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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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第十六章
程嘉嶼默默看了她幾秒, 轉回頭。
“不好。”
梁錦月正要說話，程嘉嶼已經按了三樓。
“你幾樓？”
梁錦月：“和你一樣。”
“你為什麽會和他打架？”
她擡頭看向他被口罩遮住的側臉, 心臟跳得有些快。
程嘉嶼沒說話，目光從按鍵轉向了梁錦月印在門上的影子。
梁錦月察覺到他的目光，透過電梯門的鏡面和他對視。
莫名的，從鏡面裏模糊不清的目光中讀懂了些什麽。
她說不出此刻從心底湧上來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吃驚，開心，還有些難以說清的感動和震顫。
“叮”一聲，三樓到了。
兩人的房間在一個方向，程嘉嶼先到達自己的房間門口。
梁錦月跟在他的後面，腳步也跟著停下。
她看著程嘉嶼高大挺拔的背影, 覺得此刻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正要開口時，程嘉嶼轉身面向她：“梁錦月。”
梁錦月擡頭, 眸光閃爍：“幹嘛？”
程嘉嶼的聲音有點低：“對不起。”
梁錦月楞怔, 握住行李箱的手指不自覺抓緊。
程嘉嶼的語氣鄭重：“我替我哥向你道歉,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不用替他道歉, 你又沒什麽錯。”梁錦月垂眸, 指尖抵住掌心。
程嘉嶼思忖片刻, 低聲開口：“ 有件事你不知道, 其實我——”
餘光瞥到走廊那頭出現一個人影, 他住了口，目光一頓。
梁錦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驚訝地發現來人竟然是裴路。
“師妹。”
裴路走過來，笑著叫她。
梁錦月也打了個招呼，有些奇怪。
“你們已經結束了嗎？”
裴路點頭：“我今天先收工了。”
他轉頭看向程嘉嶼：“又見面了。”
程嘉嶼點點頭, 露在外面的眼睛裏沒什麽情緒。
“對了，你剛來還不清楚, 我帶你下去轉轉介紹一下情況吧。”裴路主動邀請。
話音沒落，只聽“嗞”一聲，程嘉嶼招呼都沒打就開門進去了。
梁錦月看了眼關上的房門，對裴路點點頭：“好啊，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
裴路：“好，我在樓下大堂等你。”
*
梁錦月一進房間，率先聞到一股老舊發黴的朽木味道。整個房間的色調偏暗，深棕色的家樣式老舊，有種90年代的風格。
她皺皺眉，環視一圈，打開窗戶通風。
拉窗簾的時候，一直不知死了多久的黑色小蟲子掉下來，差點落她手上。
梁錦月嚇了一跳，打電話給前臺訓問能否換一個房間。
前臺只用禮貌的聲音說酒店今晚都滿了。
梁錦月只好作罷。
她掛斷電話，自我安慰反正自己白天也不待著這裏，只不過晚上過來睡個覺。
忍一下吧。
簡單放置好東西，梁錦月快速離開了房間。
裴路帶著她走了一圈，向她指了些比較重要的地點方位。
“這就算綠安村的中心了，除了社區還有住宿和小賣部。我們另外租了一間空置的村民屋當拍攝地，趙導和制片平時就住那裏，方便工作。”
梁錦月四處張望了圈，前後左右都是農田，他們所在的唯一主路也就幾百米的樣子，走了這麽會兒也沒看見飯店。
她問裴路：“這邊哪裏能吃飯啊？”
坐車過來又走到現在，她肚子有點餓了。
裴路驚訝：“你還沒吃啊？村子裏沒有飯館的。”
村民們平時都在家裏吃，偶爾出去吃也是去鎮上。村裏沒有小餐館，只有一個承包村民請客的大棚飯店，廚師都得提前請。
“那你們平時怎麽吃飯？”梁錦月問。
“制片從鎮上訂盒飯。”裴路提醒道，“不過不太好吃。”
梁錦月“哦”了一聲，難怪她問前臺有沒有早飯時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不僅沒有早飯，午飯晚飯也是沒有的。
梁錦月有些後悔自己沒在汽車站附近解決晚飯。
“要不我陪你去鎮上吃吧？”裴路建議。
村裏沒有出租車可言，公交車站距離這還有好一段距離，不知道什麽時候有車。村民們去鎮上大多是騎電動車或者在路上攔面包車。
梁錦月搖頭：“算了，太麻煩了。”
裴路：“不麻煩，正好我借了輛電動車，可以載你過去。”
梁錦月還是拒絕了。
“我去商店買份泡面。”
她朝裴路揮揮手：“師兄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吧，一個女孩子晚上不安全。”裴路紳士地說。
梁錦月看了看越發暗黑的天色和空曠的農田，心裏有點發毛，腦海裏浮現出好幾部恐怖驚悚片的場景。
原本是想在外面多呆一會兒，可陌生又荒無人煙的環境徹底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吧，謝謝師兄。”
轉頭去小賣部匆匆拿了兩桶泡面和一些零食，梁錦月同裴路一起回了酒店。
*
裴路的房間就在三樓電梯口。
他回房後，梁錦月獨自拎著一袋食物回房間。
路過程嘉嶼的房間時，他的門突然開了。
梁錦月腳步頓住，看見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
當然，沒表情可能是因為他還戴著口罩。
兩人默默對視了片刻，梁錦月率先伸出了友好的手。
她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好心問道：“你吃飯了嗎？這裏有些吃的。”
程嘉嶼垂眸看向她手裏的袋子，語氣淡淡：“他送的？我不要。”
梁錦月：……
“我買的，不要算了，我要回去吃飯了。”
剛擡腳，手腕被人拉住了。
“你要吃泡面？”
梁錦月：“嗯，我快餓死了。”
程嘉嶼沒放手，語氣是說不出的陰陽：“你和他出去聊了一個小時，連飯都沒吃上？”
梁錦月：……
“哪有一個小時啊？”
她皺眉，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快松手，我真餓暈了你還得負責。”
程嘉嶼默了默，松開手。
“你房間有開水？”他突然問。
梁錦月一楞。
她忘記看房間有沒有開水壺了。可就算是有，她恐怕也是不敢用的。
程嘉嶼：“進來吧，我這有。”
梁錦月進了程嘉嶼的房間，吸了吸鼻子。
“你房間裏味道好像還好。”
程嘉嶼轉頭：“你房間有味道？”
梁錦月：“是啊，超級重。我想換房間但前臺說沒多餘的了。”
“哦。”程嘉嶼擰開一瓶礦泉水，漫不經心的語調，“你可以和我換。”
梁錦月眼睛一亮：“真的嗎？”
程嘉嶼點點頭。
“你真是個好人。”梁錦月眼神真摯地稱讚。
程嘉嶼：“……你才發現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種時候，梁錦月也不介意錦上添花。
“不，我早就知道了。今天格外覺得。”
程嘉嶼輕笑一聲，將礦泉水倒入便攜加熱保溫杯。
“你怎麽會帶這個啊？”梁錦月奇怪。
程嘉嶼歪頭看她一眼，語氣平淡：“熱敷用的。”
他的傷口還有些腫痛，醫生叮囑可以熱敷。
來這裏時，程嘉嶼便索性帶了個保溫杯。
梁錦月的目光順勢落在他戴著口罩的臉上，心裏想著再看看他的傷勢。
“你把口罩摘了吧，在房間還戴著不難受嗎？”
“不難受。”程嘉嶼沒有動作。
“你一個人在房間也不摘嗎？”
“摘。”
梁錦月不解：“那就拿下來啊，又沒外人在。”
程嘉嶼找出電源線，給保溫杯接上電加熱。
他倚著桌子，看向梁錦月的目光明亮閃爍。
“我們什麽關系？怎麽就不是外人了？”
梁錦月卡了殼。
“……你是因為我才打架的……”
她走近程嘉嶼，伸手要去拉他的口罩。
還沒摸到口罩的邊，手腕就被程嘉嶼一把抓住。
男生掌心的溫度傳到她的皮膚。
梁錦月只覺得自己被他抓住的那圈手腕都熱了起來。
她擡頭，潮潤明亮的眼睛望住他。
“為什麽不給我看啊？”
程嘉嶼沈默。
梁錦月是個超級顏控，他不想自己的形象受損，尤其是在還有一個裴路的情況下。
梁錦月卻是趁他思考的瞬間，左手飛快地拽下了他的口罩。
近距離地看，他的嘴角青青紫紫，隱約還有皮膚破損後的血跡。
梁錦月的心臟好像被揪了一下。
不好聽的話是程西淮說的，關系是她提出結束的，受傷的卻是沒一點錯的程嘉嶼。
梁錦月抿唇：“疼不疼啊？”
“不疼。”程嘉嶼飛快轉過身，只留下好的那半張臉給她。
保溫杯裏的水已經開始冒熱氣。
“可以泡了。”他關掉電源提醒道。
梁錦月張了張口：“程嘉嶼。”
程嘉嶼沒理她的茬，低頭在她提進來的袋子裏翻找。
“牛肉還是海鮮？”
梁錦月沒說話。
程嘉嶼便拿了海鮮的那盒，撕開蓋面加入調味料，再倒上熱水，用叉子固定住蓋子。
梁錦月眨眨眼，又叫了一聲。
“小島。”
程嘉嶼的動作一頓。
“幹嘛？”他低著頭處理垃圾，沒看她。
梁錦月幹脆走到程嘉嶼的左邊。
程嘉嶼轉了個身繞到梁錦月的左邊，依然是用右邊臉對著她。
就……很別扭。
又有點可愛。
梁錦月忍不住笑：“形象這麽重要的嗎？”
程嘉嶼心裏暗道在別人面前不是那麽重要，在她面前就很重要。
可他不想說。
他也有自尊的好嗎？
梁錦月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因為我找你哥的麻煩，他一定更煩我了。”她有點擔心，“你爸媽會不會知道啊？”
程嘉嶼急忙道：“我和我哥已經說清楚了。你放心，他不會煩你也不會再說你什麽。至於我爸媽……”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他們不會知道，你也不用擔心。”
“也是。知道可能也沒事。”梁錦月忽然想到和姐姐的通話，開玩笑道，“說不定明天我姐就和你哥分手了呢？”
聽到這話，程嘉嶼終於舍得轉過身面對梁錦月了。
“好啊。”
他的眼睛漆黑明亮，臉上掛著隨性不羈的笑意。
“他們分手。”
“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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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程嘉嶼默默看了她幾秒, 轉回頭。
“不好。”
梁錦月正要說話，程嘉嶼已經按了三樓。
“你幾樓？”
梁錦月：“和你一樣。”
“你為什麽會和他打架？”
她擡頭看向他被口罩遮住的側臉, 心臟跳得有些快。
程嘉嶼沒說話，目光從按鍵轉向了梁錦月印在門上的影子。
梁錦月察覺到他的目光，透過電梯門的鏡面和他對視。
莫名的，從鏡面裏模糊不清的目光中讀懂了些什麽。
她說不出此刻從心底湧上來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吃驚，開心，還有些難以說清的感動和震顫。
“叮”一聲，三樓到了。
兩人的房間在一個方向，程嘉嶼先到達自己的房間門口。
梁錦月跟在他的後面，腳步也跟著停下。
她看著程嘉嶼高大挺拔的背影, 覺得此刻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正要開口時，程嘉嶼轉身面向她：“梁錦月。”
梁錦月擡頭, 眸光閃爍：“幹嘛？”
程嘉嶼的聲音有點低：“對不起。”
梁錦月楞怔, 握住行李箱的手指不自覺抓緊。
程嘉嶼的語氣鄭重：“我替我哥向你道歉, 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不用替他道歉, 你又沒什麽錯。”梁錦月垂眸, 指尖抵住掌心。
程嘉嶼思忖片刻, 低聲開口：“ 有件事你不知道, 其實我——”
餘光瞥到走廊那頭出現一個人影, 他住了口，目光一頓。
梁錦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驚訝地發現來人竟然是裴路。
“師妹。”
裴路走過來，笑著叫她。
梁錦月也打了個招呼，有些奇怪。
“你們已經結束了嗎？”
裴路點頭：“我今天先收工了。”
他轉頭看向程嘉嶼：“又見面了。”
程嘉嶼點點頭, 露在外面的眼睛裏沒什麽情緒。
“對了，你剛來還不清楚, 我帶你下去轉轉介紹一下情況吧。”裴路主動邀請。
話音沒落，只聽“嗞”一聲，程嘉嶼招呼都沒打就開門進去了。
梁錦月看了眼關上的房門，對裴路點點頭：“好啊，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
裴路：“好，我在樓下大堂等你。”
*
梁錦月一進房間，率先聞到一股老舊發黴的朽木味道。整個房間的色調偏暗，深棕色的家樣式老舊，有種90年代的風格。
她皺皺眉，環視一圈，打開窗戶通風。
拉窗簾的時候，一直不知死了多久的黑色小蟲子掉下來，差點落她手上。
梁錦月嚇了一跳，打電話給前臺訓問能否換一個房間。
前臺只用禮貌的聲音說酒店今晚都滿了。
梁錦月只好作罷。
她掛斷電話，自我安慰反正自己白天也不待著這裏，只不過晚上過來睡個覺。
忍一下吧。
簡單放置好東西，梁錦月快速離開了房間。
裴路帶著她走了一圈，向她指了些比較重要的地點方位。
“這就算綠安村的中心了，除了社區還有住宿和小賣部。我們另外租了一間空置的村民屋當拍攝地，趙導和制片平時就住那裏，方便工作。”
梁錦月四處張望了圈，前後左右都是農田，他們所在的唯一主路也就幾百米的樣子，走了這麽會兒也沒看見飯店。
她問裴路：“這邊哪裏能吃飯啊？”
坐車過來又走到現在，她肚子有點餓了。
裴路驚訝：“你還沒吃啊？村子裏沒有飯館的。”
村民們平時都在家裏吃，偶爾出去吃也是去鎮上。村裏沒有小餐館，只有一個承包村民請客的大棚飯店，廚師都得提前請。
“那你們平時怎麽吃飯？”梁錦月問。
“制片從鎮上訂盒飯。”裴路提醒道，“不過不太好吃。”
梁錦月“哦”了一聲，難怪她問前臺有沒有早飯時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不僅沒有早飯，午飯晚飯也是沒有的。
梁錦月有些後悔自己沒在汽車站附近解決晚飯。
“要不我陪你去鎮上吃吧？”裴路建議。
村裏沒有出租車可言，公交車站距離這還有好一段距離，不知道什麽時候有車。村民們去鎮上大多是騎電動車或者在路上攔面包車。
梁錦月搖頭：“算了，太麻煩了。”
裴路：“不麻煩，正好我借了輛電動車，可以載你過去。”
梁錦月還是拒絕了。
“我去商店買份泡面。”
她朝裴路揮揮手：“師兄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吧，一個女孩子晚上不安全。”裴路紳士地說。
梁錦月看了看越發暗黑的天色和空曠的農田，心裏有點發毛，腦海裏浮現出好幾部恐怖驚悚片的場景。
原本是想在外面多呆一會兒，可陌生又荒無人煙的環境徹底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吧，謝謝師兄。”
轉頭去小賣部匆匆拿了兩桶泡面和一些零食，梁錦月同裴路一起回了酒店。
*
裴路的房間就在三樓電梯口。
他回房後，梁錦月獨自拎著一袋食物回房間。
路過程嘉嶼的房間時，他的門突然開了。
梁錦月腳步頓住，看見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
當然，沒表情可能是因為他還戴著口罩。
兩人默默對視了片刻，梁錦月率先伸出了友好的手。
她提了提手上的袋子，好心問道：“你吃飯了嗎？這裏有些吃的。”
程嘉嶼垂眸看向她手裏的袋子，語氣淡淡：“他送的？我不要。”
梁錦月：……
“我買的，不要算了，我要回去吃飯了。”
剛擡腳，手腕被人拉住了。
“你要吃泡面？”
梁錦月：“嗯，我快餓死了。”
程嘉嶼沒放手，語氣是說不出的陰陽：“你和他出去聊了一個小時，連飯都沒吃上？”
梁錦月：……
“哪有一個小時啊？”
她皺眉，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腕。
“快松手，我真餓暈了你還得負責。”
程嘉嶼默了默，松開手。
“你房間有開水？”他突然問。
梁錦月一楞。
她忘記看房間有沒有開水壺了。可就算是有，她恐怕也是不敢用的。
程嘉嶼：“進來吧，我這有。”
梁錦月進了程嘉嶼的房間，吸了吸鼻子。
“你房間裏味道好像還好。”
程嘉嶼轉頭：“你房間有味道？”
梁錦月：“是啊，超級重。我想換房間但前臺說沒多餘的了。”
“哦。”程嘉嶼擰開一瓶礦泉水，漫不經心的語調，“你可以和我換。”
梁錦月眼睛一亮：“真的嗎？”
程嘉嶼點點頭。
“你真是個好人。”梁錦月眼神真摯地稱讚。
程嘉嶼：“……你才發現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種時候，梁錦月也不介意錦上添花。
“不，我早就知道了。今天格外覺得。”
程嘉嶼輕笑一聲，將礦泉水倒入便攜加熱保溫杯。
“你怎麽會帶這個啊？”梁錦月奇怪。
程嘉嶼歪頭看她一眼，語氣平淡：“熱敷用的。”
他的傷口還有些腫痛，醫生叮囑可以熱敷。
來這裏時，程嘉嶼便索性帶了個保溫杯。
梁錦月的目光順勢落在他戴著口罩的臉上，心裏想著再看看他的傷勢。
“你把口罩摘了吧，在房間還戴著不難受嗎？”
“不難受。”程嘉嶼沒有動作。
“你一個人在房間也不摘嗎？”
“摘。”
梁錦月不解：“那就拿下來啊，又沒外人在。”
程嘉嶼找出電源線，給保溫杯接上電加熱。
他倚著桌子，看向梁錦月的目光明亮閃爍。
“我們什麽關系？怎麽就不是外人了？”
梁錦月卡了殼。
“……你是因為我才打架的……”
她走近程嘉嶼，伸手要去拉他的口罩。
還沒摸到口罩的邊，手腕就被程嘉嶼一把抓住。
男生掌心的溫度傳到她的皮膚。
梁錦月只覺得自己被他抓住的那圈手腕都熱了起來。
她擡頭，潮潤明亮的眼睛望住他。
“為什麽不給我看啊？”
程嘉嶼沈默。
梁錦月是個超級顏控，他不想自己的形象受損，尤其是在還有一個裴路的情況下。
梁錦月卻是趁他思考的瞬間，左手飛快地拽下了他的口罩。
近距離地看，他的嘴角青青紫紫，隱約還有皮膚破損後的血跡。
梁錦月的心臟好像被揪了一下。
不好聽的話是程西淮說的，關系是她提出結束的，受傷的卻是沒一點錯的程嘉嶼。
梁錦月抿唇：“疼不疼啊？”
“不疼。”程嘉嶼飛快轉過身，只留下好的那半張臉給她。
保溫杯裏的水已經開始冒熱氣。
“可以泡了。”他關掉電源提醒道。
梁錦月張了張口：“程嘉嶼。”
程嘉嶼沒理她的茬，低頭在她提進來的袋子裏翻找。
“牛肉還是海鮮？”
梁錦月沒說話。
程嘉嶼便拿了海鮮的那盒，撕開蓋面加入調味料，再倒上熱水，用叉子固定住蓋子。
梁錦月眨眨眼，又叫了一聲。
“小島。”
程嘉嶼的動作一頓。
“幹嘛？”他低著頭處理垃圾，沒看她。
梁錦月幹脆走到程嘉嶼的左邊。
程嘉嶼轉了個身繞到梁錦月的左邊，依然是用右邊臉對著她。
就……很別扭。
又有點可愛。
梁錦月忍不住笑：“形象這麽重要的嗎？”
程嘉嶼心裏暗道在別人面前不是那麽重要，在她面前就很重要。
可他不想說。
他也有自尊的好嗎？
梁錦月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因為我找你哥的麻煩，他一定更煩我了。”她有點擔心，“你爸媽會不會知道啊？”
程嘉嶼急忙道：“我和我哥已經說清楚了。你放心，他不會煩你也不會再說你什麽。至於我爸媽……”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他們不會知道，你也不用擔心。”
“也是。知道可能也沒事。”梁錦月忽然想到和姐姐的通話，開玩笑道，“說不定明天我姐就和你哥分手了呢？”
聽到這話，程嘉嶼終於舍得轉過身面對梁錦月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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