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繡坊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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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繡坊挑撥
且說雲朝和蕭靜瑤一道出門, 兩人先買了些胭脂水粉，又逛了布莊和首飾鋪，走得累了, 便去顧伊人那裏喝口茶。
見到阿奴時, 雲朝吃了一驚，不過月餘未見, 怎麽又竄高一頭？這個頭, 和成年男子相差無幾了。
加之這孩子模樣生得好，這幾年吃穿不愁，日子好過了，臉上也白凈了不少。
只見大堂裏幾個姑娘羞怯怯地拿眼偷瞄, 時不時小聲議論兩句，倒不像是來逛繡坊而是來瞧後生的。
雲朝忍不住笑道：“瞧瞧, 咱們阿奴可是繡坊裏的活招牌，就往那兒這麽一站, 姑娘們就走不動道兒了！”
阿奴臉上一陣發燙：“雲朝姐姐怎麽一來就打趣我？我、我去後院看看！”因走得太急，一轉身撞到了桌角, 引得幾人咯咯笑。
“表嫂和公主多時未來了, 快樓上坐。”顧伊人跟夥計吩咐了幾句，領著雲朝和蕭靜瑤上了樓。
“昨日聽說表哥軍中出了事, 要緊嗎？”顧伊人倒了茶水擱在二人面前，“本來我想著今日晚些時候去府裏看看的。”
不過兩日工夫，這消息傳得未免太快了些。雲朝無奈一笑：“不要緊，王爺治軍向來嚴明, 不過是誤會罷了。”
“那就好, 我聽說是抓到了叛賊，這種事可大可小, 真是把我嚇一跳。”
“什麽叛賊，五哥軍中怎麽會有叛賊？”蕭靜瑤一氣兒喝光一盞茶，“回頭讓我曉得是誰在背後造謠生事，本公主定饒不了他！”
蕭靜瑤長在深宮，沒經歷過什麽磨難，性子又單純，對朝堂上的事自然不敏感。雲朝也不能說太多，以免扯上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繡莊新到了些繡樣和上好的錦緞，正好給表嫂和公主看看，若有喜歡的，就制成冬衣。”顧伊人拿出個簿子給二人挑選。
正聊著天，一個夥計來稟報說徐家小姐來了，雲朝眉頭一挑，今日真是來得湊巧啊，遂讓顧伊人出去招呼。
徐漣漪是繡坊的常客，一來二去與顧伊人也熟絡起來，今日過來說是要挑些繡樣做衣裳，顧伊人便將其領到了隔壁房間。
蕭靜瑤向來不喜徐漣漪，給雲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走到墻角去聽隔壁的動靜。
“這百花纏枝紋喜慶又不張揚，繡在領口袖口處定然出彩。”徐漣漪拿起樣布放在袖口上比了比，十分滿意。
“姑娘好眼光。”顧伊人拿過另一本簿子翻開，“再看看這個，這個叫做桃花面，繡在裙擺處，步步生春。”
“還有這個，月下桂子，繡在襟領處……”
“顧掌櫃推薦的都極好，這些我都定下吧，回頭再請顧掌櫃給我挑選幾匹好布。”
“要不姑t娘稍坐，我這就去把布樣取過來。”
“不急。”徐漣漪拉住顧伊人的手，“我今日來也是想跟顧掌櫃說說話解解悶，不會耽誤你太久。”
顧伊人笑道：“姑娘是貴客，若要說話解悶兒，我自當奉陪。”說著在一旁坐下，“姑娘想聊什麽？”
徐漣漪慢悠悠喝了口茶：“顧掌櫃這繡莊開了有好幾年了吧？生意真是好。”
“有三四年了，我這是小本生意，能做到今日全靠客人們賞光。”
“顧掌櫃太過自謙，你是煜王的表妹，外面人都說顧掌櫃你聰慧又能幹，一個人把個繡莊打理得井井有條，這般厲害的女子，就是比起煜王妃來也不差。”
顧伊人笑了笑，沒搭話。
徐漣漪忽地嘆了口氣，很是惋惜：“要我說，像顧掌……不，顧姐姐這樣的賢惠女子才擔得起王府主母的重任，只可惜……”
“徐姑娘此話何意？”
“顧姐姐，我一個外人，這話原本我不該說，可實在替顧姐姐感到惋惜。”徐漣漪站起身，“看看這繡莊，上京城裏多少女子有這般本事？”
“而那個雲朝，不過是仗著公主身份而已，除此之外，她哪一點比得上顧姐姐？”
顧伊人聽出來了，這是搬弄是非來了。
“徐姑娘，這種話，還是莫要說得好。”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顧姐姐就是太心善了。”
徐漣漪在一旁坐下：“我拿你當姐妹才跟你說這些肺腑之言，難道顧姐姐心中當真沒有半分遺憾嗎？”
見顧伊人不說話，徐漣漪繼續添油加醋：“我聽說，煜王殿下當年親自將顧姐姐接到上京來，這朝夕相處哪能不生情愫呢，殿下心中定然也是有你的，若不是……”
“哐當……”
房門猛地被人推開，只見蕭靜瑤冷笑著站在門口：“我當是誰這般沒規沒矩，跑到這裏來亂嚼舌根，原來是表姐啊……怎麽，勾引我二哥不成，連我五哥這裏也想來插一腳？”
徐漣漪楞了楞，沒想到蕭靜瑤也在這裏，起身行了個禮：“公主誤會了，我與顧掌櫃隨便聊聊，說幾句玩笑話。”
“玩笑話？徐漣漪，你當本公主傻子不成？攛掇顧掌櫃勾引我五哥，安的什麽心？你以為人人都如你這般不知廉恥？”
蕭靜瑤氣極，今日逮住機會，把徐漣漪罵了個狗血淋頭。
“平日裏仗著母後的恩寵當真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若非我母後，徐家在這上京城裏可曾上得了臺面？！今次倒好，舌根竟嚼到我五哥府上來了，知道的只當是徐家沒教養好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勾欄瓦肆出來的下作胚子！”
八公主這嘴，好生厲害啊，顧伊人聽得楞了神。
再看徐漣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連捏著帕子的手也跟著顫抖。
“臣女縱使言行不當，大可指出來，亦或告到姑母面前去，公主這般出言辱罵又是哪裏學來的規矩？”
呵，還敢還嘴，蕭靜瑤倏地跨進門去：“罵你又怎樣？還要打個奏折不成？今日這事就是傳出去那丟的也是你徐漣漪的臉！我現在就把話說明白，若再讓我聽見你挑撥離間，定要撕爛你的嘴！”
徐漣漪自知理虧，加之被蕭靜瑤這麽一罵，頓覺顏面掃地，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去。
廂房外有人駐足，再待下去，不到明日，她就會成為整個上京城的笑柄！狠狠拽了幾下帕子，也顧不上什麽禮數了，擡步就往外走。
剛出得門來，看見雲朝站在回廊下，笑吟吟的模樣。
徐漣漪心中越發不是滋味，憑什麽有的人什麽都不做就能擁有一切，而她費盡心思也得不到她想要的！
憤憤然看了雲朝一眼，轉身下了樓。
雲朝上前兩步，朝樓下點了點頭，一個身影尾隨徐漣漪而去。
“呸！不要臉的下作東西！”蕭靜瑤又罵了兩句才覺解氣，轉身對雲朝道，“五嫂，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我不生氣。倒是你，消消氣吧。”
顧伊人也走過來打趣：“往日竟不知公主這般厲害，將那徐漣漪罵得面紅耳赤，往後啊還請公主多來繡莊坐坐，可就沒人敢來生事了。”
“罵她都是輕的，我還想打她呢！”蕭靜瑤哼哼著，“快讓人再泡壺好茶來，罵了半天口渴得緊。”
顧伊人著人去泡茶，三人回到房內，繼續挑選繡樣。
“真不知我二哥看上那個徐漣漪什麽，連給先太子妃提鞋都不配！若不是我二嫂命薄，哪裏輪得到她來！”
“好了，不提她了，掃興得很，說點別的。”雲朝放下手中的繡樣，見顧伊人垂著頭，似乎有什麽心事。
“伊人可是有話要說？”
顧伊人猶豫片刻，開口：“不瞞表嫂，前幾日，孫家的人又來提親了。”
“平陵侯孫家？”雲朝記得，這孫家是三年前蕭起庭為顧伊人相看的，可那時繡莊剛起步，便婉拒了。
“你若不願，回絕了便是，回頭我讓王爺去說說。”
不想，顧伊人卻搖了搖頭：“表嫂誤會了，我是想，如今繡莊的生意也穩固了，是該考慮終身大事了，這孫家……”
一語未了，只聽得門外“哐啷”一聲，似打翻了東西。雲朝起身去開門，見阿奴手足無措地拾著地上的茶果。
“當心些，別紮到手。”雲朝彎身去撿碎片，無意間瞥見阿奴悵然地望了顧伊人幾眼，眼中滿是失落。
什麽情況這是？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嘶”一聲，阿奴手指被碎瓷紮了一下，頓時冒出血珠子來。
“怎麽這樣不小心。”顧伊人也走過來，拉起阿奴就要去上藥，阿奴閃躲了一下，垂下目光：“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說罷急匆匆轉身走了。
顧伊人只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卻未多想，隨即叫人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這兩人的舉動，雲朝看在眼裏，阿奴這小子，年十六七，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朝夕面對著顧伊人這麽個大美人，怎能不動心呢？
方才應當是聽見了顧伊人說要嫁人的話，慌亂之下打翻了茶果。
這小子真是長大了啊，雖說年紀比顧伊人小幾歲，性子卻穩重，加之這些年她請人為其傳授武藝，顧伊人也親自教他學問，再過幾年必然有一番作為。
只是這種事情要兩情相悅才好，她也不能左右什麽，成與不成就看兩人的造化了。
在繡坊用過午飯，林舒堂來接走蕭靜瑤，雲朝便獨自回了煜王府。
不多時，聶星竹也回來了。
“這兩日我一直跟著徐漣漪，今日她離開繡坊後，本來是要回徐府，不想馬車在半道調轉了方向，一直到城郊才停下來。”
“那地方是個醫館，偏僻得很，徐漣漪下了馬車，被人扶了進去。”
“想來是在繡坊時被靜瑤辱罵，一時氣急攻心了，去這麽遠的醫館，一定有貓膩。”雲朝道。
“王妃猜得沒錯，待其離開，我進了醫館詢問，起先那大夫還不肯說，給了銀子，才肯道來。”
聶星竹頓了頓，繼續道：“開的是保胎藥，徐漣漪有身孕了。”
這就對了，雲朝想起那日在宮中皇後與徐漣漪在竹林裏的談話，她有孕之事，皇後應當不知情。
徐漣漪許是想借子上位，誰知皇後另有打算。
那麽，今日繡坊挑撥之事，是皇後授意還是替東宮辦事？蕭丞瑾知道徐漣漪懷了身孕嗎？
雲朝吹了吹手裏的茶，唇角輕輕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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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這孩子模樣生得好，這幾年吃穿不愁，日子好過了，臉上也白凈了不少。
只見大堂裏幾個姑娘羞怯怯地拿眼偷瞄, 時不時小聲議論兩句，倒不像是來逛繡坊而是來瞧後生的。
雲朝忍不住笑道：“瞧瞧, 咱們阿奴可是繡坊裏的活招牌，就往那兒這麽一站, 姑娘們就走不動道兒了！”
阿奴臉上一陣發燙：“雲朝姐姐怎麽一來就打趣我？我、我去後院看看！”因走得太急，一轉身撞到了桌角, 引得幾人咯咯笑。
“表嫂和公主多時未來了, 快樓上坐。”顧伊人跟夥計吩咐了幾句，領著雲朝和蕭靜瑤上了樓。
“昨日聽說表哥軍中出了事, 要緊嗎？”顧伊人倒了茶水擱在二人面前，“本來我想著今日晚些時候去府裏看看的。”
不過兩日工夫，這消息傳得未免太快了些。雲朝無奈一笑：“不要緊，王爺治軍向來嚴明, 不過是誤會罷了。”
“那就好, 我聽說是抓到了叛賊，這種事可大可小, 真是把我嚇一跳。”
“什麽叛賊，五哥軍中怎麽會有叛賊？”蕭靜瑤一氣兒喝光一盞茶，“回頭讓我曉得是誰在背後造謠生事，本公主定饒不了他！”
蕭靜瑤長在深宮，沒經歷過什麽磨難，性子又單純，對朝堂上的事自然不敏感。雲朝也不能說太多，以免扯上不必要的麻煩。
“對了，繡莊新到了些繡樣和上好的錦緞，正好給表嫂和公主看看，若有喜歡的，就制成冬衣。”顧伊人拿出個簿子給二人挑選。
正聊著天，一個夥計來稟報說徐家小姐來了，雲朝眉頭一挑，今日真是來得湊巧啊，遂讓顧伊人出去招呼。
徐漣漪是繡坊的常客，一來二去與顧伊人也熟絡起來，今日過來說是要挑些繡樣做衣裳，顧伊人便將其領到了隔壁房間。
蕭靜瑤向來不喜徐漣漪，給雲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走到墻角去聽隔壁的動靜。
“這百花纏枝紋喜慶又不張揚，繡在領口袖口處定然出彩。”徐漣漪拿起樣布放在袖口上比了比，十分滿意。
“姑娘好眼光。”顧伊人拿過另一本簿子翻開，“再看看這個，這個叫做桃花面，繡在裙擺處，步步生春。”
“還有這個，月下桂子，繡在襟領處……”
“顧掌櫃推薦的都極好，這些我都定下吧，回頭再請顧掌櫃給我挑選幾匹好布。”
“要不姑t娘稍坐，我這就去把布樣取過來。”
“不急。”徐漣漪拉住顧伊人的手，“我今日來也是想跟顧掌櫃說說話解解悶，不會耽誤你太久。”
顧伊人笑道：“姑娘是貴客，若要說話解悶兒，我自當奉陪。”說著在一旁坐下，“姑娘想聊什麽？”
徐漣漪慢悠悠喝了口茶：“顧掌櫃這繡莊開了有好幾年了吧？生意真是好。”
“有三四年了，我這是小本生意，能做到今日全靠客人們賞光。”
“顧掌櫃太過自謙，你是煜王的表妹，外面人都說顧掌櫃你聰慧又能幹，一個人把個繡莊打理得井井有條，這般厲害的女子，就是比起煜王妃來也不差。”
顧伊人笑了笑，沒搭話。
徐漣漪忽地嘆了口氣，很是惋惜：“要我說，像顧掌……不，顧姐姐這樣的賢惠女子才擔得起王府主母的重任，只可惜……”
“徐姑娘此話何意？”
“顧姐姐，我一個外人，這話原本我不該說，可實在替顧姐姐感到惋惜。”徐漣漪站起身，“看看這繡莊，上京城裏多少女子有這般本事？”
“而那個雲朝，不過是仗著公主身份而已，除此之外，她哪一點比得上顧姐姐？”
顧伊人聽出來了，這是搬弄是非來了。
“徐姑娘，這種話，還是莫要說得好。”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顧姐姐就是太心善了。”
徐漣漪在一旁坐下：“我拿你當姐妹才跟你說這些肺腑之言，難道顧姐姐心中當真沒有半分遺憾嗎？”
見顧伊人不說話，徐漣漪繼續添油加醋：“我聽說，煜王殿下當年親自將顧姐姐接到上京來，這朝夕相處哪能不生情愫呢，殿下心中定然也是有你的，若不是……”
“哐當……”
房門猛地被人推開，只見蕭靜瑤冷笑著站在門口：“我當是誰這般沒規沒矩，跑到這裏來亂嚼舌根，原來是表姐啊……怎麽，勾引我二哥不成，連我五哥這裏也想來插一腳？”
徐漣漪楞了楞，沒想到蕭靜瑤也在這裏，起身行了個禮：“公主誤會了，我與顧掌櫃隨便聊聊，說幾句玩笑話。”
“玩笑話？徐漣漪，你當本公主傻子不成？攛掇顧掌櫃勾引我五哥，安的什麽心？你以為人人都如你這般不知廉恥？”
蕭靜瑤氣極，今日逮住機會，把徐漣漪罵了個狗血淋頭。
“平日裏仗著母後的恩寵當真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若非我母後，徐家在這上京城裏可曾上得了臺面？！今次倒好，舌根竟嚼到我五哥府上來了，知道的只當是徐家沒教養好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勾欄瓦肆出來的下作胚子！”
八公主這嘴，好生厲害啊，顧伊人聽得楞了神。
再看徐漣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腮幫子咬得緊緊的，連捏著帕子的手也跟著顫抖。
“臣女縱使言行不當，大可指出來，亦或告到姑母面前去，公主這般出言辱罵又是哪裏學來的規矩？”
呵，還敢還嘴，蕭靜瑤倏地跨進門去：“罵你又怎樣？還要打個奏折不成？今日這事就是傳出去那丟的也是你徐漣漪的臉！我現在就把話說明白，若再讓我聽見你挑撥離間，定要撕爛你的嘴！”
徐漣漪自知理虧，加之被蕭靜瑤這麽一罵，頓覺顏面掃地，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去。
廂房外有人駐足，再待下去，不到明日，她就會成為整個上京城的笑柄！狠狠拽了幾下帕子，也顧不上什麽禮數了，擡步就往外走。
剛出得門來，看見雲朝站在回廊下，笑吟吟的模樣。
徐漣漪心中越發不是滋味，憑什麽有的人什麽都不做就能擁有一切，而她費盡心思也得不到她想要的！
憤憤然看了雲朝一眼，轉身下了樓。
雲朝上前兩步，朝樓下點了點頭，一個身影尾隨徐漣漪而去。
“呸！不要臉的下作東西！”蕭靜瑤又罵了兩句才覺解氣，轉身對雲朝道，“五嫂，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我不生氣。倒是你，消消氣吧。”
顧伊人也走過來打趣：“往日竟不知公主這般厲害，將那徐漣漪罵得面紅耳赤，往後啊還請公主多來繡莊坐坐，可就沒人敢來生事了。”
“罵她都是輕的，我還想打她呢！”蕭靜瑤哼哼著，“快讓人再泡壺好茶來，罵了半天口渴得緊。”
顧伊人著人去泡茶，三人回到房內，繼續挑選繡樣。
“真不知我二哥看上那個徐漣漪什麽，連給先太子妃提鞋都不配！若不是我二嫂命薄，哪裏輪得到她來！”
“好了，不提她了，掃興得很，說點別的。”雲朝放下手中的繡樣，見顧伊人垂著頭，似乎有什麽心事。
“伊人可是有話要說？”
顧伊人猶豫片刻，開口：“不瞞表嫂，前幾日，孫家的人又來提親了。”
“平陵侯孫家？”雲朝記得，這孫家是三年前蕭起庭為顧伊人相看的，可那時繡莊剛起步，便婉拒了。
“你若不願，回絕了便是，回頭我讓王爺去說說。”
不想，顧伊人卻搖了搖頭：“表嫂誤會了，我是想，如今繡莊的生意也穩固了，是該考慮終身大事了，這孫家……”
一語未了，只聽得門外“哐啷”一聲，似打翻了東西。雲朝起身去開門，見阿奴手足無措地拾著地上的茶果。
“當心些，別紮到手。”雲朝彎身去撿碎片，無意間瞥見阿奴悵然地望了顧伊人幾眼，眼中滿是失落。
什麽情況這是？還未反應過來，就聽見“嘶”一聲，阿奴手指被碎瓷紮了一下，頓時冒出血珠子來。
“怎麽這樣不小心。”顧伊人也走過來，拉起阿奴就要去上藥，阿奴閃躲了一下，垂下目光：“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說罷急匆匆轉身走了。
顧伊人只覺得他今日有些奇怪，卻未多想，隨即叫人來收拾了地上的碎片。
這兩人的舉動，雲朝看在眼裏，阿奴這小子，年十六七，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朝夕面對著顧伊人這麽個大美人，怎能不動心呢？
方才應當是聽見了顧伊人說要嫁人的話，慌亂之下打翻了茶果。
這小子真是長大了啊，雖說年紀比顧伊人小幾歲，性子卻穩重，加之這些年她請人為其傳授武藝，顧伊人也親自教他學問，再過幾年必然有一番作為。
只是這種事情要兩情相悅才好，她也不能左右什麽，成與不成就看兩人的造化了。
在繡坊用過午飯，林舒堂來接走蕭靜瑤，雲朝便獨自回了煜王府。
不多時，聶星竹也回來了。
“這兩日我一直跟著徐漣漪，今日她離開繡坊後，本來是要回徐府，不想馬車在半道調轉了方向，一直到城郊才停下來。”
“那地方是個醫館，偏僻得很，徐漣漪下了馬車，被人扶了進去。”
“想來是在繡坊時被靜瑤辱罵，一時氣急攻心了，去這麽遠的醫館，一定有貓膩。”雲朝道。
“王妃猜得沒錯，待其離開，我進了醫館詢問，起先那大夫還不肯說，給了銀子，才肯道來。”
聶星竹頓了頓，繼續道：“開的是保胎藥，徐漣漪有身孕了。”
這就對了，雲朝想起那日在宮中皇後與徐漣漪在竹林裏的談話，她有孕之事，皇後應當不知情。
徐漣漪許是想借子上位，誰知皇後另有打算。
那麽，今日繡坊挑撥之事，是皇後授意還是替東宮辦事？蕭丞瑾知道徐漣漪懷了身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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