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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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
“皇上怎麽有空過來？”莫渝又驚又喜，丟下手中的牌就快步迎上前去，又埋怨似地瞪了眼跟在他身後的夏守義，“怎麽也不通報一聲？”
“是朕讓他不要聲張的。”李懷璟幫著被冤枉的夏守義辯解了一句。
外頭的雪依舊沒停，莫渝看他的發上肩上皆落了一層白雪，擡手為他拂去：“皇上沒讓汪公公打傘遮著點？要是著涼，可又該擔心了。”
“朕就是急著過來，無妨。”李懷璟解下披風交給夏守義，搓著手朝她笑道。
莫渝見狀，忙拉李懷璟到小書房軟榻邊的熏籠旁坐下，又把自己用的銅手爐塞到他手裏。
玉英等人見是皇上來了，早就紛紛起身施禮，又將散落的紙牌等物收拾幹凈。
檀蕊奉上一盞熱茶，口直心快地笑著說道：“皇上可算來了，昭容一直在盼著呢。”
“是嗎？”李懷璟意味深長地看向莫渝。
“才沒有呢。”莫渝口是心非地羞紅了臉。
眾人收拾完東西後便都退了下去，李懷璟朝莫渝招了招手，讓她坐自己身邊來：“朕這些天也一直在想你。”
“哼，堂堂一國之君，不好好履行職責，成天想著兒女情長，如何能擔大任？”莫渝一本正經地教訓他，不過很快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懷璟看她不住地打量著自己，問道：“怎麽了？”
“今天是妾身的生辰。”莫渝發出暗示。
李懷璟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麽了：“朕沒忘，不然也不會趕著過來了。”
“那……”莫渝朝他伸手攤開掌心，厚著臉皮笑問道，“妾身的生辰禮呢？”
果然。
“你啊。”李懷璟擰了擰她的臉，“之前還說不需要呢。”
“總得讓人有點期待嘛。”莫渝躲閃著他的手，繼續追問，“就說有沒有吧。”
不過，她看李懷璟是空著雙手來的，就是故作矯情和他拿喬而已，所以不等他回答就自己去書桌那邊拿了只小錦盒回來。
莫渝朝李懷璟晃了晃手中的小錦盒：“給你的。”
“你過生辰，怎麽反倒送朕禮物？”李懷璟笑道，待她打開盒蓋，見裏面是一對約有半指寬的金指環。
“妾身和三郎一人一個。”莫渝興致盎然地將其中那枚看著明顯小一圈的指環交給他，自己又拿了那個大些的。
李懷璟知道在大宣的習俗中贈送指環有表達相思的意思，也有象征婚戀之意，拿著指環看了看。
金指環上雕有龍鳳紋，甚至能看到龍鱗鳳羽。內側同樣用極細的筆觸刻滿了福字，環繞著三個並非漢字的小字。
李懷璟聽莫渝說過這是種數字的書寫方式，當場念了出來：“四一五……是我們重生和穿書的那天？”
“嗯，就當是我們相識的紀念日了。”莫渝邊說邊握著他的手，將指環戴在他左手無名指上，又伸出手去讓他為自己也戴上指環。
李懷璟有些不知所以，但還是照著她的樣子做了。
莫渝摸著指環道：“仔細想想，中蠱互換身體那會兒其實還挺危險的。要是原主回來了，或者三郎不是這一世的三郎，又或是不在彼此身旁，換成了其他什麽人，直接詢問豈不是容易暴露？”
她這穿書占了原主的身子，又或者像李懷璟那樣重生，大概就類似“移魂”或者“奪舍”，要是被旁人知道，指不定會當成什麽妖邪作祟，只怕要遭罪。
“所以妾身就想，這指環可以當做相認的信物。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只要這樣向對方出示下就知道是不是了。”
莫渝邊說邊晃了晃手，和李懷璟約定了出示戒指以便相認的簡單動作。
“好。”李懷璟邊聽邊點頭，將她比劃的動作記住了。
莫渝解釋完停頓片刻，又道：“而且在我們那邊有個說法，結婚時交換戒指代表對彼此的占有和承諾。至於為什麽戴在無名指上，不是有十指連心的說法嗎？據說左手無名指離心臟最近，代表心與心的聯結。”
指環的尺寸是她趁著還沒將身體交換回來是拿線量好記下的，不過本來是打算做對玉指環，但在李懷璟送她的那堆玉石裏翻找時，想到了之後必然會發生的那場叛亂戰事。
有句老話是“亂世黃金”，她就讓夏守義拿了去年秋獵時李懷璟賞她的那把金鑄的通寶錢幣，出宮去找金匠融掉以後按著她的簡筆畫圖紙和描述打了這對指環。
沒想到做出來的成品還挺不錯的，好看又保值。
“原來如此。”李懷璟順著她的話道，“大宣倒是也有用送指環表達相思的。”
“撚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莫渝念了兩句詩，“妾身之前翻詩集的時候看到的。”
不料李懷璟從懷中取出一本錦冊交到她手裏：“看來朕和柒柒是想一塊兒去了。”
“這是什麽？”莫渝看這錦冊和原主受封昭容時拿到的冊書有點像，好奇地翻開去寫的什麽。
就見錦冊上除了日期與他們兩人的姓名外，還寫著兩句：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蔔他年白頭永偕，桂蘭馥馨。
又有一句：幸配鸞儔，載明鴛譜，君心不渝。
莫渝反應過來：“婚契？”
李懷璟點頭道：“凡嫁娶皆有婚書為憑，只是朕當年未娶正妃，後來就只有冊封的文書，倒是忘記給你這個了。”
他知道莫渝實際上挺看重這種儀式感的，只是嘴上不愛說罷了，看她會送指環就知道了。
莫渝鄭重其事地將婚契拿去，和當初封昭容的冊書放在同一只寶匣裏，又過來挨著李懷璟坐下，道：“謝謝三郎。”
“不知柒柒對這份生辰禮是否滿意？”李懷璟問她，“若還有什麽想要的，再和朕說便是。”
莫渝當然是心滿意足，但聽他說得這般財大氣粗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什麽都可以嗎？那，如果是要你的玉璽呢？”
李懷璟被她這話問得一個楞怔，正色道：“國璽不能給你，除此以外的東西任你取用。”
“三郎不是說連性命都可以交給妾身的嗎？”莫渝偷偷打量著他。
李懷璟收斂笑意，面目嚴肅道：“若只有朕一人，自然任由你差遣，但玉璽關乎整個天下之事，朕不能交給旁人。”
莫渝輕抿著嘴，忽又擡眸一笑：“光是之前代職就麻煩死了，我才不要這玩意兒呢。”
不說在朝堂上如何提心吊膽地應付那些大臣，就說做批閱奏折的活。
這還是在李懷璟聽了她的建議，真叫人去刻了個“已閱”的印章的情況下，雖說省事不少，但她仍蓋章蓋到手發軟，再也不想碰那堆沒營養的請安折了。
李懷璟無語地搖了搖頭。
把象征皇帝至高無上權力的玉璽稱作“玩意兒”，也就她會這麽說了。
兩人正聊著，汪華傳話進來稱張才人身體不適，遣了宮女來請皇上去看看。
李懷璟當即不悅地嘖了一聲。
他又不會給人看病，一個個都來找他作甚？
待要發作，就聽莫渝出言相勸道：“皇上還是去她那兒瞧瞧吧。”
李懷璟回眸朝她望去。
“張才人懷著身孕，真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好。”莫渝暗中戳了戳他的後腰。
這事張語知也不是第一次幹了，自從她“承寵”有孕又搬去昭陽殿居住，隔三岔五地就將李懷璟請去。
光是莫渝和李懷璟互換身體那七天裏，就代他去過昭陽殿三次，假召幸過兩回。
張語知似乎不知曉情蠱之事，更不清楚李懷璟已經解蠱，所以莫渝那會兒還在她面前裝模作樣，就只差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在她生辰這天找借口將李懷璟從猗蘭殿請走，這種爭寵的小把戲，莫渝一眼就看穿了，倒不如成全張語知，就此徹底坐實她寵妃的名頭。
如此一來，可令鮑國忠放松警惕，讓她能順利將劇情推進到大結局，又免得後宮眾妃嬪將矛頭全都對準她，在宮中避免四處樹敵也安全些，一舉兩得。
“行。”李懷璟對她的用意心領神會，揉了揉她的頭。
盡管李懷璟這次不能陪她過生日有點可惜，但他們兩人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莫渝將李懷璟送出猗蘭殿，對汪華細心叮囑道：“雪天路滑，汪公公小心照顧皇上。”
“朕又不是三歲小孩，非得有人照顧才行？”李懷璟啞然失笑，欲將揣著的銅手爐還給她。
莫渝沒收，只往他那兒推：“天寒地凍的，皇上就帶著用吧，等明日來時再還給妾身。”
不就是爭風吃醋的小把戲嗎？她也會。
狗皇帝確實是言出必行，自從喝了那盞被張語知加過料的茶，他現在的用膳地點除了紫宸殿就只剩猗蘭殿了，其他妃嬪送去的茶水點心等吃食，他一概不碰。
而莫渝之前做給李懷璟的那件寢衣，袖管被刺破一個洞，她拿回來拆了袖子重新裁剪布料縫制，不算麻煩，只用一晚就大功告成，又送了出去。
所以李懷璟現在穿的寢衣仍是她送的那件。
她用的銅手爐則套著妝花緞做成的布套。
妝花緞配色繁多，做工覆雜，以大宣的生產力來看，一天能織造出來的不過寸許，是以價值頗高。
莫渝手頭的這塊妝花緞除了金線外，所織花紋還有用到孔雀羽毛編成的彩線，在光照下泛著類似金屬的光澤，從不同角度看去更是流光溢彩。
這是李懷璟叫人從不知道哪個庫房裏翻出來之後送給莫渝的，整個後宮就她這兒有。
簡單來說，李懷璟目前的日常吃穿與所用器物大多出自莫渝之手。
再加上李懷璟這一世對張語知完全沒有興趣，沒有感情基礎，情蠱也已經解了，又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移情別戀？
莫渝倒是想看看張語知在知道這些後會有什麽感想，順帶給狗皇帝一個明天來她這兒的理由。
李懷璟看穿了她的心思：“既是如此，朕明日來你這兒用晚膳。”
莫渝伸出手輕點著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指環，含笑道：“好啊，妾身明日做些皇上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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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怎麽有空過來？”莫渝又驚又喜，丟下手中的牌就快步迎上前去，又埋怨似地瞪了眼跟在他身後的夏守義，“怎麽也不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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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急著過來，無妨。”李懷璟解下披風交給夏守義，搓著手朝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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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蕊奉上一盞熱茶，口直心快地笑著說道：“皇上可算來了，昭容一直在盼著呢。”
“是嗎？”李懷璟意味深長地看向莫渝。
“才沒有呢。”莫渝口是心非地羞紅了臉。
眾人收拾完東西後便都退了下去，李懷璟朝莫渝招了招手，讓她坐自己身邊來：“朕這些天也一直在想你。”
“哼，堂堂一國之君，不好好履行職責，成天想著兒女情長，如何能擔大任？”莫渝一本正經地教訓他，不過很快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懷璟看她不住地打量著自己，問道：“怎麽了？”
“今天是妾身的生辰。”莫渝發出暗示。
李懷璟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麽了：“朕沒忘，不然也不會趕著過來了。”
“那……”莫渝朝他伸手攤開掌心，厚著臉皮笑問道，“妾身的生辰禮呢？”
果然。
“你啊。”李懷璟擰了擰她的臉，“之前還說不需要呢。”
“總得讓人有點期待嘛。”莫渝躲閃著他的手，繼續追問，“就說有沒有吧。”
不過，她看李懷璟是空著雙手來的，就是故作矯情和他拿喬而已，所以不等他回答就自己去書桌那邊拿了只小錦盒回來。
莫渝朝李懷璟晃了晃手中的小錦盒：“給你的。”
“你過生辰，怎麽反倒送朕禮物？”李懷璟笑道，待她打開盒蓋，見裏面是一對約有半指寬的金指環。
“妾身和三郎一人一個。”莫渝興致盎然地將其中那枚看著明顯小一圈的指環交給他，自己又拿了那個大些的。
李懷璟知道在大宣的習俗中贈送指環有表達相思的意思，也有象征婚戀之意，拿著指環看了看。
金指環上雕有龍鳳紋，甚至能看到龍鱗鳳羽。內側同樣用極細的筆觸刻滿了福字，環繞著三個並非漢字的小字。
李懷璟聽莫渝說過這是種數字的書寫方式，當場念了出來：“四一五……是我們重生和穿書的那天？”
“嗯，就當是我們相識的紀念日了。”莫渝邊說邊握著他的手，將指環戴在他左手無名指上，又伸出手去讓他為自己也戴上指環。
李懷璟有些不知所以，但還是照著她的樣子做了。
莫渝摸著指環道：“仔細想想，中蠱互換身體那會兒其實還挺危險的。要是原主回來了，或者三郎不是這一世的三郎，又或是不在彼此身旁，換成了其他什麽人，直接詢問豈不是容易暴露？”
她這穿書占了原主的身子，又或者像李懷璟那樣重生，大概就類似“移魂”或者“奪舍”，要是被旁人知道，指不定會當成什麽妖邪作祟，只怕要遭罪。
“所以妾身就想，這指環可以當做相認的信物。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只要這樣向對方出示下就知道是不是了。”
莫渝邊說邊晃了晃手，和李懷璟約定了出示戒指以便相認的簡單動作。
“好。”李懷璟邊聽邊點頭，將她比劃的動作記住了。
莫渝解釋完停頓片刻，又道：“而且在我們那邊有個說法，結婚時交換戒指代表對彼此的占有和承諾。至於為什麽戴在無名指上，不是有十指連心的說法嗎？據說左手無名指離心臟最近，代表心與心的聯結。”
指環的尺寸是她趁著還沒將身體交換回來是拿線量好記下的，不過本來是打算做對玉指環，但在李懷璟送她的那堆玉石裏翻找時，想到了之後必然會發生的那場叛亂戰事。
有句老話是“亂世黃金”，她就讓夏守義拿了去年秋獵時李懷璟賞她的那把金鑄的通寶錢幣，出宮去找金匠融掉以後按著她的簡筆畫圖紙和描述打了這對指環。
沒想到做出來的成品還挺不錯的，好看又保值。
“原來如此。”李懷璟順著她的話道，“大宣倒是也有用送指環表達相思的。”
“撚指環，相思見環重相憶。願君永持玩，循環無終極。”莫渝念了兩句詩，“妾身之前翻詩集的時候看到的。”
不料李懷璟從懷中取出一本錦冊交到她手裏：“看來朕和柒柒是想一塊兒去了。”
“這是什麽？”莫渝看這錦冊和原主受封昭容時拿到的冊書有點像，好奇地翻開去寫的什麽。
就見錦冊上除了日期與他們兩人的姓名外，還寫著兩句：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蔔他年白頭永偕，桂蘭馥馨。
又有一句：幸配鸞儔，載明鴛譜，君心不渝。
莫渝反應過來：“婚契？”
李懷璟點頭道：“凡嫁娶皆有婚書為憑，只是朕當年未娶正妃，後來就只有冊封的文書，倒是忘記給你這個了。”
他知道莫渝實際上挺看重這種儀式感的，只是嘴上不愛說罷了，看她會送指環就知道了。
莫渝鄭重其事地將婚契拿去，和當初封昭容的冊書放在同一只寶匣裏，又過來挨著李懷璟坐下，道：“謝謝三郎。”
“不知柒柒對這份生辰禮是否滿意？”李懷璟問她，“若還有什麽想要的，再和朕說便是。”
莫渝當然是心滿意足，但聽他說得這般財大氣粗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什麽都可以嗎？那，如果是要你的玉璽呢？”
李懷璟被她這話問得一個楞怔，正色道：“國璽不能給你，除此以外的東西任你取用。”
“三郎不是說連性命都可以交給妾身的嗎？”莫渝偷偷打量著他。
李懷璟收斂笑意，面目嚴肅道：“若只有朕一人，自然任由你差遣，但玉璽關乎整個天下之事，朕不能交給旁人。”
莫渝輕抿著嘴，忽又擡眸一笑：“光是之前代職就麻煩死了，我才不要這玩意兒呢。”
不說在朝堂上如何提心吊膽地應付那些大臣，就說做批閱奏折的活。
這還是在李懷璟聽了她的建議，真叫人去刻了個“已閱”的印章的情況下，雖說省事不少，但她仍蓋章蓋到手發軟，再也不想碰那堆沒營養的請安折了。
李懷璟無語地搖了搖頭。
把象征皇帝至高無上權力的玉璽稱作“玩意兒”，也就她會這麽說了。
兩人正聊著，汪華傳話進來稱張才人身體不適，遣了宮女來請皇上去看看。
李懷璟當即不悅地嘖了一聲。
他又不會給人看病，一個個都來找他作甚？
待要發作，就聽莫渝出言相勸道：“皇上還是去她那兒瞧瞧吧。”
李懷璟回眸朝她望去。
“張才人懷著身孕，真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好。”莫渝暗中戳了戳他的後腰。
這事張語知也不是第一次幹了，自從她“承寵”有孕又搬去昭陽殿居住，隔三岔五地就將李懷璟請去。
光是莫渝和李懷璟互換身體那七天裏，就代他去過昭陽殿三次，假召幸過兩回。
張語知似乎不知曉情蠱之事，更不清楚李懷璟已經解蠱，所以莫渝那會兒還在她面前裝模作樣，就只差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在她生辰這天找借口將李懷璟從猗蘭殿請走，這種爭寵的小把戲，莫渝一眼就看穿了，倒不如成全張語知，就此徹底坐實她寵妃的名頭。
如此一來，可令鮑國忠放松警惕，讓她能順利將劇情推進到大結局，又免得後宮眾妃嬪將矛頭全都對準她，在宮中避免四處樹敵也安全些，一舉兩得。
“行。”李懷璟對她的用意心領神會，揉了揉她的頭。
盡管李懷璟這次不能陪她過生日有點可惜，但他們兩人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莫渝將李懷璟送出猗蘭殿，對汪華細心叮囑道：“雪天路滑，汪公公小心照顧皇上。”
“朕又不是三歲小孩，非得有人照顧才行？”李懷璟啞然失笑，欲將揣著的銅手爐還給她。
莫渝沒收，只往他那兒推：“天寒地凍的，皇上就帶著用吧，等明日來時再還給妾身。”
不就是爭風吃醋的小把戲嗎？她也會。
狗皇帝確實是言出必行，自從喝了那盞被張語知加過料的茶，他現在的用膳地點除了紫宸殿就只剩猗蘭殿了，其他妃嬪送去的茶水點心等吃食，他一概不碰。
而莫渝之前做給李懷璟的那件寢衣，袖管被刺破一個洞，她拿回來拆了袖子重新裁剪布料縫制，不算麻煩，只用一晚就大功告成，又送了出去。
所以李懷璟現在穿的寢衣仍是她送的那件。
她用的銅手爐則套著妝花緞做成的布套。
妝花緞配色繁多，做工覆雜，以大宣的生產力來看，一天能織造出來的不過寸許，是以價值頗高。
莫渝手頭的這塊妝花緞除了金線外，所織花紋還有用到孔雀羽毛編成的彩線，在光照下泛著類似金屬的光澤，從不同角度看去更是流光溢彩。
這是李懷璟叫人從不知道哪個庫房裏翻出來之後送給莫渝的，整個後宮就她這兒有。
簡單來說，李懷璟目前的日常吃穿與所用器物大多出自莫渝之手。
再加上李懷璟這一世對張語知完全沒有興趣，沒有感情基礎，情蠱也已經解了，又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移情別戀？
莫渝倒是想看看張語知在知道這些後會有什麽感想，順帶給狗皇帝一個明天來她這兒的理由。
李懷璟看穿了她的心思：“既是如此，朕明日來你這兒用晚膳。”
莫渝伸出手輕點著他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指環，含笑道：“好啊，妾身明日做些皇上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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