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後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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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後晴天
程琰在之前去了趟賽車場。
飛馳在賽車跑道之上, 是他常解決壓力的方式。
隨著一聲號令，一輛紅色跑車如同脫韁的野馬，瞬間沖出起跑線。
不僅僅在賽道上一騎絕塵, 還在各個彎道，以車身的極限去挑戰物理規律, 仿若要將賽道的每一寸烙上自己的印記。
鶴銳是這家賽車場的負責人，看著機車與地面接觸，電光火石，不由自主地暗自倒吸一口冷氣。
誰都知道, 程琰玩車, 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還有個新來的不怕死, 想要挑戰他的權威，借著一個彎道想要壓過去。
他只嘴角輕挑, 猛踩油門, 一個漂移，兩車胎近在咫尺, 擦了過去。
甚至可以聽見輪胎擦擊的“咯嘰”聲。
不怕死的猛轉方向盤，虎軀一震。
鶴銳無奈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誰又惹了這個小公子了，以往還沒這麽瘋呢。
鼓動的風來到終點線, 程琰想到的是母親的話：“我早就知道你父親出軌了。”
踩動剎車，跑道上留下黑色的劃痕。
“因因家是因為你爸爸那事，我能幫你的都幫你了, 琰琰，你也別怪你葉阿姨, 畢竟這件事關系到你們的未來，不可小覷。因因是個好女孩, 我希望你能對他負責，擔任起該承擔的責任。”宋淮音似乎嘆了口氣，“不要像你爸爸一樣。”
“我會考慮離婚，但給我點時間。”
是好事，但，莫名的不爽。
將所有的煩躁發洩在跑道上，他起身，將頭盔斜靠在機車服上，胸間字母被遮了一半。
鶴銳在這時到來，掐著秒表，跑到程琰旁邊。
“三分十二秒，又刷新賽車場記錄了，可把坐席上的女孩給迷死了，那邊有人問我要你的微信，給不給？”
鶴銳象征性地指了指，程琰眉目一挑，只見兩摟抱的女孩瞬間蹦起來，他視線回轉，沒情緒地道：“沒興趣。”
“下次遇到這種事就說我結婚了。”他將頭盔扔到鶴銳的懷裏。
“有婦之夫，說不定更吃香。”
鶴銳很不正經的說。
程琰在旁邊走，突然腳步一頓：“鶴銳，我有沒有人，你心裏不清楚嗎？”
“叫你給我從安特衛普配的戒指呢？都兩個月了，怎麽拿錢都不辦事？”
又生氣了，不就開個玩笑嗎。
鶴銳嘻嘻的笑，“叫你來，不就是為了這事。”他往旁邊走，將兩個精致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程琰用指骨挑動縫隙，磚石鑲嵌在環面的曲線中，閃爍獨特的光芒。
隨著“砰”的一聲，盒子關閉。
他漫不經心，說了聲謝了。
往前走，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想將賽車服敞開的手頓住，回頭看了眼。
鶴銳在跟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站在一起，拿著撥浪鼓在逗，是這圈中出了名的老婆奴，前不久生的女孩，程琰還包了個大紅包過去。
對小孩沒有興趣的他突然走了過去，停靠在旁邊，嬰兒突然止住哭泣，對著他笑。
明明長得挺兇的，也許是談戀愛磨合了點銳氣。
鶴銳笑：“以後，還得了。”
他撐下巴，斜了下眼睛，突然問：“你身為父母，覺得等你家姑娘長大，嫁人的標準是什麽？”
鶴銳連忙將懷裏的女孩抱走，背過身去，睨他：“程琰，別跟我說，你看上我家姑娘了，她才多小，你禽獸不如啊。”
程琰被氣笑了：“什麽看上，你有你家，我還有我家啊。”
“算了。”他拿鑰匙要走，多說無益，鶴銳對他戒備心這麽強，也難怪，程琰長得就像能把小姑娘騙走的“黃毛”，還是plus版，又帥又多金。
鑰匙已經揣進兜裏，旁邊那女人說話，推了下鶴銳。
“好了，別跟防賊似的，程琰怎麽可能幹這事。”她擡眼，“要我說，嫁我家姑娘的標準莫過於三個，一是條件要好點，怕她嫁過去吃苦，二是人品修養要好，有責任，有擔當，三就是價值觀合拍，這樣相處起來才舒服嘛。”
她喃喃自語，“可是這些東西光看表面又看不出來的，就算一時能看出來，也可能會隨著時間變化。哎，要是能有什麽東西能作為憑證就好了。”
程琰低垂著眼瞼似乎真的在聽。
第二天，拿著法律憑證去了林雨煙家。
話語間振振有詞，“如果我幹了對不起她的事，凈身出戶。”
－
林雨煙在盯著程琰送的戒指發呆。
一般戒指都是平整的，她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戒指彎彎曲曲的，是設計感嗎？她將戒指脫下，拿在手上，對著窗口，愈發疑惑。
怎麽還帶在婚戒的位置啊。
程琰真是胡鬧。
至今為止，她還不清楚程琰是如何搞定她媽，畢竟她媽可是出了名的難說話，認定一樣事情，不會改變。就比如志願那件事，他們冷戰了一個暑假。
她其實偷偷去過她父母的房間，想找到些什麽證據，但很可惜的是，並沒有。
程琰叫她帶著，她其實並不打算帶。
將戒指放下，林雨煙打開窗，一股冷冽的空氣如潮水般湧入，帶著點雪花未化的濕潤。
林雨煙將腦袋探了出去。
程琰說在樓下聽她彈鋼琴嗎？
會在哪裏？
記得退學是十月中旬，天氣應當不算熱，但會下雨。
房屋的帽檐不長，站在樓下，肯定會被淋到。
應當不會一直站著，他也沒那麽傻。
趴在窗戶上發了會呆，直到涼意爬上臉頰，林雨煙後知後覺想要關窗，突然間擡眼，和不遠處的目光交匯。
斜撐著，臉部輪廓被月光切割的很分明，頭發慵懶松懈的撩起，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忽然呼吸一窒。
將窗戶關上，心在撲通撲通跳。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某人輕勾嘴角，笑意不減。
目光隨意掃著，林雨煙看見不遠處的鋼琴。
許久沒彈，沾了點灰塵，她輕輕擺動蓋布，撩了起來。
潔白無瑕的琴鍵映入眼簾。
她咬了咬唇角，無意識的按了下琴鍵。
－
度過考試周，便是與和以彤約定的時間。
她比林雨煙先考完，所以提早便在京大門口等待。見到林雨煙的瞬間就招手，林雨煙順勢走了過去。
上次她遲疑的語氣，林雨煙能明顯感受到怪異，她總覺得，和以彤還是有事瞞她。
兩個人坐在出租車上，相繼無言。
和以彤看了眼手機，側了下眸，提醒：“馬上就到環球小區了。”
林雨煙回神，嗯了下。
“你準備如何度過這個寒假？”明顯是搭話。
“寒假……”林雨煙尾音拉的長，說實話，寒假，她還真沒想好怎麽過。
“去滑冰吧。”她提醒，“在什剎海的前海，能拍到鼓樓，也能看見日落，很浪漫的。”她思考了下，頓住，“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是北京城裏土生土長的，肯定去過。”
“是去過，很小了。”
小時候老喜歡跟著他到處跑，他口袋裏有錢，在胡同裏買的糖葫蘆，就不給她吃。
現在長大了，口袋裏有錢。
卻也失去了點樂趣。
“那可以去一去，變化很大了。”
林雨煙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
老舊小區，歲月悠悠，散發著濃厚的年代韻味。
今日，天公作美，溫暖的陽光穿過雲層，一群銀發蒼蒼的老人攜帶木質板凳悠然自得坐成一圈。
林雨煙跑了過去問了一圈，回頭對和以彤說：“跟我們了解的差不多，沈念念家庭確實存在嚴重的重男輕女，但了解的信息僅此而已，要不我們再轉一圈吧。”
和以彤嗯了聲。
從始至終，她都很漫不經心，一切都是林雨煙盡力盡為。
繞了小區走了一圈，漫無目的的，沒有絲毫收獲。隨著腳步的緩緩停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氣餒湧上心頭。
“要不我們就到這吧。”
和以彤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輕輕摸了摸鼻尖，目光望向遠方，“冬天天黑的晚，這裏離城區也遠……”
“況且聊天記錄已經可以定點罪。”
別查了，她的言外之意。
“可是，才來了一個小時。”
林雨煙擡眼望了眼時間，幾絲不甘。
深究到底，她的意思。
兩人因思想對立而僵硬住，面對著面，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而沈重。
這份沈重被林雨煙打破，她的眼神慢慢銳利，直視著她，帶了點質問：“和以彤，關於沈念念這件事，你是不是有什麽地方瞞著我？”
像是被雷電擊中，臉色瞬間難看。
唇角牽扯著，一個勁的拉平，沒說話。
被電話鈴聲打破。
林雨煙垂下眼睛，看了眼，姚語的。重新看了眼和以彤，眼中藏了點難掩的情緒，隨即道：“我接個電話。”
她嗯了聲。
兩個人的距離被拉開。
姚語打的是視頻電話，映入眼簾的便是她滿含笑意的眼睛，語調也很調皮：“叮鈴鈴，看看我是誰？”
氣氛瞬間被緩解，林雨煙笑了下：“找我幹嘛？”
“找你玩啊，你不是考完試了嗎？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真的好難過哦。”姚語故意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林雨煙擡眼望了眼，發現和以彤已經不見蹤影，感到內心疑惑的時候同時說：“我在環球小區處理些事，等我回家再找你玩。”
“環球小區。”她思考中，“還挺遠的，不如我找個人去接你吧。”
“不用。”
剛說出口的瞬間，就聽見姚語叫了程琰的名。緊接著，鏡頭翻轉，視線對準他。
程琰偏側著腦袋，視線低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手機，大拇指滑動著。耳朵上帶著AirPods，靠在椅子上，幾絲慵懶。
應該在聽歌，沒聽見姚語叫他的名。
姚語偷偷的笑，連忙開始告狀：“你知道我是怎麽遇到程琰的？”
“在小區，這拽哥看見我還不想搭理我，我就故意從他旁邊過，我說啊，煙煙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逛街，他就停住腳步，叫我的名，問我晚上去哪裏玩。”
“我就知道他是故意裝不認識我，他明明知道我的名，就算半年不見也不至於裝不熟吧！煙煙，我真的太生氣了！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好好宰他一下，讓他嘗嘗忽略閨蜜的下場。”
都說了這麽大段，他眼都沒擡，看來是真沒聽見，反倒是林雨煙，聽得一楞一楞的，視線看著他，還挺帥的，她睫毛眨動了下。
“看我去教訓他。”
姚語往前一走，徑直將他的耳機拽了下來，扔在桌子上，“你老婆找你。”
服了，她可沒說找他。
手機遞過去的剎那，他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嘴巴放在話筒旁，順著電波湧了過來：“寶寶，想我就說。”
旁邊的姚語都看呆了。
好……
搔首弄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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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琰在之前去了趟賽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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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在賽道上一騎絕塵, 還在各個彎道，以車身的極限去挑戰物理規律, 仿若要將賽道的每一寸烙上自己的印記。
鶴銳是這家賽車場的負責人，看著機車與地面接觸，電光火石，不由自主地暗自倒吸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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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因家是因為你爸爸那事，我能幫你的都幫你了, 琰琰，你也別怪你葉阿姨, 畢竟這件事關系到你們的未來，不可小覷。因因是個好女孩, 我希望你能對他負責，擔任起該承擔的責任。”宋淮音似乎嘆了口氣，“不要像你爸爸一樣。”
“我會考慮離婚，但給我點時間。”
是好事，但，莫名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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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遇到這種事就說我結婚了。”他將頭盔扔到鶴銳的懷裏。
“有婦之夫，說不定更吃香。”
鶴銳很不正經的說。
程琰在旁邊走，突然腳步一頓：“鶴銳，我有沒有人，你心裏不清楚嗎？”
“叫你給我從安特衛普配的戒指呢？都兩個月了，怎麽拿錢都不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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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銳嘻嘻的笑，“叫你來，不就是為了這事。”他往旁邊走，將兩個精致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程琰用指骨挑動縫隙，磚石鑲嵌在環面的曲線中，閃爍獨特的光芒。
隨著“砰”的一聲，盒子關閉。
他漫不經心，說了聲謝了。
往前走，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想將賽車服敞開的手頓住，回頭看了眼。
鶴銳在跟一個懷抱嬰兒的女人站在一起，拿著撥浪鼓在逗，是這圈中出了名的老婆奴，前不久生的女孩，程琰還包了個大紅包過去。
對小孩沒有興趣的他突然走了過去，停靠在旁邊，嬰兒突然止住哭泣，對著他笑。
明明長得挺兇的，也許是談戀愛磨合了點銳氣。
鶴銳笑：“以後，還得了。”
他撐下巴，斜了下眼睛，突然問：“你身為父母，覺得等你家姑娘長大，嫁人的標準是什麽？”
鶴銳連忙將懷裏的女孩抱走，背過身去，睨他：“程琰，別跟我說，你看上我家姑娘了，她才多小，你禽獸不如啊。”
程琰被氣笑了：“什麽看上，你有你家，我還有我家啊。”
“算了。”他拿鑰匙要走，多說無益，鶴銳對他戒備心這麽強，也難怪，程琰長得就像能把小姑娘騙走的“黃毛”，還是plus版，又帥又多金。
鑰匙已經揣進兜裏，旁邊那女人說話，推了下鶴銳。
“好了，別跟防賊似的，程琰怎麽可能幹這事。”她擡眼，“要我說，嫁我家姑娘的標準莫過於三個，一是條件要好點，怕她嫁過去吃苦，二是人品修養要好，有責任，有擔當，三就是價值觀合拍，這樣相處起來才舒服嘛。”
她喃喃自語，“可是這些東西光看表面又看不出來的，就算一時能看出來，也可能會隨著時間變化。哎，要是能有什麽東西能作為憑證就好了。”
程琰低垂著眼瞼似乎真的在聽。
第二天，拿著法律憑證去了林雨煙家。
話語間振振有詞，“如果我幹了對不起她的事，凈身出戶。”
－
林雨煙在盯著程琰送的戒指發呆。
一般戒指都是平整的，她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戒指彎彎曲曲的，是設計感嗎？她將戒指脫下，拿在手上，對著窗口，愈發疑惑。
怎麽還帶在婚戒的位置啊。
程琰真是胡鬧。
至今為止，她還不清楚程琰是如何搞定她媽，畢竟她媽可是出了名的難說話，認定一樣事情，不會改變。就比如志願那件事，他們冷戰了一個暑假。
她其實偷偷去過她父母的房間，想找到些什麽證據，但很可惜的是，並沒有。
程琰叫她帶著，她其實並不打算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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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煙將腦袋探了出去。
程琰說在樓下聽她彈鋼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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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退學是十月中旬，天氣應當不算熱，但會下雨。
房屋的帽檐不長，站在樓下，肯定會被淋到。
應當不會一直站著，他也沒那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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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撐著，臉部輪廓被月光切割的很分明，頭發慵懶松懈的撩起，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忽然呼吸一窒。
將窗戶關上，心在撲通撲通跳。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某人輕勾嘴角，笑意不減。
目光隨意掃著，林雨煙看見不遠處的鋼琴。
許久沒彈，沾了點灰塵，她輕輕擺動蓋布，撩了起來。
潔白無瑕的琴鍵映入眼簾。
她咬了咬唇角，無意識的按了下琴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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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考試周，便是與和以彤約定的時間。
她比林雨煙先考完，所以提早便在京大門口等待。見到林雨煙的瞬間就招手，林雨煙順勢走了過去。
上次她遲疑的語氣，林雨煙能明顯感受到怪異，她總覺得，和以彤還是有事瞞她。
兩個人坐在出租車上，相繼無言。
和以彤看了眼手機，側了下眸，提醒：“馬上就到環球小區了。”
林雨煙回神，嗯了下。
“你準備如何度過這個寒假？”明顯是搭話。
“寒假……”林雨煙尾音拉的長，說實話，寒假，她還真沒想好怎麽過。
“去滑冰吧。”她提醒，“在什剎海的前海，能拍到鼓樓，也能看見日落，很浪漫的。”她思考了下，頓住，“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是北京城裏土生土長的，肯定去過。”
“是去過，很小了。”
小時候老喜歡跟著他到處跑，他口袋裏有錢，在胡同裏買的糖葫蘆，就不給她吃。
現在長大了，口袋裏有錢。
卻也失去了點樂趣。
“那可以去一去，變化很大了。”
林雨煙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
老舊小區，歲月悠悠，散發著濃厚的年代韻味。
今日，天公作美，溫暖的陽光穿過雲層，一群銀發蒼蒼的老人攜帶木質板凳悠然自得坐成一圈。
林雨煙跑了過去問了一圈，回頭對和以彤說：“跟我們了解的差不多，沈念念家庭確實存在嚴重的重男輕女，但了解的信息僅此而已，要不我們再轉一圈吧。”
和以彤嗯了聲。
從始至終，她都很漫不經心，一切都是林雨煙盡力盡為。
繞了小區走了一圈，漫無目的的，沒有絲毫收獲。隨著腳步的緩緩停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氣餒湧上心頭。
“要不我們就到這吧。”
和以彤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她輕輕摸了摸鼻尖，目光望向遠方，“冬天天黑的晚，這裏離城區也遠……”
“況且聊天記錄已經可以定點罪。”
別查了，她的言外之意。
“可是，才來了一個小時。”
林雨煙擡眼望了眼時間，幾絲不甘。
深究到底，她的意思。
兩人因思想對立而僵硬住，面對著面，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而沈重。
這份沈重被林雨煙打破，她的眼神慢慢銳利，直視著她，帶了點質問：“和以彤，關於沈念念這件事，你是不是有什麽地方瞞著我？”
像是被雷電擊中，臉色瞬間難看。
唇角牽扯著，一個勁的拉平，沒說話。
被電話鈴聲打破。
林雨煙垂下眼睛，看了眼，姚語的。重新看了眼和以彤，眼中藏了點難掩的情緒，隨即道：“我接個電話。”
她嗯了聲。
兩個人的距離被拉開。
姚語打的是視頻電話，映入眼簾的便是她滿含笑意的眼睛，語調也很調皮：“叮鈴鈴，看看我是誰？”
氣氛瞬間被緩解，林雨煙笑了下：“找我幹嘛？”
“找你玩啊，你不是考完試了嗎？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真的好難過哦。”姚語故意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林雨煙擡眼望了眼，發現和以彤已經不見蹤影，感到內心疑惑的時候同時說：“我在環球小區處理些事，等我回家再找你玩。”
“環球小區。”她思考中，“還挺遠的，不如我找個人去接你吧。”
“不用。”
剛說出口的瞬間，就聽見姚語叫了程琰的名。緊接著，鏡頭翻轉，視線對準他。
程琰偏側著腦袋，視線低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手機，大拇指滑動著。耳朵上帶著AirPods，靠在椅子上，幾絲慵懶。
應該在聽歌，沒聽見姚語叫他的名。
姚語偷偷的笑，連忙開始告狀：“你知道我是怎麽遇到程琰的？”
“在小區，這拽哥看見我還不想搭理我，我就故意從他旁邊過，我說啊，煙煙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逛街，他就停住腳步，叫我的名，問我晚上去哪裏玩。”
“我就知道他是故意裝不認識我，他明明知道我的名，就算半年不見也不至於裝不熟吧！煙煙，我真的太生氣了！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好好宰他一下，讓他嘗嘗忽略閨蜜的下場。”
都說了這麽大段，他眼都沒擡，看來是真沒聽見，反倒是林雨煙，聽得一楞一楞的，視線看著他，還挺帥的，她睫毛眨動了下。
“看我去教訓他。”
姚語往前一走，徑直將他的耳機拽了下來，扔在桌子上，“你老婆找你。”
服了，她可沒說找他。
手機遞過去的剎那，他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嘴巴放在話筒旁，順著電波湧了過來：“寶寶，想我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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