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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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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托付

“出什麽事了?”

劉翠英本來是回自家說的, 沒想到季鐸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隔壁樓上。

她這才想起來林喬也在車上,“就他們學校去參加高考那車,回來的時候出事兒了!”

“車上的人呢?有沒有事?”季鐸聲音還算鎮定, 話

卻比平時快了幾分。

“不知道啊。”聽他問,劉翠英還懵了下,“就聽說都在仁愛醫院,叫再回去輛車。”

說著又懊惱, “我咋沒問問清楚就跑回來了?”

季鐸什麽都沒再說, 大步下了樓。

劉翠英也趕緊進屋, “老梁,老梁你快把你司機叫來!軍子出事兒了!”

結果梁旅長正在憋勁兒蹲廁所,“你等會兒, 我馬上出去!”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上廁所!”劉翠英急得團團轉。

這邊梁旅長匆匆提褲子, 那邊季鐸已經出現在了院門口,“我叫了車, 嫂子跟我一起走吧。”

“還是小季靠譜。”劉翠英立馬丟下梁旅長出去, 不多會兒梁旅長也跟了出來。

三人坐季鐸的車趕到仁愛醫院,遠遠就看到了學校用來接送人的大客車。

從正面看撞得倒不嚴重, 就是車蓋掀開了,零件落了一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後面追尾了。車上沒有人,倒是不遠處的醫院大廳人影綽綽,看得到幾張年輕的面孔。

車子一停穩,劉翠英立馬下車, 朝醫院門口跑去, “軍子!梁軍!”梁旅長緊隨其後。

沒喊幾聲,醫院裏探出個熟悉的腦袋, “媽你怎麽來了?還有爸。”

“出這麽大的事兒,我能不來嗎?”劉翠英拉著兒子上上下下打量,見沒什麽事,才長松口氣,“你可把我嚇死了。”

“我能有什麽事兒?”軍子一貫的沒心沒肺,還被親媽看出些不好意思。

“林喬呢?”季鐸個高腿長,步幅大,其實比劉翠英還早到一步。

軍子本來想叫師娘的,可對上那雙黑沈的眼,話莫名就咽了回去,“在裏面。”

季鐸什麽都沒說,大步朝內而去。

裏面人就更多了,也更亂,季鐸記性好,還看到林喬班上一個女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哭,“我、我對不起林老師……”聽得他心裏愈沈。

“林喬是不是在裏面?”他目光落在了緊閉的診室門上。

聲音太冷,嚇得對方哭聲立即就停了,“是、是在裏面……”

季鐸沒再言語,推門進去,力道大得像要去接受一場審判,“喬喬!”

林喬一轉頭,對上的就是這樣一張寫滿擔憂、緊張和憤怒的臉。

一張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此刻卻面色大變的臉。

她一楞,全身都緊繃著的季鐸也是一楞,“你沒事?”

說著像是不信,又快步上前,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看了一遍,“沒傷到哪?”

“我為什麽會傷到哪?”林喬被看得一頭霧水。

這反應倒不似強作鎮定,季鐸松了落在她肩上的手,蹙眉,“不是說考試的車出事了?”

“是出事了。”林喬說,“剛開到一半就拋錨了,怎麽修也修不好。我沒辦法,才讓學生下來等等,等其他車送完人回來接。”

“那你怎麽會在這?”季鐸的聲音裏還是聽得出緊繃。

林喬就回頭看了眼旁邊一名女生,“她太緊張,胃痙攣了,我帶她過來掛水。”

女生果然捂著胃部,小臉疼得煞白,見季鐸望來還莫名瑟縮了下。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好一會兒,季鐸神色才恢覆了往日的鎮定、從容,“沒事就好。”

話語平靜,可林喬什麽時候見他那麽慌過?

林喬也是這時才註意到,男人慣來扣得一絲不茍的襯衫竟然半敞著,露出裏面貼著緊實肌肉的迷彩背心。扣子自上而下只扣了四顆,下面衣擺完全是散著的,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整整齊齊紮在軍褲裏。

而他,一個在外從來都以嚴謹冷肅示人的老幹部,竟然就這麽敞了一路,沒有絲毫察覺。

林喬心情突然有一點覆雜。

不用問她也知道,男人一定是以為她出事了才匆匆趕來。

不用問她也知道,在他趕過來這一路,著急和擔憂已經蓋過了他所有的冷靜、理智。

不然他只要稍微留心觀察一下,都會發現學校的客車根本沒有事。

不然以他的沈得住氣,就算衣服穿到一半,扣好扣子整理儀容的時間還是有的。

林喬抿了抿唇,拉過男人的襯衫幫他扣上。

季鐸這才註意到自己的形象,面上一僵,想接過手自己快速系好,望望林喬低頭時露出的發頂,又頓住了。

結婚一年多,這好像還是林喬第一次幫他系扣子。

動作並不算溫柔,可這個舉動本身已經足夠親近,足夠安撫他這一路來提著的心。

見林喬利落系完,季鐸正要說什麽,外面劉翠英敲門,從門縫裏探進來個腦袋,“那個小季啊,我弄錯了,不是車禍,是車壞了。”

季鐸一擡眼,發現林喬班上那名女生正在偷偷看他們,見他望來又趕緊收回視線。

他也就沒再說什麽,應了聲劉翠英,“知道了。”自己將襯衫衣擺掖好,問林喬:“你這邊還要多久?”

林喬看一眼掛水瓶,“再有一個多小時吧,我已經想辦法通知她爸媽了。”

女生父母果然來得很快,跟著學校開回來接人的大客車一起來的。

林喬把女生轉交給家長,出門看到另一個在哭的,還安慰了幾句:“沒事,就一科沒考好,我記得你生物好,明天咱們拉回來。”

搞半天是發揮失常,覺得對不起林喬這一年多的教導……

也是季鐸當時太急,哪怕再多聽上兩句,他都不會產生那種誤會。

除了要留下掛水那名女生,來了多少人,林喬就點了多少人,點完關上車門,隨車一起回學校。

季鐸就坐在不遠處的吉普車裏,大客車啟動,他這邊也跟著啟動。

劉翠英和梁旅長跟來時一樣,坐他的車回去,路上梁旅長還說了劉翠英一通,嫌她聽都沒聽清楚就一驚一乍。

等大客車在學校門口停下,林喬又挨個安撫過學生,把人交給早已等在那裏的家長。家長沒來接的,也都安排好最少兩個人一起回家,提醒回去都早點睡覺,明天還有考試。

季鐸讓小方先送了劉翠英和梁旅長、軍子回去,自己等在一邊,乘著夜色和林喬一起往回走。

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回到家,林喬卻在廚房的餐桌上發現一道熟悉的油燜大蝦。

粉嫩嫩油潤潤擺在瓷白的盤子裏,雖然已經冷了,卻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她忍不住回頭去看男人。

季鐸落後她幾步,剛栓了院門進來,步伐沈穩俊臉嚴肅,襯衫整齊紮在軍褲裏,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在醫院的狼狽。

兩人各自抱著不同的心思在這個小院開始婚姻生活的時候,她也看不出最終拎起炒勺的會是他。

林喬彎了下鳳眼,“雖然是個烏龍,但今天在醫院看到你,我有一點高興。”

人在緊急情況下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季鐸那麽失態,明顯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在乎她。

林喬向來坦然,不會因為那一點芥蒂就假裝眼瞎,在醫院看到男人那副模樣的時候,她的確有些感動。

任何一個姑娘看到一貫冷靜自持的人為自己失態成那樣,也很難不生出一點感動。

季鐸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說,神色微怔,很快又上前一步,擡手圈住了她。

因為動作有點急,懷抱又太緊,林喬向前跌了半步,發頂甚至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季鐸就像無所覺似的,只擡手幫她揉了揉,“那小被是不是能撤了?”

語氣很正經,這回發楞的變成了林喬。

她後仰著拉開一點距離,去看男人的表情,“得寸進尺這麽快的嗎?”

男人神色如常,好像她這話不是在說自己似的,“不撤也行,我尊重你的選擇。”

大不了等她睡著了,再把她抱過去是吧?

這男人還真不是被動挨打的類型,稍微抓到一點機會,就想反被動為主動,搶回一點城池。

可他要是只知道卑微討好,那也不是他了,林喬當初更不可能生出心動來。

有時候就是勁兒一點才有意思,林喬擡手捏捏男人下巴,紅唇湊上前,“你想把小被撤了啊?”

眼尾是挑著的,唇與唇之間

的距離更是只差一線,呼吸相聞。

季鐸垂著的眼眸變深,喉結剛一動,林喬已經一把推開了他,“你想得美。”

感動歸感動,問題還是問題。

她轉身去開了電飯鍋,見裏面有飯,趕緊給自己盛了一碗。

再不吃點東西她就要餓死了,晚上得早睡,明天還要陪學生去高考,哪有時間跟他在這兒拉扯?

季鐸也沒再說什麽,拿了圍裙,“我再炒兩個菜。”

一道菜花,一道青椒炒肉,都是一會兒就能好的快菜,男人已經學會做不少家常菜了。

林喬扒了兩口飯才想起來什麽,問季鐸:“我怎麽看你在醫院還有點生氣?”

“於五今天下午招了。”季鐸完全沒有掩飾他嗓音中的凜冽,“我怕他們家狗急跳墻,對你下手。”

現在想想,他也是關心則亂。

於家已經折進去一個於五了,現在不想辦法撈人,或者把屁股抹幹凈,是有多蠢,上趕著再給他們送一個把柄?

果然於家最蠢的那個在裏面蹲著呢,沒在外面。

於家老爺子那邊聽說他招了,一口氣還沒緩過來,他又扛不住壓力,把是誰幫他偽造成自殺的也交代了。

當然沒完全說實話,他還指望著他老爹在外面把他撈出去呢,但還不如直接說實話。

因為他交代出來的是他大哥,於晉的父親。

於家老爺子聽說,當場就氣得厥了過去,恨不得自己從來沒生過這個兒子。

就沒見過把自家人往裏面拉的,哪怕說是他,他地位在那,身體又不好,那幫人想審他,還得先掂量掂量。那個蠢貨倒好,非說是他大哥,這人一旦進去了,不吐出點什麽,還能放出來嗎?

果然於家老大進去沒幾天,紀檢委的人就參與進來了,於家老爺子當天晚上便進了急救室。

人是救回來了,就是半邊身子不好使了,話也說不利索,急得在床上幹瞪眼。

偏他大兒媳婦還要來醫院哭,“他大哥是哪一點對不起他了?他要這麽害他,早知道他是這麽個白眼狼,當初還不如別……”

話還沒說完,就氣得於家老爺子把掛著的吊瓶拽了下來,玻璃碎了一地。

眼見他這邊是指望不上了,於晉他媽只能又找上宋家,希望宋家看在兩家孩子的份兒上,好歹幫一把。

宋靜父母嘴上答應著,還好一通安慰,一把人送走就愁上了。

“這可怎麽辦?早知道於晉這樣,於家又出了這種事,還不如當初別換人,就選季澤。”

季澤雖然不在部隊裏幹了,但好歹人活蹦亂跳的,他爸季鈞沒什麽大出息,可也沒毛病。只要季家老爺子還在,季鐸還在,也願意罩著他這個唯一的侄子,季澤的日子用腳指頭想,都比如今風雨飄搖的於家好過。

可誰又能想到於家看著好好的,家裏兒孫又多,明擺著助力也多,竟然一下子就折進去三個。

現在於家老爺子也癱了,於晉他媽都要求到他們頭上,這個親結得簡直血本無歸。

“要不我再去找找葉敏淑?”宋母試探著問,“她最近處境挺不好的,我去安慰安慰她,再說她不還有個把柄在咱們這嗎……”

“你們就不能消停點嗎?”宋父還沒說話,宋靜已經站了起來。

自從於晉出事,她就變得格外沈默,宋父宋母最近一直在犯愁,也沒太多心思關註她。

沒想到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是拿話頂他們。

宋母皺了下眉,“什麽叫不消停?我們這不都是為你打算嗎?”

“為我打算,就是掂量掂量我值多少錢,哪邊能給的價高,就賣給哪邊?”

宋靜想要冷笑,一張嘴眼淚卻先掉了下來,“我也是個獨立的人,是個大學生,就不能像林喬一樣走自己的路?”

那個鄉下姑娘剛來燕都的時候明明滿身寒酸,可這一年多下來,提建議、拿金獎、破格考上清大研究生,早已活成了她最羨慕的樣子。

倒是她,家世、學識好像都不過是她身上一層包裝,為的只是能讓她賣個更好的價錢。

有時候在學校碰上林喬,看到林喬那一臉自信從容,她都會覺得自慚形穢,有些不敢讓林喬看見自己。

宋靜抹了把臉上的淚,“你們也不用犯愁了,我已經聯系好了南方一所學校。”

“你什麽意思?”宋父宋母全都一驚。

宋靜話語卻冷靜下來,“鬧成這樣,燕都我是肯定沒法待了,正好南方缺普通話好的老師。”她笑了笑,“我有個同學就是南方人,跟我一樣今年提前畢業,我倆都投了簡歷過去,那邊也同意接收了。”

什麽季澤,什麽於晉,她今年才二十三歲,為什麽要早早用婚姻把自己的一生框起來?

林喬嫁的還是季鐸呢,不照樣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活得多姿多彩?

宋靜鐵了心要走,提前就把自己的戶口和介紹信都開好了藏在同學那。宋父宋母百般阻攔,最終還是沒能攔住。

火車載著她駛往新生活那天,剛好是顧少平的祭日,林喬第一次陪著季鐸來為他這位朋友祭奠。

“殺人逃逸,遮掩罪行,於五那年已經滿十六周歲了,一個死刑跑不了。”

顧老布滿老年斑的手指摩挲著墓碑,“於家那老家夥癱了,可他還有兒孫,總能讓他躺在病床上也提心吊膽,沒法安生,還有當初欺負你妹妹那些人,爺爺都會幫你妹妹討回來,你……你就放心吧。”

話說到最後,還是哽咽難言。

蘇正倒了一杯酒在墓碑前, “十四年了,這仇兄弟終於幫你報了,你……”擡頭用力眨了眨眼,“你這永遠十五歲,應該不能喝酒吧?”

季鐸向來情緒內斂,倒沒表現出什麽,只牽著林喬的手,“這是我老婆,喬喬。”

頓一頓,“兄弟裏面第一個結婚的,是不是很好看?”

當著她的面,他最多說一句不醜,當著自己發小,他倒是能說出來好看了。

林喬忍不住看了男人一眼,蘇正聽了,眼裏也流露出嫌棄。

季鐸倒是神色如常,“人也很聰明,不僅拿了發明創造展覽會的金獎,還破格上了清大的研究生。”

“他這是平時說不出口,來這誇他老婆來了?”蘇正小聲跟顧老嘀咕。

顧老卻是明白的,“他啊,這是想讓少平知道他過得很好,有很好的愛人,不用擔心。”

年少情誼最深厚,兩個孩子背了這麽多年,如今真相大白,也該卸卸擔子了。

何況小鐸這媳婦也確實不錯,如果他不是命不好,怕連累了別人,都想認她當個幹孫女了。

從墓園出來,林喬才發現吉普車後座上多了個牛皮紙袋子。

她以為是男人要用的什麽文件,拿起來轉手遞給了季鐸,季鐸卻當著她的面把紙袋子打開。

“是我小時候的一些照片,”季鐸說,“剛才沒什麽事,讓小方去老宅取的。”

“你小時候?”這個林喬還真有點好奇。

之前她手裏有一張照片,一直以為是這男人的,沒想到竟然是季澤的,難怪後來照片被他找借口拿走了。

沒想到東西往下一倒,先掉出來個紮沖天啾點小紅點的小姑娘。

“這是誰啊?”跟原身小時候那張照片太像了,林喬忍不住撿了起來。

話落,才發現季鐸臉色有些不對,直接從她手裏把照片拿走,“咱媽裝錯了。”

林喬又不傻,哪能反應不過來,“這該不會是你吧?”

季鐸沒說話,但沒說話就是默認,林喬忍不住笑起來,“還真是你啊,再給我看看。”

她扒拉住男人的手,沒辦法,季鐸只能又把照片拿了出來。

仔細看,還是能看出點相像的,就是人當時比較小,還沒有後來的嚴肅模樣。

不過紮沖天啾的也只有這一張,其他的就比較正常了,只是表情也都不怎麽嚴肅,有開懷大笑的,也有眉眼飛揚的。

“你小時候不這樣嗎?”林喬忍不住拿起一張放在男人臉邊對比。

“不這樣,”季鐸任由她比,“顧老不是跟你

說了?我小時候是大院一霸。”

“還真是啊?”林喬有些想象不出來。

季鐸就找了一張照片給她,大概十二三歲,端槍瞄準的。

林喬不禁壓低了聲音,“真家夥?”

季鐸點頭,“我從十二歲以後,就沒打歪過。”

男人說這話時輕描淡寫,但那麽小就敢摸真家夥,他小時候膽子還真不小,也真夠淘氣。

‘’那你後來怎麽……林喬話問到一半,自己也意識過來了。

能讓一個性格飛揚霸道的人變成如今這穩重自持的模樣,只有人生的變故。

從高處摔下來,跟著父母一起下放,又目睹朋友不明不白的死……

季鐸是個責任心很重又長情的人,怕是早把顧家的一切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果然季鐸又抽出幾張合照,裏面有他,有蘇正,還有個陌生的少年。

“十四年了。”男人指腹摩挲了下那張熟悉的笑臉。

以前他背著顧老和少珍少平,以後他這肩上,只背國家和她。

林喬一擡眼,就對上男人專註望著自己的視線。

季鐸將所有她看過的照片都裝進袋子裏,遞給她,“以後由你來保管。”

也不知道托付的是照片,還是他以後的人生。

林喬覺得有點沈手,但猶豫了下,還是沒有推回去,“那我暫時幫你保管著。”

“嗯。”男人一直靜靜註視著她,擡手摸了摸她鬢邊。

晚上放被的時候,他只放了一床大的,放完看看林喬。

林喬不說話,只是挑眉。

他就又把小被放了回去,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林喬正式去清大報到,被導師帶著介紹給副手和幾個準備下學期考他研究生的大四學生。

幾人還以為她是大三的學妹,被張教授看中提前帶著的,沒想到她年齡最小,卻比他們幾個都高一屆。

張昌寧這人生活上有些迷糊,做科研卻很認真,幾乎沒給人寒暄的時間,就忙起了正事。

另一邊,季鐸早上剛到達軍營,就被頂頭上司找了過去。

丁旅長比梁旅長還要大幾歲,川字紋和法令紋都很深,和季鐸一樣是個表情嚴肅不愛說廢話的,見了他直接開門見山,“前線那邊又要輪換了,你該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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