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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事夫誓擬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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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事夫誓擬同生死

陸廷淵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想什麽呢,父皇怎會立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做儲君?”

姜澂魚這才松了口氣,聽他將過往的事從頭道來。

“我的親生母親, 本是父皇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家世不顯, 父皇最終選擇了家世顯赫的姜家女為妻,後又因醉酒與我母親一夜荒唐, 從那之後, 兩人便徹底斷了關系。姜太後和我母親幾乎是同時有孕, 兩人因此生產之期也極為臨近。那時的姜家為了確保能生出嫡長子, 因此偷偷備了幾名男嬰,打算若是姜太後生下女嬰,便將其替換掉。宋瑤娘無意間得知了這個消息,為了報覆父皇和強娶她為妻的姜家,於是便喝下了催子藥, 同姜太後同一天生產,因為她料定崔老夫人不會舍近求遠。果不其然, 崔老夫人將姜太後生下的女嬰, 偷換成了宋瑤娘所生的男嬰,也就是我, 這件事一直是姜家最大的隱秘, 也是崔老夫人以為能拿捏我娶姜凝煙的底牌,因為她一直以為我是姜氏一族的骨血。”

說到這, 他冷笑一聲,聲音也冷厲了下來。

“可她終是打錯了算盤, 反被我親生母親宋瑤娘擺了一道。宋瑤娘臨終前,將這一切都告訴了父皇, 所以父皇才叮囑我說,‘姜氏女不可為後’,他說的姜氏女,其實是姜凝煙,並不是你。沒想到造化弄人,到頭來,被這一封信絆住的人,卻是與這一切無關的你。”

到此,姜澂魚這才恍然大悟,最後也只得苦笑一聲。

“這才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她頓了頓,突然又想到一點。

“你說的這些……姜家二房的人可知情?”

陸廷淵挑了挑眉,“若是知情,我又怎敢將玉京全然托付給這樣一位野心家?”

聽他這麽說,姜澂魚這才放下心來,她幽幽嘆了口氣,感慨道:

“如今看來,其實父皇當年猜忌姜家,也並非全無道理。崔老夫人竟敢做出偷換皇嗣這樣的事來,當真是沒將皇家放在眼中……如此說來,姜凝煙其實是你的親妹妹,她是得知了這一切,這才自請去為太後守靈的嗎?”

陸廷淵點點頭。

姜澂魚又問,“所以你才將她封為公主,和親玄漠?這麽一想,她好像是有些可憐,生為公主,卻被養在官宦之家,沒有享受到應有的榮寵……”

陸廷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你同情她?偷走她人生的人,是崔老夫人和她的親生母親姜太後,朕可沒這義務補償她。再說,她一個罪後之女,能留下一條命就已是朕寬宥,若不是念在她同樣被蒙在鼓裏的份上,朕早就讓她屍首異處了,哪裏還有嫁去別過當可敦這樣的好事等著她?她不是一直想當皇後嗎,那赫連銳怎麽說也是一國之君、一表人才,朕可沒虧待她。”

姜澂魚沈下心一想,也是,嫁給赫連銳當可敦姜凝煙可是高嫁,並不算辱沒了她。

陸廷淵揉了揉眉心,“好了,別說旁人了,昨夜你也一夜沒睡,陪我去睡會兒?”

姜澂魚搖搖頭,“我睡不下,如今逆黨叛軍就在臨州,離我們這麽近,又有所謂的立儲詔書在手;反觀我們這邊,卻是什麽也拿不出來……萬一越來越多的大臣聽信了讒言,選擇追隨逆黨怎麽辦?”

“——那他們便是自尋死路。”

陸廷淵站起身,摟過她的腰,淡定道。

“朕已經做了四年皇帝,若是這麽輕易就讓逆黨奪了權去,那這皇帝不做也罷。”

姜澂魚輕輕錘了他一下,“你倒是心寬,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

“山人自有妙計。”陸廷淵寬慰道,“快別發愁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先安心休息。”

說著便摟著她去了裏間歇息。

次日早朝。

陸廷淵正在聽官員匯報近期京中的大小事宜,忽然又有禁軍侍衛來報:

“陛下,逆黨首領褚彶在城外召集了不少民眾,當中還有幾位是玉京字畫界有名的鑒偽大家和已經致仕的老臣,聲稱要在眾人見證下公開鑒定他手中先皇遺詔是真是假,還揚言……要陛下帶著所謂的先皇傳位手書,與他同臺鑒定,一較真偽……”

聞言,陸廷淵冷哼一聲,目光朝臺下冷冷掃了一眼。

“是哪個大嘴巴,將朕手中有先皇傳位手書的事情說出去了?”

前幾列的官員們皆低著頭,不敢答話。

陸廷淵站在高臺之上,神情不怒自威。

“他既然敢請這麽多人去圍觀,又搭好了臺子,眾卿不妨與朕同去,正好看看他到底要唱哪出戲。”

於是眾臣便一起前往城外。

如今玉京城上下人心惶惶,不止是官員,民眾也都很想知道陛下要如何應對逆黨手中那道“立儲詔書”,要是為真,那大祈真有可能就此變了天。

不少好事的民眾聽說褚彶要在城外當場請人驗證詔書真偽,聞言便紛紛朝城外趕去。

陸廷淵帶領大臣和禁軍到達之時,城外已經聚集起了不少圍觀群眾。

兩方人馬對峙,誰也沒有先動手。

褚彶走下臺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陸廷淵。

“來得倒是快,還帶了這麽些人。不過今日可是有不少雙眼睛看著,我勸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遠處我都安排了弓箭手,他們也不是吃素的。今日我們就單純地驗明各自手中遺詔是真是偽,結果出來之後,再動武也不遲。”

陸廷淵挑了挑眉,攤了攤空無一物的手,一開口就是要氣死人的語氣。

“如你所見,朕什麽都沒帶,今日單純過來看猴戲的。”

隨即自顧自坐在了特意讓侍衛搬來的凳子上,旁若無人的拍了拍衣擺,而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番目中無人的架勢將褚彶氣得心裏慪血,不過面上仍是強裝著一副鎮定的模樣。

他先是將袖中那封卷軸拿了出來,而後高聲道:

“臺上坐著的這幾位,乃是玉京有名的鑒偽大家,還有先皇一朝致仕的幾位老臣,他們都曾留有先皇親自批閱過的奏折原本,對先皇的字跡也最是熟悉,因此,今日我特意請他們來一起為我手中這封立儲詔書作鑒。當然,諸位若是信不過我找來的這幾位,盡可以去尋其他更有說服力的人來,真金不怕火煉,今日就是要鑒個徹底!”

說完,他別有深意地看了陸廷淵一眼。

先皇本就不待見陸廷淵這位姜皇後所生的嫡子,又怎會在彌留之際將皇位傳給一向不得寵的他呢。

什麽手書,要麽就是沒有,要麽就是假的,要不怎麽不敢拿出來?

思及此,他心裏愈發有底。

而後他便將卷軸交給了在場的幾位鑒偽大家一一驗看,並同那幾位老臣手中的奏折批覆字跡一一比對。

幾人小聲商量著,一旁的褚彶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那幾位鑒偽大家終於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褚節度手中的詔書——是先皇真跡無疑!”

一時間圍觀群眾一片嘩然。

褚彶得意地看了一旁的陸廷淵一眼,後者仍舊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

見狀,褚彶冷笑一聲,對著陸廷淵身後的眾臣高聲道:

“今日諸位可都親眼看到了,我手中詔書是真,宸王,才是先皇屬意的儲君!你們追隨於逆王,便是助紂為虐,枉顧先皇遺志!此等竊國篡位的逆王,諸君應與我共討之!”

這時,陸廷淵這邊有一人突然站了出來,附和道:

“我認為褚節度使說得沒錯,我們應該支持真正的真龍天子!”

誰都不敢接他的話,場面頓時噤若寒蟬。

見狀,那人只得灰溜溜地快速跑到了褚彶那邊。

陸廷淵冷笑一聲,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跑過去的工部尚書。

“原來是你。”

接著,他眼神如利劍般刺向褚彶,冷喝一聲:

“簡直是一派胡言!”

褚彶反問道:“我一派胡言?你倒是拿出證據啊,你那封所謂的先皇臨終留給你的手書呢?怎麽不敢拿出來讓大夥瞧瞧?是不敢拿,還是根本沒有?”

陸廷淵臉上籠罩著一層駭人的冰霜。

“父皇留給朕的私人信件,朕不需要拿給你看!”

褚彶聞言目露嘲諷,嗤笑一聲。

“沒有便是沒有,你又何苦強辯呢。”

見狀,臺下民眾開始議論紛紛,如今言論風向幾乎是朝褚彶一邊倒,若是證明不了褚彶手中詔書為假,自己又拿不出所謂的傳位手書,即使兩軍開戰陸廷淵得勝,從此他也會一輩子背負竊國篡位的罵名。

這時,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誰說沒有?!”

聞言,圍觀人群自覺為來人讓出了一條道。

陸廷淵站起身,見來人正是姜澂魚,不由得心裏一緊,急忙道:

“阿妤,不可!”

姜澂魚卻朝他搖了搖頭,而後踮起腳,對著他小聲說了句什麽,陸廷淵這才放下心來。

接著,姜澂魚擡眸看向他,嘴角輕輕蕩開了一抹淺笑,神色從容而堅定。

“從安,我是你的妻子,無論何時,無論是何境地,我都與你共進退。”

二人相視一笑,而後姜澂魚給了他一個不必擔心的眼神,便朝著褚彶走了過去。

“既然是公開鑒定,那詔書可以給我看一眼嗎?”

褚彶挑了挑眉,“自然。”

而後便將手中詔書遞給了她。

姜澂魚接過詔書,仔細看了起來,看過之後,她才明白為何褚彶會這般自信,有恃無恐。

因為這封詔書極有可能真的是先皇親筆所寫。

不論字跡還是紙張年份,都絲毫找不出偽造的痕跡。

不過先皇既然在給陸廷淵的信中明確說了指定他為皇位繼承人,那褚彶手中的這封詔書頂多就是份草稿,定是沒有過過明路的。

她想起先皇在世時鄭貴妃寵冠六宮的盛名,指不定就是先皇為了哄她,這才被攛掇著寫下的。

不過這大印?

她認真看向詔書最左側那兩方大印。

一個是傳國玉璽,上面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

一個是先皇自己的私印,上面刻著“明光閣”三個字。

凡是朝廷大事,先皇都會加蓋這兩方印璽上去,表明是從明光閣發出去的政令、意義重大之意。

姜澂魚看了看這兩方端正的璽印,故意問褚彶道:

“這封詔書,可是先皇臨終前親筆所寫?”

褚彶在意的是她話中的“親筆”二字,於是沒有任何猶豫地答道:

“自然。這就是先皇臨終前親手寫下又派人交給宸王的,只是當時倉促,還未來得及送去朝廷中樞部門加蓋各部大印。”

而姜澂魚方才話裏的重點卻是“臨終前”三字,聞言她先是笑了一下,而後緩緩道:

“褚節度久居東州,可能對玉京前幾年朝堂之事不太了解。太康十九年七月,鄭貴妃的侄子醉酒縱馬,當街撞死了人,先皇大怒,將人叫來明光閣,當著眾人的面朝他扔了一方玉璽過去,那方玉璽掉落在地時,磕壞了一個角。此事在場幾位老臣皆知——”

說罷,她便看向被褚彶請來的致仕官員其中的一位,笑著問道:

“李尚書,此事您還有印象吧?”

被點到名的李尚書神色頗有些不自在,不過也只能硬著頭皮承認。

“……是有這回事。”

而後,姜澂魚將手中那道卷軸面向眾人。

“眾所周知,先皇駕崩時間是在太康十九年冬月,諸位請看,此卷軸之上,兩方玉璽皆是形狀完整,請問褚節度又是從哪搜來的陳年舊旨,仿刻了先皇被磕壞了的那方私印呢?”

“你——”褚彶氣急,卻一時沒能答上她的話來。

因為他心裏清楚,字雖不假,但印章的確是他仿造的。

這時,姜澂魚才從袖中拿出了那封先皇留給陸廷淵的手書,不過原先有三頁,她藏了一頁,又在原信第二頁上仿照先皇筆跡補了一個字,這樣在旁人看來,這就是語句完整的一封信。

而後,她將那兩頁紙遞給那幾個鑒偽大家。

“諸位不妨再看看我手中這封遺詔,乃是先皇臨終前所寫,信中明言,要將皇位傳給當今陛下,又有兩方天子之印加蓋其上。是真是偽,看過之後,我相信各位自有決斷。”

那幾位鑒偽大家又拿著信仔細比對起來,半晌之後,才最終確認。

“此信筆跡與先皇筆跡絲毫無差,而且每頁都蓋了天子大印,印痕其中一處右上角稍有缺痕,因此我們一致斷定——這的確是先皇真跡無疑。”

褚彶一聽,當場便狠瞪了他們一眼,小聲威脅道:

“我勸你們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這時幾人連忙朝陸廷淵跪了下去,大聲道:

“陛下,我等是受了逆賊威脅,才被迫來的這,陛下救救我們!”

那幾位致仕的老臣亦是朝陸廷淵跪了下去。

人群中再次掀起一片嘩然之聲。

這時禁軍全部亮了刀,褚彶這邊的兵將亦然。

褚彶略有些慌了慌神,他本以為今天能十拿九穩的,沒想到自己卻成了下不來臺的那個。

他心下一橫,從袖中掏出了焰火彈。

嗖的一聲,天空中便炸出了一朵焰火。

他早已在附近隱蔽處安排好了弓箭手,只要他一聲令下,大祈皇帝就會被射成篩子。

預料之內的箭雨卻遲遲沒有到來。

他恍然大悟又不敢置信地死死盯住陸廷淵。

“是你——!”

此時*他的眼神已經染上了一絲瘋狂。

“你們不要信他——他手裏的詔書才是偽造的!天子之印就放在他的案頭上,他想蓋幾個不成?宸王,才是先帝最寵愛的皇子、這座王朝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時,陸廷淵從座位上站起身,冷哼一聲,目光淩厲,帶著上位者的威壓,直直掃向對面的褚彶。

“褚彶,朕如今能穩坐帝位,可不只是因為一封所謂的立儲詔書。文武百官願意擁護朕,萬邦之民願意歸服朕,就算沒有這封詔書,朕依舊是這大祈之主!你擁兵十萬就妄想讓這王朝易主?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擡頭看看,即使你振臂一呼,這些大臣、百姓,又有哪個敢應你?!”

褚彶望向臺下,文武百官和圍觀人群全都面朝陸廷淵緩緩跪了下去。

方大學士帶頭喊道:““陛下天命所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接著所有人又齊呼一遍,聲勢之大,震動天地。

褚彶自知大勢已去,他瞥向一旁的姜澂魚,頓時起了殺心。

就是她一來,才造成了現在這種場面。

姜澂魚早有察覺,將早已藏在袖中的袖箭對準了他。

“褚彶,收手吧。”

而後又朝他身後叛軍喊道:“陛下仁厚,現在放下武器棄暗投明者,朝廷不會追究你們的過失。”

聞言,那些士兵開始猶疑了。

見狀,褚彶氣極,提劍就朝她砍來,陸廷淵一個箭步飛身上前。

嗖——

噗呲——

羽箭從正面射入心臟的聲音,以及利劍從身後刺穿身體的聲音同時傳來。

褚彶倒地,看向身後刺穿他胸口的人。

“岳仲,你這個小人,你不得好死!”

說罷,口中便湧出了一股鮮血。

而後他又看向站在姜澂魚身前護著她的陸廷淵,扯出了一個陰冷的笑意。

“陸廷淵,你殺弟弒父,我在地底下等著,看你又會有什麽好下場!”

說完便倒在了地上。

身後叛軍見主將死了,頓時群龍無首,見狀也紛紛撂了武器投降。

而後又聽噗嗤一聲。

這次倒地的,是欲逃跑的工部尚書。

岳仲收起劍,走上前單膝跪地。

“臣不負所托,斬殺逆黨頭目褚彶,以及叛臣張何,並獲取逆黨在各州布防圖一份!”

說著便將手中圖紙呈遞給了陸廷淵。

陸廷淵接過圖紙,並未第一時間打開看,而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好!這些叛軍收編事宜,朕便交托給卿了。”

“末將領命!”

而後陸廷淵又點了謝、許兩位侯爺的名字。

“先將百姓有序疏散,而後關閉城門,嚴查剩餘逆黨行跡!”

“是!”

人群中,褚玉看著反水的岳仲,著實恨得牙癢癢。

這人可是自己潛進城去費了好些口舌才策反成功的,沒想到竟是陸廷淵故意安插進來的眼線。

可如今父親已死,兵將投降,手中那名宸王遺孤也沒了用,如今只剩一小部分潛藏在城內的親信,自己還得想辦法將人帶出城來。

於是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混跡在人群中,隨著人群一起往城內走去。

今日之事看起來有驚無險,不過背後卻也是費了好一番周折和努力。

禁軍光是清理遠處潛藏的弓箭手,就費了不少功夫。

陸廷淵拉過姜澂魚,雖然褚彶那一劍沒碰到她,可也著實兇險。

他作勢斥道:“你還真是大膽,什麽樣的場合也敢沖上來!”

“可他們說你——”

“你管旁人如何說作甚,我又不在乎。”

“可我在乎。”姜澂魚盯著他的眼睛,認真道:

“史書流傳千古,歷百世而彌新,我不願你被後人誤解,所以今日,我必須為你正名。你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大祈當之無愧的天子。從安,從前都是你護我,我也想護你一次。”

陸廷淵握住她的手,微微嘆了口氣,而後笑意自眼角眉梢蕩漾開來。

“你有這份心,為夫深感欣慰。”

他頓了頓,繼而話鋒一轉。

“不過有一點,為夫並不十分認同——史書,向來只由勝利者書寫。不論你今日拿不拿那封信,史官都絕不敢錯寫半個字。”

隨後,二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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