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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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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將軍

“祐兒。”

天元帝見到幼子,眉眼含笑,瞬間變成了一個慈祥的長者,沒有方才的淩厲氣勢,“你皇叔可還好?”

“皇叔一切都好,他甚是感念父皇關切。”淩祐恭敬回道。

“兒臣這番離京,體驗了許多南方的風土人情……”

“你年紀尚小,多見識些也好,以後才能多協助你的哥哥們……”

天元帝捋了捋胡子,隨後接著說,“這位是金吾將軍,這兩年一直在外征戰,你許是未曾見過。”

“見過金吾將軍。”淩祐朝他施施行禮,他一直以來敬重征戰沙場,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按理來說他一個皇子不應該向一個大臣行禮,但金吾將軍的大名他自是有所耳聞。

從一個侯府庶子變成如今地位顯赫的大將軍,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這樣的人竟然在京城籍籍無名十幾年,這可是怪事。

若不是有人刻意打壓,就是他足夠隱忍……

徐立謙伸出手去攙扶,“微臣怎受的起七皇子如此大禮。”

天元帝笑了笑,“如何受不起,就當是拜師禮了,我正想給祐兒找一個教騎射的師傅,祐兒的騎射一直不如他兩個哥哥,這不是正巧有人選嗎?”

淩祐一楞,顯然沒有料到這事,而長興侯則是一臉平淡,似乎早已知曉。

“你師傅的婚期定在半個月後,你正巧可以去討杯酒來喝。“此時的天元帝像話家常般地戲謔著。

隨即話題一轉,對著長興侯說,“真是可惜了,若你娶了姜華,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臣微賤,配不上公主……”徐立謙面上一臉惶恐,跪下朝天元帝行了大禮。

淩祐打量著自己未來的師傅,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這金吾將軍,現如今的長興候,在幾年前還是長興候府的徐二公子。

從前聽聞他愛妻如命,發妻死於山匪之手,隨後為她屠盡了滿山山匪,之後甚至想隨發妻而去。

最後被人攔下了,殉情這件事被長興侯府壓了下去,因而知道的人也不多。

發妻死了不到三年,他竟然是要再娶?

雖說淩祐打心底敬佩他,可一碼事是一碼事,長興候此舉確實不妥。

要說在大周,就連他這皇子都知道三年孝期是意義重大的,要是真的如此情深,於他而言,終身不娶也無不可。

從前聽聞時,他甚至有些敬佩這個長興侯府的庶子,還有些好奇他到底娶的是什麽樣的女子,現在想來,他對發妻的深情不過如此。

倒是現在,他對他即將娶的繼室也多了幾分好奇。

“你可知長興侯未過門的妻子?”王府書房內,淩祐擱下手裏的筆,倚靠在圈椅上,捏了捏眉心。

桌上擱著一張寫了一半的信紙,地上還有許多被揉成團的廢紙。

“長興侯……哦,略有耳聞,聽說是忠勤伯爵府的大小姐?”他可是七皇子面前頭號紅人,自然要知無不言,這是他們做紅人的本分職責。

“哦?忠勤伯爵府的大小姐?“他似乎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隨後一怔,直起身子,“莫不是之前和孫文定親那個?”

林嚴點點頭,孫世子和七皇子一向交好,“聽說宮宴上晏平郡主看上了孫侍郎,非他不嫁,最後聖上賜了婚,孫侍郎和忠勤伯府大小姐的婚約自然是不作數了,但怪的是,長興侯沒過多久就請求聖上賜婚,這事大家都津津樂道的……”

淩祐聽得直皺起了眉頭,他雖同情好友的遭遇,但對於父皇的決定,他也沒法提出異義。

況且他也不知道中間還有這一茬,這晏平郡主是韓王幼女,自幼被寵得無法無天,囂張跋扈,他見了都得繞道走,孫文怎會惹上她。

林嚴頓了頓,撓了撓後腦勺,接著說:“我還聽說這新娘子和先前那位是親姐妹……”

淩祐擺擺手,有些不耐煩,打斷了他的話。

“她……怎麽樣了?”

林嚴一楞,眼珠子轉了轉,瞥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紙團,腦子裏靈光一閃 ,“何小姐這幾日一直呆在府裏,據說是何夫人有了身孕,而且胎像不穩,因此她每日都在跟前照顧。”

淩祐瞥了一眼桌上寫了一半的信,微微皺眉,“你去府裏的庫房裏拿一些上好的人參和藥材送過去。”

林嚴的嘴角抽了抽,表情有幾分怪異,話在牙齒邊上打轉,欲言又止。

沒等他回話,淩祐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還是算了。”

說完瞥了一眼林嚴,問起了他的月例和日常瑣事。

林嚴面上如常,如實回答,心裏卻是一陣暗喜,莫非是七皇子看他盡心盡力,要給他漲月例了!

當他正滿心期待時,七皇子卻臉色發青地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淩祐一頭黑線,心想這點月例肯定是送不起那麽好的人參和藥材,絲毫沒有察覺到林嚴眼裏閃爍的金子般的光芒瞬間熄滅了。

林嚴也只能臉如鍋底黑般地一步步走了出去。

隨後不久,城西何府裏的許清眉就收到了一盒蜜餞和一封信,丫鬟說是府外一個自稱林嚴的人送來的。

許清眉盯著這封信瞅了老半天,有幾分苦惱……

但人家既然給她寫了信,她也不好直接扔掉。

信上說,他在京城裏的一家大戶人家當護衛,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叫她不用擔心自己,隨後就是一大堆日常瑣事……

許清眉瞧著這字跡頗有幾分磅礴大氣,不免有幾分驚訝,這樣好的字,她定是寫不出來的。

隨後瞧著信中多是一些日常瑣事,想必他過得許是不錯,不然哪有時間寫那麽多啰裏啰唆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天天站在主子面前匯報自己從早到晚幹了什麽事的林嚴,內心無比崩潰,他還不如去做暗衛呢……

這信本是一天一封,隨後頻率就變低了,因為七皇子去了衛所,跟金吾將軍學習騎射,他不免松了口氣。

而許清眉只當他是事情多了起來,沒有時間寫信,因而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且一天一封的,她也有些頭疼,有時她覺得林嚴比她更像小孩子,自己當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怎麽還恍若未聞一般。

長久下去,藕斷絲連的,怕是要耽誤他。

……

李氏這胎著實情況不太妙,流水一樣的補品灌進去,毫無起色,而且連帶著她本人也憔悴不少,木媽媽說許是從前的緣故,導致胎像不穩。

木媽媽沒有明說,但是除了老太太之外,大家都心知肚明。

許清眉日夜守在李氏的床邊,怕母親煩悶,白天就念話本子給她聽,晚上累了就歇在房間裏的小塌上,事事親力親為。

雖說她並不是真正的何家女兒,可這段時日,她是真得把自己當成了實實在在的何清眉。

一天,李氏的氣色好了許多,便對她說:“夭夭,我突然想吃何記糕點鋪子裏的荷花酥了,你去替我買一些可好?”

她知道自從到京城後,女兒記掛自己的身體,一直陪著自己,都沒有出門散過心。

這段時日,她都是看在眼裏的,自己的乖夭夭長大了,都會照顧人了。

許清眉起初想拒絕,讓丫鬟婆子代為買不就好了,她現在放心不下母親。

她這般是有緣由的,她曾偷聽到木媽媽和李氏的對話,知曉李氏這胎若是穩不下來,連帶著她自己也會岌岌可危。

況且李氏因著從前那事,時常同何臨鬧小矛盾,何臨怕她心氣郁結,影響胎氣,都不去她跟前晃悠了。

但是李氏態度有些堅決,許清眉拗不過她,才帶著丫鬟出了門。

這京城與她印象中的倒是別無二致,這何記糕點鋪子的生意還是一般紅火,不過這次她是作為東家來的,自然是不用排隊了。

買好糕點後,她就在街上閑逛了起來,心想再買些什麽東西回去,讓母親開心一下。

隨後,她突然想到這裏離長興侯府似乎只隔了一條街,這些時日因著李氏,她都無暇出府。

雖然心裏記掛得緊,但正所謂近鄉情更怯,她連消息都不敢打探……

正巧今天出了門,要不就去看看,興許還能碰上他呢?

可是碰上了,她該怎麽解釋自己的身份呢?說她死了又在別人身上活過來了……

徐立謙會相信嗎?

她帶著丫鬟走了沒幾步,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喜慶的嗩吶聲,隱隱有一些紅幡隨風飄動著,那迎親隊伍綿延了整整一條街……

她心裏暗想:許是哪家要娶親了吧,這陣仗倒是不小。

周圍的百姓都一窩蜂地往前奔去,面帶急切,今天怕是什麽大人物要娶親吧……

她著實有些好奇,便隨口問了問一旁胭脂鋪子的老板。

老板見她發問,笑著說:“今天可是金吾將軍娶妻的大好日子,大家自然是要去一睹金吾將軍的風姿。”

“金吾將軍?“許清眉皺了皺眉,好像沒有聽說過。

老板見她一臉疑惑,便解釋,“小姐莫不是初來京城,這都不知道?這金吾將軍就是從前的征北將軍,皇上封賞的時候念他功勞大又給他升了一個官位。”

許清眉聞言,恍然大悟,看來今天自己是趕了個巧。

原來是大哥娶妻,那麽……他作為本家兄弟是不是也要去接新娘?

一想到徐立謙興許就在人群中,她的面上霎時浮起了幾分激動的神色,眼睛裏星光閃閃,拉著丫鬟,也隨著人群往前走去。

琥珀和瑪瑙看著小姐一臉激動的樣子,以為小姐也是想一睹金吾將軍的風采。

她們自然也是聽過金吾將軍的大名,那些個原來就在京城府裏的丫頭整天絮絮叨叨的,一說到金吾將軍娶妻,都一臉苦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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