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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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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婚假第一天上班,程海東在停車場得到一份令他啼笑皆非的友誼</p>

餅去對他充滿敵意的小鐘,居然在他要下車時主動向他問早,還滿口的恭喜兼祝他新婚愉快</p>

“海東,你也真不夠意思,平常低調也就算了,連婚都結得這麽低調”</p>

“不是什麽大事”</p>

當初要結婚,程海東並沒有在辦公室裏廣發喜帖,所以大家聽到消息時,已經是婚禮的前一天了,他依照規定把手邊未完成的工作交接好,隔天就開始休假,是以這一整天,少不了恭喜,少不了調侃,少不了被大家都說他不夠意思,居然這麽保密</p>

以上,他通通一笑帶過,裝傻</p>

“說什麽話,終身大事還不是大事?不過,還是恭喜你啦,希望你早生貴子,替我們萎靡的生育率盡點心力吧!”足足矮他一個頭的小鐘,很兄弟地拍拍他的肩膀</p>

多麽讓人受寵若驚的祝福,突如其來的熱情,讓程海東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秉持過去一貫的作風,不冷不熱地說句,“謝謝”</p>

“客氣什麽,大家都同事那麽多年了,自己人”</p>

自己人?以前只要盧雅婷多跟他說一句話,小鐘就巴不得要拿刀追殺他,還真把他當成自己人啊……</p>

“吃過早餐沒?想吃什麽?我請客”</p>

程海東古怪地看了對方一眼,“不用了,我吃過了”這個所謂的自己人,怎麽連他從來不在辦公室吃早餐也不知道?</p>

“也是啦,結了婚就是有家室的人,肯定是老婆一早起床把早餐準備好,讓你吃飽飽再上班,不像我,早餐自己吃,午餐也自己吃,晚餐都還是自己吃”</p>

聽,好心酸吶,讓人忍不住都要掬一把同情淚了,然而程海東沒反駁的事實真相是——</p>

才怪,是我一大早起床把早餐準備好,端到房間讓老婆大人吃飽飽,小鐘啊小鐘,你是電視劇看太多了,我是娶老婆,又不是買丫環,老婆是拿來疼的,不是用來使喚,叫她做東做西的</p>

整路都在聽小鐘唉聲嘆氣,讓他煩不勝煩突然,抱怨聲停止,他納悶地擡頭,果然看到盧雅婷就站在不遠處的飲水機前</p>

“雅婷,早”小鐘滿臉通紅地問候</p>

盧雅婷淡淡瞟了小鐘一眼,平淡地回道,“早”</p>

然後,小鐘就急忙靠了上去,讓程海東終於松了一口氣</p>

忙碌了一整天,程海東看看手表,快下班了,他開始收拾未完成的案子,時間一到,當他拿起公文包站起身時,幾乎辦公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射向他</p>

是怎樣?不能下班喔,他的工作可是都有照進度進行耶</p>

“海東,你要下班了?”盧雅婷問出大家的疑問</p>

“對”</p>

“結了婚就是不一樣,以前是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現在居然是第一個!”調侃者一號率先開口</p>

“各位再見,我先走了”</p>

這時,一抹身影急切地走了進來,“呼,海東,幸好你還沒走”</p>

棒壁指紋室的吳筱雯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走來,把一個小紙袋交給他,“喏,這是你之前問的妊娠紋淡化霜,我手邊還有全新沒開過的,這兩條你先拿回去讓你老婆擦擦看,覺得OK再去買,這裏有在賣”接著又給了他一張寫著地址的便利貼</p>

“學姐,這兩條多少錢?”</p>

“客氣什麽,不用了啦,反正我自己也用不完,就當作幫我消耗一點吧,不然我老公又要罵我亂買東西了”</p>

“學姐謝謝你,你要下班了吧?我開車送你”</p>

“好啊,那得先等我一下,我回辦公室收拾東西”</p>

“好,我等你,你慢慢來”</p>

吳筱雯一走,大夥兒開始鼓噪</p>

“妊娠紋淡化霜?那不是孕婦在用的嗎?”調侃者二號驚訝地問,“海東,你老婆該不會已經懷孕了吧?”</p>

“對”他回答得非常理所當然</p>

“厚,海東,你果然深藏不露,我看你平常一板一眼的,居然也會奉子成婚?”調侃者三號加入</p>

“海東,我真羨慕你,男人一輩子該有的你都有了”小鐘忍不住哀號</p>

“原來是因為有小孩,才會這麽倉促地結婚”盧雅婷悶悶地說</p>

“唔,女人心機,海東,你該不會是被設計了吧?”四號調侃</p>

“有可能喔,海東這麽忠厚老實,不過你也真傻,怎麽就乖乖認帳了呢?”一號調侃者又說</p>

呃,現在是怎樣,搞得他好像變成什麽仙人跳案件的受害者,這些人想象力會不會太豐富了一點?</p>

“海東本來就是個有責任感的人,他以前是因為他善良,居心叵測的是那個設計他的人”盧雅婷忿忿不平,馬上聲援他</p>

“那我有點同情你了……”小鐘如是說</p>

“海東,雖然你很正直,但你有沒有想過,奉子成婚是不會幸福的,你又不是真的愛她”盧雅婷激動得只差沒有把“趕快離婚”四個字說出口</p>

程海東閃電結婚的消息讓她大受打擊,明明也沒聽說過他在跟誰交往,怎麽突然就結婚了,讓她一點機會都沒有</p>

現在真相大白,原來他是遭到設計才不得不結婚,她替他打抱不平,她瞧不起那個用小孩綁住他的邪惡女人!</p>

程海東不悅地蹙起眉,覺得盧雅婷幹涉太多了,他不在乎大家怎麽看他,但絕對不允許有人誣蔑他的芷嫻</p>

“我想,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很愛我老婆沒錯,我們確實是先有小孩才結婚的,但那並不代表我們沒有感情基礎,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懷孕,芷嫻恐怕不會那麽快答應我的求婚,所以嚴格來說,應該是我設計了她,是我逼她對我負責的抱歉,我得去接我老婆下班了,再見”</p>

他愛她?他還低聲下氣地要女人對他負責?盧雅婷再次受到打擊,不甘心油然而生,迫使她瘋狂地想要一睹那個女人的廬山真面目,她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女人,居然可以讓他這麽愛她</p>

“海東,我正好也要下班了,讓我搭你的便車吧!”</p>

“抱歉,我結婚後搬到新家,不順路”</p>

“我跟筱雯學姐的家在同一個方向,你都可以送她了,多我一個沒關系吧?”</p>

“真的不行,我老婆禁止我讓未婚女人搭便車,從結婚前就是這樣,雖然我在鑒識中心工作,但我們家芷嫻的敏銳度可不輸給我,只要一點點蛛絲馬跡,她都察覺得到,所以真的很抱歉”</p>

芷嫻、芷嫻,口口聲聲都是我們家芷嫻,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p>

“雅婷,我有開車,不如我送你”小鐘自告奮勇</p>

“不用,我想起來我還有個案子要趕”盧雅婷陰著臉,重新坐回座位上,月覆誹著,那個叫芷嫻的肯定不是什麽好女人,可憐的海東,居然瞎眼喜歡上壞女人!</p>

幾乎是同一時間,城市彼端的辦公室裏趕著在下班前確認貨船抵達時間的安芷嫻,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哈啾——”</p>

“安芷嫻,你感冒啦?”隔壁同事王潔關切地問</p>

“沒有啦,只是鼻子突然覺得好癢”她揉揉鼻子</p>

“該不會是有人在罵你吧?”座位前面的如如戲謔說</p>

“搞不好是她老公在想她,人家現在可是婚婚燕爾哦!”王潔調侃“早上送你上班,待會兒海東哥哥也會來接你下班吧?”</p>

“嗯,應該會”安芷嫻心不在焉地回道</p>

“安芷嫻,你怎麽這麽幸福啦!”幾只魔爪不約而同地朝她伸去,在她臉上或戳或捏或揉……</p>

厚,夠了,不要再把她當玩具了</p>

看到母親出現時,安芷嫻又驚又喜“媽,你怎麽會來公司找我?”</p>

打她進這家貿易公司工作,算算都好幾年了,老媽從不曾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她,更別說親自到公司來找她</p>

“幫你爸到附近銀行辦點事情,想說中午了,過來找你吃個午餐再回家,還在忙嗎?”安母溫柔問</p>

“差不多了,我去拿錢包,我帶媽到後面的小餐館吃地道的烤肉飯”</p>

“對了,這些小點心拿去請你的同事們吃”</p>

“好,媽,謝嘍!”</p>

把點心交給同事後,安芷嫻拿著錢包,牽著媽媽的手,母女倆開開心心地去吃午飯</p>

香噴噴的烤肉飯一送上來,安芷嫻的五臟廟就開始蠢蠢欲動了</p>

“媽,這飯超香的,連海東那個挑剔的家夥都讚不絕口,快趁熱吃”抓起餐具,安芷嫻先開動了,誰叫她肚子裏還有一張嗷嗷待哺的小嘴巴呢!</p>

安母慢條斯理地吃著,看女兒胃口大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海東把你照顧得很好,你的氣色看起來好極了,你爸剛剛還在叨念,說擔心你懷孕又要工作,身體會吃不消”</p>

“有嗎?”她納悶地模模臉蛋,不覺得氣色有什麽好或不好,“叫爸別大驚小敝的啦,現在很多女人懷孕了還是一樣出來工作,放心啦!”</p>

“我也這樣跟他說,何況,現在已經把你交給海東了,讓海東去擔心就好了”安母欣慰地啜了一口茶</p>

“幹嗎非得把我交給他?我有什麽好不讓你跟爸放心的,又不是三歲小孩了”她努努鼻子,非常孩子氣</p>

“不一樣,媽當然知道你長大了,但是,如果有一個愛你的好男人可以守護著你,爸媽自然就開心啊!”只不過不管女兒幾歲了,在她眼裏都還是個孩子,她拿起面紙,幫她擦擦吃得油膩膩的嘴</p>

“程海東哪裏愛我了,他每次都跟我搶烤玉米吃”她嗔告狀</p>

“不愛你幹嗎跟你交往這麽多年?人家海東又不是條件不好”</p>

交往?她跟程海東什麽時候交往了,她怎麽不知道?常常攪和在一起就叫交往,那她跟他不就可以回溯到包尿布時期?</p>

“媽,你今天說話真怪,我跟海東從小一起長大,本來就是交情超鐵的好哥兒們,跟愛不愛有什麽關系?還交往勒——”不以為然</p>

“又嘴硬,每次媽說什麽你就要狡辯”沒好氣地睨她一眼</p>

“才沒有嘴硬,海東說我的嘴巴可軟的勒”因為每天都吃他買的食物,吃人嘴軟啊!</p>

安母卻直覺聯想到小兩口之間的親密舉動,“嘖,你這丫頭就是這樣,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害臊”</p>

“明明就是媽太古怪”咕噥</p>

“之前看你們兩個拖拖拉拉這麽多年,看得媽都快急死了,幸虧有孩子來敲邊鼓,不然,你們兩個不知道又要耗多久”</p>

“媽,聽到我懷孕,你都沒有被嚇到嗎?”老爸可是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呢</p>

“有什麽好嚇到的,遲早的事,我不是你爸那個傻瓜……對了,你有乖乖去做產檢吧,是男生還是女生?”關切問</p>

“當然有,不過,我不想先知道寶寶的性別,健康就好”</p>

“對,孩子健康,當爸媽的才安心”安母語重心長地拍拍女兒的手</p>

“媽,多吃點啦你”瞧,她都吃的快要見底了,媽的那一碗還滿滿的</p>

“好”安母若有所思地吃了幾口飯</p>

走出餐館前時,安母還是忍不住叮嚀,“好好愛海東,當人家妻子的,不要太孩子氣”</p>

“為什麽要我愛他,怎麽不是他愛我?”她很愛跟老媽唱反調</p>

“他還不夠愛你嗎?成天在你身邊打轉,總是優先考慮你的事,而且他如果不愛你,幹嗎老讓你欺負!”</p>

呦,誰欺負誰啊,明明就是程海東欺負她比較多算了算了,媽老說海東好,從小到大都這樣,沒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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