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敗家
關燈
小
中
大
第155章 敗家
三叉街這邊的人都知道沐家人很寵著兒媳婦, 沐母把工作讓給兒媳婦的弟弟，沐家人還拿了很多錢幫著牛建剛收拾爛攤子。普通人家，哪裏來的那麽多錢給人收拾爛攤子呢, 而沐家就有。
有人說沐家人蠢，也有人說沐家人就是太寵著沐耀宗, 面對唯一的兒子，沐父沐母不好拒絕。
沐耀宗要聽妻子的話去幫助小舅子, 沐父沐母就只能跟著一起。
趙大媽當著沐母的面說這些話, 她不怕沐母不高興，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不是還得吃藥嗎？一個月光光吃藥就要三塊多, 你們還有錢給你們親家？”趙大媽道，“你們一個月賺到的錢還是挺多的嘛。”
“不多。”沐母道, “是有人非得要給, 阻攔不了。”
“你們家這個兒媳婦還真向著娘家人。”趙大媽道，“可惜我沒有這樣的女兒，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兒，都不用擔心養老問題了, 也不用擔心我兒子沒有出息。實在不行，就來找這個女兒，這日子總能過下去的。你說，是不是？”
沐母聽出了趙大媽嘲諷的意思, 別人家兒媳婦都沒有跟沐三嫂這樣，沐三嫂總是幫助娘家。
“你小女兒給你們養老錢，好歹沒有掏空婆家。”趙大媽道, “你這個兒媳婦就不一樣，她能直接掏空婆家為娘家。你小女兒還是沒有你兒媳婦厲害, 你小女兒當初要是厲害，也就不會被迫下鄉了。”
“……”沐母不想聽到這些話，不過她又覺得是自己活該，活該被人笑話。
是沐母自己當初選擇了兒子，選擇了兒媳婦，沒有選擇小女兒。
沐三嫂假懷孕的時候，沐母知道。只是沐母不想把事情鬧大，兒子那麽喜歡牛桂枝，牛桂枝遲早要嫁進沐家的。要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跟牛桂枝鬧崩，兒子還要堅持娶牛桂枝，等到後面，被眾人笑話的依舊是沐家。
沐母思慮再三，她覺得把工作給牛桂枝的弟弟最好不過，反正兒子跟牛桂枝要結婚的。這中間是有一點其他的事情，但是他們沒有必要去介意這些事情。
當時，沐母找了好幾個理由讓自己把工作讓給牛桂枝的弟弟，她還跟丈夫說牛桂枝還算是比較勤勞的人。牛桂枝能洗衣做飯，她要是嫁進沐家，牛桂枝一定能做很多事情，能照顧好沐耀宗的。
不管沐母當初多麽有理由，她現在都知道那些理由都是瞎扯的，她就是看重兒子，重男輕女，沒跑了。
“你還算好的，有你小女兒在，每個月吃藥的錢，總會有的。”趙大媽道，“我們這條街上有人家直接放棄治療的，都不吃藥的。自己沒有工作，兒子兒媳婦又說沒有那麽多錢，說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老人家自己就只能放棄治療，想著別讓家裏人財兩空。”
“……”沐母沈默。
“也不是很嚴重的病癥，也是慢性病。”趙大媽道，“醫生早就讓吃藥了，老人家沒有吃，腦梗了。然後，癱瘓在床兩年。她的兒媳婦都很不高興，一個個都不想給她洗澡，還想著不用總是給她洗澡，她都在家裏躺著，又不臟。可是人躺在那邊，沒有翻身，怎麽可能舒服呢。”
趙大媽想到這一件事情就覺得唏噓，“前些天，那位老人家沒了。”
“沒了？”沐母驚訝。
“對，沒了。”趙大媽道，“街道辦的人還去過，說是瘦骨嶙峋的，就不知道她是自己不吃飯的，還是她兒媳婦不給她餵飯。不過就她這樣躺在床鋪上不能動，還不能說話，活著也是很痛苦的事情。”
“是很痛苦。”沐母道。
“所以說，你還算不錯了。”趙大媽道，“要是她能有一個好女兒，也不會不吃藥，也不可能那麽快就出事情。”
趙大媽在雜貨店買了醬油，又說了幾句，這才離開。
沐母看著趙大媽離去的背影，她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淪落到那個地步。沐母不想癱瘓，不想中風躺在床鋪上，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還是能走能動能說話，這比什麽都重要。
牛母過來的時候，她沒有看到沐三嫂，而是看到沐母在那邊。牛母不敢走過去，生怕沐母發生，她只能先行離開。
等牛母回到家裏，她還跟兒子抱怨，“你這個姐姐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不清楚，應該不是。”牛建剛道，“姐要是有辦法，她一定幫我想辦法的。”
“她？那可不一定！”牛母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要是能給你想辦法，早就想辦法了，也不可能總要我過去找她說。”
“媽。”牛建剛眼珠子轉轉，“我們店鋪的一些東西送去姐那邊賣了，姐給了一部分錢，還沒有全給。”
“什麽，她就只給了一部分？她是不是想要壓價？”牛母道，“還是她覺得那些東西到時候會賣不出去，會過期，她就不肯給錢？”
沐三嫂跟牛建剛說過，說那些東西的保質期就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不能保證能賣光那些東西。畢竟沐三嫂自己的雜貨店裏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賣掉，她都是按照一定的量進貨的，沒有多進貨。
而牛建剛拉了那麽多東西過來，沐三嫂怕那些東西會堆積起來。
剛剛過完年沒有多久，沐三嫂的手裏沒有很多錢，孩子開學讀書要錢，婆婆生病要錢，後面進貨還要錢。沐三嫂總得積攢一些錢，資金才能轉動。
牛建剛覺得他姐可能是不大想給錢，別看他姐之前給了不少錢，可是這一次那些東西確實要不少錢的。等他姐把東西賣出去，不知道要等多久，還有就是這個事情靠譜嗎？
“她應該會給錢。”牛建剛道，“就是姐可能想做特價商品，可能低價賣出去。”
“低價賣出去？”牛母猛地拍桌，“那不就是等於用你的錢用你的東西去賺吆喝嗎？讓更多客人去她那邊嗎？她牛桂枝怎麽敢這麽對待你這個弟弟。”
“媽，您千萬別說是我跟您說的。”牛建剛道，“姐少給一點錢，我不介意的。就是跟您說一聲，讓您知道一下這一件事情。我們最近一段時間賺不到那麽多錢，還得倒貼錢進去……”
“那些人都說你姐向著我們家，我怎麽覺得她向著她的婆家呢？”牛母冷著臉。
“姐對我們還是可以的。”牛建剛故意這麽說。
沐三嫂不知道牛建剛跟牛母說了這些話，她要是知道了，也會說牛建剛年紀小，牛建剛不懂得生意上的這些彎彎繞繞，還有就是牛建剛手裏缺錢，這才導致牛建剛不想把那些東西低價賣出去。沐三嫂還會想，要是這事情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定不願意低價賣東西，一定得按照原來的價格賣東西。
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感覺還是不一樣。
沐三嫂沒有在，牛建剛在那邊哄著牛母，他就是要讓牛母出面解決那些事情。
“媽，我問過人了。”牛建剛道，“原本沒有抽到我們的店鋪，這裏面有問題。”
“沒有抽到我們的店鋪？”牛母驚訝。
“對。”牛建剛點頭，“是有人讓他們抽查我們的店鋪，這才出事的。”
“我就說我之前拿一些過期的東西進去，都沒有出事，怎麽這一次就出事了。”牛母沒有反省自己，她就覺得一定是有人在搞鬼，“一定是你姐的那個小姑子在搞鬼，沒有錯了。原先，我還不相信沐晴會搞她親姐姐，現在我信了，也相信她來搞我們。”
“可能是有點關系。”牛建剛道，“工作的事情，也不能全賴我們家。我們那是明碼標價的彩禮，他們可以不答應的。”
“我去找沐晴！”牛母沖出家門去。
牛母狂摁沐晴家的門鈴，非得要沐晴出來。
這一天，沐晴都已經去上班了，沒有在家。家裏的傭人出來讓牛母滾蛋，牛母還要在那邊說。
然後，牛母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
再後面，牛母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當天晚上，牛建剛被人套麻袋給揍了。牛建剛本身就不是一個多好的人，他得罪過人。別人原本還想著沐三嫂厲害一點，想著沐家那邊還有厲害的關系，那些人就不去打牛建剛。
而現在，事實很明顯，牛家沒有厲害的人護著。
牛建剛以前不是說他姐姐的小姑子很厲害嗎？讓大家都不敢多得罪他，他去拉貨進貨的時候，都還有讓別人讓著他。牛建剛就是仗著別人不管這些事情，以為他能瞞天過海，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這一次，人家都說了，牛家跟賀家沒有關系，斷親就是真的斷親。
有人想著牛建剛的店鋪確實被要求整改，牛建剛開店的時候還搶了接到其他店鋪的生意，還故意抹黑過其他店鋪。別人不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在哪個時候對牛建剛下手呢。
牛建剛受的都是皮外傷，又是被人套麻袋打的，他壓根不知道是誰打的他。
除了牛建剛被打之外，牛家門口還被潑油漆了。
上面寫著欠債不還……
牛建剛和牛家人借錢基本都不還錢的，不僅僅是親戚的錢不還，其他人的錢也不還。
牛建剛回到家門口，他看到那些大字，心驚。
“爸，媽，是我，你們開門。”牛建剛在那邊拍門，門被反鎖了，他只能用力地拍門、喊叫。
牛母聽到是牛建剛的聲音，這才來開門。
當牛母看到牛建剛臉上的傷，驚訝不已。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牛母道，“怎麽好端端地就變成這個樣子？還有家裏，家裏也就是欠那些人一些小錢，怎麽可能會被人上門潑油漆呢？”
牛母不覺得自家的那些欠債，會讓別人跑上門來做這些事情。
“……”牛建剛有從別人那邊借錢，借的錢還不少。
牛建剛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勤勞做事情的人，他更喜歡不勞而獲。在牛建剛賺了一些錢之後，他去賭博了。
一開始，牛建剛還有贏一些錢，等到後面輸錢了，他不甘心，還跟人借錢去賭。牛建剛本來想著自己的店鋪能賺不少錢，到時候自己就有錢還了。不僅僅是他的店鋪，他姐姐的店鋪也能賺很多錢的，他壓根不用擔心沒有錢還。
“先上藥。”牛建剛道。
此時，沐晴已經知道牛建剛欠債的事情，賀澤華直接說的。賀澤華沒有隱瞞那些事情，他不過是讓人知道賀家不可能管沐家那些事情而已。
“牛建剛之前在外面說，他是你三嫂的親弟弟。”賀澤華道，“多少跟我們賀家有些關系。”
“什麽時候的事情？”沐晴問，“你怎麽不早說呢？”
“一點小事情而已。”賀澤華道，“你已經跟那邊斷親了。何況，事情要是沒有鬧大一點，他們又怎麽會受到教訓。”
最重要的是賀澤華真沒有去關註牛建剛這麽一個小蝦米，這麽一個小角色，哪裏用得著他親自去盯著，他甚至都沒有讓人盯著牛建剛。
“不對，你是才知道的。”沐晴肯定地道。
“是，是最近才知道的。”賀澤華摸摸鼻子，“這不是牛家人不懂事嗎？他們還找上你。我就想看看他們有沒有弱點，這一查，還真就查出了一點東西來。”
賀澤華原本還想裝老謀深算一點，被妻子拆穿了。
“牛建剛在外面賭博。”賀澤華道，“他沒有跟家裏人說，輸了就去借錢賭的。”
不是賀澤華讓人引導牛建剛去賭博的，而是他讓人查出來的。賀澤華想牛建剛這樣的爛人，都不需要別人出手，牛建剛那邊遲早會出大問題。
牛建剛的店鋪被要求整改，別人又知道牛建剛之前說的話是假話，別人哪裏還可能任由著牛建剛欠錢，自然是要找牛建剛還錢。
這就是多米勒骨牌，前面倒下了，後面也跟著倒下。
“可能是他覺得他開了一個店鋪，很了不得了，就去賭。”賀澤華道，“賭博確實很容易讓人上癮。”
“你去賭了？”沐晴問。
“沒有。”賀澤華道，“是有人讓我去賭，我沒有去。就算別人為了一些關系故意讓我贏，那也不行，那就是變相收受賄賂。賭博，那是半點都不能沾染，一旦沾染上，指不定後面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管多有錢的人，最好都不要沾染賭博，要說去玩一下，沒有癮也就算了。可去了一次，通常很快就會有第二次。”
別人會拽著這個人過去，還說新出了什麽玩法，說看看運氣之類的。
賀澤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他都是腳踏實地做事。
“沒有就好。”沐晴道。
“抽煙，喝酒，賭博，黃賭毒，都不能沾染的。”賀澤華道，“我們自己腦子要清楚，不能說稍微賺了一些錢之後就飄了，就去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
“嗯，是。”沐晴點頭，“是不是有人去牛家找他們麻煩了？”
“有。”賀澤華道，“讓人去看了一下，今天下午的時候，就有人過去潑油漆了。興許牛家人還在那邊想是不是我們做的，牛建剛的媽還過來過。”
賀澤華認為牛家人都太過想當然了，牛家人只知道占別人的便宜，卻不知道別人不可能一直會讓他們占便宜。
“想不想知道後面的？”賀澤華問，“可以讓人去看看。”
“不用，不用讓人盯著。”沐晴道，“不用去理會他們，任由他們自己折騰。”
“這都是他們活該。”賀澤華摟著沐晴。
“當然！”沐晴道，“以前，我在想他們這樣的人什麽時候遭到報應。又想著這世上有很多人都很壞，但是他們都沒有遭受到報應，他們還能活得很長久，甚至是在睡夢中與世長辭的。如果一個人有上一輩子，他們上一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情。”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賀澤華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不讓人盯著。”
“不用去。”沐晴道，“你讓人盯著，萬一牽扯到你就不好辦了。光腳不怕濕鞋，牛家那些人都很不要臉的。”
沐晴想到她當初被迫鄉下的情景，牛家人還在那邊說沐晴的不是，他們可不管沐晴要不要臉面，他們把沐晴塑造成一個不關心親哥哥的人，沐晴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那些話，那些事情，沐晴不可能忘記。她沒有去報覆牛家人，是覺得跟這些人糾纏一起，一不小心就會被糾纏一輩子，倒不如不去理會他們。
在別人沒有犯法，只是道德上有瑕疵的時候，怎麽去對付他們？耗費大量的時間去給他們挖坑嗎？這樣值得嗎？
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沐晴相信牛家那些人遲早會出事情，根本就不用沐晴去陷害他們。
果然，牛家這不就出事情了嗎？
“我們過我們的日子。”沐晴道，“不過，你做得很好。”
沐晴靠在賀澤華的肩膀上，“你懂我。”
要是能落井下石，沐晴確實會去落井下石。
再說了，賀家跟牛家本身就沒有關系，牛建剛暗搓搓地那麽說話，就是讓別人覺得賀家會庇護沐家，也會庇護跟沐家有關的牛建剛。
“你太善良了。”賀澤華道，“跟你比的話，我是不是還有點陰暗？”
“這不是陰暗。”沐晴道，“這是實事求是。”
沐晴心裏有一些事情，她有時候都沒有說，賀澤華都知道。
過去的那些事情，沐晴不願意多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在賣慘。賣慘賣的次數多了，很難讓別人同情，反而讓別人打從心底感覺不高興。
“媽媽。”就在這個時候小明江從床鋪底下怕了出來。
沐晴嚇了一跳，趕緊推開賀澤華，去看小明江。
“你怎麽在這兒呢？”沐晴驚訝。
“夫人。”沐晴剛剛問小明江，李姨就找過來了，“小少爺不見了。”
李姨沒有直接進屋，而是先敲門，她跟其他傭人四處找了找，都沒有找到小明江。這讓李姨十分憂心，都怪她，她剛剛整理一下東西，沒有註意小明江已經醒了，這才導致小明江不見了。
從小明江不見到現在，大概就是六七分鐘的事情。
李姨本來以為小明江可能是去樓下去院子，只能跟人去找。三套連著的房子鐵門都是關著的，也沒有狗洞可以鉆，李姨就是想小明江應該不至於跑到大馬路上，院子裏也沒有井水，甚至連桶都不能裝太多水，就是為了防止孩子出現意外。
“他在我們這裏。”沐晴抱著孩子去門口，讓李姨看一下小明江。
“不好意思，我沒有註意他已經醒了，絕對沒有下一次。”李姨被嚇到了，四處都沒有找到小明江，她就想小明江會不會在沐晴夫妻這邊。好在小明江真的在這邊，要是小明江不見了，找不到，那他們就完蛋了。
“下一次註意。”沐晴道。
小孩子本身就容易亂跑，這些人確實得看著孩子一點。
“先讓他待在這邊。”沐晴道。
“行。”李姨看了一眼小明江，還好，還好。
沐晴關上門，又看向小明江。
“你怎麽跑到床底下去了？”沐晴問。
“怕爸爸要我滾蛋。”小明江撇撇嘴，“媽媽，我想跟你一起。”
小明江用小腦袋蹭蹭媽媽的肩膀，“媽媽，我做噩夢了。”
“你是做噩夢了嗎？”賀澤華不大相信兒子做了噩夢，他覺得兒子就是想要過來。
“做了。”小明江道。
“別人做噩夢都會怕，被驚嚇到，有動作，哪裏可能跟你這樣悄無聲息的。”賀澤華點破小明江。
“這個……我跟別人不一樣。”小明江對手指，“做噩夢，想媽媽了。”
“行了，讓他待在這邊一會兒。”沐晴道，“別人家的媽媽確實比較經常陪著孩子，我呢，都沒有多陪著他。”
等過一陣子，沐晴可能又要出差，在她沒有出差的時候，在她有時間的時候，她還是得多陪陪兒子。
“他都快要上幼兒園了。”賀澤華道，“你還慣著他。”
“又沒有天天慣著他。”沐晴把小明江塞到賀澤華的懷裏，讓賀澤華多抱抱小明江。
小明江擡頭看看他爸，“我可以坐下，坐下。”
哼，小明江表示自己才不要爸爸一直抱著他，他要香香的媽媽，媽媽更好。
“瞧他，我都沒有嫌棄他，他還嫌棄我起來了。”賀澤華道。
“不嫌棄，讓爸爸不要這麽累。”小明江故意道，“讓媽媽也輕松。爸爸，你這麽大了，不要撒嬌了啦。”
“我撒嬌？”賀澤華差點沒有把兒子給扔出去，他還是很平穩地把孩子放在沙發上。
賀澤華和沐晴的房間比較大，還有沙發之類的可以坐。小明江過來的時候，賀澤華夫妻經常都是讓小明江坐在沙發上，還有讓小明江在空地上玩。
“對，爸爸撒嬌。”小明江用力地點點頭，“爸爸，大人撒嬌，不可愛的。”
賀澤華嘴角微扯，他轉頭看向沐晴，“聽聽，到底是誰撒嬌？”
“媽媽，是爸爸撒嬌，是爸爸。”小明江強調，“媽媽，你信我，信你的心肝小寶貝。”
“我還大寶貝呢。”賀澤華伸手捏捏小明江的臉蛋，這個兒子是沒有救了，兒子就知道跟自己爭寵，“以後，別爬到床底下。”
雖然說照顧小明江的人一定會很快發現小明江不見了，但要是長一點的時間呢。
這可是賀澤華跟沐晴兩個人的臥室，兩個人要是在房間裏做一點親密的事情，那不是很正常嗎？而小明江卻躲在床鋪底下，他要是再突然跑出來，不是要嚇他們一大跳麽？
“床底下不好，容易碰到頭。”小明江道。
床鋪架子距離地面的距離本身就不是很遠的，甚至可以說有點近，也就是小明江這樣的孩子能輕易爬進爬出的。
“碰到頭了嗎？”沐晴趕緊檢查一下兒子的頭，看看兒子有沒有傷到頭。
“不疼的。”小明江道，“一點點頭。”
“我來看看。”賀澤華的動作沒有沐晴那麽輕柔，他翻看小明江的頭發。
“哎喲。”小明江在那邊叫。
賀澤華仔細看看，沒有看到包。
“這邊痛嗎？”賀澤華問。
“對，對，疼。”小明江道。
“這邊呢，是不是也很疼？”賀澤華問。
“對，疼。”小明江道。
“我的手都沒有碰到你的頭，你說你疼？”賀澤華看出兒子在撒謊。
“好吧，沒有碰得很疼的。”小明江撇撇嘴，他抱著沐晴的胳膊，“媽媽，人家就是想您啦。”
“等你上幼兒園，就不準這樣了。”賀澤華看著兒子，必須說一個時間，得讓兒子乖巧一點。
“當然。”小明江道，“上幼兒園的都是大朋友，不是小朋友。以後，還有一年級二年級……讀上去，超級厲害的。”
小明江就是想著他以後要變成大朋友，他就不好這樣來找媽媽。那麽他現在就要早點來找媽媽，跟媽媽一起。
“媽媽，我今天做噩夢了，可以跟媽媽一起睡嗎？”小明江滿臉希冀地看著沐晴。
“行。”沐晴輕笑。
“你還說我們慣著他，我看你最慣著他。”賀澤華道。
賀澤華終究沒有說出讓兒子回去他自己的房間，幼兒園之前嘛，忍一忍，時間不長的。
清早，沐三嫂買了一些吃食去牛家那邊，她昨天就已經接到牛家打過去的電話了。只是時間太晚，沐耀宗不願意過來，沐三嫂就只能等到白天。
“怎麽才過來？”牛母冷聲。
“弟妹他們呢？”沐三嫂問。
“帶孩子出去住了。”牛母道，“那些人都往家裏潑油漆了，這不是擔心傷到孩子嗎？讓他們出去住。”
“住旅店嗎？”沐三嫂皺眉，“那得要花錢啊。”
“不讓他們住旅店，去你那邊住嗎？”牛母咬牙，“昨兒，讓你過來，你沒有過來，拖到現在才過來。沐耀宗呢？他怎麽沒有過來？”
“他沒有空，有事……”
“我看他不是沒有空，他就是不想要逃避責任。”牛母道，“他是我們牛家的女婿，牛家出事情了，他不能躲著。他必須站出來，必須幫著解決這一個問題。他小妹……”
“媽，不可能是我小姑子的問題。”沐三嫂道，“那是欠債，家裏欠了誰的錢？欠了多少，都得弄清楚。”
“欠的不多。”牛母道，“一家也就是幾塊錢而已，多的也就是十幾二十塊。不斷多的，別人欠了好幾百塊上千塊，他們沒有還錢，都沒有關系。我們欠錢，那都是熟人的錢，更不可能有事情。是不是因為我過去你小姑子那邊，她才狠心報覆我們的？”
“不可能的。”沐三嫂黑線。
“你大姑子過去，出事了。”牛母道，“我過去，也出事了，這……”
“不是我小姑子的問題，媽，現在得搞清楚到底欠了誰的錢。”沐三嫂道，“別總是抓著我的小姑子不放，我們得理性看待問題，得抓出問題關鍵。建剛呢，他去哪裏了？”
“陪著他妻子孩子去了。”牛母道，“他昨天還被人套麻袋打了，讓他待在家裏，我不放心。我們兩個老頭子老太婆住在家裏，也就算了，別人要上門鬧，那就鬧，我們還能忍一忍。孩子不行，你弟弟那也不能待在家裏，你弟妹那邊也需要男人護著。”
“你們問過他了嗎？”沐三嫂問，“是不是他在外面欠債了？”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在外面欠債。”牛母道，“這幾年來，他多努力地做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他去借錢幹嘛？他平時又沒有那麽多需要花錢的地方，我們都把錢出了，他還要怎麽花錢？”
牛母壓根就沒有問牛建剛，還想著是沐晴夫妻折騰他們的，也想過是不是那些熟人搞的。牛母就是沒有懷疑過牛建剛，那是她的親兒子，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還不了解她的兒子麽，她的兒子不可能有問題。
“你們沒問啊。”沐三嫂道。
“不用問。”牛母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建剛在哪裏？”沐三嫂道，“我去找他。”
“別，你別去找他，要是讓別人跟蹤你，找到他了，怎麽辦？”牛母道，“你弟弟都說了，讓我們小心一點，別讓人找到他們。要是只有你弟弟也就算了，你的侄子也在。”
沐三嫂聽到牛母的話，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她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欠債是怎麽回事，既然不能親自去找牛建剛，那就是打電話。沐三嫂給牛建剛打電話，牛建剛之前買了手機的，家裏也有安裝電話，是為了玩一下電腦。
“建剛，那些人說你欠債，到底是怎麽回事？”沐三嫂問。
“就是一點錢。”牛建剛道。
“一點錢是多少錢？”沐三嫂問。
“百十來塊錢。”牛建剛聲音有點小。
“不可能就只是百十來塊吧。”沐三嫂道。
“就是利滾利，他們滾到上千塊。”牛建剛道，“哪裏有那麽滾的，都翻倍了都。這才借了多久，前前後後都還沒有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就急著要錢，還滾那麽多利息。”
牛建剛沒有對牛父牛母說，那是因為他覺得父母不可能把問題解決好。
“你……”沐三嫂深呼吸，她早就想過弟弟不爭氣，卻沒有想到弟弟不爭氣到這個時候。
“當時借的時候，他們還跟我哥兩好，說不著急還的。”牛建剛道。
“你到底是做什麽，借了那麽多錢？”沐三嫂道，“你的店鋪，不是我們出了一些錢，你們出了一些錢嗎？”
“店鋪啊……”說到這裏，牛建剛就更加心虛，“店鋪不是買的，是租的。我一開始確實是要買店鋪的，但是店鋪太貴了，要是租的話，就劃算多了。還有，我想著拿那些錢去投資，誰知道那個人拿了錢又跑路了。”
牛建剛心塞不已，是他時運不濟。牛建剛本來以為大家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不可能騙他的，誰知道人家就是騙熟人。人家在那邊跟牛建剛說利潤有多少，把牛建剛哄得一楞一楞的，他手裏沒有那麽多錢，就想到了買店鋪的錢。
對家裏人對沐三嫂，牛建剛就說自己買的店鋪，他還跟房東說好了，讓房東別說出去。
要不是被人套麻袋了，別人有上門要債，牛建剛覺得躲不過去了，他這才帶著妻兒躲出去，讓父母待在家裏。父母的年紀大，牛建剛認為那些要債的人一定不敢多動他的父母。
“你……你真是能耐啊。”沐三嫂壓根沒有想到牛建剛的店鋪不是買的，而是租的。
沐三嫂一直以為牛建剛這個店鋪是買的，她都拿出那麽多錢出來了。
這讓沐三嫂說什麽好，她弟弟不但是租的店鋪，還另外欠錢了。如果店鋪是買的話，他們還能說把店鋪賣了，先頂上。現在店鋪是租的，他們去哪裏拿那麽多錢？
“到底是多少錢？”沐三嫂問，“一千，九千，都是千。”
“一千多，不到兩千。”牛建剛道，“一千九百多。”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沐三嫂問。
“現在可能要兩千多了。”牛建剛道，“他們算的利息不合理，哪裏有那樣翻滾利息的。”
“你怎麽好端端地跑去賭了呢？”沐三嫂一直以為自己的弟弟沒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弟弟不去接觸黃賭毒，自己的弟弟還是很不錯了。
只要自己把那些事情安排好，弟弟就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的。
沐三嫂沒有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麽大的一個坑，如果只是店鋪整改也就算了，怎麽就這樣。
“要是店鋪沒有關門，這個月賺的錢還能頂一頂。”牛建剛道，“可是店鋪關了……要整改，姐，我真不知道他們是這樣的。當時，我就是跟他們一起玩，賭了幾把，賺了一些錢，這才著多賺錢。每天早出晚歸的，實在是太累了，就想著賭錢來錢快。”
“不是來錢快，是敗家快！”沐三嫂道，“你欠了那麽多錢，怎麽辦，你說怎麽辦？”
“姐，你開店鋪不是有賺錢嗎？”牛建剛道，“你那邊一個月賺的，怎麽都有大幾十。你開店這幾年，就算一年五六百，扣去花銷的，你總有一千多塊吧。”
“我去哪裏拿那麽多錢？”沐三嫂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你外甥外甥女都還小，他們得花錢。”
沐三嫂沒有想到弟弟早已經算計好了她店鋪賺的錢，她手裏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一千左右的錢。這還是因為沐三嫂總是花沐父賺的錢，還有沐耀宗賺的錢，她沒有把手裏的錢花出去。
“姐，你有錢，你想想辦法。”牛建剛道，“繼續滾下去，得要更多錢。總不能把房子賣了，賣了房子，爸媽住在哪裏？”
“你……”
“姐，不跟你多說了，手機要沒電了。”牛建剛趕緊掛斷電話。
牛建剛的妻子看到這一幕，問，“能行嗎？”
“一定可以的。”牛建剛說話的時候扯到了臉上的傷口，還覺得有些疼，“姐一向疼我，就算她不心疼我，總得心疼媽。”
牛建剛自己沒有那麽多錢，就想著等他姐姐解決事情。等他姐姐把事情解決了，他再回去。牛建剛本來想讓他姐姐看看他臉上的傷，可他又擔心那些催債的人找上他。
“最好是你姐姐能幫你。”牛建剛的妻子道，“我可不想出去租房子住。你也是，當初就該直接買店鋪，不該租的。”
“事情到這一步了，我總不能穿回過去。”牛建剛道，“等著，姐她一定會處理好這一件事情，放心，她不可能不幫忙。”
這一會兒，沐三嫂盯著電話看，牛建剛就這麽掛斷電話了。
“他的手機真的沒電了嗎？”沐三嫂不相信。
“你弟弟說手機沒電，那就是沒有電。”牛母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個當姐姐的怎麽一點都不知道，還要這個時候問你弟弟。你們姐弟之間比較好說話，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讓你多關心關心你弟弟，你就是這樣關心你弟弟的？”
牛母有些害怕，家裏沒有那麽多錢，她從女兒摳來的那些錢，都花得差不多了。牛母想來想去，還是只能靠女兒。
“他真欠錢了嗎？欠了多少？”牛母焦急，“你倒是說啊，現在要怎麽辦？你說，你不能不管！”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三叉街這邊的人都知道沐家人很寵著兒媳婦, 沐母把工作讓給兒媳婦的弟弟，沐家人還拿了很多錢幫著牛建剛收拾爛攤子。普通人家，哪裏來的那麽多錢給人收拾爛攤子呢, 而沐家就有。
有人說沐家人蠢，也有人說沐家人就是太寵著沐耀宗, 面對唯一的兒子，沐父沐母不好拒絕。
沐耀宗要聽妻子的話去幫助小舅子, 沐父沐母就只能跟著一起。
趙大媽當著沐母的面說這些話, 她不怕沐母不高興，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不是還得吃藥嗎？一個月光光吃藥就要三塊多, 你們還有錢給你們親家？”趙大媽道，“你們一個月賺到的錢還是挺多的嘛。”
“不多。”沐母道, “是有人非得要給, 阻攔不了。”
“你們家這個兒媳婦還真向著娘家人。”趙大媽道，“可惜我沒有這樣的女兒，我要是有這樣的女兒，都不用擔心養老問題了, 也不用擔心我兒子沒有出息。實在不行，就來找這個女兒，這日子總能過下去的。你說，是不是？”
沐母聽出了趙大媽嘲諷的意思, 別人家兒媳婦都沒有跟沐三嫂這樣，沐三嫂總是幫助娘家。
“你小女兒給你們養老錢，好歹沒有掏空婆家。”趙大媽道, “你這個兒媳婦就不一樣，她能直接掏空婆家為娘家。你小女兒還是沒有你兒媳婦厲害, 你小女兒當初要是厲害，也就不會被迫下鄉了。”
“……”沐母不想聽到這些話，不過她又覺得是自己活該，活該被人笑話。
是沐母自己當初選擇了兒子，選擇了兒媳婦，沒有選擇小女兒。
沐三嫂假懷孕的時候，沐母知道。只是沐母不想把事情鬧大，兒子那麽喜歡牛桂枝，牛桂枝遲早要嫁進沐家的。要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跟牛桂枝鬧崩，兒子還要堅持娶牛桂枝，等到後面，被眾人笑話的依舊是沐家。
沐母思慮再三，她覺得把工作給牛桂枝的弟弟最好不過，反正兒子跟牛桂枝要結婚的。這中間是有一點其他的事情，但是他們沒有必要去介意這些事情。
當時，沐母找了好幾個理由讓自己把工作讓給牛桂枝的弟弟，她還跟丈夫說牛桂枝還算是比較勤勞的人。牛桂枝能洗衣做飯，她要是嫁進沐家，牛桂枝一定能做很多事情，能照顧好沐耀宗的。
不管沐母當初多麽有理由，她現在都知道那些理由都是瞎扯的，她就是看重兒子，重男輕女，沒跑了。
“你還算好的，有你小女兒在，每個月吃藥的錢，總會有的。”趙大媽道，“我們這條街上有人家直接放棄治療的，都不吃藥的。自己沒有工作，兒子兒媳婦又說沒有那麽多錢，說花錢的地方太多了，老人家自己就只能放棄治療，想著別讓家裏人財兩空。”
“……”沐母沈默。
“也不是很嚴重的病癥，也是慢性病。”趙大媽道，“醫生早就讓吃藥了，老人家沒有吃，腦梗了。然後，癱瘓在床兩年。她的兒媳婦都很不高興，一個個都不想給她洗澡，還想著不用總是給她洗澡，她都在家裏躺著，又不臟。可是人躺在那邊，沒有翻身，怎麽可能舒服呢。”
趙大媽想到這一件事情就覺得唏噓，“前些天，那位老人家沒了。”
“沒了？”沐母驚訝。
“對，沒了。”趙大媽道，“街道辦的人還去過，說是瘦骨嶙峋的，就不知道她是自己不吃飯的，還是她兒媳婦不給她餵飯。不過就她這樣躺在床鋪上不能動，還不能說話，活著也是很痛苦的事情。”
“是很痛苦。”沐母道。
“所以說，你還算不錯了。”趙大媽道，“要是她能有一個好女兒，也不會不吃藥，也不可能那麽快就出事情。”
趙大媽在雜貨店買了醬油，又說了幾句，這才離開。
沐母看著趙大媽離去的背影，她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淪落到那個地步。沐母不想癱瘓，不想中風躺在床鋪上，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還是能走能動能說話，這比什麽都重要。
牛母過來的時候，她沒有看到沐三嫂，而是看到沐母在那邊。牛母不敢走過去，生怕沐母發生，她只能先行離開。
等牛母回到家裏，她還跟兒子抱怨，“你這個姐姐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不清楚，應該不是。”牛建剛道，“姐要是有辦法，她一定幫我想辦法的。”
“她？那可不一定！”牛母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要是能給你想辦法，早就想辦法了，也不可能總要我過去找她說。”
“媽。”牛建剛眼珠子轉轉，“我們店鋪的一些東西送去姐那邊賣了，姐給了一部分錢，還沒有全給。”
“什麽，她就只給了一部分？她是不是想要壓價？”牛母道，“還是她覺得那些東西到時候會賣不出去，會過期，她就不肯給錢？”
沐三嫂跟牛建剛說過，說那些東西的保質期就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不能保證能賣光那些東西。畢竟沐三嫂自己的雜貨店裏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賣掉，她都是按照一定的量進貨的，沒有多進貨。
而牛建剛拉了那麽多東西過來，沐三嫂怕那些東西會堆積起來。
剛剛過完年沒有多久，沐三嫂的手裏沒有很多錢，孩子開學讀書要錢，婆婆生病要錢，後面進貨還要錢。沐三嫂總得積攢一些錢，資金才能轉動。
牛建剛覺得他姐可能是不大想給錢，別看他姐之前給了不少錢，可是這一次那些東西確實要不少錢的。等他姐把東西賣出去，不知道要等多久，還有就是這個事情靠譜嗎？
“她應該會給錢。”牛建剛道，“就是姐可能想做特價商品，可能低價賣出去。”
“低價賣出去？”牛母猛地拍桌，“那不就是等於用你的錢用你的東西去賺吆喝嗎？讓更多客人去她那邊嗎？她牛桂枝怎麽敢這麽對待你這個弟弟。”
“媽，您千萬別說是我跟您說的。”牛建剛道，“姐少給一點錢，我不介意的。就是跟您說一聲，讓您知道一下這一件事情。我們最近一段時間賺不到那麽多錢，還得倒貼錢進去……”
“那些人都說你姐向著我們家，我怎麽覺得她向著她的婆家呢？”牛母冷著臉。
“姐對我們還是可以的。”牛建剛故意這麽說。
沐三嫂不知道牛建剛跟牛母說了這些話，她要是知道了，也會說牛建剛年紀小，牛建剛不懂得生意上的這些彎彎繞繞，還有就是牛建剛手裏缺錢，這才導致牛建剛不想把那些東西低價賣出去。沐三嫂還會想，要是這事情落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定不願意低價賣東西，一定得按照原來的價格賣東西。
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感覺還是不一樣。
沐三嫂沒有在，牛建剛在那邊哄著牛母，他就是要讓牛母出面解決那些事情。
“媽，我問過人了。”牛建剛道，“原本沒有抽到我們的店鋪，這裏面有問題。”
“沒有抽到我們的店鋪？”牛母驚訝。
“對。”牛建剛點頭，“是有人讓他們抽查我們的店鋪，這才出事的。”
“我就說我之前拿一些過期的東西進去，都沒有出事，怎麽這一次就出事了。”牛母沒有反省自己，她就覺得一定是有人在搞鬼，“一定是你姐的那個小姑子在搞鬼，沒有錯了。原先，我還不相信沐晴會搞她親姐姐，現在我信了，也相信她來搞我們。”
“可能是有點關系。”牛建剛道，“工作的事情，也不能全賴我們家。我們那是明碼標價的彩禮，他們可以不答應的。”
“我去找沐晴！”牛母沖出家門去。
牛母狂摁沐晴家的門鈴，非得要沐晴出來。
這一天，沐晴都已經去上班了，沒有在家。家裏的傭人出來讓牛母滾蛋，牛母還要在那邊說。
然後，牛母被派出所的人帶走了。
再後面，牛母只能灰溜溜地回家。
當天晚上，牛建剛被人套麻袋給揍了。牛建剛本身就不是一個多好的人，他得罪過人。別人原本還想著沐三嫂厲害一點，想著沐家那邊還有厲害的關系，那些人就不去打牛建剛。
而現在，事實很明顯，牛家沒有厲害的人護著。
牛建剛以前不是說他姐姐的小姑子很厲害嗎？讓大家都不敢多得罪他，他去拉貨進貨的時候，都還有讓別人讓著他。牛建剛就是仗著別人不管這些事情，以為他能瞞天過海，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這一次，人家都說了，牛家跟賀家沒有關系，斷親就是真的斷親。
有人想著牛建剛的店鋪確實被要求整改，牛建剛開店的時候還搶了接到其他店鋪的生意，還故意抹黑過其他店鋪。別人不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在哪個時候對牛建剛下手呢。
牛建剛受的都是皮外傷，又是被人套麻袋打的，他壓根不知道是誰打的他。
除了牛建剛被打之外，牛家門口還被潑油漆了。
上面寫著欠債不還……
牛建剛和牛家人借錢基本都不還錢的，不僅僅是親戚的錢不還，其他人的錢也不還。
牛建剛回到家門口，他看到那些大字，心驚。
“爸，媽，是我，你們開門。”牛建剛在那邊拍門，門被反鎖了，他只能用力地拍門、喊叫。
牛母聽到是牛建剛的聲音，這才來開門。
當牛母看到牛建剛臉上的傷，驚訝不已。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牛母道，“怎麽好端端地就變成這個樣子？還有家裏，家裏也就是欠那些人一些小錢，怎麽可能會被人上門潑油漆呢？”
牛母不覺得自家的那些欠債，會讓別人跑上門來做這些事情。
“……”牛建剛有從別人那邊借錢，借的錢還不少。
牛建剛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勤勞做事情的人，他更喜歡不勞而獲。在牛建剛賺了一些錢之後，他去賭博了。
一開始，牛建剛還有贏一些錢，等到後面輸錢了，他不甘心，還跟人借錢去賭。牛建剛本來想著自己的店鋪能賺不少錢，到時候自己就有錢還了。不僅僅是他的店鋪，他姐姐的店鋪也能賺很多錢的，他壓根不用擔心沒有錢還。
“先上藥。”牛建剛道。
此時，沐晴已經知道牛建剛欠債的事情，賀澤華直接說的。賀澤華沒有隱瞞那些事情，他不過是讓人知道賀家不可能管沐家那些事情而已。
“牛建剛之前在外面說，他是你三嫂的親弟弟。”賀澤華道，“多少跟我們賀家有些關系。”
“什麽時候的事情？”沐晴問，“你怎麽不早說呢？”
“一點小事情而已。”賀澤華道，“你已經跟那邊斷親了。何況，事情要是沒有鬧大一點，他們又怎麽會受到教訓。”
最重要的是賀澤華真沒有去關註牛建剛這麽一個小蝦米，這麽一個小角色，哪裏用得著他親自去盯著，他甚至都沒有讓人盯著牛建剛。
“不對，你是才知道的。”沐晴肯定地道。
“是，是最近才知道的。”賀澤華摸摸鼻子，“這不是牛家人不懂事嗎？他們還找上你。我就想看看他們有沒有弱點，這一查，還真就查出了一點東西來。”
賀澤華原本還想裝老謀深算一點，被妻子拆穿了。
“牛建剛在外面賭博。”賀澤華道，“他沒有跟家裏人說，輸了就去借錢賭的。”
不是賀澤華讓人引導牛建剛去賭博的，而是他讓人查出來的。賀澤華想牛建剛這樣的爛人，都不需要別人出手，牛建剛那邊遲早會出大問題。
牛建剛的店鋪被要求整改，別人又知道牛建剛之前說的話是假話，別人哪裏還可能任由著牛建剛欠錢，自然是要找牛建剛還錢。
這就是多米勒骨牌，前面倒下了，後面也跟著倒下。
“可能是他覺得他開了一個店鋪，很了不得了，就去賭。”賀澤華道，“賭博確實很容易讓人上癮。”
“你去賭了？”沐晴問。
“沒有。”賀澤華道，“是有人讓我去賭，我沒有去。就算別人為了一些關系故意讓我贏，那也不行，那就是變相收受賄賂。賭博，那是半點都不能沾染，一旦沾染上，指不定後面就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管多有錢的人，最好都不要沾染賭博，要說去玩一下，沒有癮也就算了。可去了一次，通常很快就會有第二次。”
別人會拽著這個人過去，還說新出了什麽玩法，說看看運氣之類的。
賀澤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他都是腳踏實地做事。
“沒有就好。”沐晴道。
“抽煙，喝酒，賭博，黃賭毒，都不能沾染的。”賀澤華道，“我們自己腦子要清楚，不能說稍微賺了一些錢之後就飄了，就去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
“嗯，是。”沐晴點頭，“是不是有人去牛家找他們麻煩了？”
“有。”賀澤華道，“讓人去看了一下，今天下午的時候，就有人過去潑油漆了。興許牛家人還在那邊想是不是我們做的，牛建剛的媽還過來過。”
賀澤華認為牛家人都太過想當然了，牛家人只知道占別人的便宜，卻不知道別人不可能一直會讓他們占便宜。
“想不想知道後面的？”賀澤華問，“可以讓人去看看。”
“不用，不用讓人盯著。”沐晴道，“不用去理會他們，任由他們自己折騰。”
“這都是他們活該。”賀澤華摟著沐晴。
“當然！”沐晴道，“以前，我在想他們這樣的人什麽時候遭到報應。又想著這世上有很多人都很壞，但是他們都沒有遭受到報應，他們還能活得很長久，甚至是在睡夢中與世長辭的。如果一個人有上一輩子，他們上一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情。”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賀澤華道，“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不讓人盯著。”
“不用去。”沐晴道，“你讓人盯著，萬一牽扯到你就不好辦了。光腳不怕濕鞋，牛家那些人都很不要臉的。”
沐晴想到她當初被迫鄉下的情景，牛家人還在那邊說沐晴的不是，他們可不管沐晴要不要臉面，他們把沐晴塑造成一個不關心親哥哥的人，沐晴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那些話，那些事情，沐晴不可能忘記。她沒有去報覆牛家人，是覺得跟這些人糾纏一起，一不小心就會被糾纏一輩子，倒不如不去理會他們。
在別人沒有犯法，只是道德上有瑕疵的時候，怎麽去對付他們？耗費大量的時間去給他們挖坑嗎？這樣值得嗎？
況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沐晴相信牛家那些人遲早會出事情，根本就不用沐晴去陷害他們。
果然，牛家這不就出事情了嗎？
“我們過我們的日子。”沐晴道，“不過，你做得很好。”
沐晴靠在賀澤華的肩膀上，“你懂我。”
要是能落井下石，沐晴確實會去落井下石。
再說了，賀家跟牛家本身就沒有關系，牛建剛暗搓搓地那麽說話，就是讓別人覺得賀家會庇護沐家，也會庇護跟沐家有關的牛建剛。
“你太善良了。”賀澤華道，“跟你比的話，我是不是還有點陰暗？”
“這不是陰暗。”沐晴道，“這是實事求是。”
沐晴心裏有一些事情，她有時候都沒有說，賀澤華都知道。
過去的那些事情，沐晴不願意多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在賣慘。賣慘賣的次數多了，很難讓別人同情，反而讓別人打從心底感覺不高興。
“媽媽。”就在這個時候小明江從床鋪底下怕了出來。
沐晴嚇了一跳，趕緊推開賀澤華，去看小明江。
“你怎麽在這兒呢？”沐晴驚訝。
“夫人。”沐晴剛剛問小明江，李姨就找過來了，“小少爺不見了。”
李姨沒有直接進屋，而是先敲門，她跟其他傭人四處找了找，都沒有找到小明江。這讓李姨十分憂心，都怪她，她剛剛整理一下東西，沒有註意小明江已經醒了，這才導致小明江不見了。
從小明江不見到現在，大概就是六七分鐘的事情。
李姨本來以為小明江可能是去樓下去院子，只能跟人去找。三套連著的房子鐵門都是關著的，也沒有狗洞可以鉆，李姨就是想小明江應該不至於跑到大馬路上，院子裏也沒有井水，甚至連桶都不能裝太多水，就是為了防止孩子出現意外。
“他在我們這裏。”沐晴抱著孩子去門口，讓李姨看一下小明江。
“不好意思，我沒有註意他已經醒了，絕對沒有下一次。”李姨被嚇到了，四處都沒有找到小明江，她就想小明江會不會在沐晴夫妻這邊。好在小明江真的在這邊，要是小明江不見了，找不到，那他們就完蛋了。
“下一次註意。”沐晴道。
小孩子本身就容易亂跑，這些人確實得看著孩子一點。
“先讓他待在這邊。”沐晴道。
“行。”李姨看了一眼小明江，還好，還好。
沐晴關上門，又看向小明江。
“你怎麽跑到床底下去了？”沐晴問。
“怕爸爸要我滾蛋。”小明江撇撇嘴，“媽媽，我想跟你一起。”
小明江用小腦袋蹭蹭媽媽的肩膀，“媽媽，我做噩夢了。”
“你是做噩夢了嗎？”賀澤華不大相信兒子做了噩夢，他覺得兒子就是想要過來。
“做了。”小明江道。
“別人做噩夢都會怕，被驚嚇到，有動作，哪裏可能跟你這樣悄無聲息的。”賀澤華點破小明江。
“這個……我跟別人不一樣。”小明江對手指，“做噩夢，想媽媽了。”
“行了，讓他待在這邊一會兒。”沐晴道，“別人家的媽媽確實比較經常陪著孩子，我呢，都沒有多陪著他。”
等過一陣子，沐晴可能又要出差，在她沒有出差的時候，在她有時間的時候，她還是得多陪陪兒子。
“他都快要上幼兒園了。”賀澤華道，“你還慣著他。”
“又沒有天天慣著他。”沐晴把小明江塞到賀澤華的懷裏，讓賀澤華多抱抱小明江。
小明江擡頭看看他爸，“我可以坐下，坐下。”
哼，小明江表示自己才不要爸爸一直抱著他，他要香香的媽媽，媽媽更好。
“瞧他，我都沒有嫌棄他，他還嫌棄我起來了。”賀澤華道。
“不嫌棄，讓爸爸不要這麽累。”小明江故意道，“讓媽媽也輕松。爸爸，你這麽大了，不要撒嬌了啦。”
“我撒嬌？”賀澤華差點沒有把兒子給扔出去，他還是很平穩地把孩子放在沙發上。
賀澤華和沐晴的房間比較大，還有沙發之類的可以坐。小明江過來的時候，賀澤華夫妻經常都是讓小明江坐在沙發上，還有讓小明江在空地上玩。
“對，爸爸撒嬌。”小明江用力地點點頭，“爸爸，大人撒嬌，不可愛的。”
賀澤華嘴角微扯，他轉頭看向沐晴，“聽聽，到底是誰撒嬌？”
“媽媽，是爸爸撒嬌，是爸爸。”小明江強調，“媽媽，你信我，信你的心肝小寶貝。”
“我還大寶貝呢。”賀澤華伸手捏捏小明江的臉蛋，這個兒子是沒有救了，兒子就知道跟自己爭寵，“以後，別爬到床底下。”
雖然說照顧小明江的人一定會很快發現小明江不見了，但要是長一點的時間呢。
這可是賀澤華跟沐晴兩個人的臥室，兩個人要是在房間裏做一點親密的事情，那不是很正常嗎？而小明江卻躲在床鋪底下，他要是再突然跑出來，不是要嚇他們一大跳麽？
“床底下不好，容易碰到頭。”小明江道。
床鋪架子距離地面的距離本身就不是很遠的，甚至可以說有點近，也就是小明江這樣的孩子能輕易爬進爬出的。
“碰到頭了嗎？”沐晴趕緊檢查一下兒子的頭，看看兒子有沒有傷到頭。
“不疼的。”小明江道，“一點點頭。”
“我來看看。”賀澤華的動作沒有沐晴那麽輕柔，他翻看小明江的頭發。
“哎喲。”小明江在那邊叫。
賀澤華仔細看看，沒有看到包。
“這邊痛嗎？”賀澤華問。
“對，對，疼。”小明江道。
“這邊呢，是不是也很疼？”賀澤華問。
“對，疼。”小明江道。
“我的手都沒有碰到你的頭，你說你疼？”賀澤華看出兒子在撒謊。
“好吧，沒有碰得很疼的。”小明江撇撇嘴，他抱著沐晴的胳膊，“媽媽，人家就是想您啦。”
“等你上幼兒園，就不準這樣了。”賀澤華看著兒子，必須說一個時間，得讓兒子乖巧一點。
“當然。”小明江道，“上幼兒園的都是大朋友，不是小朋友。以後，還有一年級二年級……讀上去，超級厲害的。”
小明江就是想著他以後要變成大朋友，他就不好這樣來找媽媽。那麽他現在就要早點來找媽媽，跟媽媽一起。
“媽媽，我今天做噩夢了，可以跟媽媽一起睡嗎？”小明江滿臉希冀地看著沐晴。
“行。”沐晴輕笑。
“你還說我們慣著他，我看你最慣著他。”賀澤華道。
賀澤華終究沒有說出讓兒子回去他自己的房間，幼兒園之前嘛，忍一忍，時間不長的。
清早，沐三嫂買了一些吃食去牛家那邊，她昨天就已經接到牛家打過去的電話了。只是時間太晚，沐耀宗不願意過來，沐三嫂就只能等到白天。
“怎麽才過來？”牛母冷聲。
“弟妹他們呢？”沐三嫂問。
“帶孩子出去住了。”牛母道，“那些人都往家裏潑油漆了，這不是擔心傷到孩子嗎？讓他們出去住。”
“住旅店嗎？”沐三嫂皺眉，“那得要花錢啊。”
“不讓他們住旅店，去你那邊住嗎？”牛母咬牙，“昨兒，讓你過來，你沒有過來，拖到現在才過來。沐耀宗呢？他怎麽沒有過來？”
“他沒有空，有事……”
“我看他不是沒有空，他就是不想要逃避責任。”牛母道，“他是我們牛家的女婿，牛家出事情了，他不能躲著。他必須站出來，必須幫著解決這一個問題。他小妹……”
“媽，不可能是我小姑子的問題。”沐三嫂道，“那是欠債，家裏欠了誰的錢？欠了多少，都得弄清楚。”
“欠的不多。”牛母道，“一家也就是幾塊錢而已，多的也就是十幾二十塊。不斷多的，別人欠了好幾百塊上千塊，他們沒有還錢，都沒有關系。我們欠錢，那都是熟人的錢，更不可能有事情。是不是因為我過去你小姑子那邊，她才狠心報覆我們的？”
“不可能的。”沐三嫂黑線。
“你大姑子過去，出事了。”牛母道，“我過去，也出事了，這……”
“不是我小姑子的問題，媽，現在得搞清楚到底欠了誰的錢。”沐三嫂道，“別總是抓著我的小姑子不放，我們得理性看待問題，得抓出問題關鍵。建剛呢，他去哪裏了？”
“陪著他妻子孩子去了。”牛母道，“他昨天還被人套麻袋打了，讓他待在家裏，我不放心。我們兩個老頭子老太婆住在家裏，也就算了，別人要上門鬧，那就鬧，我們還能忍一忍。孩子不行，你弟弟那也不能待在家裏，你弟妹那邊也需要男人護著。”
“你們問過他了嗎？”沐三嫂問，“是不是他在外面欠債了？”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在外面欠債。”牛母道，“這幾年來，他多努力地做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他去借錢幹嘛？他平時又沒有那麽多需要花錢的地方，我們都把錢出了，他還要怎麽花錢？”
牛母壓根就沒有問牛建剛，還想著是沐晴夫妻折騰他們的，也想過是不是那些熟人搞的。牛母就是沒有懷疑過牛建剛，那是她的親兒子，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還不了解她的兒子麽，她的兒子不可能有問題。
“你們沒問啊。”沐三嫂道。
“不用問。”牛母道，“我還能不知道嗎？”
“建剛在哪裏？”沐三嫂道，“我去找他。”
“別，你別去找他，要是讓別人跟蹤你，找到他了，怎麽辦？”牛母道，“你弟弟都說了，讓我們小心一點，別讓人找到他們。要是只有你弟弟也就算了，你的侄子也在。”
沐三嫂聽到牛母的話，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她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欠債是怎麽回事，既然不能親自去找牛建剛，那就是打電話。沐三嫂給牛建剛打電話，牛建剛之前買了手機的，家裏也有安裝電話，是為了玩一下電腦。
“建剛，那些人說你欠債，到底是怎麽回事？”沐三嫂問。
“就是一點錢。”牛建剛道。
“一點錢是多少錢？”沐三嫂問。
“百十來塊錢。”牛建剛聲音有點小。
“不可能就只是百十來塊吧。”沐三嫂道。
“就是利滾利，他們滾到上千塊。”牛建剛道，“哪裏有那麽滾的，都翻倍了都。這才借了多久，前前後後都還沒有兩個月的時間。他們就急著要錢，還滾那麽多利息。”
牛建剛沒有對牛父牛母說，那是因為他覺得父母不可能把問題解決好。
“你……”沐三嫂深呼吸，她早就想過弟弟不爭氣，卻沒有想到弟弟不爭氣到這個時候。
“當時借的時候，他們還跟我哥兩好，說不著急還的。”牛建剛道。
“你到底是做什麽，借了那麽多錢？”沐三嫂道，“你的店鋪，不是我們出了一些錢，你們出了一些錢嗎？”
“店鋪啊……”說到這裏，牛建剛就更加心虛，“店鋪不是買的，是租的。我一開始確實是要買店鋪的，但是店鋪太貴了，要是租的話，就劃算多了。還有，我想著拿那些錢去投資，誰知道那個人拿了錢又跑路了。”
牛建剛心塞不已，是他時運不濟。牛建剛本來以為大家都是好朋友，好朋友不可能騙他的，誰知道人家就是騙熟人。人家在那邊跟牛建剛說利潤有多少，把牛建剛哄得一楞一楞的，他手裏沒有那麽多錢，就想到了買店鋪的錢。
對家裏人對沐三嫂，牛建剛就說自己買的店鋪，他還跟房東說好了，讓房東別說出去。
要不是被人套麻袋了，別人有上門要債，牛建剛覺得躲不過去了，他這才帶著妻兒躲出去，讓父母待在家裏。父母的年紀大，牛建剛認為那些要債的人一定不敢多動他的父母。
“你……你真是能耐啊。”沐三嫂壓根沒有想到牛建剛的店鋪不是買的，而是租的。
沐三嫂一直以為牛建剛這個店鋪是買的，她都拿出那麽多錢出來了。
這讓沐三嫂說什麽好，她弟弟不但是租的店鋪，還另外欠錢了。如果店鋪是買的話，他們還能說把店鋪賣了，先頂上。現在店鋪是租的，他們去哪裏拿那麽多錢？
“到底是多少錢？”沐三嫂問，“一千，九千，都是千。”
“一千多，不到兩千。”牛建剛道，“一千九百多。”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沐三嫂問。
“現在可能要兩千多了。”牛建剛道，“他們算的利息不合理，哪裏有那樣翻滾利息的。”
“你怎麽好端端地跑去賭了呢？”沐三嫂一直以為自己的弟弟沒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弟弟不去接觸黃賭毒，自己的弟弟還是很不錯了。
只要自己把那些事情安排好，弟弟就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的。
沐三嫂沒有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麽大的一個坑，如果只是店鋪整改也就算了，怎麽就這樣。
“要是店鋪沒有關門，這個月賺的錢還能頂一頂。”牛建剛道，“可是店鋪關了……要整改，姐，我真不知道他們是這樣的。當時，我就是跟他們一起玩，賭了幾把，賺了一些錢，這才著多賺錢。每天早出晚歸的，實在是太累了，就想著賭錢來錢快。”
“不是來錢快，是敗家快！”沐三嫂道，“你欠了那麽多錢，怎麽辦，你說怎麽辦？”
“姐，你開店鋪不是有賺錢嗎？”牛建剛道，“你那邊一個月賺的，怎麽都有大幾十。你開店這幾年，就算一年五六百，扣去花銷的，你總有一千多塊吧。”
“我去哪裏拿那麽多錢？”沐三嫂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你外甥外甥女都還小，他們得花錢。”
沐三嫂沒有想到弟弟早已經算計好了她店鋪賺的錢，她手裏滿打滿算，也就只有一千左右的錢。這還是因為沐三嫂總是花沐父賺的錢，還有沐耀宗賺的錢，她沒有把手裏的錢花出去。
“姐，你有錢，你想想辦法。”牛建剛道，“繼續滾下去，得要更多錢。總不能把房子賣了，賣了房子，爸媽住在哪裏？”
“你……”
“姐，不跟你多說了，手機要沒電了。”牛建剛趕緊掛斷電話。
牛建剛的妻子看到這一幕，問，“能行嗎？”
“一定可以的。”牛建剛說話的時候扯到了臉上的傷口，還覺得有些疼，“姐一向疼我，就算她不心疼我，總得心疼媽。”
牛建剛自己沒有那麽多錢，就想著等他姐姐解決事情。等他姐姐把事情解決了，他再回去。牛建剛本來想讓他姐姐看看他臉上的傷，可他又擔心那些催債的人找上他。
“最好是你姐姐能幫你。”牛建剛的妻子道，“我可不想出去租房子住。你也是，當初就該直接買店鋪，不該租的。”
“事情到這一步了，我總不能穿回過去。”牛建剛道，“等著，姐她一定會處理好這一件事情，放心，她不可能不幫忙。”
這一會兒，沐三嫂盯著電話看，牛建剛就這麽掛斷電話了。
“他的手機真的沒電了嗎？”沐三嫂不相信。
“你弟弟說手機沒電，那就是沒有電。”牛母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個當姐姐的怎麽一點都不知道，還要這個時候問你弟弟。你們姐弟之間比較好說話，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讓你多關心關心你弟弟，你就是這樣關心你弟弟的？”
牛母有些害怕，家裏沒有那麽多錢，她從女兒摳來的那些錢，都花得差不多了。牛母想來想去，還是只能靠女兒。
“他真欠錢了嗎？欠了多少？”牛母焦急，“你倒是說啊，現在要怎麽辦？你說，你不能不管！”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