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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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你現在是什麽狀態？”陳青看著她。
陳硯心不想回答, 卻也不好直接回絕。
在spy，她不能夠隨心所欲做事情，偶爾裝裝樣子, 對她來說不算難事。
“我對我現狀很滿意。”陳硯心想了想，語氣溫和道, “大部分精力都在工作中，其餘的事情，沒時間多想。”
陳青的眼皮子動了動, 似乎在透過她的表情判斷話語的真偽，好半晌，她才笑道：“你還年輕, 幹勁十足。臺裏近兩年來的新人裏，你是比較優秀的。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中, 處處透著靈敏。”
陳硯心點了點頭，說：“謝謝Ashley的誇獎.”
“別客氣。”陳青一副興致頗濃的模樣, “我作為你的上司, 為你排憂解難, 除了工作方面，生活中也是一樣。”
陳硯心沒能說話。
陳青笑了：“有時候我想, 我到了這個階段回憶以前，惋惜自己沒有引路人, 一路只能靠自己，坐在這位置, 每日每刻不得清閑, 你可比我幸運多了。”
她想法過於直白, 陳硯心只是微微一笑。
陳青也暫停下來，只是看著她。
面前的女生年輕、漂亮, 眼神裏透著清高，但卻也世俗。
無論如何，她有令人敬佩的一面，至少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陳青和和氣氣地對陳硯心說，她能帶她一陣子，也算是緣分。又說臺裏明年的專題專訪，她會向上級匯報，將機會留下。
——給她。
“謝謝Ashley.”她受寵若驚。
陳硯心非常看不慣陳青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的行為，但對方卻樂此不疲，她亦非常受用。
沒有背景遭受職場打壓，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好在陳硯心確信陳青不會也不敢動她，但她也確信陳青沒有表象看上去那麽喜歡她，反而很討厭她。
陳青的事情她略有耳聞，能在spy混得風生水起，是因為她背後仰仗高層。
她在臺裏，不僅可以管教自己手下的職工，其他組裏的人她看不慣了，也可修整。
曾經人事部一位任職兩年的女同事，因為和她發生爭執便被她撤掉職位。
事情雖然過去很久，但臺裏有人八卦，所以消息不斷。
畢竟是自己上司，陳硯心不得不關註其動態。
年會之前，陳青要求安瑞上臺表演。
安瑞之前沒有表演的打算，因為上司的命令，才不情不願地報了名。
陳硯心起初就是這樣以為的。
彩排的時候，陳硯心也在。
很多同事趁著放松之際前來觀看，有幾個臉熟的人來和陳硯心聊天，很快又離開。
安瑞彩排結束，坐在了陳硯心右手邊的位置。
陳硯心遞給他一瓶水，順帶著豎了個大拇指。
彩排現場燈光璀璨，一隊隊人馬在空閑地段排列開來，音樂從四面八方湧動。
陳硯心環顧四周，可能是因為即將放假的緣故，心情格外舒坦。
這是她在big spy參加的第一個年會，象征著她工作艱難的第一年，從學校到社會的過渡。這半年來，她兢兢業業，隔一段時間就有一段時間的忙碌，短暫休憩過後，很快又邁進新項目。
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學到許多在學校裏不曾學習過的知識，接觸到曾經不可能接觸到的人。
筋疲力盡到苦不堪言，長達十天的假期與她而言可謂救贖。
安瑞話不多，一邊喝水一邊看別人彩排。臨近彩排結束，吳辰才姍姍來遲。
公司同事按小組分座，陳硯心坐在舞臺下面正中間的位置，這個地方視野好，前面一桌是公司高層。陳青就坐在前桌。
不僅有她，還有曹洋帶了家屬來。
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陳硯心就看到曹洋帶著妻子與其他高層握手交談。
吳辰最近工作量大，春節期間不休假，要繼續跟拍。他滿肚子怨言，也不忘了八卦。
看到前排上司入座之後，他才嘀嘀咕咕和陳硯心說：“你不知道吧，ashley 以前和曹洋好過。”
曹洋雖然長相一般，但脾氣隨和，不管對方是何職位，他都能笑著和人聊上幾句。這性格與陳青簡直天壤之別，陳硯心知道陳青目前並非單身，可不知道曾經她和曹洋還有過一段。
這麽一想，她都有些沒法直視眼前景象。
吳辰說這事的時候，姿態異常小心：“我也是才知道呢。”
“你還知道什麽？”
吳辰想了想，忽然擡起頭，戳了戳安瑞：“你要轉組，告訴她了嗎？”
安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
陳硯心：“……”
她看著安瑞面無表情地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申請轉組了。
“什麽時候？”
“你問什麽？”吳辰率先回答道，“你說他什麽時候轉走？應該是年後吧，這不趁著年會ashley 最後壓榨他一把，讓他上臺表演了。”
他碰了碰安瑞，“你是年後轉？還是年前就走了？”
安瑞依然很平靜：“年後。”
“……”陳硯心有些木訥，以至於話都說出口了，思緒還沒有歸位，“為什麽？”
在她心裏，這件事情比陳青和曹洋的八卦重要得多。
幾乎沒有可比性。
安瑞這才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她。
陳硯心有點摸不到頭腦，她不知道安瑞轉組是否和她有關系。
如果真是因為李翊賢，那真的至於嗎？
直到年會開始，安瑞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陳硯心身旁坐著吳辰，自然也不會無聊。
“你明天不來臺裏了？”
陳硯心點了點頭，放假期間她沒有加班的打算。
吳辰愁眉苦臉的：“你真幸運，我可太慘了。”
見吳辰這樣，陳硯心大約猜到他無法休假的原因，問道：“最近還在拍遲涔嗎？”
吳辰說：“可不是。”
“有進展嗎？”上次從吳辰口中得知遲涔和李翊賢的關系並非想象中的模樣，不知怎麽陳硯心像是卸了千斤重的擔子，雖然早就知道像對方這種年齡沒有感情經歷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對方認識，總像是吊著一塊石頭垂直在心上。
也下意識的，總想比較。
她不似李翊賢那般孤傲自大，沒法做到心無旁騖。
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有。”吳辰說，“這瓜有點兒大，暫時不保熟，但是確實拍到了。”
“誰？”
“英信總裁……”
英信總裁林英今年五十六歲，是影視投資界赫赫有名的大佬，且娶妻四次，還認了兩位極為貌美的幹女兒。
陳硯心登時嚇到了。
“有得挖了。”吳辰說，“林英過年回老家，說不定會帶遲涔，不管他帶不帶的，反正我是放不了假了。”
陳硯心頓了頓，說：“辛苦。”
“你呢？”吳辰好奇道，“你假期怎麽過，去旅游？”
“沒那個打算。”陳硯心說，“就想好好休息。”
年會開始，采編部將臺裏新秀的統一采訪在大屏幕中播放，陳硯心是第一個。後期給她的稱呼簡直令她無所適從。
什麽美女記者、冉冉新星，十分顯眼。
另外臺裏沒提前通知過她會頒發獎品，一臺新型手機是她今晚最大的收獲。
她將電話卡換在新手機上，第一通電話就是李翊賢打來的。
安瑞在臺上表演節目，她只能拿著手機，起身去年會廳之外接通。
陳硯心不敢大聲張揚，壓著聲音問他：“做什麽？”
她還保持著警惕敵對的姿態，卻沒料到對方只是問她：“是不是也該放假了？”
陳硯心深吸了一口氣。
他明擺著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聽見打火機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她猜想李翊賢此刻或許在抽煙，也或許慵懶臥在沙發裏把玩著打火機。
他問：“什麽時候來找我？”
陳硯心抿著一張唇，好半晌才回他：“去哪兒？”
李翊賢說就在之前的酒店。
“那兒你也熟悉。”
也不知怎麽，陳硯心的臉頰一瞬間就冒了火，“不去。”
“嗯？”
聽筒裏傳來的這一聲，滿滿都是詫異。
陳硯心說：“我想休息，我還要陪家人。”
電話裏微微一頓。
分辨不清他這一頓是惱怒還是什麽別的，陳硯心默默地想：她才不管。
下一瞬，她又聽到男人的輕笑。
“滑雪會不會？那裏可以泡溫泉，吃大餐，你不是說想休息。”他說，“換個地方，別老在你那小房子，床也不舒服。”
左右離不開那個話題。
“你是在——邀請我嗎？”
倏地，她竟問了這句。
李翊賢笑，覺得她實在是好玩兒，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不亦樂乎，可若戳穿，她卻從不承認。
他坐在幾乎俯瞰城市大樓的頂層，直截了當地回她：“當然。”
“我有權拒絕。”
“別啊。”玻璃上反射著璀璨光影，他想著，這一趟出行，要是沒有她該多無趣。
“給個面子。”他一字一句地喚她，“陳大記者。”
這一聲陳大記者仿佛被他說在耳邊，陳硯心連脖頸都酥麻了。
她松弛有度，緩緩道：“我不一定有時間。”
“挑個你空閑的日子。”李翊賢笑了一聲，語氣篤定，“就一點兒都不想我？”
“不想。”她聲色冷漠。
李翊賢根本不氣，“見了面就想了。”
---
除夕那天，陳硯心給安瑞打了個電話拜年。
自放假後，兩人都沒怎麽聯系，年會當日，也沒來得及多說幾句。
“新年好！”陳硯心笑呵呵的。
安瑞也說：“新年好。”
“恭喜發財。”陳硯心站在胡同巷口，唇邊呼出一陣白色霧氣，“紅包拿來！”
“好。”安瑞說，“紅包給你。”
“吃飯了嗎？”陳硯心只是開玩笑，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紅包，更主要的是，她想和他聊一聊。
“還沒。”
安瑞沒多說，問她在出租屋還是回了家。
其實安瑞也是京市人，比起其他回了老家的同事，他們之間的距離算不得遠。
但也沒人多說一句。
“你年後就要調組了嗎？”陳硯心一只手拿著手機，另只手揣兜裏，淡淡地說，“之前一直沒聽你說過這件事。”
“你什麽想法？”
陳硯心楞了一楞，說：“不適應。玩得好的小夥伴，說走就走，真的很不適應。”
“又不是見不到。”
陳硯心笑了笑，沒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除夕夜裏，春節將至，她不想說些晦氣話影響到旁人心情。但是事實就是，安瑞絕不是無緣無故轉組的。
陳硯心略垂眸，輕聲道：“你轉到哪個組了？”
安瑞回答了她。
他的新主管名字她只聽過，沒接觸過。
春節前他們都沒怎麽聯系，安瑞還以為陳硯心不想和他聯系，接到她的電話，他其實很開心。
“不是因為我吧。”陳硯心腳底摩挲著灰色地板，忽而垂下腦袋，“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沒有。”那都不重要了。
“我和李翊賢確實是……”
“你跟他挺好的。”
安瑞打斷了她的話，輕描淡寫道：“你在這個年紀，就能和他站在一起，其實挺好的。他能給你別人給不到的。”
陳青也對她說過這話，但陳硯心的反應很是不屑。換到安瑞來講，她竟然還挺感動的。
在所有人看來，李翊賢於她，都是絕對碾壓的一方。
可無論別人怎麽說，陳硯心始終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話說回來，女孩子還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論是情感還是別的。”安瑞說，“他活在新聞裏，是做頭條的人，站在你身邊，你能保證自己了解他多少？”
陳硯心說：“我沒有那麽傻。”
安瑞笑了一聲。
隨即，陳硯心感覺到有新的電話打進來。
安瑞問：“怎麽了？”
“……我爸的電話。”
“你接電話吧。”安瑞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屏幕光芒躍動，陳硯心的手指凍得發紅，她換了只手來拿手機，恨不得馬上跑步回家，等了又等卻沒能狠心掛斷電話。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語調，十分玩味地問她：“明天出來？”
她就算打算和他一起去滑雪泡溫泉，也不會選擇在大年初一這天。
沈默數秒，她才郁郁悶悶地說：“你家不過年嗎？”
李翊賢：“過年哪有你好玩兒。”
這話不清不楚的，陳硯心都不知道怎麽回他。
她微微皺著眉頭，“你說話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
“我哪有？”李翊賢被她堵了一下，深知自己理虧，便是笑，“沒有不尊重你。”
陳硯心搖頭：“明天沒時間，改天吧。”
李翊賢又說：“下午兩點我來接你。”
“不——”
“我想你了。”他打斷她的拒絕，一瞬間裏換了臉色，聲色溫柔得不像話，“陪陪我，陳硯心。”
陳硯心一怔：“……”
“太無聊了。”他嘆了聲，“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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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是什麽狀態？”陳青看著她。
陳硯心不想回答, 卻也不好直接回絕。
在spy，她不能夠隨心所欲做事情，偶爾裝裝樣子, 對她來說不算難事。
“我對我現狀很滿意。”陳硯心想了想，語氣溫和道, “大部分精力都在工作中，其餘的事情，沒時間多想。”
陳青的眼皮子動了動, 似乎在透過她的表情判斷話語的真偽，好半晌，她才笑道：“你還年輕, 幹勁十足。臺裏近兩年來的新人裏，你是比較優秀的。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中, 處處透著靈敏。”
陳硯心點了點頭，說：“謝謝Ashley的誇獎.”
“別客氣。”陳青一副興致頗濃的模樣, “我作為你的上司, 為你排憂解難, 除了工作方面，生活中也是一樣。”
陳硯心沒能說話。
陳青笑了：“有時候我想, 我到了這個階段回憶以前，惋惜自己沒有引路人, 一路只能靠自己，坐在這位置, 每日每刻不得清閑, 你可比我幸運多了。”
她想法過於直白, 陳硯心只是微微一笑。
陳青也暫停下來，只是看著她。
面前的女生年輕、漂亮, 眼神裏透著清高，但卻也世俗。
無論如何，她有令人敬佩的一面，至少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陳青和和氣氣地對陳硯心說，她能帶她一陣子，也算是緣分。又說臺裏明年的專題專訪，她會向上級匯報，將機會留下。
——給她。
“謝謝Ashley.”她受寵若驚。
陳硯心非常看不慣陳青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的行為，但對方卻樂此不疲，她亦非常受用。
沒有背景遭受職場打壓，除了忍耐別無他法。
好在陳硯心確信陳青不會也不敢動她，但她也確信陳青沒有表象看上去那麽喜歡她，反而很討厭她。
陳青的事情她略有耳聞，能在spy混得風生水起，是因為她背後仰仗高層。
她在臺裏，不僅可以管教自己手下的職工，其他組裏的人她看不慣了，也可修整。
曾經人事部一位任職兩年的女同事，因為和她發生爭執便被她撤掉職位。
事情雖然過去很久，但臺裏有人八卦，所以消息不斷。
畢竟是自己上司，陳硯心不得不關註其動態。
年會之前，陳青要求安瑞上臺表演。
安瑞之前沒有表演的打算，因為上司的命令，才不情不願地報了名。
陳硯心起初就是這樣以為的。
彩排的時候，陳硯心也在。
很多同事趁著放松之際前來觀看，有幾個臉熟的人來和陳硯心聊天，很快又離開。
安瑞彩排結束，坐在了陳硯心右手邊的位置。
陳硯心遞給他一瓶水，順帶著豎了個大拇指。
彩排現場燈光璀璨，一隊隊人馬在空閑地段排列開來，音樂從四面八方湧動。
陳硯心環顧四周，可能是因為即將放假的緣故，心情格外舒坦。
這是她在big spy參加的第一個年會，象征著她工作艱難的第一年，從學校到社會的過渡。這半年來，她兢兢業業，隔一段時間就有一段時間的忙碌，短暫休憩過後，很快又邁進新項目。
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學到許多在學校裏不曾學習過的知識，接觸到曾經不可能接觸到的人。
筋疲力盡到苦不堪言，長達十天的假期與她而言可謂救贖。
安瑞話不多，一邊喝水一邊看別人彩排。臨近彩排結束，吳辰才姍姍來遲。
公司同事按小組分座，陳硯心坐在舞臺下面正中間的位置，這個地方視野好，前面一桌是公司高層。陳青就坐在前桌。
不僅有她，還有曹洋帶了家屬來。
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陳硯心就看到曹洋帶著妻子與其他高層握手交談。
吳辰最近工作量大，春節期間不休假，要繼續跟拍。他滿肚子怨言，也不忘了八卦。
看到前排上司入座之後，他才嘀嘀咕咕和陳硯心說：“你不知道吧，ashley 以前和曹洋好過。”
曹洋雖然長相一般，但脾氣隨和，不管對方是何職位，他都能笑著和人聊上幾句。這性格與陳青簡直天壤之別，陳硯心知道陳青目前並非單身，可不知道曾經她和曹洋還有過一段。
這麽一想，她都有些沒法直視眼前景象。
吳辰說這事的時候，姿態異常小心：“我也是才知道呢。”
“你還知道什麽？”
吳辰想了想，忽然擡起頭，戳了戳安瑞：“你要轉組，告訴她了嗎？”
安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
陳硯心：“……”
她看著安瑞面無表情地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申請轉組了。
“什麽時候？”
“你問什麽？”吳辰率先回答道，“你說他什麽時候轉走？應該是年後吧，這不趁著年會ashley 最後壓榨他一把，讓他上臺表演了。”
他碰了碰安瑞，“你是年後轉？還是年前就走了？”
安瑞依然很平靜：“年後。”
“……”陳硯心有些木訥，以至於話都說出口了，思緒還沒有歸位，“為什麽？”
在她心裏，這件事情比陳青和曹洋的八卦重要得多。
幾乎沒有可比性。
安瑞這才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她。
陳硯心有點摸不到頭腦，她不知道安瑞轉組是否和她有關系。
如果真是因為李翊賢，那真的至於嗎？
直到年會開始，安瑞都沒有多說一句話，陳硯心身旁坐著吳辰，自然也不會無聊。
“你明天不來臺裏了？”
陳硯心點了點頭，放假期間她沒有加班的打算。
吳辰愁眉苦臉的：“你真幸運，我可太慘了。”
見吳辰這樣，陳硯心大約猜到他無法休假的原因，問道：“最近還在拍遲涔嗎？”
吳辰說：“可不是。”
“有進展嗎？”上次從吳辰口中得知遲涔和李翊賢的關系並非想象中的模樣，不知怎麽陳硯心像是卸了千斤重的擔子，雖然早就知道像對方這種年齡沒有感情經歷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對方認識，總像是吊著一塊石頭垂直在心上。
也下意識的，總想比較。
她不似李翊賢那般孤傲自大，沒法做到心無旁騖。
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有。”吳辰說，“這瓜有點兒大，暫時不保熟，但是確實拍到了。”
“誰？”
“英信總裁……”
英信總裁林英今年五十六歲，是影視投資界赫赫有名的大佬，且娶妻四次，還認了兩位極為貌美的幹女兒。
陳硯心登時嚇到了。
“有得挖了。”吳辰說，“林英過年回老家，說不定會帶遲涔，不管他帶不帶的，反正我是放不了假了。”
陳硯心頓了頓，說：“辛苦。”
“你呢？”吳辰好奇道，“你假期怎麽過，去旅游？”
“沒那個打算。”陳硯心說，“就想好好休息。”
年會開始，采編部將臺裏新秀的統一采訪在大屏幕中播放，陳硯心是第一個。後期給她的稱呼簡直令她無所適從。
什麽美女記者、冉冉新星，十分顯眼。
另外臺裏沒提前通知過她會頒發獎品，一臺新型手機是她今晚最大的收獲。
她將電話卡換在新手機上，第一通電話就是李翊賢打來的。
安瑞在臺上表演節目，她只能拿著手機，起身去年會廳之外接通。
陳硯心不敢大聲張揚，壓著聲音問他：“做什麽？”
她還保持著警惕敵對的姿態，卻沒料到對方只是問她：“是不是也該放假了？”
陳硯心深吸了一口氣。
他明擺著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聽見打火機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她猜想李翊賢此刻或許在抽煙，也或許慵懶臥在沙發裏把玩著打火機。
他問：“什麽時候來找我？”
陳硯心抿著一張唇，好半晌才回他：“去哪兒？”
李翊賢說就在之前的酒店。
“那兒你也熟悉。”
也不知怎麽，陳硯心的臉頰一瞬間就冒了火，“不去。”
“嗯？”
聽筒裏傳來的這一聲，滿滿都是詫異。
陳硯心說：“我想休息，我還要陪家人。”
電話裏微微一頓。
分辨不清他這一頓是惱怒還是什麽別的，陳硯心默默地想：她才不管。
下一瞬，她又聽到男人的輕笑。
“滑雪會不會？那裏可以泡溫泉，吃大餐，你不是說想休息。”他說，“換個地方，別老在你那小房子，床也不舒服。”
左右離不開那個話題。
“你是在——邀請我嗎？”
倏地，她竟問了這句。
李翊賢笑，覺得她實在是好玩兒，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不亦樂乎，可若戳穿，她卻從不承認。
他坐在幾乎俯瞰城市大樓的頂層，直截了當地回她：“當然。”
“我有權拒絕。”
“別啊。”玻璃上反射著璀璨光影，他想著，這一趟出行，要是沒有她該多無趣。
“給個面子。”他一字一句地喚她，“陳大記者。”
這一聲陳大記者仿佛被他說在耳邊，陳硯心連脖頸都酥麻了。
她松弛有度，緩緩道：“我不一定有時間。”
“挑個你空閑的日子。”李翊賢笑了一聲，語氣篤定，“就一點兒都不想我？”
“不想。”她聲色冷漠。
李翊賢根本不氣，“見了面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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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陳硯心給安瑞打了個電話拜年。
自放假後，兩人都沒怎麽聯系，年會當日，也沒來得及多說幾句。
“新年好！”陳硯心笑呵呵的。
安瑞也說：“新年好。”
“恭喜發財。”陳硯心站在胡同巷口，唇邊呼出一陣白色霧氣，“紅包拿來！”
“好。”安瑞說，“紅包給你。”
“吃飯了嗎？”陳硯心只是開玩笑，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紅包，更主要的是，她想和他聊一聊。
“還沒。”
安瑞沒多說，問她在出租屋還是回了家。
其實安瑞也是京市人，比起其他回了老家的同事，他們之間的距離算不得遠。
但也沒人多說一句。
“你年後就要調組了嗎？”陳硯心一只手拿著手機，另只手揣兜裏，淡淡地說，“之前一直沒聽你說過這件事。”
“你什麽想法？”
陳硯心楞了一楞，說：“不適應。玩得好的小夥伴，說走就走，真的很不適應。”
“又不是見不到。”
陳硯心笑了笑，沒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除夕夜裏，春節將至，她不想說些晦氣話影響到旁人心情。但是事實就是，安瑞絕不是無緣無故轉組的。
陳硯心略垂眸，輕聲道：“你轉到哪個組了？”
安瑞回答了她。
他的新主管名字她只聽過，沒接觸過。
春節前他們都沒怎麽聯系，安瑞還以為陳硯心不想和他聯系，接到她的電話，他其實很開心。
“不是因為我吧。”陳硯心腳底摩挲著灰色地板，忽而垂下腦袋，“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沒有。”那都不重要了。
“我和李翊賢確實是……”
“你跟他挺好的。”
安瑞打斷了她的話，輕描淡寫道：“你在這個年紀，就能和他站在一起，其實挺好的。他能給你別人給不到的。”
陳青也對她說過這話，但陳硯心的反應很是不屑。換到安瑞來講，她竟然還挺感動的。
在所有人看來，李翊賢於她，都是絕對碾壓的一方。
可無論別人怎麽說，陳硯心始終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話說回來，女孩子還是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不論是情感還是別的。”安瑞說，“他活在新聞裏，是做頭條的人，站在你身邊，你能保證自己了解他多少？”
陳硯心說：“我沒有那麽傻。”
安瑞笑了一聲。
隨即，陳硯心感覺到有新的電話打進來。
安瑞問：“怎麽了？”
“……我爸的電話。”
“你接電話吧。”安瑞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屏幕光芒躍動，陳硯心的手指凍得發紅，她換了只手來拿手機，恨不得馬上跑步回家，等了又等卻沒能狠心掛斷電話。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語調，十分玩味地問她：“明天出來？”
她就算打算和他一起去滑雪泡溫泉，也不會選擇在大年初一這天。
沈默數秒，她才郁郁悶悶地說：“你家不過年嗎？”
李翊賢：“過年哪有你好玩兒。”
這話不清不楚的，陳硯心都不知道怎麽回他。
她微微皺著眉頭，“你說話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
“我哪有？”李翊賢被她堵了一下，深知自己理虧，便是笑，“沒有不尊重你。”
陳硯心搖頭：“明天沒時間，改天吧。”
李翊賢又說：“下午兩點我來接你。”
“不——”
“我想你了。”他打斷她的拒絕，一瞬間裏換了臉色，聲色溫柔得不像話，“陪陪我，陳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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