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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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夜幕下的方瑀珩殺氣騰騰, 一雙滿是戾氣的鳳眸掃過四周，叫圍過來的打手膽寒，硬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秦寶姝看見馮正銘手掌撐地, 連著嘗試兩次都沒能直起身來，甚至還吐出一口血, 就知道方瑀珩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心驚著, 眼見方瑀珩又要逼近, 忙上前去扒住他胳膊。
“我好好的, 你這是做什麽，不是說了不要硬闖！我不是讓硯書給你送口信了, 敢情是白搭！”
少女臉發白, 在暗色中無比明顯。
方瑀珩知道自己嚇著她了, 壓著怒意，緩了緩臉色，低聲說：“我已經告訴世子了，自然會有人再罰他。”
這話意思就是他此時不會動手了。
秦寶姝剛放下心, 松了手, 下刻反應過來。
“你、你怎麽跟大哥哥說了！”她更為吃驚。
方瑀珩已經走到了馮正銘跟前, 彎腰伸手, 直接把馮正銘手裏抓著的什麽給拽了出來。
眼冒金星的少年郎緊張地撲上去，要把東西搶過來。
結果一只腳就狠狠踩在他肩頭, 直接把他踩得後背狠狠撞在地上，痛喊出聲。
秦寶姝冷汗都下來了, 這樣暴戾的方瑀珩是她沒見過的, 哪怕知道馮正林的事是他一手謀劃, 可那都不親眼所見，如今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方瑀珩發怒時的恐怖。
她跌跌撞撞上前, 把人再拽著往後退，然後就看到他把搶來的東西，一把塞進了袖子裏。
是她遞給馮正銘擦眼淚的手帕。
秦寶姝：……
是她讓馮正銘又挨了一腳。
這個大醋缸！
汪箐和車雪晴已經反應過來，端起酒壇聞了又聞，汪箐甚至大膽地用指尖點了一滴嘗了嘗，然後就抱著酒過來告狀。
“他在酒裏下了蒙汗藥！”汪箐怒目瞪向馮正銘。
車雪晴則在環顧四周，發現除去院子裏的十個人左右，屋頂還趴了有近十個。
所以她們姑娘說的那句不可能會逃脫，是真的！
馮正銘一早就做好了包圍圈，下了埋伏，等著她們姑娘上門！
而且酒裏還有蒙汗藥。
馮正銘是什麽心思，昭然若揭！
兩人恨得直牙癢癢，秦寶姝去看終於從地上爬起來的少年，聲音清脆：“我知道他下了藥，但他絕沒有更齷齪的心思，頂多是要把我迷暈後，帶離伯府。”
“可能是上哪個地方，躲個兩三日，然後再帶我回來，要求長輩讓我們成婚。我說得對吧，四哥哥。”
她自打發現馮正銘對自己藏著心思後，都是喊四表哥，跟喊他兄長大哥哥有著親疏之別。
這一聲四哥哥，停留在馮正銘記憶裏多年，如今再從她嘴裏喊出來，叫好不容易止了眼淚的少年再次紅了眼。
“是。”他不再躲避她的目光，啞聲問，“可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既然發現了，為何還要赴約。”
秦寶姝幾乎沒有思索，笑著回答：“因為我知道，你舍不得真的傷害我。你連遞酒杯都猶豫許久，還是我自己拿過來的，而你直接把酒杯都打飛了，何曾讓我沾到一滴？”
馮正銘拳頭緊了又松，擡頭去看沒有月亮的夜空，硬生生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至於發現……”秦寶姝也很坦誠，“你今日在酒樓裏見的是趙逸澤吧，不管你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來往，但其中一樣就是，你找趙逸澤確定了珩表哥的動向，知道他今日會被絆住，不能早歸，所以你直接定下今日下午的酒宴。”
方瑀珩在此時冷笑：“他何止是打探動向，趙逸澤給他提議的可不止這些……”
秦寶姝有些震驚，從方瑀珩的語氣裏不難讀懂，還有針對他的謀算。
馮正銘擡手擦掉嘴角沾的血跡，亦是冷笑：“那是他太小看我，若非得以，我也不會動了擄走姝妹妹的心思。馮家的男人，犯的錯會認，但不曾有過的事，就是粉身碎骨，沒有就是沒有！”
“倒是你，方瑀珩，你可真是手眼通天啊。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怎麽事事都知道，事事都有探子給你回報，就連今日趙逸澤和我說了什麽，你都了如指掌呢？”
方瑀珩聞言，臉色微變，下意識去看秦寶姝。
少女垂著眼眸，似在思索這句話，讓他心裏有了一絲的緊張。
馮正銘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往下說：“你一個人，如何能做到這些事？！方瑀珩，你背後籌謀什麽，我也不過問，可你明明做著危險的事，隨時可能連累姝妹妹，卻還是隱瞞著，你比我更自私，讓姝妹妹陷入未知t的危險裏！”
“你以為你多君子，你比我更小人！”
終於可以痛罵方瑀珩，馮正銘後面還有一連串什麽不是男人，王八蛋，讓自己喜歡的姑娘暴露在危險中，是軟蛋。
罵得秦寶姝都害怕他要再挨揍。
可馮正銘的話確實提醒了她，方瑀珩能耐確實不一般，好像任何事情到了他那裏，都是小事。
不說馮正林了，他敢直接忤逆黎閣老，傅家後頭是二皇子，他亦讓對方硬是縮了回去。
似乎就沒有他放在眼裏的事。
一個失去家族庇佑，自己摸爬滾打長大的孩子，是如何能做到的呢？
方瑀珩眸光發沈，在秦寶姝重新擡起頭，那雙好看的杏眸內有著疑惑，讓他一顆心也跟著下沈。
他知道，她肯定是對自己的身份起疑了。
“我相信不管任何時候，珩表哥都不會把我置身於危險之中，他比任何人都珍惜。哪怕他做的事再危險，他定然是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會保全自己，更是保護在他身後的我。”
秦寶姝是有疑惑，可她並沒有對方瑀珩有任何的偏見和猜忌。
她聲音堅定，對想不明白的問題，暫時放下。
“等到該坦白的時候，我想他會一字不漏地告訴我真相！”
少女朝忐忑的年輕公子展顏笑，眼眸明亮得似星辰。
馮正銘臉色慘白地往後退了一步，咧著嘴想笑，卻發不出來一絲聲音。
方瑀珩心頭似乎以後什麽要噴湧而出，燙得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她的無條件信任，讓他更是生出了慚愧。
“對不起……”他伸出了手，想要去握她的手，可又像有什麽顧忌，來到半途就又停滯不前。
秦寶姝主動拉住他，把自己的手放入他手心：“沒關系，到時候我再用家法伺候你。”
方瑀珩：……
“秦家的家法是什麽？”
少女笑得像只小狐貍，“不知道啊，等到時候我再想想，總之，是要秋後算賬的。”
馮正銘站在原地，望著她笑容明媚的臉龐，回想著她剛才所有的話。
對他的信任，對方瑀珩的信任，都是她對待他們的真誠，哪怕之間的關系不一樣。可這份真心相待，是一樣的。
他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秦寶姝嗎，可他利用這份真心，險些犯下大錯。
方瑀珩一句對不起，什麽都沒說，但其實也已經表明了態度。何嘗不是一種對她的真誠。
他終於明白，自己差在什麽地方，起碼方瑀珩被揭穿有秘密後，也是勇於面對。馮正銘到此時此刻，才真正羞愧得像找個地洞鉆。
馮正清趕到，就看見闖禍的弟弟臉頰腫了一邊，身上滾的都是灰，不遠處的羊肉正發出陣陣肉香。
這樣場景結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他沈著臉，想要詢問情況，汪箐和車雪晴已經抱著酒先告狀去了。
每聽一個字，馮正清怒火就高漲一分，到最後看向弟弟的眼神是說不出的失望。
“父親不在，是我這個兄長沒管教好你，我一會兒就去給祖母請罪，如何懲罰，祖母定奪！”
馮正銘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秦寶姝嘆氣一聲，但並不準備為他求情，犯錯了，就該受到懲罰。馮正銘今日，真是差點要步入歧途了。
不過那之前，她看向烤得正好的羊肉，拉著方瑀珩走過去，在眾人投來視線的時候朝他們招手。
“受罰也要先填飽肚子！我還帶了好酒，藏了十年的酒，可不能就那麽浪費了！兩位哥哥快過來，我們喝酒吃肉！”
她杏眸彎彎，高興地揮著手，馮正清沈默了片刻，然後擡腳先走了過去，給弟弟低聲說：“她一番好意，你若再拒絕，就真不是個人了！”
馮正銘眼眶發熱，一言不發跟著過去，重新在烤架前坐下。
方瑀珩已經被她指揮著割羊肉，汪箐和車雪晴在倒酒，如若不是馮正銘的傷刺目，此時真的像是在高高興興地聚會。
等羊肉都分到每個人手裏，秦寶姝舉杯：“願我們平安喜樂！”
說完她自己先笑了。
“聽著沒啥大志。”她笑著說，“但我覺得這才是最珍貴的！”
方瑀珩舉杯，和她輕輕碰了碰，馮正清內心百感交集，也跟她碰杯。馮正銘呢，沒等秦寶姝看過去，就已經把酒杯碰過來，依舊一言不發。
秦寶姝笑笑，把酒都喝完了，然後在方瑀珩耳邊說：“一會你真要背我回去了，我第二杯了，剛剛其實就頭暈。”
強撐著罷了。
方瑀珩好笑又好氣，馮正銘低頭悶聲吃肉，馮正清估摸著時間，等秦寶姝吃得差不多，就直接拎著弟弟的衣領站起來。
“我把這混蛋送到祖母那去。”
秦寶姝目送兩兄弟倆離開，然後腳一軟，直接倒在方瑀珩懷裏，勾著他脖子軟軟地說：“沒力氣了，站不住了。”
方瑀珩把她打橫抱起：“你今兒的膽子是真大。”
她蜷縮在他懷裏，用臉頰去蹭了蹭，“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所以我不怕。但我沒讓你打人啊，不是告訴你不要打人了。”
方瑀珩冷笑一聲：“你哪個字說了不讓我揍他了？”
秦寶姝語塞。
這人就揣著明白裝糊塗吧，暗示不是，他就故意的。
“大醋缸子！”她呸他一口，是醉著，卻還不忘翻舊賬，“不管你藏著啥，宮裏到底出什麽事了，你應該是能直說的吧。”
方瑀珩：……
瞬間就氣短了。
“聖上在宮裏遇到刺殺，太子用身擋刀，受了重傷，所以戒嚴了。”他淡聲說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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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驚著, 眼見方瑀珩又要逼近, 忙上前去扒住他胳膊。
“我好好的, 你這是做什麽，不是說了不要硬闖！我不是讓硯書給你送口信了, 敢情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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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瑀珩知道自己嚇著她了, 壓著怒意，緩了緩臉色，低聲說：“我已經告訴世子了，自然會有人再罰他。”
這話意思就是他此時不會動手了。
秦寶姝剛放下心, 松了手, 下刻反應過來。
“你、你怎麽跟大哥哥說了！”她更為吃驚。
方瑀珩已經走到了馮正銘跟前, 彎腰伸手, 直接把馮正銘手裏抓著的什麽給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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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只腳就狠狠踩在他肩頭, 直接把他踩得後背狠狠撞在地上，痛喊出聲。
秦寶姝冷汗都下來了, 這樣暴戾的方瑀珩是她沒見過的, 哪怕知道馮正林的事是他一手謀劃, 可那都不親眼所見，如今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方瑀珩發怒時的恐怖。
她跌跌撞撞上前, 把人再拽著往後退，然後就看到他把搶來的東西，一把塞進了袖子裏。
是她遞給馮正銘擦眼淚的手帕。
秦寶姝：……
是她讓馮正銘又挨了一腳。
這個大醋缸！
汪箐和車雪晴已經反應過來，端起酒壇聞了又聞，汪箐甚至大膽地用指尖點了一滴嘗了嘗，然後就抱著酒過來告狀。
“他在酒裏下了蒙汗藥！”汪箐怒目瞪向馮正銘。
車雪晴則在環顧四周，發現除去院子裏的十個人左右，屋頂還趴了有近十個。
所以她們姑娘說的那句不可能會逃脫，是真的！
馮正銘一早就做好了包圍圈，下了埋伏，等著她們姑娘上門！
而且酒裏還有蒙汗藥。
馮正銘是什麽心思，昭然若揭！
兩人恨得直牙癢癢，秦寶姝去看終於從地上爬起來的少年，聲音清脆：“我知道他下了藥，但他絕沒有更齷齪的心思，頂多是要把我迷暈後，帶離伯府。”
“可能是上哪個地方，躲個兩三日，然後再帶我回來，要求長輩讓我們成婚。我說得對吧，四哥哥。”
她自打發現馮正銘對自己藏著心思後，都是喊四表哥，跟喊他兄長大哥哥有著親疏之別。
這一聲四哥哥，停留在馮正銘記憶裏多年，如今再從她嘴裏喊出來，叫好不容易止了眼淚的少年再次紅了眼。
“是。”他不再躲避她的目光，啞聲問，“可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既然發現了，為何還要赴約。”
秦寶姝幾乎沒有思索，笑著回答：“因為我知道，你舍不得真的傷害我。你連遞酒杯都猶豫許久，還是我自己拿過來的，而你直接把酒杯都打飛了，何曾讓我沾到一滴？”
馮正銘拳頭緊了又松，擡頭去看沒有月亮的夜空，硬生生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至於發現……”秦寶姝也很坦誠，“你今日在酒樓裏見的是趙逸澤吧，不管你們之間還有什麽事情來往，但其中一樣就是，你找趙逸澤確定了珩表哥的動向，知道他今日會被絆住，不能早歸，所以你直接定下今日下午的酒宴。”
方瑀珩在此時冷笑：“他何止是打探動向，趙逸澤給他提議的可不止這些……”
秦寶姝有些震驚，從方瑀珩的語氣裏不難讀懂，還有針對他的謀算。
馮正銘擡手擦掉嘴角沾的血跡，亦是冷笑：“那是他太小看我，若非得以，我也不會動了擄走姝妹妹的心思。馮家的男人，犯的錯會認，但不曾有過的事，就是粉身碎骨，沒有就是沒有！”
“倒是你，方瑀珩，你可真是手眼通天啊。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怎麽事事都知道，事事都有探子給你回報，就連今日趙逸澤和我說了什麽，你都了如指掌呢？”
方瑀珩聞言，臉色微變，下意識去看秦寶姝。
少女垂著眼眸，似在思索這句話，讓他心裏有了一絲的緊張。
馮正銘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往下說：“你一個人，如何能做到這些事？！方瑀珩，你背後籌謀什麽，我也不過問，可你明明做著危險的事，隨時可能連累姝妹妹，卻還是隱瞞著，你比我更自私，讓姝妹妹陷入未知t的危險裏！”
“你以為你多君子，你比我更小人！”
終於可以痛罵方瑀珩，馮正銘後面還有一連串什麽不是男人，王八蛋，讓自己喜歡的姑娘暴露在危險中，是軟蛋。
罵得秦寶姝都害怕他要再挨揍。
可馮正銘的話確實提醒了她，方瑀珩能耐確實不一般，好像任何事情到了他那裏，都是小事。
不說馮正林了，他敢直接忤逆黎閣老，傅家後頭是二皇子，他亦讓對方硬是縮了回去。
似乎就沒有他放在眼裏的事。
一個失去家族庇佑，自己摸爬滾打長大的孩子，是如何能做到的呢？
方瑀珩眸光發沈，在秦寶姝重新擡起頭，那雙好看的杏眸內有著疑惑，讓他一顆心也跟著下沈。
他知道，她肯定是對自己的身份起疑了。
“我相信不管任何時候，珩表哥都不會把我置身於危險之中，他比任何人都珍惜。哪怕他做的事再危險，他定然是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會保全自己，更是保護在他身後的我。”
秦寶姝是有疑惑，可她並沒有對方瑀珩有任何的偏見和猜忌。
她聲音堅定，對想不明白的問題，暫時放下。
“等到該坦白的時候，我想他會一字不漏地告訴我真相！”
少女朝忐忑的年輕公子展顏笑，眼眸明亮得似星辰。
馮正銘臉色慘白地往後退了一步，咧著嘴想笑，卻發不出來一絲聲音。
方瑀珩心頭似乎以後什麽要噴湧而出，燙得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她的無條件信任，讓他更是生出了慚愧。
“對不起……”他伸出了手，想要去握她的手，可又像有什麽顧忌，來到半途就又停滯不前。
秦寶姝主動拉住他，把自己的手放入他手心：“沒關系，到時候我再用家法伺候你。”
方瑀珩：……
“秦家的家法是什麽？”
少女笑得像只小狐貍，“不知道啊，等到時候我再想想，總之，是要秋後算賬的。”
馮正銘站在原地，望著她笑容明媚的臉龐，回想著她剛才所有的話。
對他的信任，對方瑀珩的信任，都是她對待他們的真誠，哪怕之間的關系不一樣。可這份真心相待，是一樣的。
他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秦寶姝嗎，可他利用這份真心，險些犯下大錯。
方瑀珩一句對不起，什麽都沒說，但其實也已經表明了態度。何嘗不是一種對她的真誠。
他終於明白，自己差在什麽地方，起碼方瑀珩被揭穿有秘密後，也是勇於面對。馮正銘到此時此刻，才真正羞愧得像找個地洞鉆。
馮正清趕到，就看見闖禍的弟弟臉頰腫了一邊，身上滾的都是灰，不遠處的羊肉正發出陣陣肉香。
這樣場景結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他沈著臉，想要詢問情況，汪箐和車雪晴已經抱著酒先告狀去了。
每聽一個字，馮正清怒火就高漲一分，到最後看向弟弟的眼神是說不出的失望。
“父親不在，是我這個兄長沒管教好你，我一會兒就去給祖母請罪，如何懲罰，祖母定奪！”
馮正銘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秦寶姝嘆氣一聲，但並不準備為他求情，犯錯了，就該受到懲罰。馮正銘今日，真是差點要步入歧途了。
不過那之前，她看向烤得正好的羊肉，拉著方瑀珩走過去，在眾人投來視線的時候朝他們招手。
“受罰也要先填飽肚子！我還帶了好酒，藏了十年的酒，可不能就那麽浪費了！兩位哥哥快過來，我們喝酒吃肉！”
她杏眸彎彎，高興地揮著手，馮正清沈默了片刻，然後擡腳先走了過去，給弟弟低聲說：“她一番好意，你若再拒絕，就真不是個人了！”
馮正銘眼眶發熱，一言不發跟著過去，重新在烤架前坐下。
方瑀珩已經被她指揮著割羊肉，汪箐和車雪晴在倒酒，如若不是馮正銘的傷刺目，此時真的像是在高高興興地聚會。
等羊肉都分到每個人手裏，秦寶姝舉杯：“願我們平安喜樂！”
說完她自己先笑了。
“聽著沒啥大志。”她笑著說，“但我覺得這才是最珍貴的！”
方瑀珩舉杯，和她輕輕碰了碰，馮正清內心百感交集，也跟她碰杯。馮正銘呢，沒等秦寶姝看過去，就已經把酒杯碰過來，依舊一言不發。
秦寶姝笑笑，把酒都喝完了，然後在方瑀珩耳邊說：“一會你真要背我回去了，我第二杯了，剛剛其實就頭暈。”
強撐著罷了。
方瑀珩好笑又好氣，馮正銘低頭悶聲吃肉，馮正清估摸著時間，等秦寶姝吃得差不多，就直接拎著弟弟的衣領站起來。
“我把這混蛋送到祖母那去。”
秦寶姝目送兩兄弟倆離開，然後腳一軟，直接倒在方瑀珩懷裏，勾著他脖子軟軟地說：“沒力氣了，站不住了。”
方瑀珩把她打橫抱起：“你今兒的膽子是真大。”
她蜷縮在他懷裏，用臉頰去蹭了蹭，“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所以我不怕。但我沒讓你打人啊，不是告訴你不要打人了。”
方瑀珩冷笑一聲：“你哪個字說了不讓我揍他了？”
秦寶姝語塞。
這人就揣著明白裝糊塗吧，暗示不是，他就故意的。
“大醋缸子！”她呸他一口，是醉著，卻還不忘翻舊賬，“不管你藏著啥，宮裏到底出什麽事了，你應該是能直說的吧。”
方瑀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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