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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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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晉江首發

孟湘君一下子閉上了嘴, 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店裏輕松的氣氛也頓時消散,大家都憂心忡忡地看向孟湘君, 如果白眠算得沒錯, 這個方才還在侃侃而談的美女, 三天後就會成為一具屍體。

孟湘君咽了一下口水, 雙手握住白眠的手腕, 懇求道:“大師, 你說得詳細一點,我到底是怎麽死的。”

白眠喝了一口手邊的花茶,說出了自己看到的場景。

“在你前男友祭日那天, 你如約到了湖邊,你前男友的媽媽一早就等在了那裏,那天天氣不錯,她提議你們一起泛舟湖上, 為了照顧她的感受, 你同意了。”

“他媽媽從附近的商家那裏租了一條雙人腳踏船, 你和她一起坐上了船,你們向湖心駛去。”

“一開始你們還有說有笑,但是等到臨近湖心時, 她卻開始頻頻向外張望, 仿佛在尋找什麽東西,你還沒來得及提醒她,她就身體前傾,摔了下去, 看到她在湖裏呼救,你意識到她不會游泳, 於是擅長游泳的你當即跳下水去救她。”

“你下水之後,很快就找到了她,你抓著她,試圖帶她游向船邊,就在這個時候,她死死地抱住了你,無論如何也不肯撒手,你被她的重量拖著,身體開始往下沈,你使勁掙紮,很快就用盡了全身力氣。”

白眠說到這裏,孟湘君手臂上已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她沒有開口說話,靜靜地聽白眠說著,態度顯然比之前恭敬了許多。

白眠接著說:“雖然小船就在眼前,但你卻怎麽夠都夠不到,你試圖呼救,他媽媽伸出濕淋淋的手,死死捂住你的嘴,不讓你發出聲音,一直到你力竭,岸邊的人都沒發現你們這邊的情況,你就這樣被她拖著,一直沈到了水底。”

孟湘君打了個寒顫,仿佛已經感受到了水底的寒冷,店裏的人沈默了許久,大家都被白眠描述的畫面深深震撼到了。

“這老太婆也太歹毒了,人家好心去看她,她居然想殺人家!”瘸哥拍大腿罵道。

“不不不,我不去了,”孟湘君當機立斷,“不管大師算的是不是真的,現在我心裏都很抵觸他媽,我這就打電話告訴她,祭日那天我不去看她了!”

說著,孟湘君拿起手機,撥打了杜麗的號碼,電話立刻就打通了,仿佛對方一直都在等著她。

“餵,湘君呀,什麽事呀?”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慈祥的聲音。

“杜阿姨,二十號那天我有別的事,不能陪您去湖邊玩了,還有,我要結婚了,以後的祭日,我也不能去陪您了。”孟湘君說。

“哦——”老人的聲音低落了一下,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似乎也沒有多失望,“我能理解,畢竟你還年輕,總會有新的人生,那阿姨就提前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阿姨!”

孟湘君飛快地掛了電話,松了一口氣。

“我聽電話裏這老人還挺通情達理的嘛,不像你說的那麽惡毒。”瘸哥對白眠低聲說。

“是啊,我也覺得聽她的語氣不像這種人,”孟湘君讚同道,“不過還是拒絕了的好,以防萬一嘛!”

她再次把手腕遞給白眠:“怎麽樣,大師,現在你再看看我的脈象,我不跟她出去,她總沒機會害我了吧?”

白眠把兩指搭在孟湘君的手腕上,再次替她把脈:“命數改變了,你不會死在六月二十號。”

聽見白眠這句話,孟湘君安下心來,她剛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白眠又說:

“你會死在六月二十八號。”

“噗——”

孟湘君把剛才喝下去的水全都噴了出來。

瘸哥推了推白眠的胳膊:“拜托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好不好,害得我被噴了一臉水。”

孟湘君不服氣地問:“大師,怎麽我橫豎都是個死啊,你真的不是在拿我開玩笑嗎?我已經拒絕了和杜麗見面,為什麽我還是會死?來來來,你說說,這次我會怎麽死?我倒要聽聽,這次又是誰想害我!”

“要害你的,始終是同一個人。”白眠緩緩開口,再次說出自己看到的場景,“拒絕和他媽媽見面之後,你會平安度過二十號那天,然後你把婚期定在了六月二十九號,你們和婚慶公司約好,打算在那天舉行婚禮,婚慶公司按照你們的要求,在前一天晚上布置好了會場。”

“為了彰顯你未婚夫的財力,你在婚禮上選擇了一種獨特的出場方式——吊著鋼絲出場,在原本的婚慶方案中,你會像天使一樣在空中出現,然後緩緩降落到你未婚夫身邊。”

“由於這種出場方式難度較大,所以需要反覆排練,六月二十八號晚上,你接到你未婚夫的電話,他讓你去婚禮會場進行最後一次彩排,這是婚禮的正常流程,你沒有多想就趕去了會場。”

“到了會場以後,你發現現場沒有婚慶公司的員工,只有你未婚夫一個人,出於對他的信任,你還是換上婚紗,像之前一樣被鋼絲高高吊起,但是這一次,你被吊起之後,你未婚夫不見了。”

“你很驚慌,在空中大聲呼喊他的名字,他沒有出現,就在這時你背後的鋼絲突然斷裂,你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快速墜落下去,在你撞向地面的前一刻,你終於看清楚,原本該站著你未婚夫的地方,擺著一張黑白遺像——”

“那是你前男友的遺像。”

孟湘君“啊”地尖叫起來,捂住耳朵不敢再聽下去。

瘸哥不知道從哪抓了把瓜子,邊嗑邊說:“太慘了,變著花樣地死,簡直是本地版《死神來了》。”

“少說風涼話!”高瑾端著杯熱水放在孟湘君跟前,給了瘸哥一個警告的眼神。

孟湘君把熱水一飲而盡,然後瘋狂對著白眠點頭:“大師,你算得真準!前兩天我們去婚慶公司交定金的時候,婚慶公司給我們出了幾個婚禮方案,其中就有一個方案是讓新娘扮成天使從天而降,我對這個方案很心動,本來打算選這個來著,沒想到啊,我親手選擇的婚禮會成為我的葬禮,而且謀殺我的人就是我未婚夫!”

“等等!”孟湘君說著,忽然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大師你剛才說,要害我的始終都是同一個人,也就是說這次的幕後主使還是杜麗,但為什麽我未婚夫會配合杜麗殺人呢?他堂堂一個老總的兒子,怎麽會聽命於一個平民老太太?”

“只有一種可能,他的身份是假的。”白眠隨手推倒了旁邊的茶杯,茶水順著桌子流下去,“就像你的包一樣。”

“啊!”孟湘君尖叫著跳了起來,拼命拍打自己的包,“你幹什麽呀?我這可是LK的最新款,我平時都舍不得背出來的,而且這包是限量版的,買都買不到一樣的!”

看她這麽緊張,瘸哥大聲重覆了一遍白眠的話:“老妹啊,她說你的包是假的!”

孟湘君有點惱火:“假包,你說我背假包?你看不起誰呢!”

她邊說邊扯了幾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包,擦著擦著她楞住了,整個人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LK品牌的特點就是不防水,皮包遇水即壞,非常脆弱,這也是奢侈品品牌的通病,但是孟湘君手裏的這只包卻用的是防水材質,即使被茶水淋濕也完好無損。

“這包……還真是假的,”孟湘君整個人失魂落魄地摔坐在地上,把包扔在了一邊,“難道他富二代的身份也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老總的兒子?”

瘸哥看著門外的墨鏡男,越看越眼熟,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老妹啊,你未婚夫到底是哪個老總的兒子,你就說出來吧,是不是咱鎮上的?要是鎮上的,我們有可能還認識呢!”

到了這個份上,孟湘君也顧不得別的了,她直接說:“他說他叫魏銘,是青水鎮藥業公司老總魏凡的三兒子,將來家裏的家業都要由他繼承,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讓我平時在外面替他保密。”

“魏總?”瘸哥哈哈大笑,“原來是他啊,他家一共只有兩個兒子,而且兩個兒子都結婚了,去年還請我們老板去吃席了呢,他現在孫子都快滿月了,哪來的什麽三兒子?”

一聽這話,孟湘君臉色煞白,嘴唇直哆嗦:“那、那這段時間,我到底是在和誰交往?他不是富二代,他的豪車豪宅又是怎麽回事?”

“租的。”白眠無情地說道。

“那我的鉆石呢?”孟湘君看向自己的無名指。

“這是一塊純天然——”白眠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玻璃。”

“我X!”孟湘君爆出一句臟話,她猛地站起身,把披散的頭發紮成高馬尾,準備出去找外面的男人說個清楚,但是出門之前她又猶豫了,轉身坐回了白眠面前。

“大師,我和他戀愛的這段時間,他真的給我花了不少錢,就算他的豪車豪宅都是租的,租半年也要幾十萬了,如果不是家底殷實,他怎麽會這麽揮霍?”

“哈哈哈,”瘸哥忍不住笑了起來,“傻妹妹,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從夢裏醒來,就是因為你有個嫁入豪門的夢,所以才能被人精準拿捏,妹子啊,多長點心吧!”

孟湘君被瘸哥嘲諷,氣得懊惱不已,但她還是不死心地看向白眠,希望能從白眠嘴裏聽到一絲轉機。

“反正又不是他的錢,他心疼什麽,”白眠打碎了她最後一點希望,“這些錢,是有人轉交給他,請他代為花在你身上的。”

“是杜麗,”孟湘君緊緊咬著嘴唇,血色的口紅染到了牙上,“她買通了這個男人,讓他來接近我,他一直潛伏在我身邊,就是為了在恰當的時機殺死我……他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地來認識我,那天停車場的相遇,根本不是什麽從天而降的緣分,而是一個針對我精心設下的局!”

白眠點點頭,瘸哥也長出了一口氣:“終於開竅了。”

“可她不是已經決定親自動手了嗎,何必要多此一舉呢?”孟湘君不解。

白眠:“這是她提前準備好的備用方案,畢竟你和她並不熟,也未必會遵守當初那個約定,一旦你失約了,她就失去了接近你的機會,這時候她的plan B就派上了用場,這也是為什麽你打電話推掉和她的約會時,她表現得那麽波瀾不驚。”

孟湘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還有個問題,以前我和齊元海在一起的時候,我打聽過他的家境,他家裏只有一套自住房,一輛代步車,家裏的存款都在給他治病的時候用光了,如果這一切都是杜麗布下的局,她哪來的那麽多錢呢?”

“答案很簡單啊,”白眠聳聳肩,“她把家裏所有的財產都變賣了,傾盡一切去完成這個計劃,等到計劃完成之後,她也不打算活下去了,還記得嗎,在我給你預測的第一種死法裏,她是和你一起沈到水底死去的。”

“她、她這麽做圖什麽呀?損人不利己,神經病吧她!”孟湘君瞪大眼睛,眼裏的美瞳都快要掉下來了。

白眠:“為了實現她兒子的夙願,讓你和她兒子成婚。”

“他兒子都死了,還怎麽結婚?”孟湘君說到一半,忽然頓悟過來,“——所以她要殺了我,讓我們結陰婚!”

“是的,杜麗視兒子如生命,齊元海死後,她也不想活了,但是在離開人世之前,她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幫自己的兒子實現遺願。”白眠娓娓道來。

“齊元海在垂死之際曾經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給他,你拒絕了他,齊元海抱憾而終,這一直是杜麗心中最大的遺憾,兒子活著時沒能完成的願望,她要在兒子死後替兒子完成。”

“齊元海死後,杜麗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了你身上,她賣掉了房和車,租下了你家附近的一間屋子,每天暗中觀察你的動向,你說你之前和幾個不錯的男生接觸過,但他們後來都紛紛躲著你,這也是杜麗搞的鬼。”

“是她在背後詆毀你的名聲,散播出去一些克夫之類的言論,青水鎮本來就是小地方,一旦背上這種名聲,你以後的擇偶就會很困難。”

“就在你為此事焦慮的時候,她又聯系到了一個急需用錢的騙子——也就是你現在的未婚夫,杜麗給騙子租了豪車豪宅,然後故意指使騙子駕車去剮蹭你的車,她知道你喜歡有錢人,就讓騙子裝得氣度不凡,你果然被這個騙子吸引,成功上鉤了。”

“在你們共同生活的期間,他給你看過的所有證件都是杜麗提前準備好的假證,就連杜麗給這個騙子起的假名都別有用意——魏銘,這個騙子的出現,就是為了讓你永遠銘記齊元海。”

“夠了,不用再說了!”孟湘君氣得火冒三丈,“我現在就去撕了他!”

“如果你就這樣出門,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很生氣,”白眠提醒道,“那個騙子會一腳油門開車就跑,你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有道理,我要給他來個甕中捉鱉!”孟湘君深呼吸了幾下,裝出一副嬌滴滴的聲音,給未婚夫發去了微信語音,“親愛的,大師給我們算好日子了,拜托你進來付一下錢吧~”

外面的男人不知是計,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進了店裏先環顧一圈,然後找到了二維碼,用手機掃了一下:“說吧,多少錢……你們怎麽都不說話啊?誒,你們都看著我幹嘛!”

店裏所有人都用一種“一路走好”的目光看著墨鏡男,孟湘君伸手摟住墨鏡男的腰,把他帶到了白眠面前:“親愛的,那麽急著走幹什麽,難道你不想聽聽大師是怎麽說的嗎?”

“寶貝,我一切都聽你的,你說了算就好。”墨鏡男擠出一個笑容。

孟湘君撿起地上的包:“親愛的,剛才這只包不小心被撒上水了,你猜怎麽著?居然一點都沒壞!”

墨鏡男問:“這說明包的質量好啊,有什麽問題嗎?”

孟湘君的笑容咬牙切齒起來:“可是真正的LK皮包是遇水即壞的,你是從小穿奢侈品長大的富家少爺,怎麽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呢?”

墨鏡男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拍了一下腦袋:“哎呀,真是的,我怎麽連這個都忘了,一定是最近結婚要準備的事情太多了,都把我給忙昏頭了,寶貝,這肯定是商場櫃員的問題,他們居然敢用假貨糊弄我,我回去就投訴他們!”

“還有啊,親愛的,有人和我說,魏總只有兩個兒子,根本就沒有三兒子,這又是怎麽回事呢?”孟湘君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墨鏡男拍桌而起,怒道:“誰?誰說的!這個店裏的人嗎?這是我們魏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怎麽會知道呢?哼,一群窮鬼,平時根本沒機會和我爸爸這種身份的人接觸,所以當然只知道表面上的事。”

“不錯,我爸爸明面上是只有兩個兒子,之所以說我是他三兒子,是因為我是他年齡最小的私生子,不過寶貝你放心,雖然是私生子,但是我爸已經說了,他最看好我,未來公司一定給我繼承!”

瘸哥看熱鬧不嫌事大,抓了一把瓜子說:“男人都是天生的撒謊大師,我是男人我了解,妹子你別信他。”

墨鏡男見有人拆臺,頓時急眼了,他指著瘸哥的臉問孟湘君:“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算命大師嗎?原來我等了這半天,他一直都在說我的壞話,你告訴我,他還說什麽了?”

孟湘君索性就直說了:“他們說,你是受了杜麗的指使來殺我的!”

“杜麗?”墨鏡男裝作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樣子,微微一楞,滿臉無辜,“這是哪位?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孟湘君看他這副樣子,氣得說不上來話,墨鏡男反而越說越來勁,對著瘸哥的臉指指點點:

“就他們這種算命的,只會說些不吉利的,什麽災啊難啊之類的,凈給你灌一些迷魂湯,逼得你花錢消災,你別把他們的話當回事!”

孟湘君反駁道:“你胡說,診脈費只有十塊,人家根本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救我的命!”

“不要錢?”墨鏡男遲疑了一下,立刻找到了另一套說詞,“那就是嫉妒,寶貝,他們嫉妒你找了個好老公,所以在這裏挑撥咱們夫妻感情!”

“小心點,小夥子”瘸哥扔了手裏的瓜子,笑著警告道,“你要是再亂指下去,你的手指頭可就沒了。”

墨鏡男被瘸哥的眼神嚇到了,他收回手,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咳,凡事都要講證據,買包這件事確實是我沒做好,遇到了不良商家,但是他們說我會殺人,這簡直是血口噴人!寶貝,你不要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他們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要殺了你?把證據拿出來呀!”

“證據……”孟湘君被問住了,她回頭問白眠,“大師,有證據嗎?”

“要證據很簡單,”白眠看向墨鏡男,“你送給孟湘君的求婚戒指是一對情侶戒指,請問另一半去哪了?”

“對啊,”孟湘君抓起墨鏡男光禿禿的無名指,“你向我求婚的時候,你手上不是帶著男款戒指嗎,現在男款的去哪了?”

“這個……”墨鏡男支支吾吾的,好一會才說,“對不起啊,寶貝,我的那枚被我弄丟了,幹脆這樣吧,等今天晚上,我再帶你去買一對新的好不好?”

“他在撒謊,他當然拿不出來,”白眠冷笑道,“因為那枚男款戒指,早已經被放入了齊元海的骨灰盒裏,和他的骨灰混在一起了。”

“你、你!”墨鏡男看著白眠,恐懼地後退了幾步。

“既然你要證據,那麽打開齊元海的骨灰盒一看便知,如果你和杜麗沒有勾結在一起,那為什麽屬於你的戒指會出現在齊元海骨灰盒裏?”白眠從容不迫地說。

“嘔——”孟湘君惡心得幹嘔了出來,“這些天我居然一直都在和一個死人戴情侶戒指,晦氣死了,魏銘,我要殺了你!”

隨即她反應了過來,改口道:“不對,你根本不叫魏銘,你到底是誰?”

墨鏡男看自己已經被拆穿,也無心再裝下去,他轉身就跑,店裏圍了一圈的圍觀群眾,哪能讓他跑掉,一個調皮的男孩在他跑過去的時候伸出腳絆了一下,墨鏡男當場摔了個狗吃屎,墨鏡也摔飛了,隨後大家七手八腳地把他摁在了地上。

看著墨鏡男的臉,瘸哥興奮地大叫了一聲:“我終於想起來了,我就說我在哪裏見過他,在公安發布的通緝視頻上!他就是那個通緝犯吳大利,他的懸賞金額有整整一萬塊錢呢!嗚呼,竟然真的被我遇見了,不枉我一遍又一遍熟悉他的長相!”

聽瘸哥這麽說,大家紛紛爭先恐後地撥打報警電話,誰都想成為第一個抓到通緝犯的人。

墨鏡男被眾人制服之後,孟湘君走上前狠狠給了他兩耳光:“你個死騙子,等著坐牢吧你!”

打完墨鏡男,孟湘君還是覺得氣不過,她掏出手機打給了杜麗,這個老太婆應該還不知道,她費盡心血布下的局已經完全被識破了。

“餵,湘君呀,又有什麽事嗎?”杜麗接起電話,聲音依舊是那麽慈祥。

“杜阿姨,我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我的婚禮取消了。”孟湘君故意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氣她。

電話那頭沈默了許久,杜麗再次開口時,聲音變得無比沈重:“為什麽呀,孩子,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遇到一個合適的人不容易,千萬不要因為一時沖動就放棄。”

“阿姨,我沒有沖動,我已經想好了,現在的男朋友不適合我,我要和他分手。”孟湘君說。

杜麗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哀求著勸道:“別分手呀,你男朋友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他有錢又溫柔,不是正好符合你的喜好嗎?要是他有什麽事做得不對,大不了讓他給你道個歉,阿姨求你了,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孟湘君冷笑道:“阿姨,你從來都沒見過我男朋友,怎麽會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而且分不分手是我的私事,你跟著這麽著急幹什麽?”

杜麗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啊,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我只是隨口亂猜的,還真被我猜對了呀?阿姨不想讓你們分手,還不是因為關心你嗎,阿姨怕你分手以後會後悔,怕你——”

孟湘君懶得再演下去,直接拆穿了她:“你怕我和這個騙子分手以後,你的殺人計劃就落空了,你所有的家產全都打了水漂,對不對?”

杜麗尖叫一聲,聲音變得淒厲起來:“啊——你怎麽會知道?是誰告訴你的,是吳大利那個混蛋說的?不管他說了什麽,你都不要相信他,你聽阿姨解釋,阿姨可以解釋的……”

“用不著解釋了,”孟湘君說,“我打這個電話,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的那些陰招害不了我,我現在好端端地站在這裏,毫發無傷。”

杜麗加大了音量,嗓音開始變得陰森恐怖:“為什麽……為什麽我兒子沒了,你卻好好地活在世上!他離世前最後的心願就是想和你結婚,但你卻連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肯滿足他,害得他一個人孤獨地死去,你知不知道,他臨死的時候,還念叨著想見你一面!”

“我對你兒子根本就沒感情,之前和他在一起只不過是出於同情而已!”孟湘君厭惡地說,“你醒醒吧,世界不是圍著你兒子一個人轉的,不能因為他要死了,就道德綁架別人!”

杜麗根本就聽不進去,她自顧自地用淒厲的語調重覆著:“兒子死後,我一夜一夜地夢到他,他真的很可憐,那麽瘦,穿著病號服,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我總是夢見他對我說,他在那個世界好冷,好孤獨,他很想念你,我知道,他是想讓我把你送下去陪他。”

“於是我就對他說,兒子,你放心吧,媽媽一定會幫你實現願望的,等願望完成後,媽媽再下去陪你,你乖啊,再等一下,咱們馬上就要團聚了。”

孟湘君在電話這頭聽得直犯惡心,她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詞:

“瘋子,你簡直是個瘋子!”

杜麗發出一串詭異的笑聲:“呵呵呵呵,只要能實現我兒子的願望,被當成瘋子又有什麽關系?自從我對兒子許下承諾後,我就變賣了家裏一切能變賣的東西,我要賭上所有,給我兒子辦一場盛大的陰婚!”

“我知道你喜歡有錢人,所以我讓吳大利扮成有錢人,這家夥真笨,居然在你面前露了餡,後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找他了,明明只差一點我就成功了,明明你們都快就定下婚期了,可惜啊可惜,功虧一簣!”

電話那頭又傳來刺耳的笑聲,聽得人心裏發毛,孟湘君想掛了電話,但是直播間的觀眾一致請求她把這個電話打完,於是她只好忍著惡心聽對面的嘮叨。

孟湘君已經不再說話了,但杜麗毫不在乎,她沈浸在自己的計劃裏:“如果這個計劃成功了,那該是多完美的一場婚禮啊,在漫天花雨裏,我兒子會看到他最愛的人穿著婚紗像天使一樣降落在他身邊,嘖嘖嘖,真是浪漫!”

孟湘君忍不住反駁:“什麽天使降落,你是要活活摔死我!”

“是你自己同意的,你明明已經答應了……”杜麗陰暗地說。

“啥,我什麽時候答應了?”孟湘君不明所以。

“就是那天啊,我讓吳大利代我兒子去向你求婚,你收下了我們家的三金,還有那枚和我兒子一對的情侶鉆戒,你也戴在了手上,你說了我願意,這明明就是答應嫁給我兒子了。”杜麗癡癡地說著,嘴角揚起一絲幸福的笑容。

孟湘君氣不打一處來,當時她還以為自己要嫁給富二代了,誰知道那竟然是替一個死人求的婚,她破口大罵道:“我XX你全家!如果我當時知道那是替你兒子求的婚,我怎麽可能答應?我是被騙著戴上這枚戒指的,你覺得戴上同一對婚戒就是夫妻了嗎?好,我現在就讓你看看!”

孟湘君說著,一件一件摘下了自己身上的金首飾,用力砸到地上,周圍一圈人看著,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撿,摘完金飾之後,她重重地摘下無名指上的鉆戒,轉身進了慈心堂的衛生間。

片刻之後,衛生間裏傳來嘩啦啦的沖水聲,孟湘君滿意地從衛生間出來,對著電話說:

“聽見沒有,我把戒指扔到馬桶裏了,以後你兒子就和馬桶是一對了,讓他迎娶馬桶去吧!”

“不——”杜麗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別這麽對我兒子,他對你一片真心,他真的愛你,湘君,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嫁給他呢?湘君,就當阿姨求你了,去地下陪他吧,他一直都在下面等你,求求你,他真的不能沒有你啊——”

杜麗絕望地哀求著,聲音已經嘶啞得不像一個人類,她拖長音調,帶著哭腔,像是從水底爬出來的水鬼,努力把岸上的人拽向水下。

孟湘君輕飄飄又決然地說:“做夢,你自己見鬼去吧,老娘一定會長命百歲。”

掛掉這個電話之後,直播間的屏幕上飄過一大片彈幕討論。

【好可怕,這前男友他媽真是把自己兒子當成太子了,兒子要什麽就給什麽,人家女孩可是一個大活人啊,又不是毛絨玩具!】

【其實根據女孩前面的描述就能看出來,這母子倆可能都是偏執型人格,平時生活中遇見這樣的人可一定要遠離】

【女孩子連一開始的同情都不該有,就是因為一時心軟,答應了做他女朋友,男方一家人才會想得寸進尺】

【說得對,雖然平時我們總是被教育做人要善良,但是女孩子到了社會上之後,太心軟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要學會保持適當的冷漠】

【你們不覺得這女的也很有問題嗎?拜金女,三觀不正,整天只想著釣富二代,活該被人算計!】

【前面的你好可怕,不管什麽事都要怨女人,女方拜金最起碼是個人選擇,男方那邊可是在犯罪誒!】

彈幕爭論得喋喋不休,警車開到了慈心堂外,高瑾看著警車上閃爍的燈光,笑道:“這是警車今天第幾次來咱們這了?再這樣下去,警方都要成為咱們的常客了。”

警方到來之後,眾人松開了被壓在地上的男子,警方核對了一下男子的長相和指紋,確定了他就是正在被警方通緝的逃犯吳大利,這吳大利在犯事之後遇上了杜麗,他本想從杜麗那裏賺一筆跑路費,沒想到折在了這裏。

吳大利一看到警方,就知道自己完了,為求減刑,他立刻供出了杜麗現在的藏身之處,還拿出了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和錢款往來,這些足以證明杜麗買兇.殺人,警方把吳大利帶回局裏審問,同時安排了一隊人馬去捉拿杜麗。

杜麗沒有逃跑,就在她租的小屋裏,警方很順利地捉住了她,但是她已經變得瘋瘋癲癲,疑似精神失常。

後來警方根據報警的順序,把一萬元的獎金送給了第一位報警的圍觀群眾,瘸哥惦記了半天的獎金落了空,這把他氣了個夠嗆,他一個人罵罵咧咧拍了半天桌子,今天晚上怕是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杜麗和吳大利兩人殺人未遂,作為受害人,孟湘君也跟著去了警局配合調查,她一走,圍觀群眾也都紛紛散了,店裏只剩下幾個找翁旭華把脈的患者。

翁旭華給這幾個患者看完病之後,正打算關上店門,孟湘君忽然折返了回來,看到她之後,翁旭華有些驚訝:“你不是去做筆錄了嗎?”

“已經做完了,”孟湘君朝店裏張望著,“那個,白大師還在嗎?我還有點事要找她。”

白眠依舊坐在診脈案後,她對孟湘君再次上門毫不意外,她端著花茶,等孟湘君說明來意。

孟湘君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再次坐到桌前:“嘿嘿,白大師,我還能問別的問題嗎?我想問問,我以後能嫁給真正的富二代嗎?”

白眠伸出手,第三次把上孟湘君的脈,她搖搖頭,平靜地說:“如果你繼續追求這種人生,那你會在兩年後遇上殺豬盤,被騙得傾家蕩產,但是如果你選擇靠自己努力,未來倒是有希望成為一個富婆。”

孟湘君聽到白眠的前半句話,把臉耷拉了下來,但是聽到後半句話之後,她又轉憂為喜,連連對白眠道謝。

“如果執著於靠他人來拯救自己的人生,那麽等待你的很有可能是個陷阱。”白眠最後送給她一句忠告。

“就是,”瘸哥讚同道,“世上哪有那麽多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幸福是要靠自己打拼的,加油吧年輕人!對了,建議你沒事的時候像我一樣多看看公安發布的通緝人員名單,這樣下次找男朋友就不會踩坑了。”

孟湘君笑著錘了瘸哥一拳,帶著成為富婆的期望,歡天喜地地走了。

她離開之後,店裏關上了門,瘸哥和小楊姐下班回家,高瑾照例出去買菜,白眠關掉直播,看了一下今天的直播數據,今天她新增了三萬粉,目前她的賬號有五萬粉絲,數據顯示,直播間人流量最高時超過了十萬人,對於一個新手主播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開播這兩天,白眠註意到自己的直播間總是閃過一些五花八門的動畫,剛開始她不知道這是什麽,上網搜索之後她才知道,這是觀眾給她刷的禮物,代表觀眾對她的喜愛和支持,這些禮物可以換成金錢,通過後臺提現。

白眠看了一下後臺,自己的主播賬戶裏已經有了五千多元的收入,對於她來說,金錢暫時沒什麽用,她決定把這筆錢提取出來,算作店裏的入賬,給大家改善生活。

晚上吃過飯後,白眠一個人躺在房間裏,沐浴著月光,系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報告宿主,您今日獲得三十點善緣值,目前善緣值:60。”

白眠枕著手臂,心裏默默計算著,系統說過,每獲得一百善緣值,她的法力就會有新突破,也就是說,再算四卦,她就會覺醒一種法力。

白眠哼起了歌,她很期待自己即將覺醒的法力會是什麽。

第二天早上,白眠特地起了個大早,給自己盤了個墮馬髻,店門還沒開,等著算命的人早已排成了一個長隊,自從瘸哥定了規矩之後,這群人倒是安生了許多,再也沒出現什麽糾紛。

早上九點,瘸哥準時啟動了搖獎機,今天搖到的是17,46,98三個號碼,這三位幸運嘉賓留了下來,其他人或是失望散去,或是留下看戲。

白眠坐在診脈案後,等待第一位緣主出現。

第17號是一個中年婦女,她沒有急著坐下診脈,而是打了個電話,過了片刻,二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店裏。

瘸哥有些緊張地擋在白眠身前:

“幹什麽,要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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