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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貳佰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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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貳佰零肆

院門向兩旁拉開, 陛下揮手,幺平將銀子送到金昌面前:“金公子,感謝你救了我家夫人, 這是我們大人的一點心意。也沒多少,還請笑納。”

金昌戒備瞪著陛下:“我要見良兒,她人呢?”

幺平替陛下道:“金公子是外男,我家夫人又豈能與外男私相授受, 還請金公子別為難我家夫人。”

金昌只一味瞪著陛下:“是我拼了命把她救回來的,要沒有我, 你知道她會是什麽下場嗎?當時大人在哪?對大人來說, 她不過是個妾, 可對我來說,她是我的命。”

幺平替陛下道:“金公子所言差矣, 我家夫人也是我家大人孩兒他親娘。”

金昌瞥一眼幺平, 隨即又一臉悲憤看向陛下:“大人是沒長嘴嗎, 句句都要下人回話?”

幺平挑釁往前一步:“那是因為不是所有人都配站在我家大人面前的。”

金昌氣得胸膛起伏:“大人原是為了孩子,那簡單,待良兒生產,大人將孩子帶了走即可。至於良兒, 還請大人開恩放過她。”

幺平覺得此人就是個傻蛋。他回頭瞅瞅陛下, 見陛下擡手,他當即退到邊上。

陛下剛要說話, 冷不防被人扒拉了下。

“你有經過我的同意嗎?”元良良怒氣騰騰沖過來,擠開陛下, 站在金昌面前。

“良兒我……”

“去元家提親, 你經過我同意了嗎?明知道我與元家人不睦,還跟她們提親, 你怎麽想的?現在也是,你憑什麽自作主張要我和孩兒母子分離?你是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你早說救我是要我以身相許,我寧願你沒救我!”

陛下瞧著她掐腰的背影,盡量掩藏自己的幸災樂禍。

金昌臉色蒼白一片,無力解釋:“我不是……女子嫁人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以為元家人也是你的親人,我才會……,當時施家錢家上門,我太害怕了就沒想那麽多。”

金昌抓住偷笑的陛下,又說:“他二十多日沒來找你,定是沒把你放心上。現在又來,肯定是因為你腹中的孩子。良兒你別犯糊塗。我那是為你好!”

陛下面對他的挑撥離間一點不擔心,他看貴妃,等著貴妃把人罵跑。

“不用你為我好,因為你壓根不知道什麽是為我好。”元良良瞧見幺平手裏的托盤,知道那必定是陛下拿來感謝金昌救她命之恩的。

她將托盤親自拿在手裏,沈甸甸的,想必得有個百兩黃金吧。相公為了她這是要掏光國庫呀。

雖心疼,但這是有必要的。大不了將來成衣鋪掙了錢,她再還給國庫好了。

她將托盤遞給金昌:“這裏面足夠你和伯母下半輩子吃喝,從此咱們兩不相欠。快拿著吧。”

元良良又往前送了送。沒了院門阻擋的院外正刮著風,剛好刮走托盤上的紅布。元良良和金昌都第一眼看清了托盤上的銀子。

也就貴妃的下巴頦大小,一共十五個,跟下棋似得錯落有致擺滿了托盤,其中五個還放不下,又擺了第二層。

元良良不確定的又用眼神數了數,金昌回過神來,激動說:“看到了吧,你在他眼裏頂天只值這幾兩銀。你究竟圖他什麽?”

陛下這時候站不住了,上前攬住貴妃道:“在本官眼裏,夫人當然是無價的。這三十兩是給你的補償,難道你以為,本官是拿三十兩從你手裏贖回夫人嗎?”

雖說不能拿錢衡量,但元良良覺得三十兩也委實太少了些。她一想就知,必定是陛下此次出來匆忙帶少了。

她和金昌說:“金昌哥,本來我也要感謝你的。你等著,等春雨來了,我就有錢了。到時候我會再補償你的。”

“良兒,你相信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金昌痛心疾首看著元良良,指著陛下。好像是說,這個男人不僅不在乎你,還摳,你究竟看中他什麽嘛!

被再三詆毀,陛下忍無可忍:“本官是什麽人,你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但你,本官一清二楚。朱家抄家那日你也在吧?偷了多少東西,從實招來。”

元良良不敢置信瞪眼。

“難怪,我就說這一路上你哪來的錢又是住大客棧,又是去大酒樓吃飯的,還偏不讓我付。”

陛下火上澆油:“可不止,他還有六錠金子做聘禮呢。也許家中還藏了多的。”

元良良只是當下詫異,很快平靜下來,陛下見她一點沒生金昌的氣,覺無趣。

元良良不是不生氣,但這是別人家的私事,他又不是小胖良兒,需要她這當娘的操心。

金昌支支吾吾,原先蒼白的臉此刻紅的能滴出血來,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陛下也不需要他回答。想想t,又問金昌:“本官不知你為何會出現在朱家?當時你可是乞丐一個,朱家為何又會放你進去?莫非你有要緊事要告知朱家人?你能有什麽要緊事?不會是有關本官的吧?”

元良良眼睛頓時又睜大了。她懶得管他做賊,但要是他害陛下,她是一定不原諒的。

陛下再接再厲又道:“那日,朱家長子暗下殺手欲謀害本官,要不是本官命大,就算本官是大內高手,怕也防不勝防,難以躲避。”

金昌:“你……你別誣陷好人!”

陛下瞅了眼貴妃橫眉怒目的俏臉,愉快說:“朱家兩個公子現下都在獄中,莫非你覺得他們招的供是假的?本官不知他們何故要特特陷害你一個跛腳乞丐?”

元良良揮開陛下的手,捏著拳,步步上前。

金昌後退兩步,不被提及還好,一提及,那跛了的一只腳像是假肢般艱難支撐著他的身軀。他一屁股跌在地上,想爬起來一時艱難。

元良良俯視眼前狼狽不堪的人:“你憑什麽害他?就因為我和他在一起?那我再告訴你一次,不是他喜歡我,而是我非他不可!從我第一次遇到他我就想給他做妾,換了別人,許我正妻的頭銜,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也不要,因為那不是他。”

金昌無可奈何笑了,笑著笑著又哭起來。他哭她的愚蠢,也哭自己不中用。

元良良轉頭瞧陛下。

陛下尚在恍惚中,觸及到貴妃的視線,回神。

元良良好為難,她這話要說出口,怕是相公比她更為難,她最怕的是傷了相公的心。可……

她躊躇走到陛下跟前,絞著手指,都不敢看陛下:“相公,你打算怎麽處置金昌?要——”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欺君可是要殺頭的,何況金昌還不止欺君,那是弒君。這要誅全家,她可不能坐視不理。

見陛下眸光晦澀望著自己,她只好硬著頭皮又說下去:“……能不能網開一面?”

接下去的話她說得飛快:“我知道,像他這樣死不足惜,但小時良兒受他恩惠,如今又是他救了我,這話良兒是必定要提一提的。”她舉起三個蔥白指頭,“但這不代表我對他特別,在良兒心裏,相公是最獨一無二的!”

“好。”

元良良怕自己聽錯了,又問一遍:“真的?”

“嗯。為夫願意對他網開一面。”

金昌救了貴妃,差不多也是救了他。陛下本來就沒打算把他怎麽樣,他要不找上門,陛下也不會派人去抓他。

可偏不巧,他要跑來找事。當然就算這樣,陛下也只是在嚇唬他,不會真的要把他怎樣。對貴妃來說,此人無足輕重,他也就沒必要放在眼裏。

元良良推陛下往屋裏走,她親自將金昌關在門外後,才定了心。而後跟上陛下的腳步。

金昌坐在門外,一直到一兩個時辰後,發現圍觀他的人越來越多,他才捂著臉,爬起來跑走。

這幾日,陛下發現貴妃加上午覺,一天起碼要睡上七八個時辰。他心裏不免擔憂,張院判從前可是說過,貴妃暈過去的次數多了,恐怕難醒過來。

眼下雖不是暈倒,可陛下心裏還是怕極。會不會貴妃睡著睡著,他再也叫不醒?

陛下想著,趕忙伸手推推貴妃手臂,沒見醒,他更急,用兩只手去掐貴妃的臉頰。從前掐她臉頰,反應最大。

元良良一個鯉魚打滾爬起來,她捂著臉,嚎叫著怒視陛下。

陛下臉上毫無歉疚之意,嚴肅的臉上浮起一絲欣慰的笑:“睡吧。為夫保證不吵你。”

元良良倒下去,陛下眼疾手快扶著她的腰背,慢慢將她放平。又扯過被子給她蓋嚴實。隨即陛下也躺下,就躺在被面上,側過身眼神定定註視著睡夢中的貴妃。

她說……一生一世一雙人?

陛下咀嚼這幾個陌生的字眼:“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和貴妃嗎?

陛下忍不住想象那一幕,在那個瑞王府,只有一個貴妃。她可能不太會管家,好在後院只有她一人,也不打緊。她肆意張狂,嬉笑怒罵皆於面上,她無法無天,將素來冷清的瑞王府整的烏煙瘴氣。

後來進了宮,貴妃如法炮制,一人獨大。大明殿,任她來去自由……

貴妃只有他,他也只有貴妃,

好像也不錯。

腦中畫面一轉,陛下突然又想起他那些昏昏沈沈的日子。他不得不承認朝臣的話是正確的,他對貴妃過於用心了。

可那能怎麽辦呢?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

陛下回想這一路,他一開始沒想過登上那個位置,只想得過且過。後來有了貴妃,他想的多了點,他想做個閑散王爺攜美同游,又後來二皇子,大皇子,太上皇,都阻撓他,他不得已只好屈從。

他從沒想過自己是不是適合做一個明君,如今想來,怕是不適合的。怕是在朝臣和百姓的眼裏,他只是一個好色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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