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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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
“不做兄妹, 那做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夏茉的錯覺，她總覺得池頌這句話別有深意。
盯著池頌那雙天生就會蠱惑人心，含情脈脈的眼睛, 她忽然噎住，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與此同時，她的腦袋裏莫名其妙又跳出昨天中午的場面, 心臟猛地收緊, 咚地一下，漏跳了一拍。
深呼吸，她強迫自己定神, 抿了下唇，別開視線, 給這個話題續上結尾:“你這麽狗, 我當然是做你的主人了。”
池頌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沒個正行！”李秋蓮見她又欺負池頌, 翻了個白眼, 夾了個肉包子放進池頌碗裏，“頌頌別理他，來，多吃點。”
池頌頷首:“謝謝李姨。”
李秋蓮思維跳躍，又想起來其他的, 忽然另起話題:“欸，茉茉, 上次開家長會, 我記得你那個同桌是考了年級第一, 對吧？”
夏茉咬著包子, 沒工夫說話，點了兩下頭。
李秋蓮:“你們有換座位嗎？現在還是同桌嗎？”
夏茉把嘴巴裏的東西咽下去, 喝了口粥清口:“沒換。”
“哦……”李秋蓮若有所思了兩秒，苦口婆心地勸，“那你可要多和人家學學，有什麽不會的多問問人家，爭取期末成績能再往前沖沖。”
夏茉不是那種沒有自主學習意識的人，所以很不喜歡爸媽在生活裏嘮叨和學習有關的事，尤其是在吃飯，這麽幸福的時刻。
她有些不耐煩，剛要開口搭話，坐在身旁的池頌忽然插了話進來:“李姨，茉茉那個同桌叫陳澈，在我們學校還挺受歡迎的。”
“是嗎？”李秋蓮更歡喜了，“看來性格也很好，一定很樂於助人的。”
池頌不緊不慢地說:“樂不樂於助人我不清楚，不過我們學校好多女孩兒都挺喜歡他的。”
李秋蓮:“哦？”
池頌:“之前我還聽到有人開玩笑，說茉茉和他做同桌，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平地爆響一聲驚雷。
“？”夏茉瞠目，愕然地看向池頌，用腿撞了撞他，眼風殺人——你在我媽面前胡說八道什麽呢？
“！”李秋蓮神情稍楞，回味了一下池頌這句話暗藏的意思，警惕心起，一眼嚴肅地看向夏茉。
“不過我覺得茉茉對他應該沒什麽別的想法的。”池頌繼續一板一眼地說著，話罷，側臉看向夏茉，揚了揚眉，“是吧？茉茉。”
夏茉黑臉，有種想把他捂死的沖動:“……”
還沒開口罵人，下一秒，李秋蓮嚴厲的聲音傳入耳畔:“夏茉，你有別的想法嗎？”
夏茉看向成功被池頌帶跑偏的李秋蓮，無語又委屈:“媽，你別聽池頌胡說！”
然而，這話落在李秋蓮耳朵裏，變成了，媽，這種事我怎麽能承認呢？承認了您不得打斷我的腿？
火氣竄上心頭，李秋蓮生氣拍桌:“別給我裝傻！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對你那同桌有沒有想法！”
夏茉真哭笑不得，只能舉起手指，對天發誓:“媽，我發誓，真沒有。”
這種“緋聞”真是百口莫辯，她也不知道池頌這是抽什麽風，突然和李秋蓮說這些子虛烏有的！
夏茉惱火，擡腳踩人。
池頌無事發生，在旁邊拿著湯勺攪拌熱粥，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幽幽睨了她一眼:“發誓一般都要說誓言的。”
夏茉咬牙瞪人:“你是不是……”
有病兩個字沒罵出口，李秋蓮又厲聲歷色道:“你給我好好說！到底有沒有！”
夏茉嚇得肩膀一哆嗦，連忙舉好手，認認真真的發誓:“媽，我要是對他有意思，我就吃泡面沒有調料包，買盲盒永遠抽不中最想要的，喜歡的漫畫作者棄坑跑路，最愛的小說從he變成be！”
“……”這誓言發的，倒真像回事。李秋蓮看她神情堅定，松了口氣，再次求證，“真沒有？”
“真沒有。”她頭搖的像撥浪鼓，怕李秋蓮還是不信，又補了句，“我對池頌的想法，都比對陳澈的想法多。”
“？”池頌楞住。
她說什麽？
她說，她對他的想法，比對陳澈的想法多？
剎那間，池頌唇角不受控地揚了起來。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連忙握拳擋住嘴唇，低頭藏笑，假裝喝粥被嗆到，輕聲咳嗽了下。
“！”桌對面的李秋蓮聞言，猛地打了個激靈。她打量起旁邊的池頌，又看向夏茉，雖然沒有剛才那麽緊張了，但也還有點小小的擔心，“你……你對池頌有想法？”
“有。”夏茉握拳，拇指劃過脖頸，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狠狠道，“殺、了、他、的、想、法。”
話音落地，池頌揚起來的唇角一瞬平直:“……”
行，我把你放心裏，你把我埋土裏是吧？
夏茉，你可真行。
池頌繃緊咬肌，坐直身體，決定給這場燒得正旺的火再添一把烈柴。
“是我多嘴了，對不起。”他壓低聲音，擺出一副都是他的錯，都是他不好的模樣，看向了李秋蓮，“阿姨，您別怪茉茉。那都是傳言，沒實錘的。”
“？”夏茉瞠目結舌。
不是，你怎麽還泡上茶了？明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挑事兒的好吧！
夏茉很想破口大罵，只可惜李秋蓮在場，她實在拿池頌沒辦法。
這不，李秋蓮真的很吃這一套，立馬又把矛頭指向夏茉:“說你的事兒，你埋怨頌頌做什麽！”
夏茉無力再戰，靠在椅背上，兩眼無神，徹底認了:“……”
因為池頌無厘頭的胡說八道，李秋蓮開始在餐桌上給夏茉科普起早戀的危害，還把網上新聞報道過的什麽“花季少女為愛吞藥”、“校園情侶初嘗禁果，女生懷孕慘遭大出血”等一系列和早戀有關的內容，翻出來當例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敲打敲打她。
很顯然，李秋蓮還是不信她剛才發的誓，還是覺得她現在是處於“有賊心沒賊膽”的階段。
夏茉懶得繼續自證，畢竟這種事真的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只是她真的很煩被說教，聽得倍感心累，又知道如果她什麽都不說，按照李秋蓮的性格，接下來會對這事兒批判得更起勁。
於是，她疲憊地翕動雙唇，不鹹不淡地作出了回應:“媽，你女兒不至於這麽沒腦子。”
李秋蓮:“我不管你有沒有腦子，你就給我記住一句話，高中不許談戀愛！”
夏茉耐心告罄:“好好好，我記著，我記著。等改天，我把高中不許談戀愛這句話印出來，貼滿臥室，行吧？”
聽到這句話，李秋蓮總算是放過夏茉，讓她安安靜靜繼續吃早餐。
吃完飯，夏茉和池頌一起出門上學。
她這人其實不是記仇，只是一大早好心情被破壞，實在煩悶。越想越生氣，一邊下樓，一邊罵罵咧咧起來:“池頌，你今天到底吃錯什麽藥了？”
池頌裝傻:“吃什麽藥？”
夏茉:“都怪你！和我媽胡說八道！現在她非覺得我早戀了！我這個月零花錢肯定也要被扣一半了！”
池頌雙手抄兜，懶懶散散地拖著步子往樓梯下走:“我就隨口一說。”
夏茉氣惱，回頭瞪他:“平時怎麽沒見你話這麽多！”
“小時候我不說話你嫌我話少，現在我說話你又嫌我話多。”池頌實在委屈，“那你說，我怎麽做你才能滿意？”
這話問的，夏茉徹底被噎住了。
不知道怎麽回答，就用眼神殺人，她側目，狠狠剜他。
“你好兇。”撞上她的目光，池頌扁嘴。
“兇的就是你！誰讓你胡說八道！”夏茉怒火騰沖，狠狠推開一樓防盜門。
“我哪胡說八道了？”池頌在她身後，“陳澈是挺招女孩兒喜歡吧？”
說著話，兩人從樓道出來，左拐，往小區正門的方向走去。
“是，他確實是招女孩兒喜歡。” 夏茉承認，但緊跟著偏轉話鋒，“可是又不是招我喜歡，而且那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別人分明說的是我和你！哪裏是說我和陳澈。”
“哦？”池頌低眸看她，唇角淺淺彎出笑，“說的是我和你？”
“不然呢？”夏茉覺得他腦子被驢踢了，白眼翻上天。
“哦，那是我搞錯了。”池頌憋著笑，擺出一副知錯就認的模樣。只是眼看夏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仿佛腳上裝了風火輪一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玩脫了。
匆匆收攏唇角，他正色，追上夏茉的腳步:“你生氣了？”
“不然？”夏茉嗆他。
“為了陳澈和我生氣？”池頌不理解，有點傷心，“我們的十一年，就這麽比不過他和你兩個月？”
哈？這哥在說什麽東西？
“……”夏茉語塞，忍無可忍地停步，冷冷丟給他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說完，她繼續大步前行。
池頌亦步亦趨地跟著，又委屈上了:“說真的，你真要為了他和我生氣嗎？”
夏茉受不了，再次停步看他:“我不是為了他和你生氣，我是氣你！”
“哦？”這個回答實在有些意外，池頌若有所思，眸子輕瞇了下，“你氣我什麽？”
氣什麽？夏茉沈默了。
看她半晌不答，池頌微微俯身，同她平視，打量起她的神情。
“問你呢，氣我什麽？”他輕聲追問，一雙眼睛似笑非笑著，有意無意地勾人。
夏茉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眸光輕顫了下。
她實打實有些招架不住。
盡管平日，她總是叫他池狗，池狗。可耐不住這狗，真的長了一張郎艷獨絕，帥到脫俗的臉。還不是那種空有皮囊的，是有絕佳骨相撐著的類型。
更何況，此刻他又離她這麽近，近到她再往前湊一點點，就能親到他，這誰扛得住？
耳尖發燙，夏茉斂低視線不去看他。
可這人今日身上的氣味實在太“蠻橫無理”，就這麽幾秒鐘的時間，就將她整個嗅覺侵占，讓人完全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她努力凝神，索性屏住呼吸，往後仰頭，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剛換了口氣，下一秒，池頌倏地伸手，寬大的手掌摁住她的後脖頸，用力往前一帶，將她重新拉了回來。
“你是氣我覺得你對陳澈有意思？”他盯著她，聲音輕慢，透著股懶散勁兒，“還是氣我，沒有近水樓臺先得月？”
“……”
等等？
什麽叫做氣他，沒有近水樓臺先得月？
夏茉陷入怔忪。
池頌點到為止，他直起身，雙手抄進兜裏，目光深長，靜靜等待著她的答案。
“氣……”夏茉輕聲喃喃，視線在池頌的衣擺、褲子、還有她送他的那雙運動鞋上游移，腦袋裏一直想著他說的“近水樓臺先得月”，不受控制地結巴了，“我、我是氣你覺得我對陳澈有意思！還在我媽面前添油加醋。”
“既然沒意思，那你幹嘛對陳澈那麽好？”池頌乘勝追擊。
“我對他哪兒好了？”她擡頭看他。
“又打飯，又送筆記的，還不好？”
“我是班長，又是他的同桌，他現在骨折了，我多幫幫忙不是理所當然的？”夏茉反問，“再說了，我對誰不好？”
其實聽到前半句，池頌是開心的。起碼能證明，夏茉對陳澈好，是她性格使然，而不是對他有所青睞。
只是這後半句，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在說，我對誰都一樣，給你的我也能給別人，沒人在我這兒是特殊的，哪怕你和我是青梅竹馬，你也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澄亮的眸光一點點黯淡，黯淡。
天知道，池頌有多想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例外。呼了口氣，他無奈，鼻腔裏溢出一聲輕笑，像是在自嘲。
夏茉狐疑:“怎麽了？”
池頌收斂思緒，不冷不熱地睨她一眼，輕哼了聲:“嗬，渣女。”
夏茉:“？”
池頌:“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挺中央空調的。”
夏茉:“？”
池頌:“不像我，全世界只對你好。”
夏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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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兄妹, 那做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夏茉的錯覺，她總覺得池頌這句話別有深意。
盯著池頌那雙天生就會蠱惑人心，含情脈脈的眼睛, 她忽然噎住，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與此同時，她的腦袋裏莫名其妙又跳出昨天中午的場面, 心臟猛地收緊, 咚地一下，漏跳了一拍。
深呼吸，她強迫自己定神, 抿了下唇，別開視線, 給這個話題續上結尾:“你這麽狗, 我當然是做你的主人了。”
池頌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沒個正行！”李秋蓮見她又欺負池頌, 翻了個白眼, 夾了個肉包子放進池頌碗裏，“頌頌別理他，來，多吃點。”
池頌頷首:“謝謝李姨。”
李秋蓮思維跳躍，又想起來其他的, 忽然另起話題:“欸，茉茉, 上次開家長會, 我記得你那個同桌是考了年級第一, 對吧？”
夏茉咬著包子, 沒工夫說話，點了兩下頭。
李秋蓮:“你們有換座位嗎？現在還是同桌嗎？”
夏茉把嘴巴裏的東西咽下去, 喝了口粥清口:“沒換。”
“哦……”李秋蓮若有所思了兩秒，苦口婆心地勸，“那你可要多和人家學學，有什麽不會的多問問人家，爭取期末成績能再往前沖沖。”
夏茉不是那種沒有自主學習意識的人，所以很不喜歡爸媽在生活裏嘮叨和學習有關的事，尤其是在吃飯，這麽幸福的時刻。
她有些不耐煩，剛要開口搭話，坐在身旁的池頌忽然插了話進來:“李姨，茉茉那個同桌叫陳澈，在我們學校還挺受歡迎的。”
“是嗎？”李秋蓮更歡喜了，“看來性格也很好，一定很樂於助人的。”
池頌不緊不慢地說:“樂不樂於助人我不清楚，不過我們學校好多女孩兒都挺喜歡他的。”
李秋蓮:“哦？”
池頌:“之前我還聽到有人開玩笑，說茉茉和他做同桌，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平地爆響一聲驚雷。
“？”夏茉瞠目，愕然地看向池頌，用腿撞了撞他，眼風殺人——你在我媽面前胡說八道什麽呢？
“！”李秋蓮神情稍楞，回味了一下池頌這句話暗藏的意思，警惕心起，一眼嚴肅地看向夏茉。
“不過我覺得茉茉對他應該沒什麽別的想法的。”池頌繼續一板一眼地說著，話罷，側臉看向夏茉，揚了揚眉，“是吧？茉茉。”
夏茉黑臉，有種想把他捂死的沖動:“……”
還沒開口罵人，下一秒，李秋蓮嚴厲的聲音傳入耳畔:“夏茉，你有別的想法嗎？”
夏茉看向成功被池頌帶跑偏的李秋蓮，無語又委屈:“媽，你別聽池頌胡說！”
然而，這話落在李秋蓮耳朵裏，變成了，媽，這種事我怎麽能承認呢？承認了您不得打斷我的腿？
火氣竄上心頭，李秋蓮生氣拍桌:“別給我裝傻！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對你那同桌有沒有想法！”
夏茉真哭笑不得，只能舉起手指，對天發誓:“媽，我發誓，真沒有。”
這種“緋聞”真是百口莫辯，她也不知道池頌這是抽什麽風，突然和李秋蓮說這些子虛烏有的！
夏茉惱火，擡腳踩人。
池頌無事發生，在旁邊拿著湯勺攪拌熱粥，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幽幽睨了她一眼:“發誓一般都要說誓言的。”
夏茉咬牙瞪人:“你是不是……”
有病兩個字沒罵出口，李秋蓮又厲聲歷色道:“你給我好好說！到底有沒有！”
夏茉嚇得肩膀一哆嗦，連忙舉好手，認認真真的發誓:“媽，我要是對他有意思，我就吃泡面沒有調料包，買盲盒永遠抽不中最想要的，喜歡的漫畫作者棄坑跑路，最愛的小說從he變成be！”
“……”這誓言發的，倒真像回事。李秋蓮看她神情堅定，松了口氣，再次求證，“真沒有？”
“真沒有。”她頭搖的像撥浪鼓，怕李秋蓮還是不信，又補了句，“我對池頌的想法，都比對陳澈的想法多。”
“？”池頌楞住。
她說什麽？
她說，她對他的想法，比對陳澈的想法多？
剎那間，池頌唇角不受控地揚了起來。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連忙握拳擋住嘴唇，低頭藏笑，假裝喝粥被嗆到，輕聲咳嗽了下。
“！”桌對面的李秋蓮聞言，猛地打了個激靈。她打量起旁邊的池頌，又看向夏茉，雖然沒有剛才那麽緊張了，但也還有點小小的擔心，“你……你對池頌有想法？”
“有。”夏茉握拳，拇指劃過脖頸，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狠狠道，“殺、了、他、的、想、法。”
話音落地，池頌揚起來的唇角一瞬平直:“……”
行，我把你放心裏，你把我埋土裏是吧？
夏茉，你可真行。
池頌繃緊咬肌，坐直身體，決定給這場燒得正旺的火再添一把烈柴。
“是我多嘴了，對不起。”他壓低聲音，擺出一副都是他的錯，都是他不好的模樣，看向了李秋蓮，“阿姨，您別怪茉茉。那都是傳言，沒實錘的。”
“？”夏茉瞠目結舌。
不是，你怎麽還泡上茶了？明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挑事兒的好吧！
夏茉很想破口大罵，只可惜李秋蓮在場，她實在拿池頌沒辦法。
這不，李秋蓮真的很吃這一套，立馬又把矛頭指向夏茉:“說你的事兒，你埋怨頌頌做什麽！”
夏茉無力再戰，靠在椅背上，兩眼無神，徹底認了:“……”
因為池頌無厘頭的胡說八道，李秋蓮開始在餐桌上給夏茉科普起早戀的危害，還把網上新聞報道過的什麽“花季少女為愛吞藥”、“校園情侶初嘗禁果，女生懷孕慘遭大出血”等一系列和早戀有關的內容，翻出來當例子，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敲打敲打她。
很顯然，李秋蓮還是不信她剛才發的誓，還是覺得她現在是處於“有賊心沒賊膽”的階段。
夏茉懶得繼續自證，畢竟這種事真的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只是她真的很煩被說教，聽得倍感心累，又知道如果她什麽都不說，按照李秋蓮的性格，接下來會對這事兒批判得更起勁。
於是，她疲憊地翕動雙唇，不鹹不淡地作出了回應:“媽，你女兒不至於這麽沒腦子。”
李秋蓮:“我不管你有沒有腦子，你就給我記住一句話，高中不許談戀愛！”
夏茉耐心告罄:“好好好，我記著，我記著。等改天，我把高中不許談戀愛這句話印出來，貼滿臥室，行吧？”
聽到這句話，李秋蓮總算是放過夏茉，讓她安安靜靜繼續吃早餐。
吃完飯，夏茉和池頌一起出門上學。
她這人其實不是記仇，只是一大早好心情被破壞，實在煩悶。越想越生氣，一邊下樓，一邊罵罵咧咧起來:“池頌，你今天到底吃錯什麽藥了？”
池頌裝傻:“吃什麽藥？”
夏茉:“都怪你！和我媽胡說八道！現在她非覺得我早戀了！我這個月零花錢肯定也要被扣一半了！”
池頌雙手抄兜，懶懶散散地拖著步子往樓梯下走:“我就隨口一說。”
夏茉氣惱，回頭瞪他:“平時怎麽沒見你話這麽多！”
“小時候我不說話你嫌我話少，現在我說話你又嫌我話多。”池頌實在委屈，“那你說，我怎麽做你才能滿意？”
這話問的，夏茉徹底被噎住了。
不知道怎麽回答，就用眼神殺人，她側目，狠狠剜他。
“你好兇。”撞上她的目光，池頌扁嘴。
“兇的就是你！誰讓你胡說八道！”夏茉怒火騰沖，狠狠推開一樓防盜門。
“我哪胡說八道了？”池頌在她身後，“陳澈是挺招女孩兒喜歡吧？”
說著話，兩人從樓道出來，左拐，往小區正門的方向走去。
“是，他確實是招女孩兒喜歡。” 夏茉承認，但緊跟著偏轉話鋒，“可是又不是招我喜歡，而且那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別人分明說的是我和你！哪裏是說我和陳澈。”
“哦？”池頌低眸看她，唇角淺淺彎出笑，“說的是我和你？”
“不然呢？”夏茉覺得他腦子被驢踢了，白眼翻上天。
“哦，那是我搞錯了。”池頌憋著笑，擺出一副知錯就認的模樣。只是眼看夏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仿佛腳上裝了風火輪一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玩脫了。
匆匆收攏唇角，他正色，追上夏茉的腳步:“你生氣了？”
“不然？”夏茉嗆他。
“為了陳澈和我生氣？”池頌不理解，有點傷心，“我們的十一年，就這麽比不過他和你兩個月？”
哈？這哥在說什麽東西？
“……”夏茉語塞，忍無可忍地停步，冷冷丟給他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說完，她繼續大步前行。
池頌亦步亦趨地跟著，又委屈上了:“說真的，你真要為了他和我生氣嗎？”
夏茉受不了，再次停步看他:“我不是為了他和你生氣，我是氣你！”
“哦？”這個回答實在有些意外，池頌若有所思，眸子輕瞇了下，“你氣我什麽？”
氣什麽？夏茉沈默了。
看她半晌不答，池頌微微俯身，同她平視，打量起她的神情。
“問你呢，氣我什麽？”他輕聲追問，一雙眼睛似笑非笑著，有意無意地勾人。
夏茉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眸光輕顫了下。
她實打實有些招架不住。
盡管平日，她總是叫他池狗，池狗。可耐不住這狗，真的長了一張郎艷獨絕，帥到脫俗的臉。還不是那種空有皮囊的，是有絕佳骨相撐著的類型。
更何況，此刻他又離她這麽近，近到她再往前湊一點點，就能親到他，這誰扛得住？
耳尖發燙，夏茉斂低視線不去看他。
可這人今日身上的氣味實在太“蠻橫無理”，就這麽幾秒鐘的時間，就將她整個嗅覺侵占，讓人完全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她努力凝神，索性屏住呼吸，往後仰頭，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剛換了口氣，下一秒，池頌倏地伸手，寬大的手掌摁住她的後脖頸，用力往前一帶，將她重新拉了回來。
“你是氣我覺得你對陳澈有意思？”他盯著她，聲音輕慢，透著股懶散勁兒，“還是氣我，沒有近水樓臺先得月？”
“……”
等等？
什麽叫做氣他，沒有近水樓臺先得月？
夏茉陷入怔忪。
池頌點到為止，他直起身，雙手抄進兜裏，目光深長，靜靜等待著她的答案。
“氣……”夏茉輕聲喃喃，視線在池頌的衣擺、褲子、還有她送他的那雙運動鞋上游移，腦袋裏一直想著他說的“近水樓臺先得月”，不受控制地結巴了，“我、我是氣你覺得我對陳澈有意思！還在我媽面前添油加醋。”
“既然沒意思，那你幹嘛對陳澈那麽好？”池頌乘勝追擊。
“我對他哪兒好了？”她擡頭看他。
“又打飯，又送筆記的，還不好？”
“我是班長，又是他的同桌，他現在骨折了，我多幫幫忙不是理所當然的？”夏茉反問，“再說了，我對誰不好？”
其實聽到前半句，池頌是開心的。起碼能證明，夏茉對陳澈好，是她性格使然，而不是對他有所青睞。
只是這後半句，言外之意分明就是在說，我對誰都一樣，給你的我也能給別人，沒人在我這兒是特殊的，哪怕你和我是青梅竹馬，你也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澄亮的眸光一點點黯淡，黯淡。
天知道，池頌有多想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例外。呼了口氣，他無奈，鼻腔裏溢出一聲輕笑，像是在自嘲。
夏茉狐疑:“怎麽了？”
池頌收斂思緒，不冷不熱地睨她一眼，輕哼了聲:“嗬，渣女。”
夏茉:“？”
池頌:“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挺中央空調的。”
夏茉:“？”
池頌:“不像我，全世界只對你好。”
夏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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