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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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懲罰
不願意付錢？
小蔣慌慌張張的, 說話的吐字也不太清楚，蘇禾安反應過來後皺了皺眉毛，這府城的官吏這麽不講究？在中江縣的時候, 雖說梁家父子做事上不了臺面，但她並未曾遇到過縣衙中的小吏上門吃白食的事情——當然, 他們會在稅收上克扣那些無甚背景的小商販，背靠馮院長與許同光的蘇梁食肆不在此列。
蘇禾安身前的鍋中正燒著一鍋土芋燉排骨，她望了一眼咕嘟冒泡的褐色湯汁，忙對著姜仲英道：“你幫我看一下火, 等裏頭湯汁徹底燒開之後便轉中火蓋蓋燜煮。”又將鍋鏟斜斜地搭在鍋邊，從竈臺的臺面上取了一塊幹凈的濕棉布胡亂擦了兩下, 跟著小蔣往門口走去了。
“東家，我妹妹她……”
蘇禾安聽著姜仲英的聲音，回過頭去安撫性地看了她一眼：“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便是。”
到底也只是個不算大的酒樓，從庖廚到大堂的門口的距離也算不得, 不過走了幾步, 蘇禾安便見到那群穿著官府的少年人將蘇苗安與姜季英兩個小姑娘圍在門口，再仔細一看, 蘇苗安竟是將大門鎖上了、不讓這群人出去。
只見蘇苗安被這群吊兒郎當的在官府混日子的小吏堵在門前，手中還握著大門的銅鑰匙, 分明還不到那群人的肩膀高, 卻絲毫沒有戰栗畏懼、也不曾因為這群人惡狠狠的眼神而將鑰匙交出去。
她身邊的姜季英眼神則有些飄忽了, 不住地往庖廚這邊看，雖是如此, 她也沒有說什麽要讓這群人就這麽走掉。見著小蔣帶著蘇禾安出來，她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對著身邊的蘇苗安耳語道：“東家來了。”
說完又有些擔心，若是東家順應了這些人的意思，自己是不是又會好心辦了壞事？畢竟蘇老板這才是在府城開業的第一日，也許並不敢得罪這些官府裏頭的人——在姜季英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眼裏，可分不清什麽官是真的做事的，什麽官只是靠著家中富貴在府衙之中混日子的。
他們只知道，這些人身上穿的是官服。
覆又覺得自己今日真是被苗安姑娘平白帶出了一身勇氣，竟然敢去和官爺叫板——雖然這些官爺確實是還不如縣城裏的許多官爺有氣勢，看著總有些……她說不上來，總之就是有些奇怪。
姜季英也跟著蘇家母女一起學過些字，但她還並未學到那個叫做外強中幹的詞語。
蘇苗安順著姜季英的視線看過去，果真是阿姐已經來了，與有些擔心的姜季英不同，她知道阿姐其實是與她相同的性子。
蘇禾安走了過去，先是不著痕跡地將蘇苗安與姜季英擋在自己身後，這才不緊不慢、溫溫柔柔地說道：“我瞧著幾位也都是府衙中的官爺，不至於要欺負我家孤女寡母的吧？”
趙宏才哪管得這些，見蘇禾安將他高高捧起，還當是她怕了：“你家酒樓這兩個小姑娘不懂事，你也年紀輕輕的，怕是也說不上話，去請你母親出來才是。”
“我是這間酒樓的東家，我如何說不上話？”蘇禾安從蘇苗安手中接過銅鑰匙，蘇苗安方才抓得牢，這鑰匙上還留著小姑娘溫熱的體溫，“我家酒樓是開門做生意的，錢‘菜’兩清，乃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什麽規矩？你一個小姑娘還與我談規矩？”
蘇禾安看著趙宏才那張狂的樣子，一時間竟是想起了如今下場淒慘的梁毅，但現如今她初來府城，今日也沒有說好要上門用餐的蔣同知，難道她真得要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就這樣放這群人出去嗎？
自然是不行。
一者是今日是蘇苗安帶著姜季英攔下的這群小吏，其他的夥計也都有幫忙將他們圍住，若是今日她直接將這群小吏放走，只怕會寒了他們的心。招人不是容易的事，收住人心更是難事，全都得靠平日裏一絲一毫的積累才是。
其二便是，若是今日自己順了他們的意思，往後只怕先等來的不是這群人倒黴，而是她這間成本本就不低的酒樓被吃霸王餐的人直接吃成個破產倒閉的下場！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①，我如何不能與官爺談規矩呢？我聽聞，前朝曾有一群人名為‘白望②’，幫著前朝宮廷在民間市集采買貨物，他們往往隨意給上兩枚錢，或是直接將平民攤子上的貨物直接拿走，但新朝之後，太祖一登基便下令廢止了‘白望’。官爺這是……還想用前朝的規矩？”
之前顧飛藿還在食肆中的時候，經常會帶上正在讀的書卷來食肆中，抽空看上幾眼，背上兩端，關於“白望”的事情，還是蘇禾安那日路過，見著顧飛藿正在溫書，起了好奇心，顧飛藿解釋給她聽的。
蘇禾安這話就是把事情往嚴重了去說了，你趙宏才事事依照前朝的規矩，莫不是存了反心？
“牙尖嘴利，小心嫁不出去！”跟在趙宏才身後的一個小吏道。
蘇禾安懶得理這人，對著趙宏才道：“不知官爺是如何想的？還是要我去把算盤拿來，重新給官爺算算價錢？”
雖已是初秋，天氣漸漸轉涼，但不知是因為緊閉大門的大堂無法通風悶得慌、還是因為一向欺軟怕硬的趙宏才被蘇家姐妹的氣勢嚇著了，他的額角竟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總之咱們官家人要吃的，你們就該乖乖送上桌來，哪有收錢的道理？不若你去打聽打聽我父親是誰？竟敢對著我如此說話！”
“你父親是誰？”蘇禾安身後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她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去，她這酒樓中的夥計沒有這般年齡的才是啊？
結果一回頭，從她身後走出來的竟然是顧知府一家人以及梁玉英。
已然改回原名的顧飛藿換上了精致的絲綢長衫，端的便是一番貴公子的俊逸風流做派，至於他身旁的顧夫人，瞧著也比之前那次見面時臉色好了不少，顯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③。
他們應該是食肆那邊進來的。
在拿下系統獎勵的酒樓後，蘇禾安便找系統問過了，花了整整六百積分，在系統獎勵的酒樓的後廚邊上開了一道後門——至於比試贏來的酒樓，則是在齊敏達同意後，尋了工人，也改建了一個僅夠一人通過的小門。
當時齊敏達聽聞蘇禾安拿下了邊上這間酒樓，震驚了許久。蘇禾安猜，他肯定也像府城中還有中江縣中的某些人那樣，正腦補她有什麽背景呢——她確實是有背景，但並非什麽隱姓埋名的禦廚世家，而是誰都見不到的手推車系統。
顧子衍見蘇禾安被那群沒個正形的小吏堵在門口，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又想起自己如今是跟著父親母親，便又稍微停了停，刻意落在顧知府身後半步的地方。
顧知府自然是察覺到了顧子衍的動靜，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
趙宏才還好，那幾個跟著他成日裏游手好閑、偷雞摸狗，家中卻又不如他的小吏見顧知府來了，強裝出來的氣勢瞬間洩了大半，他們這些混日子的人平日裏沒什麽機會見到顧知府，卻也知道，這人從去年上任以來，可是整治了府衙甚至下頭縣衙不少歪風邪氣的。他們家中人管不了他們，卻也都會叮囑幾句，別玩到知府臉上去了。
知府平日裏事務繁多，他們這般白吃白喝了許久也未曾撞到過知府，也是因此才越發大膽了起來，只是今日怎麽這麽倒黴？
幾人也來不及多想，只得戰戰兢兢道：“知府大人……小的……”
趙宏才一行人都瞬間低眉順目起來，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出頭鳥，忙動起他玩樂多年有些渾沌的腦子：“知府大人，小的……小的……小的……”
好半天才在顧知府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憋出了一句：“小的其實是覺得知府大人辦公累了，聽說這酒樓新開業，想打包些回去給知府大人嘗嘗鮮！畢竟是給知府大人吃的，自然是沒有再付銀子的道理。”
說完之後，他長舒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卻也不想想，會整治下頭歪風邪氣的知府，真的會吃這一套嗎？況且他說打包回去，那他打包的吃食呢？用他們一行人的肚子來打包不成？
顧知府今日忙了一上午，等終於把事情都處理了帶著顧夫人和顧子衍過來酒樓這邊又花了一刻多鐘——這還多虧了府衙離於陽街不算太遠，卻又看著蘇梁酒樓大門緊閉，還以為自己撲了個空，本就又累又餓憋了一肚子氣，若不是食肆那邊也剛結束營業，梁玉英出來關門時看著顧子衍，他只怕還抓不到這群小吏的現行。
他早便想懲治他們了。
這群人是上一任知府為了銀子留下來的蛀蟲，他這一年多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加上這群人也一直沒跳到他眼前來，是以暫時還沒騰出手來懲治他們。
今日倒是給他送上門來了。
只見他拍了拍顧子衍的肩膀：“子衍，你帶著你阿娘在酒樓裏歇息歇息，看看中午要點什麽菜，我先把這幾人帶回府衙去。”
覆又反應過來：“蘇老板，我們來得這樣晚，酒樓中可還有吃食？”顧子衍之前便給他們講過蘇梁食肆在中江縣開業時候的盛況，加上他也是嘗過蘇禾安手藝的，看著空落落的大堂，意識到可能是午食已經賣完了。
“菜單上的是沒有了，但還有旁的吃食。”
“不知知府和夫人想吃什麽？”至於顧子衍，她記得之前在食肆的時候他喜歡吃糯米，正巧她今早起來泡的糯米還有剩下的，便給他做個糯米丸子好了。
顧夫人道：“這次可不吃苦瓜了，蘇老板隨意做些便是，我可是聽子衍說了，蘇老板做的什麽菜都好吃。”
聽著顧夫人對蘇禾安說話時熟稔的語氣，又說什麽這次不吃了，顯然是他們曾經就認識。趙宏才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疑惑——這樣一個小姑娘開的酒樓，怎麽舍得花那麽多錢在食材上。
他又打量了一圈酒樓裏的桌椅櫃架以及墻上的掛畫，是了，這小姑娘定然不是那麽簡單的，他這是陰溝裏翻船了啊！
深藏功與名的系統並不知道趙宏才心中所想。
“跟我回府衙去，午後好生與我說道說道，今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想著又要晚上將近三刻鐘才能用到蘇梁酒樓的午食，顧知府越發地生氣了——顧子衍以蘇禾安做的吃食為題寫過不少詩作，碰巧被顧知府瞧見了，看後讓他饞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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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安身前的鍋中正燒著一鍋土芋燉排骨，她望了一眼咕嘟冒泡的褐色湯汁，忙對著姜仲英道：“你幫我看一下火, 等裏頭湯汁徹底燒開之後便轉中火蓋蓋燜煮。”又將鍋鏟斜斜地搭在鍋邊，從竈臺的臺面上取了一塊幹凈的濕棉布胡亂擦了兩下, 跟著小蔣往門口走去了。
“東家，我妹妹她……”
蘇禾安聽著姜仲英的聲音，回過頭去安撫性地看了她一眼：“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便是。”
到底也只是個不算大的酒樓，從庖廚到大堂的門口的距離也算不得, 不過走了幾步, 蘇禾安便見到那群穿著官府的少年人將蘇苗安與姜季英兩個小姑娘圍在門口，再仔細一看, 蘇苗安竟是將大門鎖上了、不讓這群人出去。
只見蘇苗安被這群吊兒郎當的在官府混日子的小吏堵在門前，手中還握著大門的銅鑰匙, 分明還不到那群人的肩膀高, 卻絲毫沒有戰栗畏懼、也不曾因為這群人惡狠狠的眼神而將鑰匙交出去。
她身邊的姜季英眼神則有些飄忽了, 不住地往庖廚這邊看，雖是如此, 她也沒有說什麽要讓這群人就這麽走掉。見著小蔣帶著蘇禾安出來，她才終於松了一口氣, 對著身邊的蘇苗安耳語道：“東家來了。”
說完又有些擔心，若是東家順應了這些人的意思，自己是不是又會好心辦了壞事？畢竟蘇老板這才是在府城開業的第一日，也許並不敢得罪這些官府裏頭的人——在姜季英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眼裏，可分不清什麽官是真的做事的，什麽官只是靠著家中富貴在府衙之中混日子的。
他們只知道，這些人身上穿的是官服。
覆又覺得自己今日真是被苗安姑娘平白帶出了一身勇氣，竟然敢去和官爺叫板——雖然這些官爺確實是還不如縣城裏的許多官爺有氣勢，看著總有些……她說不上來，總之就是有些奇怪。
姜季英也跟著蘇家母女一起學過些字，但她還並未學到那個叫做外強中幹的詞語。
蘇苗安順著姜季英的視線看過去，果真是阿姐已經來了，與有些擔心的姜季英不同，她知道阿姐其實是與她相同的性子。
蘇禾安走了過去，先是不著痕跡地將蘇苗安與姜季英擋在自己身後，這才不緊不慢、溫溫柔柔地說道：“我瞧著幾位也都是府衙中的官爺，不至於要欺負我家孤女寡母的吧？”
趙宏才哪管得這些，見蘇禾安將他高高捧起，還當是她怕了：“你家酒樓這兩個小姑娘不懂事，你也年紀輕輕的，怕是也說不上話，去請你母親出來才是。”
“我是這間酒樓的東家，我如何說不上話？”蘇禾安從蘇苗安手中接過銅鑰匙，蘇苗安方才抓得牢，這鑰匙上還留著小姑娘溫熱的體溫，“我家酒樓是開門做生意的，錢‘菜’兩清，乃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什麽規矩？你一個小姑娘還與我談規矩？”
蘇禾安看著趙宏才那張狂的樣子，一時間竟是想起了如今下場淒慘的梁毅，但現如今她初來府城，今日也沒有說好要上門用餐的蔣同知，難道她真得要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就這樣放這群人出去嗎？
自然是不行。
一者是今日是蘇苗安帶著姜季英攔下的這群小吏，其他的夥計也都有幫忙將他們圍住，若是今日她直接將這群小吏放走，只怕會寒了他們的心。招人不是容易的事，收住人心更是難事，全都得靠平日裏一絲一毫的積累才是。
其二便是，若是今日自己順了他們的意思，往後只怕先等來的不是這群人倒黴，而是她這間成本本就不低的酒樓被吃霸王餐的人直接吃成個破產倒閉的下場！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①，我如何不能與官爺談規矩呢？我聽聞，前朝曾有一群人名為‘白望②’，幫著前朝宮廷在民間市集采買貨物，他們往往隨意給上兩枚錢，或是直接將平民攤子上的貨物直接拿走，但新朝之後，太祖一登基便下令廢止了‘白望’。官爺這是……還想用前朝的規矩？”
之前顧飛藿還在食肆中的時候，經常會帶上正在讀的書卷來食肆中，抽空看上幾眼，背上兩端，關於“白望”的事情，還是蘇禾安那日路過，見著顧飛藿正在溫書，起了好奇心，顧飛藿解釋給她聽的。
蘇禾安這話就是把事情往嚴重了去說了，你趙宏才事事依照前朝的規矩，莫不是存了反心？
“牙尖嘴利，小心嫁不出去！”跟在趙宏才身後的一個小吏道。
蘇禾安懶得理這人，對著趙宏才道：“不知官爺是如何想的？還是要我去把算盤拿來，重新給官爺算算價錢？”
雖已是初秋，天氣漸漸轉涼，但不知是因為緊閉大門的大堂無法通風悶得慌、還是因為一向欺軟怕硬的趙宏才被蘇家姐妹的氣勢嚇著了，他的額角竟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總之咱們官家人要吃的，你們就該乖乖送上桌來，哪有收錢的道理？不若你去打聽打聽我父親是誰？竟敢對著我如此說話！”
“你父親是誰？”蘇禾安身後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她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去，她這酒樓中的夥計沒有這般年齡的才是啊？
結果一回頭，從她身後走出來的竟然是顧知府一家人以及梁玉英。
已然改回原名的顧飛藿換上了精致的絲綢長衫，端的便是一番貴公子的俊逸風流做派，至於他身旁的顧夫人，瞧著也比之前那次見面時臉色好了不少，顯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③。
他們應該是食肆那邊進來的。
在拿下系統獎勵的酒樓後，蘇禾安便找系統問過了，花了整整六百積分，在系統獎勵的酒樓的後廚邊上開了一道後門——至於比試贏來的酒樓，則是在齊敏達同意後，尋了工人，也改建了一個僅夠一人通過的小門。
當時齊敏達聽聞蘇禾安拿下了邊上這間酒樓，震驚了許久。蘇禾安猜，他肯定也像府城中還有中江縣中的某些人那樣，正腦補她有什麽背景呢——她確實是有背景，但並非什麽隱姓埋名的禦廚世家，而是誰都見不到的手推車系統。
顧子衍見蘇禾安被那群沒個正形的小吏堵在門口，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又想起自己如今是跟著父親母親，便又稍微停了停，刻意落在顧知府身後半步的地方。
顧知府自然是察覺到了顧子衍的動靜，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
趙宏才還好，那幾個跟著他成日裏游手好閑、偷雞摸狗，家中卻又不如他的小吏見顧知府來了，強裝出來的氣勢瞬間洩了大半，他們這些混日子的人平日裏沒什麽機會見到顧知府，卻也知道，這人從去年上任以來，可是整治了府衙甚至下頭縣衙不少歪風邪氣的。他們家中人管不了他們，卻也都會叮囑幾句，別玩到知府臉上去了。
知府平日裏事務繁多，他們這般白吃白喝了許久也未曾撞到過知府，也是因此才越發大膽了起來，只是今日怎麽這麽倒黴？
幾人也來不及多想，只得戰戰兢兢道：“知府大人……小的……”
趙宏才一行人都瞬間低眉順目起來，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出頭鳥，忙動起他玩樂多年有些渾沌的腦子：“知府大人，小的……小的……小的……”
好半天才在顧知府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憋出了一句：“小的其實是覺得知府大人辦公累了，聽說這酒樓新開業，想打包些回去給知府大人嘗嘗鮮！畢竟是給知府大人吃的，自然是沒有再付銀子的道理。”
說完之後，他長舒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是個天才。
卻也不想想，會整治下頭歪風邪氣的知府，真的會吃這一套嗎？況且他說打包回去，那他打包的吃食呢？用他們一行人的肚子來打包不成？
顧知府今日忙了一上午，等終於把事情都處理了帶著顧夫人和顧子衍過來酒樓這邊又花了一刻多鐘——這還多虧了府衙離於陽街不算太遠，卻又看著蘇梁酒樓大門緊閉，還以為自己撲了個空，本就又累又餓憋了一肚子氣，若不是食肆那邊也剛結束營業，梁玉英出來關門時看著顧子衍，他只怕還抓不到這群小吏的現行。
他早便想懲治他們了。
這群人是上一任知府為了銀子留下來的蛀蟲，他這一年多實在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加上這群人也一直沒跳到他眼前來，是以暫時還沒騰出手來懲治他們。
今日倒是給他送上門來了。
只見他拍了拍顧子衍的肩膀：“子衍，你帶著你阿娘在酒樓裏歇息歇息，看看中午要點什麽菜，我先把這幾人帶回府衙去。”
覆又反應過來：“蘇老板，我們來得這樣晚，酒樓中可還有吃食？”顧子衍之前便給他們講過蘇梁食肆在中江縣開業時候的盛況，加上他也是嘗過蘇禾安手藝的，看著空落落的大堂，意識到可能是午食已經賣完了。
“菜單上的是沒有了，但還有旁的吃食。”
“不知知府和夫人想吃什麽？”至於顧子衍，她記得之前在食肆的時候他喜歡吃糯米，正巧她今早起來泡的糯米還有剩下的，便給他做個糯米丸子好了。
顧夫人道：“這次可不吃苦瓜了，蘇老板隨意做些便是，我可是聽子衍說了，蘇老板做的什麽菜都好吃。”
聽著顧夫人對蘇禾安說話時熟稔的語氣，又說什麽這次不吃了，顯然是他們曾經就認識。趙宏才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疑惑——這樣一個小姑娘開的酒樓，怎麽舍得花那麽多錢在食材上。
他又打量了一圈酒樓裏的桌椅櫃架以及墻上的掛畫，是了，這小姑娘定然不是那麽簡單的，他這是陰溝裏翻船了啊！
深藏功與名的系統並不知道趙宏才心中所想。
“跟我回府衙去，午後好生與我說道說道，今日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想著又要晚上將近三刻鐘才能用到蘇梁酒樓的午食，顧知府越發地生氣了——顧子衍以蘇禾安做的吃食為題寫過不少詩作，碰巧被顧知府瞧見了，看後讓他饞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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