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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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覺得池頌今天特別不對勁, 具體哪裏不對勁，讓她說卻又說不出太具體的，只是感覺, 他今天有點茶，又有點騷。還是莫名其妙，找不到理由的那種。
不過, 她也挺不對勁的。
和池頌青梅竹馬這麽多年, 她看過他的倨傲、他的懶散，看過他熠熠生輝、也看過他的腹黑、他的幼稚、他的無理取鬧。
她對他的每一面都了如指掌，卻從來沒見過, 他如同今天這般，僅僅憑借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 一句“不像我, 全世界只對你好。”就讓她心神蕩漾。
面紅心熱著, 半晌, 她輕嘁了一聲。
池頌不解:“嘁什麽呢？”
難不成他剛才那句話，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夏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雙手扯了下書包帶，一邊加快步伐，一邊溫聲催他:“快走吧, 不然遲到了。”
是裝傻？還是真傻？
池頌站在原地沒動，目光看著她隨步伐飛揚的馬尾, 陷入思忖。
兩秒後, 他不想了。
畢竟不管如何, 他今天也不算沒收獲。
至於其他的, 來日方長。
豁然開朗，池頌三步並作兩步, 追上夏茉的腳步，伸手拽住她的書包，從她肩上扯了下來。
夏茉今天沒裝多少東西:“我自己能背。”
池頌不容拒絕，揚眉謔她:“得了吧，都這麽矮了，你再被書包壓一壓，以後我低頭都找不到你。”
少年又恢覆一貫吊兒郎當，討人嫌的模樣。
夏茉擡腳踹人:“滾啊你。”
池頌笑著躲開，拎著她的書包往前走去。
夏茉追上，兩人這麽你一言我一句的互嗆著，打鬧著，一同走出了小區正門。
最近杭城的天愈來愈冷，池頌嫌騎車凍臉，和夏茉說好從這周開始，一起坐公車上下學。
只是公車時間總是把握不好，每天要提早二十分鐘出門，好在他們小區門口就有車站，又是始發站過後的第二站，每次都有很多空位，不用和那些起一個大早去超市搶特價菜，領免費雞蛋的大爺大媽們擠來擠去。
上了車，夏茉習慣性地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池頌緊跟其後，挨著她入座，脫掉書包肩帶，抱進懷裏。
今天是十二月的第一天，車上就已經開了暖風。吹了沒一會兒，還沒到下一站，夏茉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池頌側目瞥她:“讓你回來那麽晚，沒睡醒吧？”
夏茉眼眶濕潤，視線有些模糊，聲音悶悶的:“我那是特殊情況。”
他往她身側靠靠，揚眉示意，他的肩膀可以短暫借她用用:“睡會兒？”
夏茉搖頭:“不睡了。”
從包裏翻出英語課本，用手拍了拍臉頰，努力睜大眼睛:“我要背會兒單詞，今天早讀要聽寫。”
“周末沒背嗎？”
“背了，但有幾個不太熟。”說著話，她翻開課本，認真默念起沒記熟的那幾個單詞。
池頌靜靜看著她。
少女側臉起落有致，眉骨清晰，鼻梁挺直，鼻尖圓潤挺翹，臉頰兩側泛著一點淺淺的粉，多半是剛才在外面被冷風吹的。
這副模樣和她小時候無所差別。
她總是這樣，做什麽都認真，執行力也很強。
池頌唇角勾出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唇一張一闔，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茉茉。”
“嗯？”夏茉目不轉睛地盯著課本。
“你現在還準備考去北京嗎？”池頌問。
“對啊。”她收回神，偏頭打量他，“怎麽？你換目標了？不想去北京了？”
“沒。”池頌說，“我是怕你換目標了。”
“怎麽會！”夏茉揚聲，忽然意識到他們現在在公眾場合，連忙低下頭，壓低聲音，“我什麽時候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了！”
池頌仔細回想，發現夏茉還真的從來都沒有違背過對他的承諾。
準備上小學的那個暑假，他剛從鄉下搬回來，還沒完全適應這裏的生活，整日悶在家裏，不怎麽和外界交流。
她這只“小鳥”不知怎麽飛落在他的窗臺，躍過他的分割線，進入他的安全距離，眨著一雙靈動清亮的眼睛，問他，“池頌，以後我每天都來找你玩好不好？”
他那時覺得她好吵，冷臉說不好。
結果她卻像沒聽見一樣，彎著眼睛甜甜一笑，說了聲明天見。就此開始，每天都要來敲他家的門一次。有時捧著半個西瓜，有時拿著兩瓶汽水，有時端著李姨做的飯菜，哪怕他冷眼相待，她也總是一張笑臉。
後來暑假結束，她又說，“池頌，我聽我媽媽說我們是一個小學的，以後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好不好？”
那會兒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嘰嘰喳喳，沒說好不好。卻也暗暗在想，他沒給她正面的答覆，她會不會當他不願意？會不會不來找他一起上學？
去學校報道的第一天，他忐忑不安很久，趴在門口一直聽走廊外面的動靜，眼看著再不出門上學就要遲到了，他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和她清甜的聲音:“池頌！上學啦！你收拾好沒有！”
還有去年高一，他們開學沒多久，班主任許思齊就搞了一個什麽暢想未來的主題活動，要求班裏每個同學把自己想考的大學，想去的城市寫到便利貼上，貼到教室裏。
那時候池頌從來沒思考過未來的事兒，坐在座位上對著空白的便利貼發呆。
周圍的同學一個又一個地寫好目標，起身，貼到教室後面的黑板上，互相討論著遠大的志向，整個教室嘈雜的讓人心煩。
夏茉坐在他身側，寫好自己的答案後，瞥見他遲遲都沒落筆，問道:“池頌，你沒有特想去的城市嗎？”
池頌嗯了聲:“沒有。”
“既然你沒有特想去的城市。”她遽然笑開，一雙杏眼彎成月牙，“那你跟我一起考去北京，好不好？”
“這樣每年寒暑假，我們可以一起坐車，就有人給我搬行李了！”
看著她對未來充滿暢想的模樣，池頌鬼使神差地提筆，在便利簽上，寫下了北京。
夏茉拿著他們的標簽，離開座位，踮著腳貼到黑板最上面的空白處。
回來後，她笑眼盈盈地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指節，拇指貼著拇指，幼稚又認真的和他蓋章:“說好了，三年後，我們一起去北京。”
“決不食言。”
……
夏茉確實一直說到做到，哪怕從前有些承諾在池頌看來，她就是隨口說的，可她也從未食言過。
去北京，一年前想去，現在也想去，永遠都不會變卦。
收回飄遠的思緒，池頌慢慢悠悠地看向前方，眼底蕩漾起春風都化解不開的笑，輕聲道，“背單詞吧，一會兒我考你。”
夏茉嗯了聲，繼續看書。
晃晃悠悠著，二十分鐘後，公車在一中門口停下。
他們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夏茉腳步歡快走在前面，池頌單肩背著自己的包，手裏拎著她的，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邊。
走到正門口，夏茉瞥見雲姝的身影，小跑兩步追上去，一把攬住少女單薄的肩膀，像個小流氓，調笑起來:“大美人，早上好呀！”
雲姝正在想事兒，沒太反應過來，側目看了夏茉兩秒，慢慢悠悠地開口:“早上好，茉茉。”
話落，她瞥了眼跟上來的池頌:“早上好，池頌。”
池頌點頭應答:“嗯，早上好。”
夏茉看雲姝眉頭不展，伸手勾勾她的下巴:“大美人今天怎麽愁眉苦臉的？”
“哎……”雲姝嘆氣，“我昨天下午去舞蹈老師家裏集訓，被……”
雲姝話還沒說完，夏茉就被猛地打斷:“欸欸欸！雲姝，等一下！”
雲姝茫然:“怎麽了？”
現在可不是閨蜜談心的時候啊！！！
現在談心池頌會殺了她啊！！！
這人脾氣那麽大要是知道昨天她在騙她，她恐怕連留個全屍的機會都沒有！！！
夏茉驚慌失措，強壯鎮定偷偷瞥了眼池頌，又心虛地匆匆挪開視線:“沒怎麽，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件特別要緊的事兒！”
雲姝和池頌一同看她:“？”
夏茉避開池頌探究的目光，連忙一把將自己的書包從他手裏搶了過來，匆匆拉起雲姝的手，火急火燎地丟給他一句:“池頌，我們先走了，中午食堂見，拜拜！”
沒等池頌反應，夏茉拉著雲姝跑進校園。
直到拽著雲姝匆匆跑進教學樓，她繃緊的神經才有所放松。
放慢腳步，夏茉捂著砰砰作響的胸口，長籲了口氣:“靠，差點露餡了。”
雲姝一直在狀態外，兩眼茫然:“怎麽了呀？”
夏茉抿抿唇，一邊喘氣一邊往後看看，確定池頌沒跟上來，同雲姝解釋起她這一系列行為的原因:“昨天池頌叫我去看電影，我沒去，騙他說我要和你一起去書店。”
原來是這樣。
雲姝恍然，但忽地想起來一件事，怔了下:“可是……”
“昨天下午池頌給我發過消息，問過我在幹嘛？忙不忙？”
“哈？”夏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有種極其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你、你是怎麽說的？”
雲姝:“我那會兒剛到舞蹈老師家，沒多想，就實話實說了……”
靠，池頌怎麽突然變聰明了！
早知如此，她應該提前和雲姝串通一下的！
夏茉懊惱，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她重重地嘆氣。
雲姝有些手足無措，蹙眉問她:“茉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夏茉連忙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和你沒關系，是我的問題。”
話落，她斂低眉眼。
拖著步子往教室走去，夏茉忽然間意識到，昨天晚上池頌情緒那樣反常，是因為他知道她在撒謊。
可是為什麽沒有拆穿她呢？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他在知道她不是跟雲姝出去之後，多半會一直打破砂鍋問到底，聽到答案後再對她冷嘲熱諷一番。
這不像是她認識的池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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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她也挺不對勁的。
和池頌青梅竹馬這麽多年, 她看過他的倨傲、他的懶散，看過他熠熠生輝、也看過他的腹黑、他的幼稚、他的無理取鬧。
她對他的每一面都了如指掌，卻從來沒見過, 他如同今天這般，僅僅憑借一個輕描淡寫的眼神, 一句“不像我, 全世界只對你好。”就讓她心神蕩漾。
面紅心熱著, 半晌, 她輕嘁了一聲。
池頌不解:“嘁什麽呢？”
難不成他剛才那句話，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
夏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雙手扯了下書包帶，一邊加快步伐，一邊溫聲催他:“快走吧, 不然遲到了。”
是裝傻？還是真傻？
池頌站在原地沒動，目光看著她隨步伐飛揚的馬尾, 陷入思忖。
兩秒後, 他不想了。
畢竟不管如何, 他今天也不算沒收獲。
至於其他的, 來日方長。
豁然開朗，池頌三步並作兩步, 追上夏茉的腳步，伸手拽住她的書包，從她肩上扯了下來。
夏茉今天沒裝多少東西:“我自己能背。”
池頌不容拒絕，揚眉謔她:“得了吧，都這麽矮了，你再被書包壓一壓，以後我低頭都找不到你。”
少年又恢覆一貫吊兒郎當，討人嫌的模樣。
夏茉擡腳踹人:“滾啊你。”
池頌笑著躲開，拎著她的書包往前走去。
夏茉追上，兩人這麽你一言我一句的互嗆著，打鬧著，一同走出了小區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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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公車時間總是把握不好，每天要提早二十分鐘出門，好在他們小區門口就有車站，又是始發站過後的第二站，每次都有很多空位，不用和那些起一個大早去超市搶特價菜，領免費雞蛋的大爺大媽們擠來擠去。
上了車，夏茉習慣性地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池頌緊跟其後，挨著她入座，脫掉書包肩帶，抱進懷裏。
今天是十二月的第一天，車上就已經開了暖風。吹了沒一會兒，還沒到下一站，夏茉就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
池頌側目瞥她:“讓你回來那麽晚，沒睡醒吧？”
夏茉眼眶濕潤，視線有些模糊，聲音悶悶的:“我那是特殊情況。”
他往她身側靠靠，揚眉示意，他的肩膀可以短暫借她用用:“睡會兒？”
夏茉搖頭:“不睡了。”
從包裏翻出英語課本，用手拍了拍臉頰，努力睜大眼睛:“我要背會兒單詞，今天早讀要聽寫。”
“周末沒背嗎？”
“背了，但有幾個不太熟。”說著話，她翻開課本，認真默念起沒記熟的那幾個單詞。
池頌靜靜看著她。
少女側臉起落有致，眉骨清晰，鼻梁挺直，鼻尖圓潤挺翹，臉頰兩側泛著一點淺淺的粉，多半是剛才在外面被冷風吹的。
這副模樣和她小時候無所差別。
她總是這樣，做什麽都認真，執行力也很強。
池頌唇角勾出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唇一張一闔，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茉茉。”
“嗯？”夏茉目不轉睛地盯著課本。
“你現在還準備考去北京嗎？”池頌問。
“對啊。”她收回神，偏頭打量他，“怎麽？你換目標了？不想去北京了？”
“沒。”池頌說，“我是怕你換目標了。”
“怎麽會！”夏茉揚聲，忽然意識到他們現在在公眾場合，連忙低下頭，壓低聲音，“我什麽時候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了！”
池頌仔細回想，發現夏茉還真的從來都沒有違背過對他的承諾。
準備上小學的那個暑假，他剛從鄉下搬回來，還沒完全適應這裏的生活，整日悶在家裏，不怎麽和外界交流。
她這只“小鳥”不知怎麽飛落在他的窗臺，躍過他的分割線，進入他的安全距離，眨著一雙靈動清亮的眼睛，問他，“池頌，以後我每天都來找你玩好不好？”
他那時覺得她好吵，冷臉說不好。
結果她卻像沒聽見一樣，彎著眼睛甜甜一笑，說了聲明天見。就此開始，每天都要來敲他家的門一次。有時捧著半個西瓜，有時拿著兩瓶汽水，有時端著李姨做的飯菜，哪怕他冷眼相待，她也總是一張笑臉。
後來暑假結束，她又說，“池頌，我聽我媽媽說我們是一個小學的，以後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好不好？”
那會兒他已經習慣了她的嘰嘰喳喳，沒說好不好。卻也暗暗在想，他沒給她正面的答覆，她會不會當他不願意？會不會不來找他一起上學？
去學校報道的第一天，他忐忑不安很久，趴在門口一直聽走廊外面的動靜，眼看著再不出門上學就要遲到了，他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和她清甜的聲音:“池頌！上學啦！你收拾好沒有！”
還有去年高一，他們開學沒多久，班主任許思齊就搞了一個什麽暢想未來的主題活動，要求班裏每個同學把自己想考的大學，想去的城市寫到便利貼上，貼到教室裏。
那時候池頌從來沒思考過未來的事兒，坐在座位上對著空白的便利貼發呆。
周圍的同學一個又一個地寫好目標，起身，貼到教室後面的黑板上，互相討論著遠大的志向，整個教室嘈雜的讓人心煩。
夏茉坐在他身側，寫好自己的答案後，瞥見他遲遲都沒落筆，問道:“池頌，你沒有特想去的城市嗎？”
池頌嗯了聲:“沒有。”
“既然你沒有特想去的城市。”她遽然笑開，一雙杏眼彎成月牙，“那你跟我一起考去北京，好不好？”
“這樣每年寒暑假，我們可以一起坐車，就有人給我搬行李了！”
看著她對未來充滿暢想的模樣，池頌鬼使神差地提筆，在便利簽上，寫下了北京。
夏茉拿著他們的標簽，離開座位，踮著腳貼到黑板最上面的空白處。
回來後，她笑眼盈盈地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指節，拇指貼著拇指，幼稚又認真的和他蓋章:“說好了，三年後，我們一起去北京。”
“決不食言。”
……
夏茉確實一直說到做到，哪怕從前有些承諾在池頌看來，她就是隨口說的，可她也從未食言過。
去北京，一年前想去，現在也想去，永遠都不會變卦。
收回飄遠的思緒，池頌慢慢悠悠地看向前方，眼底蕩漾起春風都化解不開的笑，輕聲道，“背單詞吧，一會兒我考你。”
夏茉嗯了聲，繼續看書。
晃晃悠悠著，二十分鐘後，公車在一中門口停下。
他們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夏茉腳步歡快走在前面，池頌單肩背著自己的包，手裏拎著她的，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邊。
走到正門口，夏茉瞥見雲姝的身影，小跑兩步追上去，一把攬住少女單薄的肩膀，像個小流氓，調笑起來:“大美人，早上好呀！”
雲姝正在想事兒，沒太反應過來，側目看了夏茉兩秒，慢慢悠悠地開口:“早上好，茉茉。”
話落，她瞥了眼跟上來的池頌:“早上好，池頌。”
池頌點頭應答:“嗯，早上好。”
夏茉看雲姝眉頭不展，伸手勾勾她的下巴:“大美人今天怎麽愁眉苦臉的？”
“哎……”雲姝嘆氣，“我昨天下午去舞蹈老師家裏集訓，被……”
雲姝話還沒說完，夏茉就被猛地打斷:“欸欸欸！雲姝，等一下！”
雲姝茫然:“怎麽了？”
現在可不是閨蜜談心的時候啊！！！
現在談心池頌會殺了她啊！！！
這人脾氣那麽大要是知道昨天她在騙她，她恐怕連留個全屍的機會都沒有！！！
夏茉驚慌失措，強壯鎮定偷偷瞥了眼池頌，又心虛地匆匆挪開視線:“沒怎麽，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件特別要緊的事兒！”
雲姝和池頌一同看她:“？”
夏茉避開池頌探究的目光，連忙一把將自己的書包從他手裏搶了過來，匆匆拉起雲姝的手，火急火燎地丟給他一句:“池頌，我們先走了，中午食堂見，拜拜！”
沒等池頌反應，夏茉拉著雲姝跑進校園。
直到拽著雲姝匆匆跑進教學樓，她繃緊的神經才有所放松。
放慢腳步，夏茉捂著砰砰作響的胸口，長籲了口氣:“靠，差點露餡了。”
雲姝一直在狀態外，兩眼茫然:“怎麽了呀？”
夏茉抿抿唇，一邊喘氣一邊往後看看，確定池頌沒跟上來，同雲姝解釋起她這一系列行為的原因:“昨天池頌叫我去看電影，我沒去，騙他說我要和你一起去書店。”
原來是這樣。
雲姝恍然，但忽地想起來一件事，怔了下:“可是……”
“昨天下午池頌給我發過消息，問過我在幹嘛？忙不忙？”
“哈？”夏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有種極其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你、你是怎麽說的？”
雲姝:“我那會兒剛到舞蹈老師家，沒多想，就實話實說了……”
靠，池頌怎麽突然變聰明了！
早知如此，她應該提前和雲姝串通一下的！
夏茉懊惱，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她重重地嘆氣。
雲姝有些手足無措，蹙眉問她:“茉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夏茉連忙打斷她的胡思亂想:“和你沒關系，是我的問題。”
話落，她斂低眉眼。
拖著步子往教室走去，夏茉忽然間意識到，昨天晚上池頌情緒那樣反常，是因為他知道她在撒謊。
可是為什麽沒有拆穿她呢？按照她對他的了解，他在知道她不是跟雲姝出去之後，多半會一直打破砂鍋問到底，聽到答案後再對她冷嘲熱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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