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涼拌胡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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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涼拌胡瓜
程老板和程夫人來的時候, 程婉如正吃完了炸雞排，鬧著要幫著蘇禾安寫牌匾。
今日朝食還沒開始賣面條和粥，不過兩刻鐘便將四種包子賣了個幹凈, 程婉如問蘇禾安要紙幣的時候，顧飛藿正在認認真真地擦桌子。
他幹活確實細心又盡心, 與蘇禾安想的讀書人不太一樣。
聽著程婉如說要寫一幅怎樣怎樣的牌匾，他不知何時已經拿著抹布走到了離蘇禾安和程婉如不遠的地方：“蘇小娘子，昨日我回去已經把牌匾寫好了，寫了好幾種, 明日帶來給蘇小娘子看看？”
蘇禾安覺得好笑：“怎麽今日沒帶著？”
顧飛藿一噎：“本是想再琢磨琢磨，但今日想來, 還是給蘇小娘子選比較好。”
被橫插一腳的程婉如：“可是，禾安姊姊掛在門口那首詩就是我寫的，不應該統一一些更好看嗎？”
“什麽好看？”匆匆忙忙趕往蘇梁食肆的程家夫婦看到程婉如那刻終於放下心來，“婉如你怎麽一個人就出來了，之前不是和你說了, 等過些日子不那麽忙就帶你過來嗎？”
程婉如一回頭便看到滿臉擔憂又帶了些指責的父母：“我……我怕阿爹和阿娘不願意來了。”
臉圓圓、煞是可愛的小姑娘頓了頓, 繼續小聲地說道：“阿娘總跟我說商人重諾，也許我以後也做不成商人, 但是我既然之前答應了禾安姊姊要來祝賀她開業，我就要來的。若是過些日子, 那便不是開業了。”
她不太確定自己說得對不對, 又轉頭望向蘇禾安。
程夫人一邊幫她整理走了一路過來後有些松亂的衣襟, 一邊好聲好氣地說道：“那你也要和我們商量，說你想早一些來。你這樣一個人跑出來, 若是遇上拍花子怎麽辦？”
程婉如走到蘇梁食肆之後便開始後怕了，只是蘇禾安太溫柔又太堅定, 加上炸雞排時誘人的油香味，讓她一時間忘記了害怕。
如今程夫人提起，她只得喃喃道：“阿娘，是我沖動了。”
程夫人嘆了口氣，也望向蘇禾安，目光中有些無奈。
蘇禾安看著眼前一起望向自己的一家三口，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便望向不遠處的梁玉英。
梁玉英走過來，一把拉住蘇禾安，讓她站在自己的側後方，道：“我知道程老板的顧慮，我們也不過普普通通的商戶，保證不了什麽。”
程夫人又望向自己的女兒：“婉如……”
程婉如看著一圈圍著自己的人，似乎各個都在憂愁什麽，只得小聲對著程夫人說：“阿娘，我們回去吧。今日是我任性了。”
程婉如轉過身去前，看到蘇禾安對著她晃了晃那塊繡著小籠包的帕子。
向來沒什麽自信的少女，忽然下定了決心。
等等她，她以後會去給祝賀禾安姊姊的酒樓開業的。
-
程婉如走後，蘇禾安便和梁玉英一起去準備今日午食的豬排飯和雞排飯。
“你說，程家會怎麽樣？”梁玉英正幫蘇禾安搓冷饅頭，轉過頭去看著正在給雞肉去骨的蘇禾安問道。
蘇禾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之前我覺得程家夫婦確實是很寵這個女兒，她要習字就給她請中江縣最好的女師父，她被未婚夫欺辱他們就直接給她退了婚，但是……”
但是這大殷朝的人，終究還是有太多顧慮了。
“他們是怕縣令家想報覆我們又顧及馮院長和許先生，便轉頭去報覆他們吧，其實我估摸著那個小娘子也是知道的。”梁玉英看著眼前一大盆白花花的饅頭屑，有些唏噓，“之前你帶著苗安去他家院子和程小娘子一起鍛煉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們兩家會長長久久地交往下去，就像和吳家那樣。”
蘇禾安道：“程家酒樓生意做得大，自然顧慮也多。婉如聰慧，自然是明白父母的心思，不然她今日不會這樣一個人就跑來的。而且，我瞧著，她也許會有別的造化。”
梁玉英疑惑道：“此話是何意？”
“感覺吧，她走的時候給我的感覺。阿娘不覺得嗎，程小娘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邊吃面片湯一邊掐著自己哭的她了。”蘇禾安拆好了一只雞，換了把大一些的菜刀，快刀把雞斬開。
梁玉英慨嘆道：“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果然最是不可胡亂猜測。”
蘇禾安不知要答什麽，便繼續切著眼前的豬肉，菜刀剁到厚重的木菜板上，發出“呱嗒呱嗒”的聲音。
雞排和豬排切好之後的處理方法都差不多。
蘇禾安切好了兩種肉排之後，便把捶打肉排的力氣活交給了已經擦完桌子的顧飛藿。
顧飛藿有些意外，他知道蘇小娘子做人坦蕩，正如書上說的那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①
但也沒想過，他這才來第一日蘇小娘子就願意讓他進廚房。
他沒問出口。
蘇禾安卻察覺到了顧飛藿的疑惑，主動開口道：“你不是和我簽了契書嗎？”
而且，那日顧飛藿在那樣窘迫的情境下還願意塞給她那枚絡子，她願意信他。
至於信錯了？
她也不怕。
她有這些菜的方子被洩露出去了還繼續做好食肆生意的底氣。
那是她在現代的時候半輩子的積累。
是竈臺、菜刀、各式各樣的食材、調料，以及她上輩子習廚二十年的時光給她的底氣。
顧飛藿聽著蘇禾安的反問，居然在一個廚娘身上聽懂了詩裏讀過的報君黃金臺上意。②
他搖搖頭，拿起小木槌，認真地錘打著豬排，試圖停下自己奇奇怪怪的思緒。
蘇禾安則側過身去開始做三個素菜。
今日中午兩個大葷都是油炸的，蘇禾安怕人吃著覺得油膩，今日的素菜便全都是往清爽開胃走的。
一個涼拌黃瓜，一個昨日便大受好評的腌蘿蔔絲，再一個素炒冬菇。
這冬菇還是今日送菜的那位大娘帶來的，說是她媳婦帶著孩子一起去後山采的。
蘇禾安看過了，確實新鮮，便將一大籃子全收了。
-
午時，馮斯年終於自己來了。
許是那小廝帶回去的奶黃包勾起了他的饞蟲，又或者是因為許同光一直在他身邊念叨著果然是在店裏吃的香。
他鬼使神差的，舍了一眾學生好友，獨自一人來了這麽一家小館子。
誰知道，他前面排隊的就是一個白雲書院的學生。
他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但他前頭那書生已經有些誠惶誠恐了。
雖然這間小食肆在白雲書院出名就是因為馮斯年，但在書生們的印象裏，馮院長是不會親自來這種小店用飯的。
在他們的口口相傳之中，馮院長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
辦美食交流大會也是馮夫人的意思。
“院長，要不，您先點……”那書生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去對著排在自己身後的馮斯年作了個揖。
還以為沒人發現自己的馮斯年當即一楞，他今日還特意穿了身灰撲撲的長袍。
早知道還是不來這店裏吃了。
吃小廝打包的不久行了。
何苦來哉！
還被書院的書生看到自己犯饞。
晚節不保啊。
看著眼前金黃酥脆的雞排和豬排；切得極薄、翠綠晶瑩如同碧玉的拌胡瓜；腌制極其入味、褐色的汁水已經浸入到純白細絲裏的腌蘿蔔；還有質地厚實，正散發著陣陣山裏雨後特有的鮮香味的素炒冬菇片。
馮斯年忽然覺得，丟人就丟人吧。
這可是蘇小娘子剛做好的菜。
他先夾了一筷子冬菇，說是素炒，蘇禾安在炒冬菇的時候便只放了些鹽、一點點蔥姜，吃的就是冬菇本身的鮮味。
因為蘇禾安對火候的控制極為到位，厚厚的冬菇片細嚼之下居然有一絲脆嫩。
絲毫不輸他曾在京城的名樓裏吃過的那些山珍。
接著，他又把筷子伸向了那道他從未曾見過、甚至從未曾聽過的炸豬排。
其實他不太喜歡吃豬肉，總覺得有股腥臭味。
之前聽人說起蘇小娘子還在賣豬下水的時候，他還覺得蘇禾安終究是上不得臺面。
咬開金黃酥脆的外殼，裏頭的豬肉被蘇禾安提前腌制過，自然是絲毫沒有腥臭味。
極嫩，甚至咬下去還能爆出汁水。
自己以前那大半輩子吃的豬肉，和眼前這個東西，真的是一種肉嗎？
馮斯年又用豬排去沾了沾蘇禾安秘制的麻辣粉，香脆的外殼、多汁油潤的豬肉、麻麻辣辣的沾粉在嘴裏交織，細細品味一番，還能感覺到一絲來自胡椒的恰到好處的刺激。
真是妙計。
他又夾了一筷子涼拌胡瓜，酸辣開胃的料汁裹著脆生生的胡瓜，讓人恨不得來上幾大碗白米飯，再試試旁邊那腌蘿蔔，比起胡瓜，它的味道要更辛辣了不少，激得久居江南的馮斯年眼角溢出了兩滴眼淚。
但他舍不得放下筷子。
又實在辣得很，便夾了一大口飯吃。
吃到後來，他已經顧不得什麽書院院長的面子，一口飯一口菜，幾乎是在用筷子往嘴裏趕。
美食交流大會的時候蘇禾安選擇做的那幾道菜好看是好看，但像松鼠鱖魚、彩虹米糕這樣的菜卻是不如今日這幾道家常菜開胃。
馮斯年尚能在人前保持住自己的風度。
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拌著腌蘿蔔湯汁的米飯，馮斯年不禁慶幸，還好那日蘇小娘子只做了麻婆豆腐和辣子雞兩個開胃的菜。
這邊他正吃得開心呢，卻忽然聽到食肆門口傳來一陣吵嚷聲。
“我家娘子就是吃了你家的包子才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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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食還沒開始賣面條和粥，不過兩刻鐘便將四種包子賣了個幹凈, 程婉如問蘇禾安要紙幣的時候，顧飛藿正在認認真真地擦桌子。
他幹活確實細心又盡心, 與蘇禾安想的讀書人不太一樣。
聽著程婉如說要寫一幅怎樣怎樣的牌匾，他不知何時已經拿著抹布走到了離蘇禾安和程婉如不遠的地方：“蘇小娘子，昨日我回去已經把牌匾寫好了，寫了好幾種, 明日帶來給蘇小娘子看看？”
蘇禾安覺得好笑：“怎麽今日沒帶著？”
顧飛藿一噎：“本是想再琢磨琢磨，但今日想來, 還是給蘇小娘子選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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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好看？”匆匆忙忙趕往蘇梁食肆的程家夫婦看到程婉如那刻終於放下心來，“婉如你怎麽一個人就出來了，之前不是和你說了, 等過些日子不那麽忙就帶你過來嗎？”
程婉如一回頭便看到滿臉擔憂又帶了些指責的父母：“我……我怕阿爹和阿娘不願意來了。”
臉圓圓、煞是可愛的小姑娘頓了頓, 繼續小聲地說道：“阿娘總跟我說商人重諾，也許我以後也做不成商人, 但是我既然之前答應了禾安姊姊要來祝賀她開業，我就要來的。若是過些日子, 那便不是開業了。”
她不太確定自己說得對不對, 又轉頭望向蘇禾安。
程夫人一邊幫她整理走了一路過來後有些松亂的衣襟, 一邊好聲好氣地說道：“那你也要和我們商量，說你想早一些來。你這樣一個人跑出來, 若是遇上拍花子怎麽辦？”
程婉如走到蘇梁食肆之後便開始後怕了，只是蘇禾安太溫柔又太堅定, 加上炸雞排時誘人的油香味，讓她一時間忘記了害怕。
如今程夫人提起，她只得喃喃道：“阿娘，是我沖動了。”
程夫人嘆了口氣，也望向蘇禾安，目光中有些無奈。
蘇禾安看著眼前一起望向自己的一家三口，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便望向不遠處的梁玉英。
梁玉英走過來，一把拉住蘇禾安，讓她站在自己的側後方，道：“我知道程老板的顧慮，我們也不過普普通通的商戶，保證不了什麽。”
程夫人又望向自己的女兒：“婉如……”
程婉如看著一圈圍著自己的人，似乎各個都在憂愁什麽，只得小聲對著程夫人說：“阿娘，我們回去吧。今日是我任性了。”
程婉如轉過身去前，看到蘇禾安對著她晃了晃那塊繡著小籠包的帕子。
向來沒什麽自信的少女，忽然下定了決心。
等等她，她以後會去給祝賀禾安姊姊的酒樓開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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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如走後，蘇禾安便和梁玉英一起去準備今日午食的豬排飯和雞排飯。
“你說，程家會怎麽樣？”梁玉英正幫蘇禾安搓冷饅頭，轉過頭去看著正在給雞肉去骨的蘇禾安問道。
蘇禾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之前我覺得程家夫婦確實是很寵這個女兒，她要習字就給她請中江縣最好的女師父，她被未婚夫欺辱他們就直接給她退了婚，但是……”
但是這大殷朝的人，終究還是有太多顧慮了。
“他們是怕縣令家想報覆我們又顧及馮院長和許先生，便轉頭去報覆他們吧，其實我估摸著那個小娘子也是知道的。”梁玉英看著眼前一大盆白花花的饅頭屑，有些唏噓，“之前你帶著苗安去他家院子和程小娘子一起鍛煉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們兩家會長長久久地交往下去，就像和吳家那樣。”
蘇禾安道：“程家酒樓生意做得大，自然顧慮也多。婉如聰慧，自然是明白父母的心思，不然她今日不會這樣一個人就跑來的。而且，我瞧著，她也許會有別的造化。”
梁玉英疑惑道：“此話是何意？”
“感覺吧，她走的時候給我的感覺。阿娘不覺得嗎，程小娘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邊吃面片湯一邊掐著自己哭的她了。”蘇禾安拆好了一只雞，換了把大一些的菜刀，快刀把雞斬開。
梁玉英慨嘆道：“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果然最是不可胡亂猜測。”
蘇禾安不知要答什麽，便繼續切著眼前的豬肉，菜刀剁到厚重的木菜板上，發出“呱嗒呱嗒”的聲音。
雞排和豬排切好之後的處理方法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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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在現代的時候半輩子的積累。
是竈臺、菜刀、各式各樣的食材、調料，以及她上輩子習廚二十年的時光給她的底氣。
顧飛藿聽著蘇禾安的反問，居然在一個廚娘身上聽懂了詩裏讀過的報君黃金臺上意。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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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安則側過身去開始做三個素菜。
今日中午兩個大葷都是油炸的，蘇禾安怕人吃著覺得油膩，今日的素菜便全都是往清爽開胃走的。
一個涼拌黃瓜，一個昨日便大受好評的腌蘿蔔絲，再一個素炒冬菇。
這冬菇還是今日送菜的那位大娘帶來的，說是她媳婦帶著孩子一起去後山采的。
蘇禾安看過了，確實新鮮，便將一大籃子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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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馮斯年終於自己來了。
許是那小廝帶回去的奶黃包勾起了他的饞蟲，又或者是因為許同光一直在他身邊念叨著果然是在店裏吃的香。
他鬼使神差的，舍了一眾學生好友，獨自一人來了這麽一家小館子。
誰知道，他前面排隊的就是一個白雲書院的學生。
他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但他前頭那書生已經有些誠惶誠恐了。
雖然這間小食肆在白雲書院出名就是因為馮斯年，但在書生們的印象裏，馮院長是不會親自來這種小店用飯的。
在他們的口口相傳之中，馮院長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
辦美食交流大會也是馮夫人的意思。
“院長，要不，您先點……”那書生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去對著排在自己身後的馮斯年作了個揖。
還以為沒人發現自己的馮斯年當即一楞，他今日還特意穿了身灰撲撲的長袍。
早知道還是不來這店裏吃了。
吃小廝打包的不久行了。
何苦來哉！
還被書院的書生看到自己犯饞。
晚節不保啊。
看著眼前金黃酥脆的雞排和豬排；切得極薄、翠綠晶瑩如同碧玉的拌胡瓜；腌制極其入味、褐色的汁水已經浸入到純白細絲裏的腌蘿蔔；還有質地厚實，正散發著陣陣山裏雨後特有的鮮香味的素炒冬菇片。
馮斯年忽然覺得，丟人就丟人吧。
這可是蘇小娘子剛做好的菜。
他先夾了一筷子冬菇，說是素炒，蘇禾安在炒冬菇的時候便只放了些鹽、一點點蔥姜，吃的就是冬菇本身的鮮味。
因為蘇禾安對火候的控制極為到位，厚厚的冬菇片細嚼之下居然有一絲脆嫩。
絲毫不輸他曾在京城的名樓裏吃過的那些山珍。
接著，他又把筷子伸向了那道他從未曾見過、甚至從未曾聽過的炸豬排。
其實他不太喜歡吃豬肉，總覺得有股腥臭味。
之前聽人說起蘇小娘子還在賣豬下水的時候，他還覺得蘇禾安終究是上不得臺面。
咬開金黃酥脆的外殼，裏頭的豬肉被蘇禾安提前腌制過，自然是絲毫沒有腥臭味。
極嫩，甚至咬下去還能爆出汁水。
自己以前那大半輩子吃的豬肉，和眼前這個東西，真的是一種肉嗎？
馮斯年又用豬排去沾了沾蘇禾安秘制的麻辣粉，香脆的外殼、多汁油潤的豬肉、麻麻辣辣的沾粉在嘴裏交織，細細品味一番，還能感覺到一絲來自胡椒的恰到好處的刺激。
真是妙計。
他又夾了一筷子涼拌胡瓜，酸辣開胃的料汁裹著脆生生的胡瓜，讓人恨不得來上幾大碗白米飯，再試試旁邊那腌蘿蔔，比起胡瓜，它的味道要更辛辣了不少，激得久居江南的馮斯年眼角溢出了兩滴眼淚。
但他舍不得放下筷子。
又實在辣得很，便夾了一大口飯吃。
吃到後來，他已經顧不得什麽書院院長的面子，一口飯一口菜，幾乎是在用筷子往嘴裏趕。
美食交流大會的時候蘇禾安選擇做的那幾道菜好看是好看，但像松鼠鱖魚、彩虹米糕這樣的菜卻是不如今日這幾道家常菜開胃。
馮斯年尚能在人前保持住自己的風度。
又往嘴裏塞了一大口拌著腌蘿蔔湯汁的米飯，馮斯年不禁慶幸，還好那日蘇小娘子只做了麻婆豆腐和辣子雞兩個開胃的菜。
這邊他正吃得開心呢，卻忽然聽到食肆門口傳來一陣吵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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