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海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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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海諸村
中野麻口伸手，掀掉黑色鬥篷的一縷，正木太郎隱藏其下的皮膚已經變得焦黑，跟正常人判若兩樣。
顧沾問：“距離我們把你送出海諸村，過去多少年了？”
正木太郎道：“兩百多年。”
中野麻口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個正木太郎真的不死！
顧沾道：“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正木太郎不吭聲，中野麻口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怪物，它們進來我們就全死了，你還跟我們玩心眼？”
正木太郎僵住，半晌後，無奈嘆息一聲，總算是妥協了。
“行吧，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
他這麽一說話，其他人紛紛小幅度動作，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松了一口氣”。
正木太郎一定是關鍵NPC，他從兩百年前的海諸村出來，知道邪神出現的前因後果。
很有可能，也知道對付邪神的辦法。
入座之後，正木太郎給他們講了一個大差不差的故事。
邪神是從海上飄來的，一開始大家並不知道是邪神，在村長的主持下，所有人都向邪神供奉鮮血，跟邪神達成契約。很快，他們就發現，契約雖然會被完成，但都有代價，代價一般不在自己身上，而應驗在別人身上。
而邪神需求的貢品也越來越多，讓村民不堪重負。此時村中有人提出，要解放邪神。
但嘗到甜頭的村長不允許，他打造了盒子，將鱗片囚禁在木盒中。後來邪神便發怒了，祂不再嘗試要解除契約，而是想讓村中所有人都死。
“發展到獻祭需要人命時，我們就跟村長爭執過了……後來完全是騎虎難下。”
正木太郎靜靜說道：“這裏的雨不是雨，而是邪神用神力傾瀉而下的海水，所有接觸到海水的人都會變成那樣不人不鬼的怪物，邪神封閉了整個村子，誰也別想逃走。”
顧沾皺眉：“那你是怎麽離開村子的？”
“我……”正木太郎遲遲不肯說話，中野麻口又等不及要動手。
正木太郎也意識到自己在這群人中沒有任何勝算，最終，還是嚷嚷著求饒，“我說，我說！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剛才說的，沒了我，你們也走不出這個地方！”
說著，他從身後的取出一個跟神龕前一抹一樣的木盒。
正木太郎道：“其實這鱗片不止一枚，它是邪神力量分支之一，只要掌握鱗片，就能離開這個地方，祂盤踞在這裏這麽多年，也只是為了找回所有鱗片。”
在正木太郎說完這句話後，他們所有人都同時聽到了系統的語音提示。
【恭喜玩家觸發第二階段主線任務：<尋找鱗片-逃離海諸村>】
【任務介紹：他沒有撒謊，只要拿到鱗片，就有暫時對抗邪神的力量；你要就此離開海諸村嗎？丟下夥伴，後半生永遠遭受邪神的詛咒。】
他們不約而同暫停下來，互相看向彼此。
正木太郎還沒意識到事情哪裏不對，自顧自地說著：“但是我很快就發現，只有一枚鱗片是不夠的，其他鱗片不知道還在不在，但神龕裏的鱗片一定還在，才想法子找了一群大學生，讓他們幫我回來……“
“沒想到會遇到你們，這大概也是命運的巧合吧……”
他還在那邊咕咕噥噥，幾個玩家卻已經明白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了。
找到鱗片，離開海諸村。
可，真的有那麽多鱗片嗎？
顧沾覺得自己手中的木盒都變得發燙起來。
“好了。”宮本智打斷了正木太郎的念叨：“我們也沒想到會是你……現在大家都一樣了，接下來，就是要去找鱗片了吧？你有什麽頭緒嗎？”
正木太郎道：“雨水也是邪神的力量象征，下雨天裏，是有機會在外面找到鱗片的……但那都是我們還沒有徹底跟邪神鬧掰之前的事情了，現在……”
別說是正木天朗，就是顧沾他們出去被雨水淋到，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宮本智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我們要商量一下對策，你先休息一下吧，別想著搞事情，外面都是變異的村民，雨也越來越大了，情況這麽棘手，給我們添麻煩就是給你自己添麻煩。”
正木太郎點頭：“我知道了。”
安頓好正木太郎，他們換了個房間說話。
這回，玩家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現在我們怎麽辦？要冒著大雨去收集鱗片嗎？”
且不說那雨水會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這麽大一個海諸村，誰知道鱗片在什麽地方。
哪怕他們刻意避開，但目光仍舊不自覺往顧沾的木盒上飄。
之前鱗片象征著邪神，好像不太吉利，大家沒有人跟顧沾爭，便默認了他攜帶木盒。
可此時，鱗片的意味完全變了。
變成他們通關的籌碼。
鱗片是他們一起發現的，現在卻在顧沾手中。
宮本智也有點懊惱，自己當時為什麽任由顧沾拿了鱗片……但既然都歸顧沾所有，經歷了這麽多，他也說不出那種讓顧沾把鱗片讓出來的話。
他索性道：“你打算直接通關嗎？還是留下來跟我們一起找鱗片？”
顧沾卻道：“恐怕不能通關。”
他道：“你們沒看到主線任務的提示嗎？拿著鱗片離開，就會遭受邪神的詛咒，會跟正木太郎一樣。”
宮本智還是頭一次聽這樣的說法，忍不住回頭跟中野麻口對視一眼，卻見中野麻口的表情也是驚訝。
宮本智道：“我們是玩家啊，正木太郎是沒法離開這個副本的，可我們不同……副本裏受到的任何傷和負面狀態，都會在離開副本的一瞬間清除的。”
顧沾卻搖頭，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而對於宮本智來說，顧沾願意留下來，別管什麽原因，對他來說，都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不再去管那枚已經在顧沾手中的鱗片，而是道：“你要是留下來的話，那還跟我們一起行動嗎？”
顧沾道：“沒有意外之前會的。”
宮本智徹底松了一口氣，道：“行，那我們就來商量一下，後面要怎麽做，這個正木太郎的話可不可信。”
顧沾道：“關於鱗片收集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也想要鱗片，不會跟我們撒謊的。”
“有道理。”宮本智點頭，“但找到鱗片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其實不光是NPC，他們之間，如果有第二枚鱗片出現，之間的陣營都未必牢固。
宮本智不擔心這個，他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大家從進副本就在一起，中間雖然有波瀾曲折，但顧沾和宮本智就像是團隊的主心骨。
中野麻口和湯川彩花當然不想脫離主心骨，紛紛表示會一起行動。
宮本智點頭，道：“行，我們回去跟正木太郎溝通。”
話雖如此，但之前的行動已經消耗他們大半體力，說完話後，湯川彩花已經忍不住開始點頭打哈欠。
正木太郎不肯交代如何尋找鱗片，只說，只要雨水夠多，邪神的力量就會在地面上凝結出結晶，就是鱗片的模樣。
他交代眾人，出發尋找鱗片之前，要多準備些火把。
最好是能在潮濕環境中點燃那種，外面的怪物懼怕火焰。
湯川彩花聽後，忍不住道：“你早說啊，現在可已經是工業時代了，我們買點汽油什麽的帶進來，不就行了嗎？”
然而想也知道，副本絕對不可能給他們這種便利。
這只是說說而已。
於是，他們就開始翻箱倒櫃，將所有易燃的東西都拿出來。
然後統計了一下，三個男生身上都帶著打火機。
宮本智道：“也算是勉強夠用吧。”
然後要將那些易燃的東西，都整理起來，整理成方便攜帶的樣子。
後面大家都沒聊天了，各自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顧沾本來在墻角坐著整理塑料袋，捋著捋著，忽然一股困意湧上心頭。
他打了個哈欠，頭忽然一沈，便睡了過去。
不出所料，他又做了個夢。
夢裏還是那片蔚藍的大海，只是今天的海面格外平靜，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乍一看，還以為是許多鱗片……不，不對，就是鱗片。
海水凝聚出一只手，捏著許多鱗片，送到顧沾面前。
那些鱗片閃爍著偏藍或者偏紫的光芒，藏在海水裏，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海水仿佛獻寶一樣，將這些鱗片往顧沾面前推了推。
顧沾搞不懂祂是什麽意思，上次來的時候，祂還想哄騙著他簽訂契約，讓他成為祭品呢。
見顧沾不接，大海深處，傳來一個飄忽的聲音。
“收下……人類……”
“贈與你……”
那聲音忽遠又忽近，恢宏浩大，卻全是氣聲，分辨不出性別，更分辨不出情緒。
甚至連字句都斷斷續續的。
“……”
顧沾搞不懂這個“邪神”想幹什麽，遲遲沒有動作。
又過了一會兒，邪神似乎生氣了，顧沾腳下的波濤也跟著洶湧起來，浪花在他的腳面拍打著。
遠處的聲音“呼呼”的，祂似乎不太會用人類的語言，只能用一些不成句子的音調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你為什麽要把這個東西給我？想用它換回我手中的鱗片？”
終於，顧沾開口說話了。
他詢問邪神，邪神的怒火似乎平息下去……不，祂不是不生氣了，而是將精力用作思考。
半晌，祂對顧沾說：“不一樣……你想……離開……讓你離開……”
顧沾明白了，兩枚鱗片是不一樣的，離開海諸村，只需要用普通的鱗片。
看來，邪神也不是真心想和人類同歸於盡，對祂來說很重要的東西被人類挾持，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罷了。
只可惜，最後海諸村的人都死光了，祂也沒能拿回自己的東西。
自己之前的感覺果然沒錯。
顧沾道：“你是海中的神？在我們人類的世界，交易是要講究公平的，我可以用原本的鱗片離開海諸村，為什麽要跟你交易？”
他說完，祂果然再次憤怒，海浪又一次翻滾起來。
大海的顏色也從一開始的蔚藍，逐漸變成深藍。
在這一片波濤中，忽然有什麽東西，從大海深處湧了上來……緊接著，顧沾就看到遠處，一條大到令人窒息的魚尾從深海中翻滾上來。
深藍色的鱗片反射著寒芒，每一片都如匕首般鋒利。
不對……那不是魚尾，那長度遠超魚尾。
如果硬說是有什麽東西與祂匹配，那就只有顧沾從小聽到大的神話故事中的……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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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野麻口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個正木太郎真的不死！
顧沾道：“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正木太郎不吭聲，中野麻口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怪物，它們進來我們就全死了，你還跟我們玩心眼？”
正木太郎僵住，半晌後，無奈嘆息一聲，總算是妥協了。
“行吧，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下。”
他這麽一說話，其他人紛紛小幅度動作，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松了一口氣”。
正木太郎一定是關鍵NPC，他從兩百年前的海諸村出來，知道邪神出現的前因後果。
很有可能，也知道對付邪神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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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是從海上飄來的，一開始大家並不知道是邪神，在村長的主持下，所有人都向邪神供奉鮮血，跟邪神達成契約。很快，他們就發現，契約雖然會被完成，但都有代價，代價一般不在自己身上，而應驗在別人身上。
而邪神需求的貢品也越來越多，讓村民不堪重負。此時村中有人提出，要解放邪神。
但嘗到甜頭的村長不允許，他打造了盒子，將鱗片囚禁在木盒中。後來邪神便發怒了，祂不再嘗試要解除契約，而是想讓村中所有人都死。
“發展到獻祭需要人命時，我們就跟村長爭執過了……後來完全是騎虎難下。”
正木太郎靜靜說道：“這裏的雨不是雨，而是邪神用神力傾瀉而下的海水，所有接觸到海水的人都會變成那樣不人不鬼的怪物，邪神封閉了整個村子，誰也別想逃走。”
顧沾皺眉：“那你是怎麽離開村子的？”
“我……”正木太郎遲遲不肯說話，中野麻口又等不及要動手。
正木太郎也意識到自己在這群人中沒有任何勝算，最終，還是嚷嚷著求饒，“我說，我說！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剛才說的，沒了我，你們也走不出這個地方！”
說著，他從身後的取出一個跟神龕前一抹一樣的木盒。
正木太郎道：“其實這鱗片不止一枚，它是邪神力量分支之一，只要掌握鱗片，就能離開這個地方，祂盤踞在這裏這麽多年，也只是為了找回所有鱗片。”
在正木太郎說完這句話後，他們所有人都同時聽到了系統的語音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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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介紹：他沒有撒謊，只要拿到鱗片，就有暫時對抗邪神的力量；你要就此離開海諸村嗎？丟下夥伴，後半生永遠遭受邪神的詛咒。】
他們不約而同暫停下來，互相看向彼此。
正木太郎還沒意識到事情哪裏不對，自顧自地說著：“但是我很快就發現，只有一枚鱗片是不夠的，其他鱗片不知道還在不在，但神龕裏的鱗片一定還在，才想法子找了一群大學生，讓他們幫我回來……“
“沒想到會遇到你們，這大概也是命運的巧合吧……”
他還在那邊咕咕噥噥，幾個玩家卻已經明白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了。
找到鱗片，離開海諸村。
可，真的有那麽多鱗片嗎？
顧沾覺得自己手中的木盒都變得發燙起來。
“好了。”宮本智打斷了正木太郎的念叨：“我們也沒想到會是你……現在大家都一樣了，接下來，就是要去找鱗片了吧？你有什麽頭緒嗎？”
正木太郎道：“雨水也是邪神的力量象征，下雨天裏，是有機會在外面找到鱗片的……但那都是我們還沒有徹底跟邪神鬧掰之前的事情了，現在……”
別說是正木天朗，就是顧沾他們出去被雨水淋到，也是會有生命危險的。
宮本智道：“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我們要商量一下對策，你先休息一下吧，別想著搞事情，外面都是變異的村民，雨也越來越大了，情況這麽棘手，給我們添麻煩就是給你自己添麻煩。”
正木太郎點頭：“我知道了。”
安頓好正木太郎，他們換了個房間說話。
這回，玩家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現在我們怎麽辦？要冒著大雨去收集鱗片嗎？”
且不說那雨水會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這麽大一個海諸村，誰知道鱗片在什麽地方。
哪怕他們刻意避開，但目光仍舊不自覺往顧沾的木盒上飄。
之前鱗片象征著邪神，好像不太吉利，大家沒有人跟顧沾爭，便默認了他攜帶木盒。
可此時，鱗片的意味完全變了。
變成他們通關的籌碼。
鱗片是他們一起發現的，現在卻在顧沾手中。
宮本智也有點懊惱，自己當時為什麽任由顧沾拿了鱗片……但既然都歸顧沾所有，經歷了這麽多，他也說不出那種讓顧沾把鱗片讓出來的話。
他索性道：“你打算直接通關嗎？還是留下來跟我們一起找鱗片？”
顧沾卻道：“恐怕不能通關。”
他道：“你們沒看到主線任務的提示嗎？拿著鱗片離開，就會遭受邪神的詛咒，會跟正木太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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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沾卻搖頭，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而對於宮本智來說，顧沾願意留下來，別管什麽原因，對他來說，都讓他松了一口氣。
他不再去管那枚已經在顧沾手中的鱗片，而是道：“你要是留下來的話，那還跟我們一起行動嗎？”
顧沾道：“沒有意外之前會的。”
宮本智徹底松了一口氣，道：“行，那我們就來商量一下，後面要怎麽做，這個正木太郎的話可不可信。”
顧沾道：“關於鱗片收集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他也想要鱗片，不會跟我們撒謊的。”
“有道理。”宮本智點頭，“但找到鱗片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其實不光是NPC，他們之間，如果有第二枚鱗片出現，之間的陣營都未必牢固。
宮本智不擔心這個，他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大家從進副本就在一起，中間雖然有波瀾曲折，但顧沾和宮本智就像是團隊的主心骨。
中野麻口和湯川彩花當然不想脫離主心骨，紛紛表示會一起行動。
宮本智點頭，道：“行，我們回去跟正木太郎溝通。”
話雖如此，但之前的行動已經消耗他們大半體力，說完話後，湯川彩花已經忍不住開始點頭打哈欠。
正木太郎不肯交代如何尋找鱗片，只說，只要雨水夠多，邪神的力量就會在地面上凝結出結晶，就是鱗片的模樣。
他交代眾人，出發尋找鱗片之前，要多準備些火把。
最好是能在潮濕環境中點燃那種，外面的怪物懼怕火焰。
湯川彩花聽後，忍不住道：“你早說啊，現在可已經是工業時代了，我們買點汽油什麽的帶進來，不就行了嗎？”
然而想也知道，副本絕對不可能給他們這種便利。
這只是說說而已。
於是，他們就開始翻箱倒櫃，將所有易燃的東西都拿出來。
然後統計了一下，三個男生身上都帶著打火機。
宮本智道：“也算是勉強夠用吧。”
然後要將那些易燃的東西，都整理起來，整理成方便攜帶的樣子。
後面大家都沒聊天了，各自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顧沾本來在墻角坐著整理塑料袋，捋著捋著，忽然一股困意湧上心頭。
他打了個哈欠，頭忽然一沈，便睡了過去。
不出所料，他又做了個夢。
夢裏還是那片蔚藍的大海，只是今天的海面格外平靜，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乍一看，還以為是許多鱗片……不，不對，就是鱗片。
海水凝聚出一只手，捏著許多鱗片，送到顧沾面前。
那些鱗片閃爍著偏藍或者偏紫的光芒，藏在海水裏，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海水仿佛獻寶一樣，將這些鱗片往顧沾面前推了推。
顧沾搞不懂祂是什麽意思，上次來的時候，祂還想哄騙著他簽訂契約，讓他成為祭品呢。
見顧沾不接，大海深處，傳來一個飄忽的聲音。
“收下……人類……”
“贈與你……”
那聲音忽遠又忽近，恢宏浩大，卻全是氣聲，分辨不出性別，更分辨不出情緒。
甚至連字句都斷斷續續的。
“……”
顧沾搞不懂這個“邪神”想幹什麽，遲遲沒有動作。
又過了一會兒，邪神似乎生氣了，顧沾腳下的波濤也跟著洶湧起來，浪花在他的腳面拍打著。
遠處的聲音“呼呼”的，祂似乎不太會用人類的語言，只能用一些不成句子的音調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你為什麽要把這個東西給我？想用它換回我手中的鱗片？”
終於，顧沾開口說話了。
他詢問邪神，邪神的怒火似乎平息下去……不，祂不是不生氣了，而是將精力用作思考。
半晌，祂對顧沾說：“不一樣……你想……離開……讓你離開……”
顧沾明白了，兩枚鱗片是不一樣的，離開海諸村，只需要用普通的鱗片。
看來，邪神也不是真心想和人類同歸於盡，對祂來說很重要的東西被人類挾持，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罷了。
只可惜，最後海諸村的人都死光了，祂也沒能拿回自己的東西。
自己之前的感覺果然沒錯。
顧沾道：“你是海中的神？在我們人類的世界，交易是要講究公平的，我可以用原本的鱗片離開海諸村，為什麽要跟你交易？”
他說完，祂果然再次憤怒，海浪又一次翻滾起來。
大海的顏色也從一開始的蔚藍，逐漸變成深藍。
在這一片波濤中，忽然有什麽東西，從大海深處湧了上來……緊接著，顧沾就看到遠處，一條大到令人窒息的魚尾從深海中翻滾上來。
深藍色的鱗片反射著寒芒，每一片都如匕首般鋒利。
不對……那不是魚尾，那長度遠超魚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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