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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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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白宗俊下樓,用公共的衛生間整理了自己。

他和金夢書的視線於空中對視,上期錄節目,少許時候金夢書會回避和他的視線碰撞,白宗俊看出他身為議員之子的膽怯,他只是個沒有經歷血雨腥風的小孩。

但這次金夢書和他的視線對撞了,卻沒有挪開,裝作有其他事情要做。

金夢書在和負責農家小院的老板交流,農家小院主打一個有機飲食,他們需要自己去菜園子裏捉雞摘菜。

在赟和樸進也在翻看廚具,白宗俊站在樓梯角,金夢書把心不在焉附和老板,他知曉白宗俊抵達了小院,那麽晚心亭也在附近,他將和老板話題交給了金夢詩和鄭宥靜,兀自想要上樓尋找晚心亭。

這一天,他和晚心亭還沒說上一句話。

白宗俊立在樓梯口,像座山,阻擋了前路。

金夢書說:“請讓讓,白理事長。”

白宗俊沒挪動身子,雙手插著兜,裝作聽不見,金夢書咬了咬牙,用肩頭撞開了白宗俊,從他身旁擦身而過,白宗俊向後斜視:“如果是想找她,我勸你別費不該費的心思。”

金夢書沒理會,上了樓。

他看見東庭秀洋洋得意,像條搖尾巴的騷/狗,立在門口,朝晚心亭發情。

“等會我們去摘菜。”東庭秀的臉躺在晚心亭的掌心,“不,我摘。你想吃什麽,我今晚學了做給你吃。”

“想毒死我?”

金夢書慢慢走上去,一時間不知自己該不該放輕腳步,多看幾眼自己的前女友和別的男人調情,又或者踩出重音,讓她知道他是才分手一天的前男友,身子骨硬朗,還活在她身邊。

東庭秀想辯白“他哪會謀殺親妻”,但一驚一乍地吵鬧,只會讓女人對他的嗓門介意。

他溫順地在女人掌心落下一吻,“我才舍不得毒死你。你不要諷刺我,我們好好溝通,我會多多練習做飯,不會讓你覺得難吃。”

女人吃軟不吃硬,東庭秀得到了摸頭獎賞。

金夢書看不下去,他明明站在了晚心亭面前,卻被無視了。

前兩天還不是這樣的,他們才肌膚相親過,東庭秀還在諂媚朝他女友搖尾巴,多半還沒和晚心亭發展到那一步。

晚心亭推了東庭秀一把,東庭秀從晚心亭掌心擡起頭,沒有向女人撒嬌被人發現的羞恥。

東庭秀排斥金夢書:“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金夢書敏銳地感覺到晚心亭在避開他,白宗俊也上了樓,忽地朝晚心亭說:“晚小姐,熙珍讓我們去村口買調味料。”

白熙珍根本不敢命令白宗俊,只是白宗俊臨時上樓撒出的一個謊。

晚心亭哦了一聲,說需要整理頭發,便扣上了門。

三人站在外面等待,白宗俊看兩個男人,就像看兩只不自量力妄圖從他嘴裏搶走狗繩的野狗,很想通知它們“滾”,可他沒資格吼吠,野狗滾不滾,得由占領地盤的主人說了算。

白宗俊很遵守社會階層的規則。

晚心亭重新打開了衣櫃,姜譽之換了個姿勢,雙手撐著衣櫃底面,顯然是蘇醒了。

晚心亭問:“還好麽?我需要通知節目組送你去醫院。”口吻冰冷的溫柔。

姜譽之擡起了頭,額頭布滿涔涔冷汗,連嬌嫩的脖頸都濕的落了水般。

姜譽之蒼白著嘴唇說:“不用。我緩緩就好了。”

姜譽之伸出了手臂,抱住了晚心亭的腿,臉蛋埋在她柔軟的小腹深嗅香味,讓他安定的冷香,他用側臉像只小寵物似的蹭著晚心亭的小腹。

他剛想親昵說“晚小姐別離開,抱抱他陪陪他就好了”,門外傳出敲門聲。

晚心亭推開了姜譽之,在姜譽之足夠驚詫的眼神中,冷漠地重新將衣櫃門關闔。

姜譽之聽到了她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她沒再關心他,同白宗俊等人下了樓。

他有些難以置信,晚心亭合攏衣櫃的手在親手湮滅他的光亮,他不理解她的行為,她對他一直很寬容,很愛護,很……偏袒,姜譽之享受著其他男嘉賓沒有得到的,像糖絲般隱約的寵溺。

但是剛才,他被晚心亭冷漠對待了。

他再次恢覆到獨自對抗記憶的冰冷,外界令他恐懼,他不喜歡這些和記憶重合的田坎坡道。他會有呼吸困難,重新陷入逃亡的緊張、他想要逃跑,他想讓監管者代替來掌控身體。可是他又抓緊褲腿,艱難地顫抖著手,推開了衣櫃的門。

監管者沒有出現,姜譽之戰栗著手臂,撐住身軀爬動,他從衣櫃內翻了出來。

-

在雞舍內帶上手套捉雞,這對財閥來說,算是項難堪的任務。

當時被PD溝通做飯任務的還有李憶柳,白熙珍看出了李憶柳臉上的震驚和拒絕,李憶柳捂住嘴快吐了、

她們沿著景點爬山上坡,欣賞沿途山林的風景,已看到了每戶農家豢養的雞舍。泥土地又臟又難聞,滿棚子的雞大便,李憶柳對雞的了解,都不足以支撐她思索出雞是哪個部位拉出那麽多的大便。

白熙珍主動承擔了捉雞,張允城再難受,自然得跟隨她的決定。

張允城再再再次佩服起白熙珍,他的熙珍戴手套捉雞,就像穿上鎧甲一路征戰的女皇。

李憶柳生出不好意思,她不喜歡熙珍為了她去做不喜歡的事,“我去算了。你回去和鄭宥靜她們做菜。”

“不想。”白熙珍拒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關系。我和她,還有在赟面對面都很尷尬。”

白熙珍第一次流露厭惡某個人的情緒。

張允城豎起了耳朵聽,李憶柳嘆口氣:“那就一起吧。我們一起捉雞,熙珍吶,保護好我哦,你說雞的嘴會把我咬傷麽?”

白熙珍樂得笑:“憶柳姐,雞沒有牙齒怎麽咬你呢?等等我也不確定,我檢索一下。”

-

“宥靜,哪些醬料沒有?”

晚心亭問鄭宥靜,白熙珍根本沒有在廚房,她早和張允城、李憶柳去雞舍捉雞了。

晚心亭明白是白宗俊故意叫她下樓的詭計。

鄭宥靜沒聽清楚晚心亭的問話,她打開了冰箱,一心想稍後切點水果做夏日沙拉,在鏡頭前維護人設,展示她的親和力。她咬著指甲,對著沒有沙拉醬的冰箱發呆。

在赟在晚心亭身後出現,遞給了她一張記錄好的單子。

這張單子上擬出了他和樸進兩人要做的菜,以及缺少的食材。

晚心亭看了眼菜單,加上白宗俊,今晚有三個廚子掌勺,沒有一些人發揮的機會。

連面粉和蜂蜜醬都需要購買,晚心亭順手想打開比自己腦袋高一點的櫥櫃,她墊了腳,剛巧在赟準備離開,順手幫她打開了衣櫃。

晚心亭看了下空蕩蕩的櫥櫃發呆,樸進說:“我們都找過了,沒什麽調味料,所以拜托晚小姐您和白理事走一趟。”

晚心亭說沒問題時,瞥到鄭宥靜扶住冰箱門的手,註視她的眼神沒有像之前那麽友好。

鄭宥靜眼眸內帶著陰冷吊詭的揣摩,和她陽光親人的快樂小狗不符合,但只有一瞬,鄭宥靜又關上冰箱門,熟稔地推著晚心亭出了門,她摟著晚心亭的脖頸,將移動購物拖車遞給她。

“姐姐,早去早回哦。”

白宗俊冷冷地盯看鄭宥靜,尾隨上晚心亭,他不滿,即便鄭宥靜是同性別的女人,也配把爪子搭在晚小姐的肩膀?那可是他都不能隨意觸碰的軀體。

鄭宥靜轉身,望向了在赟和樸進洗碗塊和菜刀的背影。

她想起在赟上節目前,他們私下約見說的一番話。她們分手了,在赟也不會為誰停留,他並非留戀她。

在赟看上去很叛逆,打了很多耳釘唇釘,但都是為鄭宥靜年輕時期的喜好裝點了他自己。鄭宥靜對他再了解不過,他其實是個古板沈悶的老土男,不愛社交,做著服裝生意卻不愛裝扮,沒讀過幾天書,但總說些文縐縐讓人無法共情的情話。

鄭宥靜很不屑他這一點。

在赟說過:鄭宥靜這輛不會停飛只會翺翔的飛機,從高空將他推到了谷底,而他現在重新長出翅膀,渴望新的風來引領他。

鄭宥靜譏諷地想:鳥兒想要換乘新的風,問過她同意了麽?

-

“到橋那裏就把我放下吧。”

白宗俊背著晚心亭下了山坡。

有些趕往各處農家院落的游客,對這對情侶回眸觀看,看到攝像也沒太在意,定是哪檔戀綜在拍節目,中年游客又交頭接耳,斷斷續續喘氣,討論橋上的見聞。

下了一點坡路,白宗俊氣息平穩地解釋:“我不累,晚小姐,我體力還行,你不用考慮我。”

“白先生,我是擔心橋上人多。”晚心亭摟緊白宗俊的脖頸,“不太喜歡引人矚目。”

白宗俊微笑,“我以為您不在乎這些看法。”

“看心情在乎一下。”

“您真的很瀟灑。”

白宗俊內心升起怪異的甜蜜,晚心亭竟然在跟他解釋,她不用解釋行為,只需要做就行了。

可是她解釋了,白宗俊感覺他的地位在她內心提高了一點,但也不要太提高了。

他並不渴望和她平起平坐,她放肆地蹂躪,只讓他待在她腳下匍匐。他並不期待做人,他只想做她隨意使用的物品,做被她騎到搖晃的小木馬,做她弄不出來的**器,或者做一條狗也好。

作家捂著嘴偷笑。

白理事長之前還對亭亭不理不睬,上位者看螻蟻般輕蔑地譏嘲,十幾天過去,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白宗俊像中邪,愛情令他轉到外太空,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白宗俊抿上薄唇,清冷如雪的眼神掃過作家。

作家後背一凜,霍地清醒,乖乖放下了捂嘴的手。

她不再發笑。

把國民資源命脈私有掌控的理事長,會對普通人和睦友善就是種錯覺,他唯一的缺陷是個無藥可救的戀愛腦,只對晚心亭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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