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三）

三

午時，事發一個半日了。

裴君傳信來，後天禁軍就要派人出京了。也即是說，秦聲只剩一天半時間了。裴君還交代，以楊輝的行事作風，向皇帝報告是後天出京，然極有可能明日夜裏就行動，讓秦聲一定做好準備。

“陳大啊陳大，你若是清白的，就請保佑你女兒，保佑我，盡快破案。”秦聲默思。

午飯剛擺上，又有不速之客到訪。

是裴君的僚屬，秦聲忙屏退左右。

“確定是他？”

“確定無疑。目前在京的禁軍，姓這個姓的，只有他一人。而且，據我們調查，他確與那個書商相識。”

若果真楊輝在搞什麽陰謀，這京城……秦聲冒了一頭冷汗。 “楊輝怎麽知道細作逃亡雄州？”

僚屬苦笑：“他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禁軍與樞密院之間，一向很微妙。

“而且，他這次，繞開了樞密院，直接從天子那裏討來了旨意。”

“什麽？！”秦聲大驚。

“秦兄勿憂，裴君說動太尉大人，太尉大人一個時辰以前入宮面聖，也討來了一份聖旨，秦兄放手去做便是。”

“那便好。”裴君與太尉交情很深，這次調任樞密院，就是太尉親自點的名。

送走那位僚屬，用過午飯，秦聲叫來心腹之人合計。

“先抓曹判官！”有人摩拳擦掌。

秦聲給了那小子一巴掌：“你這頭把他抓了，那頭幕後黑手就跑了。”

“那饒了他？”

“饒個屁！”秦聲牙縫裏崩出一行字，“你以為殺死陳柳父親的兇手是誰？就是他姓曹的！”

下藥支走老張是他，踩點是他，那殺人放火就沒理由再找一個人。多個人，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險。

幾雙眼睛齊刷刷望向陳柳，陳柳眼睛紅了。

秦聲頓了頓，又說：“先找人跟著他，不要讓他發覺，只要他不逃走，他做什麽都不要管。現在，我們商量商量，怎麽對付這個……”

門又被撞開，竟是曹判官氣勢洶洶帶了一隊人硬闖進來，秦聲布的人手沒攔住。

真邪門，剛還計劃要不要先抓曹判官，他竟主動上門，看架勢，是來打架的。

“來人，把秦聲綁了！”

“誰敢！”陳柳怒斥，手按劍。秦聲一把按住她的手，把她推開。“敢問曹判官，秦某身犯何罪？”

“你還有臉問？”曹判官陰笑，朝身後喊，“你們倆蠢貨，還不滾進來！”

“是！”應聲進來倆人，是李連升和丁鬥金。

秦聲立刻就明白了，被這倆混蛋倒打了一耙。

“秦聲，你一個不入流的小吏，誰給你的膽子，私自查案，汙蔑朝廷命官，你長了幾顆腦袋？給我拿下！”

石頭和弟兄們不幹了，齊齊擋在秦聲面前，被秦聲喝退：“你們要與官府為敵？腦袋進水了，全給我退下，事是我一個人惹的，我一個人擔著，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秦聲！”

秦聲被曹判官的人帶走，聽到陳柳喚他，他扭過頭，淡淡一笑。

陳柳身形一晃，扶住桌沿，睫毛一扇，眼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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