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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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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巴黎, 酒店套房。

邊忱坐在吧臺前, 對著電腦寫自己的創業計劃書。不, 不能說是‘寫’,僅僅處於初步了解階段qaq

張交疊著長腿坐在沙發上講電話, 新加坡那邊的交易出了點岔子。

白皙長指搭在眉骨上, 指尖無意識地往下劃, 抵在他自己的下巴處。

門鈴聲是在這時響起的, 他看了一眼吧臺那邊的人, 示意她繼續坐著,同時自己起身去開門。

來人當然是 s。張挑了下眉,對信號另一端的人最後交代了一句, 爾後就結束了通話, 把手機放進西裝褲兜。

邊忱一看見她, 趕緊從高腳凳上爬下來。

可是她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只能心懷忐忑地走過去,笑得純真而不失禮貌。

等 s 轉過來看她時, 邊忱還懵著, 就被她抱了。

一個友好尋常而自然的擁抱。可是邊忱的手臂有點僵硬,不敢用力抱她。

“我在慈善晚宴上看見你了, ”她在她耳邊用英語說話,“那時候抽不出空過去跟你們打招呼, 一眨眼就讓你們溜走了。”

邊忱很緊張, 好在她的英語口語足夠流利, “我也看見你了,你光芒萬丈。”

她聽見 s 笑了笑,兩人分開,回到正常距離。

三個人閑聊了幾句,邊忱忐忑的心漸漸趨於平靜,她發現他姐姐並沒有她之前想象得那樣貴氣逼人,相反,她舉手投足都很親切自然,甚至可以說平易近人。

她身上的名媛氣質也沒有讓邊忱覺得很自卑。

興許是跟某人相處了一段時間,邊忱的某些觀念已經改變了,內心的纖細敏感也被他無聲無息撫平了些。

可是,當他們說話的語言切換到挪威語時,邊忱就完全……一臉懵逼,根本聽不懂。

而他們又似乎因為從小形成了慣性相處模式的緣故,倆人交流時基本都是用挪威語,切換十分自由。

於是,邊忱坐了一會兒,就被他打發去繼續研究創業計劃書了。

她怨念之際,聽見 s 笑著問她是不是準備創業。

邊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額角,說還在摸索階段。

張伸手輕推她的腰肢,用中文威脅:“今晚把概要給我寫出來,否則你將失去唯一一位願意虧本投資你的人。”

“……”嗚,有帶這麽嫌棄人的嗎?即使姐姐在,她也還是要被他各種欺負,太沒天理了。

邊忱壓下怨念,沖 s 笑了笑,說了幾句抱歉失陪的話,就揣著委屈巴巴的心情飄回吧臺那邊去了。

…………

邊忱對著電腦屏幕邊故作查資料邊側耳旁聽他們的談話時,心想:挪威語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也有可能只是因為她的智商讓她覺得難學。

什麽鬼啊,乍一聽跟英語的發音挺像;再一聽,輕音重音的變化完全把她的註意力帶跑了。

而且僅憑發音還根本猜不到語義,她想偷聽都沒法進行。

邊忱只從他們倆人各自的發言頻率觀察到:大半時候都是 s 在說話,他嗯嗯耶耶哼哼就敷衍過去了。

那些**的單音節又是什麽意思啊?跪了_(:3ゝ∠)_

不對,他好像在吃東西?

邊忱稍稍側過頭去看,果然看見他白玉般的長指捏著精致的小調羹,低眉在挖盒子裏的東西,吃的那是……臥槽,是冰淇淋嗎!

啊……她痛心疾首!沒想到 s 是這樣的姐姐……

如果沒看錯,玻璃桌上那個被拆開的食品袋就是剛剛 s 拎著的,那盒冰淇淋顯然是她帶給他的。

這叫什麽?

這叫溺愛。

邊忱迅速查了查中國內網的百度百科,上面寫著:「溺愛,是一種失去理智、直接摧殘兒童身心健康的愛。」

沒錯了,就是這樣。直接摧殘某三歲兒童那脆弱的胃啊tat

她跟 j 醫生他們在德國千方百計地防著不讓他沾冷的和刺激性的食物,一到巴黎見到姐姐 s 就前功盡棄了。

正當邊忱悲憤憂慮痛心交加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投過來,清明的,玩味的,帶著小小的得意和輕松,眉一挑,星河散落。

邊忱只覺得胸口當即中箭,紅著臉把頭轉回電腦面前,心臟砰砰砰地跳。

她就知道,此人在某些瞬間總是魅力值無限暴漲。當然,更有可能這只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啊出西施啊什麽的……為博褒姒一笑,烽火可戲諸侯……她在扯什麽?好像歪了。捂臉。

未待她的心跳恢覆正常,吧臺上的手機震了一下,是收到短信的通知。

邊忱拿起來看,上面躺著一條新短信。

「幼稚鬼腹黑帝心機王張飲修:她自己做的,不傷胃。」

咳咳,這個通訊錄的長名稱是……那個,上次她被他欺負到兩眼淚汪汪的時候,一個沖動給改的……

啊……然後這個短信內容,所以他是在跟她解釋嘛?貌似很及時的樣子。而且,這證明她的心思又被他看穿了qaq

邊忱再次轉頭去看沙發那邊的兩人,他淺淺笑著,正把一小勺乳白色冰淇淋送進自己嘴裏,唇邊還沾了點奶油。偏偏他是唇色偏鮮紅的人,紅白色彩對比強烈。

那模樣,看起來突然倒退了至少五歲。

邊忱再次捂臉抹淚。本來她就搞不清楚他的真實年齡,平時單看倆人的外表,她常常覺得自己……老牛那啥嫩草……

她看見 s 拿了一疊文件之類的東西遞給他,他只掃了一眼,沒接,似乎還蹙了眉,然後薄唇裏吐出一串:#¥@%~¥%*+#¥&*

聽不懂啊掀桌(╯‵□′)╯︵┻━┻!!!

邊忱想起前幾天晚上他問她,要不要多學一門語言。嗚,現在她終於覺得很有必要學一門新語言了。

這種很重要很想偷聽到的信息近在耳旁卻又聽不懂的感覺,實在不怎麽好受。

邊忱發現他在姐姐 s 面前跟在她面前的姿態,是存在區別的。

比如現在,他長腿交疊著,挖冰淇淋也挖得優雅萬分,一舉一動都高貴而自然,就像與生俱來的貴族那樣。

而跟她在一起時,時而深沈,時而幼稚,時而挑逗,時而壓迫,時而……算了,她放棄描述。允悲。

邊忱還發現,雖然他跟 s 的血統不同,但也許是小時候在同一個家族環境下生活過較長時間的緣故,以至於他們在某些瞬間的神態舉止給人的感覺很相像。

他們現在沒有住在一起,但見面對他們來說好像一點也不麻煩。

以前邊忱只讀張飲修的文字小說,導致她對 s 的感情和看法經歷了一個相當覆雜的變化過程。

其實一切放到可見可聽可觸碰的真實生活中,就現在而言,s 對他也只是溺愛。邊忱心想,是這樣的。

再多的東西,她就不敢放任自己去胡思亂想了。也沒必要去胡思亂想。

她沒參與過他們的年少時期,不了解他們所在階層的背景色彩,沒經歷過他們的經歷,沒感受過他們的情感。很多東西是沒法想象也無法準確理解的。

嗯……如今這樣就是最好的狀態了。

邊忱再轉回來,打開一片空白的文檔,哀莫大於心死啊……她一個在此之前壓根沒研究過創業的菜鳥,怎麽可能在今晚寫出一個概要?!

就直接寫:「我想在德國開一間精品書屋,請求我家先生的資金支援」……

這樣這樣,可能會直接被張飲修拎起來扔出去吧?然後“砰”地一聲,酒店樓下發生慘案,新時代創業女性英勇犧牲……

s臨走前,又跟邊忱擁抱了一下。

她身上的香水味淡雅清香,很好聞。邊忱作為一個從來不用香水的人,這一刻突然想著回去之後要嘗試一下用香水。

“你能送我到電梯嗎?”她笑盈盈地問。

邊忱楞了一下才立刻說:“當然可以。”

倆人走出套房,房門在身後被關上。邊忱回頭去看,好像某人被姐姐關在裏面了。呃,有點可憐。

…………

對,確實,張很可憐。

不能旁聽她們的談話是其次,他最可憐的地方在於:冰淇淋被他挖空了。

桌上的文件也很礙眼。是奧斯陸那些老頭們的聯名請求書。他們漸漸發現家族現任的當權者有提線木偶的嫌疑,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張把那些文件放回小牛皮袋,封口深紅的火漆被弄碎了。

他撥下一小塊,用指腹碾碎,站在桌前神色不明地低頭看著那個文件袋。

邊忱推開沒鎖的套房門時,正好看見他這個樣子,側對著門站在那裏,修長白皙的雙指指間夾著一小塊火漆,被他緩緩碾碎成粉狀,落下去。低著眸不知在想什麽,高深莫測。

她其實很少有機會撞見他這種神態,有點陌生,還帶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她想起剛剛姐姐 s 跟她說的話——“簡單的快樂和輕松對他來說是很奢侈的東西,我很高興有你陪在他身邊。”

可是,邊忱不好意思告訴姐姐,大多數時候,她也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讓他擁有多一點簡單的快樂和輕松。

她與他,彼此對對方的了解程度是不對等。這很令人沮喪,卻也無可奈何。

客觀的時間已經是深夜了,但是這間酒店處於巴黎繁華地帶,望一眼窗外的璀璨夜景,就完全不覺得夜已深。

張從浴室出來後,她還在坐在吧臺前寫她的創業計劃書。

那背影小巧而不過分纖瘦,半濕的黑色長發披在淺棕色真絲浴袍上,色系搭配看起來比平時成熟了一些,好像也挺有韻味。

美中不足的是,有點駝背……這笨蛋。

他走過去,步調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後悠悠然地瀏覽了一遍電腦屏幕上的當前頁面,爾後突然出聲。

“打開文檔我看看?”

“哎呀我的媽!”她被嚇得差點從高腳凳上摔下來,被他伸手攬住腰肢。

“不用每天跟我強調你跟你母親的感情有多好,”張幹脆把她抱下來放在原地,接著說,“我會吃醋。”

“……”邊忱囧了,哪有吃媽媽的醋的道理,聞所未聞……

她雙手叉腰,“反正你每天都在喝果醋。”

他輕輕哼笑,沒說話,取而代之往高腳凳坐下,長腿伸展,姿態隨意。

邊忱見他身上純白色的長款浴袍曳到地面,開襟處的邊角往下垂,露出一半的腳踝,白皙,半遮半露,骨骼輪廓分明。

是不是有些人連腳踝都能透出性感?她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雙腳看。

張伸出一只手,微蜷的長指忽而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

清脆脆的一聲,邊忱立刻回神,擡起頭去看他,害羞地紅了臉。

“不要告訴我你有戀足癖。”他總是一語洞穿。

她的臉更紅了,直嚷嚷:“誰,誰有戀足癖啊!我這是適當欣賞美色!”

張笑了,把她拉近身前,開始胡扯式地循循善誘:“知道我欣賞一樣東西時通常會怎麽做嗎?”

邊忱很認真地思考他的問題,抓了抓頭發,試探著答:“暗戳戳地欣賞,從來不讓人發現?”

“嘖。”

一個單音節,又讓她心跳加快,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的舌尖與上顎如何輕觸再分開……

啊,邊忱,你何時變得這麽m?此人明明是在明目張膽地表達他的嫌棄啊……

張就算再洞察人心,也難以想到她內心在短短幾秒內能上演如此多的小劇場。

他只是抓著她的手臂把她再拉近了一點,笑瞇瞇,“你對我的誤解可真不小。”

“哈?”邊忱被他的話拉回思緒,“怎麽誤解了?難道,差得很遠嗎?”

“嗯……”他低聲沈吟,聲線格外清冽,“我欣賞一樣東西時,通常會掠奪,然後獨占。”

眸光閃爍,張在扯淡。目的只在於,順其自然地跟她索吻。

他說:“比如這樣……”

說著,傾前身去,即將要碰到她的唇。面前的人卻突然躲開了。

“我那個,”邊忱苦惱地摸著額角,她不是故意要躲開的tat,“你忘了嗎?我晚餐吃了魚,還沒刷牙……”

“沒關系,我不排斥魚。”

她聽見他這句話的話音落地,同時臉被他扳過去,涼涼的鮮紅的薄唇啊,就就就,貼在了她的唇上。

然後,他的舌尖輕車熟路地往裏探,嗚嗚嗚,再然後,就等待悲劇的發生吧……

一秒,兩秒……

“靠……”

他低咒,很快退出來。

邊忱看見他那張俊臉啊……略微扭曲……

她提醒過他的,只是沒具體描述是什麽魚而已……

“剁椒魚頭?”

“嗯嗯。”

“操。”

他扔下這個單音節,起身往盥洗室走去。此人不吃辣,對一切帶有辣味的食物如避猛獸。

不一會兒,盥洗室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邊忱想象著他表情扭曲地重覆刷牙、用完大半瓶漱口水的樣子,就忍不住叉腰笑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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