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 1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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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第 147 章
【第147章】
賢妃聽見茵梨的話卻沒有半分心安的樣子。
銅鏡之中她眉眼中帶著愁雲, 若沒有先前發生的事，賢妃會因茵梨的話而開懷起來。
“昨日……”賢妃忘不了皇上那冰冷的眼神，還有皇上護住縈貴妃, 斥責讓她回宮的模樣。
賢妃手都在發顫，淚水布滿整個面龐，“皇上今日讓本宮將淞兒也帶去，可見是因昨日之事而惱怒, 本宮就算去侍膳，可依舊沒有皇上的寵愛, 後宮眾人就算是知道又有什麽作用？”
宮婢們聽見這話都不敢多看, 茵梨使個眼色，眾人盡數退下。
茵梨咬著牙跪在賢妃的身側, 她是太後派至賢妃身邊的，知曉讓賢妃該如何做。
手摸上賢妃的手背, 茵梨替賢妃將淚水擦拭幹凈, “娘娘錯了。”
賢妃淚眼朦朧的看向茵梨，只等著茵梨將後頭的話說出來。
“娘娘的尊榮，若是皇上願意給娘娘這個面子, 便是真正究竟如何, 有何重要的？”
賢妃唇瓣囁動，“可單單有這些，就已經足夠了嗎？”
從前還未陪太後去普陀山時，她也是如此想的，只要能進皇上的後宮, 能成為皇上的妃嬪, 哪怕沒有榮寵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如今，她竟然愈發地貪心了。
茵梨看著賢妃的樣子, 就知道賢妃究竟在想些什麽。
晃著娘娘的手，將話說的狠決一些，“娘娘可要為自己想想，更要為太後的謀算想想，您好不容易坐在妃位之上，如何能將這個位置拱手讓給別人。”
“娘娘，莫要再糾結旁的了。”
賢妃垂眸看向茵梨，她進宮之時，姑母便讓茵梨陪在她的身側。
茵梨是姑母的人，她會為姑母考量，若是姑母想要什麽，茵梨便會不留餘地的來勸她，正如現在。
她知曉若明家有旁的適齡的女子，進宮之事是怎樣都輪不到她的。
只可惜明家人丁不旺，也都開始走下坡路，她便成了姑母唯一的指望。
姑母想要明家昌盛，想要保住母族的榮耀，可偏偏，就要來犧牲她。
賢妃唇邊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若她不是明家的女兒，今時今日會不會與從前不大一樣。
頭一回，她竟然如此恨自個是明家的女兒。
……
賢妃帶著二皇子到紫宸宮時，面上已經瞧不出方才的模樣。
骨子中的傲骨讓她無法忍受旁人來看她的笑話，此時明媚溫和，又是高高在上的賢妃娘娘。
魏茂元躬身道：“娘娘金安，皇上已經在裏頭等著娘娘了。”
賢妃聽著魏茂元的話，握著二皇子的手要比方才緊了不少。
溫聲說：“有勞公公。”
魏茂元不動聲色的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被賢妃攥的緊了一些，不滿的大聲喊叫，“母妃，你攥痛我了！”
賢妃連忙將手松開，輕聲說：“是母妃忘了，淞兒別惱。”
二皇子蹬著小腿趕忙朝內殿去，他極少來紫宸宮，如今看見眼前的宮所，自是十分好奇。
魏茂元扶著巧士冠，在後頭說：“二皇子，您慢著些。”
只是二皇子霸道慣了，此時如何會聽魏茂元的話。
才踏進內殿，晏識聿擰眉看著二皇子，方才還不管不顧的二皇子，這會兒瞬間安靜下來。
昨夜的事他記得太清楚，可母妃卻說，父皇的天威不可觸怒，讓他不能在父皇面前如此。
賢妃緊隨著進殿，見二皇子就站在大殿前頭，皇上懶散地坐在龍椅之上，黑眸沈睨，只一眼就足以讓人心驚。
“皇上恕罪。”賢妃將二皇子拉至自個的身側，“是臣妾沒有看好淞兒。”
說著賢妃要帶著二皇子跪下，可二皇子如何願意，想要從賢妃的懷中掙脫開，險些弄傷賢妃。
晏識聿眉眼沈冷掃過賢妃身後的宮人，“若是不得力，便換了。”
眾人驚慌，急忙上前扶住娘娘，乳母又忙將二皇子抱在懷中。
二皇子嚎啕大哭，“父皇！”
魏茂元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吵得眼角都在跳動，實在不懂眼前的這位小祖宗是怎麽了。
感受到皇上愈發低沈的眸光，魏茂元走至二皇子的身側，好言說：“奴才帶您去偏殿可好？那裏頭可有不少的玩具。”
二皇子終究是孩童心性，聽見這話拍著手說：“好！我要去！”
偏殿中多是三皇子留下的東西，只是眼下這種情況，不得不給二皇子先玩一玩，到時再命人補上就是。
魏茂元佝著身子，手牽上二皇子離開。
晏識聿看著賢妃的宮人，厲聲說：“都下去。”
而後直接大步走向桌案前，沒有再管賢妃。
賢妃呆呆站在原處，指尖嵌入掌心中，分外難堪。
她深吸幾口氣，走至桌案前，將錦帕放至皇上的手中，“臣妾伺候皇上。”
晏識聿接過錦帕，展開後沒有去看賢妃，只是說：“坐。”
賢妃心中剛出現些許的高興，只是很快又被她自個壓了下去，“妃嬪侍膳是不能坐的，臣妾伺候皇上便是。”
從宮人手中接過玉箸，賢妃將魚膾放在皇上的盤中，滿臉期冀的望向皇上。
晏識聿手中一頓，錦帕扔在承托上時，他頭一個想到的便是阮筠。
面前的那把椅子，這後宮妃嬪，唯有她一人坐過。
每每說是侍膳，卻又嬌氣的不行，一刻鐘都站不了，便直接坐下。
到了後頭更是比他還要先坐著，說是侍膳，她倒是來享受的。
沒有強求賢妃坐下，長指微動，將魚膾送入口中。
賢妃單單只是看著，心中漾起漣漪，又動手將旁的放入皇上的盤中。
瞧見皇上盡數吃掉，賢妃臉上的笑意才剛剛擡起，又因皇上的一句話全都落了下去。
“二皇子人小脾氣不小，還沒兩歲，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賢妃手中的玉箸一時沒有拿穩，直接掉落在地上。
清脆的聲音傳入賢妃的耳中，可賢妃卻如同聽不見一般，“皇上……”
晏識聿起身，桌案之上沒動幾口的膳食被宮人撤了下去。
這會兒坐在軟榻上，晏識聿眼眸微沈，還能聽見二皇子在偏殿發出的聲音。
賢妃咬著下唇說：“二皇子好歹是皇上的皇子，臣妾不願委屈了他。”
晏識聿擡手，止住賢妃話，嗓音低沈，“也是朕忽略了二皇子，是朕與你，同樣疏忽了。”
賢妃卻猛然跪在晏識聿的跟前，“二皇子自幼就到了臣妾的身邊，皇上……皇上您不會寵幸臣妾，二皇子便是臣妾唯一的指望，他如今年歲小，還什麽都不懂，皇上難道就要聽一人之言？”
晏識聿手握住茶盞的邊緣，看著賢妃，只覺她與從前，大不相同。
“他年歲小，難道你也不懂？”
“淞兒如今還小，卻被宮中富貴迷了眼，慈母多敗兒。”
賢妃怔楞在原處，不敢置信的上前扯住皇上的龍袍：
“不……皇上，淞兒自幼就到了臣妾的身邊，臣妾不能失去淞兒的！皇上！”
晏識聿只是看著賢妃，一言而發，任憑誰也不知，他如今究竟是怎麽想的。
倏而，二皇子哭吵的聲音從偏殿傳出，打破內殿中的平靜：
“狗奴才，跪下！馱著我走！你敢不答應，我便砍了你的腦袋！”
小穆子慌張的跪在二皇子身前，魏茂元見著小穆子的樣子，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好歹是他的徒弟，二皇子如此，著實太霸道。
這會兒二皇子手中拿著木劍，揮舞著拍手說：“再快些！再快些！”
小穆子額頭上都滲出汗珠，馱著二皇子的動作卻不敢變慢。
晏識聿眉宇中淬著冷意，賢妃眼眸閉上，知曉一切都完了。
手無力地松開滑落在地上，她整個人也跌落在地。
晏識聿許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賢妃。
賢妃聲音沙啞，說：“臣妾知道能養育二皇子時，盡數都是開心，回宮之時也是充滿期待，想著能與皇上再見，想著皇上會不會突然又想起臣妾的好。”
賢妃的眼淚驟然落下，又被她用手胡亂擦去，“可臣妾回宮後，皇上每月能來臣妾宮中一次都是好的，臣妾知道，原來皇上還是沒有想起過臣妾，臣妾便只能將所有的期待，全數都放在二皇子的身上。想著，有了二皇子，皇上總能來的。”
“宮中日子孤寂，淞兒是臣妾唯一的指望，他雖不是臣妾的親生孩兒，可臣妾將所有的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今日皇上的話，才讓臣妾明白，原來臣妾全都錯了。”
壓抑許久的哭聲再也壓住不住，賢妃頭一回在晏識聿的跟前如此失態。
晏識聿將手放在賢妃的面前，然而賢妃只是怔怔看著皇上的大掌。
從前或許還會覺著有些許的開懷，可如今想想，盡數剩下悲哀。
賢妃啞著聲音說：“臣妾的手臟了。”
晏識聿卻直接彎腰，握住了賢妃的手：“朕說了，淞兒如今模樣，朕也有責任。”
他用些力氣將賢妃從地上拉起，賢妃只能由著皇上的動作，再也做不了旁的事。
晏識聿聽著二皇子霸道的聲音，想起那女子委屈可憐縮在自己的懷中，說起動動。
可字字句句，那其中，全都是她自己受到的苦。
先帝盛寵陶貴妃，要立陶貴妃腹中的孩子為太子。
那時他也是怨過先帝，恨過先帝，後頭手段雖殘忍不光彩，可終究是他坐在龍椅之上。
但如今，他大抵明白，為何先帝會如此。
他與先帝流著同樣的血，竟沒什麽兩樣。
他不想讓阮筠為難，更不想看她難過。
他要為動動，親自鋪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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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賢妃聽見茵梨的話卻沒有半分心安的樣子。
銅鏡之中她眉眼中帶著愁雲, 若沒有先前發生的事，賢妃會因茵梨的話而開懷起來。
“昨日……”賢妃忘不了皇上那冰冷的眼神，還有皇上護住縈貴妃, 斥責讓她回宮的模樣。
賢妃手都在發顫，淚水布滿整個面龐，“皇上今日讓本宮將淞兒也帶去，可見是因昨日之事而惱怒, 本宮就算去侍膳，可依舊沒有皇上的寵愛, 後宮眾人就算是知道又有什麽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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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梨咬著牙跪在賢妃的身側, 她是太後派至賢妃身邊的，知曉讓賢妃該如何做。
手摸上賢妃的手背, 茵梨替賢妃將淚水擦拭幹凈, “娘娘錯了。”
賢妃淚眼朦朧的看向茵梨，只等著茵梨將後頭的話說出來。
“娘娘的尊榮，若是皇上願意給娘娘這個面子, 便是真正究竟如何, 有何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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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她竟然愈發地貪心了。
茵梨看著賢妃的樣子, 就知道賢妃究竟在想些什麽。
晃著娘娘的手，將話說的狠決一些，“娘娘可要為自己想想，更要為太後的謀算想想，您好不容易坐在妃位之上，如何能將這個位置拱手讓給別人。”
“娘娘，莫要再糾結旁的了。”
賢妃垂眸看向茵梨，她進宮之時，姑母便讓茵梨陪在她的身側。
茵梨是姑母的人，她會為姑母考量，若是姑母想要什麽，茵梨便會不留餘地的來勸她，正如現在。
她知曉若明家有旁的適齡的女子，進宮之事是怎樣都輪不到她的。
只可惜明家人丁不旺，也都開始走下坡路，她便成了姑母唯一的指望。
姑母想要明家昌盛，想要保住母族的榮耀，可偏偏，就要來犧牲她。
賢妃唇邊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若她不是明家的女兒，今時今日會不會與從前不大一樣。
頭一回，她竟然如此恨自個是明家的女兒。
……
賢妃帶著二皇子到紫宸宮時，面上已經瞧不出方才的模樣。
骨子中的傲骨讓她無法忍受旁人來看她的笑話，此時明媚溫和，又是高高在上的賢妃娘娘。
魏茂元躬身道：“娘娘金安，皇上已經在裏頭等著娘娘了。”
賢妃聽著魏茂元的話，握著二皇子的手要比方才緊了不少。
溫聲說：“有勞公公。”
魏茂元不動聲色的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被賢妃攥的緊了一些，不滿的大聲喊叫，“母妃，你攥痛我了！”
賢妃連忙將手松開，輕聲說：“是母妃忘了，淞兒別惱。”
二皇子蹬著小腿趕忙朝內殿去，他極少來紫宸宮，如今看見眼前的宮所，自是十分好奇。
魏茂元扶著巧士冠，在後頭說：“二皇子，您慢著些。”
只是二皇子霸道慣了，此時如何會聽魏茂元的話。
才踏進內殿，晏識聿擰眉看著二皇子，方才還不管不顧的二皇子，這會兒瞬間安靜下來。
昨夜的事他記得太清楚，可母妃卻說，父皇的天威不可觸怒，讓他不能在父皇面前如此。
賢妃緊隨著進殿，見二皇子就站在大殿前頭，皇上懶散地坐在龍椅之上，黑眸沈睨，只一眼就足以讓人心驚。
“皇上恕罪。”賢妃將二皇子拉至自個的身側，“是臣妾沒有看好淞兒。”
說著賢妃要帶著二皇子跪下，可二皇子如何願意，想要從賢妃的懷中掙脫開，險些弄傷賢妃。
晏識聿眉眼沈冷掃過賢妃身後的宮人，“若是不得力，便換了。”
眾人驚慌，急忙上前扶住娘娘，乳母又忙將二皇子抱在懷中。
二皇子嚎啕大哭，“父皇！”
魏茂元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吵得眼角都在跳動，實在不懂眼前的這位小祖宗是怎麽了。
感受到皇上愈發低沈的眸光，魏茂元走至二皇子的身側，好言說：“奴才帶您去偏殿可好？那裏頭可有不少的玩具。”
二皇子終究是孩童心性，聽見這話拍著手說：“好！我要去！”
偏殿中多是三皇子留下的東西，只是眼下這種情況，不得不給二皇子先玩一玩，到時再命人補上就是。
魏茂元佝著身子，手牽上二皇子離開。
晏識聿看著賢妃的宮人，厲聲說：“都下去。”
而後直接大步走向桌案前，沒有再管賢妃。
賢妃呆呆站在原處，指尖嵌入掌心中，分外難堪。
她深吸幾口氣，走至桌案前，將錦帕放至皇上的手中，“臣妾伺候皇上。”
晏識聿接過錦帕，展開後沒有去看賢妃，只是說：“坐。”
賢妃心中剛出現些許的高興，只是很快又被她自個壓了下去，“妃嬪侍膳是不能坐的，臣妾伺候皇上便是。”
從宮人手中接過玉箸，賢妃將魚膾放在皇上的盤中，滿臉期冀的望向皇上。
晏識聿手中一頓，錦帕扔在承托上時，他頭一個想到的便是阮筠。
面前的那把椅子，這後宮妃嬪，唯有她一人坐過。
每每說是侍膳，卻又嬌氣的不行，一刻鐘都站不了，便直接坐下。
到了後頭更是比他還要先坐著，說是侍膳，她倒是來享受的。
沒有強求賢妃坐下，長指微動，將魚膾送入口中。
賢妃單單只是看著，心中漾起漣漪，又動手將旁的放入皇上的盤中。
瞧見皇上盡數吃掉，賢妃臉上的笑意才剛剛擡起，又因皇上的一句話全都落了下去。
“二皇子人小脾氣不小，還沒兩歲，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賢妃手中的玉箸一時沒有拿穩，直接掉落在地上。
清脆的聲音傳入賢妃的耳中，可賢妃卻如同聽不見一般，“皇上……”
晏識聿起身，桌案之上沒動幾口的膳食被宮人撤了下去。
這會兒坐在軟榻上，晏識聿眼眸微沈，還能聽見二皇子在偏殿發出的聲音。
賢妃咬著下唇說：“二皇子好歹是皇上的皇子，臣妾不願委屈了他。”
晏識聿擡手，止住賢妃話，嗓音低沈，“也是朕忽略了二皇子，是朕與你，同樣疏忽了。”
賢妃卻猛然跪在晏識聿的跟前，“二皇子自幼就到了臣妾的身邊，皇上……皇上您不會寵幸臣妾，二皇子便是臣妾唯一的指望，他如今年歲小，還什麽都不懂，皇上難道就要聽一人之言？”
晏識聿手握住茶盞的邊緣，看著賢妃，只覺她與從前，大不相同。
“他年歲小，難道你也不懂？”
“淞兒如今還小，卻被宮中富貴迷了眼，慈母多敗兒。”
賢妃怔楞在原處，不敢置信的上前扯住皇上的龍袍：
“不……皇上，淞兒自幼就到了臣妾的身邊，臣妾不能失去淞兒的！皇上！”
晏識聿只是看著賢妃，一言而發，任憑誰也不知，他如今究竟是怎麽想的。
倏而，二皇子哭吵的聲音從偏殿傳出，打破內殿中的平靜：
“狗奴才，跪下！馱著我走！你敢不答應，我便砍了你的腦袋！”
小穆子慌張的跪在二皇子身前，魏茂元見著小穆子的樣子，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好歹是他的徒弟，二皇子如此，著實太霸道。
這會兒二皇子手中拿著木劍，揮舞著拍手說：“再快些！再快些！”
小穆子額頭上都滲出汗珠，馱著二皇子的動作卻不敢變慢。
晏識聿眉宇中淬著冷意，賢妃眼眸閉上，知曉一切都完了。
手無力地松開滑落在地上，她整個人也跌落在地。
晏識聿許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賢妃。
賢妃聲音沙啞，說：“臣妾知道能養育二皇子時，盡數都是開心，回宮之時也是充滿期待，想著能與皇上再見，想著皇上會不會突然又想起臣妾的好。”
賢妃的眼淚驟然落下，又被她用手胡亂擦去，“可臣妾回宮後，皇上每月能來臣妾宮中一次都是好的，臣妾知道，原來皇上還是沒有想起過臣妾，臣妾便只能將所有的期待，全數都放在二皇子的身上。想著，有了二皇子，皇上總能來的。”
“宮中日子孤寂，淞兒是臣妾唯一的指望，他雖不是臣妾的親生孩兒，可臣妾將所有的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今日皇上的話，才讓臣妾明白，原來臣妾全都錯了。”
壓抑許久的哭聲再也壓住不住，賢妃頭一回在晏識聿的跟前如此失態。
晏識聿將手放在賢妃的面前，然而賢妃只是怔怔看著皇上的大掌。
從前或許還會覺著有些許的開懷，可如今想想，盡數剩下悲哀。
賢妃啞著聲音說：“臣妾的手臟了。”
晏識聿卻直接彎腰，握住了賢妃的手：“朕說了，淞兒如今模樣，朕也有責任。”
他用些力氣將賢妃從地上拉起，賢妃只能由著皇上的動作，再也做不了旁的事。
晏識聿聽著二皇子霸道的聲音，想起那女子委屈可憐縮在自己的懷中，說起動動。
可字字句句，那其中，全都是她自己受到的苦。
先帝盛寵陶貴妃，要立陶貴妃腹中的孩子為太子。
那時他也是怨過先帝，恨過先帝，後頭手段雖殘忍不光彩，可終究是他坐在龍椅之上。
但如今，他大抵明白，為何先帝會如此。
他與先帝流著同樣的血，竟沒什麽兩樣。
他不想讓阮筠為難，更不想看她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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