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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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絳唇（三）
那個問題燕奚最後答的是，自然是希望阿姐能夠幸福終生。
可韓蘄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
燕奚覺得，他是根本不信的。
所以，他沒有為她做出選擇要選誰。
沒有這個外掛，燕奚只能回府偷偷躲到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將小綠喚了出來。令它設了一個屏障，在其後同它仔細商討。
[主人，目前剩餘兩位可攻略角色……]
燕奚：“我知道，你不用念，說其他信息。”
[好。目前已知角色程澈對女主好感度82，角色姚清筠80，基本持平。女主對角色程澈好感度為59，對姚清筠好感度為54，角色程澈略高。]
燕奚心道隨隨便便一個人，女主對他的好感度都能達40以上，不到60是說明不了什麽的 。
她道：“那攻略成功度呢？”
[目前，二者成功率持平，原男主顧寒霜在40%。]
燕奚奇道：“顧寒霜怎麽降了一半？”
[需要主人自行探索。]
燕奚伸出手，張牙舞爪要去拔她頭上的呆毛：“那我要你有什麽用？”
感受到燕奚的真實想法，它撲騰著翅膀迅速飛開，連忙找補：[……小綠可以為主人提供有用的信息。]
燕奚氣得叉腰：“這些本來就是我花錢買的，跟你無關，你為我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沒有！你這契約半點用都沒有！你要還認我這個主人，就必須給我提供點有用的信息來。”
小綠委屈巴巴：[因為主人的等級不夠高，小綠的等級也不夠高，夠不到高級內容……]
燕奚氣結：“你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系統連忙找補：[不過發生過的事情在《聽雪傳》中皆有記載，小綠可以進行掃描調動，還是能知道原因的。]
燕奚：“那你快去！”
[調動需要時間，請主人等待。]
“約摸多久。”
[一個下午。]
“好，那晚上你來同我匯報罷。”
燕奚拍拍手，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人，才似閑庭信步，從桂花樹下悠然行出。
結果沒走幾步，就遇見了韓蘄。
自她出現，韓蘄的目光就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波瀾不驚，眸中水清波平。
燕奚心中一緊，不知曉他方才有沒有跟過去，聽沒聽到她的那些言語。
可見他衣擺纖塵不染，並無掃過土地的痕跡，燕奚又松了口氣。
她迎上前去，笑道：“好巧，你怎麽在這兒呢？”
“我在等你。”
燕奚神色一楞，眼看著他將手往自己頭上一伸，她緊張地瞇起眼睛，結果只感到輕輕的一落，旋即他手中多了片葉子。
“從哪裏鉆出來的，去當野人去了？”
語氣還是熟悉的韓蘄，平淡著臉色說著嗆人的話，燕奚淺淺吐了一口氣，朝他輕擡下巴，笑道：“不日便是中秋。三日後，我們，去寒山寺求符罷。上次沒有求，這次我們將什麽符都求一遍。”
韓蘄轉著手中的葉子，眼睛不動地看著她，“要帶上誰？燕聽雪。程澈，還是姚清筠？”
這……
燕奚呵呵笑道：“既然是求符，那肯定要帶上阿姐。至於程澈和姚清筠，定然要順帶上給阿姐撮合姻緣呀。”
韓蘄的眼眸微轉，“這麽說，如今，你兩個都要？”
燕奚旋即“哎”了一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需得過目過阿姐對他們二人的反應，才能最終挑選哪一個可能成的嘛。就像你，就像燕期，這失敗的經驗我吃得夠夠的了。”
韓蘄扔了葉子，“好。”
見他的情緒似終於溫和了一些，燕奚這才敢湊近套著好臉問道：“方才你一直站在這裏嗎？”
韓蘄望著她，眸中潤澤緩緩流轉，“一直。”
他望著燕奚陡然放松的神色，下意識摩挲著方才拿過葉莖的手指，更深的情緒被壓在眼底，抵達心裏。
燕奚是在午後小憩的時辰裏偷跑出來的。
而這個午後，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一切景象，其實他很久就見過，零碎破散，模糊久遠，恍若被層層大雪覆蓋著，一場又一場的雨沖刷過，什麽樣子都看不清。
可是今日，不一樣。
一樣的模糊場景，像是被有心之人拼湊過，完完整整，一股腦地塞/進他的夢裏。沒有一次，比今日所感更加真實強烈。
模糊的血色，滿地零碎的紅花，到處飄舞的白幡，黑色的棺，以及，綠衣姑娘。
那份茫然，心慟，永失所愛的情緒，一股腦湧進他的腦海裏。
到底是什麽，他依舊抓不住，可是他竟然會隱隱覺得，那裏面的人，是燕奚。
冰冷的、僵硬的生命。
所以他醒了。
醒來時，床上已無人。
他便出來尋她。
當發現她蹲在樹下，背他而坐，旁若無人般呆了好久，韓蘄又知曉了。
所以他頓住步子，沒有上前。
他已經好久沒有去想，為什麽會是她了。夢裏逐步而出的異象，聽得的密辛之外的故事，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緣由卻定會到來的別離。
都在指示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那他註意到燕奚這件事中，有她的謀劃否。
韓蘄知曉是沒有的。
不然，也不至於，所算第一位便是他了。
那又為何是他？她如何篤定，自己一定會將燕聽雪放在心上。
設計一切的局外人，怎不擔憂有一日，謀算失策反噬己身，自己也會落入局中。
是篤定，落入局中仍有能力抽身嗎。
是篤定，不會拋卻一顆真心在此嗎。
秋日裏的黃昏溫和寂遠，霞光鋪設，只為浮雲裹了層薄薄的外衫。
飛鳥成雙，朝著浮雲霞日前行，一如並肩往前的二人。
燕奚亮晶晶的眼對著金黃碎色，“今日的黃昏真好看。”
韓蘄也隨她望去，瞧著越來越遠的孤鳥，淡聲道：“天好冷，該加衣了。”
燕奚睜著滿目純粹的眼睛，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句話之外的情緒，附和般點了點頭，“是呀是呀。”
她將想去寒山寺的想法告訴燕家父母和燕聽雪後，她們在燕父書房裏互相說鬧好久，眼前的燭火跳了幾跳，又被素心撥動修剪至明火上臺。
燕奚和燕聽雪這才看時日不早，遲遲道了離別晚安。
月越梢頭，掛在天幕之間，秋風冷冷颯颯吹著枝頭葉，攜著枝丫上下舞動，發出吱呀的交碰聲，在夜裏，聽起來蕭瑟得緊。
出來的時候燕奚忘記加衣了，此刻不禁摟抱著自己，微微瑟縮著脖子。
可沒走幾步，她看到落地燈旁，柔和燈光照著的挺拔身影。
他身上披著大氅，明明對著天上的上弦月，可是整個臉仍像躲在陰影裏般，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燕奚驚喜著走近，想要努力去看清他是神色，入目果然是他波瀾不驚、淡然處之的神色。
只不過，如今，好像多了些以前的意味，獨一的、絕世的、淡漠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興趣，是淡泊塵世的仙中客，又是狩獵興趣的艷門鬼。
是因為，又穿上這大氅的緣故嗎。
燕奚的心中有些忐忑。
她看出了韓蘄的心情不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韓蘄。”她喊道。
“在。”韓蘄道。
“要到團圓的日子了。”燕奚道。
他微斂眉：“我知曉。”
“這次有我。”
韓蘄聞聲淡淡頷首，眉骨微動，這次卻沒有回應她。
他嘴角輕扯，說得真好聽。
[稟告主人，檢測到韓蘄對你的好感下浮1%，並且有繼續下浮的趨勢！希望主人穩住韓蘄對你的好感，這對主線劇情非常重要！]
冷不丁一條提示，燕奚也慌了神，她有些奇怪地望向韓蘄，怎麽說著說著還好感下降了，明明她就是在奉承他，溫暖他呀。怎麽還適得其反了？
她當即想到那個親吻，這種貼貼一次加4%呢，那其他貼貼是不是也有用呢。
燕奚狠下心來，縮著脖子，湊到他懷裏，嬌聲道，“韓蘄我冷，我們快回去罷。”
韓蘄用漆黑的眸子望著她，或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此刻臉上心中的情緒了。
他緊緊回抱住燕奚，將她整個人都掩蓋在大氅之下，好似這樣便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在她耳邊輕嗤了一聲，似乎在自嘲如今的自己，嘲這與過往一點也不匹配的自己。
再換上這身衣服，心境還是不同了。
他在她的耳邊輕語，“回去。”
此話罷，他將燕奚橫抱起，走得極緩，每路過一盞落地燈，都會去註意上面投射的影子和光暈。
一盞一盞走過，仿佛他們餘生每一個節點，好的壞的，淡的濃的，都這樣一起相擁而過。
[韓蘄好感下浮1%，黑化值上升至25%，請主人註意。]
燕奚原本怡然自得的臉色一僵。
她突然擡頭，望向韓蘄。可從她這個角度，根本無法窺得他現下的神色。
燕奚知道，韓蘄一定知道了些什麽，關於她的，或者，關於系統的。
可桂樹下，她明明設了障，旁人是聽不見她在說什麽的。所以她才信韓蘄沒有偷聽到任何信息。
那麽，便不是今日了。
聰慧如他，慣會貫通前後，便是，更早的時候了，在他心中埋了伏筆、起了波瀾之時。
是什麽時候呢。
燕奚不敢去想。
好些時日前的宮中，或者更早。只要他想，他能藏得完完整整，不被任何人發現。
今夜她是做了什麽，才讓他暴露了呢。
總不至於，他的好感條與旁人的也不一樣，沒到60便喜歡上她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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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目前剩餘兩位可攻略角色……]
燕奚：“我知道，你不用念，說其他信息。”
[好。目前已知角色程澈對女主好感度82，角色姚清筠80，基本持平。女主對角色程澈好感度為59，對姚清筠好感度為54，角色程澈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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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那攻略成功度呢？”
[目前，二者成功率持平，原男主顧寒霜在40%。]
燕奚奇道：“顧寒霜怎麽降了一半？”
[需要主人自行探索。]
燕奚伸出手，張牙舞爪要去拔她頭上的呆毛：“那我要你有什麽用？”
感受到燕奚的真實想法，它撲騰著翅膀迅速飛開，連忙找補：[……小綠可以為主人提供有用的信息。]
燕奚氣得叉腰：“這些本來就是我花錢買的，跟你無關，你為我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沒有！你這契約半點用都沒有！你要還認我這個主人，就必須給我提供點有用的信息來。”
小綠委屈巴巴：[因為主人的等級不夠高，小綠的等級也不夠高，夠不到高級內容……]
燕奚氣結：“你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系統連忙找補：[不過發生過的事情在《聽雪傳》中皆有記載，小綠可以進行掃描調動，還是能知道原因的。]
燕奚：“那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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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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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奚拍拍手，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人，才似閑庭信步，從桂花樹下悠然行出。
結果沒走幾步，就遇見了韓蘄。
自她出現，韓蘄的目光就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波瀾不驚，眸中水清波平。
燕奚心中一緊，不知曉他方才有沒有跟過去，聽沒聽到她的那些言語。
可見他衣擺纖塵不染，並無掃過土地的痕跡，燕奚又松了口氣。
她迎上前去，笑道：“好巧，你怎麽在這兒呢？”
“我在等你。”
燕奚神色一楞，眼看著他將手往自己頭上一伸，她緊張地瞇起眼睛，結果只感到輕輕的一落，旋即他手中多了片葉子。
“從哪裏鉆出來的，去當野人去了？”
語氣還是熟悉的韓蘄，平淡著臉色說著嗆人的話，燕奚淺淺吐了一口氣，朝他輕擡下巴，笑道：“不日便是中秋。三日後，我們，去寒山寺求符罷。上次沒有求，這次我們將什麽符都求一遍。”
韓蘄轉著手中的葉子，眼睛不動地看著她，“要帶上誰？燕聽雪。程澈，還是姚清筠？”
這……
燕奚呵呵笑道：“既然是求符，那肯定要帶上阿姐。至於程澈和姚清筠，定然要順帶上給阿姐撮合姻緣呀。”
韓蘄的眼眸微轉，“這麽說，如今，你兩個都要？”
燕奚旋即“哎”了一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需得過目過阿姐對他們二人的反應，才能最終挑選哪一個可能成的嘛。就像你，就像燕期，這失敗的經驗我吃得夠夠的了。”
韓蘄扔了葉子，“好。”
見他的情緒似終於溫和了一些，燕奚這才敢湊近套著好臉問道：“方才你一直站在這裏嗎？”
韓蘄望著她，眸中潤澤緩緩流轉，“一直。”
他望著燕奚陡然放松的神色，下意識摩挲著方才拿過葉莖的手指，更深的情緒被壓在眼底，抵達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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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的一切景象，其實他很久就見過，零碎破散，模糊久遠，恍若被層層大雪覆蓋著，一場又一場的雨沖刷過，什麽樣子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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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模糊場景，像是被有心之人拼湊過，完完整整，一股腦地塞/進他的夢裏。沒有一次，比今日所感更加真實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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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麽，他依舊抓不住，可是他竟然會隱隱覺得，那裏面的人，是燕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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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床上已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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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發現她蹲在樹下，背他而坐，旁若無人般呆了好久，韓蘄又知曉了。
所以他頓住步子，沒有上前。
他已經好久沒有去想，為什麽會是她了。夢裏逐步而出的異象，聽得的密辛之外的故事，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緣由卻定會到來的別離。
都在指示著，這件事情，並不簡單。
那他註意到燕奚這件事中，有她的謀劃否。
韓蘄知曉是沒有的。
不然，也不至於，所算第一位便是他了。
那又為何是他？她如何篤定，自己一定會將燕聽雪放在心上。
設計一切的局外人，怎不擔憂有一日，謀算失策反噬己身，自己也會落入局中。
是篤定，落入局中仍有能力抽身嗎。
是篤定，不會拋卻一顆真心在此嗎。
秋日裏的黃昏溫和寂遠，霞光鋪設，只為浮雲裹了層薄薄的外衫。
飛鳥成雙，朝著浮雲霞日前行，一如並肩往前的二人。
燕奚亮晶晶的眼對著金黃碎色，“今日的黃昏真好看。”
韓蘄也隨她望去，瞧著越來越遠的孤鳥，淡聲道：“天好冷，該加衣了。”
燕奚睜著滿目純粹的眼睛，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句話之外的情緒，附和般點了點頭，“是呀是呀。”
她將想去寒山寺的想法告訴燕家父母和燕聽雪後，她們在燕父書房裏互相說鬧好久，眼前的燭火跳了幾跳，又被素心撥動修剪至明火上臺。
燕奚和燕聽雪這才看時日不早，遲遲道了離別晚安。
月越梢頭，掛在天幕之間，秋風冷冷颯颯吹著枝頭葉，攜著枝丫上下舞動，發出吱呀的交碰聲，在夜裏，聽起來蕭瑟得緊。
出來的時候燕奚忘記加衣了，此刻不禁摟抱著自己，微微瑟縮著脖子。
可沒走幾步，她看到落地燈旁，柔和燈光照著的挺拔身影。
他身上披著大氅，明明對著天上的上弦月，可是整個臉仍像躲在陰影裏般，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燕奚驚喜著走近，想要努力去看清他是神色，入目果然是他波瀾不驚、淡然處之的神色。
只不過，如今，好像多了些以前的意味，獨一的、絕世的、淡漠的，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興趣，是淡泊塵世的仙中客，又是狩獵興趣的艷門鬼。
是因為，又穿上這大氅的緣故嗎。
燕奚的心中有些忐忑。
她看出了韓蘄的心情不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韓蘄。”她喊道。
“在。”韓蘄道。
“要到團圓的日子了。”燕奚道。
他微斂眉：“我知曉。”
“這次有我。”
韓蘄聞聲淡淡頷首，眉骨微動，這次卻沒有回應她。
他嘴角輕扯，說得真好聽。
[稟告主人，檢測到韓蘄對你的好感下浮1%，並且有繼續下浮的趨勢！希望主人穩住韓蘄對你的好感，這對主線劇情非常重要！]
冷不丁一條提示，燕奚也慌了神，她有些奇怪地望向韓蘄，怎麽說著說著還好感下降了，明明她就是在奉承他，溫暖他呀。怎麽還適得其反了？
她當即想到那個親吻，這種貼貼一次加4%呢，那其他貼貼是不是也有用呢。
燕奚狠下心來，縮著脖子，湊到他懷裏，嬌聲道，“韓蘄我冷，我們快回去罷。”
韓蘄用漆黑的眸子望著她，或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此刻臉上心中的情緒了。
他緊緊回抱住燕奚，將她整個人都掩蓋在大氅之下，好似這樣便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在她耳邊輕嗤了一聲，似乎在自嘲如今的自己，嘲這與過往一點也不匹配的自己。
再換上這身衣服，心境還是不同了。
他在她的耳邊輕語，“回去。”
此話罷，他將燕奚橫抱起，走得極緩，每路過一盞落地燈，都會去註意上面投射的影子和光暈。
一盞一盞走過，仿佛他們餘生每一個節點，好的壞的，淡的濃的，都這樣一起相擁而過。
[韓蘄好感下浮1%，黑化值上升至25%，請主人註意。]
燕奚原本怡然自得的臉色一僵。
她突然擡頭，望向韓蘄。可從她這個角度，根本無法窺得他現下的神色。
燕奚知道，韓蘄一定知道了些什麽，關於她的，或者，關於系統的。
可桂樹下，她明明設了障，旁人是聽不見她在說什麽的。所以她才信韓蘄沒有偷聽到任何信息。
那麽，便不是今日了。
聰慧如他，慣會貫通前後，便是，更早的時候了，在他心中埋了伏筆、起了波瀾之時。
是什麽時候呢。
燕奚不敢去想。
好些時日前的宮中，或者更早。只要他想，他能藏得完完整整，不被任何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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