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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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傍晚18:27分，最後一絲太陽光徹底消失不見。松葉學園棒球場周圍的幾盞大燈全都大開，把偌大的球場映照得如同白晝。
加藤穿戴上捕手的裝備，和澤村在牛棚投接球熱身找感覺，阿信焦慮得在休息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幹脆也跑過來盯著，順便跟加藤交流如何快速接住澤村難搞投球的心得。
“加藤君，剛開始接球的時候要集中註意力，小榮的球雖然看起來很普通沒什麽特別的，但接起來意外的難接。”
“小榮現在的直球差不多能穩定在好球帶了，但比賽後半段隨著體能的下滑，控球效果會逐漸打折扣。”
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加藤平靜地點頭答應下來，“謝謝提醒，我知道了。”
“先來十球熱身吧！”澤村站在投手板前活動了下胳膊，加藤回應他的是擺在胸前張開的手套。
“我要投了，加藤同學！”
白色的小球啪的一聲徑直飛入手套正中心，加藤的手動都沒動一下。
已經見識過澤村的控球能力，加藤面無表情地把球扔回澤村手中。
就這麽你來我往的，十球熱身很快結束。
直到最後一球啪的一聲準確投進手套中心，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震動，連帶著加藤那顆波瀾不驚的心也微微顫動了起來。
每一球都準確地投到胸口手套的位置，不怎麽需要捕手移動手套去接球，這到底是怎樣的控球力呀。
把指尖捏了一會的棒球扔回給對面那位不知道為什麽笑得格外燦爛的投手手裏，加藤後退著在合適的位置蹲了下來。
“先來三球投向右打者外側的外角球。”
澤村擺好投球姿勢，眼神中閃爍著期待，“這跟熱身可不一樣哦，加藤同學！”
“我會接住的。”加藤平靜地等候著。
白色的小球徑直向前，高速旋轉著鉆進了手套裏，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啪”聲。
剛剛球進入手套的聲音，很不錯呢！澤村徹底興奮了起來。
好久沒聽到這麽好聽的手套聲了，上一次聽到，還是去青道參觀和那個眼鏡捕手搭檔的時候呢。
“啊哈哈哈！接球的聲音不錯嘛！”
“投得挺不錯的，不過這球差一點就偏出好球帶了，是受體能下降的影響嗎？”加藤回答著，順便把球扔回去。
“哈？什麽！”
難怪學長們都打不好他的直球，原來是這樣。加藤稍微活動了下手腕，重新把手套張開。
到最後一刻都看不到放球點，球到手邊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這種直球的確不好接。
又是兩顆外角球飛入手套，某位投手興奮得快要把胳膊晃出殘影來了，“這兩球怎麽樣？！”
“不錯，都進好球帶了。”加藤回覆道，“下一球，卡特球。”
安靜站在旁邊的阿信，看著明顯比平時要更興奮些的澤村，心頭略微有些酸澀。零
棒球教學視頻裏有提到過，一名優秀的捕手，他在接球的時候手套能發出好聽的聲音，這種聲音能讓投手投得更暢快。
他現在雖然基本能接住小榮的球，但手套沒有發出聲音，而加藤同學……他接第一球就能聽到不錯的聲音了。
沿著直球球路快速飛過來的白色小球，在快要進入手套前忽然向左偏移，等待的手套遲疑了一下迅速挪了過去，把即將逃離的球納入掌心。
咦？剛才加藤君的手套沒有發出聲音……
阿信微微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剛才的卡特球加藤君也沒接好？啊，不過只用一球就適應了呢，加藤君還是很厲害的，想當初自己可是試了好幾次才終於接到呢。
雖然心裏有輕微的不甘心，但阿信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棒球上沒什麽天賦，有的只有對棒球的熱愛和堅持罷了。
不過，能和小榮在高中繼續一起打球，看著小榮變得越來越強，還是很高興的。
啊不對不對，我到底在自怨自艾什麽呢！阿信連忙晃了晃腦袋，還擡起雙手輕輕在臉頰上拍了拍。
剛剛小榮不是才說過嗎，努力也是一種天賦，通過努力能把小榮的球接住的我，也是天才！
還有剛才隊長說的那番話，前輩們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想要打進甲子園呢。如果他們真的夢想成真打進甲子園了，自己有沒有機會上場呢？幸運的能上場的話，他一定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然後吹上一輩子！
在阿信暢想未來時，加藤已經初步熟悉了澤村的投球。
“你會的球就這兩種是吧？對應的暗號是什麽？”他站起來走向澤村，把手中的球用褲子擦幹凈了才遞到澤村手裏，“剩餘三局，高年級前輩們的打線樂觀估計至少還要輪一遍，想要阻止學長們繼續得分，我們需要靈活運用你的兩個球種。”
澤村：“嗯，現在能穩定下來的球，暫時只有四縫線直球和卡特球兩種。”
“能穩定下來的球，暫時只有？”加藤敏銳地聽出他話間字眼表達的異常，“也就是說，你還有其他不穩定的球種？”
聽見他們的討論，阿信連忙走了過來。和澤村配合練習了大半年時間，阿信是最熟悉澤村目前進度的人。
“的確還有幾種還需改進的球種。嗯……不對，也不能說是很多種吧，因為大部分都是完全不能用的半成品，或者只是個雛形而已。”
“半成品？”
阿信：“嗯。小榮的投球很特殊，只要改變握法，就能改變球的軌跡。我們挨個篩選了不同的握法，目前能穩定投出來的，只有卡特球。”
加藤已經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臟咚咚快速跳動的聲音，他幾乎是急切地問道：“那投得不穩定的呢，是怎樣的球？”
“投得不穩定的，那兩種應該是叫變速球，我說的沒錯吧阿信？”澤村探頭過來，阿信滿頭黑線無奈地點頭，“是是，是變速球沒錯。”
“變……變速球？兩種？！”加藤下意識的喊了出來，在第一個字說出口的瞬間，他的視線掃到聽見聲音看過來的高年級們，立刻低了下來。
他用手套遮住嘴巴，又往前走了幾步更靠近澤村，“那兩種變速球你能投給我看看嗎？不在這裏投，我們去旁邊體育館前的路上。”
澤村豪爽地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完全沒問題！加藤同學，我們走吧！”
“啊嘞，那三個一年級的這是去哪？不是說要打滿九局嗎？”
“誰知道呢，可能藏了什麽秘密武器吧。”
“什麽？還來！有一顆卡特球還不夠嗎，現在一年級的實力到底有多離譜呀！”
“話說，你們不覺得那兩個一年級的感情好像變好了嗎？”橫山敦用手把自己張揚的爆炸頭壓成六四分和加藤有些類似的發型，“加藤剛剛還一副別靠近我，也別跟我說話，我很高冷的樣子。這才一會的功夫，他就跟澤村搭上肩膀了。”
“這可能就是澤村的魔力吧。你們不覺得他在球場上很有感染力嗎？無論多凝重的氛圍，聽著他活力滿滿的加油聲，仿佛空氣都變得輕松活潑了很多，隨時都能被他逗笑呢。”
高橋沈默了片刻，眼角抽搐著糾結道：“山下前輩，你其實想說澤村是個笨蛋吧？”
“啊嘞？”山下笑瞇瞇地撐著下巴靠在椅背上，“我可沒說過這種話。高橋，曲解前輩的意思，還背著初次見面的學弟罵他是笨蛋，這樣的行為很不好哦。一會訓練結束了，你繞著球場跑10圈賠罪吧。”
高橋淚流滿面悔不當初，“山下前輩——”零
已經到飯點了，這會兒學校裏其他人都放學回家了，只有室內體育館裏還隱約聽到排球部練習的陣陣擊球聲。
確認棒球場的人看不到這條路上的情況，加藤目測了一下投手丘到本壘板的距離，在大概18米外的位置蹲了下來同時張開黃色的捕手手套。
“先投最基礎的慢速變速球。”
“OK！”
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完，澤村這才低頭研究起變速球的握法來，“嗯……我記得應該是這樣握的吧？”
阿信滿頭黑線地連忙上前糾正，“不對啦！小榮你又忘記了，這三根手指的指尖要卡住這裏才對！”
等待的加藤：……
連握法也不記得，這家夥真的會投變速球嗎，他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啊！這樣握球感覺就對了！”某個笨蛋投手興奮地發出了標志性的哈哈大笑，“加藤君做好準備了嗎？再提醒一次哦，我的兩種變化球完全控制不住，一會漏接了不要氣餒，要學會越戰越勇啊哈哈哈哈！”
“……快投吧。”
“喲西，我要投了！”
路邊上每隔二十米一盞的路燈，即便現場環境有些許昏暗，可加藤還是清晰地看到了那顆白色的小球先是沿著直球的球路徑直飛過來，然後在即將進入手套前，速度忽然放慢。
不過就是偏離好球帶太多了，完全用不了，加藤趕緊移動手套把這顆球接住。
“哇哦哦哦！我真的投出來了！阿信，你剛剛有看到嗎？！”
明明早就會投變速球，不過因為還完全控不進好球帶所以才暫時擱置先磨煉直球和卡特球，但澤村的表現卻像第一次成功投出這種球一樣，阿信也好脾氣地配合著他，把他又誇了一遍。
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笨蛋嗎？加藤心裏剛升騰起來的那一點激動，頓時被澤村攪得煙消雲散。
“不錯，速度確實有放慢，但球路太高完全偏離了好球帶，還需要磨煉一段時間。”
“哈啊！是……是！我會好好練的！”
“……我們同年級，不用對我用敬語。”
“姆姆姆……知道了！我要投下一球了！”
加藤錘了錘手套芯，又蹲了下來把手套擺好，“你投吧。”
“這球用我最喜歡的五指抓球握法！”澤村興沖沖地把握法調整成自己最喜歡也是握得最舒服的狀態。
五指抓球？變速球中好像是有這麽種不常見握法，不過，他的握球手法，是不是握得太深了點？
加藤分出點心思短暫地吐槽了下這種奇怪的握法，當他看到投出來的球像直球球速一樣徑直飛過來，他不抱期望地沒動手套。
這就是他們兩說的高速變速球？感覺球速跟直球一樣嘛，沒什麽特殊咦……不對！
他連忙把手套往右移，可球還是撞在手套邊緣彈了出去。
加藤瞪大了眼睛，眸光微微顫動著，就像忽然找到一座被隱藏了起來的塵封寶藏，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跳動著。
剛才好像稍微動了一下，這就是他的高速變速球……
加藤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投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唇畔久違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顆球，即便到了後半程球速也完全沒有掉下來，再加上他那看不到放球點的投球姿勢，站在打者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忽然出現的球加速沖向自己一樣。
不過對於頂尖的打者來說，僅僅只是速度的輕微變化還是不夠的，他們可以通過自己驚人的反應力硬拉球棒，在揮棒的過程中微調擊球的時機。但如果這顆球，再加上小幅度的偏移，就算對方硬拉勉強觸碰到了球，也打不好。
把球扔回給投手，加藤有些迫不及待地調整了下接球姿勢，“剛剛那個高速變速球，再投一次。”
“沒問題！加藤同學，這球可不要漏接嘍啊哈哈哈！”
這球也是加速沖了過來，不過最後偏移的角度和上一球又不太一樣，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變化的。
加藤的呼吸一滯，連忙調整手套去接，總算勉強把球抓入手套。
同樣的握球手法和揮臂方式，但球在即將進入本壘板前的變化全然不同，這到底是顆怎樣的球？
抑制住心底的吶喊，加藤目光灼灼地看向澤村，接球的左手掌心仿佛被火灼燒一般滾燙。
這個人……只要改變握法就能投出不同的變化球，這到底是個多神奇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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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18:27分，最後一絲太陽光徹底消失不見。松葉學園棒球場周圍的幾盞大燈全都大開，把偌大的球場映照得如同白晝。
加藤穿戴上捕手的裝備，和澤村在牛棚投接球熱身找感覺，阿信焦慮得在休息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幹脆也跑過來盯著，順便跟加藤交流如何快速接住澤村難搞投球的心得。
“加藤君，剛開始接球的時候要集中註意力，小榮的球雖然看起來很普通沒什麽特別的，但接起來意外的難接。”
“小榮現在的直球差不多能穩定在好球帶了，但比賽後半段隨著體能的下滑，控球效果會逐漸打折扣。”
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加藤平靜地點頭答應下來，“謝謝提醒，我知道了。”
“先來十球熱身吧！”澤村站在投手板前活動了下胳膊，加藤回應他的是擺在胸前張開的手套。
“我要投了，加藤同學！”
白色的小球啪的一聲徑直飛入手套正中心，加藤的手動都沒動一下。
已經見識過澤村的控球能力，加藤面無表情地把球扔回澤村手中。
就這麽你來我往的，十球熱身很快結束。
直到最後一球啪的一聲準確投進手套中心，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震動，連帶著加藤那顆波瀾不驚的心也微微顫動了起來。
每一球都準確地投到胸口手套的位置，不怎麽需要捕手移動手套去接球，這到底是怎樣的控球力呀。
把指尖捏了一會的棒球扔回給對面那位不知道為什麽笑得格外燦爛的投手手裏，加藤後退著在合適的位置蹲了下來。
“先來三球投向右打者外側的外角球。”
澤村擺好投球姿勢，眼神中閃爍著期待，“這跟熱身可不一樣哦，加藤同學！”
“我會接住的。”加藤平靜地等候著。
白色的小球徑直向前，高速旋轉著鉆進了手套裏，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啪”聲。
剛剛球進入手套的聲音，很不錯呢！澤村徹底興奮了起來。
好久沒聽到這麽好聽的手套聲了，上一次聽到，還是去青道參觀和那個眼鏡捕手搭檔的時候呢。
“啊哈哈哈！接球的聲音不錯嘛！”
“投得挺不錯的，不過這球差一點就偏出好球帶了，是受體能下降的影響嗎？”加藤回答著，順便把球扔回去。
“哈？什麽！”
難怪學長們都打不好他的直球，原來是這樣。加藤稍微活動了下手腕，重新把手套張開。
到最後一刻都看不到放球點，球到手邊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這種直球的確不好接。
又是兩顆外角球飛入手套，某位投手興奮得快要把胳膊晃出殘影來了，“這兩球怎麽樣？！”
“不錯，都進好球帶了。”加藤回覆道，“下一球，卡特球。”
安靜站在旁邊的阿信，看著明顯比平時要更興奮些的澤村，心頭略微有些酸澀。零
棒球教學視頻裏有提到過，一名優秀的捕手，他在接球的時候手套能發出好聽的聲音，這種聲音能讓投手投得更暢快。
他現在雖然基本能接住小榮的球，但手套沒有發出聲音，而加藤同學……他接第一球就能聽到不錯的聲音了。
沿著直球球路快速飛過來的白色小球，在快要進入手套前忽然向左偏移，等待的手套遲疑了一下迅速挪了過去，把即將逃離的球納入掌心。
咦？剛才加藤君的手套沒有發出聲音……
阿信微微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說，剛才的卡特球加藤君也沒接好？啊，不過只用一球就適應了呢，加藤君還是很厲害的，想當初自己可是試了好幾次才終於接到呢。
雖然心裏有輕微的不甘心，但阿信一直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棒球上沒什麽天賦，有的只有對棒球的熱愛和堅持罷了。
不過，能和小榮在高中繼續一起打球，看著小榮變得越來越強，還是很高興的。
啊不對不對，我到底在自怨自艾什麽呢！阿信連忙晃了晃腦袋，還擡起雙手輕輕在臉頰上拍了拍。
剛剛小榮不是才說過嗎，努力也是一種天賦，通過努力能把小榮的球接住的我，也是天才！
還有剛才隊長說的那番話，前輩們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想要打進甲子園呢。如果他們真的夢想成真打進甲子園了，自己有沒有機會上場呢？幸運的能上場的話，他一定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然後吹上一輩子！
在阿信暢想未來時，加藤已經初步熟悉了澤村的投球。
“你會的球就這兩種是吧？對應的暗號是什麽？”他站起來走向澤村，把手中的球用褲子擦幹凈了才遞到澤村手裏，“剩餘三局，高年級前輩們的打線樂觀估計至少還要輪一遍，想要阻止學長們繼續得分，我們需要靈活運用你的兩個球種。”
澤村：“嗯，現在能穩定下來的球，暫時只有四縫線直球和卡特球兩種。”
“能穩定下來的球，暫時只有？”加藤敏銳地聽出他話間字眼表達的異常，“也就是說，你還有其他不穩定的球種？”
聽見他們的討論，阿信連忙走了過來。和澤村配合練習了大半年時間，阿信是最熟悉澤村目前進度的人。
“的確還有幾種還需改進的球種。嗯……不對，也不能說是很多種吧，因為大部分都是完全不能用的半成品，或者只是個雛形而已。”
“半成品？”
阿信：“嗯。小榮的投球很特殊，只要改變握法，就能改變球的軌跡。我們挨個篩選了不同的握法，目前能穩定投出來的，只有卡特球。”
加藤已經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臟咚咚快速跳動的聲音，他幾乎是急切地問道：“那投得不穩定的呢，是怎樣的球？”
“投得不穩定的，那兩種應該是叫變速球，我說的沒錯吧阿信？”澤村探頭過來，阿信滿頭黑線無奈地點頭，“是是，是變速球沒錯。”
“變……變速球？兩種？！”加藤下意識的喊了出來，在第一個字說出口的瞬間，他的視線掃到聽見聲音看過來的高年級們，立刻低了下來。
他用手套遮住嘴巴，又往前走了幾步更靠近澤村，“那兩種變速球你能投給我看看嗎？不在這裏投，我們去旁邊體育館前的路上。”
澤村豪爽地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完全沒問題！加藤同學，我們走吧！”
“啊嘞，那三個一年級的這是去哪？不是說要打滿九局嗎？”
“誰知道呢，可能藏了什麽秘密武器吧。”
“什麽？還來！有一顆卡特球還不夠嗎，現在一年級的實力到底有多離譜呀！”
“話說，你們不覺得那兩個一年級的感情好像變好了嗎？”橫山敦用手把自己張揚的爆炸頭壓成六四分和加藤有些類似的發型，“加藤剛剛還一副別靠近我，也別跟我說話，我很高冷的樣子。這才一會的功夫，他就跟澤村搭上肩膀了。”
“這可能就是澤村的魔力吧。你們不覺得他在球場上很有感染力嗎？無論多凝重的氛圍，聽著他活力滿滿的加油聲，仿佛空氣都變得輕松活潑了很多，隨時都能被他逗笑呢。”
高橋沈默了片刻，眼角抽搐著糾結道：“山下前輩，你其實想說澤村是個笨蛋吧？”
“啊嘞？”山下笑瞇瞇地撐著下巴靠在椅背上，“我可沒說過這種話。高橋，曲解前輩的意思，還背著初次見面的學弟罵他是笨蛋，這樣的行為很不好哦。一會訓練結束了，你繞著球場跑10圈賠罪吧。”
高橋淚流滿面悔不當初，“山下前輩——”零
已經到飯點了，這會兒學校裏其他人都放學回家了，只有室內體育館裏還隱約聽到排球部練習的陣陣擊球聲。
確認棒球場的人看不到這條路上的情況，加藤目測了一下投手丘到本壘板的距離，在大概18米外的位置蹲了下來同時張開黃色的捕手手套。
“先投最基礎的慢速變速球。”
“OK！”
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完，澤村這才低頭研究起變速球的握法來，“嗯……我記得應該是這樣握的吧？”
阿信滿頭黑線地連忙上前糾正，“不對啦！小榮你又忘記了，這三根手指的指尖要卡住這裏才對！”
等待的加藤：……
連握法也不記得，這家夥真的會投變速球嗎，他該不會是被騙了吧？
“啊！這樣握球感覺就對了！”某個笨蛋投手興奮地發出了標志性的哈哈大笑，“加藤君做好準備了嗎？再提醒一次哦，我的兩種變化球完全控制不住，一會漏接了不要氣餒，要學會越戰越勇啊哈哈哈哈！”
“……快投吧。”
“喲西，我要投了！”
路邊上每隔二十米一盞的路燈，即便現場環境有些許昏暗，可加藤還是清晰地看到了那顆白色的小球先是沿著直球的球路徑直飛過來，然後在即將進入手套前，速度忽然放慢。
不過就是偏離好球帶太多了，完全用不了，加藤趕緊移動手套把這顆球接住。
“哇哦哦哦！我真的投出來了！阿信，你剛剛有看到嗎？！”
明明早就會投變速球，不過因為還完全控不進好球帶所以才暫時擱置先磨煉直球和卡特球，但澤村的表現卻像第一次成功投出這種球一樣，阿信也好脾氣地配合著他，把他又誇了一遍。
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笨蛋嗎？加藤心裏剛升騰起來的那一點激動，頓時被澤村攪得煙消雲散。
“不錯，速度確實有放慢，但球路太高完全偏離了好球帶，還需要磨煉一段時間。”
“哈啊！是……是！我會好好練的！”
“……我們同年級，不用對我用敬語。”
“姆姆姆……知道了！我要投下一球了！”
加藤錘了錘手套芯，又蹲了下來把手套擺好，“你投吧。”
“這球用我最喜歡的五指抓球握法！”澤村興沖沖地把握法調整成自己最喜歡也是握得最舒服的狀態。
五指抓球？變速球中好像是有這麽種不常見握法，不過，他的握球手法，是不是握得太深了點？
加藤分出點心思短暫地吐槽了下這種奇怪的握法，當他看到投出來的球像直球球速一樣徑直飛過來，他不抱期望地沒動手套。
這就是他們兩說的高速變速球？感覺球速跟直球一樣嘛，沒什麽特殊咦……不對！
他連忙把手套往右移，可球還是撞在手套邊緣彈了出去。
加藤瞪大了眼睛，眸光微微顫動著，就像忽然找到一座被隱藏了起來的塵封寶藏，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跳動著。
剛才好像稍微動了一下，這就是他的高速變速球……
加藤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投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唇畔久違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顆球，即便到了後半程球速也完全沒有掉下來，再加上他那看不到放球點的投球姿勢，站在打者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忽然出現的球加速沖向自己一樣。
不過對於頂尖的打者來說，僅僅只是速度的輕微變化還是不夠的，他們可以通過自己驚人的反應力硬拉球棒，在揮棒的過程中微調擊球的時機。但如果這顆球，再加上小幅度的偏移，就算對方硬拉勉強觸碰到了球，也打不好。
把球扔回給投手，加藤有些迫不及待地調整了下接球姿勢，“剛剛那個高速變速球，再投一次。”
“沒問題！加藤同學，這球可不要漏接嘍啊哈哈哈！”
這球也是加速沖了過來，不過最後偏移的角度和上一球又不太一樣，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變化的。
加藤的呼吸一滯，連忙調整手套去接，總算勉強把球抓入手套。
同樣的握球手法和揮臂方式，但球在即將進入本壘板前的變化全然不同，這到底是顆怎樣的球？
抑制住心底的吶喊，加藤目光灼灼地看向澤村，接球的左手掌心仿佛被火灼燒一般滾燙。
這個人……只要改變握法就能投出不同的變化球，這到底是個多神奇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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