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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猜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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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猜謎

方維撩開床帳起身, 盧玉貞睡眼惺忪地斜了他一眼,笑道:“怎麽這麽早。”

他往外看了一眼,見天是晴的, 就松了口氣, 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得趕緊把昨天換下來的東西洗了晾上。”

她聽了這話,就忽然清醒了,轉身趴在枕頭上, 悶頭笑個不停。

他又回到床上,撫摸著她的背, 窘迫地說道:“實在是太難為情。玉貞, 你別嫌棄我。”

她就拉著他的手貼在臉上, 貼的很緊。見他俯下身來,又在他耳邊說道:“惟時,我只問你覺得好不好。你動情的樣子很好看,我特別喜歡,只是偶爾才行, 不能每次都有。所以昨晚我心裏高興極了。”

他嘆了口氣,將她的長頭發輕輕撩到一邊,點點頭道:“很好, 像是突然一下子就飄起來了。只是……其實我平時也覺得很好, 我也不想讓你那麽辛苦。”

她柔聲道:“也沒什麽,大人你放開一點, 多換一換花樣, 慢慢試, 肯定越來越好。”她轉了轉眼珠子, 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其實,也能試試別的法子, 比如……”

她更小聲地說完了,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惶急地搖頭道:“這不行的,這怎麽可以。”

她吃吃地笑了起來,又道:“醫書上也有記載,可不是我杜撰。而且那些孌童、小唱們,他們也說,弄得好了很舒服的。”

方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苦笑道:“可我不是孌童,也不是小唱。我雖早就不齊全了,畢竟……”

她擡頭看著他的眼睛,上前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臉,微笑道:“沒關系的。大人你不喜歡,咱們就算了。昨晚那樣也很好,你身上特別香,香得我都要昏頭了。”

他楞了一下,笑道:“就是這個小玩意兒,怪有用的。”他從床頭拿出一個精致的玻璃瓶子來遞給她。

她拿在手裏,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陣,笑道:“難為人家怎麽做的這個。”又把蓋子慢慢旋開,聞了一下:“有點像玫瑰花的味道,又比花香濃的多。”

她小聲道:“很貴吧。”就小心翼翼地遞還給他。他擺擺手道:“這是個西洋玩意兒,別人送我的,並不貴重,就圖個新鮮。我就放在這裏,你喜歡也可以用。”

她坐了起來,也笑道:“我只怕這香味濃重了,診病的時候說不定就犯錯。有些病人身上有奇怪的氣味,望聞問切,大夫的鼻子也要靈的。”

他嘆了口氣:“我的好大夫,今日不用去鋪子裏,能不能就不當大夫了。你先再睡一會,等我洗過了這些,做完飯叫你起來,咱們就到街上約那個牙人,正經看兩套宅子,把這件大事先定了。”

她就嗯了一聲,又躺下去閉上眼睛,說道:“我也很久沒有睡這麽長的安穩覺了。”

他給她扯了被子蓋上,又放了帳子,自己去忙了。

等早飯做好了,他先去廂房叫方謹。方謹睡得很香,四喜趴在他頭頂的地下,也睡得萬事不知。他笑瞇瞇地看了一眼,又叫盧玉貞起來。

他們兩個慢慢吃過了早飯,把飯菜籠在鍋裏,就回屋披衣服準備出門。

忽然有人敲門,方維去開了門,卻是陸耀。

他就把陸耀讓進屋裏,倒了茶,寒暄了幾句。盧玉貞知道他們肯定有事要談,便微笑道:“我先到耳房坐一坐。”

陸耀點點頭,見她走了,關起門來,從懷裏掏出一本小冊子,小聲道:“這是陳九留下的。”

方維皺著眉頭翻了翻,見裏面密密麻麻寫了人名,又有些“申、人”等字,便問道:“從什麽地方找到的?”

陸耀道:“我讓幾個心腹把三裏河附近的橋底下搜了一圈,就發現了這個。這小冊子被油紙包著,塞在橋墩的石頭縫裏。估計是他不敢帶在身上,就用小刀把石頭縫裏的油灰慢慢撇掉了,將要緊東西藏在裏頭。”

方維道:“你猜這人名是什麽。”

陸耀道:“陳九這人幹的都是上不了臺面的勾當,估計自己也有一本私賬。當日張壽年得勢的時候,手裏的商鋪私宅頗多,結怨也不少。陳九是專門替他平事的,我猜裏頭不是些殺人放火的存證,就是往來賬目的記認。”

方維掂量了一下這本冊子,道:“你猜的很有道理。”他指一指幾個名字,用朱筆抹了一筆紅色,“這估計是他們當日手裏犯下的人命案子。”

陸耀又指著裏面的“天井非”幾個字,問道:“這又是什麽?將人扔到井裏去了?”

方維道:“這原是當鋪裏的密語,不看字義,只看字上出幾個頭,便是數字。天為六,井為八,非為十。”

陸耀恍然大悟,又指著“申”和“人”字道:“這是二和三。”

方維道:“正是。這倒是不難。”他仔細翻了翻,忽然在裏頭翻到了翠喜的名字,也是用朱筆抹了,嘆了口氣道:“原來翠喜姓王。”

陸耀道:“什麽?”

方維道:“沒什麽,有個名字我似乎認識。”他又往後翻,看到自己的名字,後面暗語寫了三百。

他就笑道:“我明明給了五百兩,當下就扣了兩百兩去,藏私也真是厲害。”他一頁一頁翻到最後,卻沒有看見李義妻子給的錢。

他把小冊子還給陸耀,想了想,又道:“這都是之前的事了。張壽年倒臺了,陳九換了個新主人,所以帳都要從頭來過。只是這新主人是誰呢。”

陸耀肅然道:“你說到點子上了。我正是為這事來的。我們衙門裏有看筆跡的,我拿出來給他辨認了下,他說那個字,尤其是後面半截的走向不像是“錢”,倒像是個“妃”字。加上之前的那個藥丸,一定是從宮裏流出來的。陳九的主人,難道是個聖上身邊的妃子?”

方維將自己描的那張紙拿了出來,對著看了看,點頭道:“妃字倒也是很像。只是這妃子的能量未免大了些。”

他將李義妻子被騙的事說了一遍,陸耀聽完了,眉頭緊鎖,冷冷地說道:“當日我們抓了李義,只有幾個人知道內情。陳九怎麽敢打這樣的保票,在外面招搖撞騙。”

方維微笑道:“這就是整件事的吊詭之處了。陳九這個人,在京城混了許多年,黑白兩道都有些底子,若說純靠使詐,倒是小看他了。李義畢竟是首輔的管家,別人就算誆騙,也都有點避忌。陳九敢收這個錢,要麽他是真知道李義沒犯什麽大事,能弄出來,要麽就是他知道李義犯的確實是大事,李孚也不會保他,必是死路一條,剩下孤兒寡母,找不了他麻煩。”

陸耀思索了一陣子,開口道:“我看是後面這種,他心黑手狠,想吃絕戶。”

方維點了點頭道:“那就對了。當日是誰想把這案子做成死案呢?”

他忽然提起筆來,寫了一個“妃”字,又在上面塗抹了兩道。陸耀定睛一看,卻是一個“紀”字。他忽然腦中如閃電劃過,不由得開口說道:“是……那個姓紀的?”

方維道:“陳九臨死前,我跟他說,我是方公公,你還認得我嗎?他便有了些反應。依我看,未必是認識我本人,我跟他不過一面之緣,亦是貌不驚人,他不一定還記得我。也許是“公公”兩個字,讓他心驚了。若是姓紀的一直在跟他聯絡,讓他辦事呢?”

陸耀聽得一臉肅穆,半晌才吐出口氣來,也道:“若是這樣,整件事就能說通了。那個丹鉛,是聖上賜給身邊極親厚顯貴之人的,陳公公貴為掌印,他手裏一定有。陳九投靠了他們,便是跟著紀公公做事,也跟著吃過。那藥十分烈性,他也許是上癮了,也許是以為這是包治百病的藥丸,看得十分珍貴。後來我抓了貢院冒名鬧事的人,他知道事情敗露了,倉皇之間來不及拿別的,只拿了這本私賬藏在橋底,想著找機會再去換幾粒藥丸,然後喬裝出城,結果出了意外,遇上了瘋狗。”

方維微笑著點點頭,說道:“陸指揮說的極是。只是這樣看起來,科考舞弊案,就是有人從中設的局。這局來頭不小,所圖也大,不是你我能接的住的。”

陸耀聽得臉色也變了。他沈吟了半晌,開口道:“茲事體大。事不宜遲,我們得去求見一個人。”

方維道:“黃公公是吧?咱們即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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