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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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見到莫渝，轉憂為喜，沒讓她再幫忙抄寫佛經，倒是問了她不少關於皇上近些年的情況，尤其關心最近待她如何。
莫渝昨天送太後的那份壽禮其實是帶有欺騙性質的，見她如此，反而有些過意不去，對她可謂是有問必答。
她也只知道自入宮以來這一兩年間的事，便挑著說了些李懷璟的好話，又和太後聊了會兒去江南時遇到的趣事。
太後見莫渝沒什麽不滿的情緒，放下心來，聊到興起，甚至給她講了幾樁李懷璟小時候有些丟臉的事。
莫渝暗暗記在心中，準備到時候拿去嘲笑李懷璟。
臨走前，太後讓蓮芷姑姑取了盒點心來，讓莫渝帶回去。
“這杏仁酥是哀家做的，你嘗嘗。皇帝小時候身子不好，天天都要喝藥，他又不喜歡那苦味，哀家便時常做這杏仁酥，讓沈貴妃拿去給他吃。”太後回憶起往事，微微彎起眼睛，眸中露出慈祥的笑意，“也不知道皇帝現在還喜不喜歡吃了。”
“妾身知道，皇上最喜歡吃的點心就是杏仁酥。”莫渝笑著回道，心中卻有些意外。
李懷璟曾和她說過，他小時候每次喝完極苦的藥，沈貴妃就會做杏仁酥給他吃，那時候吃到的杏仁酥是他記憶中最為香甜可口的，只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莫渝只道沈貴妃薨逝，自然是任誰都無法還原他記憶中的那種滋味。
但現下聽太後的這番話，當年的杏仁酥，居然是她親手為李懷璟做的。
而且李懷璟小時候做過的事，太後都記得那麽清楚，哪裏是曾經厭棄過他的樣子？
或許是礙於當年的情形，只能通過沈貴妃來表達她對李懷璟的關愛，但中間似乎出了偏差。
這是不是說明，李懷璟從一開始就誤會他的母後了？
“那也帶些去給皇帝。”太後笑道，隨即又露出幾分哀容，“還是算了，若皇帝知道是哀家做的杏仁酥，怕是不肯吃的。”
莫渝想了想，問道：“不知太後娘娘可否將這杏仁酥的做法告訴妾身，妾身也想學，以後好做給皇上嘗嘗。”
“這有何不可？”太後明白了她的用意，笑道，“等哀家過些天寫好了食譜，讓蓮芷給你送去。”
莫渝謝過太後，將那盒杏仁酥交給玉英拿著，回到猗蘭殿後卻見檀蕊站在正殿前的院中。
“怎麽站在這兒？”莫渝讓玉英將杏仁酥拿去屋內，“太後賞了我一些杏仁酥，也給你們嘗嘗。”
“墨丸又跑丟了。”檀蕊跟著走進屋內，愁眉苦臉地說道。
“這不是常有的事嗎？”墨丸時常跑出去，莫渝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然就叫人去那幾個老地方找找。”
大概率是在貓苑附近，聽說最遠那次是跑到了皇宮西邊靠近掖庭那邊。
“昭容別擔心，墨丸只是貪玩，等它在外頭玩累了，肯定會回來的。”玉英笑著將擺好了杏仁酥的盤子遞到她面前，“奴婢去沏茶，昭容少吃些點心，再過會兒就該用晚膳了。”
莫渝沒再說什麽，拿起塊太後給她的杏仁酥嘗了嘗，許是少了那份回憶的加成，沒嘗出這和尋常的杏仁酥有什麽不同。
正吃著，竹笙匆匆走進殿內，給莫渝行了一禮，道：“皇上派人來請昭容去紫宸殿。”
莫渝只覺奇怪。
狗皇帝不是說今天忙著其他事，沒打算找她的嗎？
“可有說是什麽事？”莫渝問他。
竹笙搖頭道：“沒說什麽事，人就在外頭等著。”
“那走吧。對了，檀蕊，你叫人再去找找墨丸。”莫渝剛從太後那兒回來，不用更衣，扭頭吩咐完檀蕊，帶著玉英和竹笙出門，跟著過來傳話的內侍趕去紫宸殿。
進了紫宸殿後寢，她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李懷璟躺在床榻上，閉著雙眸，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像是還在沈睡，然而緊緊擰起的眉頭，表明他正在承受不為人知的痛苦。
莫渝喚了他幾聲，見他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扭頭去問守在禦榻前的汪華：“皇上這是怎麽回事？”
剛才過來的時候她就問過那帶路的內侍，可對方卻說不知道，只催著快些走。
這會兒臥房內沒有旁人，汪華也沒遇上過這種事，道：“皇上適才稱身體不適，又執意不讓奴婢去找太醫，說是歇會兒便好，只道請昭容娘娘過來陪著，可這……”
莫渝清楚這和李懷璟中的情蠱有關，但後來幾次毒蠱發作時皆不在他身邊，是以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她半坐到禦榻邊，伸手掀開蓋在李懷璟身上的錦被一角，拉過他的左手，捋起寢衣的袖管。
天還亮著，殿內又點有數幾盞燈，借著光看去，就見李懷璟左臂那道痕跡，已從此前的鮮紅色變成了極深的黑色。
她沒想到已經這蠱已經發展到最後階段了，看起來就很糟糕。
汪華大概是初次見到皇上的身上有這樣的異狀，倒吸一口涼氣。
待要叫起來，莫渝擡頭回眸看她，豎著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道：“萬不可被旁人知道皇上病了。我現下要趕去椒房殿，汪公公且留著照顧皇上。”
汪華知道皇上極為信任莫渝，請她來也定有深意，當即應了，不做多問。
在莫渝的連聲催促下，輦轎直奔椒房殿去。
自從趙青雲被廢去後位貶為庶人，這椒房殿就變得和冷宮沒什麽兩樣了。
那廢後詔書上說趙青雲仍能穿戴皇後規格的服飾，每日膳食也沒做出更減，宮女內侍也是照舊，但實則留在她身邊的宮人只剩下了宮女素問，另一位宮女采薇恰好到了年齡，已經被開恩放出宮去了。
這會兒是平日裏用晚膳的時辰，椒房殿外的路門緊閉，莫渝讓夏守義去叫門，來開門的便是素問。
“昭容娘娘怎麽在這時候來？”素問牽起嘴角，可眼中並沒有笑意，“椒房殿也沒有什麽好酒菜招待娘娘。”
莫渝按捺著焦急之意，說道：“我是來找……”
說到一半，她怔住了，顯然是沒想好該怎麽稱呼如今的趙青雲。
“昭容娘娘隨奴婢來吧。”素問卻沒說什麽，側身將她請進門內，領去了椒房殿正殿。
往日裏人來人往的椒房殿，如今成了空空蕩蕩的宮室，顯出幾分蕭索之感。
李懷璟沒讓趙青雲搬離皇宮，然而在這兒住著，對她而言就是軟禁。
趙青雲正在用膳，穿著身素凈的衣服，沒再戴著那頂鳳冠，就連發髻上也只是簪了一支樣式簡單的金簪，沒有其他裝飾。
她的氣色向來欠佳，眼下看著愈發慘白，一雙眼睛也失了神采，安在驟然消瘦的臉上，尤為憔悴。
“原來是莫昭容。”趙青雲擡了擡眼皮，緊接著放下筷子，起身向她行禮。
莫渝站在那兒，也不知道要不要向她回禮，尷尬地擺著手道：“姐姐不必如此。”
“我如今又如何擔得起莫昭容這聲稱呼？以你我相稱即可。”趙青雲笑了笑，看她沒帶宮女進來，便讓素問也退下，請她就座後又道，“算來也該是這幾天，我已將解藥備好，只等著皇上遣人來取。”
莫渝聽她說解藥已經做出來了，又看她拿起擺在身側案桌上的青瓷瓶遞來，心下大喜，忙要伸手去接：“多謝。”
“且等等。”趙青雲卻往回縮了縮手，捏著拇指般大小的瓷瓶道，“這解藥差一味藥引子，還無法完全發揮解蠱的作用。”
“需要什麽藥引？”莫渝一怔，伸出的手停在半道。
若只是用名貴的藥材一類的倒還好，皇家庫藏裏許能找到，若是要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像什麽雨水時的雨、大雪時的雪之類的，那就麻煩了。
況且李懷璟的蠱毒發作起來如此迅猛，還不一定能熬這麽久。
好在系統一直沒有做出偏離結局劇情的警告，姑且還能當作他依舊會死於國破之時，而非現在。
所以這情蠱之毒肯定能解。
趙青雲道：“那就請皇上將柳玉給放出來吧，他的血便是這藥引。”
“什麽？”莫渝低呼一聲。
“不知昭容有否聽過前朝巫蠱案？大宣皇室當年濫用巫蠱，所以父王才讓我在出嫁時帶著柳玉，以防不測。”趙青雲打量著她的神色，解釋道，“柳玉是個藥人，他的血能解百毒，也可用於解蠱。”
她那天與李懷璟做了用情蠱的解藥換回柳玉的交易。
莫渝犯了難。
李懷璟尚在昏迷中，該怎麽下令放人是個問題，更何況柳玉為證趙青雲的清白，在獄中自盡，早已下葬，這會兒能到哪裏去找他的血？
“難道皇上打算食言不成？”趙青雲見她目露難色，心裏有所猜疑。
“皇上當然不會輕諾寡信，只是柳侍衛，呃，他……”莫渝一時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眼神游移不定，不敢多看趙青雲。
她不擅長應付這樣的突發狀況。
柳玉是藥人這件事，就連她這個原書的作者都不知道，李懷璟又因蠱毒發作而昏迷不醒，沒辦法即刻與他商量對策。
她這般吞吞吐吐的，趙青雲心下頓時了然，閉了閉眼睛，問道：“是皇上下的旨？”
“皇上原本已遣了人要去將柳侍衛放出來的。”莫渝急忙維護李懷璟，“是柳侍衛自己……”
“他真傻，是吧？”趙青雲猜到是發生何事，神色淒然地笑了笑，又對莫渝道，“既然如此，莫昭容便用自己的血吧，只是不比藥人之血，會有解蠱失敗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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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知道自入宮以來這一兩年間的事，便挑著說了些李懷璟的好話，又和太後聊了會兒去江南時遇到的趣事。
太後見莫渝沒什麽不滿的情緒，放下心來，聊到興起，甚至給她講了幾樁李懷璟小時候有些丟臉的事。
莫渝暗暗記在心中，準備到時候拿去嘲笑李懷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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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杏仁酥是哀家做的，你嘗嘗。皇帝小時候身子不好，天天都要喝藥，他又不喜歡那苦味，哀家便時常做這杏仁酥，讓沈貴妃拿去給他吃。”太後回憶起往事，微微彎起眼睛，眸中露出慈祥的笑意，“也不知道皇帝現在還喜不喜歡吃了。”
“妾身知道，皇上最喜歡吃的點心就是杏仁酥。”莫渝笑著回道，心中卻有些意外。
李懷璟曾和她說過，他小時候每次喝完極苦的藥，沈貴妃就會做杏仁酥給他吃，那時候吃到的杏仁酥是他記憶中最為香甜可口的，只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莫渝只道沈貴妃薨逝，自然是任誰都無法還原他記憶中的那種滋味。
但現下聽太後的這番話，當年的杏仁酥，居然是她親手為李懷璟做的。
而且李懷璟小時候做過的事，太後都記得那麽清楚，哪裏是曾經厭棄過他的樣子？
或許是礙於當年的情形，只能通過沈貴妃來表達她對李懷璟的關愛，但中間似乎出了偏差。
這是不是說明，李懷璟從一開始就誤會他的母後了？
“那也帶些去給皇帝。”太後笑道，隨即又露出幾分哀容，“還是算了，若皇帝知道是哀家做的杏仁酥，怕是不肯吃的。”
莫渝想了想，問道：“不知太後娘娘可否將這杏仁酥的做法告訴妾身，妾身也想學，以後好做給皇上嘗嘗。”
“這有何不可？”太後明白了她的用意，笑道，“等哀家過些天寫好了食譜，讓蓮芷給你送去。”
莫渝謝過太後，將那盒杏仁酥交給玉英拿著，回到猗蘭殿後卻見檀蕊站在正殿前的院中。
“怎麽站在這兒？”莫渝讓玉英將杏仁酥拿去屋內，“太後賞了我一些杏仁酥，也給你們嘗嘗。”
“墨丸又跑丟了。”檀蕊跟著走進屋內，愁眉苦臉地說道。
“這不是常有的事嗎？”墨丸時常跑出去，莫渝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然就叫人去那幾個老地方找找。”
大概率是在貓苑附近，聽說最遠那次是跑到了皇宮西邊靠近掖庭那邊。
“昭容別擔心，墨丸只是貪玩，等它在外頭玩累了，肯定會回來的。”玉英笑著將擺好了杏仁酥的盤子遞到她面前，“奴婢去沏茶，昭容少吃些點心，再過會兒就該用晚膳了。”
莫渝沒再說什麽，拿起塊太後給她的杏仁酥嘗了嘗，許是少了那份回憶的加成，沒嘗出這和尋常的杏仁酥有什麽不同。
正吃著，竹笙匆匆走進殿內，給莫渝行了一禮，道：“皇上派人來請昭容去紫宸殿。”
莫渝只覺奇怪。
狗皇帝不是說今天忙著其他事，沒打算找她的嗎？
“可有說是什麽事？”莫渝問他。
竹笙搖頭道：“沒說什麽事，人就在外頭等著。”
“那走吧。對了，檀蕊，你叫人再去找找墨丸。”莫渝剛從太後那兒回來，不用更衣，扭頭吩咐完檀蕊，帶著玉英和竹笙出門，跟著過來傳話的內侍趕去紫宸殿。
進了紫宸殿後寢，她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李懷璟躺在床榻上，閉著雙眸，胸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像是還在沈睡，然而緊緊擰起的眉頭，表明他正在承受不為人知的痛苦。
莫渝喚了他幾聲，見他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扭頭去問守在禦榻前的汪華：“皇上這是怎麽回事？”
剛才過來的時候她就問過那帶路的內侍，可對方卻說不知道，只催著快些走。
這會兒臥房內沒有旁人，汪華也沒遇上過這種事，道：“皇上適才稱身體不適，又執意不讓奴婢去找太醫，說是歇會兒便好，只道請昭容娘娘過來陪著，可這……”
莫渝清楚這和李懷璟中的情蠱有關，但後來幾次毒蠱發作時皆不在他身邊，是以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
她半坐到禦榻邊，伸手掀開蓋在李懷璟身上的錦被一角，拉過他的左手，捋起寢衣的袖管。
天還亮著，殿內又點有數幾盞燈，借著光看去，就見李懷璟左臂那道痕跡，已從此前的鮮紅色變成了極深的黑色。
她沒想到已經這蠱已經發展到最後階段了，看起來就很糟糕。
汪華大概是初次見到皇上的身上有這樣的異狀，倒吸一口涼氣。
待要叫起來，莫渝擡頭回眸看她，豎著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道：“萬不可被旁人知道皇上病了。我現下要趕去椒房殿，汪公公且留著照顧皇上。”
汪華知道皇上極為信任莫渝，請她來也定有深意，當即應了，不做多問。
在莫渝的連聲催促下，輦轎直奔椒房殿去。
自從趙青雲被廢去後位貶為庶人，這椒房殿就變得和冷宮沒什麽兩樣了。
那廢後詔書上說趙青雲仍能穿戴皇後規格的服飾，每日膳食也沒做出更減，宮女內侍也是照舊，但實則留在她身邊的宮人只剩下了宮女素問，另一位宮女采薇恰好到了年齡，已經被開恩放出宮去了。
這會兒是平日裏用晚膳的時辰，椒房殿外的路門緊閉，莫渝讓夏守義去叫門，來開門的便是素問。
“昭容娘娘怎麽在這時候來？”素問牽起嘴角，可眼中並沒有笑意，“椒房殿也沒有什麽好酒菜招待娘娘。”
莫渝按捺著焦急之意，說道：“我是來找……”
說到一半，她怔住了，顯然是沒想好該怎麽稱呼如今的趙青雲。
“昭容娘娘隨奴婢來吧。”素問卻沒說什麽，側身將她請進門內，領去了椒房殿正殿。
往日裏人來人往的椒房殿，如今成了空空蕩蕩的宮室，顯出幾分蕭索之感。
李懷璟沒讓趙青雲搬離皇宮，然而在這兒住著，對她而言就是軟禁。
趙青雲正在用膳，穿著身素凈的衣服，沒再戴著那頂鳳冠，就連發髻上也只是簪了一支樣式簡單的金簪，沒有其他裝飾。
她的氣色向來欠佳，眼下看著愈發慘白，一雙眼睛也失了神采，安在驟然消瘦的臉上，尤為憔悴。
“原來是莫昭容。”趙青雲擡了擡眼皮，緊接著放下筷子，起身向她行禮。
莫渝站在那兒，也不知道要不要向她回禮，尷尬地擺著手道：“姐姐不必如此。”
“我如今又如何擔得起莫昭容這聲稱呼？以你我相稱即可。”趙青雲笑了笑，看她沒帶宮女進來，便讓素問也退下，請她就座後又道，“算來也該是這幾天，我已將解藥備好，只等著皇上遣人來取。”
莫渝聽她說解藥已經做出來了，又看她拿起擺在身側案桌上的青瓷瓶遞來，心下大喜，忙要伸手去接：“多謝。”
“且等等。”趙青雲卻往回縮了縮手，捏著拇指般大小的瓷瓶道，“這解藥差一味藥引子，還無法完全發揮解蠱的作用。”
“需要什麽藥引？”莫渝一怔，伸出的手停在半道。
若只是用名貴的藥材一類的倒還好，皇家庫藏裏許能找到，若是要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像什麽雨水時的雨、大雪時的雪之類的，那就麻煩了。
況且李懷璟的蠱毒發作起來如此迅猛，還不一定能熬這麽久。
好在系統一直沒有做出偏離結局劇情的警告，姑且還能當作他依舊會死於國破之時，而非現在。
所以這情蠱之毒肯定能解。
趙青雲道：“那就請皇上將柳玉給放出來吧，他的血便是這藥引。”
“什麽？”莫渝低呼一聲。
“不知昭容有否聽過前朝巫蠱案？大宣皇室當年濫用巫蠱，所以父王才讓我在出嫁時帶著柳玉，以防不測。”趙青雲打量著她的神色，解釋道，“柳玉是個藥人，他的血能解百毒，也可用於解蠱。”
她那天與李懷璟做了用情蠱的解藥換回柳玉的交易。
莫渝犯了難。
李懷璟尚在昏迷中，該怎麽下令放人是個問題，更何況柳玉為證趙青雲的清白，在獄中自盡，早已下葬，這會兒能到哪裏去找他的血？
“難道皇上打算食言不成？”趙青雲見她目露難色，心裏有所猜疑。
“皇上當然不會輕諾寡信，只是柳侍衛，呃，他……”莫渝一時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眼神游移不定，不敢多看趙青雲。
她不擅長應付這樣的突發狀況。
柳玉是藥人這件事，就連她這個原書的作者都不知道，李懷璟又因蠱毒發作而昏迷不醒，沒辦法即刻與他商量對策。
她這般吞吞吐吐的，趙青雲心下頓時了然，閉了閉眼睛，問道：“是皇上下的旨？”
“皇上原本已遣了人要去將柳侍衛放出來的。”莫渝急忙維護李懷璟，“是柳侍衛自己……”
“他真傻，是吧？”趙青雲猜到是發生何事，神色淒然地笑了笑，又對莫渝道，“既然如此，莫昭容便用自己的血吧，只是不比藥人之血，會有解蠱失敗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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