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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馬回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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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馬回神醫

聽見開門聲,蘇婉清趕忙閉上眼裝睡。

蘇一沐悄悄走到床邊,他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擡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憋笑道:“醒了還裝死?”

“大哥!”蘇婉清不滿的捂住額頭,微濕的眼眸瞪向這人,嗔怒道,“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

眼眶微紅。

看出妹妹情緒不對,蘇一沐坐到床邊,拍了拍被子,“心情不好?你……都聽到了是不是?”

“嗯。”被子裏的手慢慢攥緊,“早說過,這門鏤空的,隔音不行。”

蘇婉清盡力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眼睛卻始終逃離,不敢與他對視。

“想哭就哭,憋著做什麽,眼睛都紅了。”

蘇一沐往盆裏沾點水,擰幹,將帕子敷到她眼睛上。

蘇婉清只覺得眼皮一涼,耳邊傳來蘇一沐那極具溫柔的聲音,“錦繡剛回來,爹娘肯定更寵著她些,清兒,哥向你保證,只要有哥在,你以前怎麽樣以後就怎麽樣,天塌下來有哥頂著。”

涼意褪去,眼眶愈發濕熱,“可你是她親哥,你頂不了,兩個人。”

“那就不頂。”

蘇一沐答的鄭重且堅定 。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蘇婉清起身撲進他懷裏。

哥……

從小到大,哥哥總能在第一時間護住她,替她擺平一切。

還記得初中時的一個周末,那天她照常坐公交回家,時間剛過六點,公交車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人,她將書包背到胸前,默默擠入人群。

幾站過後,車上人陸續下車,周圍寬敞許多,可後背卻時不時有人貼近,幾次下來蘇婉清意識到不對,乘別人下車的空擋挪到一邊,待看清身後男人的臉,她不動聲色地偷偷給哥哥發去消息。

哥哥那邊幾乎是秒回,不出十分鐘,公交車抵達下一站,哥哥拿著根球桿走了上來。

蘇婉清震驚,哥哥站到男人身後,直到男人下車,傍晚的街道是擁擠的,哥哥追著男人打了三條街,直到球桿被打斷才罷手。

從那以後,哥哥一口氣給她報了各種武術班,他說:“妹,以後再有人欺負你,直接上去揍他,出事了哥替你擔著。要是打不過,就告訴哥,就算是天王老子,哥也要上去抽他巴掌。”

蘇婉清嘴上說他幼稚,可心裏卻甜到發膩,這就是哥哥,中二但護短。

穿書後她首先想到的不是父母,而是哥哥,或許在動筆時,腦海自動浮現哥哥的樣子。

在這裏,她得到了兄長的庇護。他會時時刻刻偏袒她,默默守護她,毫無保留地愛著她,就像哥哥一樣。

……

“這……”

看著屏幕的眾人,皆感震驚。

沒想到,曾經兄妹二人的感情,竟如此深厚,妖帝靠在蘇一沐懷裏,脆弱的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

又在院子裏養了一個月,蘇婉清每天為逃避喝藥,也是煞費苦心。

有一次被小春發現,因為這事,蘇婉清被二人念叨好久。

一連躺了好幾日,蘇一沐終於松口,肯讓蘇婉清出門走走。

三人走在街上,蘇婉清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女人的第六感讓她回頭,果不其然,身後多了條小尾巴。

男人一身小廝打扮,偷偷摸摸跟了一路。

蘇婉清不動聲色,拉起小春要去對面鋪子買糖糕。

“小姐你少吃點,這糖糕熱的很,不好消化,吃多了傷胃。”

“沒事沒事。”蘇婉清大口咬下一塊,被燙到呼的直哈氣,“走,咱們去畫舫看看。”

“畫舫?小姐你不是從來不去畫舫的嗎?你說那個地方文鄒鄒的,和你氣質不搭。”

“我心血來潮,想陶冶一下情操,不行啊?”

“哎呀,去逛逛嘛。”蘇婉清拉起小春,推搡著將人往畫舫帶。

誰大白天的沒事做跟蹤自己,技術還這麽差,一身小司的衣服躲在人群,真當她瞎啊。

蘇婉清來到二樓,俯身往下看。

這人還真是有夠笨的,果然,什麽樣的主子帶出什麽樣的狗,自己前腳剛出門,後腳公孫月就這麽急不可耐,蘇婉清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已有計較。

擡手招來掌櫃,“掌櫃,聽說你們店裏有高貨,可否拿來我看看。”

“高貨!”

掌櫃上下審視起面前這個富家小姐,瞧著年歲不大,不想還是個行家。

掌櫃向前半步,壓低嗓子道:“不知小姐想要什麽樣的?”

蘇婉清在掌櫃耳邊,小聲耳語幾句。

短短幾句話,掌櫃從鄙夷到疑惑,最後更是不解的皺緊眉,“姑娘當真?”

蘇婉清拍拍掌櫃的肩,“就按我說的辦,放心錢一分不會少你。”

掌櫃面露菜色,但本著有錢不賺王八蛋的原則,好聲好氣的將二人送了出去,並約好明日來拿畫。

蘇婉清笑著,往掌櫃手裏塞了二兩銀子,“明日你派人直接送到蘇府就行。”

交代完後,二人離開畫舫,被人窺探的感覺終於消失,在確認身後尾巴不見後,蘇婉清滿意地勾唇,上鉤。

小春見小姐頻頻回頭,也轉過頭看,卻什麽也沒發現。

“小姐,看什麽呢?”

“看樂子。”

“啊?”

頂著一腦袋問號,小春是愈發捉摸不透小姐的心思。

在外頭閑逛一下午,心情都好了不少,飯桌上蘇婉清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而與之相反,蘇錦繡全程強顏歡笑,眼中的紅血絲,看出她這幾日休息的並不好。

蘇婉清註意到,她夾菜的手微微顫抖,看來伴舞也不是那麽好當,這個月想必在院子裏日日苦練。

楞神間,碟子裏多了塊肉,蘇一沐將肥的部分夾掉,只留肉瘦給她。

動作相當熟練,桌上也無一人覺得不妥,像是早就習慣一般,蘇一沐甚至能一邊督促她吃飯,一邊和蘇父探討今日朝上的事。

相處多年的默契在此刻盡顯,蘇錦繡覺得自己就像個誤入其中的外人,除了小安室,她與這蘇其他人始終隔了一層,時刻提醒她,與這裏是多麽的格格不入。

手一抖,筷子沒握住掉到地上,啪嗒一聲,四人同時向她看來。

蘇父面無表情,小安室趕忙吩咐下人過來收拾,接過丫鬟遞來的新筷子,蘇錦繡大著膽子看向蘇一沐,可看到的只有一雙暗含怒意的桃花眼,她這才註意到,筷子弄臟了蘇婉清的袖口,蘇一沐要來帕子給她擦拭,原來在大哥心裏,自己竟連蘇婉清的衣角都比不上。

看著蘇婉清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一切,她憑什麽?明明她們才是親兄妹,她才應該是被蘇府眾星捧月的小姐,就因為她消失了十多年,蘇婉清就搶走了她所有的愛。

對,被她搶走的,她要一點點搶回來。

……

飯後,蘇婉清把自己關在屋裏,面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中藥。

小雪端著藥湯開門,前腳剛踏進來,後腳就被屋裏這股濃郁的中藥味勸退。

手臂揮了揮,捂住鼻子,“小姐,你這又是在搞什麽呀?”

而此刻,蘇婉清正一頭紮在書裏,看的入迷。

“小姐?”

小雪拔高嗓子,又喊一聲,可仍舊沒得到回應。

“小姐,你這是又在搗鼓啥呢?”走近,小雪將藥擱到桌上,撿起地上散落的醫書,“小姐,你看醫書做什麽?”

蘇婉清手下動作不停,醫書被翻的沙沙作響,“就研究研究,藥一會我自己喝,你下去休息吧。”

“這怎麽能行,藥就得趁熱喝才好。”

小雪堅持,蘇婉清拗不過,只得拿起碗,將藥一口氣幹了。

直到碗底空空如也,小雪這才滿意地出去,合上門還交代到要早點休息。

蘇婉清滿口答應,不知不覺已到深夜。

“行了!”最後一筆落下,蘇婉清拿起今晚總結出的六份藥方,“我蘇婉清,真是個天才。”

……

屏幕外,眾人就見妖帝對著疊紙,在一堆中藥前挑挑揀揀。

“妖帝這是在做什麽?”

“難不成,這是在制毒?”

此話一出,竟莫名有種說服力,眾人鄙夷,妖帝果然是妖帝,小小年紀便會搗鼓這些害人的玩意。

眾人厭惡地看著,蘇婉清將配好的藥,逐一倒入藥罐燜煮。

待一碗碗黑紅色的中藥出鍋,眾人下意識扭住鼻子,仿佛已經聞到那不明物體的臭味。

然而下一秒,蘇婉清的行為卻讓眾人大吃一驚。

蘇婉清先是湊近聞了聞,隨後端起碗,猛的灌下一大口,全程面不改色,一口氣喝了六碗。

城墻下一片鴉雀無聲,此刻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蘇婉清擡頭,看了眼屏幕,原來已經播放到她研究藥方的部分了。

瘟疫過後,便是惡性發熱,有些難民好不容易熬過瘟疫,卻死於染後發熱,活活被燒死。

蘇婉清想起高中時,自己有一次高燒不退,去醫院掛水都沒用,最後是媽媽不知哪裏搞來個偏方,去中醫館抓了副藥,她連續喝了兩天,第三天高燒便退了。

蘇婉清把偏方默寫出來,誰說宮宴就一定要表演節目,此方一出,何愁不能艷壓全場。

不過這偏方裏有幾味藥,藥效太霸道,難民們饑一頓飽一頓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了,她必須將其改一改。

蘇婉清揉著肚子,咬牙破防道:“靠,喝了這麽多,居然才掉3%”

“不行。”

蘇婉清起身,褪去外衣,躺在床上就是不蓋被子。

寒氣入體,滲透四肢百骸,次日蘇婉清不出意外,發起了高熱。

小春一早進來叫起,看到蘇婉清的模樣,小丫頭魂都嚇飛了。

三日後,蘇婉清從六份藥方中挑出一份,“就你了,溫和不刺激,親測有效。”

拿起筆,還得給它取個名字,就叫發熱靈。

“什麽?發熱靈?回神醫的發熱靈?是那個救了我一家老小性命的發熱靈嗎?一直以來回神醫都是神出鬼沒,只帶面具示人,我一直以為回神醫是個德道高人,沒想到,回神醫竟是……竟是妖帝!”

“斷無可能,回神醫一心憂國憂民,又怎會是那妖帝!”

“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妖帝絕不可能是回神醫。”

在場的很多人都曾受過回神醫的恩惠。

可一想到自己的恩人竟然是惡貫滿盈的妖帝,不禁脊背發涼,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城墻上的蘇婉清感受到眾人的視線,心下暢快,怎麽不可能呢?回神醫,不過是她治病救人的馬甲罷了。

挑釁的眼神直視眾人,唇角都是戲謔的笑:“本帝怎麽可能是回神醫,不過真正的他倒是被本帝殺了,屍首就掛在當年的城墻上,你們有本事,就殺了本帝,替你們心心念念的回神醫報仇啊。”

這下好,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對蘇婉清的恨意值瞬間飆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蘇婉清看著眾人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笑得越發妖孽。

只是這笑容中卻待有幾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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