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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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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戰(下)

奇跡之所以被稱之為奇跡,就是因為它是極小概率事件,它的發生要推翻不計其數的“不可能”,用不容置疑的姿態把所有的“不可能”都變成“可能”。

OYK不覺得他們在創造奇跡。曾林夕只是在盡她作為指揮所能盡的努力,用她的智慧去預估和推斷,尋求實現積分反超的最可能方案;方予只是發揮他的所能,接駁曾林夕的思維,同時作為她的副手去協助執行她的計劃,因為這是她的夢,她想如何動筆,他便如何描繪;向晷和費堊,只是無條件地相信著曾林夕,他們其實未必真的在苛求一個總冠軍,他們只是作為好友、作為隊友、作為夥伴,支持她並追隨她,往她所期冀的方向去努力。

但你得承認,奇跡往往就是這樣發生的,反而是因為心無旁騖,不苛求也不強求,所以一切才能順其自然地發生。

然而對局才剛剛開始,他們僅僅是走對了第一步,究竟是一個奇跡還是一場幻夢猶未可知。因為所有人都清楚,競技比賽中的雨林局,向來無人敢妄自認為自己必然能順利走進下一個圈。

方予、向晷和費堊是開車退走的,但進了山、追上曾林夕後,他們就棄了車腿著轉移。在雨林裏如果不是要快速推圈,通常不會有人選擇開車,因為地圖太小、草叢太密,開車容易紮進老6窩突然橫死,還會因為動靜過大暴露自己變成眾矢之的。

北山的山頂有個小哨塔,曾林夕指揮眾人找位置伏地,自己也爬上哨塔趴下,借著塔臺的高視野盯著來時的路。不知道BUT會不會跟著他們的路線轉移,他們埋在這兒可以守一守BUT和二號營地的來人。

然而等了兩分鐘,階段二開始縮毒了,他們也沒守到自投羅網的倒黴蛋,這個副島北側跳點的人多半是從二號營地直接上主島了。

OYK茍住的位置還不在圈裏,為防萬一,曾林夕讓三人先走,往北進圈,她在原地繼續盯著給小隊斷後,以防後面的人跟毒進圈摸他們屁股。

三人進了圈曾林夕才收槍跟上,小隊在派南和祭壇連線中點的山頭上再次趴下,新圈刷出來,這個位置在圈邊。副島北側基本可以確定是不會來人了,他們要守從祭壇往這邊跑毒的人。

第三個圈整體是偏地圖的西北刷的,算是對OYK有利的圈型,如果接下來的圈持續往西北刷,那他們很有可能在原地直接等決賽圈,吃雞的概率會無限大。反之,如果圈往東部刷,對OYK會是一個極其災難的情況——他們需要東進,一方面是可能會遇到派南的守圈隊,強攻進圈非常困難,突進去的可能性很小;另一方面是如果最後圈刷到主島上,他們需要過河,無論是過橋還是下水都有八成以上概率會喪生在中途。

OYK沒等來祭壇的隊伍,也不知是沒跳人還是人從北島走了。還有五秒刷圈的時候向晷一直神神叨叨地做.法,嘴上念著“吸圈大法”,企圖用一些神秘的力量讓圈往他們的方向刷過來。然而事與願違,第四個圈還是往東套了一些,他們需要往東走100多米才能進圈。

“走吧,先進圈。”曾林夕指揮小隊往東轉移。

總決賽打到現在已經是第五局了,OYK還是頭一次在對局裏如此謹慎,以極慢的速度一點點往前推,曾林夕在前面開路,為防全軍覆沒,方予他們三人和她的距離保持在50米左右。

平安進圈,他們踩在靠近河岸的最近一個山頭上,再往東就是主島了,曾林夕放大地圖考慮了幾秒,把標記點放在連接主島和南島的橋前房區上:“我下去探探房區能不能去。”

安全區三分之二落在主島上,三分之一落在OYK所在的南島上,這個圈型對OYK而言還不算壞,因為目前依然算是一個陰陽圈——無法確認決賽圈會縮到主島還是南島,也有可能會縮在兩島之間的橋上。如果縮在橋上,橋前房區就是絕佳的吃雞點位,而如果沒有縮在橋上,這個點也是作為兩島過渡區能占就不該放的點位。

這個點是目前南島上最關鍵的兩個戰略要地之一,已經有人占住的可能性很大,二號營地確認是跳了人的,如果他們沒有上主島,那多半會守在這個位置。另一處要地是派南,派南可能也有原住民在守。

曾林夕只身下去探點,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的,占不到天命圈的對局就是這樣,每個隊員都要有指揮隨時可能壯烈在探點途中的預期。

地圖上代表曾林夕的藍色標記點一點點往前移動,隊伍中一時沈默,大家都繃緊神經等待著前方響起槍聲,方予不由自主地擰起眉頭,唇線也繃成一根直線。

藍標逐漸靠近房屋,然後和房屋重合——她進屋了,房區沒人。

曾林夕在麥裏說:“這裏沒人,阿槍下來跟我一起,鬼鬼和Fever留在原地,看住屁股,小心後面來人。”

方予扛著槍噔噔噔往她的方向跑,心下默不作聲地籲出一口氣。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是OYK在這局第一個倒下的人,這是最後一局了,此刻他們距離總冠軍還差13分,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只要她活著,就有機會親手摘得桂冠。

向晷在山頂兢兢業業地站崗,用倍鏡掃視他們右前方的派南:“派南有人嗎?”

曾林夕答:“沒聽到動靜,不知道有沒有人。”

費堊問:“這圈要是刷到對面去,我們過得去嗎?我看橋上還挺多掩體的?”

曾林夕想了想,說:“要看圈怎麽給,如果對岸右邊的山頭能原地架著我們,我們很難過去,包括左邊或者派南如果有人能架我們的橋,這橋也基本過不去。”

向晷聞言,把手機擱桌上,仰起頭看天花板,接著閉上眼雙手合十虔誠祈禱:“光子大神,我願用溫柔槍再單身兩年換一個天命圈。”

言語中還故意加重“再”字的音,強調一下他母胎Solo的事實。

方予:“.........”

饒是氛圍再緊張,向晷這狗逼發言也逗笑了費堊:“可以啊鬼哥,好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向晷得意洋洋,為自己的機智而自豪:“槍槍二十三年都這麽過來了,也不差這兩年三年的了。”

方予:“..........”

見方予不吭氣,向晷不依不饒,故意點他名挑釁:“對吧,槍槍?”

方予:“沒完沒了了還?”

向晷一副鬥嘴鬥贏了的神氣樣兒:“獻祭你兩年青春,換OYK一個冠軍,這買賣不虧撒。”

方予哼了一聲,提起半邊嘴角瞥旁邊的曾林夕:“你問鄉姐同意不?”

曾林夕從手機屏幕上移走視線,擡起眼對上他的眼睛,目光裏滲出笑來,明知故問:“問我?”

“昂,你要冠軍還是....?”他把後半句話吞掉不說。

她問:“還是什麽?”

“還是要我?”

他把她看著,眼神說話:要冠軍還是要我?你選一個。我看看你同不同意為了天命圈讓我繼續單身?

她定定看他,不言語,似笑非笑的。

向晷“哐啷”一下把手機擱到桌上,一副被狗糧刺激到要撂挑子的姿勢:“不打了,這冠軍不要也罷!”

曾林夕收了視線,垂眼看屏幕,笑:“趕緊回來,刷圈了。”

方予的嘴角揚起來,因為她也不加遮掩地把嘴角高高提了起來。雖然沒聽到答案,但她盛滿笑的眼睛裏看不出要獻祭他的意思。

向晷火速重新拿回手機,盯著地圖念叨:“天命圈!天命圈!光子大神,快收下我的獻祭吧。”

5,4,3,2,1——第五圈把OYK的房區割了出去,他們前面的橋成了白圈右區裏的一根弦線,橋尾和橋頭都恰好接在白圈的邊緣上。

費堊見狀,語氣裏不無遺憾:“噢謔,獻祭失敗。”

方予沒作聲,抿起嘴來試圖壓住使勁往上走的唇角。雖然是毫無根據的迷信,但系統不收這份“祭品”,還是取悅到了他——看吧,連老天爺都不願意他繼續單身。

曾林夕又笑睨了他一眼,看到這廝在抿著嘴偷笑,於是自己也輕笑了一聲,看回游戲,嘴上說:“倒是遂了某人的願了。”

方予一臉得色:“嗯哼。”

得,槍某人又開始呼啦尾巴了。

曾林夕把話題拉回比賽:“這個圈還行,派南和左邊臨水的寨子都要跑毒,他們都離得遠,得先動,我們這個位置現在掌握主動權,可以等他們開路、混水摸魚過橋。而且,對岸的右山也不在圈,顧不上架我們。”

正說著,視鏡的視野裏一輛皮卡從對岸右山沖到對面橋底,方予和費堊異口同聲地提示:對面橋底紮下去一隊。

這隊的動向吹響了決賽圈爭鬥的號角,橋對岸的開火聲乍然響起就再沒停歇;左手邊大約兩三百米的臨水寨也開始打架,看陣勢他們應該是準備就近強突,不會繞路來貼OYK這一側過橋了;派南一直悄無聲息,看這狀況,那邊沒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還有十秒開始縮毒,曾林夕跳出房間:“鬼鬼和Fever下來房區吧,後面不會來人了。我先去橋上探探路,幫我架槍。”

方予:“這個位置架不到,你封顆煙?”

曾林夕已經快速蹲在橋頭的木箱掩體後,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一邊用視鏡觀察各處的戰場,一邊指揮:“沒人顧得上我們,別封煙,抓緊時間溜過去。”

剩下三人迅速響應,一個接一個在橋上的掩體後就位。

毒圈40秒就縮完,第六圈刷在左側山的山腰和山腳及橋尾左邊的河岸上。

“跟毒進圈。”曾林夕盯著前方戰場,再次提醒,“橋底下有一隊別忘了。”

話音落下,有隊伍跟橋底開戰了。

OYK躲在橋上,正好站在所有隊伍的視野死角上,只要他們不出擊,沒人能發現他們。

這個階段場上的存活人數從44個驟減到23個,但還沒宣布他們進入前五,也就是說場上還有不止五個隊伍在混戰。

縮毒了,藍圈趕著OYK迎向戰場。

他們露頭的一瞬間,四面八方的槍線便迎臉掃來,場上的選手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了,在這個混亂的局勢下,所有人的心態都是能收一個算一個。

曾林夕頂著身上不知道幾條槍線跳下橋,落地的一刻秒點趴下,借由河岸的斜坡角度躲避上方的彈線。她的血量只剩不到十點,不誇張地說,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紅色血條餘量線幾乎是貼著白色的血條框線,哪怕是被子彈擦到一根頭發絲她都得命喪當場。

費堊停腳在橋尾的墩子邊,他必須要卡住這裏,不能讓從右側跑毒的人進圈,這是OYK占點的前側防線,只要他這邊的防線不崩潰,隊友就能安心對抗橋底的敵人,不會有後顧之憂。費堊硬抗著山上的火力把身上的三顆燃.燒.彈在眼前鋪開,火焰阻擋了所有右側進圈的路,而他本人也被山上的槍線留在原地。

橋底其實不在安全區裏,但方予和向晷得突到跟前去清人,OYK要占下這個河岸,必須清掉橋底的敵人。橋底被人封滿了煙,煙裏一片混亂,不知道是多少人在混戰,兩人前後腳落進煙裏,視線裏一片茫白,只能憑感覺開槍掃射,然而沒站穩兩秒就先後被人放倒。

他們倒地的同時,開始縮圈了,藍霧很快覆蓋了橋底,人在毒裏不打藥只能扛13秒。這意味著,只需幾秒,毒霧裏的人就會變成高度受擊狀態。

曾林夕頂著最後一絲血,趴在地上就著手上的噴子對著橋底的方向連噴五槍。

五槍結束,她的擊殺增加兩個,橋底被清幹凈了。

方予和向晷被毒圈帶走,畫面自動跳到曾林夕的視角上,這才發現她的血線是字面意義上的“見底”了,這種程度的存活,算得上是僥幸中的僥幸。

現場直播的OB視角放在曾林夕的身上,不少觀眾甚至緊張到屏息,憋著一口氣沒敢呼出來。

曾林夕大心臟的優勢在此刻顯現,時局越是緊張,她心態越是冷靜,思路越是清明。連開五槍後她立即轉手打藥,甚至沒有留間隙確認橋底的敵人是否被清完——因為她自信無需確認,噴子的子彈散射幅度大,這意味著她這五槍的火力基本上覆蓋到了橋下煙裏全方位的空間,而煙裏打架的人絕無可能擁有健康的血線,此時扛著毒又是高度受擊狀態,跟她自己的狀態一模一樣,只要被子彈擦到頭發絲就得死,所以她有絕對的信心,橋下的人絕無可能站著從她這五噴之下走出毒圈。

她趴在地上打藥的同時,右前方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向晷“咦?”了一聲:“毒裏還有人?”

曾林夕保持打藥的動作趴在地上,看見毒裏一個選手一邊打藥一邊挪進白圈。

費堊說:“我剛鋪火封了進圈的路,這人估計直接扛毒打藥了,火滅了才往圈裏走。”

“嗯。”曾林夕在他進圈的同時打完了藥,她手上的噴子還沒上膛,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自然是不可能等著子彈上膛的,她切槍換成QBZ突.擊.步.槍,就著趴在地上的動作用一梭子子彈幹脆直接地把人掃死帶走。

游戲人物做了個上膛的動作,“哢噠”一聲,畫面上顯示曾林夕的彈夾裏還有11發子彈。

“臥槽?”向晷驚聲問,“鄉姐你沒子彈了?”

“是。”她答。

從開局到決賽圈前,她除了落地搜了一會兒物資以外,一直在打架、探點、開路、斷後,以及守點,沒有機會補充物資。而且她著實也是沒料到這局的探點會如此順利,畢竟從開局打完PWD之後,她就一直抱著馬上就要成為“泉水指揮官”的心態在開道,所以也沒有刻意找機會補充物資。

現在的局勢就很尷尬:能舔的盒子都在圈外,她沒可能扛毒出去舔子彈,畢竟以這個毒的強度,進去就是自殺,根本不會給她舔到子彈的機會。

這尷尬的局勢裏又透露出一絲祥和:現在安全區的左半區正打得不可開交,而曾林夕在右半區,右半區只有她一個活口了,所以她趴在安靜祥和的右半區,距離左半區打架的敵人大概有一百來米的距離,與世無爭且歲月靜好。

費堊哭笑不得:“鄉姐,你怎麽另一把槍背的噴子啊?”

噴子對目前這個局勢來說,不能說是毫無用處,應該說是除了增加背包負重以外,毫無用處。

但是它又切切實實地在十幾秒前輔助曾林夕清完了橋下的敵人,如果不是噴子,還真的難說曾林夕那個狀態是不是能僥幸活下來。

向晷總結:“怎麽說呢...這一局吧,就是說,成也噴子,敗也噴子。”

這話說的在理,然而是廢話,跟現在的這把噴子一樣,對局勢沒有任何幫助。

方予開口:“鄉姐,前面有個空投。”

這空投也不知是什麽時候落下的,曾林夕開鏡看了一眼,在空投箱下面看到了堆在地上的二級套,說明這個空投已經被人摸過、換走了裏面的三級套,所以空投裏如果原本是好用的步.槍,比如AUG或者GROZA,那不可能會被留在空投裏,能被留在空投裏的只可能是MK14和AWM這兩把狙.擊.槍。

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管什麽槍,都比剩11發子彈的QBZ和射程不超過30米的噴子要強。曾林夕從地上跳起來,三兩步跳到空投箱前。

屏幕上跳出他們進入前五的通告,場上還有11個人,除了曾林夕,4個隊有10個人。

死亡觀戰狀態的三人看不見空投箱裏的狀況,此時微微提起一口氣等著她揭曉答案。

她卻沒有立刻換槍,隱在空投箱後,問:“你們現在幾個人頭了?”

方予:“兩個。”

向晷:“一個。”

費堊:“一個。”

曾林夕說:“我三個。”

總共7個人頭,除了PWD的3個以外,上一階段他們拿了4個人頭,此時局內拿到的積分是10分。

如果他們這局拿到19分,最終總積分和PWD相同,則會按照兩隊在決賽階段的吃雞數多寡來決定冠亞軍。PWD在搶分賽裏吃了三回雞,總決賽裏吃了兩回雞,目前的吃雞次數比OYK多一次,所以即使OYK追平積分,依然只能拿亞軍。

所以,OYK距離冠軍還差10分。

左半區的戰鬥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存活人數掉到9人,公屏播報顯示又一隊被全員淘汰了,場上還剩4個隊。

方予問:“空投裏還有槍嗎?”

曾林夕淡聲答:“嗯,AWM。”

AWM是她的本命槍,可在這個局勢下,卻很難幫助她立身。在沒有隊友掩護的情況下打狙,突出重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狙擊槍的機動性實在太差,容錯率實在太低,以一敵眾的難度實在太大。

場上又掉3人,存活人數6,除了曾林夕,還有兩隊共5人:4+1,或者3+2。

OYK要奪冠,這局要麽吃雞拿12分,要麽排名第二拿9分且至少得再拿1個人頭分,要麽以第三名出局就得再拿2個人頭分。

麥裏沒有人說話。不言語,是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一局,這場總決賽,這個和平大師杯,他們大概,只能走到這兒了。

畫面裏的粉裙少女動了,手中的QBZ突.擊.步.槍被卸掉棄在地上,她拎起一把槍身幽綠的AWM狙.擊.槍握在手上。

“哢噠”一聲,槍上膛了。

曾林夕沈默地舉起槍,用八倍鏡觀察還在開戰的半區。

看不見,只能看見掩體後開槍的火光,她看不見人。

方予的視線從游戲畫面轉到她的側臉,她的大半張臉都被口罩掩住,盡管看不到全貌,但仍能從她露在外面的眼睛裏窺見情緒——冷靜,專註,鎮定,不興奮,也不沮喪,波瀾不驚,自若且泰然。

這樣緊張的時刻,她連眉頭都不曾蹙起,只有一雙眼睛格外亮,且目光格外幽深。

耳麥裏向晷爆了聲粗口:“草。”

方予的視線回到游戲上。

場上存活4人:曾林夕和一個3人隊。縮圈之後,那3人隊把另一個2人隊卡死在了毒裏。

沒有別的選項了,此時此刻的OYK,要想奪冠,吃雞是唯一的、沒有選擇的選擇。

官方的OB視角在曾林夕身上,所有觀眾跟隨曾林夕的視線沈默地凝視著敵人的方向。

解說1開口:“溫柔鄉選手只有一把AWM可以使用,她的任務是用這把AWM一穿三吃下蛋糕,這對常人來說,基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解說2補充:“莫說常人,即使是放在日常高分局裏,對專業打狙的職業選手來說這都是一個超高難度的挑戰,何況這是在電競賽場上?盡管我們知道溫柔鄉的栓狙打得非常之秀,但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她是否能穩定發揮?不,光是穩定發揮還不夠,她必須得超常發揮,才可能創造奇跡。”

跟曾林夕對壘的是VEN。VEN的三人呈約30度角分站,一人在平地上的大石頭後面,兩人在山腰的兩棵樹後,大石尚在安全區,但山腰的樹已不在圈,樹後兩人是要想辦法進圈的,他們進圈的過程對曾林夕來說是個好機會。

是好機會,但也是很難抓住的好機會,石頭後的VEN.超超可以為隊友架槍,曾林夕若是露頭開槍,稍作停頓就會被超超的槍線秒到。

全場觀眾大氣都不敢出,所有人神色緊張地盯著轉播屏,一方面理智上覺得曾林夕憑借一把AWM一穿三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另一方面又隱隱期待著她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奇跡時刻。

盡管曾林夕本人的視野裏看不見掩體後的敵人,但直播OB視野可以看到敵方選手位置,觀眾能看出來曾林夕已經鎖定了三人的位置。

還有6秒刷圈,雙方都耐心等待著對決時刻的到來,6秒後樹後兩人必須行動,曾林夕勢必要至少對其中一人開一槍,石頭後的VEN.超超也會在同一時刻對曾林夕發難。

秒數跳到4的時候曾林夕似有所感,她的槍口轉到了中間那棵樹邊緣齊人頭高的位置。

倒數第3秒,場中炸出一聲馬格南如炮擊一般的轟響。

原本嚴嚴實實茍在樹後的VEN.熊貓應聲而倒。

他被爆頭了!

在這幾微秒的時隙裏,真的是眨眼的一霎那,他竟然就被爆頭了!

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連曾林夕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只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棵樹後的人會在縮毒前悄然探頭看她一眼。

人在腎上腺素飆升的時候,視野會呈現出一種近似慢鏡頭的效果,一點點動靜都能被視網膜捕捉並被大腦感應到,曾林夕的手指在視覺神經接收到VEN.熊貓動作的幾微秒內便做出疾速反應,於是對方探頭的一瞬間就接上了她的子彈。

“嘩!”觀眾席一陣哄然,嘆為觀止。

曾林夕卻無暇分心,擊倒熊貓,栓狙上膛,下一秒曾林夕的關註重點轉向另一棵樹後的VEN.Yang。

一秒後,縮圈了。Yang別無選擇,必須從樹後出來,這個圈扛毒只能扛9秒,因為沒有到最後一個圈,扛毒打藥的意義不大,對他來說最優的選擇是和超超左右開弓拉槍架死曾林夕,或者至少從右手拉出來吸引曾林夕的火力給隊友創造輸出的機會。

VEN怎麽可能想到有人會在最終對決1V3的場景裏用栓狙打架?在熊貓被AWM爆頭擊倒的時候,Yang理所應當地認為溫柔鄉要切步.槍了,他決定趁她切槍的時候先拉出來開槍,高手對決中一秒的先手優勢就足以奠定勝利的基礎。

於是,觀眾親眼見證了Yang在開槍橫移的過程中,被“溫柔鄉”沒有猶豫的一槍瞬狙直接放倒。

一穿二!!

有觀眾激動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攥起拳頭咬緊牙關,眼睛死死盯著屏幕,生怕錯過最關鍵的一幀畫面。

溫柔鄉的AWM又上膛了,她的視野轉向正對面的那顆大石頭。

拉栓的時候她故意從空投箱的左側伸頭給對面的VEN.超超露了個破綻,她必須讓對面探頭開槍,否則她自己也沒機會擊倒對方,果然她一露頭,對面下意識地反應就是朝她開槍。

她實打實地用頭接了一槍,血線瞬間下降一半。

對面也看見她頭上爆出的血光,這給了對面繼續開槍射擊的信心。

接著她預瞄著超超即將露頭的位置,從空投箱右側探出頭去,對方沒有預判到她會換個方向探頭,但還是反應極快地沖她調轉槍頭。

而她,在對方做出反應的這幾微秒內,極輕巧又極果斷地點了一下射擊鍵。

嗙。

你使用AWM狙.擊.槍擊倒了VEN.超超。

直播畫面短暫地凝滯了一瞬,接著跳出“大吉大利,和平精英”八個金燦燦的大字。

場中先是寂靜了一秒,緊接著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

解說1激動地高聲感嘆:“出神入化!溫柔鄉選手打的這一手狙,稱得上是出神入化!”

解說2也聲調激昂地陳詞:“冠軍隊伍OYK!讓我們恭喜OYK,在總決賽的賽場上第三次吃下蛋糕,也以勢不可擋的強勁實力勇奪本屆和平大師杯的桂冠!恭喜溫柔鄉!恭喜O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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