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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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那人看著陸式微, 眸光微動，又喊了聲：“蓁蓁。”
陸式微下意識環顧了圈四周，想找到言無呼喚的對象。
可她看了好幾圈, 四周都空無一人，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言無沒有在呼喚另一個“陸式微”。
言無呼喚的就是她。
陸式微重新轉頭, 望向言無。
言無正往前走著, 柔聲問她：“蓁蓁, 你在看什麽呢？”
“看你被哪個t妖怪附體呢。”陸式微冷哼了一聲，背過了手，做出了蓄勢待發的模樣——
雖然在這個幻境裏, 她還是沒有靈力，但她可以嚇唬嚇唬別人。
言無面色一頓，轉了頭去：“我們現在好歹是要一起去萬妖窟，更何況我以前還給你過過生辰禮，你倒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這話……有點熟悉。
陸式微皺眉瞅他, 見他要越走越遠了，遙遠的記憶才終於開始緩慢地回籠——
她想起來了。
這裏是她和言無剛剛啟程去萬妖窟的時候。
之前過生辰禮的時候, 陸式微曾讓言無不要喊她“蓁蓁”, 言無倒是乖順了幾日，但是在他倆搭檔去萬妖窟的時候，言無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開始喊她蓁蓁。
她自然以為言無是故意惡心她, 於是又和他頂起來，再後來, 言無終於不再喊她蓁蓁, 又恢覆了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正如現在。
陸式微遲疑著, 突然喊他：“言無。”
言無轉頭，看過來的眼神很清澈。
陸式微望回去, 眼底清淩淩一片：“言無，如果我死了，西微門可都要交給你了。”
她當然不是真心說這話，她在試探。
所有幻陣的目的都是想讓入陣者被幻陣裏的情景迷惑，從而永遠活在幻陣裏。
而想要迷惑對方，則就要探出對方內心深處的願望，而後狠狠地拿捏住。
陸式微緩緩向前，逐漸拉近與言無之間的距離，彎著眉眼笑容晏晏。
她看見言無的表情一怔，而後他迅速後退：“我覺得兩家合並，直接一家獨大挺好的。”
他轉回頭，腳步更快了：“你不會死的，別亂想了。”
陸式微輕輕頓了頓，浮上面頰的假笑驀然一頓，心裏像被什麽刺了一樣。
幾乎一瞬間，她確定了。
這就是言無。
於是陸式微嘆了口氣，聲音正經了不少：“人總是要生老病死的，這些事情我早就看開了。
“言無，你得答應我，人死如燈滅，如果我死了……”
“我都說了，你不會死的！”言無的語氣更加厲了幾分，腳步也不由自主快了好幾步。
陸式微懶得追他，慢慢悠悠跟在後門，目光上下掃視著言無：
她上一世總覺得言無說什麽都是為了跟她對著幹，經過這一世，她倒希望，言無在她死後，能夠有他自己的另一番作為。
雖然她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有這麽大的人格魅力，能讓言無這麽一直牽掛。
但陸式微向來沒有拿這種想不明白的事情為難自己的意思，於是她很快又將這個疑惑扔到腦後，還在後頭喊言無：“對了，萬妖窟這地方我們誰也沒去過，你到時候可得再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沖上去……”
隨著陸式微這話音伴著風聲蕩去，四周的樹葉摩擦聲突然劇烈地搖擺起來，陸式微只覺得大腦莫名其妙空了一瞬，再拼命辨清面前的樣子，言無的背影已經染上了些許的狼狽。
幾乎是一瞬間，陸式微覺得手臂巨痛，手腕也隨之一沈。
她低下眸去，入眼卻是一把熟悉而閃爍著晶瑩光芒的……
斬妖劍？
而手臂上的傷……
是她被群妖趕著激戰的時候，被引到萬妖窟的懸崖邊，用斬妖劍撐在崖壁上的時候受的傷。
她想起來了。
當時她好不容易翻身上來的時候，便看見言無正睚眥欲裂地往這裏奔著，看到她的身影似乎還楞了好一下。
那時她嘲笑他，說她福大命大，就算掉下萬妖窟，也沒有妖怪敢將她分食了。
可惜，她後來卻被真的分屍了。
思緒在此處戛然而止，陸式微終於想起另一樁事來。
此時言無在她面前奔著，是因為她掛在崖壁上看見，萬妖窟內雖然是妖氣最旺盛之處，卻有一處山洞裏看不出任何妖怪的蹤跡。
陸式微當時用陰陽眼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確有妖怪的蹤跡，但是卻沒有一個家夥膽敢靠近那裏。
她告訴言無此事，兩人異口同聲認為那裏肯定是解決萬妖窟禍患的關鍵點，爭著搶著要過去。
當時陸式微篤定了言無肯定是要與她搶奪這個功勞，卻沒想到……
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所以之後……發生了什麽呢？
陸式微空茫茫地望著言無的背影逐漸消失，她幾步向前，卻又頓住。
不知道為什麽，之後的記憶如同面前這片蕩漾著的妖霧一樣，無論陸式微如何去撥，都仿佛看不到盡頭一樣。
而更重要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根本不敢往前去，不敢去看前方到底正在發生什麽。
空氣中忽而蔓延出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汩汩而來，很快和妖霧糾纏到了一起，恍惚間陸式微只是眨了下眼睛，身影便頃刻間來到了言無的身邊。
此時她正用斬妖劍撐在地上，死死支撐著身體，半邊胳膊被埋伏在懸崖下面的妖怪狠狠豁了個口子，血液從其中不住滾落下來，染紅了地下的一片土地。
如同油入了熱鍋，一瞬間便有“滋滋”的氣順著半空升了起來，仿佛一聲召喚的嗡鳴，只見四面八方的妖怪如同風卷一般襲了過來——
嗚咽的妖鳴如同古老咒語的召喚，沙沙作響的樹林互相交錯，似乎有成千上萬的妖怪在其中湧現。
陸式微聽見自己的嘴巴在說：“言無，快走。
“我的血吸引來了太多妖怪。”
當時的陸式微不知道，但此時的陸式微卻知道，自己身懷妖血，血液最是吸引妖怪。
沒想到當時竟然還有這麽一遭，不知道言無對此還有沒有印象，也許他之後知道了她身體裏有妖血，一切也更能連貫起來。
思緒來回翻轉，耳邊妖怪呼嘯聲音的逼近終於喚回了陸式微的神智，她攥緊手裏好不容易拿回來的斬妖劍，感受著全身蕩漾起的熟悉的靈力氣息，側眸：
“你快些，繞到旁邊去，我還可以撐一下，你趁機下封印陣法，我們趕緊從這裏逃出去……”
陸式微話沒說完，只看見言無也轉過頭來，沈沈望著她。
陸式微的心頭一沈。
她曾經信誓旦旦說言無絕不可能會對她下毒手，哪怕如今可以將一切都毀屍滅跡。
但是說實話，之前被她熟識的大妖那般肯定，說心裏不膈應的確有些虛言。
她只得又喊了一聲：“言無？”
便是那瞬電光火石之間，言無的眼神突然變了。
他死死盯著陸式微，而後突然轉頭，無邪弦在半空發出難以抑制的嗡鳴聲，銳利的光芒蕩漾開來，將面前的妖怪哀叫著撞開。
這還沒完，無邪弦的光芒逐漸越來越亮，閃爍得陸式微下意識瞇了瞇眼，下一刻，便見言無靠近過來，喊了聲：“蓁蓁。”
陸式微疑惑。
那些妖怪雖然哀叫不止，但數量極多，眼看就要重新往陸式微這裏鉆了過來，陸式微斬妖劍一轉，另一只手去推言無：“有話等下再說，我們先把這些家夥……”
而後，陸式微動作一頓。
本來直直刺出的斬妖劍弧度一歪，帶著本就有些虛弱的陸式微身形一倒——
不，不是斬妖劍的原因。
是有人推了她一把。
……
墜落在半空中的時候，這個念頭後知後覺地在腦子裏盤旋，她下意識擡頭去找言無的身影，但是層層疊疊的雲朵之上，她已經看不見言無的一點蹤跡了。
不知道萬妖窟到底有多深，陸式微只覺得落了好久好久，在半空中，久違的記憶都開始漸漸合攏。
她想起了些久遠的如同蒙了塵的記憶。
她想起當年在萬妖窟的邊緣發生的，那些所有的亂七八糟的過往。
最重要最重要的事情——
她想起來，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墜入萬妖窟，被妖怪分食了。
都是因為言無。
……
記憶逐漸回籠，與此同時陸式微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被一股溫暖的力量托著，支使著她逐漸從失重的狀態裏逃脫出來，像是渾渾噩噩終於踩到了平地。
她拼命睜開眼，眼前的霧氣終於如同敞亮的畫布，一點一點地被掀了開來。
於是陸式微看到了。
她聽見言傲的尖叫聲，看見言無的靈魂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言傲的身體裏逃脫了出來，正靠在言傲的靈識壁上連連喘氣，目光卻還擔憂地望著自己這邊。
而自己，陸式微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抵著一團柔軟，她微微回頭，看見“不可名狀”正扶著自己，看不清表情，卻在顫抖。
難捱的沈默持續了一會兒，而後，寂靜之中，陸式微終於聽見有人喊了一聲：
“t師祖，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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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著陸式微, 眸光微動，又喊了聲：“蓁蓁。”
陸式微下意識環顧了圈四周，想找到言無呼喚的對象。
可她看了好幾圈, 四周都空無一人，沒有任何人的蹤跡。
言無沒有在呼喚另一個“陸式微”。
言無呼喚的就是她。
陸式微重新轉頭, 望向言無。
言無正往前走著, 柔聲問她：“蓁蓁, 你在看什麽呢？”
“看你被哪個t妖怪附體呢。”陸式微冷哼了一聲，背過了手，做出了蓄勢待發的模樣——
雖然在這個幻境裏, 她還是沒有靈力，但她可以嚇唬嚇唬別人。
言無面色一頓，轉了頭去：“我們現在好歹是要一起去萬妖窟，更何況我以前還給你過過生辰禮，你倒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這話……有點熟悉。
陸式微皺眉瞅他, 見他要越走越遠了，遙遠的記憶才終於開始緩慢地回籠——
她想起來了。
這裏是她和言無剛剛啟程去萬妖窟的時候。
之前過生辰禮的時候, 陸式微曾讓言無不要喊她“蓁蓁”, 言無倒是乖順了幾日，但是在他倆搭檔去萬妖窟的時候，言無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又開始喊她蓁蓁。
她自然以為言無是故意惡心她, 於是又和他頂起來，再後來, 言無終於不再喊她蓁蓁, 又恢覆了那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正如現在。
陸式微遲疑著, 突然喊他：“言無。”
言無轉頭，看過來的眼神很清澈。
陸式微望回去, 眼底清淩淩一片：“言無，如果我死了，西微門可都要交給你了。”
她當然不是真心說這話，她在試探。
所有幻陣的目的都是想讓入陣者被幻陣裏的情景迷惑，從而永遠活在幻陣裏。
而想要迷惑對方，則就要探出對方內心深處的願望，而後狠狠地拿捏住。
陸式微緩緩向前，逐漸拉近與言無之間的距離，彎著眉眼笑容晏晏。
她看見言無的表情一怔，而後他迅速後退：“我覺得兩家合並，直接一家獨大挺好的。”
他轉回頭，腳步更快了：“你不會死的，別亂想了。”
陸式微輕輕頓了頓，浮上面頰的假笑驀然一頓，心裏像被什麽刺了一樣。
幾乎一瞬間，她確定了。
這就是言無。
於是陸式微嘆了口氣，聲音正經了不少：“人總是要生老病死的，這些事情我早就看開了。
“言無，你得答應我，人死如燈滅，如果我死了……”
“我都說了，你不會死的！”言無的語氣更加厲了幾分，腳步也不由自主快了好幾步。
陸式微懶得追他，慢慢悠悠跟在後門，目光上下掃視著言無：
她上一世總覺得言無說什麽都是為了跟她對著幹，經過這一世，她倒希望，言無在她死後，能夠有他自己的另一番作為。
雖然她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有這麽大的人格魅力，能讓言無這麽一直牽掛。
但陸式微向來沒有拿這種想不明白的事情為難自己的意思，於是她很快又將這個疑惑扔到腦後，還在後頭喊言無：“對了，萬妖窟這地方我們誰也沒去過，你到時候可得再小心一點，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沖上去……”
隨著陸式微這話音伴著風聲蕩去，四周的樹葉摩擦聲突然劇烈地搖擺起來，陸式微只覺得大腦莫名其妙空了一瞬，再拼命辨清面前的樣子，言無的背影已經染上了些許的狼狽。
幾乎是一瞬間，陸式微覺得手臂巨痛，手腕也隨之一沈。
她低下眸去，入眼卻是一把熟悉而閃爍著晶瑩光芒的……
斬妖劍？
而手臂上的傷……
是她被群妖趕著激戰的時候，被引到萬妖窟的懸崖邊，用斬妖劍撐在崖壁上的時候受的傷。
她想起來了。
當時她好不容易翻身上來的時候，便看見言無正睚眥欲裂地往這裏奔著，看到她的身影似乎還楞了好一下。
那時她嘲笑他，說她福大命大，就算掉下萬妖窟，也沒有妖怪敢將她分食了。
可惜，她後來卻被真的分屍了。
思緒在此處戛然而止，陸式微終於想起另一樁事來。
此時言無在她面前奔著，是因為她掛在崖壁上看見，萬妖窟內雖然是妖氣最旺盛之處，卻有一處山洞裏看不出任何妖怪的蹤跡。
陸式微當時用陰陽眼仔細看了看，周圍的確有妖怪的蹤跡，但是卻沒有一個家夥膽敢靠近那裏。
她告訴言無此事，兩人異口同聲認為那裏肯定是解決萬妖窟禍患的關鍵點，爭著搶著要過去。
當時陸式微篤定了言無肯定是要與她搶奪這個功勞，卻沒想到……
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所以之後……發生了什麽呢？
陸式微空茫茫地望著言無的背影逐漸消失，她幾步向前，卻又頓住。
不知道為什麽，之後的記憶如同面前這片蕩漾著的妖霧一樣，無論陸式微如何去撥，都仿佛看不到盡頭一樣。
而更重要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根本不敢往前去，不敢去看前方到底正在發生什麽。
空氣中忽而蔓延出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汩汩而來，很快和妖霧糾纏到了一起，恍惚間陸式微只是眨了下眼睛，身影便頃刻間來到了言無的身邊。
此時她正用斬妖劍撐在地上，死死支撐著身體，半邊胳膊被埋伏在懸崖下面的妖怪狠狠豁了個口子，血液從其中不住滾落下來，染紅了地下的一片土地。
如同油入了熱鍋，一瞬間便有“滋滋”的氣順著半空升了起來，仿佛一聲召喚的嗡鳴，只見四面八方的妖怪如同風卷一般襲了過來——
嗚咽的妖鳴如同古老咒語的召喚，沙沙作響的樹林互相交錯，似乎有成千上萬的妖怪在其中湧現。
陸式微聽見自己的嘴巴在說：“言無，快走。
“我的血吸引來了太多妖怪。”
當時的陸式微不知道，但此時的陸式微卻知道，自己身懷妖血，血液最是吸引妖怪。
沒想到當時竟然還有這麽一遭，不知道言無對此還有沒有印象，也許他之後知道了她身體裏有妖血，一切也更能連貫起來。
思緒來回翻轉，耳邊妖怪呼嘯聲音的逼近終於喚回了陸式微的神智，她攥緊手裏好不容易拿回來的斬妖劍，感受著全身蕩漾起的熟悉的靈力氣息，側眸：
“你快些，繞到旁邊去，我還可以撐一下，你趁機下封印陣法，我們趕緊從這裏逃出去……”
陸式微話沒說完，只看見言無也轉過頭來，沈沈望著她。
陸式微的心頭一沈。
她曾經信誓旦旦說言無絕不可能會對她下毒手，哪怕如今可以將一切都毀屍滅跡。
但是說實話，之前被她熟識的大妖那般肯定，說心裏不膈應的確有些虛言。
她只得又喊了一聲：“言無？”
便是那瞬電光火石之間，言無的眼神突然變了。
他死死盯著陸式微，而後突然轉頭，無邪弦在半空發出難以抑制的嗡鳴聲，銳利的光芒蕩漾開來，將面前的妖怪哀叫著撞開。
這還沒完，無邪弦的光芒逐漸越來越亮，閃爍得陸式微下意識瞇了瞇眼，下一刻，便見言無靠近過來，喊了聲：“蓁蓁。”
陸式微疑惑。
那些妖怪雖然哀叫不止，但數量極多，眼看就要重新往陸式微這裏鉆了過來，陸式微斬妖劍一轉，另一只手去推言無：“有話等下再說，我們先把這些家夥……”
而後，陸式微動作一頓。
本來直直刺出的斬妖劍弧度一歪，帶著本就有些虛弱的陸式微身形一倒——
不，不是斬妖劍的原因。
是有人推了她一把。
……
墜落在半空中的時候，這個念頭後知後覺地在腦子裏盤旋，她下意識擡頭去找言無的身影，但是層層疊疊的雲朵之上，她已經看不見言無的一點蹤跡了。
不知道萬妖窟到底有多深，陸式微只覺得落了好久好久，在半空中，久違的記憶都開始漸漸合攏。
她想起了些久遠的如同蒙了塵的記憶。
她想起當年在萬妖窟的邊緣發生的，那些所有的亂七八糟的過往。
最重要最重要的事情——
她想起來，自己到底為什麽會墜入萬妖窟，被妖怪分食了。
都是因為言無。
……
記憶逐漸回籠，與此同時陸式微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被一股溫暖的力量托著，支使著她逐漸從失重的狀態裏逃脫出來，像是渾渾噩噩終於踩到了平地。
她拼命睜開眼，眼前的霧氣終於如同敞亮的畫布，一點一點地被掀了開來。
於是陸式微看到了。
她聽見言傲的尖叫聲，看見言無的靈魂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言傲的身體裏逃脫了出來，正靠在言傲的靈識壁上連連喘氣，目光卻還擔憂地望著自己這邊。
而自己，陸式微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抵著一團柔軟，她微微回頭，看見“不可名狀”正扶著自己，看不清表情，卻在顫抖。
難捱的沈默持續了一會兒，而後，寂靜之中，陸式微終於聽見有人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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