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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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打臉
喚了宋夫人派來的侍女去前院送點心與飲子之後, 蘇禾安本人則是選擇了去後院女客的宴席上。
女客們往日的宴席上也用過不少精巧的點心，甚至福海樓那位禦廚後人所作的點心，也是有許多夫人嘗過的。
但依舊——
“蘇老板, 你什麽時候才能把食肆開到府城裏來？我聽三娘的意思，你做的菜肴比飲子還要好吃些？”
“還能有比這長生果酥更好吃的？”說話的這位夫人已經吃了七八塊酥酥脆脆的花生酥了, 一句話罷，竟是又拿起了一塊。
她身邊的那位小姐溫聲細語道：“我倒覺得還是這踏雪尋梅最妙。我從未想過芋頭也能做成這樣精巧的甜點。”
“這棗泥核桃酪做得細致，蘇老板祖上也是宮裏出來的？”
“那定然是吧，雖說這些年也有不少食肆學著模仿棗泥核桃酪, 但要不就糖擱多了有些膩味，要不就是吃起來不夠細膩, 再或者是棗泥是棗泥、江米糊是江米糊、核桃又是核桃，幾樣東西根本沒法融到一起。”說話的這位夫人家中也是經商的，甚至比宋家還要豪富，這些年在吃食上從未虧待過自己，卻也被蘇禾安端上來這幾樣點心和飲子驚艷到了。
“我之前便聽我家兄長說過, 蘇老板在馮院長的生辰宴上做了一個壽桃, 一個福滿魚躍的，都是寓意好、樣子好, 味道和口感也好的。不知那壽桃可還能預定？開春便是我家祖母的生辰了……”
“你那還要等到開春，蘇老板, 我這年前就想定些一帆風順可好？等到時候團圓宴上擺上一盤, 別提有多美了。”
蘇禾安算著除夕也不過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忙道：“娘子，非是禾安不願意賺這份銀錢, 只是禾安家中只有寡母幼妹，白日裏還要做食肆生意, 年前怕是做不了多少點心。”
蘇梁食肆還是以堂食的盒飯為主，無論點心還是飲子，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她自然是不會本末倒置。
“能做多少便是多少，蘇老板明日便會回府上？”
蘇禾安頷首道：“是，明日天一亮便出發。”
那夫人笑道：“若我是宋老板，就把你留下來做廚娘。”
又道：“既然小娘子明日便回去，那我後日派侍女去取點心可好？今日這幾種都給我備上些，不拘數量，蘇老板能做多少算多少。銀錢上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了蘇老板的。”
蘇禾安正歡歡喜喜聽著夫人小姐們的誇讚，想拉些生意呢，就看到宋老板身邊的小廝匆匆趕過來，在宋夫人身邊說了些什麽，宋夫人的笑顏間忽的帶了三兩份諷刺。
只見坐在上首的宋夫人對著蘇禾安招了招手。
蘇禾安先是應了要來中江縣取點心的那位夫人的約，這才轉身走到宋夫人身前：“夫人喚我有何事？”
因著在小宴上已經口頭定下了許多單子，蘇禾安心情頗好，對宋夫人的感激更是多了不少。
宋夫人道：“宋老板叫你往前院去。”
蘇禾安打量著宋夫人的表情，心中有了計較，估摸著宋老板對她做的東西正滿意呢，道：“那我便先過去了？”
“去吧，前院路遠，你認不得路 ，讓辭夏帶著你過去。”
-
還沒到前院，蘇禾安先撞上了孔思源身邊的徒弟，辭夏告訴她，這人名為溫樂生。
溫樂生身後還跟著幾個宋府的下人，他們手中都提著食盒，顯然，這一行人是要去前院送點心的。
溫樂生見蘇禾安也往前院去，身邊卻只有一個兩手空空的侍女，譏笑道：“這不是宋三小姐請來的廚娘嗎？聽聞是在馮院長辦的宴席上大出風頭？不知今日是要做什麽，讓我看看……”
“難道是……空穴來風？”說罷，他自己先大笑起來。
蘇禾安皺了皺眉，本想著這事也就這麽過了，怎麽還有往她臉上送的。
“不知溫……”蘇禾安一時卡了殼，這人也不能算是老板吧，“不知溫廚今日是做什麽？用我昨日泡的江米做的棗泥核桃酪嗎？”
雖說之前蓮心告訴她這些人取了江米是拿去蒸肉了，但聯系之後發生的事情，蘇禾安不難猜出，這人其實也是要做棗泥核桃酪的。
畢竟那是宋老板的叔父極為喜愛的甜點。
“我知道姑娘定然不會做什麽棗泥核桃酪，我為了不讓姑娘在小宴上丟人，甚至沒有選擇做自己最為拿手的茯苓糕，不知姑娘要怎樣謝我？”溫樂生越說心中越是爽快。
自大半年前他帶著家傳的糕點手藝、又塞了許多銀子拜入孔思源門下，就是指望著跟著孔思源來宋家做點心。
畢竟這城中誰不知道宋家豪富，能去宋家做一次宴席，光是賞銀就能夠府城普通人家一兩年的家用。
誰知這次宴席之前，居然傳來消息說宋老板把小宴的點心交給了宋三小姐負責，而宋三小姐也不懂規矩，竟然是自己去那中江縣尋了個小廚娘。
他求了師父許久，這才最終還是有了跟來宋府的機會——雖然只是幫著師父打下手，而非獨自一人負責糕點。
還好他來了，最後這小宴，不還是落到了他身上。
宋老板定然也是知道宋三小姐請來的這個廚娘是不靠譜的。
他在這邊耀武揚威是暢快了，他身後提著食盒的小廝卻叫苦不疊，且不說這食盒都重得很，這溫樂生在路上這麽耽擱時間，若是耽誤了宴席，他們這些人不也要遭殃？
想起宋夫人與她說的話，蘇禾安看著眼前跳梁小醜一般溫樂生，也懶得生氣了，冷冰冰道了聲：“你說是便是吧。”
說罷便帶著辭夏快步往前院去了。
溫樂生還當是蘇禾安覺得丟臉，還想追上去再說兩句什麽，覆又看到身後提著食盒的下人們，便道：“咱們也該過去了，正好讓這小姑娘看看什麽叫真正的棗泥核桃酪。
-
等蘇禾安到前院的時候，賓客們面前的點心和飲子都差不多已經用完了，蘇禾安一進去看著每人面前的桌上都堆著幾個空碗，心中又穩了不少。
“宋老板。”
宋興德看向下首的小姑娘，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些先入為主了，只希望這姑娘別太機靈，最好是猜不到他這兩日本來的打算。
只見他扯出一副和藹的笑容，對著蘇禾安道：“你便是我女兒請來的那位廚娘？當真是後生可畏啊。今日小宴上有蘇老板做的吃食，大家竟是梅也不賞、竹也不詠了，就對著蘇老板做的踏雪尋梅便已能做出幾卷詩來。”
蘇禾安莞爾道：“不敢當。”
宋開濟在外頭漂泊久了，不願浪費時間說這些有的沒的，直截了當地問道：“蘇老板可願意留在宋府做廚娘？”
蘇禾安一楞，之前許同光也這樣問過，她自然依舊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想把家中食肆的牌匾傳下去。”
下首有書生聽得蘇禾安這樣說，撫掌大笑道：“倒是個有志氣的。”
“銀子自然不會缺了你的，你的家人也都能接來府城之中。你可有弟妹？府城中能讓他們接觸到更好的夫子……”宋興德幫著宋開濟勸道。
蘇禾安道：“我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將家裏人帶到府城來。”
見宋興德還要說什麽，宋開濟忙擺擺手道：“罷了，是我與蘇老板沒有這個緣分。不過蘇老板的食肆，我是定然要去捧場的。”
見宋開濟不再提讓蘇禾安留在宋府的事情，宋興德也想起自己是為何要請蘇禾安過來，還不是因為他看上的女婿——巡撫的次子今日也來了這宴席，對蘇老板做的那道“踏雪尋梅”極為滿意，說要帶些回去給母親。
還說想派人去蘇老板的食肆買些點心！
“蘇老板，不知可否再做些糕點，尤其是那道'踏雪尋梅'讓諸位尚未盡興的賓客帶些歸家去？”宋興德學著那些文人雅客說話的方式，覺得自己舌頭都要打結的，不由感慨自己為了改換門庭當真是不容易，”還有就是，蘇老板的食肆可有這些東西賣？”
恰好此時，他竟看到溫樂生帶著一眾下人出現在了門口，忙給自己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無聲道：“把他支開。”
蘇禾安自然沒錯過上首這番動靜，壓住嘴角的笑意，答道：“家中食肆主要還是做朝食和午食生意，開春之後也會做些點心的。至於再做些芋……踏雪尋梅，自然是可以的，我還可以再做些別的吃食，正巧也要到用夕時的時間了，不若由我幫著加幾個菜？”
機會都送上來了，可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這大殷朝的平民百姓普遍是不會用夕食的，為的是省錢，是以蘇梁食肆也沒做夕食生意。
但這些富貴人家的宴席則不一樣。
蘇禾安可是聽說了，今日宴席的午食和夕食都是由那三位大廚帶著幫廚完成，那溫樂生差點搶了她小宴的機會，她還回去，也不算什麽吧？
況且她只是加個菜，可沒像他那樣想直接把她的存在完完全全地抹殺了。
宋老板自然沒想到蘇禾安敢這樣'得寸進尺'，對上宋開濟和那巡撫次子期待的眼神，又想起方才那幾道吃食的滋味，便道：“那便辛苦蘇老板了。”
她之前便聽宋玉喬說起過，宋府的夕食是戌時，她算著時間也不算多了，便對上首的宋興德道：“那我便先往庖廚去了，只是不知，我是往……”
看著欲言又止的蘇禾安和對夕食頗為期待的賓客，宋興德忙對著辭夏道：“辭夏，你帶著蘇老板往大廚房去。”
誰知，蘇禾安卻道：“大廚房中已經有幾位大廚了，裏頭人多，怕是不那麽方便，不若讓辭夏姑娘帶我去小廚房吧。”
在小廚房裏做菜其實很是自在，也不用擔心些有的沒的。
溫樂生那是自己送上門來，至於旁的廚子，與她無冤無仇，她也不願平白與他們生了嫌隙。
但她總得爭口氣，這小廚房是她自己要的，而不是被那溫樂生擠兌來的。
只是，夕食她到底要做兩個什麽菜呢？
一邊想著，蘇禾安一邊跟在辭夏身後往小廚房走去，誰知竟又遇上了溫樂生——被宋老板身邊的小廝支走的溫樂生。
只聽得他正端著一碗棗泥核桃酪，道：“宋老板怎麽可能嘗都不嘗嘗我做的棗泥核桃酪？那小姑娘鄉野出生，年紀也那樣小，哪裏懂什麽叫棗泥核桃酪？”
“蘇老板不懂，你懂！”辭夏學著先前溫樂生的語氣譏諷道。
說罷，趁溫樂生回過神來之前，拉著蘇禾安快步走了，留溫樂生一個人在那生著悶氣。
“他是當真不懂。”蘇禾安想著方才看到的棗泥核桃酪的成色，本以為這人再怎麽也是有些真材實料的，竟然又是個容盼。
也不知孔思源為何要收他做徒弟甚至把點心的活給了他
瞧著倒不如那個雕蘿蔔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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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了宋夫人派來的侍女去前院送點心與飲子之後, 蘇禾安本人則是選擇了去後院女客的宴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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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舊——
“蘇老板, 你什麽時候才能把食肆開到府城裏來？我聽三娘的意思，你做的菜肴比飲子還要好吃些？”
“還能有比這長生果酥更好吃的？”說話的這位夫人已經吃了七八塊酥酥脆脆的花生酥了, 一句話罷，竟是又拿起了一塊。
她身邊的那位小姐溫聲細語道：“我倒覺得還是這踏雪尋梅最妙。我從未想過芋頭也能做成這樣精巧的甜點。”
“這棗泥核桃酪做得細致，蘇老板祖上也是宮裏出來的？”
“那定然是吧，雖說這些年也有不少食肆學著模仿棗泥核桃酪, 但要不就糖擱多了有些膩味，要不就是吃起來不夠細膩, 再或者是棗泥是棗泥、江米糊是江米糊、核桃又是核桃，幾樣東西根本沒法融到一起。”說話的這位夫人家中也是經商的，甚至比宋家還要豪富，這些年在吃食上從未虧待過自己，卻也被蘇禾安端上來這幾樣點心和飲子驚艷到了。
“我之前便聽我家兄長說過, 蘇老板在馮院長的生辰宴上做了一個壽桃, 一個福滿魚躍的，都是寓意好、樣子好, 味道和口感也好的。不知那壽桃可還能預定？開春便是我家祖母的生辰了……”
“你那還要等到開春，蘇老板, 我這年前就想定些一帆風順可好？等到時候團圓宴上擺上一盤, 別提有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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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梁食肆還是以堂食的盒飯為主，無論點心還是飲子，都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她自然是不會本末倒置。
“能做多少便是多少，蘇老板明日便會回府上？”
蘇禾安頷首道：“是，明日天一亮便出發。”
那夫人笑道：“若我是宋老板，就把你留下來做廚娘。”
又道：“既然小娘子明日便回去，那我後日派侍女去取點心可好？今日這幾種都給我備上些，不拘數量，蘇老板能做多少算多少。銀錢上我自然是不會虧待了蘇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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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坐在上首的宋夫人對著蘇禾安招了招手。
蘇禾安先是應了要來中江縣取點心的那位夫人的約，這才轉身走到宋夫人身前：“夫人喚我有何事？”
因著在小宴上已經口頭定下了許多單子，蘇禾安心情頗好，對宋夫人的感激更是多了不少。
宋夫人道：“宋老板叫你往前院去。”
蘇禾安打量著宋夫人的表情，心中有了計較，估摸著宋老板對她做的東西正滿意呢，道：“那我便先過去了？”
“去吧，前院路遠，你認不得路 ，讓辭夏帶著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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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前院，蘇禾安先撞上了孔思源身邊的徒弟，辭夏告訴她，這人名為溫樂生。
溫樂生身後還跟著幾個宋府的下人，他們手中都提著食盒，顯然，這一行人是要去前院送點心的。
溫樂生見蘇禾安也往前院去，身邊卻只有一個兩手空空的侍女，譏笑道：“這不是宋三小姐請來的廚娘嗎？聽聞是在馮院長辦的宴席上大出風頭？不知今日是要做什麽，讓我看看……”
“難道是……空穴來風？”說罷，他自己先大笑起來。
蘇禾安皺了皺眉，本想著這事也就這麽過了，怎麽還有往她臉上送的。
“不知溫……”蘇禾安一時卡了殼，這人也不能算是老板吧，“不知溫廚今日是做什麽？用我昨日泡的江米做的棗泥核桃酪嗎？”
雖說之前蓮心告訴她這些人取了江米是拿去蒸肉了，但聯系之後發生的事情，蘇禾安不難猜出，這人其實也是要做棗泥核桃酪的。
畢竟那是宋老板的叔父極為喜愛的甜點。
“我知道姑娘定然不會做什麽棗泥核桃酪，我為了不讓姑娘在小宴上丟人，甚至沒有選擇做自己最為拿手的茯苓糕，不知姑娘要怎樣謝我？”溫樂生越說心中越是爽快。
自大半年前他帶著家傳的糕點手藝、又塞了許多銀子拜入孔思源門下，就是指望著跟著孔思源來宋家做點心。
畢竟這城中誰不知道宋家豪富，能去宋家做一次宴席，光是賞銀就能夠府城普通人家一兩年的家用。
誰知這次宴席之前，居然傳來消息說宋老板把小宴的點心交給了宋三小姐負責，而宋三小姐也不懂規矩，竟然是自己去那中江縣尋了個小廚娘。
他求了師父許久，這才最終還是有了跟來宋府的機會——雖然只是幫著師父打下手，而非獨自一人負責糕點。
還好他來了，最後這小宴，不還是落到了他身上。
宋老板定然也是知道宋三小姐請來的這個廚娘是不靠譜的。
他在這邊耀武揚威是暢快了，他身後提著食盒的小廝卻叫苦不疊，且不說這食盒都重得很，這溫樂生在路上這麽耽擱時間，若是耽誤了宴席，他們這些人不也要遭殃？
想起宋夫人與她說的話，蘇禾安看著眼前跳梁小醜一般溫樂生，也懶得生氣了，冷冰冰道了聲：“你說是便是吧。”
說罷便帶著辭夏快步往前院去了。
溫樂生還當是蘇禾安覺得丟臉，還想追上去再說兩句什麽，覆又看到身後提著食盒的下人們，便道：“咱們也該過去了，正好讓這小姑娘看看什麽叫真正的棗泥核桃酪。
-
等蘇禾安到前院的時候，賓客們面前的點心和飲子都差不多已經用完了，蘇禾安一進去看著每人面前的桌上都堆著幾個空碗，心中又穩了不少。
“宋老板。”
宋興德看向下首的小姑娘，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些先入為主了，只希望這姑娘別太機靈，最好是猜不到他這兩日本來的打算。
只見他扯出一副和藹的笑容，對著蘇禾安道：“你便是我女兒請來的那位廚娘？當真是後生可畏啊。今日小宴上有蘇老板做的吃食，大家竟是梅也不賞、竹也不詠了，就對著蘇老板做的踏雪尋梅便已能做出幾卷詩來。”
蘇禾安莞爾道：“不敢當。”
宋開濟在外頭漂泊久了，不願浪費時間說這些有的沒的，直截了當地問道：“蘇老板可願意留在宋府做廚娘？”
蘇禾安一楞，之前許同光也這樣問過，她自然依舊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想把家中食肆的牌匾傳下去。”
下首有書生聽得蘇禾安這樣說，撫掌大笑道：“倒是個有志氣的。”
“銀子自然不會缺了你的，你的家人也都能接來府城之中。你可有弟妹？府城中能讓他們接觸到更好的夫子……”宋興德幫著宋開濟勸道。
蘇禾安道：“我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將家裏人帶到府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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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想派人去蘇老板的食肆買些點心！
“蘇老板，不知可否再做些糕點，尤其是那道'踏雪尋梅'讓諸位尚未盡興的賓客帶些歸家去？”宋興德學著那些文人雅客說話的方式，覺得自己舌頭都要打結的，不由感慨自己為了改換門庭當真是不容易，”還有就是，蘇老板的食肆可有這些東西賣？”
恰好此時，他竟看到溫樂生帶著一眾下人出現在了門口，忙給自己身邊的小廝使了個眼色，無聲道：“把他支開。”
蘇禾安自然沒錯過上首這番動靜，壓住嘴角的笑意，答道：“家中食肆主要還是做朝食和午食生意，開春之後也會做些點心的。至於再做些芋……踏雪尋梅，自然是可以的，我還可以再做些別的吃食，正巧也要到用夕時的時間了，不若由我幫著加幾個菜？”
機會都送上來了，可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這大殷朝的平民百姓普遍是不會用夕食的，為的是省錢，是以蘇梁食肆也沒做夕食生意。
但這些富貴人家的宴席則不一樣。
蘇禾安可是聽說了，今日宴席的午食和夕食都是由那三位大廚帶著幫廚完成，那溫樂生差點搶了她小宴的機會，她還回去，也不算什麽吧？
況且她只是加個菜，可沒像他那樣想直接把她的存在完完全全地抹殺了。
宋老板自然沒想到蘇禾安敢這樣'得寸進尺'，對上宋開濟和那巡撫次子期待的眼神，又想起方才那幾道吃食的滋味，便道：“那便辛苦蘇老板了。”
她之前便聽宋玉喬說起過，宋府的夕食是戌時，她算著時間也不算多了，便對上首的宋興德道：“那我便先往庖廚去了，只是不知，我是往……”
看著欲言又止的蘇禾安和對夕食頗為期待的賓客，宋興德忙對著辭夏道：“辭夏，你帶著蘇老板往大廚房去。”
誰知，蘇禾安卻道：“大廚房中已經有幾位大廚了，裏頭人多，怕是不那麽方便，不若讓辭夏姑娘帶我去小廚房吧。”
在小廚房裏做菜其實很是自在，也不用擔心些有的沒的。
溫樂生那是自己送上門來，至於旁的廚子，與她無冤無仇，她也不願平白與他們生了嫌隙。
但她總得爭口氣，這小廚房是她自己要的，而不是被那溫樂生擠兌來的。
只是，夕食她到底要做兩個什麽菜呢？
一邊想著，蘇禾安一邊跟在辭夏身後往小廚房走去，誰知竟又遇上了溫樂生——被宋老板身邊的小廝支走的溫樂生。
只聽得他正端著一碗棗泥核桃酪，道：“宋老板怎麽可能嘗都不嘗嘗我做的棗泥核桃酪？那小姑娘鄉野出生，年紀也那樣小，哪裏懂什麽叫棗泥核桃酪？”
“蘇老板不懂，你懂！”辭夏學著先前溫樂生的語氣譏諷道。
說罷，趁溫樂生回過神來之前，拉著蘇禾安快步走了，留溫樂生一個人在那生著悶氣。
“他是當真不懂。”蘇禾安想著方才看到的棗泥核桃酪的成色，本以為這人再怎麽也是有些真材實料的，竟然又是個容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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