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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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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日升

“舒蘊最近這是愛上了oversize風?”

陸安宜盯著舒蘊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就等著她露出什麽破綻,然後逐一擊破。

“對啊,”舒蘊神情絲毫未見變化,嫣紅的唇微微翹著。

“夏天的晚上當外套穿還挺不錯的,”她眨眨眼,罕見的有幾分俏皮,“首席可以買來試試。”

神色坦然自若,話語滴水不漏。

陸安宜審視她半晌,緩緩道,“衣領下面的繡花倒是挺別致。”

舒蘊對答如流,“嗯,我外婆給繡的。”

舞團裏都知道舒蘊有一位心靈手巧的大師級外婆,因此聽見她這話,沒什麽人懷疑。

一道聽下來,陸安宜始終半信半疑,卻又沒有不信的理由。

懷錦在一邊憋笑憋得實在辛苦,好幾次差點繃不住。

索性到最後,陸安宜像是知道什麽也問不出來,放過了她。

...

直到回到酒店房間,懷錦終於憋不住了。

關上門轉身對著舒蘊豎起大拇指,“蘊寶,你真的...好會撒謊!有空教教我嘛。怎麽就能做到面對首席的威壓,神情一點也沒變化呢。”

“...”

舒蘊嫌吵,伸手拍開了懷錦。

繼而想想又對懷錦的說辭感到好笑,舒蘊還是繃不住笑了一下,過了兩秒才面無表情地道,“裝的。”

“...”

“嘖嘖嘖。”

懷錦審視她幾眼,想到什麽,神情和語氣都開始變得誇張起來,“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們蘊寶真是出息了,竟然勾搭上了霍氏集團的繼承人!”

“...說什麽呢,”

“我們,”舒蘊頓了頓,抿唇道,“並不怎麽熟。”

懷錦才不信,自說自話,“那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投資舞團的事板上釘釘了?”

“不知道。”舒蘊搖搖頭。

他去不去看匯演,她都不清楚呢,誰知道剛才和陸安宜說的是不是客套話呢。

“而且,”舒蘊又補充道,“成不成功,也和我沒關系。”

那個男人,她越來越看不透。

“後天就是匯演了,就剩下一天訓練的時間了,”

意識到今天首席對霍景司和舒蘊的態度,懷錦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對勁,“杜思思最近練得很賣力,蘊寶你小心點,別出什麽差錯到時候被她給頂了。”

“怎麽會,”

就剩一天的時間,舒蘊不覺得會有什麽變化,何況她也很努力。

“那天的比賽結果你又不是沒看見。”

懷錦動了動嘴唇。

她其實最深處的擔心是,舒蘊和霍景司有了牽扯,一旦被舞團抓住把柄,不是那麽好過去的。

要說男歡女愛,情不自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一旦和彼此的身份扯上,集團繼承人和旗下打算投資舞團的成員,這種關系只要一擺出去,沒來由地便耐人尋味。

“沒事,”舒蘊知道懷錦的顧慮,不以為然,“我見了他,躲著走就是了。”

匯演馬上到來,距離離開南城也不過幾天時間。

就算後面想再扯上關系,也扯不上了。

...

然而根據墨菲定律,有些事情往往就是那麽巧。

翌日一大早,舒蘊和懷錦下樓的時候又在電梯裏遇見了霍景司。

一襲黑衣松松垮垮地搭在那窄腰寬肩上,男人氣質凜冽,長身玉立的每一寸,都散發著成熟禁欲的味道。

和昨晚的近在咫尺相比,又仿佛變了一個人。

還挺會裝。

舒蘊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她依舊沒和他打招呼。

匆匆一個對t視,轉身站在了距離他半步遠的地方。

然而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著昨夜那個意亂情迷的吻。

僅僅一個對視之下,氤氳在他們之間的空氣,仿佛都被染上那麽點兒心照不宣的暧昧感覺。

舒蘊腦海裏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她和霍景司,在有別人出現的時候,裝作不認識,卻在沒人的地方肆意動情地擁吻。

這...

怎麽看,怎麽這麽像偷.情呢?

這麽想著,舒蘊心中實在覺得別扭。

她連忙扭頭和霍景司低低道了句,“早上好,霍先生。”

霍景司輕挑眉,覺得今天的舒蘊簡直稀奇。

竟然破天荒地不避著他,還轉而和他打起了招呼。

他忽地笑了聲。

不知是愉悅還是什麽。

“昨晚你們首席有沒有為難你?”霍景司問。

聞言,舒蘊神思有一剎那的怔松,頓了好一會兒,才嗆嗆地回他,“霍先生那麽神通廣大,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聞言,霍景司不置可否地“嗯”了聲。

其實舒蘊說完就有點後悔,這話帶點兒賭氣的成分了,明明昨晚的氣氛一切都那麽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聽見他提陸安宜,就頭腦發熱了,然後說了那麽一句話。

“什麽時候去拿...”霍景司略一停頓。

這話簡直似曾相識,舒蘊聽著,想起他昨天就是用了“睡衣”這樣的借口,忽悠她跟著他去了頂樓。

舒蘊慌忙轉過身子,睜大了眼睛,瞪他,企圖讓他停止接下來要說的話。

霍景司悠悠呷她一眼,身子驟然低了下來,嗓音也像是刻意壓低了似的,低沈裏泛著繾綣,“睡衣?”

兩人與周圍形成明顯的屏障,有氣音刮過耳蝸,幾乎癢到她的心坎裏。

“你...”

舒蘊簡直要被霍景司的混蛋話氣到說不出話來。

又拿睡衣說事!

而一旁的懷錦聽見“睡衣”兩個字,眸子都亮了起來,裏面燃燒著八卦的熊熊火焰。

“你們...”她指了指霍景司,又指向自家閨蜜,問出心中的疑問,“不是說不熟?”

舒蘊:“...”

繼昨天,懷錦點完火後,又很識趣地溜走了。

出了電梯,四下無人,霍景司晃著長腿,緩緩靠近舒蘊。

男人狹長眸子裏全是好整以暇,盯得她避無可避,“不熟?”

“我們又沒有什麽關系,”舒蘊嘴硬,頭撇向一邊。

隨後又重覆道,“確實不熟。”

“沒關系?”

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霍景司瞇了瞇眼睛,“你確定?”

“不然?”舒蘊又把這個問題甩了回去,“那請問我們什麽關系呢?霍總。”

“吻過的關系,”霍景司挑挑眉,神情裏怎麽看怎麽藏著一股磨人的壞意。

他又重覆了一遍,“所以還是不熟?”

舒蘊不想和他討論這個,轉了話題,“你剛才在懷錦面前說什麽呢,”

“又要被誤會了。”

“那你剛才和我打招呼做什麽?”

“嗯?”他刻意拉長的尾音,每一聲語調裏都透著股早晨剛睡醒時獨有的那股慵懶。

勾得舒蘊心慌意亂。

她怎麽可能將自己剛才的所思所想說出來。

好丟人。

慌亂之下,舒蘊便想離開。

然而男人身高腿長,很輕易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明天匯演了,”

舒蘊視線轉向一邊,看也不看他,“畢竟有利益牽扯,如果讓首席看見了不好。”

時間已經接近上班時間,不遠處不時有行人穿過。

有說話的聲音傳入舒蘊的耳裏,總覺得熟悉。

舒蘊正準備擡頭去看,還沒動作,腰際驟然被霍景司單手攬了起來。

足尖輕擡,她整個人都與地面脫離,就這麽被他半抱著到了本來距離他們幾步遠的一頂柱子後面。

身子安穩落在地面上,舒蘊松了口氣,眉頭緊緊蹙著,是要生氣的樣子。

紅軟的唇瓣倏然被男人清瘦的指節抵住,顫顫巍巍的心火好像也要被他撫平,“別說話,有人。”

她此刻根本開不了口,便只能睜著一雙水漉漉的大眼睛瞪他。

與其說是瞪,倒更像七分嗔,三分羞。

“不是不想讓別人看見。”

男人從喉嚨裏呵出幾道氣音,混合幾分揶揄的笑意,清倦又疏懶,是在和她解釋。

舒蘊眼神迷蒙像霧似雨,耳根的癢意漸濃。

也終於後知後覺。

正巧耳邊此時傳來了熟悉的女聲,舒蘊聽出是舞團裏的成員。

“首席,首席你去哪兒?怎麽了,找什麽呢?”

陸安宜停下腳步,視線在周圍來回逡巡,來往行人神色匆匆,臉上都是陌生的神情。

她搖搖頭,“沒什麽,可能是我看錯了,走吧。”

一墻之隔的地方。

舒蘊被霍景司攬在懷裏,腦袋被他單手護著,耳邊是他沈穩的心跳聲。

她被他身上清冽雪松的香氣全然籠罩,輕輕嗅。

忽然覺得沈迷。

舒蘊下意識抓緊了他的襯衫袖口。

幾十秒的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害怕人還沒走遠,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直到察覺到周圍差不多靜下來,霍景司才放開舒蘊,“走了。”

他垂眸給她稍稍整理了下被弄亂的頭發和衣領。

剛才大幅度的動作,弄得裙擺也亂了,他卻沒再往下管。

舒蘊眸子落在男人脈絡清晰的長指上,墨色的玉戒嵌在他白皙修長的指骨上。

宛若渾然天成。

而他剛才就用是這雙手,輕攬她,輕柔地給她整理。

只那樣簡單的動作,就那麽的自然。

像是做過很多次一樣。

只是,霍景司剛才見到陸安宜下意識的反應,舒蘊恍然間懂了。

不止她不想被舞團裏的人看見、誤會,他也是一樣的。

可是她是對舞團裏的所有人一視同仁。

而他呢。

霍景司捏過舒蘊的手腕,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我從來不是徇私的人,阿蘊,”

“對於你們舞團的投資考察另有人去。”

舒蘊忽然搞不懂他,“你昨天不是說要去看我們演出?”

頓了會兒,她也不知道怎麽就問了出來,“是只說給陸安宜聽的?還是同意了她對你的邀請?”

說完了就後悔了。

像是她很在意他,在拈酸吃醋一樣。

“是說過,不過阿蘊,”

霍景司視線緊緊凝著她的,“得你邀請我,我才去。”

他的神色忽而好似浮上一層認真。

舒蘊不知道他只是客套,還是真的想去。

是想單純地看一場舞蹈表演,還是去看她。

舒蘊移開視線,看向前方,再次選擇了逃避。

“我不是首席,沒有資格邀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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