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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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二更）
西微門。
陸真正在師婦的院子裏練劍, 師婦走前同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下山一趟，讓她在此處好好守著同門。
這話聽著頗有點告別的意味，陸真聽著不安, 但還是乖乖練劍。
所以她根本沒想到，能這麽快再一次見到師婦。
陸真收起劍, 迎上去：“師婦, 剛剛陸虞來過……”
她沒說完, 立刻住了嘴。
因為她在掌門的身後看見另一個人。
一個並不認識的人。
陸真遲疑：“這位是？”
她看著掌門的神色，企圖看出掌門對這人的真實情感態度，卻見掌門神情一直淡淡的, 只道：
“這是一位避世大家，與西微門有些交情。近來聽說你在捉妖大比奪得魁首，覺得你天賦異稟，所以特地來想要出山指點你一二。”
陸真再次行了一禮，低頭等“高人”說話。
“高人”卻沒有說話, 倒是掌門問她：“你剛剛說陸虞怎麽了？”
陸真回答：“不過是東無派的近聞，並不值得多嘴。”
“東無派, ”那位“高人”突然開口, “只會是西微門崛起的踏板罷了。”
“高人”擡起頭，臉龐終於在光下露出來，陸真微微皺了皺眉, 感覺這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但是自己的師婦沒有刻意提起，她作為徒女也不應該多問。
陸真旋即垂首, 應道：“言無老祖已死, 兩大門派應當可以恢覆之前勢均力敵的形勢。”
“並不是勢均力敵。”那“高人”的聲線穩穩的, “言無已死，陸式微不會死。”
陸真知道, 無論是自己的師婦還是陸不夷，都對陸式微有著很深的感情。
可是面前這位前輩……
她拿不準說話的邊界，只得歪頭看向掌門。
掌門依舊沒什麽表情，只在聽到這話時，將手背至了身後。
眼前人還在說：“言無管用便好，如果沒用，我自然也有別的辦法。”
陸真聽這話，不知為何心裏不太舒服，主動將話引了開：
“多謝前輩特意出關相教，陸真定然會好好學習的。”
“高手”終於停止話頭，將目光輕輕地落在陸真的身上，只問：“你不喜歡言無？實話說，我也不喜歡，但他甘願走妖道救你師祖，算是個有良心。”
看來這個話題很難繞過去了。
陸真於是再叩首，專註道：“回您的話，陸真最不喜歡的，就是言無老祖這一點。”
“高人”面色沈了沈，掌門擡眼凝視住了陸真。
只聽陸真不卑不亢，字字鏗鏘：
“我認為，師祖為人正直，最惡腌臜之事，若是師祖知曉有人為了她甘願與妖術為伍，定然會憤怒異常。
“所以言無老祖行事，實在有悖陸師祖遺訓。”
“高人”一頓，語氣不由染了點薄怒：“所以你這是不願意……”
“無論如何，陸真都相信，師祖定然不是你所想之人。”
陸真還想繼續說，“高人”的動作卻頓了頓，忽而松了口氣。
她後退一步，皺著眉頭，聲音很低：
“你可知，你師祖身懷妖血，自己也憑陰陽眼與妖怪交好，要說嫉惡如仇，言無老祖大抵才是……”
“危難之際見人心，言無老祖表面上光風霽月，其實不過還是會為了一己私情。”陸真話說得堅定，語畢卻頓了一頓，轉了話頭，“相比較師祖，雖是為我多費了心，但是……”
“那你對言傲呢？你對言傲也是如此冷心冷情？”
衣袖一擺，萬千情緒仿佛頃刻收了個幹凈，“高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抖了抖衣服，
“他若命懸一線，你可願不顧身家性命，執意救他？”
陸真挺直腰板，微微擡起下巴，讓掌門恍惚間，有種之前在師婦墳墓前退婚時的神態。
她一字一頓，道：“我不願。
“言傲在西微門之後，而西微門、更在萬千生靈之後。”
*
陸式微虛弱至極，但仍然強撐著力氣往靈識壁外面看去，妖氣肆虐，就連陸式微親手下的封印陣法也在不住地閃著光。
陸式微輕輕松了口氣，疑似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卻見那氣運陣的正中間，正緩緩地、緩緩地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的容顏陸真覺得眼熟，但陸式微可謂是刻入骨髓，她遲疑著，終於還是忍不住喊出了聲：“……明琰！”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這些天來諸多的疑問讓她不得不將一切串聯起來，出口的腔調都忍不住顫抖。
而後，在明亮的光芒之後，走出來的還有……陸不夷！
她走在中間，掌門與陸真跟在最後。
陸式微太過震撼，因此沒有發現，在掌門身邊的陸真，用同樣吃驚的眼神看著明琰——
她曾經猜過“高人”是無數與陸式微有過關系的人，可惜她拜入師門懂事並不早，因此印象裏也沒有多少符合篩選條件的人。
但她無論怎樣篩選，都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是早已死去了許多年的明琰！
怎麽會是明琰呢？
怎麽會是明琰呢？
陸式微也這樣想。
她知道是言無推了她的時候，心裏都沒有這樣震動，只有現如今，如今這個時刻，她才感覺一陣心神俱裂。
原來“不敢相信”是這種感覺。
陸式微想站起來，但是後面的“不可名狀”軟軟的並無法讓她支撐，她想撐著地板，但是地板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撐不住。
她只能虛弱地躺在那裏，瞇著眼睛看著明琰，問：“你在做什麽？”
明琰逼近了幾步，仔細觀察著陸式微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我只知道我無法與系統再建立聯系，再我怎麽也不知道，你會還在這裏，甚至解開了埋藏在這裏的記憶封印。”
陸式微於是換了個問題：“你為什麽要將記憶封印埋在這裏？”
陸真卻一個問題都不願意回答，自顧自繼續走近：“那如果我告訴你，現在之所以妖氣縱橫，是因為氣運陣在被解開，你會不會比生言無的氣還有生氣？”
解開氣運陣？不可能，氣運陣是她下的，能解開也只有她的血。
陸式微搖著頭，明琰卻仿佛不肯放過她：
“你不知道吧，是你的血，解開了所有的氣運陣。”
她的血。
是她放妖血想幫助言傲斬殺更多的妖怪。
陸式微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她想往後倒，可是被背叛的滋味毫不留情地爬滿四肢百骸，讓她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就在此時，陸真突然開了口：
“小師姨，是因為阿良嗎？”
她走到明琰身邊，攥住了明琰的袖子，
“是因為你失去阿良很痛苦，所以覺得這一切都是師祖的錯嗎？”
陸式微的目光轉到陸真的身上，她以為陸真會一直恨她的妖血，此刻竟然還願意喊她一聲“師祖”。
總不可能是她自爆生死佩的行為感動了她吧。
陸式微思緒紛雜，絲毫沒發現有濃重的妖氣正在往自己的身側匯聚。
言無睜著眼睛，喊她：“陸式微！靜心！靜心！”
陸式微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有點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言無，不是我想要讓它們過來的，是妖血。
“真不好意思，我以為我永遠能控制住妖血，卻沒想到，還是可能要讓災難爆發。”
她微微睜開眼，眼睛裏已經有了赤紅的顏色：
“言無，你一生嫉惡如仇，哪怕……我也相信你。
“我已經成了妖人界的禍患，既然萬妖窟壁，你能殺了我，如今，你也可以。”
明琰的神色卻沒動，只往前走著：“師婦，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你身懷妖血，天生就是墮妖的命數，來我身邊吧，我來幫助你。”
陸式微搖頭，臉上卻帶了點笑：“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白白死掉嗎？
“明琰，我會帶你走的。”
周身的妖氣忽而頓了頓，而後如同被召喚一樣襲向陸式微的身體，陸式微從“不可名狀”上起身，身姿挺拔，在往前走。
而在她的身後，赫然就是一個氣運陣。
明琰開始皺眉，臉上肌肉在失控地顫抖。
陸不夷扶住明琰，向陸式微溫聲細語：“師婦，你曾說過我們是你最驕傲的徒弟，你要殺了我們嗎，師婦？”
她沒有任何把握，卻仍然笑著：“不行啊，師婦，你不能殺了我們。
“殺了我們，你就沒有人護著你了。”
與此同時，陸式微手裏盤旋著的妖力已然近了面前，她伸手如爪，陸不夷便當即去擋。
可下一刻，陸式微卻身形t一轉，赫然一個假動作，轉向了明琰。
她伸手緊緊地扣住明琰的肩膀，明琰下意識想躲，陸式微則一個躍步，死死抱住了明琰。
再然後，妖氣一瞬間急速竄高，有一個陣法的痕跡赫然穿過無數妖氣，展示在眾人眼前——
是之前在式微村誤入的陣法。
陸式微要探查明琰的記憶。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錯的，才讓明琰行路至此。
……
陸式微再次醒來的時候，最先聽見的是人的哀嚎聲。
陸式微這次沒有迷惑太長時間，她一轉頭，便看見了熟悉的小院。
她輕輕走近，因為不知道明琰究竟會不會看見她，所以她站得很遠。
直到看見地上的人，是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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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微門。
陸真正在師婦的院子裏練劍, 師婦走前同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下山一趟，讓她在此處好好守著同門。
這話聽著頗有點告別的意味，陸真聽著不安, 但還是乖乖練劍。
所以她根本沒想到，能這麽快再一次見到師婦。
陸真收起劍, 迎上去：“師婦, 剛剛陸虞來過……”
她沒說完, 立刻住了嘴。
因為她在掌門的身後看見另一個人。
一個並不認識的人。
陸真遲疑：“這位是？”
她看著掌門的神色，企圖看出掌門對這人的真實情感態度，卻見掌門神情一直淡淡的, 只道：
“這是一位避世大家，與西微門有些交情。近來聽說你在捉妖大比奪得魁首，覺得你天賦異稟，所以特地來想要出山指點你一二。”
陸真再次行了一禮，低頭等“高人”說話。
“高人”卻沒有說話, 倒是掌門問她：“你剛剛說陸虞怎麽了？”
陸真回答：“不過是東無派的近聞，並不值得多嘴。”
“東無派, ”那位“高人”突然開口, “只會是西微門崛起的踏板罷了。”
“高人”擡起頭，臉龐終於在光下露出來，陸真微微皺了皺眉, 感覺這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但是自己的師婦沒有刻意提起，她作為徒女也不應該多問。
陸真旋即垂首, 應道：“言無老祖已死, 兩大門派應當可以恢覆之前勢均力敵的形勢。”
“並不是勢均力敵。”那“高人”的聲線穩穩的, “言無已死，陸式微不會死。”
陸真知道, 無論是自己的師婦還是陸不夷，都對陸式微有著很深的感情。
可是面前這位前輩……
她拿不準說話的邊界，只得歪頭看向掌門。
掌門依舊沒什麽表情，只在聽到這話時，將手背至了身後。
眼前人還在說：“言無管用便好，如果沒用，我自然也有別的辦法。”
陸真聽這話，不知為何心裏不太舒服，主動將話引了開：
“多謝前輩特意出關相教，陸真定然會好好學習的。”
“高手”終於停止話頭，將目光輕輕地落在陸真的身上，只問：“你不喜歡言無？實話說，我也不喜歡，但他甘願走妖道救你師祖，算是個有良心。”
看來這個話題很難繞過去了。
陸真於是再叩首，專註道：“回您的話，陸真最不喜歡的，就是言無老祖這一點。”
“高人”面色沈了沈，掌門擡眼凝視住了陸真。
只聽陸真不卑不亢，字字鏗鏘：
“我認為，師祖為人正直，最惡腌臜之事，若是師祖知曉有人為了她甘願與妖術為伍，定然會憤怒異常。
“所以言無老祖行事，實在有悖陸師祖遺訓。”
“高人”一頓，語氣不由染了點薄怒：“所以你這是不願意……”
“無論如何，陸真都相信，師祖定然不是你所想之人。”
陸真還想繼續說，“高人”的動作卻頓了頓，忽而松了口氣。
她後退一步，皺著眉頭，聲音很低：
“你可知，你師祖身懷妖血，自己也憑陰陽眼與妖怪交好，要說嫉惡如仇，言無老祖大抵才是……”
“危難之際見人心，言無老祖表面上光風霽月，其實不過還是會為了一己私情。”陸真話說得堅定，語畢卻頓了一頓，轉了話頭，“相比較師祖，雖是為我多費了心，但是……”
“那你對言傲呢？你對言傲也是如此冷心冷情？”
衣袖一擺，萬千情緒仿佛頃刻收了個幹凈，“高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抖了抖衣服，
“他若命懸一線，你可願不顧身家性命，執意救他？”
陸真挺直腰板，微微擡起下巴，讓掌門恍惚間，有種之前在師婦墳墓前退婚時的神態。
她一字一頓，道：“我不願。
“言傲在西微門之後，而西微門、更在萬千生靈之後。”
*
陸式微虛弱至極，但仍然強撐著力氣往靈識壁外面看去，妖氣肆虐，就連陸式微親手下的封印陣法也在不住地閃著光。
陸式微輕輕松了口氣，疑似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卻見那氣運陣的正中間，正緩緩地、緩緩地走過來一個人。
那人的容顏陸真覺得眼熟，但陸式微可謂是刻入骨髓，她遲疑著，終於還是忍不住喊出了聲：“……明琰！”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這些天來諸多的疑問讓她不得不將一切串聯起來，出口的腔調都忍不住顫抖。
而後，在明亮的光芒之後，走出來的還有……陸不夷！
她走在中間，掌門與陸真跟在最後。
陸式微太過震撼，因此沒有發現，在掌門身邊的陸真，用同樣吃驚的眼神看著明琰——
她曾經猜過“高人”是無數與陸式微有過關系的人，可惜她拜入師門懂事並不早，因此印象裏也沒有多少符合篩選條件的人。
但她無論怎樣篩選，都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是早已死去了許多年的明琰！
怎麽會是明琰呢？
怎麽會是明琰呢？
陸式微也這樣想。
她知道是言無推了她的時候，心裏都沒有這樣震動，只有現如今，如今這個時刻，她才感覺一陣心神俱裂。
原來“不敢相信”是這種感覺。
陸式微想站起來，但是後面的“不可名狀”軟軟的並無法讓她支撐，她想撐著地板，但是地板不知道為什麽怎麽也撐不住。
她只能虛弱地躺在那裏，瞇著眼睛看著明琰，問：“你在做什麽？”
明琰逼近了幾步，仔細觀察著陸式微的表情，突然笑了一下：“我只知道我無法與系統再建立聯系，再我怎麽也不知道，你會還在這裏，甚至解開了埋藏在這裏的記憶封印。”
陸式微於是換了個問題：“你為什麽要將記憶封印埋在這裏？”
陸真卻一個問題都不願意回答，自顧自繼續走近：“那如果我告訴你，現在之所以妖氣縱橫，是因為氣運陣在被解開，你會不會比生言無的氣還有生氣？”
解開氣運陣？不可能，氣運陣是她下的，能解開也只有她的血。
陸式微搖著頭，明琰卻仿佛不肯放過她：
“你不知道吧，是你的血，解開了所有的氣運陣。”
她的血。
是她放妖血想幫助言傲斬殺更多的妖怪。
陸式微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她想往後倒，可是被背叛的滋味毫不留情地爬滿四肢百骸，讓她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就在此時，陸真突然開了口：
“小師姨，是因為阿良嗎？”
她走到明琰身邊，攥住了明琰的袖子，
“是因為你失去阿良很痛苦，所以覺得這一切都是師祖的錯嗎？”
陸式微的目光轉到陸真的身上，她以為陸真會一直恨她的妖血，此刻竟然還願意喊她一聲“師祖”。
總不可能是她自爆生死佩的行為感動了她吧。
陸式微思緒紛雜，絲毫沒發現有濃重的妖氣正在往自己的身側匯聚。
言無睜著眼睛，喊她：“陸式微！靜心！靜心！”
陸式微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有點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言無，不是我想要讓它們過來的，是妖血。
“真不好意思，我以為我永遠能控制住妖血，卻沒想到，還是可能要讓災難爆發。”
她微微睜開眼，眼睛裏已經有了赤紅的顏色：
“言無，你一生嫉惡如仇，哪怕……我也相信你。
“我已經成了妖人界的禍患，既然萬妖窟壁，你能殺了我，如今，你也可以。”
明琰的神色卻沒動，只往前走著：“師婦，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你身懷妖血，天生就是墮妖的命數，來我身邊吧，我來幫助你。”
陸式微搖頭，臉上卻帶了點笑：“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白白死掉嗎？
“明琰，我會帶你走的。”
周身的妖氣忽而頓了頓，而後如同被召喚一樣襲向陸式微的身體，陸式微從“不可名狀”上起身，身姿挺拔，在往前走。
而在她的身後，赫然就是一個氣運陣。
明琰開始皺眉，臉上肌肉在失控地顫抖。
陸不夷扶住明琰，向陸式微溫聲細語：“師婦，你曾說過我們是你最驕傲的徒弟，你要殺了我們嗎，師婦？”
她沒有任何把握，卻仍然笑著：“不行啊，師婦，你不能殺了我們。
“殺了我們，你就沒有人護著你了。”
與此同時，陸式微手裏盤旋著的妖力已然近了面前，她伸手如爪，陸不夷便當即去擋。
可下一刻，陸式微卻身形t一轉，赫然一個假動作，轉向了明琰。
她伸手緊緊地扣住明琰的肩膀，明琰下意識想躲，陸式微則一個躍步，死死抱住了明琰。
再然後，妖氣一瞬間急速竄高，有一個陣法的痕跡赫然穿過無數妖氣，展示在眾人眼前——
是之前在式微村誤入的陣法。
陸式微要探查明琰的記憶。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錯的，才讓明琰行路至此。
……
陸式微再次醒來的時候，最先聽見的是人的哀嚎聲。
陸式微這次沒有迷惑太長時間，她一轉頭，便看見了熟悉的小院。
她輕輕走近，因為不知道明琰究竟會不會看見她，所以她站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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