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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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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靜觀其變

翌日午時, 赫倫到煜王府赴宴,雲朝備了滿滿一桌酒席,還準備了西炎桑子酒和烤餅。

赫倫一連吃了兩個烤餅, 半壺桑子酒也下了肚。

“這餅啊我一嘗就知道是朝朝親自做的, 這麽多年了手藝還是這麽好。”

“三哥若是喜歡,就多吃些。”雲朝又拿了一個餅遞過去, “還有這醬汁牛肉也是我做的, 三哥嘗嘗。”

“別光顧著吃餅,今日貴客臨門,定要多飲幾杯。”蕭起庭一面說一面命人再去取兩壺酒來。

“王爺,這桑子酒後勁大得很, 喝多了是要醉人的,三哥酒量雖好卻也不能多飲。”

“無妨。”赫倫仰頭又灌了一杯酒, “難得今日高興,若是醉了勞煩王爺派人將我送回會館去。”

蕭起庭笑道:“何須如此麻煩?若真醉了, 在府中住下便是。”

“沒錯,三哥今日就住下吧, 我還想與三哥多聊聊呢。”

“那可不行, 這不合規矩。”赫倫說著又喝下一杯酒,“聽聞昨日戍北軍營中抓到了叛賊, 孤本想著今日就不來了,以免讓有心人做了文章,給府裏招來麻煩,可若不來, 豈不是失約?”

“三哥不必多想。”雲朝接下話頭, “你若是不來,我可要派人去請你的, 再說,咱們兄妹相聚,與旁人有什麽相幹?”

“朝朝說得是,西炎王今日只管痛痛快快地飲酒,不必有顧慮。”

赫倫大笑幾聲:“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用完午膳,蕭起庭借口回書房處理公務,雲朝領著赫倫在園中閑逛。

已是深秋時節,滿地的菊花開得正艷,一團一團,素雅生輝。

“朝朝,三哥還未曾問過你,這三年你是怎麽過來的?靠什麽過日子?可有人欺負你?”赫倫臉頰仍舊緋紅,腳下有些不穩,說話時有股濃烈的酒氣。

雲朝虛扶著他的胳膊:“三哥醉了,不如我扶三哥去客房歇息?”

“我沒醉。”赫倫擺了擺手,“聽說你這三年一直在蜀中,若早知道,我一定先把你接回去,藏起來,讓他永遠找不到你。”

“三哥真愛說笑,若真是那樣,蕭起庭只會更快找到我。”

“不會,我不會讓他找到你。”赫倫靠著一旁的大樹,“朝朝,你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在蜀中這三年是如何過的?”

雲朝當然不會告訴他,她躲在蓮花閣做殺手。

“還能怎麽過?自然是隱姓埋名自給自足,這幾年我還學會了耕地種菜、養蠶織布,偶爾也幫人洗洗衣裳。”雲朝開始胡謅。

赫倫突然站直了身體,一把抱住雲朝:“朝朝,讓你受苦了。”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雲朝差點沒反應過來:“沒、沒事的三哥,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一面說著一面欲將人推開,赫倫卻沒有要撒手的意思,反而摟得更緊了。此一幕,落入遠處廊檐下兩人的眼簾。

宋七氣得咬牙切齒:“這個狗賊!敢對王妃無禮,我去砍了他!”

蕭起庭伸手攔住,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火氣:“今夜的人手都安排好了?”

“王爺放心,都安排妥當了。”

“把人盯好。”

“是。”

蕭起庭閉了閉眼,索性轉身離開,再看下去,他怕真忍不住上前把赫倫手撕了。

這邊廂,赫倫抱了好一陣才將雲朝放開:“朝朝,再過幾日,三哥就要回西炎了。”

“這麽快就要走?”

“算起來,孤來上京也有十幾日了,再不走,大齊皇帝怕是會不高興。”

雲朝顯得有些失落:“我與三哥好不容易見面,就不能多待些時日嗎?”

“說什麽胡話,大齊有大齊的規矩,能待這十幾日已是陛下格外恩典,不過……”赫倫突然停了下來。

“不過什麽?”

“我們很快會再見面,而且,再也不會分開。”

赫倫說得無比認真,目光一點點從她臉上掠過,雲朝只是笑著,柔柔地笑著,片刻之後才道:“三哥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

晚膳時,赫倫又喝了不少t酒,還未下桌就醉倒了,雲朝叫來兩個小廝將人架回客房,安置妥善後留了一人照顧,這才回了沁芳軒。

適才赫倫靠在她身上,惹了一身的酒氣,雲朝嫌惡地皺著眉,徑直到裏間去沐浴。

蕭起庭已在浴房內等了她好一會,見她進來,從浴桶內伸出一只手:“還不快進來,讓本王給你洗洗。”

“王爺今夜不是歇在瀾玉閣嗎?”雲朝摘了頭上的點翠梅花簪,開始解頸上的盤扣。

“本王想著,還是睡在你這裏比較好,以免壞了某些人的大事。”

待她脫了衣裳,蕭起庭站起身,雙手一勾就將她撈進了浴桶內。雲朝扶著桶沿,整個人都坐在他身上。

“這會已過了戌時了,我看他實在醉得不輕,還能起得來?”

“酒確實喝了不少,不過以他的酒量,還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何況……”蕭起庭盯著她濕透的裏衣,“現在時辰尚早,睡上一覺就能清醒不少。”

雲朝點點頭,瞥到他直勾勾的眼神,不禁往前靠了靠:“王爺方才不是說要給我洗洗嗎?”

蕭起庭勾起薄唇,在她耳邊悄聲道:“王妃今日辛苦,本王定好生侍奉……。”

他嗓音輕柔又低沈,時起時伏引人沈淪。氤氳的熱氣在身邊繚繞、浮動,雲朝渾身開始發燙。

腦子裏似一陣狂風刮過,混沌不清,顧不得其他,眼一閉,傾身吻了上去……

夜闌人靜,天上的月牙羞得躲進雲層,沁芳軒內朦朧的燭火直過了子時才熄滅了去。

黑暗中,一個人影站在院外的假山石後,緊緊盯著沁芳軒後院,撐在山石上的手掌因極度用力而滲出些血珠。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影才調轉身,一路藏藏匿匿,往瀾玉閣的方向去了……

第二日一早,赫倫起身回會館,到了前院,卻只見到蕭起庭一人。

“西炎王昨夜睡得可好?我命人煮了醒酒湯,再喝上一碗?”

“不用了,睡了一夜已經好多了。”赫倫雙眼巡視一圈,“怎麽沒見到朝朝呢?”

蕭起庭毫不掩飾:“想必是昨日累壞了,夜裏又睡得遲,不忍叫醒她。”

“既如此,孤就先告辭了,待朝朝醒來,還請王爺轉告一聲。”

“應當的。”垂眼看到他裹著白布的手,“西炎王這手怎麽了?昨日不還好好的嗎?”

赫倫笑道:“夜裏起身喝水,不小心打碎茶盞,割傷了手掌,不礙事,一點小傷。”

“手掌受傷非同小可,若是傷到筋骨就麻煩了。”

蕭起庭回身,差人去請大夫,赫倫連忙阻止:“不必麻煩,已經上過藥了,待回到會館再瞧不遲。”

“那好,宋七,派人去請沈禦醫,讓他親自到皇城會館給西炎王瞧瞧。”

宋七答應著,瞥了眼赫倫才下去安排差事。

“那就多謝王爺了,就此告辭。”赫倫微微頷首,擡頭的瞬間朝後院看了看,石徑上空無一人。

送走赫倫,蕭起庭在院中站了片刻,宋七上前道:“王爺,昨夜我們的人就守在暗處,那狗賊偷偷摸摸在沁芳軒外站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後來才摸進了瀾玉閣。”

蕭起庭“嗯”一聲:“可確認過了?”

“確認過了,共八封密信。”宋七“嘖嘖”兩聲,“藏得還挺隱蔽,屬下險些沒找到。”

“繼續派人盯著。”

“是。”

處理完當下事務,折返沁芳軒,一進屋,恰見雲朝撐著懶洋洋的身子坐起來,雙眼還未完全睜開。

蕭起庭走上前去,拿了件衣裳披在她身上:“醒了,起來用早飯吧。”

雲朝突然睜大眼睛:“什麽時辰了?赫倫呢?”

“走了,見你睡得香,沒叫醒你。”

走了就走了吧,昨日演了一天的戲,實在累得慌。雲朝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下床穿衣。

剛下地,只覺雙腿一陣戰栗,那酸爽勁兒,就像蹲了一夜的馬步。

從前,兩人大多在榻上,浴桶裏還是頭一回,不知是不是在水中的緣故,讓她昨夜興致格外高漲。

“想什麽呢?”

瞧著她逐漸泛紅的臉,蕭起庭忍不住打趣:“難道是在回味昨夜……”

雲朝忙捂住他的嘴:“你小點聲,彌月還在外面呢。”

蕭起庭笑著抓住她的手:“朝朝昨夜可不比本王聲小。”頓了頓,又壓低些聲音,“可是上面更快活?朝朝若是喜歡……”

這人面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雲朝忍不住唾了句“不要臉!”忙讓彌月進來梳妝,再不制止,不知從這人口中還能說出些什麽話來。

用完早飯,蕭靜瑤和林舒堂來了,兩人是聽說了戍北軍營之事,特意前來探望。正巧,雲朝要出門,便拉著蕭靜瑤一起走了。

瀾玉閣書房內,林舒堂坐在窗邊,親自燙了一壺茶。

“聽說那叛賊是你一手提拔,他若一口咬定是得了你的授意,這事可就難辦了。”

“你認為父皇會信他嗎?”

“不管信不信,總歸是於你名聲有損,對方再趁機散播些謠言,白的也能描成黑的。”

“豈止散播謠言那樣簡單?”蕭起庭端起茶盞吹了吹,“你可知昨日西炎王來過了。”

“知道啊,所以我跟靜瑤今日才上門來。”

蕭起庭飲了茶,把昨夜之事說了,林舒堂目瞪口呆:“他這是要趕盡殺絕呀,你打算如何應對?”

蕭起庭想了想:“靜觀其變吧……對了,你父親那邊如何了?”

“不止太子,國舅爺也登過門,不過你放心,我父親向來不喜朝堂之爭,不管是誰,都幾句話應付過去。”

“那若是本王需要你父親相幫呢?”

“你嘛,自然另當別論了,我家老太太那麽喜歡你,我爹可是個大孝子。再說了,我這三天兩頭往你這兒跑,你可不能出事,不然我也要受牽連的。”

蕭起庭挑挑眉,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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