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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果木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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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果木烤鴨

霍言珺是嚼月軒的熟客了。

從清明之前, 嚼月軒剛開始試賣青團的時候她便已經愛上了這間點心鋪子。後來的各式蛋糕、冷飲、面包,就沒有一種不合她口味的。她家中富貴,每月裏給她的零用錢也不少, 這幾個月下來,竟是生生吃了大半, 惹得她都沒什麽閑心去買釵環首飾了。

前些天在嚼月軒挑選點心的時候,總是聽裏頭的夥計說起蘇梁酒樓的事情,她起了興趣,那些夥計竟然還給她看了一張畫滿了各式吃食的菜單。

上頭有她曾經吃過的水煮魚、肉末茄子煲、紅燒肉之類的, 亦有許多她未曾見過的,她瞧了邊上寫的名字, 看著最誘人的要數那道果木烤鴨以及香鍋脆筍絲,那香鍋脆筍絲邊上還有個菜,名為香鍋土芋。

“土芋是何物?”

還未等嚼月軒中的夥計回答,站在霍言珺身後的那位姑娘先開了口:“是一種海外來的吃食,我家廚子說在西市那邊能夠買到。”

霍言珺向來喜歡新鮮吃食, 又是個自來熟的性子, 見有人知道,連聲追問道:“吃起來是什麽味道?”

那姑娘笑道:“我家廚子就直接蒸熟後端上桌來, 吃起來粉粉糯糯的,本身倒是沒什麽味道。我瞧著你手裏這張單子上畫的, 應該是和幹辣椒、花椒一起炒的, 都是些新鮮吃食, 也不知是哪家酒樓的大廚如此有心?”

夥計終於有了插嘴之處,忙道:“是咱們鋪子的大廚新開的酒樓, 名為蘇梁酒樓,就在前頭左拐不遠的地方。等到八月十五那日便會開始營業了。”

霍言珺看著這姑娘對這道香鍋土芋似乎頗有興趣, 便主動邀約道:“我叫霍言珺,不知姑娘叫什麽名字?不若等到八月十五那日咱們一同去嘗嘗?”

霍言珺方才還在想,酒樓裏的菜都是一大盤一大盤的,若是她一個人去,定然嘗不了幾個菜,但如是叫上家裏人,指定又要被念叨好幾日,要是能叫上這位姑娘,再約上三五閨中密友,菜單上的菜便能吃個七七八八了,豈不快哉?

那位姑娘顯然沒想到霍言珺如此爽朗,但好在她本也是個外向的人,不然方才便不會為霍言珺解答疑惑了,又看霍言珺衣著打扮應該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而非什麽騙子,便道:“姑娘叫我卞三娘便是,我也是個喜歡吃些新奇吃食的,見了這單子上的烤鴨及土芋正想嘗嘗呢。只是不知,你我二人到時候如何相見?可還有旁人一起?”

“不若咱們都帶上三兩好友,我看著這單子上寫的,一日有八至十二個菜肴可選,且會定期更換,”霍言珺指著菜單上的一行小字,對著卞清悅商量道,“咱們湊夠七八人,至少能嘗十個菜了。到時候咱們直接在那酒樓面前見面便是?我想著得早些去才是。”

卞清悅也是嚼月軒的老客人了,回想起每次嚼月軒出新品時排隊的盛況,她頷首道:“是得早些,這上頭寫的午食是午時開始,那咱們早兩刻鐘過去可好?”

“好。”霍言珺又看了一眼菜單上畫著的果木烤鴨,也不知這圖畫是誰畫的,比她那醉心書畫的兄長筆下的東西還要寫實了不少,看得她直吞口水,恨不得馬上便能吃到,還好如今還能吃上幾口嚼月軒新出的三明治解解饞,不然她可怎麽忍到十五啊!

“那咱們說好了,八月十五,提前兩刻鐘見。”

等真到了時候,霍言珺和卞清悅帶著一眾友人看著已經坐得滿滿當當的酒樓大堂,有些不解。這不是還有兩刻鐘才開始營業嗎?雖然因著嚼月軒的宣傳,他們都知道這家酒樓開業第一日的生意定然會很好,但這未免有些……太好了!

霍言珺看著酒樓邊上有一小塊地方,擺了幾張椅子,立了個牌子寫著等位區,邊上還站著一位夥計,他身側有個小矮桌,上頭還放了許多碟噴香的小吃,小小一碟,倒是玲瓏可愛。

霍言珺想了想,便走過去問道:“這是已經沒有空位了嗎?”聞著夥計身邊的小碟的香味,她的眼睛直往上瞟。

夥計早已被蘇禾安培訓過了,見著霍言珺來問,先是端了一疊油炸饊子給霍言珺,這才回答道:“姑娘先吃著,裏頭大堂的十二桌都是已經坐滿了,只有二樓還有兩張小桌以及一間包房了。不知姑娘這是有幾人?”

霍言珺接過饊子,沒忍住先吃了一口,酥脆得很,鹹甜鹹甜的,雖是炸物卻不油膩:“咱們一行八個人,能給安排包房嗎?”

“自然是可以的,今日是開業第一日,包房無需單獨付費,”只見夥計朝著裏頭揮了揮手,“小蔣,來把這八位貴客帶去二樓的包房。”

一進了大堂,聽得裏頭食客的談論,霍言珺與卞清悅一行人才知曉為何離午食尚有兩刻鐘,大堂便已坐滿了人。

這些人本是來蘇梁酒樓用朝食的,結果朝食太過好吃,又看了畫得惟妙惟肖的菜單,裏頭不少人竟是直接留了下來,畢竟若是走了,誰知道午食再回來還要不要排隊?

正巧蘇禾安準備的朝食也都賣了個幹凈,不急著翻臺,便也沒把這些人都請出去。

“酒樓的朝食都有什麽?”霍言珺回憶了一番,不記得自己看的那張菜單上有朝食,便轉身問身邊引路的夥計小蔣。

小蔣順勢報起了菜名:“咱們家酒樓朝食分為早茶與面條兩種,早茶有十二種,叉燒包、蘿蔔糕、蝦餃……面條則是有數十種澆頭。”見卞清悅頗為好奇,他便又將十種澆頭都說了一遍。

“那咱們是沒趕上,那蝦餃定然好吃,霍姑娘,咱們明日不如再來一趟?”

霍言珺忍俊不禁道:“這還沒嘗過究竟味道如何呢。”但瞧著大堂那些食客用過了朝食便不舍得走的樣子,估摸著是差不到哪裏去。

果不其然。

因著他們有八人,在小蔣的推薦之下,便點了包括果木烤鴨在內的四個限定菜品以及包括香鍋土芋在內的四個長期菜品——這個長期也並非是一直都有,而是這個月都會有罷了。

八人以前未曾見過面,乍然拼桌,好幾人本都還害羞著不願說話,可真等到菜品上來了,包房裏瞬間熱鬧了起來。

最引人註目的自然是果木烤鴨,盤中片好的鴨肉外皮呈微橘調的褐色,筷子一夾便能感受到它的酥脆之處,鴨肉的邊上還放了一疊薄薄的米白色面餅、兩碗黑糊糊的醬汁以及白綠相間的鮮蔥絲和嫩得滴水的胡瓜絲。

方才上菜的夥計已經告訴他們了,這道果木烤鴨既可以直接吃,享受鴨肉本身的香味以及棗木的清香——這鴨肉是用鹵水腌過的,本身就已經很有滋味了;也可以用面餅包著,蘸上醬汁、配上蔥絲和胡瓜絲一起享用,辛辣的蔥絲可以恰到好處地中和掉鴨肉的油脂。

“也不知這醬汁是什麽味道的?”

“左邊這碟聞起來帶了些甜味,右邊那碟我方才嘗了嘗,應該是滴了辣油的鹵水汁,香料配得很好,比我家廚子做得鹵味可好吃多了。”

卞清悅用筷子夾了一張面皮放在面前的碟子裏,夾起來的時候她才發現這面餅比她想象中要更加的薄,但卻很有韌勁,不會半途破裂開來;接著便夾了一塊帶皮的鴨肉,在甜面醬裏滾了一圈,又按照那夥計說的,配上了兩根蔥絲以及胡瓜絲,再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將他們疊了起來。

她身邊的霍言珺則不同,因著蘇梁酒樓在上菜之前,夥計們是會送上清水和幹凈的棉布讓食客凈手的,因此也不用擔心手上不幹凈,只見霍言珺也如卞清悅那般夾著鴨肉在辣油鹵汁裏浸過後,與配菜一起放在餅上,接著竟是直接上手將鴨肉裹了起來:“這鴨肉好嫩!”

一口下去,先嘗到的是柔韌且帶著麥香的面皮,等咬開了這張薄可透光的面皮,便能嘗到裏頭裹著的鴨肉了。

也不知這蘇老板是如何處理的鴨皮,在用棗木慢慢烘烤之後,本就已經將鴨皮中的油脂逼出來了不少,又染上了一層棗木的清香,吃起來焦香酥脆、完全不會油膩。再咬到下面的鴨肉,竟是在口中爆出了汁水來。

至於那層滴了辣油的鹵水,鹹香微辣,開胃得很!配上稍帶些辛味的蔥絲和脆生生的胡瓜絲,一時間,霍言珺竟不知如何去形容這道果木烤鴨的美味之處。

卞清悅也是同樣,她來之前便想到了這間酒樓的招牌菜定然不差,但也沒想到比起府城中的幾個大酒樓竟也不熟分毫。

且旁的菜也都很是不錯。

“要我說,這個香鍋土芋才是最好吃的。邊上有一點微微的焦,內裏卻是軟糯的,麻香味和辣味都很足,最後撒的那一把胡麻也很妙,更加了幾分香氣。”能約在一起拼桌的,自然都是些愛吃的姑娘,平日裏珍饈盛撰也沒少吃,今日卻已然被蘇禾安的手藝征服。

“我喜歡這個紅燒肉!”說話的這位在家中幾乎不吃肥肉,但今日實在是看著紅燒肉紅亮的色澤忍不住嘴裏的饞意了,不吃倒還好,吃了第一口之後,她竟是又夾了兩塊。

“要我說這魚才是最好吃的,之前言珺約我之後我特意去打聽了一番,這東家最早揚名就是因為做魚。”

“又鮮又嫩,麻辣味都滲入了白白的魚肉之中,確實有幾分本事。”

“那……你們明日要不要來嘗嘗朝食?”

“我定然是要來的,我想嘗嘗他家的冬筍雞湯面,聽著就覺得鮮。”

“我倒是想嘗嘗叉燒包是何物。”

“朝食,我家裏人那邊怕是不好說。”

“那不若你帶著家裏人來。”

“我瞧著這個主意好,口說無憑,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帶上幾個月餅走,讓你家裏人嘗嘗味道,定然會樂意過來的。”幾人方才等在外頭的時候就買了幾只月餅,如今已經切開分食幹凈了。

蓮蓉綿軟、蛋黃香而不油、雲腿鹹香中纏著一絲甜味,還有那他們從未曾吃過的榨菜鮮肉酥皮月餅,外殼金黃酥脆、內餡肉香濃郁、榨菜爽脆,小小一只也吃著也不會覺得噎人,卞清悅的一位朋友竟是一口氣連吃了三個。

少女們歡歡喜喜地享用著酒樓裏的美食,暢想著明日的朝食。

至於大堂裏,氣氛與包方裏也大差不差,不過都是在誇讚蘇禾安的手藝,說著明日還要來嘗嘗今日沒點的菜品:“蘇老板,限定的菜肴是三日一換嗎?”

姜季英正收了一桌的空盤,示意小蔣去引在外頭排號的客人進來,聽著有客人問起限定的事情,便答道:“是。”

“那咱們可得抓緊些了,你還想吃一日烤鴨的話,咱們明日得點兩個限定菜才成。”

聽著大堂裏的議論聲,姜季英在心中感嘆了一句蘇老板果然是天生的商人,本就廚藝出眾,再加上菜品會輪換,可不就是饞得食客恨不得日日都來。

要用這樣的法子留住食客,也是多虧了蘇老板會烹飪太多的菜品了,若是只會那麽三兩個特色菜的廚子,饒是教了他這法子,量也不敢學了去。

越是呆在蘇禾安身邊,她越是佩服這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姑娘,也漸漸歇了表現自己的心思——倒不如花工夫好好跟著蘇老板學,沒見著姐姐已經能做幫廚了嗎?

正想著呢,便看著小蔣帶著一行穿著官服的人進了酒樓。

原來官老爺也會來趕酒樓開業的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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