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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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清去得久, 比顧迎溪先出t發，到現在顧迎溪都打完仗回來了，她行程才過半。
她這一路走得艱難, 各種糾葛難以厘清，還牽涉到不少皇室宗親，各方勢力博弈，她不過一個小小欽差大臣, 左右為難。
皇帝未必不知這是個得罪人的活, 可除了寧長清, 現下也沒有更好的人選可以替她去做這事。
顧迎溪想著到底是自家人, 也不能把臟活累活都丟個那位話少的實誠堂姐。
派了寧長恕帶著兩萬神龍軍, 名義上是去屯田練兵，出了雲都城走向如何全由顧迎溪說了算。
她也算是耍了一把大將軍的橫，人蹲坐在府中閉門養傷，動作卻不少。
先是上書奏請皇帝下旨，各家適齡乾元都到軍中歷練三年, 三年後視表現留下，必要時要做到全民都能隨時拿上武器上戰場。
這個主意好，既能保證戰力儲備，每三年一換, 也能最大程度保證軍中擁有不被腐蝕的新鮮血液。
最主要的是，世家裏有大批適齡乾元, 這下正好，全讓顧迎溪拿捏了，估計得要被狠狠收拾一番。
這都是未來世家的繼承者, 拿捏了他們，還怕拿不住這些狼子野心的世家嗎？
皇帝是高興了, 朝廷上下又因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看不到利益的事情，世家怎麽會傻傻把自己的軟肋交出去。
任憑他們吵翻天，提出這個建議的小乾元卻抱著自家小女兒開啟新一輪種地。
上次種的都讓自家夫人拔了吃，顧迎溪沒來得及嘗一口自己親手種的菜，只聽說滑嫩爽口，非常香甜。
寧長樂在涼亭裏打著算盤算著上一季度的賬，時不時擡頭去看正揮汗如雨的小乾君。
她懷裏四個月大的小家夥正抖動著小手小腿十分興奮，顧迎溪低頭“吧唧”一口親上去，小家夥便皺著眉頭不滿地哼哼。
“哈哈哈～”
見自家小女兒被逗得小臉都皺起來，顧迎溪反而還哈哈大笑。
寧長樂嗔她，“一會兒該哭了......”
剛松完土，小乾君身上沒少沾著土灰，先洗了手擦了臉，才抱著小女兒走到涼亭裏。
一靠近自家娘親，已經鬧了許久小情緒的顧長寧立刻扁起嘴，“嗚嗚”哭著告狀。
“欸？欸欸？”顧迎溪一時有些手忙腳亂，越哄孩子哭得越厲害。
直到寧長樂淡定記完最後一筆賬，伸手接過小女兒，“給我吧。”
到底是兩個多月都未見，生疏了些，即使顧迎溪回來後沒少抱著孩子哄，顧長寧還是更喜歡自家娘親香香軟軟的懷抱。
顧迎溪撇撇嘴，沒良心的小家夥，就知道奔著糧食去。
一家三口曬著太陽，說說笑笑打發時間。
楚知眷跑得飛快，兩條眉毛氣的飛起，像是在哪受了委屈，“噔噔噔”跑到顧迎溪面前。
剛張嘴，先落淚。
“怎麽了？這是？”顧迎溪趕忙起來，拉她坐下。
“皇姐...嗚嗚皇姐她......”泣不成聲，越說越委屈，哭了半晌，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顧迎溪與寧長樂相識一眼，都有些無奈，一時之間還真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她哭成這樣。
還是楚知眷自己止住了哭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吸吸鼻子，抓著顧迎溪的手臂，十分委屈。
“皇姐想給阿清賜婚！”她一說，又開始掉小金珠子，“今日我，我進宮，就聽見皇姐同人說，說要給阿清，找個靠山......”
寧長清在外巡查，遇到不少阻力，都知道她背後的人是顧迎溪，但關系有多親密，說不準。
查處了一幫貪官汙吏，將各方勢力都得罪了個徹底，皇室宗親裏的她沒客氣，各大世家的她更是從重懲處。
人才走到半路，彈劾的奏章壘起來都要比太極殿的臺階還高。
沒有個關系緊密的靠山，只怕寧長清都無法活著回到雲都城中。
再也沒有什麽比婚姻更能夠體現兩個個體之間的關系之緊密了。
顧迎溪眉心蹙起，皇帝是知道寧長清和楚知眷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的，按理來說，就算想給寧長清賜婚，也得考慮楚知眷的感受。
這位皇帝陛下不是會那種為了平衡朝中各方勢力就犧牲自家妹妹幸福的人。
但這話是楚知眷親耳聽到的，顧迎溪有些猶豫了，或許皇帝有她的考量。
“先別急，陛下也只是在考慮。”顧迎溪嘆息一聲，現在各方勢力就像繃緊了的弓弦，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可能是打破僵局的關鍵，也可能會將局勢推入不可挽回的深淵中。
楚知眷信賴顧迎溪，本就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小王爺，雖然這段日子歷練之下收斂了不少。
如今受了委屈，若非還有三分理智維持著，在宮裏時就會沖動到跑進去與楚聽寒大吵一架。
“皇姐怎能如此？她明知我與阿清......嗚嗚嗚。”
越想越是傷心，不僅傷心於自家皇帝姐姐竟然不顧自己意願強行拆散一對有情人，更是傷心自己很可能無力抵抗，要眼睜睜看著心儀之人同他人成親。
顧迎溪想勸，但她也說不準皇帝的心思，“別哭，若是陛下真有此意，我去同陛下說。”
她不敢給出什麽保證，只說盡可能努力。
寧長樂看著自家小乾君求助的眼神，再看看楚知眷滿臉淚痕，無奈說道：“小王爺再哭，我家長寧都要陪你一塊哭了。”
小女兒跟她心有靈犀，口糧可不是白餵的，寧長樂話音才落，小家夥便哼哼唧唧了幾聲，嚇得楚知眷趕忙收起哭聲，因收得太急，甚至打了個哭嗝。
“來吧，抱抱小家夥。”顧迎溪接過小女兒，一把塞進楚知眷懷裏，小家夥哼哼兩聲，小拳頭揮了又揮，氣性大得很。
楚知眷常來侯府，沒少抱她，現下也沒什麽不適應的，就是抱著個孩子，確實不太好意思哭了，也沒了想哭的情緒，只還是苦著張臉問：“我該怎麽辦？”
“你確認自己真的想同清堂姐在一塊麽？一生一世，相知相守。”
顧迎溪是怕她將一時好感或是習慣性的依賴誤當做是愛意，沒什麽經驗的小乾君很認真的說：“我希望你和清堂姐是因為兩情相悅才...你懂麽？”
“我...”楚知眷紅著臉低下頭，她不是很習慣同人坦白心事，尤其是感情方面，到底還是乾元，內斂是天性。
“我不知阿清的想法。”
她茫然看了一眼遠方，視線沒有落點，想著那個在路上的人，“可我知自己是心悅於她的。”
這場談話結束的很快，因為宮中來人宣了顧迎溪覲見，臨走前，楚知眷望著顧迎溪欲言又止，顧迎溪沒多說什麽，只是拍拍她肩膀，轉身利落離開。
到了宮裏，皇帝在禦花園裏陪著皇後看魚兒爭食，兩人還頗有閑心的將魚兒分了陣營，紅的那幾只是一個陣營，黃的白的花的又是一個陣營，還打賭哪個陣營吃得快吃得好。
“臣顧迎溪，恭請陛下聖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顧迎溪只好出聲提醒那兩人自己的到來。
楚聽寒心情不錯，轉頭還沖顧迎溪笑笑，“顧卿來了，快坐快坐。”
皇後也說：“大將軍身子好些了麽？先坐下用些糕點果子。”
這就是要長談的意思了。
“謝陛下，謝皇後娘娘。”該有的客套還是要有，顧迎溪從不會仗著自己現如今的地位就恃寵而驕，她乖乖坐下，一口茶，一口糕點，等著那兩位發話。
皇帝看看皇後，皇後又推了推皇帝，最後還是楚聽寒長嘆口氣，開了口。
“聽說阿眷上你那哭去了？”皇帝也不避諱著顧迎溪，這雲都城裏各家發生什麽事，她那雙眼看得一清二楚。
顧迎溪默默點頭，“為了清堂姐的事。”
算是幫那二人一把，幹脆直接將事情挑明了說。
“陛下如何想？”
皇帝沈默，她也有為難的時候，五指曲起，一下一下篤篤地點著桌面，“大延向北臨新皇求娶長公主端木鈺。”
此時提這件事，皇帝的態度很明顯，若是大延與北臨聯盟，楚氏皇朝內憂外患，孤立無援。
“所以，陛下是想用清堂姐的婚事，安撫皇室宗親？”顧迎溪猜測，也只可能是這麽個原因。
顧迎溪是當朝新貴，搭著她這股東風，寧氏三姐妹也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這時候有人主動提起想同寧氏結親，攀的不就是她顧迎溪的這門親麽？
這次寧長清出巡，一棒子下去，無論世家子弟還是皇親國戚，得罪了不少，但沒關系，犧牲一小t部分人，換來前途光明的寧長清，這筆買賣絕對劃算。
而若真是結成了親家，日後寧長清還會對自家人下手麽？顧迎溪這位天下兵馬大將軍是不是也得給親族一個面子？
所以把主意打到寧長清身上的人並不少，簡直可以說是多到離譜。
世家那邊心裏門清，雙方絕對是結下了大梁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退一步。
皇帝之所以猶豫，正是因為如果她拒絕了這門親事，也許那些宗親就會直接倒戈，與世家勾連到一塊去。
再加上北臨可能與大延聯盟，由不得她不多想。
“陛下放心。”顧迎溪沈默一會兒，反而卻說：“北臨不會和大延聯盟的，至少端木鈺不會嫁。”
“孩子氣。”皇帝覺得她這話太過樂觀，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是一國之長公主，就算是要北臨新皇娶一個大延女子做妃子，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不能僅僅因為與阿眷親近，只顧及她的感受，而不顧家國大事。”楚聽寒語重心長，她也不想犧牲自家妹妹的幸福，但眼下確實左右為難。
顧迎溪起身請旨，“陛下，這件事交給臣來辦，臣不會讓大延和北臨聯盟的。”
皇帝見她信誓旦旦，只好說：“朕給不了你太長時間。”
“臣明白。”
顧迎溪又笑，“陛下不就是在這等著臣呢麽？”
畢竟剛剛顧迎溪來到禦花園裏之時，這位皇帝陛下正和她的皇後玩得不亦樂乎，並不像是真心為此憂慮的樣子。
“......”不愧是當了大將軍的人，不好騙了。
楚聽寒擺擺手讓她退下，無非就是讓顧迎溪走一趟，做做樣子給那些鬧得正兇的皇室宗親看看，讓她們以為皇帝確實有在為此事頭疼，好叫他們暫時消停一會兒罷了。
等到顧迎溪回了侯府，楚知眷還在這逗留，前廳的金絲楠木椅好像長了釘子，她坐不住，來來回回走得人眼花。
寧長樂幹脆隨她自己在這等著，抱著自家小女兒巡店去了。
顧迎溪問了左右，得知自家夫人還沒回府，也沒多問，只讓人通知一聲，寧長樂知道自己回了侯府，應當會很快回來。
“怎麽樣？”楚知眷急忙忙迎上來，神情緊張的很。
“沒事。”顧迎溪拍拍她，“我說沒事就沒事。”
難得強勢。
她篤定的聲音讓楚知眷心裏有了底氣，紅著眼睛說感謝，顧迎溪沒法，“要真想感謝我，不如...”
楚知眷湊而去聽，一個當朝天下兵馬大將軍，一個是當朝皇帝親妹，兩人嘀嘀咕咕了半晌。
最後楚知眷紅著臉不確定的開口問道：“這樣，可以麽？”
“怎麽不可以？”顧迎溪瞪她。
“好好好，小姐姐說可以就可以。”楚知眷不敢頂嘴，腳底抹油溜了。
第二日天都未亮，在一種王府親衛的護衛下，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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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長清去得久, 比顧迎溪先出t發，到現在顧迎溪都打完仗回來了，她行程才過半。
她這一路走得艱難, 各種糾葛難以厘清，還牽涉到不少皇室宗親，各方勢力博弈，她不過一個小小欽差大臣, 左右為難。
皇帝未必不知這是個得罪人的活, 可除了寧長清, 現下也沒有更好的人選可以替她去做這事。
顧迎溪想著到底是自家人, 也不能把臟活累活都丟個那位話少的實誠堂姐。
派了寧長恕帶著兩萬神龍軍, 名義上是去屯田練兵，出了雲都城走向如何全由顧迎溪說了算。
她也算是耍了一把大將軍的橫，人蹲坐在府中閉門養傷，動作卻不少。
先是上書奏請皇帝下旨，各家適齡乾元都到軍中歷練三年, 三年後視表現留下，必要時要做到全民都能隨時拿上武器上戰場。
這個主意好，既能保證戰力儲備，每三年一換, 也能最大程度保證軍中擁有不被腐蝕的新鮮血液。
最主要的是，世家裏有大批適齡乾元, 這下正好，全讓顧迎溪拿捏了，估計得要被狠狠收拾一番。
這都是未來世家的繼承者, 拿捏了他們，還怕拿不住這些狼子野心的世家嗎？
皇帝是高興了, 朝廷上下又因為這事吵得不可開交，看不到利益的事情，世家怎麽會傻傻把自己的軟肋交出去。
任憑他們吵翻天，提出這個建議的小乾元卻抱著自家小女兒開啟新一輪種地。
上次種的都讓自家夫人拔了吃，顧迎溪沒來得及嘗一口自己親手種的菜，只聽說滑嫩爽口，非常香甜。
寧長樂在涼亭裏打著算盤算著上一季度的賬，時不時擡頭去看正揮汗如雨的小乾君。
她懷裏四個月大的小家夥正抖動著小手小腿十分興奮，顧迎溪低頭“吧唧”一口親上去，小家夥便皺著眉頭不滿地哼哼。
“哈哈哈～”
見自家小女兒被逗得小臉都皺起來，顧迎溪反而還哈哈大笑。
寧長樂嗔她，“一會兒該哭了......”
剛松完土，小乾君身上沒少沾著土灰，先洗了手擦了臉，才抱著小女兒走到涼亭裏。
一靠近自家娘親，已經鬧了許久小情緒的顧長寧立刻扁起嘴，“嗚嗚”哭著告狀。
“欸？欸欸？”顧迎溪一時有些手忙腳亂，越哄孩子哭得越厲害。
直到寧長樂淡定記完最後一筆賬，伸手接過小女兒，“給我吧。”
到底是兩個多月都未見，生疏了些，即使顧迎溪回來後沒少抱著孩子哄，顧長寧還是更喜歡自家娘親香香軟軟的懷抱。
顧迎溪撇撇嘴，沒良心的小家夥，就知道奔著糧食去。
一家三口曬著太陽，說說笑笑打發時間。
楚知眷跑得飛快，兩條眉毛氣的飛起，像是在哪受了委屈，“噔噔噔”跑到顧迎溪面前。
剛張嘴，先落淚。
“怎麽了？這是？”顧迎溪趕忙起來，拉她坐下。
“皇姐...嗚嗚皇姐她......”泣不成聲，越說越委屈，哭了半晌，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顧迎溪與寧長樂相識一眼，都有些無奈，一時之間還真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她哭成這樣。
還是楚知眷自己止住了哭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吸吸鼻子，抓著顧迎溪的手臂，十分委屈。
“皇姐想給阿清賜婚！”她一說，又開始掉小金珠子，“今日我，我進宮，就聽見皇姐同人說，說要給阿清，找個靠山......”
寧長清在外巡查，遇到不少阻力，都知道她背後的人是顧迎溪，但關系有多親密，說不準。
查處了一幫貪官汙吏，將各方勢力都得罪了個徹底，皇室宗親裏的她沒客氣，各大世家的她更是從重懲處。
人才走到半路，彈劾的奏章壘起來都要比太極殿的臺階還高。
沒有個關系緊密的靠山，只怕寧長清都無法活著回到雲都城中。
再也沒有什麽比婚姻更能夠體現兩個個體之間的關系之緊密了。
顧迎溪眉心蹙起，皇帝是知道寧長清和楚知眷之間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的，按理來說，就算想給寧長清賜婚，也得考慮楚知眷的感受。
這位皇帝陛下不是會那種為了平衡朝中各方勢力就犧牲自家妹妹幸福的人。
但這話是楚知眷親耳聽到的，顧迎溪有些猶豫了，或許皇帝有她的考量。
“先別急，陛下也只是在考慮。”顧迎溪嘆息一聲，現在各方勢力就像繃緊了的弓弦，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可能是打破僵局的關鍵，也可能會將局勢推入不可挽回的深淵中。
楚知眷信賴顧迎溪，本就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小王爺，雖然這段日子歷練之下收斂了不少。
如今受了委屈，若非還有三分理智維持著，在宮裏時就會沖動到跑進去與楚聽寒大吵一架。
“皇姐怎能如此？她明知我與阿清......嗚嗚嗚。”
越想越是傷心，不僅傷心於自家皇帝姐姐竟然不顧自己意願強行拆散一對有情人，更是傷心自己很可能無力抵抗，要眼睜睜看著心儀之人同他人成親。
顧迎溪想勸，但她也說不準皇帝的心思，“別哭，若是陛下真有此意，我去同陛下說。”
她不敢給出什麽保證，只說盡可能努力。
寧長樂看著自家小乾君求助的眼神，再看看楚知眷滿臉淚痕，無奈說道：“小王爺再哭，我家長寧都要陪你一塊哭了。”
小女兒跟她心有靈犀，口糧可不是白餵的，寧長樂話音才落，小家夥便哼哼唧唧了幾聲，嚇得楚知眷趕忙收起哭聲，因收得太急，甚至打了個哭嗝。
“來吧，抱抱小家夥。”顧迎溪接過小女兒，一把塞進楚知眷懷裏，小家夥哼哼兩聲，小拳頭揮了又揮，氣性大得很。
楚知眷常來侯府，沒少抱她，現下也沒什麽不適應的，就是抱著個孩子，確實不太好意思哭了，也沒了想哭的情緒，只還是苦著張臉問：“我該怎麽辦？”
“你確認自己真的想同清堂姐在一塊麽？一生一世，相知相守。”
顧迎溪是怕她將一時好感或是習慣性的依賴誤當做是愛意，沒什麽經驗的小乾君很認真的說：“我希望你和清堂姐是因為兩情相悅才...你懂麽？”
“我...”楚知眷紅著臉低下頭，她不是很習慣同人坦白心事，尤其是感情方面，到底還是乾元，內斂是天性。
“我不知阿清的想法。”
她茫然看了一眼遠方，視線沒有落點，想著那個在路上的人，“可我知自己是心悅於她的。”
這場談話結束的很快，因為宮中來人宣了顧迎溪覲見，臨走前，楚知眷望著顧迎溪欲言又止，顧迎溪沒多說什麽，只是拍拍她肩膀，轉身利落離開。
到了宮裏，皇帝在禦花園裏陪著皇後看魚兒爭食，兩人還頗有閑心的將魚兒分了陣營，紅的那幾只是一個陣營，黃的白的花的又是一個陣營，還打賭哪個陣營吃得快吃得好。
“臣顧迎溪，恭請陛下聖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顧迎溪只好出聲提醒那兩人自己的到來。
楚聽寒心情不錯，轉頭還沖顧迎溪笑笑，“顧卿來了，快坐快坐。”
皇後也說：“大將軍身子好些了麽？先坐下用些糕點果子。”
這就是要長談的意思了。
“謝陛下，謝皇後娘娘。”該有的客套還是要有，顧迎溪從不會仗著自己現如今的地位就恃寵而驕，她乖乖坐下，一口茶，一口糕點，等著那兩位發話。
皇帝看看皇後，皇後又推了推皇帝，最後還是楚聽寒長嘆口氣，開了口。
“聽說阿眷上你那哭去了？”皇帝也不避諱著顧迎溪，這雲都城裏各家發生什麽事，她那雙眼看得一清二楚。
顧迎溪默默點頭，“為了清堂姐的事。”
算是幫那二人一把，幹脆直接將事情挑明了說。
“陛下如何想？”
皇帝沈默，她也有為難的時候，五指曲起，一下一下篤篤地點著桌面，“大延向北臨新皇求娶長公主端木鈺。”
此時提這件事，皇帝的態度很明顯，若是大延與北臨聯盟，楚氏皇朝內憂外患，孤立無援。
“所以，陛下是想用清堂姐的婚事，安撫皇室宗親？”顧迎溪猜測，也只可能是這麽個原因。
顧迎溪是當朝新貴，搭著她這股東風，寧氏三姐妹也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這時候有人主動提起想同寧氏結親，攀的不就是她顧迎溪的這門親麽？
這次寧長清出巡，一棒子下去，無論世家子弟還是皇親國戚，得罪了不少，但沒關系，犧牲一小t部分人，換來前途光明的寧長清，這筆買賣絕對劃算。
而若真是結成了親家，日後寧長清還會對自家人下手麽？顧迎溪這位天下兵馬大將軍是不是也得給親族一個面子？
所以把主意打到寧長清身上的人並不少，簡直可以說是多到離譜。
世家那邊心裏門清，雙方絕對是結下了大梁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可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退一步。
皇帝之所以猶豫，正是因為如果她拒絕了這門親事，也許那些宗親就會直接倒戈，與世家勾連到一塊去。
再加上北臨可能與大延聯盟，由不得她不多想。
“陛下放心。”顧迎溪沈默一會兒，反而卻說：“北臨不會和大延聯盟的，至少端木鈺不會嫁。”
“孩子氣。”皇帝覺得她這話太過樂觀，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是一國之長公主，就算是要北臨新皇娶一個大延女子做妃子，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不能僅僅因為與阿眷親近，只顧及她的感受，而不顧家國大事。”楚聽寒語重心長，她也不想犧牲自家妹妹的幸福，但眼下確實左右為難。
顧迎溪起身請旨，“陛下，這件事交給臣來辦，臣不會讓大延和北臨聯盟的。”
皇帝見她信誓旦旦，只好說：“朕給不了你太長時間。”
“臣明白。”
顧迎溪又笑，“陛下不就是在這等著臣呢麽？”
畢竟剛剛顧迎溪來到禦花園裏之時，這位皇帝陛下正和她的皇後玩得不亦樂乎，並不像是真心為此憂慮的樣子。
“......”不愧是當了大將軍的人，不好騙了。
楚聽寒擺擺手讓她退下，無非就是讓顧迎溪走一趟，做做樣子給那些鬧得正兇的皇室宗親看看，讓她們以為皇帝確實有在為此事頭疼，好叫他們暫時消停一會兒罷了。
等到顧迎溪回了侯府，楚知眷還在這逗留，前廳的金絲楠木椅好像長了釘子，她坐不住，來來回回走得人眼花。
寧長樂幹脆隨她自己在這等著，抱著自家小女兒巡店去了。
顧迎溪問了左右，得知自家夫人還沒回府，也沒多問，只讓人通知一聲，寧長樂知道自己回了侯府，應當會很快回來。
“怎麽樣？”楚知眷急忙忙迎上來，神情緊張的很。
“沒事。”顧迎溪拍拍她，“我說沒事就沒事。”
難得強勢。
她篤定的聲音讓楚知眷心裏有了底氣，紅著眼睛說感謝，顧迎溪沒法，“要真想感謝我，不如...”
楚知眷湊而去聽，一個當朝天下兵馬大將軍，一個是當朝皇帝親妹，兩人嘀嘀咕咕了半晌。
最後楚知眷紅著臉不確定的開口問道：“這樣，可以麽？”
“怎麽不可以？”顧迎溪瞪她。
“好好好，小姐姐說可以就可以。”楚知眷不敢頂嘴，腳底抹油溜了。
第二日天都未亮，在一種王府親衛的護衛下，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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