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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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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兩人一起坐總裁專梯下樓。

姿色不相上下的男人所過之處如風卷殘雲的戰場, 死寂般令人窒息。

但是門剛關上,原本鴉雀無聲的頂層辦公區域瞬間炸成一鍋粥。

“那是聶總給公司招來的高管?”女孩不解發問。

“看著氣質不像,我聽說聶總剛投了家小公司, 那不會是人家老板吧?”

“太年輕了,不大可能吧!”

“如果真是高管, 我好想知道他是不是單身啊啊!”

杜瑞拿著公文包慢一步跟上去,經過圍在一起的小團體,被一把拽住, “杜特助,剛才那個帥哥是誰啊?”

“不該問的別問。”

“杜特助你這麽善良,一定會跟我們透露點風聲的對吧。”

“就是就是, 萬一他是什麽空降領導,我們不小心得罪了怎麽辦。”

杜瑞在女孩子們軟磨硬泡的攻勢下, 模棱兩可交代:“你們剛才有一個人猜對了。”

“難不成真是小老板?”

杜瑞神秘一笑,不回答已經等同默認。

掙脫大家激烈討論的局面後, 他去技術部喊李良陪同。

還沒到門口就被迎面撞上的文夢截胡了, “李良鬧肚子請假回家休息, 他走的時候安排我跟著杜特助。”

杜瑞為難道:“飯局上就你一個女孩子,可能還要喝酒來著, 你去不太合適吧。”

“我酒量還行。”

杜瑞堅持換人,並給李良打電話重新安排, 被告知整個部門除了他和文夢,其他同事都不熟悉技術上的細節, 瞬間壓不住怒火, “咱這麽大一家企業, 員工上千人,你跟我說技術部除了你倆其他都是廢物?”

李良病懨懨躺在病床上, 上了一天班連輸液都不能安生,氣得當場反駁回去:“這是新項目,一周時間能有兩個人學會,已經很不錯了。”

不想馬兒吃飽又想馬兒快跑,這是萬惡資本家的一貫風格。

跟著聶瞻四年,他怎麽不知不覺被感染,也變成這樣了?

杜瑞煩躁地掐著腰,“我自己看著辦吧,就這樣,”然後掛斷了電話。

文夢解圍道:“或者到了敬酒環節,杜特助幫我擋一下呢?”

杜瑞兩只眼睛幾乎要瞪出來,“我擋酒?”

文夢單手抱著沈甸甸的文件,小鳥依人般站在他旁邊,拉扯襯衫袖口拜托人幫忙的同時,嫣然一笑動人心。

難怪被稱為技術部一枝花。

古人有雲:食色、性也……

一通來電嚇得杜瑞從美色.誘惑中回神。

“怎麽還不下來?”

杜瑞立刻求助:“聶總,李良請假回家去不了飯局,整個工程部就剩下文夢一個人了。”

聶瞻眉頭輕輕蹙起,“這麽小的事你自己拿不定主意,還用請示我?”

“能,我能,”杜瑞連忙點頭,掛了電話後,無奈同意她跟上。

等電梯時,他拉開半米遠,並先給文夢打了個預防針,“我是有家室的人,擋酒只是出於紳士風度,是單純地照顧公司同事,可不是對你有意思,你千萬別誤會。”

文夢彎起職業笑容:“杜特助放心,我對年上和辦公室戀情不感興趣。”

言外之意是——你年齡這麽大,誰會對你有意思啊。

“那就好。”

哎,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停車場主幹道上並排停著兩輛車,矚目的國禮是老板專座,杜瑞大搖大擺直奔副駕,拉開門坐進去,那麽後排的位置,識相的人自然不敢逾越。

沈司珩將簽約成功的好消息發到工作群,大家熱淚橫流,有說房貸可以還上了,有說終於敢放開一日三餐頓頓有肉,但是目前重點都放在了——哪一天去慶祝。

「你們選地方,投票多的優先」

勤奮小蜜蜂:「哇唔,沈總萬歲!」

「沈總見多識廣,你先推薦個地兒?」

沈司珩看到這句,腦子裏浮現的全是跟方添韻在一起這三年去過的餐廳,飯店……

不等他打字回覆,車窗被叩響。

轉頭對上一張陌生的面孔,他降下車窗,臉上的笑容下意識收回,“你哪位?”

“沈總好,我是天盛集團技術部的文夢,也是未來跟你們公司對接的負責人。”

“哦,你好。”

文夢撩著右邊頭發掛在耳朵上,“我也要去這次的飯局,可不可以乘一下你的車啊?”她指指前方亮著紅燈的國禮,“聶總的車我可不敢坐,打車又怕耽誤時間。”

沈司珩理解,“嗯,上來吧,”話音剛落,聽到副駕門打開的聲音,他急忙提醒:“坐後邊,這個位置是我女朋友的專座。”

“……”文夢的視線落在那張不動如山的俊臉上,僵持半秒後,尷尬道歉:“不好意思。”

應酬飯局總是不討喜,不光要註意說話分寸和禮節,別人端著酒敬你,你也不能過於矜持地退讓。

畢竟站到這個位置的都是千年狐貍,各懷鬼胎,毫不誇張地講,就是坐著不說話,別人也能把你猜透。

沈司珩原以為聶瞻身份地位這麽高,平時的所作所為都很高調,愛出風頭,肯定坐享別人巴結他的待遇,誰能想到大家同樣的年紀,不過在商界摸爬滾打四年,就學會了趨炎附勢。

但有一說一,他這個人蠻真誠的,跟在座各位行業大佬介紹的時候,都說:“我們是大學校友,關系非常好,初來乍到對業內有些規則不了解,望多擔待。”

“聶總客氣了。”

“聶總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有位叫趙世忠的科技公司老板幽默打趣:“巧了,怎麽跟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家的兒子同名啊!”

聶瞻故作玄虛,笑問:“不會真是一個人吧?”

趙世忠撮口白酒,“他是咱們寧海城半導體供應商之一,生意做得很大,可惜兒子不爭氣,去年跟家裏斷絕關系了。”

“這麽不懂事?”m

頭發掉了一半卻依舊精神抖擻的人落寞道:“嗐,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唄。”

趙世忠:“我上個月去他家做客,這老小子在研發什麽……無人機,我就納悶了,他一個門外漢,研究這玩意兒不是純純浪費錢嗎?而且撐到退休的年紀,衣缽都沒人繼承,何必賣命呢。”

旁邊人附和道:“他不懂,可以花錢聘請懂的人啊,而且人家那是為了搶占配送市場做準備。新聞播出後,這事鬧得可大了。”

沈司珩神色冷靜,打斷他們愈演愈烈的話題,“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們觀念不一樣。”

“……”

“……”

一陣沈默過後,趙世忠眼睛亮起來:“喲!果然是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跟沈琮長得有幾分相像,還真是賢侄啊!”

在座其他人的態度紛紛從冷漠轉為親切,“既然都是熟人,那還照顧什麽呀,來來來,走一杯,我敬沈總!”

後來他們聊起市場發展,見沈司珩不甚在意,就沒再多問什麽了。

飯局接近尾聲,餐桌上還剩大半殘羹冷炙。

陪聶瞻送走所有賓客,終於得空掏出手機,一看屏幕顯示的時間,這過了零點算1號還是2號呢?

想到以後工作忙起來,很難按時掐點,心中不免焦灼。

他想問問方添韻睡了沒,看到兩個小時前發來的「你幾點回來?」就再也沒打擾,想必已經睡了。

算了,來日方長。м|

切換軟件叫完代駕,鑰匙交給門口應侍生,拜托他把車開過來,沈司珩站在門口等著送最後一尊佛。

空氣寂靜,感官無限放大。

聶瞻輕咳一聲,盛情邀約,“這周日嵐海有場研討會,你去嗎?”

“我必須參加?”

“也不是,”聶瞻稍頓片刻,“你隨意。”

一個星期連軸轉,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沈司珩握拳放在唇上,打了好幾個哈欠,“我得緩幾天,太累了。”

“好。”

司機開車停在飯店門口,杜瑞幫他拉開後車門。

坐進去之前,他凝著沈司珩身後一直跟著的人,道了句“路上註意安全”,而後優雅從容地上了車。

-

早上六點鬧鐘還沒響,車輛鳴笛聲已陣陣入耳。

方添韻翻身側躺,掌心下的墊子軟得塌了大半,腰背也沈得似乎要將她撕裂,最重要的是脖子發緊,好像睡落枕了。

睜眼盯著天花板,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昨晚下班後,她去天橋口蹲到了阿姨擺攤,結清前幾天的傘錢。給沈司珩發完微信問他什麽時候回家,太困撐不住,躺在沙發上小憩,再睜眼就是現在了。

正常來說,沈司珩回來看到她睡在客廳,都會抱她進臥室的,而且無一例外。

今天不光任由她躺在沙發上,到了這個點,連廚房的油煙機竟也沒有運作。

一夜未歸!

這四個字閃現出來,方添韻慌亂尋找手機。

她掀開沙發墊子,沒有。

茶幾抽屜全部打開,就連桌底的縫隙也沒有放過,還是沒找到。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鬧鈴聲在沙發側邊的開口響了。

瞅見一條破舊的縫隙,伸手撈出手機,關了鬧鐘後,打開微信查看消息。

聊天內容停在她昨晚問的那句「你幾點回來?」

總不能應酬了一個晚上?

或者相談甚歡,換地方暢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二話不說撥過去,結果被告知——關機。

以為新號不好,於是換微信繼續打,哪知響到自動掛斷,依舊無人接聽。

她點進去沈司珩的頭像,朋友圈裏最新一條動態跟昨晚給她發的飯局照片是同一張。

到這個時候,方添韻開始緊張了。

她擔心應酬結束後出了什麽意外,畢竟男人嘛,少不了喝酒,而喝酒最容易誤事……

在給手機裏僅存的兩個沈司珩的同事確認完他沒去公司上班,她徹底慌了。

方添韻咬著手指,焦急地在客廳打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對了,聶瞻!

沈司珩昨天去天盛集團簽約,晚上的應酬是聶瞻組的局。

好在這次很順利,微信電話響鈴的第二聲,對方接了。

“不好意思聶先生,這麽早打擾你,”方添韻顧不上說明來意,直截了當:“我想問問,你們昨晚的飯局是幾點散場的?”

隔著一道電流,她聽見那邊有模糊嘈雜的英文交談聲,好像在吵什麽期貨,但很快,那聲音就消失了。

“大概十二點,”聶瞻疑惑幾秒,問:“出什麽事了?”mz

她勸自己別想太多,放平心態。

可一個做任何事都會跟她報備,不讓她擔心的大活人,一夜之間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要她怎麽鎮定。

“是這樣的,司珩一晚上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我擔心他出事,”指尖因長時間壓著手機而失去血色,心臟也在緊張的生理因素下酸脹,她顧不得身體不適,只想趕緊找到沈司珩,“你知道他去了哪裏嗎?”

話音剛落,方添韻補充:“或者,司珩是不是在飯局上遇見了什麽熟人?”

聶瞻聲色寡淡:“我們昨晚在飯店門口就分開了,我走得早,不是很清楚。”

“哦。”

方添韻咬住下唇,唯一的希望破滅,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道句謝謝,想著沈司珩會不會回家了,正有去名睿山莊問問的想法時,電話那頭的人開口:

“別慌,我幫你問問昨晚在飯局上的人。”

方添韻的雙眸恢覆光彩:“那就麻煩你了!”

“客氣。”

大人物出馬,辦事效率就是高。

五分鐘後,聶瞻來電說問到了消息,待會兒聽完別擔心,但一兩句說不清,要見面詳聊。

方添韻點點頭,唯命是從:“我給你發位置,在小區門口等你。”

“不用,”電話裏的喇叭聲近在耳邊,聶瞻聲調沈沈,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下樓吧。”

“下樓?”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到了?

方添韻沖到陽臺,打開窗戶向下看,她所住單元的門洞外果真停了輛國禮。

這速度……堪比坐火箭啊!

聶瞻高挑身姿倚著車門,昂頭沖她打招呼。

方添韻:“我拿上東西就下樓,麻煩聶先生等一下。”

“好,不急。”

早上這個點正是電梯使用的高峰期。

方添韻緊張的心吊起,好怕最壞的場景上演。

直到推開單元大門,撞進那雙悠然自得的眼裏,她突然意識到……上次他好心叫車送她回家,明明讓司機停在小區門口來著,他是從哪裏知道具體幾號樓,哪個單元的?

沈司珩告訴他的嗎?

但一提到聶瞻就醋大發的人,不太可能把詳細的家庭住址報出來,所以……他在監視?!

糟糕的猜忌占據大腦,方添韻如坐針氈,而向來不喜歡藏心事的人,當即就問了出來:“聶先生,你怎麽知道我住哪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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