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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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責問
“我沒有說這話, 你沒瞎說話。”沐大姑姑道，“一個女人，別動不動把離婚掛在嘴裏。耀宗都已經娶了你, 也得罪了他妹妹，他這個時候怎麽跟你離婚。他跟你離婚了, 他妹妹就會原諒他了嗎？”
沐大姑姑心一緊，自己是想讓沐母去找沐晴, 讓沐晴跟他們重新和好, 而不是讓沐三嫂和沐耀宗真的去離婚。
沐三嫂和沐耀宗都已經生了兩個孩子，這不是說離婚就能離婚的。
當年一步走錯了，去年又走錯了一步, 步步錯。
“你也別氣。當年，要不是因為你弟弟要工作, 你婆婆要是把工作給了沐晴, 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沐大姑姑道，“你確實有錯。”
“我有錯，你們就沒有錯了嗎？”沐三嫂道，“這個時候, 來說我的問題。”
沐三嫂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哪怕她弟弟出事花了婆家的錢，她也沒有在婆家人面前太低頭。她一低頭，別人就得欺負她。沐三嫂不能讓那些人都認為是自己的錯, 都怪自己，沐晴才跟沐家鬧成這樣。
“一個巴掌拍不響。”沐三嫂道，“我能嫁進沐家, 跟沐耀宗，跟你們就沒有關系嗎？”
“哎喲, 你一個晚輩，這麽說話的嗎？”沐大姑姑捂著心口，“我要是你婆婆，都要被你給氣死了。為了你這麽一個玩意兒，親生女兒都不要了，你還好意思說這話。”
“孩子她姑姑，這事情是大家的錯，確實不是她一個人的錯。”沐母道。
“你就縱著她吧。”沐大姑姑道，“被拿捏著，都不敢為親生女兒說一句好話。”
“……”沐母朝著沐大姑姑擠眉，讓沐大姑姑別說了，她真不想跟兒媳婦鬧得不愉快。
“你這麽當婆婆，有什麽意思？”沐大姑姑道，“一點當婆婆的樣子都沒有，太無用，太軟弱了。”
“媽，你可得說清楚。”沐三嫂道，“我是不是為了你兒子生了孩子，是不是給你們沐家傳宗接代了。”
“你當初就是假懷孕。”沐大姑姑道。
“那我還是生了男孩。”沐三嫂道，生男孩，這就跟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被沐三嫂攥在手裏。她是沐家的功臣，這些人休想在這個時候甩開她。
沐三嫂和沐耀宗結婚幾年了，她也擔心七年之癢，擔心後面有別的問題。沐三嫂在想要是沐晴明天這麽厲害，沐大姑姑還會到家裏說這些話麽。
這嘴臉變得還真快，沐晴沒有考上大學之前，沒有嫁得那麽好之前，那些人一個個都說沐母給出工作給的值了，說沐三嫂一嫁進來就生了兒子。
假懷孕不假懷孕的，他們也就都不去計較了，而是想著沐三嫂已經生了兒子。
“好了，都不要說了。”沐母瞧見她們這樣就頭疼，生怕她們真的吵起來，一個是沐母的大姑姐，一個是沐母的兒媳婦，沐母不想得罪其中任何一個人。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跟你這副慫樣有脫不了的關系。”沐大姑姑轉頭炮轟沐母，“都不懂得支棱起來。”
沐大姑姑看出沐母對沐三嫂的維護，沐母嘴巴上沒有多說沐三嫂的好話，但處處都是為了沐三嫂好。沐大姑姑幹脆多說沐母幾句，就不去說沐三嫂了。
“你都把沐晴生下來了，都不知道對她好一點。”沐大姑姑道，“就算她不夠聰明，她不是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嗎？你們就是不懂得珍惜，把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下不來臺了吧。讓你過去，你還不肯過去，你自己不肯給人臺階下，人家現在強勢著呢，幹嘛給你臺階下。”
“喝口水。”沐母道，她示意沐三嫂去做別的，別待在這邊。
沐三嫂翻白眼，真當自己想要待在這邊嗎？要不是沐大姑姑非得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自己也不過來。
主要是沐三嫂心裏也有氣，三叉街的這些街坊鄰居一個個都說沐三嫂的不是，仿佛一切都是沐三嫂的不對，都是沐三嫂做的太過分了。那些人就跟親眼瞧見似的，在那邊繪聲繪色的說，在沐三嫂路過的時候，他們還在那邊嘀咕，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沐三嫂。
沐三嫂聽到他們的嘀咕聲音，也不好直接沖上去，她就只能挺直腰桿子離開，告訴自己，自己可是為了沐耀宗生了兒子的人。沐三嫂忍受不了那些人的閑言碎語，幹脆回到家裏來。
當年，沐三嫂假懷孕的時候也有被人說幾句，但是別人都是猜測而已，說的比較少。不像是這一次，那些人說的很多。沐家的這些親戚也喜歡說沐三嫂，搞得沐三嫂是整個沐家的罪人一樣。
沐三嫂解下圍裙，把圍裙狠狠地扔在旁邊。
沐大姑姑瞧見沐三嫂這樣，她還想說一句沐三嫂。沐母眼疾手快，她連忙摁住沐大姑姑的手，又道，“在這邊吃晚飯不？”
“那邊酒席都已經開始了。”沐大姑姑道。
“開始就開始了。”沐母道，“我們自己多做一些吃的。”
“這能一樣嗎？”沐大姑姑道。
“我們這邊沒有那麽多菜，都是一些家常菜。”沐母道，“還是能吃的，不至於太差。”
“不吃了，你們自己吃。”沐大姑姑道，“再在你們這邊待下去，我一肚子都是氣了。跟你們這些人說，根本說不通的。”
沐大姑姑是想慫恿沐母去找沐晴，奈何沐母就是不肯去。這些人都不肯去了，沐大姑姑更不可能去，倒不如回去家裏。沐大姑姑想想都覺得沐家虧了，要是他們早知道沐晴能嫁得這麽好，當初就應該多幫襯沐晴一把。
看看沐雨，沐大姑姑都聽說了，沐雨在鄉下的時候幫助沐晴，沐晴現在都給了沐雨不少好處，又是寄奶粉又是寄錢的，好像還有寄收音機。總之，沐晴對沐雨的好讓他們看了都垂涎，要是沐晴能對他們好一點，能分給他們一點東西，那該有多好。
等沐大姑姑走了之後，沐三嫂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大姑姑走了？”沐三嫂問。
“走。”沐母道，“你們大姑姑就是這個樣子，他們瞧見了好處，又夠不到，就想著讓我們過去。你不用管她，那些話，聽一聽就算了。她還說我那麽多不是，我都沒有多說。”
“您是能忍得住，我可忍不住。”沐三嫂不屑地輕哼一聲，“她在她自己的家裏不能待著，不去說她自己的兒媳婦，偏偏要跑來我們這邊說我們。她不也是沐晴的親姑姑嗎？以前，她都懂得過來說，還勸說沐晴下鄉，現在呢，一口一個她當時勸過你們，倒打一耙啊。”
沐三嫂算是開了眼界了，“她真要是沒有對不起沐晴，她早就去沐晴的面前了，而不是來我們這邊。心虛就是心虛，還好意思在那邊裝。剛剛，要不是您攔著，我還非得多說幾句。”
“差不多就得了，她到底是你們的長輩。”沐母道，“你多說了，她不還得說回來，到時候又讓你爸他們知道了，不還得怪你，也怪我。”
沐大姑姑知道去找她的兄弟做主，讓她兄弟知道她被欺負了。那些人多少會幫著沐大姑姑說幾句，說沐大姑姑年歲都這麽大了，讓他們都少說幾句。
“我們今天就在自家吃飯。”沐母道，“沐晴的婚宴跟我們沒有關系。這個時候，也不可能過去。”
別人都開席了，他們趕過去幹嘛，讓別人笑話他們多麽想要吃那一頓酒席？
沐母的心還是比較硬的，沒有那麽柔軟。沐母總是擔心兒媳婦不滿，擔心兒子不滿，不曾擔心過女兒不滿。反正她有三個女兒，沒有了一個女兒，還有另外兩個女兒，沐母對沐雨也不是很關心。
“當然得在自家吃飯。”沐三嫂道。
婚宴上，賀澤華始終站在沐晴的身邊，別人要是有說不中聽的話，他還會打斷別人的話。
總有個別人不長眼，在那邊問沐晴的親生父母去哪裏了。畢竟沐晴的二姐都來了，那麽沐晴不可能沒有親生父母，沐晴總不能是從石頭裏蹦跶出來的。從石頭裏蹦跶出來的是孫悟空，而不是人。
沐晴臉上基本都是掛著得體的微笑，別人要是想對她不利，她也會拉下臉。但不用沐晴多去說，賀母在那邊都會拉下臉，賀父還會直接問：你們家的孩子有出息嗎？你們家的孩子在哪裏上大學？
賀父的戰鬥力，那是杠杠的。
“當年，我在戰場，那才厲害。”賀父故意道，“現在啊，年紀老了，不如以前了。”
本來有人以為賀父在臺上說的是客氣話，他們就沒有想到賀父還陪著沐晴和賀澤華去敬酒，賀父還真是能說話。這讓賀家的親戚都很吃驚，這還是賀父嗎？
確定賀父不是別人假扮的嗎？還有人去看賀母，賀母心想丈夫就是這個樣子的。
賀母不覺得丈夫這樣有什麽不好的，丈夫是對自家人好。
賀三夫人瞧見這一幕幕，她憋屈，總覺得賀父和賀母他們對自家不夠好。
沐晴還拉扯一下賀澤華的衣服，“爸是真厲害。”
“他說了，他不如以前了。”賀澤華道。
“……”沐晴心想這還不如以前嗎？那公公以前該是多厲害啊，“寶刀未老。”
賀澤華緊緊地握著沐晴的手，他爸今天確實很能耐。賀澤華都沒有想到他爸今天能高興到這個地步，他很久都沒有瞧見他爸這麽高興，不對，衛星升空，新聞出來的時候，他爸就非常高興。
“這才是你的女兒吧。”有人直接當著賀父的面這麽說。
“兒媳婦，那也算是半個女兒，就是女兒了。”賀父笑著道。
黃主任跟黃夫人嘀咕，“你姐夫把我們的話都搶去說了。要我說，學生是女兒，一整個女兒。”
“是，是，一整個女兒。”黃夫人點點頭，這個還用得著比嗎？
黃夫人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她附和幾句，這麽大喜的日子，大家開心才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黃主任道。
“對，是這樣，孩子她爸。”黃夫人再一次肯定，她給丈夫夾菜，“吃吧，別餓著。”
沐父很快叼著煙桿子回來，他沒有再繼續待在外面看別人下棋，實在是看不下去。別人問他，他的小女兒是不是今天舉辦婚宴，說誰家的親戚都說了，還說一桌飯菜多少錢，說多麽風光……
現在政策放開了，大家擺酒席都擺更多桌，也擺得更好，不像是以前摳摳搜搜的，甚至有的人怕被舉報奢靡，還就是只是擺放兩桌，讓很親近的親戚坐在一起吃飯。
“飯還沒有做好，大姐剛剛回去，正準備做飯。”沐母見沐父回來，連忙道，“還得有一會兒功夫。”
“沒有早點做飯？”沐父皺眉。
“平時一向都沒有這麽早吃飯的。”沐母道。
“……”沐父幹脆坐在客廳門口，坐在自家的院子裏，沒有坐在外面，也就不用面對別人的問題。
那些人太懂得插刀了，一刀一刀地插在沐父的身上，沐父不想聽，就只能先離開。沐父待在那邊，別人就是看沐父，就是要說。沐父讓他們別說，看下棋，他們還是得說。
沐父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別人才不管這一套，說他們就是小市民，別管是不是真君子。
“買了一塊肉。”沐母道，“今天晚上還是能吃得豐盛一點。我剛剛叫大姐留下來吃飯，她不樂意。不樂意就算了，就沒有強要她留下來吃飯。”
“嗯。”沐父應聲。
沐母瞧見丈夫這樣，心想丈夫是不是想到沐晴的事情。
“大姐剛剛讓我去找沐晴，我想想還是算了。我們沒有請柬，沐晴也沒有讓我們過去。”沐母道，“我們過去低頭，她未必就會接受。我們待在家裏，讓她明白，我們不會輕易去找她，這臉面上還能過去一點，不至於讓人小瞧了。”
“……”沐父忽然覺得沐大姑姑說的話很有道理，自己沒有過去，妻子確實可以過去。
沐父之前就想著自家別去丟那個臉，這才說都不過去。女人辦一些事情比男人辦事方便許多，沐母過去找沐晴，她甚至都還能哭訴幾句。別人要說，也是說沐母，沐父還說沐母一個當母親的懷胎十月，沐母難免激動一點，說女人的性子就是那樣。
而這個時候，酒席都已經開始，沐母現在過去就不大合適了。
其實，半中間過去也不是不行，沐父看向沐母。
“白紙黑字，按照字據上走。”沐母道，“我們也硬氣一點。”
沐母見丈夫看向自己，心一緊，生怕丈夫覺得沐大姑姑說得有道理，要讓她過去。沐母上一次裝病，以至於三叉街的這些人都知道了，人家拿著喇叭在那邊嚷嚷的。
沐母已經經歷過一次社死，顯然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上一次，還能說是為了沐耀宗，想著能多弄到一些錢，這一次算什麽，不去，堅決不去。
“硬氣。”沐父看出了妻子的態度，妻子不願意過去。
“大姐今天還說了兒媳婦幾句。”沐母道，“我還是待在家裏，唉，事情還真是多。”
婚宴順利舉行，沐家人沒有過去，沒有一個人說站在酒店外面看一看的，都沒有。賀家人為了防止有人鬧事，還讓人盯著一點，防的就是沐家人，可沐家人沒有過來。
即便如此，賀父和賀母都沒有高看沐家人一眼，沐家人沒有多清高，真要是清高的話，沐家人之前就不會想著找沐晴借錢了。而現在，沐家人不過來，不過是怕丟臉而已。
敬酒的時候，沐晴沒有喝酒，賀澤華也沒有。別人起哄讓賀澤華喝酒，賀澤華都婉拒了。其他人到底沒有過多勉強他們夫妻，他們沒有喝酒，就是在酒席穿梭的時候沾了一些酒氣。
賀父很高興，還多喝了兩口酒。那些人見到賀父如此高興，又想到賀父的致辭，看來賀父是真的很滿意沐晴這個兒媳婦。
賀父和賀母很高興，賀三夫人高興不起來。
曾經，賀三夫人還想著給賀澤華介紹對象，想要一個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自己以後也不用擔心賀父和賀母沒了，自家的日子就不好過。
其他人可不關註賀三夫人高興不高興，有的人看到了，當面不說，也是背後說。
酒席結束，賀三夫人本來想過去賀母的面前說說話，奈何賀母在跟別人說話。賀三夫人只能跟女兒先行回去，她非常非常不高興，回到家裏後，她還在說賀澤華對她這個嬸嬸不夠尊重，說她讓賀澤華去相親，他不去，他姨母讓他去，他就去。
“媽，有沒有可能是澤華堂哥自己喜歡上現在的堂嫂的？”賀竹君道。
好在她媽沒有繼續在酒席上說了，而是回到家裏說。要是她媽還在酒席上說那些話，賀竹君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自己的親媽總是要去說那些事情，搞得賀竹君都很尷尬。
賀三夫人還讓賀竹君給賀澤華介紹過對象，可這不是賀竹君能夠控制的。賀三夫人總說年輕人之間更好說話，讓賀竹君去說。
賀竹君知道自己親媽打的主意，二伯父和二伯母對他們已經夠好的了，親媽還是要去算計他們。
“不可能！”賀三夫人道，“他的妻子是他姨父的學生！”
“……”賀竹君無法，她媽就是認定這一點。
“你二伯母就是向著她妹妹，你二伯父也是，他今天那麽誇他的小兒媳婦。”賀三夫人道，“他們才是一家子。”
“他們本來就是一家子。”賀竹君道。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賀三夫人道，“媽還活著，還能為你爭取一下。媽以後要是走了呢，他們就不管你了。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人，他們就只會想著他們自己。”
賀三夫人緊緊地抓著賀竹君的雙臂，“聽說那個沐晴是搞研究的，你也去，你可以吧？”
“不，我不可以！”賀竹君想到屋裏就頭疼，她不喜歡屋裏，也不喜歡搞科研，“媽，我的成績沒有那麽好，能及格就不錯了。我學的是統計學，實在不行，還學習一些會計知識去當會計也行。但是你要讓我去搞科研，那不行，絕對不行，我去，那就是湊數的。”
“怎麽就不行，那裏面也需要人做別的，你……”
“媽，今時不同往日。”賀竹君道，“我成績不好，你還能靠著爸是烈士送我去大學。現在高考恢覆了，看的是實實在在的成績。”
“那你也是大學生。”賀三夫人道，“你是南城大學的大學生。”
“是，我還是大學生。可是我們必須承認，我沒有那麽厲害。”賀竹君對自己的成績有清楚的認識，她不是沐晴，沒有辦法那麽牛逼轟轟的，沒有辦法讓賀父多重視她，“我們這些年已經收獲很多了，二伯母二伯父他們對我們還是很好的。”
“那是好嗎？那是敷衍！”賀三夫人一手指著外面，“你瞧見了嗎？你二伯母和二伯父是怎麽對待他們這個小兒媳婦的，請了那麽多人來參加婚宴，還有職位高的人。他們大兒子結婚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隆重。”
“媽，現在不是改革開放了嗎？”賀竹君道，“跟以前不一樣了。”
“少來這一句。”賀三夫人道，“他們就是瞧不起我們，就是敷衍我們。”
“……”賀竹君心塞，每次待在家裏，她都覺得很窒息，親媽不管她在說什麽，她媽都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完全不聽別人說的。
“都說賀澤華跟那個沐晴早早就領證了，那麽早領證，都不見見我們這些長輩。”賀三夫人道。
“堂嫂之前出差了。”賀竹君道。
“就算是出差，一通電話都沒有嗎？好歹讓別人轉告一聲問好。”賀三夫人道，“她敬酒的時候，我看她也沒有多好。她就是長著一張狐媚子臉。”
“她通過高考考上南城大學的。”賀竹君揉眉，“真要比起來，我確實不如她。”
“少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賀三夫人道，“你是南城大學的學生，你還比她早一屆，你就不能比她厲害一些嗎？”
“……”算了，賀竹君不想說，她媽沒有那麽高的文化，這些事情不是光光靠嘴巴說就有用的。
如果可以，賀竹君也希望自己能跟沐晴那般牛逼，這樣一來，自己的親媽或許就不用這樣歇斯底裏。不過，就算自己厲害，賀竹君覺得她媽還是會說一些話，她媽根本就不管別人是不是已經付出了很多，她媽只想著自己是不是滿意。
他們家跟二伯父家，是一個大家族，兩個小家，這哪裏能一個樣。
賀竹君無法理所當然地享受二伯父他們對她的好，她也不覺得那些人對她有多差。賀竹君已經很滿意了，她能平平安安長大，能順利讀大學，這裏面也有賀父那些人的功勞。
“跟你說話，你就喜歡保持沈默，我讓你保持沈默了嗎？讓你說，你這張嘴巴又不懂得說。”賀三夫人道，“你在大學，那麽多個女學生，你就不知道給你堂哥介紹一個。賀澤華還有去你們學校借書，你都沒有把握住給他介紹人的機會。”
賀竹君忽然想到一點，就是去年三月份的時候，賀澤華多次去學校的圖書館。賀竹君當時還以為賀澤華是要借書看書，壓根沒有往其他方便想。
現在想想，賀澤華當時總是去圖書館，他是不是為了等人？
如果賀澤華當時已經知道沐晴是黃主任的學生，他壓根不用過去等，他直接去找黃主任就可以了。
賀竹君不禁想，她堂哥沒有告訴他在等誰，堂哥是怕她做出其他不理智的事情來，還是怕她害得他不能跟他所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般一深思，賀竹君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堂哥是不是早就覺得他們家管得太多，把手伸得太長。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們還是得多註意一點，賀澤華是一個成年人，不是三歲小孩子，她們那麽盯著賀澤華，沒有用的。
“堂哥都已經結婚了，二伯父和二伯母他們都還這麽滿意堂嫂，我們就別說那些話了。”賀竹君道，“要是讓別人聽到，還得怪我們。”
“又沒有在外面說。”賀三夫人道，“你們這些人就是膽小。”
“你今天在酒席上說了兩句，黃主任都聽到了。”賀竹君道。
“你又不是在他手下上課，不用怕。”賀三夫人道，“他要是真敢為難你，找你二伯父去。”
“他不會為難我。”賀竹君黑線，自己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都是自己的親媽在說這樣的話。就她媽這樣的態度，別人能喜歡她們就怪了。
簡家，簡雅馨知道沐晴今天舉辦婚宴，還知道沐晴在他們南城最好的酒店裏舉辦婚宴。
簡雅馨嫉妒沐晴，明明以前都是自己讓別人羨慕，別人嫉妒自己的。簡雅馨好想有一個盛大的婚宴，她跟韓霖領證，卻沒有舉辦婚宴，就這麽簡簡單單地變成了一個離異的女人。
“來，吃雞蛋。”簡母為簡雅馨煮了水煮蛋，今天一早，她就察覺到女兒不開心。
知女莫若母，簡母知道簡雅馨是為了沐晴婚宴的事情，曾經，沐晴過得那麽糟糕，還被送去鄉下當知青，可是沐晴翻身了，還嫁得那麽好。而自己的女兒呢，簡母想他們這麽多人疼愛女兒，女兒還是被男人給騙了。
“媽。”簡雅馨眼睛微紅，“媽，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以後會好的。”簡母道，“不用不甘心，你的好日子在後面，一定能好的，不用擔心。”
“媽，明明我過得更好的……”簡雅馨都懷疑沐晴是不是偷了自己的運氣，不然，沐晴怎麽一下子過得那麽好呢。
要說運氣，簡雅馨確實有一些運道，而沐晴哪裏有那麽多運道，沐晴主要還是靠著自身的實力。
簡雅馨上下嘴皮子一碰，還能讓簡家人幫襯她做事情。
“以後，你也能過得更好。”簡母道。
“我被騙了。”簡雅馨吸吸鼻子，“還倒貼錢，別人聽了，都要說我把福氣用完了。”
“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簡母道，“你的福氣才沒有用完，人都有摔跟頭的時候。你現在就是不小心被一個小石頭給絆住了腳，很快就能好的。”
簡雅馨低頭看著大肚子，“這個孩子來得很不是時候。”
孩子來了，簡雅馨還不能打掉這個孩子，還就只能生下這個孩子。
“沒有事情的。”簡母寬慰，“你大哥大嫂都已經答應了，孩子記在他們的名下。”
“嗯。”簡雅馨道，“也就是只有這一點可以的了。多虧大哥大嫂，要是靠著二哥四哥……”
“你四哥是個混球，他早點說，你也不會這樣。”簡母道，“我看他是下鄉當知青當傻了。”
“不會傻的。”簡雅馨嘀咕，“沐晴都沒有變傻。”
“不是當傻了，就是怨恨上我們。”簡母很快找到了理由，沐晴就是怨恨沐家的人，非得要斷親，結婚的時候都不請沐家人。
簡母越想越覺得四兒子可能是那樣，可又不是自己逼著四兒子下鄉的，當時那個環境，四兒子就是得下鄉。五兒子，那也是自願下鄉的，不是自己逼的。
鄉下的日子不好過，他們早就應該知道的。他們是男的，又不是不能吃一點苦。
“你以後少去你四哥四嫂那邊。”簡母道，“還有你二哥二嫂那邊。他們娶了妻子，都不想要你這個妹妹的。”
“他們也不是不想要我，是……他們有了妻子。”簡雅馨道，要是這兩個哥哥沒有妻子，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
簡雅馨說的這些話，就等於她在給她的兩位哥哥兩位嫂嫂上眼藥。
“就是說他們娶了妻子才這樣。”簡母道，“你先吃點東西，懷了身孕，得多補補。”
“都已經吃了很多了。”簡雅馨故意道，她還挽著簡母的手，“媽，多虧您，您對我這麽好。”
簡母輕輕地拍拍簡雅馨的手，自己會一直對女兒這般好。
沐雨夫妻帶著孩子回到了住處，沐雨想到婚宴上的一幕幕，她都覺得賀家人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在婚宴中間，沐雨還想著爸媽會不會過來，但是沐雨沒有聽到一丁點響動，她爸媽應該沒有被攔在外面，而是爸媽壓根都沒有過來。
“爸媽他們還真的沒有過來。”沐雨道，“小晴沒有去懇求他們，他們不可能來。這樣也好，今天的婚宴也算是順順利利的，沒有別的事情。”
“不錯，很順利。”葛長根道，“你也聽到了，他們都很滿意小妹。小妹的老師和師母作為女方長輩，這也很好。總好過岳父岳母過來，他們過來，估計也是要耷拉著臉，那樣不好看。”
“他們確實可能那樣。”沐雨道，“他們要讓小妹知道他們不是心甘情願過來的，他們是被求著過來的。估計他們今天在家裏還想著小妹是不是要過去找他們，想我是不是會代替小妹過去求他們。”
沒有沐晴的允許，沐雨不可能那麽做。這是沐晴的婚宴，又不是沐雨的婚宴。
“我們結婚的時候，爸媽說葛家村太遠了，他們還有事情，就不過去了。”沐雨道，“他們也就是寄了一塊布料給我，就沒有了。”
倒不是沐雨多麽希望父母給她準備嫁妝，就是父母給的東西實在太少了，讓沐雨心裏不是滋味，她太不得父母的寵愛。沐雨知道沐珍出嫁的時候還有陪嫁，陪嫁了不少東西，沐雨結婚的時候，沐珍還打電話給沐雨，沐珍說她自己有這些這些東西，問沐雨有沒有。
沐雨知道，沐珍是怕她得到的東西少，要是少了，沐珍還要設法去父母那邊拿。沐珍得知沐雨得到的東西很少的時候，她都還笑著道說父母不容易，說是沐耀宗娶媳婦花了不少錢，沒有那麽多錢給沐雨準備嫁妝。
天知道沐雨聽到沐珍的笑聲，她有多難過。沐雨從小就知道她這個大姐很自私的，可是她大姐不覺得，她大姐還覺得她是長姐，長姐已經做了很多了。
實際上，沐珍總喜歡用長姐的身份壓制人，她還總是要她自己得到更多的東西，別人都不能比得過她。沐晴對沐雨比沐珍好，沐珍都要說沐晴的不是。
“不用那麽多東西。”葛長根擔心沐雨傷心。“就是說一說。”沐雨道，“我當年好歹還有得到一塊布料，小妹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得到。他們沒有給小妹準備嫁妝，一塊布都沒有。”
沐雨不知道沐晴會不會感覺到心酸，反正沐雨感覺到了。
可悲，真真是太可悲了！
父母就是為了生兒子，他們生了女兒，他們就不管女兒的死活。
“小妹是自己有能力，她能嫁給一個好男人，有一個好婆家。”沐雨道，“我今天聽到親家公說那些話，都覺得他才是小妹的親爸了。”
“他們重視小妹，這很好。”葛長根道，“你也就不用擔心那麽多事情。”
“嗯，我不擔心。”沐雨點頭。
婚房內，大紅的床鋪上還鋪了玫瑰花花瓣，心形的花瓣圖案，中間還放著一個木匣子。
沐晴進房間後，她就看到了那個木匣子。
“這是……”沐晴疑惑。
“打開看看。”賀澤華把木匣子拿起來放在沐晴的手裏。
沐晴想著難道是首飾？可是這些人已經送給她很多收拾，她平日裏去研究所，也沒有戴這些首飾。她不怕首飾磕碰著，而是怕實驗設備被磕碰著了，不管是金屬還是玉，沐晴都不帶進研究所。
除非是休閑娛樂的時候，沐晴才戴一戴。畢竟人家都送給她那麽多東西，要是她一直都不戴一下，那不是太不像話了麽，讓別人覺得她不喜歡那些東西。
當沐晴打開木匣子的時候，她看到了裏面的筆記本，她翻開筆記本一看，裏面寫的是沐晴出差的時候，賀澤華這邊發生的事情。
“從後面看過來。”賀澤華又道。
沐晴翻看筆記本後面，她看到一顆顆五角星，五角星的顏色還不一樣，有紅色的、藍色的、黃色的……各種各樣的顏色，每一顆都不一樣，但也算是整整齊齊的。
“你出差的時候，一天，我就在上面畫一顆星星。”賀澤華道，“想著你什麽時候回來。知道你大致回來的時間，又不確定，一顆顆地畫著。”
沐晴看到這些星星，有些動容，“畫的時候，是不是很難熬？”
“倒也沒有多難熬，就是想著得讓你看一看。”賀澤華道，“以後，你出差一次，我就買一本筆記本寫一寫。”
“每一次？”沐晴看向賀澤華。
“對，以後，等我們老了能看一看。”賀澤華道，“也可以給後人看一看。我知道，你做的是相關專業的筆記，那些內容不能隨意給人看。你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寫日記，可是我想要寫一寫，寫我對你的思念，也是你對信仰對夢想的追求。”
賀澤華覺得這樣做很有意義，他不只是在等著沐晴回來，更是在等著祖國強大起來。
“這些筆記上的內容，簡單一點，不是很多。”賀澤華道，“我就是想要寫一寫，寫一寫。”
“寫呀。”沐晴輕笑，“你寫，我看。不過這樣一來，你可能要買不少筆記本，要寫不少內容，一輩子，那可是很漫長的。”
“不怕，多寫一點，還比較好。”賀澤華道，“這些都是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婚姻見證。”
電燈一拉，這一晚上過得很快。等沐晴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九點多了，嚇得沐晴趕緊準備起來。
“今天又不用上班，放假。”賀澤華一手拉著沐晴，把人拉到了懷裏。
沐晴這才到她已經結婚了，實實在在地跟她丈夫住在一個房間。她不是一個人單獨睡在一個房間，而是兩個人了。
沐家，沐父昨天晚上在院子裏坐了很久，他抽煙也抽了很久，擡頭看天，又覺得沒有什麽好看的，看地的話，地上連一只螞蟻都沒有。
“她……要回門嗎？”吃午飯的時候，沐父還問一句，他今天沒有去上班，沒有心情上，請兩天假，“沐雨要過來嗎？她來了，我都還沒有瞧見。不是說還要過來看看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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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這話, 你沒瞎說話。”沐大姑姑道，“一個女人，別動不動把離婚掛在嘴裏。耀宗都已經娶了你, 也得罪了他妹妹，他這個時候怎麽跟你離婚。他跟你離婚了, 他妹妹就會原諒他了嗎？”
沐大姑姑心一緊，自己是想讓沐母去找沐晴, 讓沐晴跟他們重新和好, 而不是讓沐三嫂和沐耀宗真的去離婚。
沐三嫂和沐耀宗都已經生了兩個孩子，這不是說離婚就能離婚的。
當年一步走錯了，去年又走錯了一步, 步步錯。
“你也別氣。當年，要不是因為你弟弟要工作, 你婆婆要是把工作給了沐晴, 事情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沐大姑姑道，“你確實有錯。”
“我有錯，你們就沒有錯了嗎？”沐三嫂道，“這個時候, 來說我的問題。”
沐三嫂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的人，哪怕她弟弟出事花了婆家的錢，她也沒有在婆家人面前太低頭。她一低頭，別人就得欺負她。沐三嫂不能讓那些人都認為是自己的錯, 都怪自己，沐晴才跟沐家鬧成這樣。
“一個巴掌拍不響。”沐三嫂道，“我能嫁進沐家, 跟沐耀宗，跟你們就沒有關系嗎？”
“哎喲, 你一個晚輩，這麽說話的嗎？”沐大姑姑捂著心口，“我要是你婆婆，都要被你給氣死了。為了你這麽一個玩意兒，親生女兒都不要了，你還好意思說這話。”
“孩子她姑姑，這事情是大家的錯，確實不是她一個人的錯。”沐母道。
“你就縱著她吧。”沐大姑姑道，“被拿捏著，都不敢為親生女兒說一句好話。”
“……”沐母朝著沐大姑姑擠眉，讓沐大姑姑別說了，她真不想跟兒媳婦鬧得不愉快。
“你這麽當婆婆，有什麽意思？”沐大姑姑道，“一點當婆婆的樣子都沒有，太無用，太軟弱了。”
“媽，你可得說清楚。”沐三嫂道，“我是不是為了你兒子生了孩子，是不是給你們沐家傳宗接代了。”
“你當初就是假懷孕。”沐大姑姑道。
“那我還是生了男孩。”沐三嫂道，生男孩，這就跟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被沐三嫂攥在手裏。她是沐家的功臣，這些人休想在這個時候甩開她。
沐三嫂和沐耀宗結婚幾年了，她也擔心七年之癢，擔心後面有別的問題。沐三嫂在想要是沐晴明天這麽厲害，沐大姑姑還會到家裏說這些話麽。
這嘴臉變得還真快，沐晴沒有考上大學之前，沒有嫁得那麽好之前，那些人一個個都說沐母給出工作給的值了，說沐三嫂一嫁進來就生了兒子。
假懷孕不假懷孕的，他們也就都不去計較了，而是想著沐三嫂已經生了兒子。
“好了，都不要說了。”沐母瞧見她們這樣就頭疼，生怕她們真的吵起來，一個是沐母的大姑姐，一個是沐母的兒媳婦，沐母不想得罪其中任何一個人。
“事情變成這個樣子，跟你這副慫樣有脫不了的關系。”沐大姑姑轉頭炮轟沐母，“都不懂得支棱起來。”
沐大姑姑看出沐母對沐三嫂的維護，沐母嘴巴上沒有多說沐三嫂的好話，但處處都是為了沐三嫂好。沐大姑姑幹脆多說沐母幾句，就不去說沐三嫂了。
“你都把沐晴生下來了，都不知道對她好一點。”沐大姑姑道，“就算她不夠聰明，她不是還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嗎？你們就是不懂得珍惜，把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下不來臺了吧。讓你過去，你還不肯過去，你自己不肯給人臺階下，人家現在強勢著呢，幹嘛給你臺階下。”
“喝口水。”沐母道，她示意沐三嫂去做別的，別待在這邊。
沐三嫂翻白眼，真當自己想要待在這邊嗎？要不是沐大姑姑非得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自己也不過來。
主要是沐三嫂心裏也有氣，三叉街的這些街坊鄰居一個個都說沐三嫂的不是，仿佛一切都是沐三嫂的不對，都是沐三嫂做的太過分了。那些人就跟親眼瞧見似的，在那邊繪聲繪色的說，在沐三嫂路過的時候，他們還在那邊嘀咕，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沐三嫂。
沐三嫂聽到他們的嘀咕聲音，也不好直接沖上去，她就只能挺直腰桿子離開，告訴自己，自己可是為了沐耀宗生了兒子的人。沐三嫂忍受不了那些人的閑言碎語，幹脆回到家裏來。
當年，沐三嫂假懷孕的時候也有被人說幾句，但是別人都是猜測而已，說的比較少。不像是這一次，那些人說的很多。沐家的這些親戚也喜歡說沐三嫂，搞得沐三嫂是整個沐家的罪人一樣。
沐三嫂解下圍裙，把圍裙狠狠地扔在旁邊。
沐大姑姑瞧見沐三嫂這樣，她還想說一句沐三嫂。沐母眼疾手快，她連忙摁住沐大姑姑的手，又道，“在這邊吃晚飯不？”
“那邊酒席都已經開始了。”沐大姑姑道。
“開始就開始了。”沐母道，“我們自己多做一些吃的。”
“這能一樣嗎？”沐大姑姑道。
“我們這邊沒有那麽多菜，都是一些家常菜。”沐母道，“還是能吃的，不至於太差。”
“不吃了，你們自己吃。”沐大姑姑道，“再在你們這邊待下去，我一肚子都是氣了。跟你們這些人說，根本說不通的。”
沐大姑姑是想慫恿沐母去找沐晴，奈何沐母就是不肯去。這些人都不肯去了，沐大姑姑更不可能去，倒不如回去家裏。沐大姑姑想想都覺得沐家虧了，要是他們早知道沐晴能嫁得這麽好，當初就應該多幫襯沐晴一把。
看看沐雨，沐大姑姑都聽說了，沐雨在鄉下的時候幫助沐晴，沐晴現在都給了沐雨不少好處，又是寄奶粉又是寄錢的，好像還有寄收音機。總之，沐晴對沐雨的好讓他們看了都垂涎，要是沐晴能對他們好一點，能分給他們一點東西，那該有多好。
等沐大姑姑走了之後，沐三嫂才從房間裏走出來。
“大姑姑走了？”沐三嫂問。
“走。”沐母道，“你們大姑姑就是這個樣子，他們瞧見了好處，又夠不到，就想著讓我們過去。你不用管她，那些話，聽一聽就算了。她還說我那麽多不是，我都沒有多說。”
“您是能忍得住，我可忍不住。”沐三嫂不屑地輕哼一聲，“她在她自己的家裏不能待著，不去說她自己的兒媳婦，偏偏要跑來我們這邊說我們。她不也是沐晴的親姑姑嗎？以前，她都懂得過來說，還勸說沐晴下鄉，現在呢，一口一個她當時勸過你們，倒打一耙啊。”
沐三嫂算是開了眼界了，“她真要是沒有對不起沐晴，她早就去沐晴的面前了，而不是來我們這邊。心虛就是心虛，還好意思在那邊裝。剛剛，要不是您攔著，我還非得多說幾句。”
“差不多就得了，她到底是你們的長輩。”沐母道，“你多說了，她不還得說回來，到時候又讓你爸他們知道了，不還得怪你，也怪我。”
沐大姑姑知道去找她的兄弟做主，讓她兄弟知道她被欺負了。那些人多少會幫著沐大姑姑說幾句，說沐大姑姑年歲都這麽大了，讓他們都少說幾句。
“我們今天就在自家吃飯。”沐母道，“沐晴的婚宴跟我們沒有關系。這個時候，也不可能過去。”
別人都開席了，他們趕過去幹嘛，讓別人笑話他們多麽想要吃那一頓酒席？
沐母的心還是比較硬的，沒有那麽柔軟。沐母總是擔心兒媳婦不滿，擔心兒子不滿，不曾擔心過女兒不滿。反正她有三個女兒，沒有了一個女兒，還有另外兩個女兒，沐母對沐雨也不是很關心。
“當然得在自家吃飯。”沐三嫂道。
婚宴上，賀澤華始終站在沐晴的身邊，別人要是有說不中聽的話，他還會打斷別人的話。
總有個別人不長眼，在那邊問沐晴的親生父母去哪裏了。畢竟沐晴的二姐都來了，那麽沐晴不可能沒有親生父母，沐晴總不能是從石頭裏蹦跶出來的。從石頭裏蹦跶出來的是孫悟空，而不是人。
沐晴臉上基本都是掛著得體的微笑，別人要是想對她不利，她也會拉下臉。但不用沐晴多去說，賀母在那邊都會拉下臉，賀父還會直接問：你們家的孩子有出息嗎？你們家的孩子在哪裏上大學？
賀父的戰鬥力，那是杠杠的。
“當年，我在戰場，那才厲害。”賀父故意道，“現在啊，年紀老了，不如以前了。”
本來有人以為賀父在臺上說的是客氣話，他們就沒有想到賀父還陪著沐晴和賀澤華去敬酒，賀父還真是能說話。這讓賀家的親戚都很吃驚，這還是賀父嗎？
確定賀父不是別人假扮的嗎？還有人去看賀母，賀母心想丈夫就是這個樣子的。
賀母不覺得丈夫這樣有什麽不好的，丈夫是對自家人好。
賀三夫人瞧見這一幕幕，她憋屈，總覺得賀父和賀母他們對自家不夠好。
沐晴還拉扯一下賀澤華的衣服，“爸是真厲害。”
“他說了，他不如以前了。”賀澤華道。
“……”沐晴心想這還不如以前嗎？那公公以前該是多厲害啊，“寶刀未老。”
賀澤華緊緊地握著沐晴的手，他爸今天確實很能耐。賀澤華都沒有想到他爸今天能高興到這個地步，他很久都沒有瞧見他爸這麽高興，不對，衛星升空，新聞出來的時候，他爸就非常高興。
“這才是你的女兒吧。”有人直接當著賀父的面這麽說。
“兒媳婦，那也算是半個女兒，就是女兒了。”賀父笑著道。
黃主任跟黃夫人嘀咕，“你姐夫把我們的話都搶去說了。要我說，學生是女兒，一整個女兒。”
“是，是，一整個女兒。”黃夫人點點頭，這個還用得著比嗎？
黃夫人不明白這些人的腦回路，她附和幾句，這麽大喜的日子，大家開心才好。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黃主任道。
“對，是這樣，孩子她爸。”黃夫人再一次肯定，她給丈夫夾菜，“吃吧，別餓著。”
沐父很快叼著煙桿子回來，他沒有再繼續待在外面看別人下棋，實在是看不下去。別人問他，他的小女兒是不是今天舉辦婚宴，說誰家的親戚都說了，還說一桌飯菜多少錢，說多麽風光……
現在政策放開了，大家擺酒席都擺更多桌，也擺得更好，不像是以前摳摳搜搜的，甚至有的人怕被舉報奢靡，還就是只是擺放兩桌，讓很親近的親戚坐在一起吃飯。
“飯還沒有做好，大姐剛剛回去，正準備做飯。”沐母見沐父回來，連忙道，“還得有一會兒功夫。”
“沒有早點做飯？”沐父皺眉。
“平時一向都沒有這麽早吃飯的。”沐母道。
“……”沐父幹脆坐在客廳門口，坐在自家的院子裏，沒有坐在外面，也就不用面對別人的問題。
那些人太懂得插刀了，一刀一刀地插在沐父的身上，沐父不想聽，就只能先離開。沐父待在那邊，別人就是看沐父，就是要說。沐父讓他們別說，看下棋，他們還是得說。
沐父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別人才不管這一套，說他們就是小市民，別管是不是真君子。
“買了一塊肉。”沐母道，“今天晚上還是能吃得豐盛一點。我剛剛叫大姐留下來吃飯，她不樂意。不樂意就算了，就沒有強要她留下來吃飯。”
“嗯。”沐父應聲。
沐母瞧見丈夫這樣，心想丈夫是不是想到沐晴的事情。
“大姐剛剛讓我去找沐晴，我想想還是算了。我們沒有請柬，沐晴也沒有讓我們過去。”沐母道，“我們過去低頭，她未必就會接受。我們待在家裏，讓她明白，我們不會輕易去找她，這臉面上還能過去一點，不至於讓人小瞧了。”
“……”沐父忽然覺得沐大姑姑說的話很有道理，自己沒有過去，妻子確實可以過去。
沐父之前就想著自家別去丟那個臉，這才說都不過去。女人辦一些事情比男人辦事方便許多，沐母過去找沐晴，她甚至都還能哭訴幾句。別人要說，也是說沐母，沐父還說沐母一個當母親的懷胎十月，沐母難免激動一點，說女人的性子就是那樣。
而這個時候，酒席都已經開始，沐母現在過去就不大合適了。
其實，半中間過去也不是不行，沐父看向沐母。
“白紙黑字，按照字據上走。”沐母道，“我們也硬氣一點。”
沐母見丈夫看向自己，心一緊，生怕丈夫覺得沐大姑姑說得有道理，要讓她過去。沐母上一次裝病，以至於三叉街的這些人都知道了，人家拿著喇叭在那邊嚷嚷的。
沐母已經經歷過一次社死，顯然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上一次，還能說是為了沐耀宗，想著能多弄到一些錢，這一次算什麽，不去，堅決不去。
“硬氣。”沐父看出了妻子的態度，妻子不願意過去。
“大姐今天還說了兒媳婦幾句。”沐母道，“我還是待在家裏，唉，事情還真是多。”
婚宴順利舉行，沐家人沒有過去，沒有一個人說站在酒店外面看一看的，都沒有。賀家人為了防止有人鬧事，還讓人盯著一點，防的就是沐家人，可沐家人沒有過來。
即便如此，賀父和賀母都沒有高看沐家人一眼，沐家人沒有多清高，真要是清高的話，沐家人之前就不會想著找沐晴借錢了。而現在，沐家人不過來，不過是怕丟臉而已。
敬酒的時候，沐晴沒有喝酒，賀澤華也沒有。別人起哄讓賀澤華喝酒，賀澤華都婉拒了。其他人到底沒有過多勉強他們夫妻，他們沒有喝酒，就是在酒席穿梭的時候沾了一些酒氣。
賀父很高興，還多喝了兩口酒。那些人見到賀父如此高興，又想到賀父的致辭，看來賀父是真的很滿意沐晴這個兒媳婦。
賀父和賀母很高興，賀三夫人高興不起來。
曾經，賀三夫人還想著給賀澤華介紹對象，想要一個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自己以後也不用擔心賀父和賀母沒了，自家的日子就不好過。
其他人可不關註賀三夫人高興不高興，有的人看到了，當面不說，也是背後說。
酒席結束，賀三夫人本來想過去賀母的面前說說話，奈何賀母在跟別人說話。賀三夫人只能跟女兒先行回去，她非常非常不高興，回到家裏後，她還在說賀澤華對她這個嬸嬸不夠尊重，說她讓賀澤華去相親，他不去，他姨母讓他去，他就去。
“媽，有沒有可能是澤華堂哥自己喜歡上現在的堂嫂的？”賀竹君道。
好在她媽沒有繼續在酒席上說了，而是回到家裏說。要是她媽還在酒席上說那些話，賀竹君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自己的親媽總是要去說那些事情，搞得賀竹君都很尷尬。
賀三夫人還讓賀竹君給賀澤華介紹過對象，可這不是賀竹君能夠控制的。賀三夫人總說年輕人之間更好說話，讓賀竹君去說。
賀竹君知道自己親媽打的主意，二伯父和二伯母對他們已經夠好的了，親媽還是要去算計他們。
“不可能！”賀三夫人道，“他的妻子是他姨父的學生！”
“……”賀竹君無法，她媽就是認定這一點。
“你二伯母就是向著她妹妹，你二伯父也是，他今天那麽誇他的小兒媳婦。”賀三夫人道，“他們才是一家子。”
“他們本來就是一家子。”賀竹君道。
“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賀三夫人道，“媽還活著，還能為你爭取一下。媽以後要是走了呢，他們就不管你了。沒有一個靠得住的人，他們就只會想著他們自己。”
賀三夫人緊緊地抓著賀竹君的雙臂，“聽說那個沐晴是搞研究的，你也去，你可以吧？”
“不，我不可以！”賀竹君想到屋裏就頭疼，她不喜歡屋裏，也不喜歡搞科研，“媽，我的成績沒有那麽好，能及格就不錯了。我學的是統計學，實在不行，還學習一些會計知識去當會計也行。但是你要讓我去搞科研，那不行，絕對不行，我去，那就是湊數的。”
“怎麽就不行，那裏面也需要人做別的，你……”
“媽，今時不同往日。”賀竹君道，“我成績不好，你還能靠著爸是烈士送我去大學。現在高考恢覆了，看的是實實在在的成績。”
“那你也是大學生。”賀三夫人道，“你是南城大學的大學生。”
“是，我還是大學生。可是我們必須承認，我沒有那麽厲害。”賀竹君對自己的成績有清楚的認識，她不是沐晴，沒有辦法那麽牛逼轟轟的，沒有辦法讓賀父多重視她，“我們這些年已經收獲很多了，二伯母二伯父他們對我們還是很好的。”
“那是好嗎？那是敷衍！”賀三夫人一手指著外面，“你瞧見了嗎？你二伯母和二伯父是怎麽對待他們這個小兒媳婦的，請了那麽多人來參加婚宴，還有職位高的人。他們大兒子結婚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隆重。”
“媽，現在不是改革開放了嗎？”賀竹君道，“跟以前不一樣了。”
“少來這一句。”賀三夫人道，“他們就是瞧不起我們，就是敷衍我們。”
“……”賀竹君心塞，每次待在家裏，她都覺得很窒息，親媽不管她在說什麽，她媽都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完全不聽別人說的。
“都說賀澤華跟那個沐晴早早就領證了，那麽早領證，都不見見我們這些長輩。”賀三夫人道。
“堂嫂之前出差了。”賀竹君道。
“就算是出差，一通電話都沒有嗎？好歹讓別人轉告一聲問好。”賀三夫人道，“她敬酒的時候，我看她也沒有多好。她就是長著一張狐媚子臉。”
“她通過高考考上南城大學的。”賀竹君揉眉，“真要比起來，我確實不如她。”
“少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賀三夫人道，“你是南城大學的學生，你還比她早一屆，你就不能比她厲害一些嗎？”
“……”算了，賀竹君不想說，她媽沒有那麽高的文化，這些事情不是光光靠嘴巴說就有用的。
如果可以，賀竹君也希望自己能跟沐晴那般牛逼，這樣一來，自己的親媽或許就不用這樣歇斯底裏。不過，就算自己厲害，賀竹君覺得她媽還是會說一些話，她媽根本就不管別人是不是已經付出了很多，她媽只想著自己是不是滿意。
他們家跟二伯父家，是一個大家族，兩個小家，這哪裏能一個樣。
賀竹君無法理所當然地享受二伯父他們對她的好，她也不覺得那些人對她有多差。賀竹君已經很滿意了，她能平平安安長大，能順利讀大學，這裏面也有賀父那些人的功勞。
“跟你說話，你就喜歡保持沈默，我讓你保持沈默了嗎？讓你說，你這張嘴巴又不懂得說。”賀三夫人道，“你在大學，那麽多個女學生，你就不知道給你堂哥介紹一個。賀澤華還有去你們學校借書，你都沒有把握住給他介紹人的機會。”
賀竹君忽然想到一點，就是去年三月份的時候，賀澤華多次去學校的圖書館。賀竹君當時還以為賀澤華是要借書看書，壓根沒有往其他方便想。
現在想想，賀澤華當時總是去圖書館，他是不是為了等人？
如果賀澤華當時已經知道沐晴是黃主任的學生，他壓根不用過去等，他直接去找黃主任就可以了。
賀竹君不禁想，她堂哥沒有告訴他在等誰，堂哥是怕她做出其他不理智的事情來，還是怕她害得他不能跟他所喜歡的人在一起？
這般一深思，賀竹君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堂哥是不是早就覺得他們家管得太多，把手伸得太長。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她們還是得多註意一點，賀澤華是一個成年人，不是三歲小孩子，她們那麽盯著賀澤華，沒有用的。
“堂哥都已經結婚了，二伯父和二伯母他們都還這麽滿意堂嫂，我們就別說那些話了。”賀竹君道，“要是讓別人聽到，還得怪我們。”
“又沒有在外面說。”賀三夫人道，“你們這些人就是膽小。”
“你今天在酒席上說了兩句，黃主任都聽到了。”賀竹君道。
“你又不是在他手下上課，不用怕。”賀三夫人道，“他要是真敢為難你，找你二伯父去。”
“他不會為難我。”賀竹君黑線，自己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都是自己的親媽在說這樣的話。就她媽這樣的態度，別人能喜歡她們就怪了。
簡家，簡雅馨知道沐晴今天舉辦婚宴，還知道沐晴在他們南城最好的酒店裏舉辦婚宴。
簡雅馨嫉妒沐晴，明明以前都是自己讓別人羨慕，別人嫉妒自己的。簡雅馨好想有一個盛大的婚宴，她跟韓霖領證，卻沒有舉辦婚宴，就這麽簡簡單單地變成了一個離異的女人。
“來，吃雞蛋。”簡母為簡雅馨煮了水煮蛋，今天一早，她就察覺到女兒不開心。
知女莫若母，簡母知道簡雅馨是為了沐晴婚宴的事情，曾經，沐晴過得那麽糟糕，還被送去鄉下當知青，可是沐晴翻身了，還嫁得那麽好。而自己的女兒呢，簡母想他們這麽多人疼愛女兒，女兒還是被男人給騙了。
“媽。”簡雅馨眼睛微紅，“媽，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以後會好的。”簡母道，“不用不甘心，你的好日子在後面，一定能好的，不用擔心。”
“媽，明明我過得更好的……”簡雅馨都懷疑沐晴是不是偷了自己的運氣，不然，沐晴怎麽一下子過得那麽好呢。
要說運氣，簡雅馨確實有一些運道，而沐晴哪裏有那麽多運道，沐晴主要還是靠著自身的實力。
簡雅馨上下嘴皮子一碰，還能讓簡家人幫襯她做事情。
“以後，你也能過得更好。”簡母道。
“我被騙了。”簡雅馨吸吸鼻子，“還倒貼錢，別人聽了，都要說我把福氣用完了。”
“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簡母道，“你的福氣才沒有用完，人都有摔跟頭的時候。你現在就是不小心被一個小石頭給絆住了腳，很快就能好的。”
簡雅馨低頭看著大肚子，“這個孩子來得很不是時候。”
孩子來了，簡雅馨還不能打掉這個孩子，還就只能生下這個孩子。
“沒有事情的。”簡母寬慰，“你大哥大嫂都已經答應了，孩子記在他們的名下。”
“嗯。”簡雅馨道，“也就是只有這一點可以的了。多虧大哥大嫂，要是靠著二哥四哥……”
“你四哥是個混球，他早點說，你也不會這樣。”簡母道，“我看他是下鄉當知青當傻了。”
“不會傻的。”簡雅馨嘀咕，“沐晴都沒有變傻。”
“不是當傻了，就是怨恨上我們。”簡母很快找到了理由，沐晴就是怨恨沐家的人，非得要斷親，結婚的時候都不請沐家人。
簡母越想越覺得四兒子可能是那樣，可又不是自己逼著四兒子下鄉的，當時那個環境，四兒子就是得下鄉。五兒子，那也是自願下鄉的，不是自己逼的。
鄉下的日子不好過，他們早就應該知道的。他們是男的，又不是不能吃一點苦。
“你以後少去你四哥四嫂那邊。”簡母道，“還有你二哥二嫂那邊。他們娶了妻子，都不想要你這個妹妹的。”
“他們也不是不想要我，是……他們有了妻子。”簡雅馨道，要是這兩個哥哥沒有妻子，結果是不是就不一樣。
簡雅馨說的這些話，就等於她在給她的兩位哥哥兩位嫂嫂上眼藥。
“就是說他們娶了妻子才這樣。”簡母道，“你先吃點東西，懷了身孕，得多補補。”
“都已經吃了很多了。”簡雅馨故意道，她還挽著簡母的手，“媽，多虧您，您對我這麽好。”
簡母輕輕地拍拍簡雅馨的手，自己會一直對女兒這般好。
沐雨夫妻帶著孩子回到了住處，沐雨想到婚宴上的一幕幕，她都覺得賀家人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在婚宴中間，沐雨還想著爸媽會不會過來，但是沐雨沒有聽到一丁點響動，她爸媽應該沒有被攔在外面，而是爸媽壓根都沒有過來。
“爸媽他們還真的沒有過來。”沐雨道，“小晴沒有去懇求他們，他們不可能來。這樣也好，今天的婚宴也算是順順利利的，沒有別的事情。”
“不錯，很順利。”葛長根道，“你也聽到了，他們都很滿意小妹。小妹的老師和師母作為女方長輩，這也很好。總好過岳父岳母過來，他們過來，估計也是要耷拉著臉，那樣不好看。”
“他們確實可能那樣。”沐雨道，“他們要讓小妹知道他們不是心甘情願過來的，他們是被求著過來的。估計他們今天在家裏還想著小妹是不是要過去找他們，想我是不是會代替小妹過去求他們。”
沒有沐晴的允許，沐雨不可能那麽做。這是沐晴的婚宴，又不是沐雨的婚宴。
“我們結婚的時候，爸媽說葛家村太遠了，他們還有事情，就不過去了。”沐雨道，“他們也就是寄了一塊布料給我，就沒有了。”
倒不是沐雨多麽希望父母給她準備嫁妝，就是父母給的東西實在太少了，讓沐雨心裏不是滋味，她太不得父母的寵愛。沐雨知道沐珍出嫁的時候還有陪嫁，陪嫁了不少東西，沐雨結婚的時候，沐珍還打電話給沐雨，沐珍說她自己有這些這些東西，問沐雨有沒有。
沐雨知道，沐珍是怕她得到的東西少，要是少了，沐珍還要設法去父母那邊拿。沐珍得知沐雨得到的東西很少的時候，她都還笑著道說父母不容易，說是沐耀宗娶媳婦花了不少錢，沒有那麽多錢給沐雨準備嫁妝。
天知道沐雨聽到沐珍的笑聲，她有多難過。沐雨從小就知道她這個大姐很自私的，可是她大姐不覺得，她大姐還覺得她是長姐，長姐已經做了很多了。
實際上，沐珍總喜歡用長姐的身份壓制人，她還總是要她自己得到更多的東西，別人都不能比得過她。沐晴對沐雨比沐珍好，沐珍都要說沐晴的不是。
“不用那麽多東西。”葛長根擔心沐雨傷心。“就是說一說。”沐雨道，“我當年好歹還有得到一塊布料，小妹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得到。他們沒有給小妹準備嫁妝，一塊布都沒有。”
沐雨不知道沐晴會不會感覺到心酸，反正沐雨感覺到了。
可悲，真真是太可悲了！
父母就是為了生兒子，他們生了女兒，他們就不管女兒的死活。
“小妹是自己有能力，她能嫁給一個好男人，有一個好婆家。”沐雨道，“我今天聽到親家公說那些話，都覺得他才是小妹的親爸了。”
“他們重視小妹，這很好。”葛長根道，“你也就不用擔心那麽多事情。”
“嗯，我不擔心。”沐雨點頭。
婚房內，大紅的床鋪上還鋪了玫瑰花花瓣，心形的花瓣圖案，中間還放著一個木匣子。
沐晴進房間後，她就看到了那個木匣子。
“這是……”沐晴疑惑。
“打開看看。”賀澤華把木匣子拿起來放在沐晴的手裏。
沐晴想著難道是首飾？可是這些人已經送給她很多收拾，她平日裏去研究所，也沒有戴這些首飾。她不怕首飾磕碰著，而是怕實驗設備被磕碰著了，不管是金屬還是玉，沐晴都不帶進研究所。
除非是休閑娛樂的時候，沐晴才戴一戴。畢竟人家都送給她那麽多東西，要是她一直都不戴一下，那不是太不像話了麽，讓別人覺得她不喜歡那些東西。
當沐晴打開木匣子的時候，她看到了裏面的筆記本，她翻開筆記本一看，裏面寫的是沐晴出差的時候，賀澤華這邊發生的事情。
“從後面看過來。”賀澤華又道。
沐晴翻看筆記本後面，她看到一顆顆五角星，五角星的顏色還不一樣，有紅色的、藍色的、黃色的……各種各樣的顏色，每一顆都不一樣，但也算是整整齊齊的。
“你出差的時候，一天，我就在上面畫一顆星星。”賀澤華道，“想著你什麽時候回來。知道你大致回來的時間，又不確定，一顆顆地畫著。”
沐晴看到這些星星，有些動容，“畫的時候，是不是很難熬？”
“倒也沒有多難熬，就是想著得讓你看一看。”賀澤華道，“以後，你出差一次，我就買一本筆記本寫一寫。”
“每一次？”沐晴看向賀澤華。
“對，以後，等我們老了能看一看。”賀澤華道，“也可以給後人看一看。我知道，你做的是相關專業的筆記，那些內容不能隨意給人看。你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寫日記，可是我想要寫一寫，寫我對你的思念，也是你對信仰對夢想的追求。”
賀澤華覺得這樣做很有意義，他不只是在等著沐晴回來，更是在等著祖國強大起來。
“這些筆記上的內容，簡單一點，不是很多。”賀澤華道，“我就是想要寫一寫，寫一寫。”
“寫呀。”沐晴輕笑，“你寫，我看。不過這樣一來，你可能要買不少筆記本，要寫不少內容，一輩子，那可是很漫長的。”
“不怕，多寫一點，還比較好。”賀澤華道，“這些都是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婚姻見證。”
電燈一拉，這一晚上過得很快。等沐晴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九點多了，嚇得沐晴趕緊準備起來。
“今天又不用上班，放假。”賀澤華一手拉著沐晴，把人拉到了懷裏。
沐晴這才到她已經結婚了，實實在在地跟她丈夫住在一個房間。她不是一個人單獨睡在一個房間，而是兩個人了。
沐家，沐父昨天晚上在院子裏坐了很久，他抽煙也抽了很久，擡頭看天，又覺得沒有什麽好看的，看地的話，地上連一只螞蟻都沒有。
“她……要回門嗎？”吃午飯的時候，沐父還問一句，他今天沒有去上班，沒有心情上，請兩天假，“沐雨要過來嗎？她來了，我都還沒有瞧見。不是說還要過來看看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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