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後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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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後晴天
林雨煙嘴角一平, 聽見他聲音的瞬間，是將手機音量減小，很是嫌棄。
他不知道, 反而坐直了身子，一張臉湊了過來, 視野壓的很低，眼尾向上挑，睫毛根根分明。
旁邊有賣糖葫蘆的，看見林雨煙在這, 故意吆喝著：“賣糖葫蘆了！”
“姑娘, 來點嗎？”
通紅誘人的糖葫蘆伸到屏幕裏, 也被他看見了。
林雨煙搖了搖手：“不吃。”
被他制止住，“林雨煙, 我給你錢。”
眼底閃現一絲笑意, 語氣不置可否，“買點給我吃。”
這人怎麽和小時候一樣討厭。
大冬天的, 拿著糖葫蘆到處跑，麻煩的要死。
但她還是買了，沒花他的錢，並且買了兩串。
畢竟和以彤還站在那, 單買程琰的，冷落她多不好。
隨後將地址發了過去，後面打字：不過你來我可能不在這, 我準備去下旁邊的中學。
那是沈念念的高中。
程琰將手機還了回去，點開地址。
這不成了嗎？
追小姑娘多簡單的事。
他嘴角一勾, 回頭對姚語說：“謝了。”
姚語呆楞在原地，摸了摸耳朵,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程琰居然會說謝這個字眼？？
-
重新回到原地，發現和以彤真就不在原地，剛才沒有看錯。
她以為是自己打電話時間太長，占用了她的時間，讓她選擇獨自探索之時，屏幕突然亮起，是和以彤的信息：
對不起啊，我肚子有點疼，想先回下家。
她家就在不遠處，很方便。
林雨煙讀完信息，疑慮散去。怪不得她剛才臉色蒼白，原來是肚子疼啊。她回頭要了個塑料袋，將兩串糖葫蘆裝在裏面，給和以彤發信息：
沒事的，身體要緊，我準備去下沈念念的高中，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那裏來找我。
沒有人回覆，林雨煙也沒再管，將手機放在包裏，又轉了一圈。
覺得口有點渴，買了瓶水，手機掃碼一氣呵成，將這瓶水拿在手裏轉身，遇見個人。
同在一個高中的昌歡。
不是同班同學，但挺熟知的。
一是她老來找她問關於程琰的信息，第二個原因就是她數學成績也不好，兩人經常被老師提溜，在辦公室裏撞上。
兩學渣當數學老師面做題，面面相覷，她教她幾何，她教她向量，都狗屁不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後來林雨煙數學突飛猛進，昌歡還不高興，說她是不是去哪裏開小竈了，不帶她。
林雨煙不知道怎麽回。
哪裏是開小竈，分明是程琰教她的，他握筆的手很好看，在臺燈下白皙分明，林雨煙有時候會盯著它發呆，但是被他誤會，以為她是又偷懶了，拿筆敲她的頭，下手沒輕沒重，林雨煙一生氣就拿枕頭打他，說程琰你怎麽這麽討厭啊，我不學了。
後來發現挺幼稚的。
學習又不是為一個人學，是為自己學。
所以領悟通這個道理，才會對程琰退學，情緒波動這麽大。
哪有老師教完學生，自己不學了啊。
昌歡打了招呼就走了過來，看見林雨煙手裏拎著的糖葫蘆，笑著說：“你該不會是為了糖葫蘆來這吧，雖然老城區的糖葫蘆真挺正宗的，但沒必要。”
“或者說，你可以給我發微信，順豐同城寄送，還挺快的。”她搖了搖手機，“你不是有的嗎？”
是有的。
只不過很久不聯系，也不好意思打擾啊。
後知後覺才發現怎麽能在這遇見昌歡，她們是一個高中的，家裏的地址，都相差不是很遠。
於是林雨煙問：“你怎麽在這？剛從大學裏回來嗎？”
“沒有。”她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沒上大學，我媽說我成績太差，考不上，不如走特招，去當老師了，結果走大運，去了旁邊一所高校，升職為後勤人員了。”
她以玩笑的口吻繼續說道：“老同學，別看當年你成績斐然，未來誰說得準呢？說不定我這條路走的比你好呢。還記得咱們以前學習那會兒嗎？我總懷疑你是不是請了名師一對一，藏著掖著呢。也是，那時候咱們那時可是競爭對手，還是得有□□味的。”
話語中雖帶著幾分輕松與調侃，但細品之下，不難察覺那絲不易察覺的挖苦與自我解嘲的意味。
林雨煙禮貌的笑，“是說不準。”
突然想到些什麽，問：“你是在哪所高校？”
“就旁邊。”她語氣輕松，“松山中學。”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碰巧了！
林雨煙一拍即合，激動的問：“那你不知道你們學校那個叫沈念念的事。”
她臉色咋變，遲疑的說：“那不是之前的事嗎？我還沒來呢。”
“你怎麽提這事，他不是跳樓自殺了嗎？”
……
跟昌歡說明緣由，兩人共同往松山中學走。
大學考試一般比高校早，所以這會，學校還在上課。
昌歡跟門衛說了會話，將鐵門打開，擡了下手指：“快進來吧。”
“確實還挺不幸的，我可以幫你問問她班同學。”
看著林雨煙走近，她還挺困惑的問：“不會吧，這麽遠的地方你一個人來，真夠勇敢的。”
林雨煙搖頭：“不是，還和一個人，沈念念的好朋友，她的名字叫和以彤，前不久出了些事。”
聽見解釋後，昌歡嗯了下，等待林雨煙走到她的旁邊，並排走。
她還在滔滔不絕高中那事。
“老同學，現在我們不是競爭關系了，你就告訴我你當年請了哪個名師吧，能把你那三四十的數學成績提到一百二十朝上，我真心求個電話號碼，以後給我家小孩請。”
已經不知道幾次提了，林雨煙抿了抿嘴角，只覺得如果再不說明真相，昌歡能把她念叨死，於是沈了口氣，直言不諱地說：“那人你也認識。”
“誰啊？”她顯然不信，後知後覺拍了下巴掌，“我靠。該不會是舒老師吧。”
兩班的數學老師。
“怪不得你不說，這任課老師被查到帶家教，可是要被辭退的，那老同學，我真不怪你——”
話沒說完，被林雨煙打斷。
牽扯到舒老師，真是一輩子罪人了。
“不，是程琰。”
她瞬間止了下步子，不過很快就跟上了，眉目鎖了下，感到詫異：“程琰？程琰能教你？”
她語氣明顯著急了：“不是，他幹嘛要教你，又花時間又花精力的，別跟我說是喜歡啊。”
雖然長得是挺好看的，但讓程琰喜歡，根本不夠格啊。她眨了下眼睛，心裏偷偷的想。
其實也挺夠格的。
不然也不會在軍訓的時間點，偷偷的跟上她，將她留給程琰的紙條，偷偷給換了。
-
來到後勤部，昌歡一氣呵成將檔案袋拿了出來，並對林雨煙說：“你在門口坐一會唄，等我問出些名堂在跟你說。”
“我可以自己打電話，這樣太麻煩你了。”她想為她減少點壓力。
昌歡立馬回：“不用，這檔案袋又不能給你們看。”
林雨煙敏銳地察覺到，昌歡的態度中似乎摻雜了幾分刻意拉開的距離，從先前輕松的調侃中悄然轉變，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悄然浮現。
林雨煙嗯了下，緩慢踱步到門口，選擇一張偏僻的座椅坐下，目光垂下，心中暗自思忖。
這昌歡該不會是喜歡程琰吧。
要不要讓程琰出賣個色相。
她這麽想。
呆楞的望著前方，許是考試太累，眼皮開始困倦，不自覺的睡著了。
……
程琰到來之時就看見這樣的林雨煙。
頭發亂糟糟，小腦瓜一點一點，坐在板凳上，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
好可愛。
他勾唇笑。
這讓他想到高中路過她的班級，從窗戶外看她的場景。
上數學課還敢犯困，真是服。
怪不得啥也不會。
雖然他也睡覺，但那是他會啊。
果不其然，被老師粉筆一砸，就開始揉額頭，垂腦袋。
他就故意放學等她，看她紅著眼圈，埋在他的胳膊肘上，開始哭。
步子特地放緩，來的她的旁邊。
都睡死過去了，誰來都不知道。
雖然是學校，安全隱患也是有的，下次得多教育教育她。
這麽一想，她頭又點。
程琰連忙伸手去扶，觸碰到她的額頭，指尖生熱。
還沒醒。
他擡了擡她的臉頰，指尖在白嫩的臉頰揉了揉，真想看見他現在親她，愕然驚醒的表情。
湊了過去，真想這麽幹。
沒想到被旁邊人看見了。
昌歡正好出門，想跟林雨煙說下驚人的發現，就看見程琰蹲下身子，捧著她臉頰的場景。
他眼神好深情，是肉眼可見的寵溺，手指上戴著戒指。那是莫比烏斯環，看似歪歪扭扭，但從前端走到末尾，只會發現，還停留在原地，無盡循環。
終點是你，起點是你，象征永無止境的愛。
心底的溫度在一點點散去，舒爾間，餘光瞥見她手掌心緊握的糖葫蘆，又想到軍訓他不顧規則，翻墻放的煙花，突然明白，程琰的心，從始至終都只為一個人而留。
他堅定不移的愛是萬千阻擋都阻礙不了的存在。
昌歡嘆了口氣，喊他的名。
程琰將眼一擡，只在一秒的時間，視線就冷沈了下來，吝嗇到一點溫暖都不給，無形中再次刺了下她的心臟。
她手指擰衣角擰的厲害，咬了咬唇：“叫你女朋友進來吧，那件事有著落了。”
隨後轉身離去。
程琰視線轉了回來，還在盯著她，睡這麽熟，也不好意思打擾到她。
本想親他的身體還在傾斜中，最終沒有落下。
從頭開始，他要讓她先主動。
讓她明確跟他表明，她需要什麽，他才會這麽做。
所以，他的胳膊支撐在她的旁邊的座椅上，借著力，逐步靠近她的耳廓，先吹了口氣，隨後緩緩道：“林雨煙，我讓你給我買的糖葫蘆呢？”
瞬間驚醒，她眼睛放大，映入眼簾的是他的肩膀。隨後目光下移，手從上摸到下，肉眼可見的慌張。
而他喉嚨在滾動的發癢。
“我糖葫蘆呢？”
睡懵過去了，完全忘記糖葫蘆還攥在手裏。
“搞丟了，賠我一百個。”
他很耐心的回，但又有一絲絲的不正經。
林雨煙在這時發現糖葫蘆還在手裏，怒氣沖沖：“程琰，你又逗我玩。”
“行了。”他摸她的腦袋，“裏面那人叫你呢。”
將糖葫蘆拿了過來。
一看，還兩個呢。
不知道吃獨食，姑娘人真好。
……
林雨煙連忙小跑進去，生怕別人等急。
找人辦事，沒想到自己卻睡著，真是沒臉見人。
所以進去的瞬間，象征性地捂了捂臉頰。
好熱。
昌歡被剛才的時間激到，所以看林雨煙的眼神很怪。林雨煙還不明白原因，感覺是自己睡著不太禮貌，所以說話很是心虛：“問出來什麽了？”
昌歡發現自己走神了，開始回神。
“問出來挺多的，就比如沈念念的男朋友那事，他們其實都知道，因為私下和解，也懶得管，說什麽假如需要他們的地方，他們可以當證人。”
“那就好，這樣就夠了。”
林雨煙輕巧的笑，卻見昌歡的表情愈發凝重，正當她不清楚什麽原因時，聽見她說話：“你剛才說……和以彤是沈念念的閨蜜？”
“嗯。”林雨煙點頭。
“可我問出來的不是這樣啊。”
昌歡頓了下，皺眉毛。
林雨煙也跟著心底顫抖了下，“什麽意思？”
昌歡開口，揚了下聲音：“他們說、兩人是塑料閨蜜情啊。”
……
太難以置信了，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林雨煙出門的時候眼睛向下垂的厲害，聲音近乎失語。
她原本以為和以彤是為好閨蜜出頭的方式找到她，可現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那她找她的目的是什麽？
又想得到什麽。
恍然大悟般明白，她為什麽臨陣脫逃，以及至今為止，那通沒回消息的對話。
程琰跟在林雨煙的身後，能明顯察覺到她的不對。看著她的手，想拉她。
身後響起聲音，昌歡的。
兩人同時回頭，看著昌歡小跑過來，目光卻是對著程琰，黑瞳閃爍著雀躍的斑點，就跟他在軍訓上唱歌，她們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暗自沈了下氣。
卻聽見昌歡叫她的名，她忽而間覺得不可思議，心中一震。
不是關於沈念念的事，居然是她的。
昌歡開口，一字一頓，也許是在心裏抉擇了很久。
“林雨煙，你還記得我們軍訓那會玩真心話大冒險嗎？”
一塊石頭砸進湖面，心中激起一陣漣漪。
林雨煙的嘴角微微顫抖，感到一絲不安。
她害怕，重提那件事，會將她的所有不堪顯現在他的眼前。
眸子暗淡，只說：“忘記了。”
“是嗎。”昌歡突然感到失落，頓了片刻，突然鎮定地說，“但我還是要說。”
“關於你送紙條那事。”
別說了，求你了。
林雨煙咬著嘴唇，如臨大敵，感到渾身發熱。
“其實、被我換了。”
一顆子彈擊中紅心，林雨煙虎軀一震，“什麽？”
“對，你沒聽錯。是我換了。”
能當著喜歡人的面說這些，需要勇氣。所以昌歡說著說著眼神又垂下。
“換成了我的。”
她吸氣，鼻子感到苦澀。
“為什麽？”
林雨煙皺眉，明明是她們提議的。
“因為、怕你真的得逞了啊。在你去的瞬間，我就後悔了。”
她一字一句的說，帶著停頓。
“怕你真的得到。”
“可後來……”她擡眼。
“我發現真正的愛情是任何人阻擋不了的。”她看著他們靠在一起的胳膊，失落的撇開目光，“我想我錯了。”
“林雨煙。”她的聲音很真誠，“對你道歉。”
對之前幼稚的做法，對你道歉。
說完就走了，程琰還很懵。
視線偏轉著，問林雨煙，“她為什麽知道我叫什麽？”
“喜歡你的人。”
林雨煙輕聲開口，能夠明顯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程琰伸手去摟她。
“什麽紙條？”他問。
林雨煙攥緊手心，“就是她之前在你的桌子上放了張紙條。”
“哦，這種東西誰看啊。”
他認為說這些林雨煙會高興，畢竟給予安全感很重要。
“肯定當垃圾扔了。”
沒想到說完這些，她的睫毛還在輕眨著，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聲音很輕，“程琰，你好受歡迎哦。”
到哪裏都有人喜歡你。
就算你不正眼看她們，她們也會前仆後繼的朝你走來。
在高中階段，青梅竹馬這個身份只能稱作為解答工具，毫無用處。所以寧願，丟掉這個身份，也要在大學重新開始。
畢竟每天詢問程琰喜歡什麽的日常，她真的一刻也忍不了了。
雙肩開始耷拉下來，一抹淡淡的憂傷湧上心頭，程琰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愈發感到僵硬。
隨後輕聲道：“我好像明白什麽了。”
身體傾斜性的壓在她的身上，擠壓入他的體溫。
“過來。”他說，“我開車過來的。”
不清楚他為什麽這麽說，直到兩人雙雙入座，他沒著急開車，而是將她拉了過來。
逼仄的空間，她的身體跨坐在他的身上，感到恐慌，微微喘息著。
視線交匯，看著他。
他往前移，衣服發出摩擦聲，靠著座椅上，低視角，仰視著她。
林雨煙吞咽口水，提醒他：“這個姿勢不太文雅。”只能伸手扶在座椅上以維持平衡。
“所以、你的明白是這個？”
不傻，也經歷過，可是，卻還是可是……
心裏有結節，不解決，純這樣嗎？
林雨煙皺眉頭。
“是這個。”
他將手腕上的手繩去掉，貓爪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還在保持那個姿勢，甚至不敢將力度下壓在他的腿上，只能前傾著骨盆，脊椎微微弓起。
“寶寶，這個不管用啊。”
他很無奈的將她甩在一邊。
“我以為這個能給你安全感。”
他嘆氣，“看來不行。”
“我家寶寶學會吃醋了，也誕生了，對我的占有欲。”他嘴角一勾，虛掩的扶著她的腰，林雨煙下意識一抖。
上次她對他說他的占有欲太強，不叫喜歡。現在這個詞用在她的身上，很微妙，卻也很困惑。
占有欲嗎？
對程琰。
他說：“寶貝，喜歡就是會有占有欲，我也不想掩飾這些。”
“你上次說我占有欲強，我真的有在思考。”他語氣放緩了分，卻突然話鋒一轉，“可是，沒有解決辦法。”
“這就是我愛人的方式。”
很加重的語氣，就這麽看她，林雨煙嘴角微微顫抖。
“你可以說，你可以提，但我沒法改。”
喉嚨開始滾動，愈發分明。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也可以對我那樣。”
“我不會對你那樣。”
林雨煙雖然眼神驚慌，但是言語間很理智。本質上，她就是個乖小孩，不太敢幹出些出格的事。
但他在引誘她，嗓音低沈，“你可以幹的。”
“對我。”特地強調，“你可以幹出任何事。”
“任何你想幹出的事。”
按壓上她的手指，逐步攀巖上去，停在他的脖子，緩慢扒開衣領，看著內裏隱藏的地方顯現在她的眼前，林雨煙感到窒息。
“在上面。”他挑起她的手指，指著，“這裏，留下你的痕跡。”
“要深一點，不然沒有用的寶寶。”
感受到她的手開始顫抖，提醒道，“或者說，在任何部位。”
“證明，我是你的專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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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煙嘴角一平, 聽見他聲音的瞬間，是將手機音量減小，很是嫌棄。
他不知道, 反而坐直了身子，一張臉湊了過來, 視野壓的很低，眼尾向上挑，睫毛根根分明。
旁邊有賣糖葫蘆的，看見林雨煙在這, 故意吆喝著：“賣糖葫蘆了！”
“姑娘, 來點嗎？”
通紅誘人的糖葫蘆伸到屏幕裏, 也被他看見了。
林雨煙搖了搖手：“不吃。”
被他制止住，“林雨煙, 我給你錢。”
眼底閃現一絲笑意, 語氣不置可否，“買點給我吃。”
這人怎麽和小時候一樣討厭。
大冬天的, 拿著糖葫蘆到處跑，麻煩的要死。
但她還是買了，沒花他的錢，並且買了兩串。
畢竟和以彤還站在那, 單買程琰的，冷落她多不好。
隨後將地址發了過去，後面打字：不過你來我可能不在這, 我準備去下旁邊的中學。
那是沈念念的高中。
程琰將手機還了回去，點開地址。
這不成了嗎？
追小姑娘多簡單的事。
他嘴角一勾, 回頭對姚語說：“謝了。”
姚語呆楞在原地，摸了摸耳朵,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程琰居然會說謝這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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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原地，發現和以彤真就不在原地，剛才沒有看錯。
她以為是自己打電話時間太長，占用了她的時間，讓她選擇獨自探索之時，屏幕突然亮起，是和以彤的信息：
對不起啊，我肚子有點疼，想先回下家。
她家就在不遠處，很方便。
林雨煙讀完信息，疑慮散去。怪不得她剛才臉色蒼白，原來是肚子疼啊。她回頭要了個塑料袋，將兩串糖葫蘆裝在裏面，給和以彤發信息：
沒事的，身體要緊，我準備去下沈念念的高中，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那裏來找我。
沒有人回覆，林雨煙也沒再管，將手機放在包裏，又轉了一圈。
覺得口有點渴，買了瓶水，手機掃碼一氣呵成，將這瓶水拿在手裏轉身，遇見個人。
同在一個高中的昌歡。
不是同班同學，但挺熟知的。
一是她老來找她問關於程琰的信息，第二個原因就是她數學成績也不好，兩人經常被老師提溜，在辦公室裏撞上。
兩學渣當數學老師面做題，面面相覷，她教她幾何，她教她向量，都狗屁不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後來林雨煙數學突飛猛進，昌歡還不高興，說她是不是去哪裏開小竈了，不帶她。
林雨煙不知道怎麽回。
哪裏是開小竈，分明是程琰教她的，他握筆的手很好看，在臺燈下白皙分明，林雨煙有時候會盯著它發呆，但是被他誤會，以為她是又偷懶了，拿筆敲她的頭，下手沒輕沒重，林雨煙一生氣就拿枕頭打他，說程琰你怎麽這麽討厭啊，我不學了。
後來發現挺幼稚的。
學習又不是為一個人學，是為自己學。
所以領悟通這個道理，才會對程琰退學，情緒波動這麽大。
哪有老師教完學生，自己不學了啊。
昌歡打了招呼就走了過來，看見林雨煙手裏拎著的糖葫蘆，笑著說：“你該不會是為了糖葫蘆來這吧，雖然老城區的糖葫蘆真挺正宗的，但沒必要。”
“或者說，你可以給我發微信，順豐同城寄送，還挺快的。”她搖了搖手機，“你不是有的嗎？”
是有的。
只不過很久不聯系，也不好意思打擾啊。
後知後覺才發現怎麽能在這遇見昌歡，她們是一個高中的，家裏的地址，都相差不是很遠。
於是林雨煙問：“你怎麽在這？剛從大學裏回來嗎？”
“沒有。”她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沒上大學，我媽說我成績太差，考不上，不如走特招，去當老師了，結果走大運，去了旁邊一所高校，升職為後勤人員了。”
她以玩笑的口吻繼續說道：“老同學，別看當年你成績斐然，未來誰說得準呢？說不定我這條路走的比你好呢。還記得咱們以前學習那會兒嗎？我總懷疑你是不是請了名師一對一，藏著掖著呢。也是，那時候咱們那時可是競爭對手，還是得有□□味的。”
話語中雖帶著幾分輕松與調侃，但細品之下，不難察覺那絲不易察覺的挖苦與自我解嘲的意味。
林雨煙禮貌的笑，“是說不準。”
突然想到些什麽，問：“你是在哪所高校？”
“就旁邊。”她語氣輕松，“松山中學。”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碰巧了！
林雨煙一拍即合，激動的問：“那你不知道你們學校那個叫沈念念的事。”
她臉色咋變，遲疑的說：“那不是之前的事嗎？我還沒來呢。”
“你怎麽提這事，他不是跳樓自殺了嗎？”
……
跟昌歡說明緣由，兩人共同往松山中學走。
大學考試一般比高校早，所以這會，學校還在上課。
昌歡跟門衛說了會話，將鐵門打開，擡了下手指：“快進來吧。”
“確實還挺不幸的，我可以幫你問問她班同學。”
看著林雨煙走近，她還挺困惑的問：“不會吧，這麽遠的地方你一個人來，真夠勇敢的。”
林雨煙搖頭：“不是，還和一個人，沈念念的好朋友，她的名字叫和以彤，前不久出了些事。”
聽見解釋後，昌歡嗯了下，等待林雨煙走到她的旁邊，並排走。
她還在滔滔不絕高中那事。
“老同學，現在我們不是競爭關系了，你就告訴我你當年請了哪個名師吧，能把你那三四十的數學成績提到一百二十朝上，我真心求個電話號碼，以後給我家小孩請。”
已經不知道幾次提了，林雨煙抿了抿嘴角，只覺得如果再不說明真相，昌歡能把她念叨死，於是沈了口氣，直言不諱地說：“那人你也認識。”
“誰啊？”她顯然不信，後知後覺拍了下巴掌，“我靠。該不會是舒老師吧。”
兩班的數學老師。
“怪不得你不說，這任課老師被查到帶家教，可是要被辭退的，那老同學，我真不怪你——”
話沒說完，被林雨煙打斷。
牽扯到舒老師，真是一輩子罪人了。
“不，是程琰。”
她瞬間止了下步子，不過很快就跟上了，眉目鎖了下，感到詫異：“程琰？程琰能教你？”
她語氣明顯著急了：“不是，他幹嘛要教你，又花時間又花精力的，別跟我說是喜歡啊。”
雖然長得是挺好看的，但讓程琰喜歡，根本不夠格啊。她眨了下眼睛，心裏偷偷的想。
其實也挺夠格的。
不然也不會在軍訓的時間點，偷偷的跟上她，將她留給程琰的紙條，偷偷給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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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後勤部，昌歡一氣呵成將檔案袋拿了出來，並對林雨煙說：“你在門口坐一會唄，等我問出些名堂在跟你說。”
“我可以自己打電話，這樣太麻煩你了。”她想為她減少點壓力。
昌歡立馬回：“不用，這檔案袋又不能給你們看。”
林雨煙敏銳地察覺到，昌歡的態度中似乎摻雜了幾分刻意拉開的距離，從先前輕松的調侃中悄然轉變，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悄然浮現。
林雨煙嗯了下，緩慢踱步到門口，選擇一張偏僻的座椅坐下，目光垂下，心中暗自思忖。
這昌歡該不會是喜歡程琰吧。
要不要讓程琰出賣個色相。
她這麽想。
呆楞的望著前方，許是考試太累，眼皮開始困倦，不自覺的睡著了。
……
程琰到來之時就看見這樣的林雨煙。
頭發亂糟糟，小腦瓜一點一點，坐在板凳上，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
好可愛。
他勾唇笑。
這讓他想到高中路過她的班級，從窗戶外看她的場景。
上數學課還敢犯困，真是服。
怪不得啥也不會。
雖然他也睡覺，但那是他會啊。
果不其然，被老師粉筆一砸，就開始揉額頭，垂腦袋。
他就故意放學等她，看她紅著眼圈，埋在他的胳膊肘上，開始哭。
步子特地放緩，來的她的旁邊。
都睡死過去了，誰來都不知道。
雖然是學校，安全隱患也是有的，下次得多教育教育她。
這麽一想，她頭又點。
程琰連忙伸手去扶，觸碰到她的額頭，指尖生熱。
還沒醒。
他擡了擡她的臉頰，指尖在白嫩的臉頰揉了揉，真想看見他現在親她，愕然驚醒的表情。
湊了過去，真想這麽幹。
沒想到被旁邊人看見了。
昌歡正好出門，想跟林雨煙說下驚人的發現，就看見程琰蹲下身子，捧著她臉頰的場景。
他眼神好深情，是肉眼可見的寵溺，手指上戴著戒指。那是莫比烏斯環，看似歪歪扭扭，但從前端走到末尾，只會發現，還停留在原地，無盡循環。
終點是你，起點是你，象征永無止境的愛。
心底的溫度在一點點散去，舒爾間，餘光瞥見她手掌心緊握的糖葫蘆，又想到軍訓他不顧規則，翻墻放的煙花，突然明白，程琰的心，從始至終都只為一個人而留。
他堅定不移的愛是萬千阻擋都阻礙不了的存在。
昌歡嘆了口氣，喊他的名。
程琰將眼一擡，只在一秒的時間，視線就冷沈了下來，吝嗇到一點溫暖都不給，無形中再次刺了下她的心臟。
她手指擰衣角擰的厲害，咬了咬唇：“叫你女朋友進來吧，那件事有著落了。”
隨後轉身離去。
程琰視線轉了回來，還在盯著她，睡這麽熟，也不好意思打擾到她。
本想親他的身體還在傾斜中，最終沒有落下。
從頭開始，他要讓她先主動。
讓她明確跟他表明，她需要什麽，他才會這麽做。
所以，他的胳膊支撐在她的旁邊的座椅上，借著力，逐步靠近她的耳廓，先吹了口氣，隨後緩緩道：“林雨煙，我讓你給我買的糖葫蘆呢？”
瞬間驚醒，她眼睛放大，映入眼簾的是他的肩膀。隨後目光下移，手從上摸到下，肉眼可見的慌張。
而他喉嚨在滾動的發癢。
“我糖葫蘆呢？”
睡懵過去了，完全忘記糖葫蘆還攥在手裏。
“搞丟了，賠我一百個。”
他很耐心的回，但又有一絲絲的不正經。
林雨煙在這時發現糖葫蘆還在手裏，怒氣沖沖：“程琰，你又逗我玩。”
“行了。”他摸她的腦袋，“裏面那人叫你呢。”
將糖葫蘆拿了過來。
一看，還兩個呢。
不知道吃獨食，姑娘人真好。
……
林雨煙連忙小跑進去，生怕別人等急。
找人辦事，沒想到自己卻睡著，真是沒臉見人。
所以進去的瞬間，象征性地捂了捂臉頰。
好熱。
昌歡被剛才的時間激到，所以看林雨煙的眼神很怪。林雨煙還不明白原因，感覺是自己睡著不太禮貌，所以說話很是心虛：“問出來什麽了？”
昌歡發現自己走神了，開始回神。
“問出來挺多的，就比如沈念念的男朋友那事，他們其實都知道，因為私下和解，也懶得管，說什麽假如需要他們的地方，他們可以當證人。”
“那就好，這樣就夠了。”
林雨煙輕巧的笑，卻見昌歡的表情愈發凝重，正當她不清楚什麽原因時，聽見她說話：“你剛才說……和以彤是沈念念的閨蜜？”
“嗯。”林雨煙點頭。
“可我問出來的不是這樣啊。”
昌歡頓了下，皺眉毛。
林雨煙也跟著心底顫抖了下，“什麽意思？”
昌歡開口，揚了下聲音：“他們說、兩人是塑料閨蜜情啊。”
……
太難以置信了，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林雨煙出門的時候眼睛向下垂的厲害，聲音近乎失語。
她原本以為和以彤是為好閨蜜出頭的方式找到她，可現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那她找她的目的是什麽？
又想得到什麽。
恍然大悟般明白，她為什麽臨陣脫逃，以及至今為止，那通沒回消息的對話。
程琰跟在林雨煙的身後，能明顯察覺到她的不對。看著她的手，想拉她。
身後響起聲音，昌歡的。
兩人同時回頭，看著昌歡小跑過來，目光卻是對著程琰，黑瞳閃爍著雀躍的斑點，就跟他在軍訓上唱歌，她們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暗自沈了下氣。
卻聽見昌歡叫她的名，她忽而間覺得不可思議，心中一震。
不是關於沈念念的事，居然是她的。
昌歡開口，一字一頓，也許是在心裏抉擇了很久。
“林雨煙，你還記得我們軍訓那會玩真心話大冒險嗎？”
一塊石頭砸進湖面，心中激起一陣漣漪。
林雨煙的嘴角微微顫抖，感到一絲不安。
她害怕，重提那件事，會將她的所有不堪顯現在他的眼前。
眸子暗淡，只說：“忘記了。”
“是嗎。”昌歡突然感到失落，頓了片刻，突然鎮定地說，“但我還是要說。”
“關於你送紙條那事。”
別說了，求你了。
林雨煙咬著嘴唇，如臨大敵，感到渾身發熱。
“其實、被我換了。”
一顆子彈擊中紅心，林雨煙虎軀一震，“什麽？”
“對，你沒聽錯。是我換了。”
能當著喜歡人的面說這些，需要勇氣。所以昌歡說著說著眼神又垂下。
“換成了我的。”
她吸氣，鼻子感到苦澀。
“為什麽？”
林雨煙皺眉，明明是她們提議的。
“因為、怕你真的得逞了啊。在你去的瞬間，我就後悔了。”
她一字一句的說，帶著停頓。
“怕你真的得到。”
“可後來……”她擡眼。
“我發現真正的愛情是任何人阻擋不了的。”她看著他們靠在一起的胳膊，失落的撇開目光，“我想我錯了。”
“林雨煙。”她的聲音很真誠，“對你道歉。”
對之前幼稚的做法，對你道歉。
說完就走了，程琰還很懵。
視線偏轉著，問林雨煙，“她為什麽知道我叫什麽？”
“喜歡你的人。”
林雨煙輕聲開口，能夠明顯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程琰伸手去摟她。
“什麽紙條？”他問。
林雨煙攥緊手心，“就是她之前在你的桌子上放了張紙條。”
“哦，這種東西誰看啊。”
他認為說這些林雨煙會高興，畢竟給予安全感很重要。
“肯定當垃圾扔了。”
沒想到說完這些，她的睫毛還在輕眨著，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聲音很輕，“程琰，你好受歡迎哦。”
到哪裏都有人喜歡你。
就算你不正眼看她們，她們也會前仆後繼的朝你走來。
在高中階段，青梅竹馬這個身份只能稱作為解答工具，毫無用處。所以寧願，丟掉這個身份，也要在大學重新開始。
畢竟每天詢問程琰喜歡什麽的日常，她真的一刻也忍不了了。
雙肩開始耷拉下來，一抹淡淡的憂傷湧上心頭，程琰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愈發感到僵硬。
隨後輕聲道：“我好像明白什麽了。”
身體傾斜性的壓在她的身上，擠壓入他的體溫。
“過來。”他說，“我開車過來的。”
不清楚他為什麽這麽說，直到兩人雙雙入座，他沒著急開車，而是將她拉了過來。
逼仄的空間，她的身體跨坐在他的身上，感到恐慌，微微喘息著。
視線交匯，看著他。
他往前移，衣服發出摩擦聲，靠著座椅上，低視角，仰視著她。
林雨煙吞咽口水，提醒他：“這個姿勢不太文雅。”只能伸手扶在座椅上以維持平衡。
“所以、你的明白是這個？”
不傻，也經歷過，可是，卻還是可是……
心裏有結節，不解決，純這樣嗎？
林雨煙皺眉頭。
“是這個。”
他將手腕上的手繩去掉，貓爪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還在保持那個姿勢，甚至不敢將力度下壓在他的腿上，只能前傾著骨盆，脊椎微微弓起。
“寶寶，這個不管用啊。”
他很無奈的將她甩在一邊。
“我以為這個能給你安全感。”
他嘆氣，“看來不行。”
“我家寶寶學會吃醋了，也誕生了，對我的占有欲。”他嘴角一勾，虛掩的扶著她的腰，林雨煙下意識一抖。
上次她對他說他的占有欲太強，不叫喜歡。現在這個詞用在她的身上，很微妙，卻也很困惑。
占有欲嗎？
對程琰。
他說：“寶貝，喜歡就是會有占有欲，我也不想掩飾這些。”
“你上次說我占有欲強，我真的有在思考。”他語氣放緩了分，卻突然話鋒一轉，“可是，沒有解決辦法。”
“這就是我愛人的方式。”
很加重的語氣，就這麽看她，林雨煙嘴角微微顫抖。
“你可以說，你可以提，但我沒法改。”
喉嚨開始滾動，愈發分明。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也可以對我那樣。”
“我不會對你那樣。”
林雨煙雖然眼神驚慌，但是言語間很理智。本質上，她就是個乖小孩，不太敢幹出些出格的事。
但他在引誘她，嗓音低沈，“你可以幹的。”
“對我。”特地強調，“你可以幹出任何事。”
“任何你想幹出的事。”
按壓上她的手指，逐步攀巖上去，停在他的脖子，緩慢扒開衣領，看著內裏隱藏的地方顯現在她的眼前，林雨煙感到窒息。
“在上面。”他挑起她的手指，指著，“這裏，留下你的痕跡。”
“要深一點，不然沒有用的寶寶。”
感受到她的手開始顫抖，提醒道，“或者說，在任何部位。”
“證明，我是你的專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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