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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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賣房
“但凡你多問幾句, 你弟弟都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牛母道，“你之前不是說過嗎？把你弟弟交給你，讓我們放寬心。”
沐三嫂任由她媽說, 等她媽說夠了，她再說別的話。
“說完了嗎？”沐三嫂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嫌棄我啰嗦嗎？”牛母問。
“不是, 我的意思是您說完了，我們就考慮一下後面該怎麽處理問題。”沐三嫂道, “總不能一直這樣幹坐著。建剛欠了人多少錢, 得弄清楚，他說前些天是一千九百多，現在可能滾到了兩千多。要是繼續滾下去, 就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那怎麽辦？”牛母道，“我們哪裏有那麽多錢, 你呢, 你手裏有多少錢？”
“我手裏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千塊。”沐三嫂道。
“讓你公公婆婆去借錢，讓你男人去想辦法。”牛母道，“快點，快去啊。”
沐三嫂站在那邊沒有動, “怎麽借錢？”
“找人借錢，你們自己去借錢，還問我怎麽借？”牛母以前都是讓沐三嫂處理的，讓沐家人去借錢。
牛母壓根沒有想過要自己借錢, 自家沒有多少錢，別人也不願意借錢給自己。
“要是那些人再上門，那怎麽辦？報警嗎？”牛母道, “你當我們是賀家，報警有用嗎？就算是我去你小姑子家門口, 也就是被派出所帶過去問幾句話，不還是被放出來了嗎？更不要說我們報警去把催債的人抓起來，沒有用的。”
牛母倒是想讓那些催債的人去坐牢，可是不行，派出所的人只會調解。還有就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是自家不還錢，那些人指不定做出什麽事情來。
為了不讓自家出現問題，最好的辦法是讓沐三嫂早點湊夠錢。
“媽，要不……”要不，還是把房子賣了……沐三嫂很想說這一句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沐三嫂不忍心說出那一句話，她媽沒有拋棄幼小的她，而是帶著她改嫁，讓她能平安長大。沐三嫂比其他一些女孩子過得好，也沒有說隨隨便便嫁給一個不好的人。
“要不什麽？”牛母問。
“沒什麽，我回去看看。”沐三嫂道，“可能還是不夠錢。要是那些人……”
就在這個時候，催債的人又來了，那些人啪啪啪地敲門。
沐三嫂深呼吸，她要去開門。
“不準開門。”牛母道。
“媽，躲避不是辦法，總得把事情解決了。”沐三嫂道。
“不行，不能開門，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樣的兇惡之徒。”牛母道，“你看過新聞嗎？有人催債，就把債主給強了，□□了！”
“……”沐三嫂看向牛母。
“不能過去，要是要問話，你就站在門口問，不能讓他們進來。”牛母道。
沐三嫂終究還是沒有開門，在門口問那些催債的人。那些催債的人沒有想著弄出人命來，也沒有想著要故意傷害別人，他們就是要牛建剛還錢。
“兩千二。”催債的人在門外道，“我們老大說了，要是你們早點還錢，零頭就給你抹了，幾十幾塊，就不問你們拿了。你們要麽賣了這一套房子還錢，要麽直接把這一套房子給我們。你弟弟當初可就說了，這一套房子還值個幾千塊錢。”
“不，不能賣房子，賣了房子，我跟你爸住在哪裏？”牛母皺眉，她盯著沐三嫂，“不能賣房子，絕對不能賣，知不知道。”
“趕緊籌錢，明天可就不是這個價了。”催債的人很快就走了。
等那些人走了之後，沐三嫂才開門回去沐家。沐三嫂的心有些慌亂，一下子變成了兩千九，高利貸太可怕了。
報警……怕是沒有用，那些人還會有更過分的舉動，誰讓他們報警的呢。
沐三嫂原本以為她給她弟弟安排好了出路，弟弟開三輪車送貨，還開了雜貨店，這日子變好了。沐三嫂真沒有想到她弟弟竟然想著去賭博，想著賭博來錢快。
牛建剛本身不是一個多勤勞的人，他可以勤勞一陣子，不可能勤勞一輩子的。牛建剛搬運那些東西的時候，一開始還有幹勁兒，時間長了，他覺得那些東西挺重的，每天重覆一樣的事情，只能賺小錢，不能賺大錢，倒不如拼一把。
回到沐家，沐三嫂在想該怎麽處理這一件事情，自家沒有那麽多錢，之前好不容易把曾經的欠債都還得差不多了。現在，他們再去找人家借錢，人家願意借錢給他們嗎？
那麽多錢，不是一筆小數目，等於差不多要把一個人一年的工資都借過來，這還不夠，還得多借幾個人的。
沐三嫂掃視客廳的一切，她跟沐家人的關系已經變得很僵，沐母生病又要吃藥，沐母不可能再給她錢的。
研究所，中午吃飯的時候，石梅坐在沐晴的旁邊。
“師姐，這論文太難寫了。”石梅道，“老師說我在制造學術垃圾，寫的一堆廢話，都沒有用的。”
“慢慢來。”沐晴道。
“不能慢慢來，一年半多了。”石梅道，“再不把論文寫好發出去，那就兩年、三年了。到時候，完成不了，就只能延畢。”
“能畢業就行，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沐晴道，“晚一兩年畢業也沒有什麽。”
前世，沐晴讀研讀博的時候，就有人延遲畢業，延遲一兩年畢業的都算好的。有的人七年多八年都還不能畢業，等到後面直接被解除學籍。這也沒有辦法，有的人早就已經離開學校去工作了，學籍就一直掛在那邊。學校就會去清除多年不能畢業的人的學籍，會公示，在那之前，學校也有去聯系這些人。
“要是我能跟你這麽厲害就好了。”石梅咬著筷子。
“會的，會的。”沐晴吃飯。
石梅每次聽師姐說這樣的話，她不覺得師姐是在敷衍自己，就想著師姐站的高度太高了。師姐覺得他們能達成，她是真的那麽認為的，但是他們這些人很難達成那麽高的高度。
“等到以後，師姐，您千萬別說您不認識我。”石梅道。
“她要是說她不認識你，你就沖上去，抱著她的大腿。”包雨潼端著餐盤過來。
“不行。”石梅搖頭，“我還沒有沖上去，就被師姐身邊的警衛一腳給踹開了。除非那個警衛認識我，就算認識，人家也可能會攔著。”
石梅認真思考這一件事情的可行性，難度太高了。
“老師說到時候能讓我們去基地看一看，真的還是假的？”石梅問，“去見識見識。”
“老師說了，那就不是假話。”沐晴道，“我們的老師能耐大著呢。”
“他老人家能耐是大，可我……我還是太差了一點。”石梅小聲地道，“每次都怕老師在教育界名聲掃地。等畢業以後，是不是不能跟人說，我的老師是XX。”
“不至於。”沐晴道，“沒事，遇見問題，不懂得的，就搖人。前提是那些問題是可以問其他人的，要是不能問其他人的，你們就自己解決。”
“打個報告，應該可以。”石梅道，“不好搖老師，搖師姐你行不？”
“那得看情況。”沐晴開玩笑道，“我可是一個冰冷無情的大魔王。”
“不是，不是。”石梅心虛，她之前就是說過師姐在工作上比較冷酷，她在想師姐是不是聽到了，“做實驗的事情，還是冷酷無情一點好。”
“吃飯。”沐晴輕笑，“我吃完了。”
石梅看看沐晴餐盤裏的飯菜，沐晴確實吃完了。沐晴先行離開，石梅看著沐晴離去的身影，不禁道，“師姐的動作很快。”
“還有事情等著組長處理。”包雨潼道，“組長的孩子今年下半年上幼兒園，努力一點，早點去基地，早點回來，看看能不能趕上孩子幼兒園開學。”
“特別難吧。”石梅道，“那些都是精密儀器，很多東西都要準備好的。”
“是，所以很難。”包雨潼道，“事在人為。當然，這就是我的猜測。不過該加班的時候還是得加班，要是趕不及，那就等小學開學，初中開學，高中開學，實在不行，還有大學開學。”
“……”石梅不知道要怎麽說。
實際上，沐晴沒有想著到時候非得送小明江去幼兒園，來不及，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沐晴努力工作，只是為了加快進度。要知道不僅僅是國內加快了進度，國外也加快了進度。
在很多方面，國外還是比國內強，國內還幹不過人家。就好比國內還沒有航母，別的國家擁有。
沐晴去了實驗室，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還得去驗證一下。
沐耀宗被沐三嫂叫回家了，牛家欠了那麽多錢，沐三嫂一個人沒有辦法。
“你要是沒有說，我都還沒有想到，那些錢還在你的手裏。”沐耀宗道，“我的工資在你那邊，雜貨店賺的錢也在你那邊。就算我們夫妻一人一半，你得拿出一半。你剛剛說有一千，那你就給我五百。”
“沐耀宗？”沐三嫂沒有想到沐耀宗說出這樣的話，“那是我弟的救命錢。那些催債的人有多麽可怕，你不知道嗎？他們動不動就是剁手指的，你要讓我弟弟被剁手指嗎？”
“是我讓你弟弟去賭博的嗎？”沐耀宗道，“賭博是一個無底洞。之前，他跟別人打架，害得別人摔斷腿也就算了。這一次，他把買店鋪的錢拿去賭博……”
“是拿去投資。”沐三嫂解釋。
“他賭博了。”沐耀宗道，“你壓根就不知道那些錢到底是被他拿去投資還是拿去賭博，反正那些錢沒有了。現在錢已經滾到兩千二，這個月要是不給錢，我看都要滾到三千了。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我媽都那樣了，你還想著幫襯你弟弟。”
“別這樣……”
“不這樣，我怎麽樣？”沐耀宗道，“我活得多麽窩囊啊，就只能看著你的臉色行事。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要掏空家底，這都掏空了多少次了，這一次還要掏空。”
沐三嫂不是沐珍，她沒有說沐耀宗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沐三嫂知道沐耀宗一直都非常肯做事情，非常勤勞的一個男人，沐三嫂對沐耀宗很滿意的。
這一次，沐三嫂的弟弟出現這樣的事情，被債主找上門。
“還是你跟你媽一樣，非得說要是我小妹設局陷害他，讓你弟弟去賭博的？”沐耀宗道，“我們是什麽層次的人，人家是什麽層次的人，人家有必要盯著我們去禍害嗎？要是他們要對付我們，幹嘛還要給爸媽養老費。我小妹要對付你弟弟，早就對付了！”
沐耀宗走在路上，別人都問他的小舅子跟他的小妹是怎麽回事，他的小妹是不是真的要報覆他的小舅子。這話問的，讓沐耀宗怎麽回答？
到底是誰在外面說這些狗屁話？
別人就說了，說牛母就是那麽說的。沐耀宗自己的丈母娘說的，這可不能怪別人。
沐耀宗臉面掛不住，他加快腳步，快點到家。
“這一次，說什麽都不能出那些錢。”沐耀宗道，“你到底是幫助你弟弟，還是坑害你弟弟。每次都是我們家出錢，他就知道了，有我們家出錢，他不用出一分錢。他想賭博就賭博，他想欠債就欠債，反正有我們兜著。”
“不是這樣。”沐三嫂道。
“不是這樣的人，這一次，你就讓你娘家人出錢。”沐耀宗道，“你有本事，就不要讓我們家出錢。”
“就這一次……”
“每次都說這一次，牛桂枝，別騙我了。”沐耀宗道，“你要是不想過這個日子，那就不過了，我也不怕別人說我離婚。我大姐離婚了，我也離婚，沒有什麽的。跟你離婚了，我找一個不總是給娘家出錢的，總能找到吧。找不到，不結婚，都好過跟你在一起。我哪裏是跟你在一起呢，我分明就是成為了你的奴隸。”
沐耀宗很少對沐三嫂說重話，他忍受不了，又是兩千多，牛建剛當沐家人這麽會賺錢嗎？
“不行的話，那就只能讓我爸媽賣房子了。”沐三嫂稍微想了想，她從包裏拿出一千塊，這一千塊是她剛剛從銀行取出來的。沐三嫂從中拿出五百塊，把五百塊遞給沐耀宗。
沐三嫂還想要這一段婚姻，沒有想著不要這一段婚姻。
一次又一次，沐三嫂也知道自家這一次踩在了沐家人的底線上。沐母都已經生病了，要是沐三嫂再把所有的錢給牛家，這一件事情說不過去。
牛建剛以為他姐姐會跟以前一樣，卻沒有想到她姐姐這一次卻打算讓他爸媽賣房子。牛建剛不願意讓他爸媽賣房子，卻沒有用，他姐夫不願意出氣，沐家人不可能去賣房子，只能牛家人賣房子。
那一套房子是賀大伯父家買的，家裏的小兒子要結婚，沒有房子。要是讓小兒子繼續住在家裏，到時候又是很擠。倒不如買一套房子，特別是那一套房子還比較便宜。
牛建剛還讓人盯著，問那一套房子到底是誰買的。
“你管是誰買的房子。”沐三嫂道，“重要的是能還了你的欠債。人家都說了，手續辦好了，錢全部都給我們。”
沐三嫂知道他們著急賣房子，只能壓價，買房子的人也是知道他們自己壓價了，就沒有繼續壓價。而是按照牛家人出的價格買的房子，給定金，給全款，都很利索。
牛家人不好去說人家的不是，沐三嫂沒有敢讓牛母等人住去自家，怕是要有矛盾。沐三嫂只能去租房子，讓牛母幾個人住過去。租房子到底不如自己的房子，有諸多不如意的地方。
在出租房裏面，牛建剛各種嫌棄，他覺得這邊的房間小了很多，又覺得衛生間不好，這裏不好，那裏不好的。
“不錯了。”沐三嫂道，“這裏還有衛生間，要是沒有衛生間的話，你們就只能去公用廁所了，那才臭。”
“姐……”牛建剛不滿。
“剩下的這些錢，放在我這邊。”沐三嫂道，“你們每個月要花錢，就來我這裏拿。我給你們放著，也不用擔心你拿去賭博。”
牛建剛的妻子想要管著那些錢，最終還是沒有說管，她知道丈夫賭博，也怕後面一分錢都沒有。還是讓姐姐管著錢比較好，他們至少還能有生活費，不至於太艱難。
“以後，你就好好拉貨，也不用想著開店了。”沐三嫂道，“讓你們開店，你們也開不清楚。”
店鋪關閉整改，還要房租，沐三嫂不敢想這些人繼續開店鋪會怎麽樣。沐三嫂想自己的弟弟是有點小聰明，但是不夠多。
“你們要是還想賣東西，那就賣攤子賣一些東西，別想著店鋪了。”沐三嫂道，“這一次，為了你的事情，你姐夫差點跟我離婚。”
“他不敢的。”牛建剛道。
“他敢的。”沐三嫂道，“我跟他結婚了那麽多年，還不知道他嗎？一口氣上來，他就敢離婚。他的大姐也是這樣，說離婚就去離婚了。”
沐三嫂是女人，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她不是沐珍不關心自己的孩子。為了孩子，沐三嫂跟沐耀宗不能離婚，沐耀宗還能幹事情，沐耀宗能為孩子多賺一點錢。
在沐三嫂嫁給沐耀宗的時候，沐耀宗還沒有這麽能幹，當他們兩個人有了孩子後，沐耀宗就更努力幹活一點。
雖然沐耀宗總喜歡去買那些新出來的東西，但是沐父會給錢給他們夫妻兩個人。他們兩口子的生活過得很不錯，要是沒有自己的娘家人拖累，他們攢的錢早就能買一套新房子了。
而現在，那些錢又花得差不多了。
“媽。”沐三嫂看向牛母，“您也別怪我，剩下沒有多少錢了，兩千五百二十六快。其他欠的錢，也給還了。不還的話，別人還要盯著我們的家，這也不好。”
“跟你說了，讓你不要還，欠親戚的不用還，你非得還。”牛母道。
“不還不行。”沐三嫂道，“既然都已經賣了房子，那就把那些錢還了。要不是耀宗去跟欠債的人多說說，讓他們減少一些利息，我們還得出更多利息。你們也別說耀宗沒有幫忙，你們總是讓他幫忙，他也是有脾氣的。”
“他是你的男人，他不出手，誰出手？”牛母道。
“好了，你們一大家子，還是不要一個月，你們十天過去找我拿一次買菜錢。”沐三嫂道，“孩子的學費另外算。建剛，你賺的錢也放在我這邊，你就別想著亂花了。”
牛家其他人要是賺一些零花錢，沐三嫂不去多管。
沐三嫂不希望牛家人後面要落魄到去睡大馬路上，她得把這些事情都給安排好。沐三嫂原本想著給這些人買一套小一點的房子，但是這邊的房子都比較貴，要去遠一點的郊區買房子，那些房子也不好，倒不如還是讓他們租房子。
等沐晴得知這一件事情，已經是大半個月以後。
是賀大伯父的小兒子結婚的時候，沐晴聽賀澤華說的。
“他們不知道你跟牛家人的關系。”賀澤華道，“他們買房子的時候，也沒有跟我們說。怕是覺得他們說了，是來找我們問錢的。”
賀大伯父看了，他又打聽了附近的房價，這才確定買下這一套房子。至於有催債的人，房主都已經說會處理好。賀大伯父相信原來房主的話，畢竟這房子便宜了一些了，有點小瑕疵，那也是能理解的。
“牛家人沒有找他們麻煩吧？”沐晴擔心牛家人那邊出問題。
“沒有。”賀澤華道，“大伯父是一個實在人，知道人家急需要用錢，房價本身已經很低了，就沒有繼續去講價，就直接買了。”
賀大伯父一家子還是攢了一些錢的，賀大伯父在城裏有大零工，積攢一些錢，還有就是他的兒子們上交的錢。賀家大房的經濟條件還是可以，完全有能力拿下這一套房子。
辦婚宴是在賀大伯父住的那邊宅子，這邊的房子就是稍微裝一下。
賀澤華夫妻帶著小明江過來一起來看看，沐晴才發現不大對頭。賀澤華也就解釋了，這一套房子是牛家的房子。
沐晴想這個世界還真小，沒有想到牛家跟賀家之間還能有這樣的關系。
“這一套房子位置還可以。”賀澤華道，“說是稍微裝一下，就是打掃一下，買一些家具。”
小明江有些犯困了，賀澤華幹脆抱著小明江。
兩個人已經從賀澤華堂弟的房子出來，牛母一家子就租這邊的房子，他們不願意離開這個小區，這不，兩邊的人就對上了。
牛母被沐三嫂說了很多次，她就沒有多看沐晴，而是轉頭離開。牛母擔心女兒真的不管她，她不願意賣房子，女兒就說要是他們不賣房子，女兒就不管了。
然後，牛父同意賣房子了，他知道沐家人不打算出更多錢。牛父和牛母都知道牛家是什麽樣的情況，他們必須要賣房子了。
沐晴瞥了一眼牛母沒有繼續看，他們夫妻抱著孩子坐上車回去家裏。
牛母知道買家是姓賀，卻沒有想到那個人家跟沐晴的婆家有關系。牛母沒法去說沐晴婆家的不是，買家沒有壓價，牛家人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其他人家來看房子，他們都還要壓價，對比一下，牛家人才把房子賣給姓賀的。
回到家裏後，賀澤華把小明江抱去房間裏，他剛剛把小明江放在床鋪上，小明江揉揉眼睛睡醒了。
“爸爸，媽媽呢？”小明江首先想的就是他媽媽。
“媽媽去換衣服了。”賀澤華道。
“我們回家了？”小明江驚訝。
“對，回家了。”賀澤華點頭，“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
“媽媽回來了嗎？媽媽沒有丟吧？”小明江怕他媽媽丟了，他今天就差點丟了媽媽。
沐晴當時去跟其他親戚說話，小明江跟著賀澤華，小明江就覺得他弄丟了媽媽。
“沒有。”賀澤華道，“是不是要看一眼你媽媽，才能睡著？”
“可以看一看。”小明江道。
等沐晴洗澡換了衣服，她去房間，正好看到小明江拿著小烏龜坐在那邊。
“太好了，媽媽沒有被我弄丟。”小明江道。
“沒有丟。”沐晴道，“是不是可以去睡覺了？”
“嗯嗯，去睡覺。”小明江道，“媽媽也要睡覺。”
沐晴親自送小明江去房間，等小明江睡著後再回來。
這個時候，賀澤華也已經洗完澡了。
“大伯父他們知道情況了嗎？”沐晴問一句。
“跟他們說了。”賀澤華道，“總得讓他們知道一下。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不能裝不知道。我比你更早過去，看到的。”
“他們有沒有不高興？”沐晴問。
“他們還擔心你不高興呢。”賀澤華道，“他們說他們沒事，就是貪圖這一套房子便宜一點，這才買下來的。他們覺得房主是遇見困難了才賣房，他們沒有壓價。”
賀家大房的人想牛家人跟沐晴到底有些關系，還是得說清楚一點比較好，別讓人不高興。
“就算他們壓價也沒什麽。”沐晴道，“買賣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只是我沒有想到牛家人真的會去賣房子。”
沐晴還以為沐三嫂會繼續出錢，會幫助牛家人，讓牛家人渡過難關。
“不賣房子不行，欠的錢太多，還是高利貸。”賀澤華道，“高利貸，千萬不能碰，利滾利，很厲害。”
曾經，有人問賀澤華願不願意放貸，說願意給高額的利息，說可以一起幹。賀澤華沒有同意，他們賀家人不幹這樣坑害人的事情。
“他們好好去跟人說，還能行，不好好說，不行。”賀澤華道，“你那個哥哥倒是勇，還敢跟人一起找放高利貸的人。”
其實，沐耀宗當初從放高利貸的人那邊出來的時候，腿都軟了。沐耀宗見牛家同意賣房子，他才同意跟人一塊兒去說說的。最終沒有還兩千多，但是也還了一千八。
“他算是運氣好的。”賀澤華道，“那些人知道他是你親哥哥，到底沒有對他怎麽樣。”
那些人知道賀家跟牛家沒有關系，也知道沐晴跟沐家斷親了，但這有血緣關系的總是不一樣。那些人原本還不是很清楚沐晴跟牛家人之間的矛盾，被人提醒之後，又加之知道賀家不可能管牛家，這才去查的。
牛家人跟沐晴分明就是仇人，牛家人還好意思在那邊說他們跟賀家有關系，狗屁的關系。
那些人見沐耀宗過來，他們想著能早點拿錢早了事，拿一千八，還是有得賺的。那些人當時還對沐耀宗說：你有一個好妹妹，沒有一個好妹妹，我們會搭理你嗎？
沐耀宗真以為他找了幾個青壯年過去商談，別人就會聽他說話？
不可能的！
別人壓根就沒有想著沐耀宗有多厲害，別人想的是沐耀宗的親妹妹。
“就算你們斷親了，你還給你爸媽那麽多養老錢，他們稍微打聽就清楚。”賀澤華道，“他們不是給你哥面子，是給你面子。”
“不，是給賀家面子。”沐晴道，“我可沒有這麽大的面子。”
沐耀宗聽了放高利貸那些人說的話，他回頭也跟他妻子說了。沐耀宗的意思是讓牛建剛別那樣了，別人不可能總是看在賀家的面子上不多追究的。
牛母很快給沐三嫂打了電話，讓沐三嫂知道牛家的房子是沐晴婆家人買的。
“好像是他們大伯父家。”牛母特意找人打聽的。
“您沖到人家面前說人家了？”沐三嫂皺眉。
“沒有，沒有。”牛母道。
“您也知道，別的買家知道我們家急需要錢，都在壓價。”沐三嫂道，“也就是這一個買家沒有壓價，還願意快點給錢。”
“是不是你小姑子讓人去買？”牛母問。
“不會。”沐三嫂道，“以她的脾氣，她買別處的房子，都不可能買你們的房子。媽，您別疑神疑鬼的，房子賣了，欠債還了，是好事情，別總是怪我小姑子。人家要是要對付我們，就是壓價，多少壓價一些，哪裏可能讓我們好過。”
沐三嫂沒有盲目去說沐晴的不是，即便她曾經得罪過沐晴，傷害過沐晴，她還是得這麽說沐晴。沐晴是一個好妹妹，好女兒，這一點，毋庸置疑的。沐晴是一個非常講道理的人，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人。
在沐晴的面前，沐三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惡毒的嫂子，一個聯合娘家人一起欺負小姑子的人。
“你們跟建剛說一說，別想著是人家的親戚買的房子，就要去鬧。”沐三嫂道，“別人解了我們燃眉之急，你們還去鬧，像什麽話？別人不買你們的房子，就不能買別人的房子了嗎？要是晚幾天賣房子，利息還得滾上去，你們還不一定能用那個價格賣出房子。不錯了，不算吃虧了。”
沐三嫂耐心解釋，她希望她媽能明白，人家沒有讓他們吃虧。
“我就是說說。”牛母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牛母都不好意思再鬧事。
鬧沒有用，自己的兒子不爭氣。
可能是因為沒有了房子，錢還被放在女兒那邊，牛母在女兒的面前沒有那麽強硬了。按照牛母的性子，她這一段時間會稍微安靜一點，等過一陣子，她對沐三嫂的態度可能又強硬起來。
牛建剛的事情剛剛解決，牛母不敢鬧起來，她怕沐耀宗和沐三嫂離婚。沐三嫂開的店鋪是用沐家的院子隔開來的，要是沐耀宗和沐三嫂離婚，沐家必定不可能賠償沐三嫂，因為牛家以前從沐家拿走很多錢財。
“弟弟的賭債、高利貸，人家能減免，也是因為我男人過去了。他們知道我男人是沐晴的親哥哥，沐晴是賀家的兒媳婦。”沐三嫂道，“我們也算是沾了人家的光了。別想著去為難人家，人家不欠我們的。”
沐三嫂只覺得自家欠了沐晴很多，她不想承認這一點都不行。沐晴沒有報覆他們，他們自己能把日子過得很慘。
“媽，您腦子得清楚一點，別在外面說沐晴的不是。”沐三嫂道，“您跟沐晴的婆家親戚做了鄰居，您在外面說那些話，別人遲早都會知道的。”
“……”牛母在思考，她以前說的那些話，會不會被賀家那些人知道，“他們要報覆我們嗎？”
“都說了，他們沒有報覆我們。”沐三嫂道，“您不要總想這個。您以前是不在那邊總說沐晴的不是？”
“就是說幾句，誰知道她現在變得這麽厲害，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說了。”牛母道。
“我們跟她之間的恩怨解不開的。”沐三嫂道，“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去說別人的不是，不要去折騰有的沒有的，知道嗎？還有，看住牛建剛，別讓他繼續賭了，他要是再繼續去賭，我跟耀宗是真沒有辦法。我不能不要我的家，我不能只管著他牛建剛的。”
“不都把錢放在你那邊了嗎？”牛母道，“放心，你弟弟本身就是一個純良的人，他……”
“別說他純良，他良不良，您會不知道嗎？良的話，他會去賭博嗎？”沐三嫂對親弟弟很失望，“你們都沒有好好教導他。”
“我們沒有教導好他，你這個當姐姐的不也沒有做好嗎？”牛母道，“跟你說了很多次了，讓你多看著你弟弟一點，你也沒有看著。”
“不說這個了。”沐三嫂強調，“媽，你們以後謹慎小心一點，別去得罪人。人家是什麽人，你們是什麽人。他們可是賀家的，他們姓賀，你們懂得嗎？”
“知道，知道。”牛母敷衍道。
不就是姓賀麽，牛母想著姓賀的人不還是住在自己以前住的房子，那些人也沒有多厲害。牛母甚至還想著到時候跟那些人聊聊，興許人家也覺得沐晴不是好東西呢。
到目前為止，牛母對沐晴還是有怨的，她覺得沐晴要是拉扯沐耀宗，沐耀宗賺更多錢，沐耀宗再拉牛建剛，這一連串的人都能過得很好。
自己的兒子也是想要賺更多錢，才去賭的。
這能怪自己的兒子嗎？
不，不能怪自己的兒子。
要怪就怪沐三嫂這個當姐姐的沒有拉弟弟一把，牛母不覺得自己有錯。牛母認為自己就這麽一個兒子，她還得指望兒子給自己養老，自然不能得罪兒子。沐家不也是那樣麽，因為沐家只有沐耀宗一個兒子，所以沐父沐母那些人都十分溺愛沐耀宗。
而沐晴壓根不知道牛母和沐三嫂通話，她要是知道的話，也只會翻白眼。
牛建剛是沐晴的仇人，牛家人也是沐晴的仇人，沐晴憑什麽去幫助她的仇人。沐晴的腦子沒有坑，也沒有想著要做表面功夫給別人看。
牛家人不是沐家人，沐晴不需要在牛家人的身上耗費太多心神。
這一會兒，沐晴和賀澤華還沒有睡，兩個人坐在一起看看電視。桌上擺放著一些鹵味之類的東西，還有糕點，都是廚師今天做的。
沐晴轉頭看看門口，確定兒子沒有再醒來跑過來。有些吃的還比較辣，不適合小孩子吃。沐晴和賀澤華也不是經常吃這些東西，他們今天在宴席上吃的不是很多。
小明江是早早在家裏吃了一些東西，沐晴夫妻還有另外帶一些吃的過去，小明江吃得很開心，這才吃了很多東西。小明江吃酒桌上的東西吃的少，吃了一些粉絲，再吃兩塊鴨肉，一個蛋，小明江就不吃了，他還沒有吃蛋黃，吃的蛋白。
蛋黃沒有蛋白那麽滑，小明江不喜歡吃蛋黃，除非是鹹蛋黃。
“大伯父是擔心都住在一起，妯娌之間容易出矛盾，也會導致其他沖突。”賀澤華道，“孩子間打鬧，也容易磕著碰著。倒不如早點分開，二堂哥單位分了房子，他們已經搬出去了。最小的這個堂弟，再搬出去，剩下一個，也好一些。”
“大伯父大伯母考慮得挺周到的。”沐晴道，“早點分開住，確實比較好。要是一直住在一起，容易有一些問題的。也有相處好的，比如大嫂很不錯。”
“關系再好的妯娌，也有理念不合的一天。”賀澤華道，“分開住，對彼此都好。”
“你大堂哥不是在鄉下嗎？”沐晴想到這一點，“今天，我第一次見到你大堂哥大堂嫂，他們還要回去鄉下嗎？還是打算留在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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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你多問幾句, 你弟弟都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牛母道，“你之前不是說過嗎？把你弟弟交給你，讓我們放寬心。”
沐三嫂任由她媽說, 等她媽說夠了，她再說別的話。
“說完了嗎？”沐三嫂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嫌棄我啰嗦嗎？”牛母問。
“不是, 我的意思是您說完了，我們就考慮一下後面該怎麽處理問題。”沐三嫂道, “總不能一直這樣幹坐著。建剛欠了人多少錢, 得弄清楚，他說前些天是一千九百多，現在可能滾到了兩千多。要是繼續滾下去, 就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那怎麽辦？”牛母道，“我們哪裏有那麽多錢, 你呢, 你手裏有多少錢？”
“我手裏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千塊。”沐三嫂道。
“讓你公公婆婆去借錢，讓你男人去想辦法。”牛母道，“快點，快去啊。”
沐三嫂站在那邊沒有動, “怎麽借錢？”
“找人借錢，你們自己去借錢，還問我怎麽借？”牛母以前都是讓沐三嫂處理的，讓沐家人去借錢。
牛母壓根沒有想過要自己借錢, 自家沒有多少錢，別人也不願意借錢給自己。
“要是那些人再上門，那怎麽辦？報警嗎？”牛母道, “你當我們是賀家，報警有用嗎？就算是我去你小姑子家門口, 也就是被派出所帶過去問幾句話，不還是被放出來了嗎？更不要說我們報警去把催債的人抓起來，沒有用的。”
牛母倒是想讓那些催債的人去坐牢，可是不行，派出所的人只會調解。還有就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要是自家不還錢，那些人指不定做出什麽事情來。
為了不讓自家出現問題，最好的辦法是讓沐三嫂早點湊夠錢。
“媽，要不……”要不，還是把房子賣了……沐三嫂很想說這一句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沐三嫂不忍心說出那一句話，她媽沒有拋棄幼小的她，而是帶著她改嫁，讓她能平安長大。沐三嫂比其他一些女孩子過得好，也沒有說隨隨便便嫁給一個不好的人。
“要不什麽？”牛母問。
“沒什麽，我回去看看。”沐三嫂道，“可能還是不夠錢。要是那些人……”
就在這個時候，催債的人又來了，那些人啪啪啪地敲門。
沐三嫂深呼吸，她要去開門。
“不準開門。”牛母道。
“媽，躲避不是辦法，總得把事情解決了。”沐三嫂道。
“不行，不能開門，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樣的兇惡之徒。”牛母道，“你看過新聞嗎？有人催債，就把債主給強了，□□了！”
“……”沐三嫂看向牛母。
“不能過去，要是要問話，你就站在門口問，不能讓他們進來。”牛母道。
沐三嫂終究還是沒有開門，在門口問那些催債的人。那些催債的人沒有想著弄出人命來，也沒有想著要故意傷害別人，他們就是要牛建剛還錢。
“兩千二。”催債的人在門外道，“我們老大說了，要是你們早點還錢，零頭就給你抹了，幾十幾塊，就不問你們拿了。你們要麽賣了這一套房子還錢，要麽直接把這一套房子給我們。你弟弟當初可就說了，這一套房子還值個幾千塊錢。”
“不，不能賣房子，賣了房子，我跟你爸住在哪裏？”牛母皺眉，她盯著沐三嫂，“不能賣房子，絕對不能賣，知不知道。”
“趕緊籌錢，明天可就不是這個價了。”催債的人很快就走了。
等那些人走了之後，沐三嫂才開門回去沐家。沐三嫂的心有些慌亂，一下子變成了兩千九，高利貸太可怕了。
報警……怕是沒有用，那些人還會有更過分的舉動，誰讓他們報警的呢。
沐三嫂原本以為她給她弟弟安排好了出路，弟弟開三輪車送貨，還開了雜貨店，這日子變好了。沐三嫂真沒有想到她弟弟竟然想著去賭博，想著賭博來錢快。
牛建剛本身不是一個多勤勞的人，他可以勤勞一陣子，不可能勤勞一輩子的。牛建剛搬運那些東西的時候，一開始還有幹勁兒，時間長了，他覺得那些東西挺重的，每天重覆一樣的事情，只能賺小錢，不能賺大錢，倒不如拼一把。
回到沐家，沐三嫂在想該怎麽處理這一件事情，自家沒有那麽多錢，之前好不容易把曾經的欠債都還得差不多了。現在，他們再去找人家借錢，人家願意借錢給他們嗎？
那麽多錢，不是一筆小數目，等於差不多要把一個人一年的工資都借過來，這還不夠，還得多借幾個人的。
沐三嫂掃視客廳的一切，她跟沐家人的關系已經變得很僵，沐母生病又要吃藥，沐母不可能再給她錢的。
研究所，中午吃飯的時候，石梅坐在沐晴的旁邊。
“師姐，這論文太難寫了。”石梅道，“老師說我在制造學術垃圾，寫的一堆廢話，都沒有用的。”
“慢慢來。”沐晴道。
“不能慢慢來，一年半多了。”石梅道，“再不把論文寫好發出去，那就兩年、三年了。到時候，完成不了，就只能延畢。”
“能畢業就行，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沐晴道，“晚一兩年畢業也沒有什麽。”
前世，沐晴讀研讀博的時候，就有人延遲畢業，延遲一兩年畢業的都算好的。有的人七年多八年都還不能畢業，等到後面直接被解除學籍。這也沒有辦法，有的人早就已經離開學校去工作了，學籍就一直掛在那邊。學校就會去清除多年不能畢業的人的學籍，會公示，在那之前，學校也有去聯系這些人。
“要是我能跟你這麽厲害就好了。”石梅咬著筷子。
“會的，會的。”沐晴吃飯。
石梅每次聽師姐說這樣的話，她不覺得師姐是在敷衍自己，就想著師姐站的高度太高了。師姐覺得他們能達成，她是真的那麽認為的，但是他們這些人很難達成那麽高的高度。
“等到以後，師姐，您千萬別說您不認識我。”石梅道。
“她要是說她不認識你，你就沖上去，抱著她的大腿。”包雨潼端著餐盤過來。
“不行。”石梅搖頭，“我還沒有沖上去，就被師姐身邊的警衛一腳給踹開了。除非那個警衛認識我，就算認識，人家也可能會攔著。”
石梅認真思考這一件事情的可行性，難度太高了。
“老師說到時候能讓我們去基地看一看，真的還是假的？”石梅問，“去見識見識。”
“老師說了，那就不是假話。”沐晴道，“我們的老師能耐大著呢。”
“他老人家能耐是大，可我……我還是太差了一點。”石梅小聲地道，“每次都怕老師在教育界名聲掃地。等畢業以後，是不是不能跟人說，我的老師是XX。”
“不至於。”沐晴道，“沒事，遇見問題，不懂得的，就搖人。前提是那些問題是可以問其他人的，要是不能問其他人的，你們就自己解決。”
“打個報告，應該可以。”石梅道，“不好搖老師，搖師姐你行不？”
“那得看情況。”沐晴開玩笑道，“我可是一個冰冷無情的大魔王。”
“不是，不是。”石梅心虛，她之前就是說過師姐在工作上比較冷酷，她在想師姐是不是聽到了，“做實驗的事情，還是冷酷無情一點好。”
“吃飯。”沐晴輕笑，“我吃完了。”
石梅看看沐晴餐盤裏的飯菜，沐晴確實吃完了。沐晴先行離開，石梅看著沐晴離去的身影，不禁道，“師姐的動作很快。”
“還有事情等著組長處理。”包雨潼道，“組長的孩子今年下半年上幼兒園，努力一點，早點去基地，早點回來，看看能不能趕上孩子幼兒園開學。”
“特別難吧。”石梅道，“那些都是精密儀器，很多東西都要準備好的。”
“是，所以很難。”包雨潼道，“事在人為。當然，這就是我的猜測。不過該加班的時候還是得加班，要是趕不及，那就等小學開學，初中開學，高中開學，實在不行，還有大學開學。”
“……”石梅不知道要怎麽說。
實際上，沐晴沒有想著到時候非得送小明江去幼兒園，來不及，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沐晴努力工作，只是為了加快進度。要知道不僅僅是國內加快了進度，國外也加快了進度。
在很多方面，國外還是比國內強，國內還幹不過人家。就好比國內還沒有航母，別的國家擁有。
沐晴去了實驗室，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還得去驗證一下。
沐耀宗被沐三嫂叫回家了，牛家欠了那麽多錢，沐三嫂一個人沒有辦法。
“你要是沒有說，我都還沒有想到，那些錢還在你的手裏。”沐耀宗道，“我的工資在你那邊，雜貨店賺的錢也在你那邊。就算我們夫妻一人一半，你得拿出一半。你剛剛說有一千，那你就給我五百。”
“沐耀宗？”沐三嫂沒有想到沐耀宗說出這樣的話，“那是我弟的救命錢。那些催債的人有多麽可怕，你不知道嗎？他們動不動就是剁手指的，你要讓我弟弟被剁手指嗎？”
“是我讓你弟弟去賭博的嗎？”沐耀宗道，“賭博是一個無底洞。之前，他跟別人打架，害得別人摔斷腿也就算了。這一次，他把買店鋪的錢拿去賭博……”
“是拿去投資。”沐三嫂解釋。
“他賭博了。”沐耀宗道，“你壓根就不知道那些錢到底是被他拿去投資還是拿去賭博，反正那些錢沒有了。現在錢已經滾到兩千二，這個月要是不給錢，我看都要滾到三千了。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我媽都那樣了，你還想著幫襯你弟弟。”
“別這樣……”
“不這樣，我怎麽樣？”沐耀宗道，“我活得多麽窩囊啊，就只能看著你的臉色行事。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你要掏空家底，這都掏空了多少次了，這一次還要掏空。”
沐三嫂不是沐珍，她沒有說沐耀宗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沐三嫂知道沐耀宗一直都非常肯做事情，非常勤勞的一個男人，沐三嫂對沐耀宗很滿意的。
這一次，沐三嫂的弟弟出現這樣的事情，被債主找上門。
“還是你跟你媽一樣，非得說要是我小妹設局陷害他，讓你弟弟去賭博的？”沐耀宗道，“我們是什麽層次的人，人家是什麽層次的人，人家有必要盯著我們去禍害嗎？要是他們要對付我們，幹嘛還要給爸媽養老費。我小妹要對付你弟弟，早就對付了！”
沐耀宗走在路上，別人都問他的小舅子跟他的小妹是怎麽回事，他的小妹是不是真的要報覆他的小舅子。這話問的，讓沐耀宗怎麽回答？
到底是誰在外面說這些狗屁話？
別人就說了，說牛母就是那麽說的。沐耀宗自己的丈母娘說的，這可不能怪別人。
沐耀宗臉面掛不住，他加快腳步，快點到家。
“這一次，說什麽都不能出那些錢。”沐耀宗道，“你到底是幫助你弟弟，還是坑害你弟弟。每次都是我們家出錢，他就知道了，有我們家出錢，他不用出一分錢。他想賭博就賭博，他想欠債就欠債，反正有我們兜著。”
“不是這樣。”沐三嫂道。
“不是這樣的人，這一次，你就讓你娘家人出錢。”沐耀宗道，“你有本事，就不要讓我們家出錢。”
“就這一次……”
“每次都說這一次，牛桂枝，別騙我了。”沐耀宗道，“你要是不想過這個日子，那就不過了，我也不怕別人說我離婚。我大姐離婚了，我也離婚，沒有什麽的。跟你離婚了，我找一個不總是給娘家出錢的，總能找到吧。找不到，不結婚，都好過跟你在一起。我哪裏是跟你在一起呢，我分明就是成為了你的奴隸。”
沐耀宗很少對沐三嫂說重話，他忍受不了，又是兩千多，牛建剛當沐家人這麽會賺錢嗎？
“不行的話，那就只能讓我爸媽賣房子了。”沐三嫂稍微想了想，她從包裏拿出一千塊，這一千塊是她剛剛從銀行取出來的。沐三嫂從中拿出五百塊，把五百塊遞給沐耀宗。
沐三嫂還想要這一段婚姻，沒有想著不要這一段婚姻。
一次又一次，沐三嫂也知道自家這一次踩在了沐家人的底線上。沐母都已經生病了，要是沐三嫂再把所有的錢給牛家，這一件事情說不過去。
牛建剛以為他姐姐會跟以前一樣，卻沒有想到她姐姐這一次卻打算讓他爸媽賣房子。牛建剛不願意讓他爸媽賣房子，卻沒有用，他姐夫不願意出氣，沐家人不可能去賣房子，只能牛家人賣房子。
那一套房子是賀大伯父家買的，家裏的小兒子要結婚，沒有房子。要是讓小兒子繼續住在家裏，到時候又是很擠。倒不如買一套房子，特別是那一套房子還比較便宜。
牛建剛還讓人盯著，問那一套房子到底是誰買的。
“你管是誰買的房子。”沐三嫂道，“重要的是能還了你的欠債。人家都說了，手續辦好了，錢全部都給我們。”
沐三嫂知道他們著急賣房子，只能壓價，買房子的人也是知道他們自己壓價了，就沒有繼續壓價。而是按照牛家人出的價格買的房子，給定金，給全款，都很利索。
牛家人不好去說人家的不是，沐三嫂沒有敢讓牛母等人住去自家，怕是要有矛盾。沐三嫂只能去租房子，讓牛母幾個人住過去。租房子到底不如自己的房子，有諸多不如意的地方。
在出租房裏面，牛建剛各種嫌棄，他覺得這邊的房間小了很多，又覺得衛生間不好，這裏不好，那裏不好的。
“不錯了。”沐三嫂道，“這裏還有衛生間，要是沒有衛生間的話，你們就只能去公用廁所了，那才臭。”
“姐……”牛建剛不滿。
“剩下的這些錢，放在我這邊。”沐三嫂道，“你們每個月要花錢，就來我這裏拿。我給你們放著，也不用擔心你拿去賭博。”
牛建剛的妻子想要管著那些錢，最終還是沒有說管，她知道丈夫賭博，也怕後面一分錢都沒有。還是讓姐姐管著錢比較好，他們至少還能有生活費，不至於太艱難。
“以後，你就好好拉貨，也不用想著開店了。”沐三嫂道，“讓你們開店，你們也開不清楚。”
店鋪關閉整改，還要房租，沐三嫂不敢想這些人繼續開店鋪會怎麽樣。沐三嫂想自己的弟弟是有點小聰明，但是不夠多。
“你們要是還想賣東西，那就賣攤子賣一些東西，別想著店鋪了。”沐三嫂道，“這一次，為了你的事情，你姐夫差點跟我離婚。”
“他不敢的。”牛建剛道。
“他敢的。”沐三嫂道，“我跟他結婚了那麽多年，還不知道他嗎？一口氣上來，他就敢離婚。他的大姐也是這樣，說離婚就去離婚了。”
沐三嫂是女人，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她不是沐珍不關心自己的孩子。為了孩子，沐三嫂跟沐耀宗不能離婚，沐耀宗還能幹事情，沐耀宗能為孩子多賺一點錢。
在沐三嫂嫁給沐耀宗的時候，沐耀宗還沒有這麽能幹，當他們兩個人有了孩子後，沐耀宗就更努力幹活一點。
雖然沐耀宗總喜歡去買那些新出來的東西，但是沐父會給錢給他們夫妻兩個人。他們兩口子的生活過得很不錯，要是沒有自己的娘家人拖累，他們攢的錢早就能買一套新房子了。
而現在，那些錢又花得差不多了。
“媽。”沐三嫂看向牛母，“您也別怪我，剩下沒有多少錢了，兩千五百二十六快。其他欠的錢，也給還了。不還的話，別人還要盯著我們的家，這也不好。”
“跟你說了，讓你不要還，欠親戚的不用還，你非得還。”牛母道。
“不還不行。”沐三嫂道，“既然都已經賣了房子，那就把那些錢還了。要不是耀宗去跟欠債的人多說說，讓他們減少一些利息，我們還得出更多利息。你們也別說耀宗沒有幫忙，你們總是讓他幫忙，他也是有脾氣的。”
“他是你的男人，他不出手，誰出手？”牛母道。
“好了，你們一大家子，還是不要一個月，你們十天過去找我拿一次買菜錢。”沐三嫂道，“孩子的學費另外算。建剛，你賺的錢也放在我這邊，你就別想著亂花了。”
牛家其他人要是賺一些零花錢，沐三嫂不去多管。
沐三嫂不希望牛家人後面要落魄到去睡大馬路上，她得把這些事情都給安排好。沐三嫂原本想著給這些人買一套小一點的房子，但是這邊的房子都比較貴，要去遠一點的郊區買房子，那些房子也不好，倒不如還是讓他們租房子。
等沐晴得知這一件事情，已經是大半個月以後。
是賀大伯父的小兒子結婚的時候，沐晴聽賀澤華說的。
“他們不知道你跟牛家人的關系。”賀澤華道，“他們買房子的時候，也沒有跟我們說。怕是覺得他們說了，是來找我們問錢的。”
賀大伯父看了，他又打聽了附近的房價，這才確定買下這一套房子。至於有催債的人，房主都已經說會處理好。賀大伯父相信原來房主的話，畢竟這房子便宜了一些了，有點小瑕疵，那也是能理解的。
“牛家人沒有找他們麻煩吧？”沐晴擔心牛家人那邊出問題。
“沒有。”賀澤華道，“大伯父是一個實在人，知道人家急需要用錢，房價本身已經很低了，就沒有繼續去講價，就直接買了。”
賀大伯父一家子還是攢了一些錢的，賀大伯父在城裏有大零工，積攢一些錢，還有就是他的兒子們上交的錢。賀家大房的經濟條件還是可以，完全有能力拿下這一套房子。
辦婚宴是在賀大伯父住的那邊宅子，這邊的房子就是稍微裝一下。
賀澤華夫妻帶著小明江過來一起來看看，沐晴才發現不大對頭。賀澤華也就解釋了，這一套房子是牛家的房子。
沐晴想這個世界還真小，沒有想到牛家跟賀家之間還能有這樣的關系。
“這一套房子位置還可以。”賀澤華道，“說是稍微裝一下，就是打掃一下，買一些家具。”
小明江有些犯困了，賀澤華幹脆抱著小明江。
兩個人已經從賀澤華堂弟的房子出來，牛母一家子就租這邊的房子，他們不願意離開這個小區，這不，兩邊的人就對上了。
牛母被沐三嫂說了很多次，她就沒有多看沐晴，而是轉頭離開。牛母擔心女兒真的不管她，她不願意賣房子，女兒就說要是他們不賣房子，女兒就不管了。
然後，牛父同意賣房子了，他知道沐家人不打算出更多錢。牛父和牛母都知道牛家是什麽樣的情況，他們必須要賣房子了。
沐晴瞥了一眼牛母沒有繼續看，他們夫妻抱著孩子坐上車回去家裏。
牛母知道買家是姓賀，卻沒有想到那個人家跟沐晴的婆家有關系。牛母沒法去說沐晴婆家的不是，買家沒有壓價，牛家人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其他人家來看房子，他們都還要壓價，對比一下，牛家人才把房子賣給姓賀的。
回到家裏後，賀澤華把小明江抱去房間裏，他剛剛把小明江放在床鋪上，小明江揉揉眼睛睡醒了。
“爸爸，媽媽呢？”小明江首先想的就是他媽媽。
“媽媽去換衣服了。”賀澤華道。
“我們回家了？”小明江驚訝。
“對，回家了。”賀澤華點頭，“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
“媽媽回來了嗎？媽媽沒有丟吧？”小明江怕他媽媽丟了，他今天就差點丟了媽媽。
沐晴當時去跟其他親戚說話，小明江跟著賀澤華，小明江就覺得他弄丟了媽媽。
“沒有。”賀澤華道，“是不是要看一眼你媽媽，才能睡著？”
“可以看一看。”小明江道。
等沐晴洗澡換了衣服，她去房間，正好看到小明江拿著小烏龜坐在那邊。
“太好了，媽媽沒有被我弄丟。”小明江道。
“沒有丟。”沐晴道，“是不是可以去睡覺了？”
“嗯嗯，去睡覺。”小明江道，“媽媽也要睡覺。”
沐晴親自送小明江去房間，等小明江睡著後再回來。
這個時候，賀澤華也已經洗完澡了。
“大伯父他們知道情況了嗎？”沐晴問一句。
“跟他們說了。”賀澤華道，“總得讓他們知道一下。我們都已經知道了，不能裝不知道。我比你更早過去，看到的。”
“他們有沒有不高興？”沐晴問。
“他們還擔心你不高興呢。”賀澤華道，“他們說他們沒事，就是貪圖這一套房子便宜一點，這才買下來的。他們覺得房主是遇見困難了才賣房，他們沒有壓價。”
賀家大房的人想牛家人跟沐晴到底有些關系，還是得說清楚一點比較好，別讓人不高興。
“就算他們壓價也沒什麽。”沐晴道，“買賣本來就是這個樣子。只是我沒有想到牛家人真的會去賣房子。”
沐晴還以為沐三嫂會繼續出錢，會幫助牛家人，讓牛家人渡過難關。
“不賣房子不行，欠的錢太多，還是高利貸。”賀澤華道，“高利貸，千萬不能碰，利滾利，很厲害。”
曾經，有人問賀澤華願不願意放貸，說願意給高額的利息，說可以一起幹。賀澤華沒有同意，他們賀家人不幹這樣坑害人的事情。
“他們好好去跟人說，還能行，不好好說，不行。”賀澤華道，“你那個哥哥倒是勇，還敢跟人一起找放高利貸的人。”
其實，沐耀宗當初從放高利貸的人那邊出來的時候，腿都軟了。沐耀宗見牛家同意賣房子，他才同意跟人一塊兒去說說的。最終沒有還兩千多，但是也還了一千八。
“他算是運氣好的。”賀澤華道，“那些人知道他是你親哥哥，到底沒有對他怎麽樣。”
那些人知道賀家跟牛家沒有關系，也知道沐晴跟沐家斷親了，但這有血緣關系的總是不一樣。那些人原本還不是很清楚沐晴跟牛家人之間的矛盾，被人提醒之後，又加之知道賀家不可能管牛家，這才去查的。
牛家人跟沐晴分明就是仇人，牛家人還好意思在那邊說他們跟賀家有關系，狗屁的關系。
那些人見沐耀宗過來，他們想著能早點拿錢早了事，拿一千八，還是有得賺的。那些人當時還對沐耀宗說：你有一個好妹妹，沒有一個好妹妹，我們會搭理你嗎？
沐耀宗真以為他找了幾個青壯年過去商談，別人就會聽他說話？
不可能的！
別人壓根就沒有想著沐耀宗有多厲害，別人想的是沐耀宗的親妹妹。
“就算你們斷親了，你還給你爸媽那麽多養老錢，他們稍微打聽就清楚。”賀澤華道，“他們不是給你哥面子，是給你面子。”
“不，是給賀家面子。”沐晴道，“我可沒有這麽大的面子。”
沐耀宗聽了放高利貸那些人說的話，他回頭也跟他妻子說了。沐耀宗的意思是讓牛建剛別那樣了，別人不可能總是看在賀家的面子上不多追究的。
牛母很快給沐三嫂打了電話，讓沐三嫂知道牛家的房子是沐晴婆家人買的。
“好像是他們大伯父家。”牛母特意找人打聽的。
“您沖到人家面前說人家了？”沐三嫂皺眉。
“沒有，沒有。”牛母道。
“您也知道，別的買家知道我們家急需要錢，都在壓價。”沐三嫂道，“也就是這一個買家沒有壓價，還願意快點給錢。”
“是不是你小姑子讓人去買？”牛母問。
“不會。”沐三嫂道，“以她的脾氣，她買別處的房子，都不可能買你們的房子。媽，您別疑神疑鬼的，房子賣了，欠債還了，是好事情，別總是怪我小姑子。人家要是要對付我們，就是壓價，多少壓價一些，哪裏可能讓我們好過。”
沐三嫂沒有盲目去說沐晴的不是，即便她曾經得罪過沐晴，傷害過沐晴，她還是得這麽說沐晴。沐晴是一個好妹妹，好女兒，這一點，毋庸置疑的。沐晴是一個非常講道理的人，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人。
在沐晴的面前，沐三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惡毒的嫂子，一個聯合娘家人一起欺負小姑子的人。
“你們跟建剛說一說，別想著是人家的親戚買的房子，就要去鬧。”沐三嫂道，“別人解了我們燃眉之急，你們還去鬧，像什麽話？別人不買你們的房子，就不能買別人的房子了嗎？要是晚幾天賣房子，利息還得滾上去，你們還不一定能用那個價格賣出房子。不錯了，不算吃虧了。”
沐三嫂耐心解釋，她希望她媽能明白，人家沒有讓他們吃虧。
“我就是說說。”牛母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牛母都不好意思再鬧事。
鬧沒有用，自己的兒子不爭氣。
可能是因為沒有了房子，錢還被放在女兒那邊，牛母在女兒的面前沒有那麽強硬了。按照牛母的性子，她這一段時間會稍微安靜一點，等過一陣子，她對沐三嫂的態度可能又強硬起來。
牛建剛的事情剛剛解決，牛母不敢鬧起來，她怕沐耀宗和沐三嫂離婚。沐三嫂開的店鋪是用沐家的院子隔開來的，要是沐耀宗和沐三嫂離婚，沐家必定不可能賠償沐三嫂，因為牛家以前從沐家拿走很多錢財。
“弟弟的賭債、高利貸，人家能減免，也是因為我男人過去了。他們知道我男人是沐晴的親哥哥，沐晴是賀家的兒媳婦。”沐三嫂道，“我們也算是沾了人家的光了。別想著去為難人家，人家不欠我們的。”
沐三嫂只覺得自家欠了沐晴很多，她不想承認這一點都不行。沐晴沒有報覆他們，他們自己能把日子過得很慘。
“媽，您腦子得清楚一點，別在外面說沐晴的不是。”沐三嫂道，“您跟沐晴的婆家親戚做了鄰居，您在外面說那些話，別人遲早都會知道的。”
“……”牛母在思考，她以前說的那些話，會不會被賀家那些人知道，“他們要報覆我們嗎？”
“都說了，他們沒有報覆我們。”沐三嫂道，“您不要總想這個。您以前是不在那邊總說沐晴的不是？”
“就是說幾句，誰知道她現在變得這麽厲害，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說了。”牛母道。
“我們跟她之間的恩怨解不開的。”沐三嫂道，“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去說別人的不是，不要去折騰有的沒有的，知道嗎？還有，看住牛建剛，別讓他繼續賭了，他要是再繼續去賭，我跟耀宗是真沒有辦法。我不能不要我的家，我不能只管著他牛建剛的。”
“不都把錢放在你那邊了嗎？”牛母道，“放心，你弟弟本身就是一個純良的人，他……”
“別說他純良，他良不良，您會不知道嗎？良的話，他會去賭博嗎？”沐三嫂對親弟弟很失望，“你們都沒有好好教導他。”
“我們沒有教導好他，你這個當姐姐的不也沒有做好嗎？”牛母道，“跟你說了很多次了，讓你多看著你弟弟一點，你也沒有看著。”
“不說這個了。”沐三嫂強調，“媽，你們以後謹慎小心一點，別去得罪人。人家是什麽人，你們是什麽人。他們可是賀家的，他們姓賀，你們懂得嗎？”
“知道，知道。”牛母敷衍道。
不就是姓賀麽，牛母想著姓賀的人不還是住在自己以前住的房子，那些人也沒有多厲害。牛母甚至還想著到時候跟那些人聊聊，興許人家也覺得沐晴不是好東西呢。
到目前為止，牛母對沐晴還是有怨的，她覺得沐晴要是拉扯沐耀宗，沐耀宗賺更多錢，沐耀宗再拉牛建剛，這一連串的人都能過得很好。
自己的兒子也是想要賺更多錢，才去賭的。
這能怪自己的兒子嗎？
不，不能怪自己的兒子。
要怪就怪沐三嫂這個當姐姐的沒有拉弟弟一把，牛母不覺得自己有錯。牛母認為自己就這麽一個兒子，她還得指望兒子給自己養老，自然不能得罪兒子。沐家不也是那樣麽，因為沐家只有沐耀宗一個兒子，所以沐父沐母那些人都十分溺愛沐耀宗。
而沐晴壓根不知道牛母和沐三嫂通話，她要是知道的話，也只會翻白眼。
牛建剛是沐晴的仇人，牛家人也是沐晴的仇人，沐晴憑什麽去幫助她的仇人。沐晴的腦子沒有坑，也沒有想著要做表面功夫給別人看。
牛家人不是沐家人，沐晴不需要在牛家人的身上耗費太多心神。
這一會兒，沐晴和賀澤華還沒有睡，兩個人坐在一起看看電視。桌上擺放著一些鹵味之類的東西，還有糕點，都是廚師今天做的。
沐晴轉頭看看門口，確定兒子沒有再醒來跑過來。有些吃的還比較辣，不適合小孩子吃。沐晴和賀澤華也不是經常吃這些東西，他們今天在宴席上吃的不是很多。
小明江是早早在家裏吃了一些東西，沐晴夫妻還有另外帶一些吃的過去，小明江吃得很開心，這才吃了很多東西。小明江吃酒桌上的東西吃的少，吃了一些粉絲，再吃兩塊鴨肉，一個蛋，小明江就不吃了，他還沒有吃蛋黃，吃的蛋白。
蛋黃沒有蛋白那麽滑，小明江不喜歡吃蛋黃，除非是鹹蛋黃。
“大伯父是擔心都住在一起，妯娌之間容易出矛盾，也會導致其他沖突。”賀澤華道，“孩子間打鬧，也容易磕著碰著。倒不如早點分開，二堂哥單位分了房子，他們已經搬出去了。最小的這個堂弟，再搬出去，剩下一個，也好一些。”
“大伯父大伯母考慮得挺周到的。”沐晴道，“早點分開住，確實比較好。要是一直住在一起，容易有一些問題的。也有相處好的，比如大嫂很不錯。”
“關系再好的妯娌，也有理念不合的一天。”賀澤華道，“分開住，對彼此都好。”
“你大堂哥不是在鄉下嗎？”沐晴想到這一點，“今天，我第一次見到你大堂哥大堂嫂，他們還要回去鄉下嗎？還是打算留在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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