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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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寒此來算是慰問, 她也知道當時顧迎溪是硬扛著一身傷在撐場面，即使知道這個單純大將軍不會多想，只是帝王心術, 面上功夫少不得要做上一做。
畢竟這是她親自培養起來，此後用得著顧迎溪的地方多了去了，總不好因為一些小事君臣離心的。
她猜測顧迎溪不會，但她承受不了一絲不好的可能。
起碼十年內, 顧迎溪都得和她君臣一心。
“不必拘束, 朕特意微服出來, 就是不想那麽大的排除, 今日就是來看看自己的妹妹。”楚聽寒拉著顧迎溪坐在自己身旁。
小乾君笑得有幾分憨憨的, “陛下使喚人讓我進宮便是，何必自己跑一趟。”
“宮裏規矩多，你還帶著傷。”
楚聽寒說著，轉頭看了看外面，意有所指道：“說來, 朕還沒抱過小長寧呢。”
顧迎溪便使喚人去叫，提起小女兒，她臉上三分笑意擴大到十分。
“陛下來得巧，這時候她正精神著。”
待到寧長樂抱著孩子來見上一面, 楚聽寒意思意思抱了一會兒，扯出自己的隨身玉佩塞到奶娃娃的繈褓之中。
即便是身為皇帝, 楚聽寒並非那麽自由，宮中還有大一堆奏折等著她回去批閱，t紆尊降貴來了一趟, 該有的表示也都表示完了。
等到楚聽寒翩然離去，楊琬莠難得皺起眉頭唉聲嘆氣, “以前總盼著你有出息，現在倒是怕你太有出息了。”
太有出息的顧大將軍正抱著小女兒逗弄著，聽到這話楞了一下，寧長樂出言寬慰道：“阿娘，船到橋頭自然直。”
理自然是這麽個理，就眼前來看，皇帝全心信任著顧迎溪，而顧迎溪手上又掌控著八萬兵馬，從各方面來看，已經可與世家相抗衡了。
但是同樣的，若是皇帝將這些都收回，顧迎溪，甚至整個顧家，還有寧氏，都會瞬間被世家吞的渣都不剩。
“且走且看吧。”顧迎溪抱著小女兒，沒心沒肺的，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她向來都不擅長，“陛下的恩寵，有總比沒有好。”
也是。
楊琬莠也不是那種總是鉆牛角尖、杞人憂天的性子，幹脆轉了話題道：“長寧滿月時你不在家，咱們也沒大半，就快百日了，總得辦上一場。”
也算是借著這個由頭，辦一場喜宴。
畢竟顧迎溪大勝而歸，一家子上下得了聖上這麽多恩寵，要還是關起門來裝低調，那不免要被有心人編排成對這份恩賞不滿意了。
“成，辦，還要大辦特辦。”顧迎溪抱著自家小女兒起身，逗得孩子“咯咯”直笑，那雙小鹿眼亮閃閃地，總算有了些意氣風發的意味在裏面。
“我顧迎溪的女兒，就得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
寧長樂一時有些摸不透自家小乾君的心思，感覺她這一趟回來，變了許多，好像在逼迫自己成為權利爭鬥裏的一份子。
從前那些格格不入的稚氣天真，如今亦少了許多。
先前見她與皇帝對話之時進退有度，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她反覆品味著顧迎溪那一句話，像是聽到某種妥協。
“這些事情我來辦就行，你好好養傷。”寧長樂站到自家小乾君的身邊，無聲給與支持。
兩人都察覺到了彼此有話想說，但不想讓長輩多想，很默契的說要回屋休息了，楊琬莠便擺擺手，由著她們去了。
走回松溪院的路上，顧迎溪主動開口，“夫人可是有話問我？”
寧長樂想接過孩子，顧迎溪不讓，“不礙事的，長寧就這麽小一個，能有幾分重量？”
知道自家夫人是操心自己身上的傷勢，顧迎溪也沒逞強，但不至於抱個小小嬰兒都抱不住。
“你...遇見什麽事了麽？”寧長樂沈默一下，不知如何開口，但仍舊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導致自家小乾君產生這樣大的變化。
“夫人怎麽這樣問？”
楞怔一下，顧迎溪也沒否認，反而是問寧長樂為什麽會突然有此一問，畢竟醒來之後她就已經同寧長樂交代了個七七八八的。
“只是感覺，感覺你有些變化。”
通常人們在無法準確說明的時候便會用‘感覺’二字，寧長樂確實感覺到了自家小乾君身上不大明顯的改變，那是一種整體氣質的變化。
她像一塊擁有許多棱角的石頭，如今被打磨的光滑圓潤，掩去了一身鋒芒。
顧迎溪沈吟一會兒，緩緩道：“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準確來說，是想明白了自己該做些什麽。”
兩人都清楚，最開始顧迎溪勉強自己開始學習，為得是能夠保護自己，避免自己成為家人的拖累。
後來被局勢一步步推著走，顧迎溪不得不迎難而上，為了活著，同樣也為了護住家人。
但她始終都是那樣，即使擁有了權利地位，小乾君的腦子裏永遠不會有主動攻擊他人的想法，只有在遭受到了迫害之時才會被動做出反抗的動作。
而眼下，顧迎溪想，她得主動去做些什麽，她要足夠強，強到沒有人再敢算計她們，但足夠強還不夠，因為一個看起來軟弱的人，即使她手握權柄。
善良有的時候需要的不僅是勇氣，更要有善良的底氣。
“夫人，放心。”小乾君沒有再多說，寧長樂點點頭，既然她想明白了，那麽自己也沒有什麽好多說的，反正無論顧迎溪做什麽決定，自己都會無條件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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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寧的百日宴辦得確實是前所未有的隆重，才三個多月大的小小人兒已經有了郡主的身份，母親是正一品的天下兵馬大將軍，娘親又是皇帝親自認下的義妹。
這一場百日宴本來是要在侯府中辦的，最後皇帝拍板，幹脆就在皇宮中辦一場宮宴，皇後親自督辦。
用養傷的借口躲了多日的顧迎溪此時終於不能再躲，大抵是因著日子喜慶，穿了一身正紅色的衣服，銀冠束發，見誰都帶著三分笑意打招呼。
懷中抱著的小娃娃也眨巴著水靈靈的黑瞳好奇打量著，根本不怕生。
寧長樂倒是早早被皇後拉著和一幫坤澤命婦坐在一塊聊天，遠遠看著自家小乾君抱著孩子和一幹大臣們有說有笑，也不擔心她應付不來。
紀莊雖然成了皇後，穿著打扮仍舊喜歡樸素簡約的風格，也就是今日相對華麗了些，她是被寧長樂找回來的，所以對寧長樂有幾分親近。
兩人之前也有過交流，寧長樂敬佩她的才學，她也欣賞寧長樂的能力，湊到一塊難免就多說了幾句。
剛成婚不久的靜姝公主坐在寧長樂邊上，算起來還得叫寧長樂一聲大姑姐。
皇帝來得慢了些，一眾人磕頭的磕頭，請安的請安，這才發現顧迎溪只是抱著孩子彎身行了個禮，一時左右瞅瞅，嘀嘀咕咕了幾句。
楚聽寒開口解釋了一句：“顧卿為國立了大功，朕特準她日後見朕不必再跪拜。”
有了她這一句話，大臣們又是好一陣恭維，敬了不少酒，顧迎溪沒法，盡量少喝，但也喝得不少。
臉紅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喝到上了臉，寧長樂便著人去替她將杯中酒換成茶水，顧迎溪再喝，發現杯中酒竟然變成溫熱清甜的茶水，便笑了笑。
“如今大延狼子野心，始終對我朝虎視眈眈，不如便請大將軍出戰，省得到了冬季，大延又要亂我邊境。”有大臣借機提議著。
說不上究竟打著什麽算盤，但楚聽寒只是笑笑，說了句：“不急，顧卿還在養傷。”
大延不像北臨，和楚氏皇朝毗鄰這百年來大大小小的仗沒少打，尤其是每到冬季，都要越過邊境線來燒殺搶掠一番。
這是皇帝的心結，眾臣都知道，皇帝扶持顧迎溪，為得就是有朝一日將大延人徹底趕出關外。
顧迎溪沒說話，假裝醉得不輕，只是抱著小女兒坐在那一個勁笑，誰說什麽她都只是笑著點點頭回應，不接話。
提了幾次，見顧迎溪和皇帝確實沒有此時出戰的打算，只好轉了話題。
提起北臨那邊爭來爭去，如今倒是由原太女正式繼任北臨國君，顧迎溪捧著酒杯出神的想，那就是端木鈺的妹妹登基了。
她還欠端木鈺一個人情，不過遠在邊關的阿父應該替她還上了，否則端木鈺不可能怎麽快將北臨七皇子的勢力壓制住，扶持她妹妹上位。
想著想著，突然來人拍了拍她的肩，是流朱，不知何時溜到她身邊來，俯身過來小聲道：“將軍可是醉了？夫人已經同皇後娘娘告罪，咱們可以先回去。”
“唔。”顧迎溪茫茫然點頭，站起身來同皇帝告罪，“陛下，臣飲多了酒，恐會在席間失態，就先告辭，攜妻女回府了。”
“去吧，你傷還未好，本也不該多飲。”楚聽寒笑瞇瞇的，沒有怪罪，還讓太醫開了副醒酒湯的給送過去。
顧迎溪謝恩告辭，寧長樂已經在自家車架邊等著，宮道上很安靜，她們是最先離席的人，她走到自家夫人身邊。
寧長樂伸手貼了貼自家小乾君滾燙的臉，“還好嗎？”
“嗯，沒事，裝得。”顧迎溪將女兒交給寧長樂，扶著人上馬車，自己也緊跟著鉆進去，笑，“說來，這好像是咱們家女兒的百日宴，結果咱們先跑了。”
寧長樂也笑，懷中小女兒感受到換了人抱，哼哼兩聲要討食，關好車門放好簾子，寧長樂才在自家小乾君的幫助下掀開衣物，給餓了一晚上的小姑娘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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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寒此來算是慰問, 她也知道當時顧迎溪是硬扛著一身傷在撐場面，即使知道這個單純大將軍不會多想，只是帝王心術, 面上功夫少不得要做上一做。
畢竟這是她親自培養起來，此後用得著顧迎溪的地方多了去了，總不好因為一些小事君臣離心的。
她猜測顧迎溪不會，但她承受不了一絲不好的可能。
起碼十年內, 顧迎溪都得和她君臣一心。
“不必拘束, 朕特意微服出來, 就是不想那麽大的排除, 今日就是來看看自己的妹妹。”楚聽寒拉著顧迎溪坐在自己身旁。
小乾君笑得有幾分憨憨的, “陛下使喚人讓我進宮便是，何必自己跑一趟。”
“宮裏規矩多，你還帶著傷。”
楚聽寒說著，轉頭看了看外面，意有所指道：“說來, 朕還沒抱過小長寧呢。”
顧迎溪便使喚人去叫，提起小女兒，她臉上三分笑意擴大到十分。
“陛下來得巧，這時候她正精神著。”
待到寧長樂抱著孩子來見上一面, 楚聽寒意思意思抱了一會兒，扯出自己的隨身玉佩塞到奶娃娃的繈褓之中。
即便是身為皇帝, 楚聽寒並非那麽自由，宮中還有大一堆奏折等著她回去批閱，t紆尊降貴來了一趟, 該有的表示也都表示完了。
等到楚聽寒翩然離去，楊琬莠難得皺起眉頭唉聲嘆氣, “以前總盼著你有出息，現在倒是怕你太有出息了。”
太有出息的顧大將軍正抱著小女兒逗弄著，聽到這話楞了一下，寧長樂出言寬慰道：“阿娘，船到橋頭自然直。”
理自然是這麽個理，就眼前來看，皇帝全心信任著顧迎溪，而顧迎溪手上又掌控著八萬兵馬，從各方面來看，已經可與世家相抗衡了。
但是同樣的，若是皇帝將這些都收回，顧迎溪，甚至整個顧家，還有寧氏，都會瞬間被世家吞的渣都不剩。
“且走且看吧。”顧迎溪抱著小女兒，沒心沒肺的，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她向來都不擅長，“陛下的恩寵，有總比沒有好。”
也是。
楊琬莠也不是那種總是鉆牛角尖、杞人憂天的性子，幹脆轉了話題道：“長寧滿月時你不在家，咱們也沒大半，就快百日了，總得辦上一場。”
也算是借著這個由頭，辦一場喜宴。
畢竟顧迎溪大勝而歸，一家子上下得了聖上這麽多恩寵，要還是關起門來裝低調，那不免要被有心人編排成對這份恩賞不滿意了。
“成，辦，還要大辦特辦。”顧迎溪抱著自家小女兒起身，逗得孩子“咯咯”直笑，那雙小鹿眼亮閃閃地，總算有了些意氣風發的意味在裏面。
“我顧迎溪的女兒，就得風風光光的大辦一場。”
寧長樂一時有些摸不透自家小乾君的心思，感覺她這一趟回來，變了許多，好像在逼迫自己成為權利爭鬥裏的一份子。
從前那些格格不入的稚氣天真，如今亦少了許多。
先前見她與皇帝對話之時進退有度，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她反覆品味著顧迎溪那一句話，像是聽到某種妥協。
“這些事情我來辦就行，你好好養傷。”寧長樂站到自家小乾君的身邊，無聲給與支持。
兩人都察覺到了彼此有話想說，但不想讓長輩多想，很默契的說要回屋休息了，楊琬莠便擺擺手，由著她們去了。
走回松溪院的路上，顧迎溪主動開口，“夫人可是有話問我？”
寧長樂想接過孩子，顧迎溪不讓，“不礙事的，長寧就這麽小一個，能有幾分重量？”
知道自家夫人是操心自己身上的傷勢，顧迎溪也沒逞強，但不至於抱個小小嬰兒都抱不住。
“你...遇見什麽事了麽？”寧長樂沈默一下，不知如何開口，但仍舊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導致自家小乾君產生這樣大的變化。
“夫人怎麽這樣問？”
楞怔一下，顧迎溪也沒否認，反而是問寧長樂為什麽會突然有此一問，畢竟醒來之後她就已經同寧長樂交代了個七七八八的。
“只是感覺，感覺你有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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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被局勢一步步推著走，顧迎溪不得不迎難而上，為了活著，同樣也為了護住家人。
但她始終都是那樣，即使擁有了權利地位，小乾君的腦子裏永遠不會有主動攻擊他人的想法，只有在遭受到了迫害之時才會被動做出反抗的動作。
而眼下，顧迎溪想，她得主動去做些什麽，她要足夠強，強到沒有人再敢算計她們，但足夠強還不夠，因為一個看起來軟弱的人，即使她手握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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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放心。”小乾君沒有再多說，寧長樂點點頭，既然她想明白了，那麽自己也沒有什麽好多說的，反正無論顧迎溪做什麽決定，自己都會無條件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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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百日宴本來是要在侯府中辦的，最後皇帝拍板，幹脆就在皇宮中辦一場宮宴，皇後親自督辦。
用養傷的借口躲了多日的顧迎溪此時終於不能再躲，大抵是因著日子喜慶，穿了一身正紅色的衣服，銀冠束發，見誰都帶著三分笑意打招呼。
懷中抱著的小娃娃也眨巴著水靈靈的黑瞳好奇打量著，根本不怕生。
寧長樂倒是早早被皇後拉著和一幫坤澤命婦坐在一塊聊天，遠遠看著自家小乾君抱著孩子和一幹大臣們有說有笑，也不擔心她應付不來。
紀莊雖然成了皇後，穿著打扮仍舊喜歡樸素簡約的風格，也就是今日相對華麗了些，她是被寧長樂找回來的，所以對寧長樂有幾分親近。
兩人之前也有過交流，寧長樂敬佩她的才學，她也欣賞寧長樂的能力，湊到一塊難免就多說了幾句。
剛成婚不久的靜姝公主坐在寧長樂邊上，算起來還得叫寧長樂一聲大姑姐。
皇帝來得慢了些，一眾人磕頭的磕頭，請安的請安，這才發現顧迎溪只是抱著孩子彎身行了個禮，一時左右瞅瞅，嘀嘀咕咕了幾句。
楚聽寒開口解釋了一句：“顧卿為國立了大功，朕特準她日後見朕不必再跪拜。”
有了她這一句話，大臣們又是好一陣恭維，敬了不少酒，顧迎溪沒法，盡量少喝，但也喝得不少。
臉紅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喝到上了臉，寧長樂便著人去替她將杯中酒換成茶水，顧迎溪再喝，發現杯中酒竟然變成溫熱清甜的茶水，便笑了笑。
“如今大延狼子野心，始終對我朝虎視眈眈，不如便請大將軍出戰，省得到了冬季，大延又要亂我邊境。”有大臣借機提議著。
說不上究竟打著什麽算盤，但楚聽寒只是笑笑，說了句：“不急，顧卿還在養傷。”
大延不像北臨，和楚氏皇朝毗鄰這百年來大大小小的仗沒少打，尤其是每到冬季，都要越過邊境線來燒殺搶掠一番。
這是皇帝的心結，眾臣都知道，皇帝扶持顧迎溪，為得就是有朝一日將大延人徹底趕出關外。
顧迎溪沒說話，假裝醉得不輕，只是抱著小女兒坐在那一個勁笑，誰說什麽她都只是笑著點點頭回應，不接話。
提了幾次，見顧迎溪和皇帝確實沒有此時出戰的打算，只好轉了話題。
提起北臨那邊爭來爭去，如今倒是由原太女正式繼任北臨國君，顧迎溪捧著酒杯出神的想，那就是端木鈺的妹妹登基了。
她還欠端木鈺一個人情，不過遠在邊關的阿父應該替她還上了，否則端木鈺不可能怎麽快將北臨七皇子的勢力壓制住，扶持她妹妹上位。
想著想著，突然來人拍了拍她的肩，是流朱，不知何時溜到她身邊來，俯身過來小聲道：“將軍可是醉了？夫人已經同皇後娘娘告罪，咱們可以先回去。”
“唔。”顧迎溪茫茫然點頭，站起身來同皇帝告罪，“陛下，臣飲多了酒，恐會在席間失態，就先告辭，攜妻女回府了。”
“去吧，你傷還未好，本也不該多飲。”楚聽寒笑瞇瞇的，沒有怪罪，還讓太醫開了副醒酒湯的給送過去。
顧迎溪謝恩告辭，寧長樂已經在自家車架邊等著，宮道上很安靜，她們是最先離席的人，她走到自家夫人身邊。
寧長樂伸手貼了貼自家小乾君滾燙的臉，“還好嗎？”
“嗯，沒事，裝得。”顧迎溪將女兒交給寧長樂，扶著人上馬車，自己也緊跟著鉆進去，笑，“說來，這好像是咱們家女兒的百日宴，結果咱們先跑了。”
寧長樂也笑，懷中小女兒感受到換了人抱，哼哼兩聲要討食，關好車門放好簾子，寧長樂才在自家小乾君的幫助下掀開衣物，給餓了一晚上的小姑娘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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