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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迎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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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迎新

顧漪回到房間, 將自己扔進沙發裏打開手機,列表裏是一劃啦的新年祝福,可能是系統自動生成的, 也可能是自己寫的,但應該大部分都是群發的。

她挨個點掉紅色的數字1, 收了幾個關系親近的好友紅包, 又發出幾個紅包, 然後關上了手機。

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了。

顧漪難得有這樣空閑的時刻, 倒不是茫然無所適從,只是單純不知可以做什麽,於是翻出書架上泛黃的易經。

易經淵博,常讀常新。

不知不覺中,一個小時便在書頁中溜了過去, 顧漪闔上微微酸澀的眼睛,她忽的想到, 即將到來的新年是九紫離火運的開端, 離火年。

這其中的象征意很多。

離為中女,女性在社會上愈發占主導;離為虛,虛擬經濟將蓬勃發展;離為陰,多陰謀, 多虛情假意......

虛情假意。

顧漪下意識便想到她與陸淵,重逢至今, 兩人竟然相處得稱得上愉快, 也是難得。

但有句話說得好,“小人和而不同”。

所以, 他們能夠處得和諧,大概也是因為各自都心懷鬼胎, 沒有半點真心,調.情如飲水的兩人又能有什麽矛盾呢。

不過話說回來,她早上給陸淵發了短信後,他這一整天都沒回她,也沒有半個電話,倒是有些不同尋常。

顧漪點開與陸淵的聊天框,原本是要發點什麽,想了下還是作罷。

今是除夕,加上霍昱那件事,還是不打擾陸淵這位大忙人了。

就在她準備躺上床,用平板看會兒春晚。

突然,玻璃窗上傳來被小石子砸的咚咚幾聲。

在被嚇了一大跳之後,顧漪無聲地下了床,摸出一把小刀攥著,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過糊了水霧的窗外隱約現出一個人影。

因為外公家是舊時的小洋房,她住在二樓朝南的房間,外帶著一個開放式陽臺,按理說小偷想上來是很容易的。

顧漪屏住呼吸,嘩啦一聲拉開窗簾。

看到熟悉的身形後,她楞住了。

顧漪扯起窗簾抹了下水霧,緊接著窗外現出一張清晰又俊秀的臉。

只見,大忙人陸淵竟然深夜出現在她的陽臺上,一手插著兜,一手拿著手機。一片漆黑的陽臺中,手機屏幕的光映亮陸淵面容,弄出一種懸疑片的打光效果,讓他看上去像個變態殺人犯。

可緊接著,陸淵擡眸看向她,嘴角懶散勾起壞笑,雙指並攏飛了個敬禮。

懸疑片殺人犯瞬間變成了愛情喜劇男主人公。

而顧漪的心臟一時也像在坐過山車似的,七上八下。

緊接著,陸淵屈起指節在玻璃門上“咚咚”又敲了兩下,意思是催促她趕快開門。

顧漪連忙將鎖扣打開,放陸淵進來後,問:“你怎麽找到我這兒的?”她記得她從來沒有和陸淵透露過這兒的地址啊。

陸淵帶著滿身的煙花硝味進來,饒有趣味地揚了揚眉梢,“你猜?”

顧漪蹙眉思索了兩秒,仍沒有半點印象。

陸淵摸著下巴觀察她,“你真不記得啊,那就算了。”

顧漪:“......”

不過來都來了,還是翻墻上來的,t總不能現在把人趕出去吧。

顧漪將單人沙發上的衣服堆到床頭櫃,對陸淵說:“你坐這兒吧。”

陸淵舒舒服服地坐下了,顧漪隨之也坐在了與陸淵相對的床沿,忽然有點尷尬。

因為這個房間是老式的,只有二十來平,空間不大,放了一張床、一套書桌、一把沙發後,便沒剩多少空間。

一個人住是完全夠的,可再多了一個人之後,倏忽就感到有些擁擠。

兩人面對面坐著,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屋裏的悄然無聲與窗外轟隆隆的鞭炮聲形成鮮明對比。

陸淵率先打破一室的安靜,“你感冒好點了嗎?”

顧漪點頭,溫吞地說:“喉嚨好多了,應該再過幾天就好了。”

陸淵一邊脫掉外套,一邊張開手臂,“過來,讓我抱一下。”

顧漪抿了下唇,不知是否因為這兒是外公家,看著眼前存在感過於強烈的陸淵,莫名有種“早戀”的局促。

這簡直荒謬。

她微微蹙眉,道:“我還感冒著,別鬧。”

陸淵哼笑了聲,“要傳染早傳染了,你這借口找得也認真點啊。”

“那我昨天晚上讓你戴口罩算什麽?”顧漪冷笑著反問。

“算...算你厲害?”陸淵聲音弱了下下去,眼見顧漪眼神愈發不善,立馬主動求和,“好了好了,不說了。”說著,他裝模作樣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只口罩戴上。

“行了。”陸淵得意地揚了揚眉梢,再次張開手臂,“喏,現在就不用擔心傳染了。”

顧漪看著言笑晏晏的陸淵,心情也不由地被感染得輕快。

她失笑,起身坐上陸淵的大腿,順勢靠進他懷中。

陸淵緊緊抱住她,在她臉頰上親了口,然後閉上眼埋進她的頸窩,滿足地喟嘆了聲,“真好。”

顧漪擡手,有一搭沒一搭玩著陸淵的頭發,“你怎麽沒回京城過年?”

“霍昱,要盡快解決。”陸淵貼在她頸側,甕聲甕氣地。

“哦。”

兩人靜靜抱著,膩歪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顧漪便感覺她像被一個大火爐圍著,全身都暖乎乎的,甚至有點熱了。

於是,她用指腹將陸淵的額頭抵開些許,斂眸看下他,“你什麽時候走,我準備睡覺了。”

“睡覺?你還生著病,我們確實該早點睡。”陸淵煞有介事地點頭,只聽自己想聽的。

顧漪緩緩瞇起眼,勉強耐著性子說:“這裏是我外公外婆家。”

“我知道啊。”陸淵這廝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我又沒做什麽。”

說罷,陸淵突然起身,輕松攬著她腰一個打橫,公主抱抱起了她。

猝不及防襲來的懸空感,讓顧漪下意識緊緊摟住陸淵的脖子,低聲警告:“你放我下來。還有你想的那件事,門都沒有。”

陸淵當然不會放手,甚至還抱著她顛了兩下,“有點輕啊你。”

顧漪無語,面無表情地警告:“你給我悠著點,發出太大動靜驚動了我外公,沒你好果子吃。”

陸淵驚訝地揚了揚眉梢,“還有這等好事?”

顧漪忍耐地閉了閉眼:“......”

陸淵見把人逗到在炸毛的邊緣,十分及時地懸崖勒馬,貌似認真地說:“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顧漪無奈:“你先放我下來。”

陸淵雖有不願,倒也沒再拗著顧漪。

顧漪被放到了床上,然後陸淵順勢傾身,雙臂撐在她身側,俯身將她籠罩在陰影之中。

陸淵笑得邪氣暧昧,“顧顧,這大除夕夜的你忍心讓我睡在酒店?”

隨之,他身形俯得越來越低,大有貼上來的趨勢。

顧漪兩手抵在陸淵的胸膛上,勉強阻止了他的靠近,冷靜提出第二個方案:“我友情讚助你一條毯子,你也可以睡車上。”

陸淵瞇了下狹長黑眸,眼中劃過一絲不懷好意。

隨後他直接松開撐著的手臂,抱起她翻了個滾仰躺在床上,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我不管,我今晚就睡在這兒了。”

顧漪看著直接耍無賴的陸大公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耍橫也沒用,我不吃這套。”顧漪

陸淵擡手摟上她脖頸,埋在她頸窩裏,放軟語調,“顧顧,你看你忍心在大除夕的晚上,讓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露宿街頭嗎。而且外面這麽冷,一進一出感冒了你照顧我?”

這,這狗男人他是在撒嬌嗎?!

顧漪呆了一瞬,原本到嘴邊的話,不知怎的竟忘了詞。

而陸淵也敏銳地察覺到她態度的軟化,再接再厲,“你看南方這邊沒有暖氣,你又不喜歡開空調,有我給你熱著被窩,你說不定明天感冒就好了。”

“顧顧,好不好嘛。”

顧漪本想拒絕的,但不知是木質調淺香實在好聞,還是陸淵這廝實在纏人得緊,她被煩得無奈到底松了口。

誰知,陸淵一聽見她同意了,飛速下床去到陽臺。再進來時,只見他趾高氣揚地提著一只全球限量款的旅行包,一看便是早有預謀的。



顧漪看著一臉得瑟的陸淵,生生被氣笑了。

.

新年。

初一清晨。

顧漪是被熱醒的,整個人被緊緊圈在一個堅實的胸膛間,動彈不得。她惺忪地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

只見陸淵半張臉埋在雪白枕頭裏,黑發淩亂,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鋒利清晰的下頜線。

顧漪凝視著近在眼前的男人,不禁心生感慨。

上天何其偏心不公。

不僅給了陸淵頂級的出身,繼承富可敵國的商業版圖,還偏偏長了張妖孽的臉,是不管做了什麽負心薄情的事,都能輕易被女人原諒的那種。

真是...人各有命啊。

“怎麽,被我迷上了?”一直靜態的陸淵突然開口。

顧漪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眼,推搡了下他,“醒了就撒開,悶死了。”

“再睡會兒,再睡會兒。”陸淵摟著她不撒手。

顧漪冷笑,擡臂便是一個肘擊撞在他胸膛上,把自己從他懷中分開,“起床,你該走了。”

陸淵用手捂著心口痛呼,“你這大清早的是要謀殺嗎?”

“給你十分鐘的收拾時間。”顧漪利落起身,冷靜地說:“外公這段時間應該去晨跑了,這是你溜的最好時機。”

陸淵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顧漪,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狠心的女人。”

十分鐘後。

老洋房的後院,出現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顧漪小心翼翼地擰開鐵門的拉鎖,屏著呼吸將鐵門緩緩拉開一條縫,然後回過頭,給陸淵使了個快走的眼神。

陸淵一手插兜,一手懶懶地勾著旅行包,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顧漪見狀,擡手搭在陸淵肩膀上,無奈地推著他:“快走吧您,咱們有緣再見。”

陸淵順著她的力道走了幾步,堪堪站在門邊時,不走了。

他慢條斯理地轉過身,斂著狹長黑眸看她,嗓音磁性清悅,“不來個告別吻?”

顧漪掃了眼手機屏幕,已接近外公回來的時間了。她深呼吸一口,暗暗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行。”顧漪擠出一個笑容,微微墊起腳尖,擡手撫上陸淵的側臉,正要親上去之時,誰知,陸淵卻後撤一步,對她風度翩翩地欠了欠身。

親了個空氣的顧漪:“......”

陸淵這廝又在搞什麽花樣。顧漪不耐地擡眸,“你到底——”

陸淵握拳輕咳了聲打斷她,然後彬彬有禮地問:“你好,請問遠清峰怎麽走?”

顧漪不禁眼皮一跳。

下一秒,外公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漪漪,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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