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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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回門
回門……沐父沒有說沐晴的名字, 沐母明白沐父的意思。
沐晴都沒有請他們去參加婚宴，就更不可能回門來。就算回門，也不是回他們這個家的門。
“等著, 沐雨說了會過來就會過來。”沐母道，“她到底沒有跟我們家斷親, 等。”
沐雨沒有這麽快過來，她準備等沐晴回門日過了之後。沐晴沒有地方回門, 沐晴還說跟他們吃吃飯, 沐雨覺得這也不錯。
這一天，沐晴和賀澤華十點多快十一點才到賀家，賀母早已經做好大部分菜, 都不用沐晴去做。賀父和賀母都不覺得沐晴太晚過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他們沒有等著沐晴過來給他們敬茶, 沒有那麽多講究。
賀父還覺得沐晴難得放假，好好休息一下，不用那麽著急過來。
過後後，沐晴給賀父和賀母敬茶, 他們還給了大紅包。賀大哥和賀大嫂也都很大方，賀大嫂認為沐晴這樣的妯娌簡單。沐晴經常忙著，也沒有時間搞那麽多事情，一個簡簡單單純粹的妯娌, 多好啊。
“來，吃飯了。”賀母笑著道。
吃過飯後，賀母還準備了一些東西讓沐晴帶走。
“這麽多東西？”沐晴驚奇。
“難得你二姐回來, 這些東西送給她。”賀母道，“原本, 這些東西是你回門帶回去的。現在，就送給你二姐。你不是說她幫了你很多嗎？”
“你二姐值得。”賀父道。
賀父稍微了解一下沐晴的情況，要不是沐雨，沐晴這麽優秀的人都要折在鄉下了。有的知青下鄉受不了，在真就客死異鄉。沐雨在科研方面沒有天賦，但她在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
回門禮，該給的，他們家都得準備好。
沐晴還是有娘家人，又不是沒有娘家人。
“二姐該得的。”賀澤華道。
“行，那就拿回去。”沐晴道。
“這些東西都包起來了，打開了，繼續這樣疊起來，也不占多少地方。”賀母道，“都不是很重的東西。到時候，用繩子都綁在一起，放在座椅下，放在身邊，都很方便。看著東西大，別人也不好偷走，一看，就能看到了。”
賀母還考慮到沐雨夫妻要坐火車回去，這才準備了一些輕便但是還算值錢的東西。布料之類的準備好幾塊，也送了幾包糖，還有一些其他能放得住的東西。
“他們來了，讓他們再住幾天走。”賀母道，“四處轉轉。”
“估計住不了多久，他們在鄉下還有活幹。”沐晴道，“他們來的時候就說，等我婚宴過後幾天再回去。”
“也是，總想著自己地裏的那些活。”賀母道，“他們想過來城裏幹活嗎？”
“暫時沒有，孩子還小，不方便。”沐晴不是沒有想過設法給二姐弄一個工作，但二姐的情況還不合適。
沐雨的孩子還小，葛長根沒有多少文化，讓他們去工廠打工，也不一定好打工。等包產到戶大範圍展開，沐晴想也許還可以弄一些好用的工具，無人機噴灑之類的，高科技種田。
別人或許會說沐晴自己都在城裏了，怎麽不讓她二姐也回來，她都這麽能耐了。
沐晴想進城是容易一點，但活得開心不開心，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到了回門這一天，沐晴和賀澤華帶東西去沐雨那邊，沐雨驚訝。
“怎麽這麽多東西？”沐雨問。
“我婆婆他們給的，說這也算是回門禮了，都送給你們。”沐晴道，“我跟那些人斷親，沒有他們的份，你不用給他們，都是你的。”
沐晴強調，她擔心她二姐以為她是讓她把東西分開，不是的，那些東西都是給她二姐的，而不是給沐家那些人。
“知道。”沐雨點點頭，“這麽幾大包東西。”
“不是很重。”沐晴道，“二姐夫完全可以拿得住。你們到時候就塞在座位底下，這麽大的東西，別人不好拿。”
“親家真的是太客氣了。”沐雨感慨。
“要打開看看嗎？”沐晴問。
“不用了，都已經打包好了，就不用打開看。”沐雨道，“等帶回家，再看。”
沐雨做了午飯，讓沐晴跟賀澤華在這邊吃了午飯。
隨後，沐雨跟沐晴去院子裏散步，沐雨說了一些事情。
“你們一會兒回去的話，我們就去爸媽那邊看一看。上一次，沒有看到爸，這一次再過去一趟，要是還沒有看見，我們就不等了。”沐雨道，“我們準備明天回去。”
“明天？這麽快？”沐晴驚訝。
“我們出來很多天了。”沐雨道，“地裏還有活，不能在外面太多天，得回去。聽說有的地方包產到戶，都試點了，很快也要輪到我們。要是真要這樣的話，後面還有更多事情要忙。我婆母一個人在家，我們也不放心，不能總待在外面。這探親的時間，也不是無限制長的。”
他們開了介紹信來，他們還是得回去，不能一直待在這邊。
有聚有散，沐雨能來南城一趟，能看到妹妹結婚，她很開心了。
“爸媽可能會說你。”沐晴道。
“他們要說我就說我，左耳進右耳出。”沐雨道，“我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兩個人就是多餘的，他們最好只生了大姐和三弟。”
“那你……”
“我跟他們到底沒有斷親，媽先前還說三弟妹送了兩罐麥乳精。”沐雨道，“總得過去走一遭。應該就是過去看看，不在那邊吃飯了，要是在那邊吃飯，多待一會兒，怕是事情多。”
“二姐你自己看著辦。”沐晴道，“你們要是明天走，我們就不送菜過來了。那些米面，剩下不多，你們也帶走。”
“帶這麽多……”沐雨道，她想到廚房的那些東西，“十來斤米面還是有的。”
“不多了。”沐晴道，“原本就沒有買很多的。”
沐晴跟沐雨說了一會兒，她和賀澤華先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賀澤華還說了葛長根的期待，葛長根跟他說田地的事情，說他就只會種地，讓他做別的還做不來。葛長根希望能多種一些地，說種地好。
“可能是他怕麻煩我們，怕我們以為他們想要待在城裏。”賀澤華道。
“二姐和二姐夫就是擔心麻煩我們。”沐晴道，“他們沒有想著回城，我也不可能逼著他們回來。如果讓他們回來，他們的生活過不下去，那是害了他們。”
沐晴不擅長處理那些事情，她總不能讓二姐回來了，又把二姐扔在旁邊。
“他們都比較實在。”沐晴道，“不是有包產到戶的試點了嗎？等到秋天，應該就差不多了。到了明年年初，應該能成。如果真能這樣的話，也許還不錯。能夠私營了，他們種點東西賣，應該不錯。”
“確實不錯。”賀澤華道，“但種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是不簡單。”沐晴點頭，“也許可以弄一些機器。”
沐晴在思考，他們航天研究院弄一下無人飛機應該可以。
“小型計算機，差不多可以了。”沐晴道。
沐晴從研究院的人那邊聽了幾句，他們又是從別人那邊聽來的。國外發展得很超前，人家也要搞出來了。國內要是能在這個時候搞出來，也不算是落後。他們國家本來就搞得晚，起步晚，別人用計算機計算核彈數據，而國人就只能用算盤算。
就算是用算盤算，他們也算出來了。
沐晴想他們國家那麽多人，總能弄出來的。
“你們真是厲害。”賀澤華道。
“不是我厲害，是很多很多人都很厲害，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沐晴道，“在各行各業發光發熱，光光靠一個人可不行。”
賀澤華輕笑，“你似乎不喜歡別人誇你？”
“不是不喜歡，其實我也喜歡別人誇我的，可是聽到你們的誇獎，又覺得不是那樣的，我沒有那麽厲害。”沐晴道，“你們說這樣的話，跟捧殺有什麽區別。我太當真了，翹起尾巴，不好好做事怎麽辦？”
“沒事，你沒有尾巴，還是能好好做事的。”賀澤華道，“你還會更加努力做事情。”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沐雨夫妻抱著孩子過來看沐父。
這一次，沐父在家裏了。
沐雨夫妻又買了一條魚過來，上一次買的是水果。沐雨本來想這一次就不買了，想了想，還是買了。省得這些到時候說他們空手過來的，沐雨不想他們總是去說那兩罐麥乳精的事情。
沐晴婚宴隨份子，還是沐晴包好了紅包給沐雨的，讓沐雨不用出錢。沐晴說了，讓沐雨不用往裏面填錢，紅包都已經封好的了。
當時，沐雨還說她本身也沒有準備多少錢，就是意思意思。可沐晴還是沒有讓沐雨準備，沐晴知道沐雨家裏的情況。
“爸。”沐雨道。
“爸。”葛長根隨著沐雨叫沐父。
葛長根到底在鄉下幹活多年，風吹日曬的，他的皮膚比較黝黑一點，長相也不是多俊的人。沐父看向葛長根，又看向沐雨，二女兒怎麽找了這麽一個男人。
“吃完晚飯再走。”沐父道。
“不了，就過來看看您。”沐雨道，“我們明天就要回去鄉下，還得回去收拾東西。”
“明天就走？”沐母從客廳裏走出來，“這麽快？”
“不快了，我們已經來了很多天。”沐雨道，“這一陣子都是住在小晴的房子裏面，吃她的喝她的，還要連吃帶拿。早點回去，要回去忙地裏的活。”
“這……”
“我們不去忙地裏的活，以後吃什麽，總不能來你們這邊討一口吃的。”沐雨想自己真要是過來討吃的，怕是一口吃的都討不到，“媽，您還有事情嗎？沒有事情的話，我們看了爸，也要走了。”
“進來坐坐。”沐母道，“去客廳坐坐。”
“不了。”沐雨道，她不想看那些人嫌棄自己丈夫的眼神，自己的丈夫也是堂堂正正做人的，也是靠著他自己的能力活在這個世上。
鄉下人怎麽了，鄉下人也是人。
小妹婆家人都沒有瞧不起自己的丈夫，沐雨看到娘家這些人，她想這些人太過差勁。
“沐雨。”沐母見沐雨這就準備走，忍不住問，“你去參加你小妹的婚宴，她怎麽樣？”
“很好，非常好。”沐雨回答，“她婆家人都很看重她，你們沒有去，她的老師和師母充當女方長輩。還有她工作地方的一些長輩，他們都是小晴的長輩，小晴有可依靠的人，不用依靠我們。”
自己在面對那些人的時候，沐雨都覺得自己得靠邊站。
“媽，我們回去了。”沐雨道，“那一條魚剛剛買的，還是活的，你們是放在水裏，還是直接殺了，都隨便你們。一條魚，不大，我們就不留下吃了。”
沐雨怕自己留下來吃飯，那些人都說她和葛長根吃了那一條魚。
沐母看著沐雨離開，張張嘴，她沒有說挽留的話。沐母的手抓著房門旁邊，她心裏不是滋味。沐父也沒有說其他挽留的話，二女兒不在家裏吃就不在，沐父是真的很不滿意葛長根這個女婿。
早年，沐父就覺得沐雨不該嫁給村民，哪怕沐雨嫁給一個知青都好過嫁給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村民。現在不是還有不少知青考回城的麽，還有一些知青拖家帶口的回來。
要是沐雨嫁給那些知青，也許她還能跟著她男人回來。
沐父不覺得是自己跟妻子沒有做好，分明是沐雨沒有選擇好。一個鄉下女婿，無法給家裏帶來什麽好處，讓他們留下來吃飯，也沒有什麽好處。
在門口，沐雨一家三口遇見了沐三嫂。
“二姐，你們剛來嗎？趕緊進去。”沐三嫂招呼。
“我們得回去了。”沐雨道，“明天得回去，還得收拾一下東西。”
“你們……”你們能有什麽東西要收拾的，沐三嫂心想，她沒有把話說出口，“都來了，不吃一頓飯走嗎？”
“不了。”沐雨道，“小妹給我們準備了不少吃的，我們都還沒有吃完。我們回去吃，也不浪費。”
“也是，也是。”沐三嫂道，“你們改天有空再過來，下一次，一定要在家裏吃一頓飯。這是二姐你的娘家，不是別的地方。”
“好。”沐雨嘴巴上應著，她也知道沐三嫂說得好聽而已。
沐三嫂走進院子，她看到沐母正拿著一條魚，疑惑，“媽，買魚吃了？”
沐三嫂沒有想過是沐雨夫妻買的，沐雨夫妻上一次已經買過水果過來。相隔的時間那麽近，沐雨夫妻怎麽可能還買魚過來。
“你們二姐買的。”沐母道，“既然她都買了，我去殺了，晚上吃酸辣魚湯。”
“二姐上一次不是已經送過東西了嗎？他們這麽客氣。”沐三嫂道。
“他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過。”沐母道，“女婿給我們買一條魚，那也是應該的。”
沐母不覺得他們不能收下這一條魚，一條魚而已，又不是多麽貴重的東西。
“我來殺魚。”沐三嫂從沐母的手裏提過魚，“正好，孩子還想著要吃肉。前天才吃了一點肉，哪裏能天天吃肉。”
沐三嫂想到這裏，她就想沐晴的婚宴是不是還剩下很多菜？不過不管沐晴的婚宴上剩下多少才，這跟沐三嫂都沒有關系。
“二姐這麽快就回去，都沒有在這邊多待幾天。”沐三嫂道，“他們都還沒有在我們家吃一頓飯。”
“不用管她，她自己要早早回去。”沐母道，“來去匆匆的，不知道人的還以為我們不讓她進門。”
沐母對沐雨多少有一些意見，加上沐珍還總愛在沐母的面前說沐雨的壞話，她更加覺得沐雨不好。沐晴是考上大學，能耐了，而沐雨算什麽，沐雨嫁的是一個鄉下泥腿子，沐雨本身也沒有能耐，都這樣了，沐雨還好意思給他們冷臉，那他們更不可能多挽留沐雨。
“媽。”沐珍趕過來了，她一聽人說沐雨過來，趕緊放下手裏的活，“二妹過來了？”
“來了，又走了。”沐母道。
“怎麽又走了呢？”沐珍道，“她這來去匆匆的，比風都走得快。”
“讓她留在這邊吃晚飯，她又不吃。”沐母道，“一頓飯，又不是不讓他們吃。她要走就走，讓她走。”
“二妹還真是的。”沐珍道，“我早就說過，她多半是對爸媽你們有怨言了。你們瞧見了吧，她都來了，不吃一頓飯，直接走，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住哪裏？你們知道嗎？”
“……”沐母沒有去問沐雨住在哪裏，“她明天就要回去鄉下了，知道了也沒有用。她住的是沐晴的房子，估計沐晴不只有一套房子。”
“小妹是嫁得好，那房子倒也不是她的，是她男人的。”沐珍道。
“不管是她的房子，還是她男人的房子，現在也都算是她的房子了。”沐母道，“我們那時候哪裏能想到她還有現在。”
“是沒有想到。”沐珍道，“大姑姑這兩天還有過來嗎？”
“沒有。”沐母道，“你小妹的婚宴都已經過去了，你大姑姑不過來了。”
沐大姑姑沒有成功地讓沐母去找沐晴，幹脆懶得過來，過來也是白費時間，一點用處都沒有。倒不如不過來，浪費口舌。
沐三嫂不想沐大姑姑過來，沐大姑姑倚老賣老，特別討厭。
當沐雨回去住處，有人過來送吃的，是沐晴和賀澤華夫妻給他們定的吃的。沐晴臨時有事情，又跑去研究所了，她原本還想著要不要過來看看她姐姐，就只能等著明天。
等到第二天一早，沐晴又沒能來送沐雨，賀澤華開車送沐雨等人去火車站。
“小晴去忙了。”賀澤華道，他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沐雨。
“這是……”沐雨疑惑。
“音樂盒。”賀澤華說得簡單一點，“能播放音樂，不過是固定的音樂，裏面存儲卡裏面的音樂。可以放上電池，帶在身上聽的隨身聽。”
這也是最近要上市的隨身聽，價格還不低，這個東西跟收音機又不一樣。
“塞在袋子裏面，這麽小的東西，容易丟。”賀澤華道。
“小晴，還真是……”沐雨道，“她真是……一有點新奇的東西，她就給我們。”
“她能弄到的，也不用花多少錢，這才給的。”賀澤華道。
沐晴在研究所，她本身就有研究很多東西，還有一些副產品。沐晴也有給賀澤華一個隨身聽，昨天晚上回來給的，賀澤華感覺還很不錯。
賀澤華不覺得沐晴不是單獨送給自己一個人，就多不好。沐晴也算是第一時刻跟她分享這些了，今天還得是賀澤華把東西給沐雨。
至於沐雨到時候舍不舍得花錢買電池聽，這就不是賀澤華能管的。要是不想花錢買電池，充電也可以，充電的技術還不是特別好，也不能充特別多電。
昨天晚上，沐晴還跟賀澤華說這個隨身聽還有多少缺點，賀澤華只覺得這個東西有很大的優點了。那麽多的優點在，一點小小的瑕疵，不用多去計較。
“外面，得要不少錢才能買到。”沐雨道。
“這兩天上市。”賀澤華道，“都是自家人，不講錢的事情。”
“好好對小妹。”葛長根道，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不如賀澤華能耐，也沒有辦法給沐晴撐腰，只能說這麽一句簡單的話。
“沒有問題。”賀澤華道，“我一定好好對小晴，你們盡管放心。我要是對她不好，不用你們動手，我爸一定會打斷我的腿，我哥我嫂子也得說我。”
賀父已經跟賀大哥賀大嫂說了，說要是他們老兩口沒有在了，讓他們當大哥大嫂的多管著賀澤華一點，別讓賀澤華對不起沐晴。
當賀澤華聽到他爸說的那些話，他沒有不高興，他覺得這樣的家挺好的。自家那麽好，沐晴就不會覺得婆家不好，也就不會覺得他們拖累了她搞研究。
“要進站了。”賀澤華道，“先上火車。”
賀澤華幫著把東西拎到火車上，葛長根還道，“我拎得動。”
“沒有關系。”賀澤華道，“我來了，就送一送。”
賀澤華把人送到火車上，這才走的。賀澤華走之前，還塞了一個紅包到沐雨的孩子手裏，說是過年的時候沒有給孩子包紅包，這一個紅包算是補上過年時候的壓歲錢。
沐雨要拒絕，賀澤華已經下火車去了。
“我們過來都沒有花錢，光拿東西了。”沐雨從女兒的手裏拿過紅包，她還查看了紅包裏面的錢，兩塊錢呢，不少了。沐雨看看女兒，“媽媽給你拿著。”
沐雨的孩子不知道這個紅包多值錢，當她媽媽拿給她一個空紅包，她也拿著玩。
孩子玩著玩著，容易把紅包丟了。
在鄉下，有孩子收到壓歲錢，大人都是把紅包裏面的錢先拿走了。小孩子丟了紅包，紅包上面又沒有名字，別人不可能承認紅包是他們丟的。
沐雨沒有在火車上用隨身聽，只等著回去家裏。坐火車要五六個小時到縣城，他們到時候趕一下班車到鄉鎮上，到了鄉鎮，還得麻煩人開著拖拉機出來接一下。東西多，走路不現實。
等到傍晚，沐雨夫妻順利帶著孩子和東西回到家裏。葛母看著沐雨夫妻大包小包的東西，還道，“你們這是去把人家裏搬空了嗎？”
“小妹說是她婆家送的回門禮，她不是跟我爸媽斷親了嗎？就把東西都送給我。”沐雨道，“我們都還沒有拆開看呢。回來了，得拆開看看，把東西放好。”
沐雨還抱著孩子，而葛長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村子裏還人探頭，他們看到葛長根帶著那麽多東西過來。
“這是發財了啊。”有人道。
“我小妹送的。”沐雨道，這些東西可不是自己的父母送的，是自己的小妹送的。
“命真好。”有人在那邊嘀咕，沐晴進城了還給沐雨送這麽多東西。葛母幹脆關上門，隨後再打開那些包，包裏面是布料，這個布料摸著感覺就十分好，還有幾包糖果。除了這些東西，還有全新的衣服，不是舊衣服，上面的吊牌都還沒有拆下來。
還有好一些毛線團，都放得好好的。
“這麽多？”葛母道，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東西多，打開一看，東西真多，“這些東西看著輕，還是不少的。他們真能裝，這麽大包，真看不出裏面這麽多東西。”
這回門禮不輕了，葛母道，“你小妹的婆家對你們還真不錯。”
“是，小妹的婆母說給我們家的。”沐雨道，自己跟沐晴是平輩，賀母還準備了這麽多東西，“小妹婆家好，我就沒有說不收，而是把東西帶回來。這也是他們的一份心意。”
“這是一份大大的心意。”葛母道。
“上火車的時候，妹夫還給了囡囡一個紅包，說是壓歲錢。”沐雨道，“我參加小妹的婚宴，還是小妹提前包好的紅包，都不用我們出錢。小妹把什麽都安排好了，住在她的房子裏，米面都是她買的。對了，媽，那一袋裏面是米和面，剩下一些，小妹讓我們帶回來。”
別以為鄉下人種地就能吃得飽，鄉下人也有餓肚子的時候，這些糧食都是很珍貴的存在。
葛長根家窮，很少買面粉做吃的。
賀澤華給他們買的面粉都很好，沐雨做了一些包子饅頭吃，還有剩下的。這不，都讓沐雨他們打包回來。也是葛長根力氣大，這才能一口氣從火車上拿下來，要是力氣不夠大，就怕東西還沒有拿下來，火車就要開走了。
“你妹妹，是真的沒有話說。”葛母道，“她才在我們家吃多少年飯，她自己也不是沒有幹活。”
葛母想沐父和沐母會不會後悔，沐晴這麽懂得感恩，要是沐父和沐母當年留著沐晴，現在享受的人是沐父和沐母，哪裏輪得到自家。
“就是說啊。”沐雨道，“她幹的活也不算少的了，她又沒有多花銷……”
沐雨看著那些東西，她越發覺得小妹太過心善了，要是自己是一個狠人，她就扒著妹妹吸血。
“喏。”沐雨又拿出隨身聽。
“這是什麽？”葛母好奇。
“隨身聽，帶在身邊聽音樂的。”沐雨道，“小妹送的。”
“這得要多少錢啊。”葛母驚訝道，“去年的收音機，今年的隨身聽，你這個妹妹了不得。擱在我們這邊，這些東西都算是大件的東西，都能拿去娶媳婦了。”
沐晴說送就送，直接送，都沒有要他們做別的事情。
葛母趕緊把隨身聽放在桌子上，都不敢多碰，生怕碰壞了。
“這裏面的歌曲，聽來聽去就是那些，說是要想聽別的，還得去存別的歌曲。”沐雨道，“也不知道是怎麽存的，妹夫說了幾句，我沒有多問。這裏頭還有說明書。”
收音機還在村委會那邊，村裏很多人過去聽。
聽了一年了，那些人都還沒有聽膩味，還是繼續過去聽。
收音機每天播放的內容不一樣，那些人很喜歡聽，還覺得很新奇。
大家又沒有那麽多娛樂設施，村子還沒有人買電視機，他們可不就是聽聽收音機。要是有人有電視機，他們一定跑過去看電視。
不是隨便一家都會把電視放在村委的，別人也不一定讓這麽多人去看。
“這玩意兒更小。”葛母道，“你可得放好了，這一次，不用拿出去讓他們聽，你自己聽。”
那一臺收音機拿去村委就別想拿回來了，葛母也不好去把收音機拿回來。村子裏的這些人沾親帶故的，葛母去把收音機拿回來，別人還說他們小氣。
葛母不想他們到家裏來聽，不想浪費這個電，讓他們去村委聽最合適。
“在火車上的時候，我都怕弄丟了。”沐雨道，“媽，你抱一會兒孩子，我得去上一下廁所。”
沐雨今天一直忍著，都沒有敢上廁所，也沒有敢喝水。她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不能再在這邊說話。
葛母趕緊抱過孩子，而沐雨去上廁所了。
等沐晴從研究所出來回到家裏，都差不多晚上九點。
“喏。”賀澤華遞給沐晴一個水煮蛋。
沐晴在食堂吃的飯，吃完又繼續去做事情。沐晴辦婚宴的時候請了三天假，現在又得忙。
“晚上都吃過飯了，還有點餓。”沐晴道。
“我去給你煮碗粉，等一等，很快。”賀澤華道，“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都不能提前煮好。二姐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已經到家了。”
“那就好，我原本想要去送他們的，他們回去的時間早，所裏又有事情，我只能去所裏了。”沐晴道，“原想著今天見見，還能說幾句話。”
“二姐知道你要忙。”賀澤華道，“我都跟他們說了，還把你給的隨身聽給二姐。下火車的時候，也給了小外甥女一個紅包。”
“麻煩你了。”沐晴抱歉地道，“原本該是我做的事情。”
“我們是夫妻，不用分得這麽開。”賀澤華道，“你二姐就是我二姐，我去送送他們，也是應該的。”
沐晴這邊的親戚很少了，她都沒有跟其他人來往，就跟二姐一家子。賀澤華都覺得這樣太過簡單，也沒有自己發揮的餘地。不然的話，賀澤華一定讓沐晴看看他的能力，看他怎麽應付那些親戚，他絕對能做得很棒。
“過半個月，我們就得去基地了。”沐晴道，“這一段時間，有點事情要處理，可能晚上要晚點回來。”
“那我晚上去跑跑步，要是遇見你出來，還能一起出來。”賀澤華道。
“跑步？”沐晴看向賀澤華。
“得運動一下，保持身材。”賀澤華開玩笑道，“最近吃太好，都胖了，運動量不夠。”
沐家，沐父又坐在院子裏了。沐母瞧著丈夫那麽坐著，她明白丈夫是因為沐晴的事情。但他們都沒有辦法，沐晴就是不肯認他們，就是要斷絕關系，就是要按照字據上的去走。
“當家的，進去吧，外面蚊子多。”沐母道。
“鄉下的蚊子更多。”沐父道。
“……”沐母心想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沐晴已經在鄉下受了那麽多罪。
“沐雨到家了嗎？”沐父又問。
“應該到家了。”沐母道，“沒有事情的，真要是有事情，他們早就有人打電話過來。沒有打電話，就說明沒有一丁點事情。沐晴對她二姐那麽好，指不定還送了很多東西。”
沐珍今天白天過來的時候，她還說這一句，說沐晴一定是把回門禮都給沐雨了，還說沐雨一點事情都不懂得，沐雨不懂得拿回來給爸媽。沐珍這個人總有各種各樣的話說，沐三嫂都沒有去說，沐珍就去說了，仿佛沐雨對不起他們這些人。
沐三嫂在沐家的日子還不錯，主要就是沐珍自己都會去說妹妹，都不用沐三嫂過多挑撥離間。沐珍不願意見到妹妹過得比她好，沐晴過得好了，沐雨又得到沐晴的幫襯，沐珍就有很大的意見。
“……”沐父沈默，送了多少東西都沒有用，又沒有到他們的手裏面。
沐三嫂看了一眼院子，又回去房間。
“你爸媽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沐三嫂道，“特別是你爸，坐在院子裏就坐很久的時間。大門還是打開的，路過的人都能看到你爸這樣。”
這些人以前對沐晴不好，現在就知道裝。
沐三嫂不去勸說，她少在他們面前晃悠一下，還好一點。
“你大姑姑過來，還怪我。”沐三嫂道，“我當場就反駁，這事情是我一個人搞成這樣的嗎？她當年不還是勸說你妹妹下鄉，說很多人都下鄉了，說鄉下沒有那麽不好。”
“不用理會大姑姑，她就喜歡我們說的不是。”沐耀宗道，“誰厲害，她站在誰那邊。”
“是，你小妹厲害了，她站在你小妹那邊。真是可笑，她這麽做，當沐晴會接受她這個姑姑嗎？”沐三嫂道，“你小妹連親生父母都不要了，還要她這個大姑姑？她現在說那些話，是不是太遲了。”
沐三嫂想到沐大姑姑說的那些話，她當時沒有趕走沐大姑姑，那已經非常不錯了。
“你大姑姑真要是有本事，她去沐晴的面前說，讓你妹妹回頭來認我們啊。”沐三嫂道，“沒有本事，就知道在我們面前說，是想要讓我們去送人頭。”
“嗯。”沐耀宗擺弄他的收音機。
“你二姐這一次不知道得了多少好東西，她嘴巴緊，昨天過來的時候楞是一句都沒有說。”沐三嫂道，“你小妹昨天應該是去你二姐那邊回門的。賀家那樣的人家，不可能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就算賀家沒有準備，你小妹也不可能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
那些東西原本應該是沐父和沐母的，也就是他們的。
沐三嫂遺憾，那些東西不能到他們的手裏。
“拿不到。”沐耀宗道，“我們連二姐住在哪裏都不知道，防著我們。二姐兩次過來，都那麽快走。”
“來去匆匆的，別人還問我，二姐怎麽不在家裏吃飯，你讓我怎麽回答。”沐三嫂道，“真真是不好說，只能說他們有急事，說他們要回去鄉下。這也是實話，你二姐自己說的。”
“是二姐自己說的，不怪我們，你直接說。”沐耀宗道，“這個鍋不能讓我們背，不是我們不肯讓二姐留在家裏吃飯。”
沐耀宗想自己不是那麽冰冷沒有心的人，都是這些姐妹坑他的。
簡家，簡母給簡雅馨肚子裏的孩子買了新衣服，孩子還沒有生下來，簡母已經開始準備這些東西。這讓簡大嫂心酸，她生孩子的時候，簡母都沒有準備這麽多新衣服，而是說把舊衣服改一改，說孩子長得快，用不著那麽多新衣服。
簡大嫂眼睜睜地看著簡母做那些事情，她卻不敢說一句。簡大嫂不想聽到簡母說：這孩子以後是要叫你媽媽的。
明明知道事情是什麽樣的，簡大嫂也同意養簡雅馨的孩子，讓孩子叫她媽。但是簡大嫂心裏還是不好，她有自己的孩子，幹嘛非得給簡雅馨養孩子。偏偏她無法拒絕，她拒絕也沒有用，公公婆婆和她丈夫都是一個意思。
“媽，我那裏還有一些孩子穿的衣服，要不要收拾出來，洗一洗？”簡大嫂問，她故意提醒簡母，“那些衣服都還很好，還能穿，尿布，是不是也得先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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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沐父沒有說沐晴的名字, 沐母明白沐父的意思。
沐晴都沒有請他們去參加婚宴，就更不可能回門來。就算回門，也不是回他們這個家的門。
“等著, 沐雨說了會過來就會過來。”沐母道，“她到底沒有跟我們家斷親, 等。”
沐雨沒有這麽快過來，她準備等沐晴回門日過了之後。沐晴沒有地方回門, 沐晴還說跟他們吃吃飯, 沐雨覺得這也不錯。
這一天，沐晴和賀澤華十點多快十一點才到賀家，賀母早已經做好大部分菜, 都不用沐晴去做。賀父和賀母都不覺得沐晴太晚過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他們沒有等著沐晴過來給他們敬茶, 沒有那麽多講究。
賀父還覺得沐晴難得放假，好好休息一下，不用那麽著急過來。
過後後，沐晴給賀父和賀母敬茶, 他們還給了大紅包。賀大哥和賀大嫂也都很大方，賀大嫂認為沐晴這樣的妯娌簡單。沐晴經常忙著，也沒有時間搞那麽多事情，一個簡簡單單純粹的妯娌, 多好啊。
“來，吃飯了。”賀母笑著道。
吃過飯後，賀母還準備了一些東西讓沐晴帶走。
“這麽多東西？”沐晴驚奇。
“難得你二姐回來, 這些東西送給她。”賀母道，“原本, 這些東西是你回門帶回去的。現在，就送給你二姐。你不是說她幫了你很多嗎？”
“你二姐值得。”賀父道。
賀父稍微了解一下沐晴的情況，要不是沐雨，沐晴這麽優秀的人都要折在鄉下了。有的知青下鄉受不了，在真就客死異鄉。沐雨在科研方面沒有天賦，但她在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
回門禮，該給的，他們家都得準備好。
沐晴還是有娘家人，又不是沒有娘家人。
“二姐該得的。”賀澤華道。
“行，那就拿回去。”沐晴道。
“這些東西都包起來了，打開了，繼續這樣疊起來，也不占多少地方。”賀母道，“都不是很重的東西。到時候，用繩子都綁在一起，放在座椅下，放在身邊，都很方便。看著東西大，別人也不好偷走，一看，就能看到了。”
賀母還考慮到沐雨夫妻要坐火車回去，這才準備了一些輕便但是還算值錢的東西。布料之類的準備好幾塊，也送了幾包糖，還有一些其他能放得住的東西。
“他們來了，讓他們再住幾天走。”賀母道，“四處轉轉。”
“估計住不了多久，他們在鄉下還有活幹。”沐晴道，“他們來的時候就說，等我婚宴過後幾天再回去。”
“也是，總想著自己地裏的那些活。”賀母道，“他們想過來城裏幹活嗎？”
“暫時沒有，孩子還小，不方便。”沐晴不是沒有想過設法給二姐弄一個工作，但二姐的情況還不合適。
沐雨的孩子還小，葛長根沒有多少文化，讓他們去工廠打工，也不一定好打工。等包產到戶大範圍展開，沐晴想也許還可以弄一些好用的工具，無人機噴灑之類的，高科技種田。
別人或許會說沐晴自己都在城裏了，怎麽不讓她二姐也回來，她都這麽能耐了。
沐晴想進城是容易一點，但活得開心不開心，那是另外一回事情。
到了回門這一天，沐晴和賀澤華帶東西去沐雨那邊，沐雨驚訝。
“怎麽這麽多東西？”沐雨問。
“我婆婆他們給的，說這也算是回門禮了，都送給你們。”沐晴道，“我跟那些人斷親，沒有他們的份，你不用給他們，都是你的。”
沐晴強調，她擔心她二姐以為她是讓她把東西分開，不是的，那些東西都是給她二姐的，而不是給沐家那些人。
“知道。”沐雨點點頭，“這麽幾大包東西。”
“不是很重。”沐晴道，“二姐夫完全可以拿得住。你們到時候就塞在座位底下，這麽大的東西，別人不好拿。”
“親家真的是太客氣了。”沐雨感慨。
“要打開看看嗎？”沐晴問。
“不用了，都已經打包好了，就不用打開看。”沐雨道，“等帶回家，再看。”
沐雨做了午飯，讓沐晴跟賀澤華在這邊吃了午飯。
隨後，沐雨跟沐晴去院子裏散步，沐雨說了一些事情。
“你們一會兒回去的話，我們就去爸媽那邊看一看。上一次，沒有看到爸，這一次再過去一趟，要是還沒有看見，我們就不等了。”沐雨道，“我們準備明天回去。”
“明天？這麽快？”沐晴驚訝。
“我們出來很多天了。”沐雨道，“地裏還有活，不能在外面太多天，得回去。聽說有的地方包產到戶，都試點了，很快也要輪到我們。要是真要這樣的話，後面還有更多事情要忙。我婆母一個人在家，我們也不放心，不能總待在外面。這探親的時間，也不是無限制長的。”
他們開了介紹信來，他們還是得回去，不能一直待在這邊。
有聚有散，沐雨能來南城一趟，能看到妹妹結婚，她很開心了。
“爸媽可能會說你。”沐晴道。
“他們要說我就說我，左耳進右耳出。”沐雨道，“我不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我們兩個人就是多餘的，他們最好只生了大姐和三弟。”
“那你……”
“我跟他們到底沒有斷親，媽先前還說三弟妹送了兩罐麥乳精。”沐雨道，“總得過去走一遭。應該就是過去看看，不在那邊吃飯了，要是在那邊吃飯，多待一會兒，怕是事情多。”
“二姐你自己看著辦。”沐晴道，“你們要是明天走，我們就不送菜過來了。那些米面，剩下不多，你們也帶走。”
“帶這麽多……”沐雨道，她想到廚房的那些東西，“十來斤米面還是有的。”
“不多了。”沐晴道，“原本就沒有買很多的。”
沐晴跟沐雨說了一會兒，她和賀澤華先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賀澤華還說了葛長根的期待，葛長根跟他說田地的事情，說他就只會種地，讓他做別的還做不來。葛長根希望能多種一些地，說種地好。
“可能是他怕麻煩我們，怕我們以為他們想要待在城裏。”賀澤華道。
“二姐和二姐夫就是擔心麻煩我們。”沐晴道，“他們沒有想著回城，我也不可能逼著他們回來。如果讓他們回來，他們的生活過不下去，那是害了他們。”
沐晴不擅長處理那些事情，她總不能讓二姐回來了，又把二姐扔在旁邊。
“他們都比較實在。”沐晴道，“不是有包產到戶的試點了嗎？等到秋天，應該就差不多了。到了明年年初，應該能成。如果真能這樣的話，也許還不錯。能夠私營了，他們種點東西賣，應該不錯。”
“確實不錯。”賀澤華道，“但種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是不簡單。”沐晴點頭，“也許可以弄一些機器。”
沐晴在思考，他們航天研究院弄一下無人飛機應該可以。
“小型計算機，差不多可以了。”沐晴道。
沐晴從研究院的人那邊聽了幾句，他們又是從別人那邊聽來的。國外發展得很超前，人家也要搞出來了。國內要是能在這個時候搞出來，也不算是落後。他們國家本來就搞得晚，起步晚，別人用計算機計算核彈數據，而國人就只能用算盤算。
就算是用算盤算，他們也算出來了。
沐晴想他們國家那麽多人，總能弄出來的。
“你們真是厲害。”賀澤華道。
“不是我厲害，是很多很多人都很厲害，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沐晴道，“在各行各業發光發熱，光光靠一個人可不行。”
賀澤華輕笑，“你似乎不喜歡別人誇你？”
“不是不喜歡，其實我也喜歡別人誇我的，可是聽到你們的誇獎，又覺得不是那樣的，我沒有那麽厲害。”沐晴道，“你們說這樣的話，跟捧殺有什麽區別。我太當真了，翹起尾巴，不好好做事怎麽辦？”
“沒事，你沒有尾巴，還是能好好做事的。”賀澤華道，“你還會更加努力做事情。”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沐雨夫妻抱著孩子過來看沐父。
這一次，沐父在家裏了。
沐雨夫妻又買了一條魚過來，上一次買的是水果。沐雨本來想這一次就不買了，想了想，還是買了。省得這些到時候說他們空手過來的，沐雨不想他們總是去說那兩罐麥乳精的事情。
沐晴婚宴隨份子，還是沐晴包好了紅包給沐雨的，讓沐雨不用出錢。沐晴說了，讓沐雨不用往裏面填錢，紅包都已經封好的了。
當時，沐雨還說她本身也沒有準備多少錢，就是意思意思。可沐晴還是沒有讓沐雨準備，沐晴知道沐雨家裏的情況。
“爸。”沐雨道。
“爸。”葛長根隨著沐雨叫沐父。
葛長根到底在鄉下幹活多年，風吹日曬的，他的皮膚比較黝黑一點，長相也不是多俊的人。沐父看向葛長根，又看向沐雨，二女兒怎麽找了這麽一個男人。
“吃完晚飯再走。”沐父道。
“不了，就過來看看您。”沐雨道，“我們明天就要回去鄉下，還得回去收拾東西。”
“明天就走？”沐母從客廳裏走出來，“這麽快？”
“不快了，我們已經來了很多天。”沐雨道，“這一陣子都是住在小晴的房子裏面，吃她的喝她的，還要連吃帶拿。早點回去，要回去忙地裏的活。”
“這……”
“我們不去忙地裏的活，以後吃什麽，總不能來你們這邊討一口吃的。”沐雨想自己真要是過來討吃的，怕是一口吃的都討不到，“媽，您還有事情嗎？沒有事情的話，我們看了爸，也要走了。”
“進來坐坐。”沐母道，“去客廳坐坐。”
“不了。”沐雨道，她不想看那些人嫌棄自己丈夫的眼神，自己的丈夫也是堂堂正正做人的，也是靠著他自己的能力活在這個世上。
鄉下人怎麽了，鄉下人也是人。
小妹婆家人都沒有瞧不起自己的丈夫，沐雨看到娘家這些人，她想這些人太過差勁。
“沐雨。”沐母見沐雨這就準備走，忍不住問，“你去參加你小妹的婚宴，她怎麽樣？”
“很好，非常好。”沐雨回答，“她婆家人都很看重她，你們沒有去，她的老師和師母充當女方長輩。還有她工作地方的一些長輩，他們都是小晴的長輩，小晴有可依靠的人，不用依靠我們。”
自己在面對那些人的時候，沐雨都覺得自己得靠邊站。
“媽，我們回去了。”沐雨道，“那一條魚剛剛買的，還是活的，你們是放在水裏，還是直接殺了，都隨便你們。一條魚，不大，我們就不留下吃了。”
沐雨怕自己留下來吃飯，那些人都說她和葛長根吃了那一條魚。
沐母看著沐雨離開，張張嘴，她沒有說挽留的話。沐母的手抓著房門旁邊，她心裏不是滋味。沐父也沒有說其他挽留的話，二女兒不在家裏吃就不在，沐父是真的很不滿意葛長根這個女婿。
早年，沐父就覺得沐雨不該嫁給村民，哪怕沐雨嫁給一個知青都好過嫁給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村民。現在不是還有不少知青考回城的麽，還有一些知青拖家帶口的回來。
要是沐雨嫁給那些知青，也許她還能跟著她男人回來。
沐父不覺得是自己跟妻子沒有做好，分明是沐雨沒有選擇好。一個鄉下女婿，無法給家裏帶來什麽好處，讓他們留下來吃飯，也沒有什麽好處。
在門口，沐雨一家三口遇見了沐三嫂。
“二姐，你們剛來嗎？趕緊進去。”沐三嫂招呼。
“我們得回去了。”沐雨道，“明天得回去，還得收拾一下東西。”
“你們……”你們能有什麽東西要收拾的，沐三嫂心想，她沒有把話說出口，“都來了，不吃一頓飯走嗎？”
“不了。”沐雨道，“小妹給我們準備了不少吃的，我們都還沒有吃完。我們回去吃，也不浪費。”
“也是，也是。”沐三嫂道，“你們改天有空再過來，下一次，一定要在家裏吃一頓飯。這是二姐你的娘家，不是別的地方。”
“好。”沐雨嘴巴上應著，她也知道沐三嫂說得好聽而已。
沐三嫂走進院子，她看到沐母正拿著一條魚，疑惑，“媽，買魚吃了？”
沐三嫂沒有想過是沐雨夫妻買的，沐雨夫妻上一次已經買過水果過來。相隔的時間那麽近，沐雨夫妻怎麽可能還買魚過來。
“你們二姐買的。”沐母道，“既然她都買了，我去殺了，晚上吃酸辣魚湯。”
“二姐上一次不是已經送過東西了嗎？他們這麽客氣。”沐三嫂道。
“他們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過。”沐母道，“女婿給我們買一條魚，那也是應該的。”
沐母不覺得他們不能收下這一條魚，一條魚而已，又不是多麽貴重的東西。
“我來殺魚。”沐三嫂從沐母的手裏提過魚，“正好，孩子還想著要吃肉。前天才吃了一點肉，哪裏能天天吃肉。”
沐三嫂想到這裏，她就想沐晴的婚宴是不是還剩下很多菜？不過不管沐晴的婚宴上剩下多少才，這跟沐三嫂都沒有關系。
“二姐這麽快就回去，都沒有在這邊多待幾天。”沐三嫂道，“他們都還沒有在我們家吃一頓飯。”
“不用管她，她自己要早早回去。”沐母道，“來去匆匆的，不知道人的還以為我們不讓她進門。”
沐母對沐雨多少有一些意見，加上沐珍還總愛在沐母的面前說沐雨的壞話，她更加覺得沐雨不好。沐晴是考上大學，能耐了，而沐雨算什麽，沐雨嫁的是一個鄉下泥腿子，沐雨本身也沒有能耐，都這樣了，沐雨還好意思給他們冷臉，那他們更不可能多挽留沐雨。
“媽。”沐珍趕過來了，她一聽人說沐雨過來，趕緊放下手裏的活，“二妹過來了？”
“來了，又走了。”沐母道。
“怎麽又走了呢？”沐珍道，“她這來去匆匆的，比風都走得快。”
“讓她留在這邊吃晚飯，她又不吃。”沐母道，“一頓飯，又不是不讓他們吃。她要走就走，讓她走。”
“二妹還真是的。”沐珍道，“我早就說過，她多半是對爸媽你們有怨言了。你們瞧見了吧，她都來了，不吃一頓飯，直接走，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住哪裏？你們知道嗎？”
“……”沐母沒有去問沐雨住在哪裏，“她明天就要回去鄉下了，知道了也沒有用。她住的是沐晴的房子，估計沐晴不只有一套房子。”
“小妹是嫁得好，那房子倒也不是她的，是她男人的。”沐珍道。
“不管是她的房子，還是她男人的房子，現在也都算是她的房子了。”沐母道，“我們那時候哪裏能想到她還有現在。”
“是沒有想到。”沐珍道，“大姑姑這兩天還有過來嗎？”
“沒有。”沐母道，“你小妹的婚宴都已經過去了，你大姑姑不過來了。”
沐大姑姑沒有成功地讓沐母去找沐晴，幹脆懶得過來，過來也是白費時間，一點用處都沒有。倒不如不過來，浪費口舌。
沐三嫂不想沐大姑姑過來，沐大姑姑倚老賣老，特別討厭。
當沐雨回去住處，有人過來送吃的，是沐晴和賀澤華夫妻給他們定的吃的。沐晴臨時有事情，又跑去研究所了，她原本還想著要不要過來看看她姐姐，就只能等著明天。
等到第二天一早，沐晴又沒能來送沐雨，賀澤華開車送沐雨等人去火車站。
“小晴去忙了。”賀澤華道，他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沐雨。
“這是……”沐雨疑惑。
“音樂盒。”賀澤華說得簡單一點，“能播放音樂，不過是固定的音樂，裏面存儲卡裏面的音樂。可以放上電池，帶在身上聽的隨身聽。”
這也是最近要上市的隨身聽，價格還不低，這個東西跟收音機又不一樣。
“塞在袋子裏面，這麽小的東西，容易丟。”賀澤華道。
“小晴，還真是……”沐雨道，“她真是……一有點新奇的東西，她就給我們。”
“她能弄到的，也不用花多少錢，這才給的。”賀澤華道。
沐晴在研究所，她本身就有研究很多東西，還有一些副產品。沐晴也有給賀澤華一個隨身聽，昨天晚上回來給的，賀澤華感覺還很不錯。
賀澤華不覺得沐晴不是單獨送給自己一個人，就多不好。沐晴也算是第一時刻跟她分享這些了，今天還得是賀澤華把東西給沐雨。
至於沐雨到時候舍不舍得花錢買電池聽，這就不是賀澤華能管的。要是不想花錢買電池，充電也可以，充電的技術還不是特別好，也不能充特別多電。
昨天晚上，沐晴還跟賀澤華說這個隨身聽還有多少缺點，賀澤華只覺得這個東西有很大的優點了。那麽多的優點在，一點小小的瑕疵，不用多去計較。
“外面，得要不少錢才能買到。”沐雨道。
“這兩天上市。”賀澤華道，“都是自家人，不講錢的事情。”
“好好對小妹。”葛長根道，他不知道說什麽好，他不如賀澤華能耐，也沒有辦法給沐晴撐腰，只能說這麽一句簡單的話。
“沒有問題。”賀澤華道，“我一定好好對小晴，你們盡管放心。我要是對她不好，不用你們動手，我爸一定會打斷我的腿，我哥我嫂子也得說我。”
賀父已經跟賀大哥賀大嫂說了，說要是他們老兩口沒有在了，讓他們當大哥大嫂的多管著賀澤華一點，別讓賀澤華對不起沐晴。
當賀澤華聽到他爸說的那些話，他沒有不高興，他覺得這樣的家挺好的。自家那麽好，沐晴就不會覺得婆家不好，也就不會覺得他們拖累了她搞研究。
“要進站了。”賀澤華道，“先上火車。”
賀澤華幫著把東西拎到火車上，葛長根還道，“我拎得動。”
“沒有關系。”賀澤華道，“我來了，就送一送。”
賀澤華把人送到火車上，這才走的。賀澤華走之前，還塞了一個紅包到沐雨的孩子手裏，說是過年的時候沒有給孩子包紅包，這一個紅包算是補上過年時候的壓歲錢。
沐雨要拒絕，賀澤華已經下火車去了。
“我們過來都沒有花錢，光拿東西了。”沐雨從女兒的手裏拿過紅包，她還查看了紅包裏面的錢，兩塊錢呢，不少了。沐雨看看女兒，“媽媽給你拿著。”
沐雨的孩子不知道這個紅包多值錢，當她媽媽拿給她一個空紅包，她也拿著玩。
孩子玩著玩著，容易把紅包丟了。
在鄉下，有孩子收到壓歲錢，大人都是把紅包裏面的錢先拿走了。小孩子丟了紅包，紅包上面又沒有名字，別人不可能承認紅包是他們丟的。
沐雨沒有在火車上用隨身聽，只等著回去家裏。坐火車要五六個小時到縣城，他們到時候趕一下班車到鄉鎮上，到了鄉鎮，還得麻煩人開著拖拉機出來接一下。東西多，走路不現實。
等到傍晚，沐雨夫妻順利帶著孩子和東西回到家裏。葛母看著沐雨夫妻大包小包的東西，還道，“你們這是去把人家裏搬空了嗎？”
“小妹說是她婆家送的回門禮，她不是跟我爸媽斷親了嗎？就把東西都送給我。”沐雨道，“我們都還沒有拆開看呢。回來了，得拆開看看，把東西放好。”
沐雨還抱著孩子，而葛長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村子裏還人探頭，他們看到葛長根帶著那麽多東西過來。
“這是發財了啊。”有人道。
“我小妹送的。”沐雨道，這些東西可不是自己的父母送的，是自己的小妹送的。
“命真好。”有人在那邊嘀咕，沐晴進城了還給沐雨送這麽多東西。葛母幹脆關上門，隨後再打開那些包，包裏面是布料，這個布料摸著感覺就十分好，還有幾包糖果。除了這些東西，還有全新的衣服，不是舊衣服，上面的吊牌都還沒有拆下來。
還有好一些毛線團，都放得好好的。
“這麽多？”葛母道，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東西多，打開一看，東西真多，“這些東西看著輕，還是不少的。他們真能裝，這麽大包，真看不出裏面這麽多東西。”
這回門禮不輕了，葛母道，“你小妹的婆家對你們還真不錯。”
“是，小妹的婆母說給我們家的。”沐雨道，自己跟沐晴是平輩，賀母還準備了這麽多東西，“小妹婆家好，我就沒有說不收，而是把東西帶回來。這也是他們的一份心意。”
“這是一份大大的心意。”葛母道。
“上火車的時候，妹夫還給了囡囡一個紅包，說是壓歲錢。”沐雨道，“我參加小妹的婚宴，還是小妹提前包好的紅包，都不用我們出錢。小妹把什麽都安排好了，住在她的房子裏，米面都是她買的。對了，媽，那一袋裏面是米和面，剩下一些，小妹讓我們帶回來。”
別以為鄉下人種地就能吃得飽，鄉下人也有餓肚子的時候，這些糧食都是很珍貴的存在。
葛長根家窮，很少買面粉做吃的。
賀澤華給他們買的面粉都很好，沐雨做了一些包子饅頭吃，還有剩下的。這不，都讓沐雨他們打包回來。也是葛長根力氣大，這才能一口氣從火車上拿下來，要是力氣不夠大，就怕東西還沒有拿下來，火車就要開走了。
“你妹妹，是真的沒有話說。”葛母道，“她才在我們家吃多少年飯，她自己也不是沒有幹活。”
葛母想沐父和沐母會不會後悔，沐晴這麽懂得感恩，要是沐父和沐母當年留著沐晴，現在享受的人是沐父和沐母，哪裏輪得到自家。
“就是說啊。”沐雨道，“她幹的活也不算少的了，她又沒有多花銷……”
沐雨看著那些東西，她越發覺得小妹太過心善了，要是自己是一個狠人，她就扒著妹妹吸血。
“喏。”沐雨又拿出隨身聽。
“這是什麽？”葛母好奇。
“隨身聽，帶在身邊聽音樂的。”沐雨道，“小妹送的。”
“這得要多少錢啊。”葛母驚訝道，“去年的收音機，今年的隨身聽，你這個妹妹了不得。擱在我們這邊，這些東西都算是大件的東西，都能拿去娶媳婦了。”
沐晴說送就送，直接送，都沒有要他們做別的事情。
葛母趕緊把隨身聽放在桌子上，都不敢多碰，生怕碰壞了。
“這裏面的歌曲，聽來聽去就是那些，說是要想聽別的，還得去存別的歌曲。”沐雨道，“也不知道是怎麽存的，妹夫說了幾句，我沒有多問。這裏頭還有說明書。”
收音機還在村委會那邊，村裏很多人過去聽。
聽了一年了，那些人都還沒有聽膩味，還是繼續過去聽。
收音機每天播放的內容不一樣，那些人很喜歡聽，還覺得很新奇。
大家又沒有那麽多娛樂設施，村子還沒有人買電視機，他們可不就是聽聽收音機。要是有人有電視機，他們一定跑過去看電視。
不是隨便一家都會把電視放在村委的，別人也不一定讓這麽多人去看。
“這玩意兒更小。”葛母道，“你可得放好了，這一次，不用拿出去讓他們聽，你自己聽。”
那一臺收音機拿去村委就別想拿回來了，葛母也不好去把收音機拿回來。村子裏的這些人沾親帶故的，葛母去把收音機拿回來，別人還說他們小氣。
葛母不想他們到家裏來聽，不想浪費這個電，讓他們去村委聽最合適。
“在火車上的時候，我都怕弄丟了。”沐雨道，“媽，你抱一會兒孩子，我得去上一下廁所。”
沐雨今天一直忍著，都沒有敢上廁所，也沒有敢喝水。她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不能再在這邊說話。
葛母趕緊抱過孩子，而沐雨去上廁所了。
等沐晴從研究所出來回到家裏，都差不多晚上九點。
“喏。”賀澤華遞給沐晴一個水煮蛋。
沐晴在食堂吃的飯，吃完又繼續去做事情。沐晴辦婚宴的時候請了三天假，現在又得忙。
“晚上都吃過飯了，還有點餓。”沐晴道。
“我去給你煮碗粉，等一等，很快。”賀澤華道，“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都不能提前煮好。二姐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已經到家了。”
“那就好，我原本想要去送他們的，他們回去的時間早，所裏又有事情，我只能去所裏了。”沐晴道，“原想著今天見見，還能說幾句話。”
“二姐知道你要忙。”賀澤華道，“我都跟他們說了，還把你給的隨身聽給二姐。下火車的時候，也給了小外甥女一個紅包。”
“麻煩你了。”沐晴抱歉地道，“原本該是我做的事情。”
“我們是夫妻，不用分得這麽開。”賀澤華道，“你二姐就是我二姐，我去送送他們，也是應該的。”
沐晴這邊的親戚很少了，她都沒有跟其他人來往，就跟二姐一家子。賀澤華都覺得這樣太過簡單，也沒有自己發揮的餘地。不然的話，賀澤華一定讓沐晴看看他的能力，看他怎麽應付那些親戚，他絕對能做得很棒。
“過半個月，我們就得去基地了。”沐晴道，“這一段時間，有點事情要處理，可能晚上要晚點回來。”
“那我晚上去跑跑步，要是遇見你出來，還能一起出來。”賀澤華道。
“跑步？”沐晴看向賀澤華。
“得運動一下，保持身材。”賀澤華開玩笑道，“最近吃太好，都胖了，運動量不夠。”
沐家，沐父又坐在院子裏了。沐母瞧著丈夫那麽坐著，她明白丈夫是因為沐晴的事情。但他們都沒有辦法，沐晴就是不肯認他們，就是要斷絕關系，就是要按照字據上的去走。
“當家的，進去吧，外面蚊子多。”沐母道。
“鄉下的蚊子更多。”沐父道。
“……”沐母心想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沐晴已經在鄉下受了那麽多罪。
“沐雨到家了嗎？”沐父又問。
“應該到家了。”沐母道，“沒有事情的，真要是有事情，他們早就有人打電話過來。沒有打電話，就說明沒有一丁點事情。沐晴對她二姐那麽好，指不定還送了很多東西。”
沐珍今天白天過來的時候，她還說這一句，說沐晴一定是把回門禮都給沐雨了，還說沐雨一點事情都不懂得，沐雨不懂得拿回來給爸媽。沐珍這個人總有各種各樣的話說，沐三嫂都沒有去說，沐珍就去說了，仿佛沐雨對不起他們這些人。
沐三嫂在沐家的日子還不錯，主要就是沐珍自己都會去說妹妹，都不用沐三嫂過多挑撥離間。沐珍不願意見到妹妹過得比她好，沐晴過得好了，沐雨又得到沐晴的幫襯，沐珍就有很大的意見。
“……”沐父沈默，送了多少東西都沒有用，又沒有到他們的手裏面。
沐三嫂看了一眼院子，又回去房間。
“你爸媽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沐三嫂道，“特別是你爸，坐在院子裏就坐很久的時間。大門還是打開的，路過的人都能看到你爸這樣。”
這些人以前對沐晴不好，現在就知道裝。
沐三嫂不去勸說，她少在他們面前晃悠一下，還好一點。
“你大姑姑過來，還怪我。”沐三嫂道，“我當場就反駁，這事情是我一個人搞成這樣的嗎？她當年不還是勸說你妹妹下鄉，說很多人都下鄉了，說鄉下沒有那麽不好。”
“不用理會大姑姑，她就喜歡我們說的不是。”沐耀宗道，“誰厲害，她站在誰那邊。”
“是，你小妹厲害了，她站在你小妹那邊。真是可笑，她這麽做，當沐晴會接受她這個姑姑嗎？”沐三嫂道，“你小妹連親生父母都不要了，還要她這個大姑姑？她現在說那些話，是不是太遲了。”
沐三嫂想到沐大姑姑說的那些話，她當時沒有趕走沐大姑姑，那已經非常不錯了。
“你大姑姑真要是有本事，她去沐晴的面前說，讓你妹妹回頭來認我們啊。”沐三嫂道，“沒有本事，就知道在我們面前說，是想要讓我們去送人頭。”
“嗯。”沐耀宗擺弄他的收音機。
“你二姐這一次不知道得了多少好東西，她嘴巴緊，昨天過來的時候楞是一句都沒有說。”沐三嫂道，“你小妹昨天應該是去你二姐那邊回門的。賀家那樣的人家，不可能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就算賀家沒有準備，你小妹也不可能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
那些東西原本應該是沐父和沐母的，也就是他們的。
沐三嫂遺憾，那些東西不能到他們的手裏。
“拿不到。”沐耀宗道，“我們連二姐住在哪裏都不知道，防著我們。二姐兩次過來，都那麽快走。”
“來去匆匆的，別人還問我，二姐怎麽不在家裏吃飯，你讓我怎麽回答。”沐三嫂道，“真真是不好說，只能說他們有急事，說他們要回去鄉下。這也是實話，你二姐自己說的。”
“是二姐自己說的，不怪我們，你直接說。”沐耀宗道，“這個鍋不能讓我們背，不是我們不肯讓二姐留在家裏吃飯。”
沐耀宗想自己不是那麽冰冷沒有心的人，都是這些姐妹坑他的。
簡家，簡母給簡雅馨肚子裏的孩子買了新衣服，孩子還沒有生下來，簡母已經開始準備這些東西。這讓簡大嫂心酸，她生孩子的時候，簡母都沒有準備這麽多新衣服，而是說把舊衣服改一改，說孩子長得快，用不著那麽多新衣服。
簡大嫂眼睜睜地看著簡母做那些事情，她卻不敢說一句。簡大嫂不想聽到簡母說：這孩子以後是要叫你媽媽的。
明明知道事情是什麽樣的，簡大嫂也同意養簡雅馨的孩子，讓孩子叫她媽。但是簡大嫂心裏還是不好，她有自己的孩子，幹嘛非得給簡雅馨養孩子。偏偏她無法拒絕，她拒絕也沒有用，公公婆婆和她丈夫都是一個意思。
“媽，我那裏還有一些孩子穿的衣服，要不要收拾出來，洗一洗？”簡大嫂問，她故意提醒簡母，“那些衣服都還很好，還能穿，尿布，是不是也得先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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