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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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插曲過後，在大太陽底下苦熬了15分鐘的3班同學們終於迎來了長達5分鐘的休息時間。
幾個站在隊伍前列的女生幾乎是在聽到“休息”的剎那便一屁股坐到了草坪上，扭著眉凝視越走越遠的劉教練，炙熱的眼神像是要把男人的後背燙出個洞來。
臟話一句沒罵，心裏已經問候了八百遍那人的全族上下。
“我去拿水，”裴路欣摁住江淩予欲起身的動作，“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好。”
等裴路欣拿水的間隙，江淩予轉過身主動和旁邊席地而躺的穆覆川攀談：“謝了。”
“舉手之勞，”穆覆川屈著腿從草坪上起身，“英雄救美的事我常做。”
江淩予覺得這人蠻有意思的，抿抿唇道：“聽上去還挺像個好人。”
“既然是好人，”穆覆川順勢將話題一拐，眉梢一挑，笑得隨性而痞氣，“那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江淩予感到莫名其妙，蹙額問：“不是在班裏做過自我介紹了嗎？”
“這怎麽能一樣，你得親口跟我說，”穆覆川有自己的一套說辭和邏輯，“互道姓名是交朋友的基本流程，得按規矩來。”
原來問名字只是個由頭，交朋友才是目的。
江淩予喜歡跟有趣的人做朋友。
她大方回：“江淩予。”
“穆覆川。”
“做十個俯臥撐就能交個美女朋友，”穆覆川屈起一只胳膊當枕頭，躺在草坪上目視漸漸與他距離拉近的裴路欣，語氣懶散，“這筆買賣真劃算。”
江淩予笑笑後沿著他的視線轉身。
裴路欣捧了三個水杯，她先將其中一個遞給蹲坐在前方的林轍後才繼續往江淩予所在方向走。
“怎麽不拿我的？”穆覆川眼尖地瞧見剩下的兩個水杯裏沒自己的，頓時不滿地起身質問。
“誰讓你是巨無霸可樂杯，還那麽沈，”裴路欣騰出一只手將江淩予的水杯遞給她，“你的。”
“那我怎麽辦？”
“想喝自己去拿唄。”
穆覆川看了眼手表，還有不到40秒就集合了再去一趟肯定來不及，他也懶得跑，幹脆道：“我去找林轍好了。”
“你去幹嘛，”裴路欣拽住他的衣襟，剛拿起的水杯被擱在地上，“他有潔癖你不知道啊。”
靠。
忘這回事了。
之前上初中的時候，有次穆覆川剛打完球回教室，實在太渴順手就拿起林轍桌上的水杯灌了好幾口，然後他就看見抱著一摞試卷的林轍站在他面前身體都僵了，一句話沒說拿過水杯就去洗手池洗了整整一個課間，直到放學也沒再跟穆覆川說過一句話。
穆覆川是第二天通過裴路欣才知道林轍有潔癖，而且是重度潔癖。
自那之後穆覆川再也沒碰過林轍的水杯。
“那沒辦法了。”穆覆川直接拿起地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地灌，幾口下去水位直接降了一半。
穆覆川拿手背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嬉皮笑臉地說，“只能喝你的了。”
裴路欣這會兒的反射弧很長，等人喝完了才反應過來，上手就要錘穆覆川。
“你一喝喝一半？咦，上面還沾著你口水！”
只是還沒等她捶到，哨子先響了。
“別生氣嘛，”穆覆川示好地給裴路欣捏肩，嘴裏喃喃，“我水杯裏的水多的是，一會你喝我的不就行了，不嫌你。”
裴路欣不想搭理他，任憑穆覆川說什麽都不理。
這次集合，教練帶著三班同學換了個新位置，雖說沒有背靠樹蔭好避暑，也是不再享受直射的日光浴了，屹立的高層大廈為他們分擔了不少火力。
“先前的站軍姿只是個熱身，”劉教練背著手一邊默默記人數一邊厲聲道，“現在男生女生按身高各自分成三列，女生站男生前面，矮的站高的前面，排好隊形後準備開始進行正式訓練！”
話音一落嘈雜腳步聲疊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手比一下身高，大體目測一下高矮，有的往前走有的默默後退，亂得像一鍋沸騰的八寶粥。
“你往後走什麽，”劉教練手指著某個方位的女生，撥了下掌心，“站前邊。”
然而那女生像是全然沒聽見般，腳步不停的擠著人潮往後塞。
見女生不聽指揮，劉教練幹脆走過去高聲喊：“那個紮丸子頭戴個綠發圈的女生，對，就你，往前走，你站第一排！”
紮著丸子頭戴了抹茶小花發圈的裴路欣聞言頓時喪了氣，撅起的唇角像是倒掛的弦月。
討厭。
討厭教練。
裴路欣不止一次為她的身高感到無奈。
因為生的小小只，所以從小和她哥打架永遠夠不著他的肩，因為身材小巧，所以現在都上高中了出去吃飯還被說是小學生，現在軍訓排個隊形還要被安排到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
裴路欣鼓囊著嘴非常不情願地站到了最前排。
待學生們站定完畢，教練又略微做了些調整，站在第二排的江淩予往後退了一排，自信滿滿站在最後一排的穆覆川被往前調了一排，林轍到了最後一排排尾。
裴路欣位置不變。
“以後大家集合就按這個隊形站，沒有特殊情況隊形不會變，”劉教練叉著手，在隊伍最前側來回踱步，“每個人所在位置都至關重要，大家看好左右的同學，確保以後站位正確，集合迅速！”
“你們班班長是哪位？”劉教練隨口問了個前排的女生。
“還沒選。”女生垂著眸子答。
盡管教練只是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強烈的威懾力還是讓她緊張的手心出汗，窩的像個鵪鶉，動都不敢動。
“還沒選？”劉教練繼續問，“那體委是不是也沒有？”
女生點了點頭。
劉教練有點腦疼，這一沒班長二沒體委，找人管理班級成了個棘手的問題。
找誰呢。
正憂愁之際，劉教練扭頭與剛偷摸跟旁邊男生閑扯完的穆覆川視線交匯。
這人嘴是碎了點，但好在身體素質不錯，性格也外放，平時交接任務什麽的也方便。
“那個，”都怪這人介紹名字時太絮叨，一長串的解釋讓劉教練是完全記不得了他本名了，就記得三個字，“那個穆桂英同學，你暫任體委，負責輔助我管理班級。”
此話一出，原本鴉雀無聲的隊伍瞬時哄笑一團，前排學生更是紛紛回頭去看這位名叫“穆桂英”的同學。
連一向不喜湊熱鬧的林轍都聞聲向穆覆川投去探視的目光。
穆覆川後槽牙都咬緊了，在一眾玩味的視線裏瞪了那教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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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過後，在大太陽底下苦熬了15分鐘的3班同學們終於迎來了長達5分鐘的休息時間。
幾個站在隊伍前列的女生幾乎是在聽到“休息”的剎那便一屁股坐到了草坪上，扭著眉凝視越走越遠的劉教練，炙熱的眼神像是要把男人的後背燙出個洞來。
臟話一句沒罵，心裏已經問候了八百遍那人的全族上下。
“我去拿水，”裴路欣摁住江淩予欲起身的動作，“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好。”
等裴路欣拿水的間隙，江淩予轉過身主動和旁邊席地而躺的穆覆川攀談：“謝了。”
“舉手之勞，”穆覆川屈著腿從草坪上起身，“英雄救美的事我常做。”
江淩予覺得這人蠻有意思的，抿抿唇道：“聽上去還挺像個好人。”
“既然是好人，”穆覆川順勢將話題一拐，眉梢一挑，笑得隨性而痞氣，“那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江淩予感到莫名其妙，蹙額問：“不是在班裏做過自我介紹了嗎？”
“這怎麽能一樣，你得親口跟我說，”穆覆川有自己的一套說辭和邏輯，“互道姓名是交朋友的基本流程，得按規矩來。”
原來問名字只是個由頭，交朋友才是目的。
江淩予喜歡跟有趣的人做朋友。
她大方回：“江淩予。”
“穆覆川。”
“做十個俯臥撐就能交個美女朋友，”穆覆川屈起一只胳膊當枕頭，躺在草坪上目視漸漸與他距離拉近的裴路欣，語氣懶散，“這筆買賣真劃算。”
江淩予笑笑後沿著他的視線轉身。
裴路欣捧了三個水杯，她先將其中一個遞給蹲坐在前方的林轍後才繼續往江淩予所在方向走。
“怎麽不拿我的？”穆覆川眼尖地瞧見剩下的兩個水杯裏沒自己的，頓時不滿地起身質問。
“誰讓你是巨無霸可樂杯，還那麽沈，”裴路欣騰出一只手將江淩予的水杯遞給她，“你的。”
“那我怎麽辦？”
“想喝自己去拿唄。”
穆覆川看了眼手表，還有不到40秒就集合了再去一趟肯定來不及，他也懶得跑，幹脆道：“我去找林轍好了。”
“你去幹嘛，”裴路欣拽住他的衣襟，剛拿起的水杯被擱在地上，“他有潔癖你不知道啊。”
靠。
忘這回事了。
之前上初中的時候，有次穆覆川剛打完球回教室，實在太渴順手就拿起林轍桌上的水杯灌了好幾口，然後他就看見抱著一摞試卷的林轍站在他面前身體都僵了，一句話沒說拿過水杯就去洗手池洗了整整一個課間，直到放學也沒再跟穆覆川說過一句話。
穆覆川是第二天通過裴路欣才知道林轍有潔癖，而且是重度潔癖。
自那之後穆覆川再也沒碰過林轍的水杯。
“那沒辦法了。”穆覆川直接拿起地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地灌，幾口下去水位直接降了一半。
穆覆川拿手背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嬉皮笑臉地說，“只能喝你的了。”
裴路欣這會兒的反射弧很長，等人喝完了才反應過來，上手就要錘穆覆川。
“你一喝喝一半？咦，上面還沾著你口水！”
只是還沒等她捶到，哨子先響了。
“別生氣嘛，”穆覆川示好地給裴路欣捏肩，嘴裏喃喃，“我水杯裏的水多的是，一會你喝我的不就行了，不嫌你。”
裴路欣不想搭理他，任憑穆覆川說什麽都不理。
這次集合，教練帶著三班同學換了個新位置，雖說沒有背靠樹蔭好避暑，也是不再享受直射的日光浴了，屹立的高層大廈為他們分擔了不少火力。
“先前的站軍姿只是個熱身，”劉教練背著手一邊默默記人數一邊厲聲道，“現在男生女生按身高各自分成三列，女生站男生前面，矮的站高的前面，排好隊形後準備開始進行正式訓練！”
話音一落嘈雜腳步聲疊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手比一下身高，大體目測一下高矮，有的往前走有的默默後退，亂得像一鍋沸騰的八寶粥。
“你往後走什麽，”劉教練手指著某個方位的女生，撥了下掌心，“站前邊。”
然而那女生像是全然沒聽見般，腳步不停的擠著人潮往後塞。
見女生不聽指揮，劉教練幹脆走過去高聲喊：“那個紮丸子頭戴個綠發圈的女生，對，就你，往前走，你站第一排！”
紮著丸子頭戴了抹茶小花發圈的裴路欣聞言頓時喪了氣，撅起的唇角像是倒掛的弦月。
討厭。
討厭教練。
裴路欣不止一次為她的身高感到無奈。
因為生的小小只，所以從小和她哥打架永遠夠不著他的肩，因為身材小巧，所以現在都上高中了出去吃飯還被說是小學生，現在軍訓排個隊形還要被安排到第一排，最顯眼的位置。
裴路欣鼓囊著嘴非常不情願地站到了最前排。
待學生們站定完畢，教練又略微做了些調整，站在第二排的江淩予往後退了一排，自信滿滿站在最後一排的穆覆川被往前調了一排，林轍到了最後一排排尾。
裴路欣位置不變。
“以後大家集合就按這個隊形站，沒有特殊情況隊形不會變，”劉教練叉著手，在隊伍最前側來回踱步，“每個人所在位置都至關重要，大家看好左右的同學，確保以後站位正確，集合迅速！”
“你們班班長是哪位？”劉教練隨口問了個前排的女生。
“還沒選。”女生垂著眸子答。
盡管教練只是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強烈的威懾力還是讓她緊張的手心出汗，窩的像個鵪鶉，動都不敢動。
“還沒選？”劉教練繼續問，“那體委是不是也沒有？”
女生點了點頭。
劉教練有點腦疼，這一沒班長二沒體委，找人管理班級成了個棘手的問題。
找誰呢。
正憂愁之際，劉教練扭頭與剛偷摸跟旁邊男生閑扯完的穆覆川視線交匯。
這人嘴是碎了點，但好在身體素質不錯，性格也外放，平時交接任務什麽的也方便。
“那個，”都怪這人介紹名字時太絮叨，一長串的解釋讓劉教練是完全記不得了他本名了，就記得三個字，“那個穆桂英同學，你暫任體委，負責輔助我管理班級。”
此話一出，原本鴉雀無聲的隊伍瞬時哄笑一團，前排學生更是紛紛回頭去看這位名叫“穆桂英”的同學。
連一向不喜湊熱鬧的林轍都聞聲向穆覆川投去探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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