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送走母親，程海東的電話就來了“吃飯了沒？”</p>

“吃飽了，連我媽的嘮叨一起吃下肚了”安芷嫻把剛剛老媽說的話，全部重覆一次給他聽</p>

電話那端的程海東聽完，忍不住悶笑</p>

“有什麽好笑的？”莫名其妙</p>

“你真的跟你媽說，我說你嘴巴軟？”沒好氣地問</p>

“是呀”理所當然</p>

程海東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傻女人了，以後看到岳母可尷尬了</p>

“你不覺得我媽今天超怪的嗎，居然要我好好愛你”突然，她無預警地問，“海東，那我問你，你愛我嗎？”</p>

嘿嘿，真難得，這個沒神經的女人居然會問這個問題了“如果說……我愛呢？”</p>

“那好吧，我也愛你，很公平吧！”</p>

切，誰稀罕這種公平？害他白開心一場，她依舊沒開竅嘛！程海東氣惱極了，白吃了，那些烤玉米真是白吃了</p>

安芷嫻當然無法理解他的拯救，她只是突然有個疑問——那，究竟什麽叫愛呢？一起生活就是愛了嗎？</p>

唉喲，好煩喔，不知道啦，這是什麽鬼問題，管他什麽愛不愛，反正她跟他相處非常好，這樣就好啦！</p>

“海東……”她輕喚</p>

“嗯？”</p>

“今天可以再買烤玉米給人家吃嗎？”她用可愛的女圭女圭音，軟軟地問，心裏有些害羞又帶著點期待</p>

其實芷嫻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究竟是真的喜歡吃烤玉米，還是喜歡上和程海東一起吃烤玉米時的相濡以沫</p>

程海東掙紮了半天，才幹澀地說，“……買”</p>

“謝謝你，海東你真好！”</p>

不客氣呀不客氣，其實他自己也愛，只是，這個笨女人，烤玉米都吃了那麽多，好歹也要開點竅吧？</p>

若要問懷孕對安芷嫻造成什麽樣的改變，那應該就是吃跟睡吧！</p>

她超容易餓，感覺在她肚子裏的不是小可愛，而是一臺驚人的食物攪碎機，別人肚子裏的早餐都還沒消化，她已經準備要吃第二餐了</p>

可怕的是，淺嘗即止是無法滿足她的，得確實來上一頓餐點，才能阻止可怕的饑餓感繼續擴大</p>

“安芷嫻，你不要再吃了啦！你剛剛才嗑過面包耶”王潔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制止</p>

“不行，我好餓，不吃飽我會沒力氣工作，讓我吃啦，我要吃飽飽的”</p>

不誇張，這就是懷孕後的她，連程海東都不只一次被她的食量嚇到，她忍不住開始對肚子裏的神秘小家夥有了懷疑，一定是食物攪碎機，一定是……</p>

不只會吃，她也變得很會睡，常常覺得自己睡眠不足，動不動就打盹</p>

下班回家，她整個人就癱在沙發上，跟屍體一樣動也不動，都是程海東煮好晚餐，她才帶著困意，饑腸轆轆地爬到餐桌前，努力填補肚子裏的無底洞</p>

程海東常說，懷孕之後沒看過她有哪一次是好好坐著的，因為她常常看電視看到一半，就很理所當然地歪倒在他身上，睡死了，非得他三催四請外加恐嚇利誘，她才會不甘願地睜開眼，步履蹣跚地去洗澡</p>

“安芷嫻，起來把肚子擦一擦，不然到時候妊娠紋跑出來，以後不能穿比基尼，你就不要哭”沐浴餅後的程海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戳戳那個嗜睡的小女人，一臉興味</p>

她是被睡神附身嗎？隨便一倒都可以睡到狂打呼，他惡作劇的捏住她的鼻子，她懶洋洋的也不掙紮，可笑地張開嘴巴，一開一合地呼吸</p>

這小妮子可以再懶惰一點！他索性一手撐著床，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低下頭去封住她的嘴，他倒要看看，這個樣子她還能怎麽呼吸</p>

幾乎不到一秒鐘，她就開始掙紮了，小手亂揮一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孩子氣的模樣逗得程海東忍不住炳哈大笑</p>

傻瓜，真是個傻瓜，可是，怎麽會傻得這麽可愛呢！</p>

“程海東，你很壞耶！”氣呼呼地睨他</p>

他聳聳肩，不以為意，比起被她不痛不癢地罵了句你很壞耶，搶到一個吻的他還是劃算很多</p>

而且……她似乎越來越習慣他的親近了</p>

現在就算他偷襲她，她也不會再用那種要殺人的眼光瞪著他，雖然她還很害羞，但他感覺得到，她並不排斥他的吻，而且有越來越著迷的趨勢</p>

雖然每一次結束，她總是會嬌嗔薄怒地指控他，卻也不是真的生氣，反倒像個嬌羞的小女人，臉上有著意猶未盡的神態，不著痕跡地在向他撒嬌</p>

好想要她，每次看到她那個模樣，他就特別想要她，但又怕傷了她和寶寶，只好繼續苦苦壓抑著滿腔的……</p>

做了幾次深呼吸後，他停止腦袋裏的遐思，從櫃子裏拿出妊娠紋淡化霜遞給她，她不再抗議，乖乖地翻起衣服下擺，乖乖地抹著</p>

她雖然沒神經，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畢竟，沒有哪個女人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肚子，因懷孕而爬滿了醜陋的妊娠紋</p>

他不是沒想過幫她擦，但她不答應，窘著臉哇哇大叫，說什麽就是不讓他翻開她的衣服、碰她肚子好好好，不碰就不碰，誰叫她是孕婦，孕婦最大！</p>

“最近什麽時候要產檢？”</p>

“後天”她把淡化霜擠在手心上，輕輕地塗抹自己的肚子</p>

“我後天請假陪你去”不是征詢，是結論</p>

“請假太麻煩了啦，你最近不是有很多案子嗎？我自己去就好了”</p>

興許是為母則強吧，懷孕之後，安芷嫻漸漸意識到自己是有責任的，是該學習去承擔點什麽，而不能老是依賴別人幫她把每件事情都做好</p>

既然寶寶在她的肚子裏，那麽確保小家夥的健康安全就是她的責任，再說，她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還不錯，除了嗜睡，比起其他準媽媽被折騰的慘樣，懷孕並沒有讓她吃什麽苦，所以也覺得自己去產檢並沒有什麽</p>

“案子是永遠做不完的，不用擔心”沒等到她的回應，程海東才覺得納悶，就聽見她猛地抽氣聲“怎麽了？”他趕緊轉過身來，著急地問</p>

她眉心微擰，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還拿著淡化霜，表情即驚訝又呆傻，渾身僵硬不敢動</p>

“芷嫻，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肚子痛嗎？”程海東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正在大量地分泌</p>

她緩緩擡眸，表情怔然地看著他，微張小嘴，囁嚅道：“好像動了，他，剛剛好像動了一下……”</p>

下一秒，她整個人又抽了一下，圓滾滾的眼睛瞬間迸射出驚喜，“真的，他又動了，我模到了！”</p>

“真的？我模模看”他蹲，把手掌貼在她鼓鼓的肚皮上，不一會兒，掌心下果然傳來胎動</p>

“是不是，真的是寶寶在動對不對？”</p>

“對，他碰了我的掌心，他在跟我打招呼呢！”他覺得好不可思議</p>

安芷嫻旋即卸下不安，開心地笑開，彎彎的眼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欣喜而顯得濕潤，可下一秒，她忍不住啜泣了起來</p>

“別哭呀，剛剛不是還很高興的嗎，為什麽突然哭了？”他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搞得手足無措</p>

“海東，他真的有在長大，真的在我的肚子裏慢慢長大了”她難掩激動地哽咽說</p>

“這是好事，不是嗎？”</p>

“我感動啊，沒想到原本只是一個小點點，現在居然可以在我的肚子裏手舞足蹈了，我不是傷心，我是、我是太開心了！”</p>

唉，這就是女人，傷心也哭，開心也哭程海東疼寵地環住她稍嫌單薄的肩膀，輕輕安撫</p>

“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她帶著濃濃鼻音問</p>

“如果是男生，以後可以保護弟弟妹妹，如果是女生，一定會是個貼心的小丫頭，都好男生女生都好”</p>

“嗯，都好，健健康康的就好！”安芷嫻忙不疊地點頭</p>

“別哭了，都當媽媽了，還哭哭啼啼的像個小女生一樣”他的語氣裏，有著憐惜，有著滿滿的寵溺</p>

“嗯”她吸吸鼻子，抹去眼淚</p>

真不可思議，回想他們開始一起玩耍的時候，兩個人還穿著紙尿褲，走起路來像兩只小鴨子，搖搖晃晃的，沒想到再過不久，他們的孩子也要誕生了</p>

明明已經認識了那麽久，眼裏的她，有時候還像當年的小女生，可愛得令人心疼</p>

那個晚上，他興奮得睡不著，身旁的小女人怕也是如此，躺在他身邊，不停地動來動去，鉆呀鉆的，就鉆到他懷裏來了</p>

“動來動去做什麽？”他莞爾問</p>

安芷嫻鬼靈精怪地轉轉眼珠子，“我覺得寶寶想要你抱抱”</p>

輕輕一哂，程海東也不戳破她，大方地展開手臂，緊緊攬住她</p>

她抹開甜甜的笑花，在他懷裏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p>

其實，是她想要他抱，他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幹爽的皂香揉合他的陽剛，總覺得在他懷裏，心就變得好踏實</p>

來吧，親近我吧！歡迎將我占為己有程海東在心裏無聲地吶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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