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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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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信封被撇在衣帽間的櫃子上, 高大的人垂著眼睛走開。拿了另一方櫃子裏準備的洗漱衣物進浴室。

餘芷離開已經一年多過去,家裏的一切早沒了原來的痕跡。

衣服折疊的方式,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習慣。

從淋浴間出來,衣服打開, 男人深色的眸子因為這點小事而深了深。

衣褲上身, 推開門, 擡眸, 看向衣帽間裏擦得晶亮的那方玻璃櫃。

男人拿著白色毛巾擦頭發, 對開襟的睡衣紐扣沒有扣上, 人走過去, 胸膛上還是濡濕的。

玻璃櫃應他的要求擦得晶亮, 纖塵不染,撇下的信封是牛皮信封,比寫信常用的那種大一倍。

聞博延一手擦著頭發, 一手將信封拾起來,信封的後背竟然還留了個葉雁禾的電話號碼。

聞博延沒著急揭秘信封裏的東西,先看了看這個號碼。

他不高興。但還是打開了這個略有幾分重量的信封。

信封裏都是些小紙片, 不好拿,聞博延也沒這個耐心大半夜的配合葉雁禾的故弄玄虛。

修長泛濕的手指捏著信封邊緣, 沒耐心地將信封裏的內容全抖落出來。

一張藍底的證件照片落在所有紙片的最上頭。

葉雁禾說這些都是餘芷小時候收集的物件,但照片裏的人不是餘芷。

一眼撞進的是一個短發男生。

藍底證件照下是好幾張從報紙上剪下來的一角。這些裏就多半是文字了, 其中僅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也正是藍底證件照上的少年。

葉雁禾將這些零碎東西拿給聞博延又留了個電話是什麽意思。

她就是在賭一把, 賭這個冷臉鬼到底還喜不喜歡餘芷。餘芷這丫頭倒真有本事, 臉長得漂亮, 又會說漂亮話,跑到個鳥不拉死的嘎啦還成網紅了。

葉雁禾不相信什麽也願意相信餘芷的小聰明, 賭這個明明瞧不上他們餘家的冷臉鬼,是不是真瞧上了餘芷。

一天後的清晨,“您好,請問是葉女士吧?”

“是的,你誰啊?”

“我姓高,是聞董事長的助理。我們董事長邀請您今天上午11點在辦公室見面,請問你有空嗎?”

葉雁禾立刻便從椅子上彈起來,臉上意外、狡黠的笑容藏不住的外溢。

一天了,她等過了整整一天,還以為男人的喜歡果然還是靠不住的,即使餘芷再聰明也跟所有女人一樣,她不跟他覆婚,女人多得是,這件事全完了。

明明高興得很,但葉雁禾揚眉吐氣道,“有空是有空,咱們還是改個地方吧,改個私人點的地方,比如咖啡廳餐廳什麽的,你們公司大堂那幾個人跟我有過結,我不願意來。”

葉雁禾以為知道了對方的底牌,自然就拿起了架子。

這幾個月以來,她去了多少趟科能集團總部的大樓,好說歹說,說破嘴皮這些看門狗都是怎麽對她的?

從前外邊都傳白映秋還會回來,那個時候餘家女就只能從聞家滾蛋。現在餘家女早滾蛋了,也不見聞家跟白家有什麽動靜,反而傳兩家關系早鬧僵了,聞博延要跟餘家女覆婚,天天派人追到維亞送花。

葉雁禾這下覺得這些傳聞肯定沒錯,她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來。

但那頭高陽笑了笑,“我相信這些小困難葉女士一定能自行克服。我們董事長今天有兩個重要的會議實在走不開,如果葉女士也實在困難的話這件事就再說吧。”

“……嗳嗳,別呀,”

葉雁禾有把握,但不多。她是想相信傳聞的,但也不敢全信。

葉雁禾留電話不就是要再見聞博延,見聞博延還能為什麽事?

收到那個信封的隔天清早康武就得了個任務,派人探查餘家近況。

一通電話葉雁禾還是乖乖就犯,畢竟是她有求於人,早早的就到了,被人領到指定地點,足等到11點整的時候聞博延才現身。

幾個人一起進的辦公室,聞博延遲遲在後進來。西裝革履的,沒什麽好臉色,身邊有人正跟他說些什麽,到門口了那人才離開。

先進來的幾個人一來就往桌子上放了兩摞文件,葉雁禾在待客區的沙發上有點坐不住,站了起來。

聞博延進來看也沒看葉雁禾,自己坐到辦公桌後的黑色皮椅裏。辦公室裏先前留下來看著葉雁禾的小助理端茶遞水。

“行了,都出去吧。”

上位者冷素修長的手指往外一拂,幾個人像海岸線上的潮水,立刻便退幹凈了。

聞博延坐在闊大深沈的辦公桌後喝水,他的背後是一副巨幅的古典山水畫。畫中的景致綿長溫和,古樸蒼涼,也大氣磅礴,氣勢如虹。

杯子放下,他也沒有從椅子裏出來,冷淡的開門見山,“見我有什麽事直說吧。”

葉雁禾獻媚地笑笑,“其實也沒什麽事,今天不是你叫我來的麽?”

聞博延道:“那是我理解錯意思了?”

這話明指的是信封後留下電話號碼的意圖。

“其它啊我還真沒什麽事。還不就是為我們家歲歲的事啊。”

信封裏那張照片大概是從學校某塊鑲嵌在墻上的鏡框裏取下來的。報紙就是各種校報、青年報這類報紙上剪下來的。在這些以外還有一張名信片,名信片本來應該是要寄出去的,因為裝了信封,信封上一個稚氣的筆跡填寫了郵政編碼,家庭住址,這是一封感謝信。

為什麽要收集一個應該感謝的人那麽多東西,其中一張帶照片的校報一角有明確的答案。

收集東西的女孩子喜歡照片上的人,喜歡到忍不住用鉛筆在那個人身上畫桃心,畫了不止一個。

“要不是那天收拾東西,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其實我們家歲歲早就認識你了。”

“她小的時候吧我跟她爸對她照顧不到位,還不知道她在學校受過欺負。也沒辦法,我呢要帶她弟弟妹妹,她爸又天天在公司裏忙,忙得經常不著家。”

“現在想想也是,歲歲這孩子從小性格就有點兒犟,她要是不願意幹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動她。唯獨跟你從相親到結婚,她是一點兒怨言都沒有,原來她還是有主見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葉雁禾說了很多,邊說就邊觀察聞博延的臉色,好像有所動容,又好像全無所謂。

西裝冷沈,臉色靜得跟他背後那副山水畫一樣,似有動靜,又全無動靜。

但是他又再一次問:“那麽,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話是遞到點上了,但態度又相當冷淡。葉雁禾見好就好,不再繼續賣關子,餘家到現在公司已經是回天無力了,餘父就不是做大事的命,還整天在家借酒澆愁。

餘家現在最值錢的就只有那幢氣派的大別墅,葉雁禾不得不早作打算。

但她也想再留一手,把別墅賣給姓聞的。

如今餘芷是越來越風光了,要是這倆人今後又攪到一起去,餘芷就是再厭惡家裏,她總也還姓餘,到時候再想想辦法把房子要回來。

葉雁禾說了賣房子的想法,但開出的價是江城的房地產市場都沒有的價。

葉雁禾等著看聞博的態度,但聞博延什麽態度也沒有,冷冰冰地跟她說,“你先回去吧。我會考慮的。”

關系都拉到這份上了,聞博延一句話就結束了談話。擡手就摁通桌子上的座式電話,要外邊來人,送客。

辦公室門立刻被人從外邊打開,葉雁禾剛張開要補點什麽的嘴又只得閉上。

葉雁禾被請走,辦公桌上的人單手撐了額頭,竹節一樣的手指很用力地摁太陽穴。

用力到指節泛白,手指下太陽穴的皮膚也泛白。

桌子上待閱的文件堆得很高,用於簽字的鋼筆已經早擺在手邊,筆帽上的一圈金屬錚亮發光。

片刻後桌子上的人擡手一掃,筆被掃得砸了出去。

葉雁禾回家,一夜輾轉反側後又有了主意,因為房子她是要盡快脫手的。

餘父好不容易才同意了賣房子,今後一家人安安心心過小日子,不再折騰公司,葉雁禾唯恐夜長夢多。

隔天葉雁禾的電話就打到高陽那裏,高陽對跟餘芷息息相關的事是不敢隱瞞不報的。

聞博延幾個月以來一個字不提餘芷,諱莫如深是為什麽,連康武一個粗漢都明白。

但得到的回覆是:不見。

“高助理啊,你可不要幹欺上瞞下的事。”

“不能夠,我們董事長這幾天真的沒空接待您,過幾天再說吧,我會幫您記著這件事的。”

“……”

上公司找人是不可能了,高陽這邊不派人接,公司大廳有的是空沙發安置像她這種受訪不遇的人。

葉雁禾就又往禦景大廈地下停車場裏鉆,又一次等到三更半夜才從公司回家的人。

“我今天來呢不是為房子來的。”也不得不改變一下策略,“你大可以把我看成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女人她的娘家人。”

“……”

“……”

聞博延剛下車,滿身疲憊,康武柱子似地守著聞博延,防著葉雁禾。

“我們家歲歲為什麽好好的不在江城待著,要跑那麽遠的窮鄉僻壤去當什麽網紅。其實她是委屈呀,她在江城待的不快樂,她從小呢跟她爸爸不親近,後來出嫁吧,也沒有得到你們婆家人的愛護,還一家人都合起夥來欺負她,都欺負她。”

聞博延的臉色已經很難看,“欺負餘芷”這種字眼在他更是大禁忌。

康武繃直了臉走到葉雁禾跟前,“餘小姐從來沒住過南山,不存在欺負,沒有的事不要張嘴就亂說。”

“什麽沒有,還記得就是去年的事。我在家都聽說了,我們歲歲上南山,當著那麽多人就讓她去廚房幫忙,她又不是你們家傭人,你們給她工資了嗎?”

“……那天是餘小姐自己去幫忙的,”

“你騙傻子呢。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不要面子的,誰都漂漂亮亮的等著吃飯,偏她就手癢癢要去廚房幫忙?人多客多的要她去廚房幹活這麽糟蹋人就夠了,還找人潑她一身水,這簡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歲歲拉著我,我當時就找上南山去了。”

時間已經很晚了,禦景大廈這種地方來往的人本來就少,空空的地下停車場似乎只剩了這方的三個人。

“我們歲歲不跟你覆婚,那哪是她的原因啊,那是她委屈呀。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有心氣的女人,但是她的心氣裏都全是委屈。”

“你們家人的欺負就算了,我經常都勸她,這過日子都是這樣的,哪還能像電視劇裏邊演的日子,十全十美樣樣都好,但是她受的委曲也實在是太多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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