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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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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那年沈名姝18歲, 高三剛剛開始。

年級來了一個轉學生,聽說是藝術世家出來的,會音樂, 會畫畫。沈名姝上學的學校是私立貴族,學業壓力沒那麽大,甚至為了緩解高三學生的精神壓力, 會組織課外社團。

沈名姝報了藝術設計,恰巧和那個轉學生一個社團,有過幾次接觸, 有一次班級同學生日, 也邀請了轉學生。

因為種種原因,聚會的時間有些晚, 沒多久,她接到翟洵的電話, 後來她起身離開餐廳, 那個轉學生跟上來。

喝了一點酒, 他在門口將她攔住,酒上了頭一眼沒對付上來就要抱, 即便條件反射把人往外推,但臉頰還是被他蹭到。

沈名姝嚇得不輕,捂著心口喘氣不勻,然後下一秒, 擡眼看見停在路邊的黑色汽車。

她沒有想過翟洵會過來接她。

她頓在原地,還未完全反應過來, 看見保鏢下車將後座的門打開, 黑色手杖落在被霧弄濕的地面,翟洵的臉色比這陰霾的天氣幽暗得多。

轉學生被按到地上, 沈名姝聽見慘叫聲,她攔不住保鏢,跑到翟洵跟前勸說。

她說這裏離學校很近,影響不好,餐廳人來人往,大家都看著。

翟洵的目光就那樣靜靜地落在她的臉上,而後擡手,勁瘦的指節,溫涼的指腹,輕輕觸到她側臉上,他鎖著眉宇,拇指用力擦她的臉,像是要抹去什麽痕跡。

越來越重,沈名姝不能忍,她側開說:“疼。”

翟洵動作一頓,側臉被他擦得嫣紅無比,可不知為什麽,他卻覺得不夠,那個男生靠近的樣子,嘴唇擦過她臉頰的畫面,猶如刀斧鑿刻,蛇毒浸之,在他眼底怎麽也抹不去。

他暗下視線,側眸用餘光去掃地上的人,冰冷的,仿佛一個正眼對他都是一種侮辱,還覺得這點教訓怎麽能夠?

沈名姝太知道這個眼神意味著什麽,她握住翟洵的手腕:“翟洵,可以了,我們回去吧?別管他了好不好?”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她甚至看到有人拿起電話。

她很著急:“事情鬧大了不好,回家吧?”

翟洵短暫地沈默,他垂下眸子去看拉他的那只手,柔軟,即便在這樣昏黃的燈光下,也能想象到它的白皙,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鬧大?”他語氣陰鷙:“誰跟你說這是小事?”

翟洵反手握住沈名姝的手,不容拒絕將人往車上牽。

他拄著手杖,沈名姝不敢用力掙開,路人的目光,議論,同學的震驚、猜測的視線,轉學生慘叫回蕩在耳邊,她不知道翟洵會做到什麽地步,在所有軟話說盡卻依然沒有用的情況下……

沈名姝轉身,抱住了翟洵,她感覺到他身體微微地一頓。

雖然已經覆健許久,可常年的輪椅生活,依舊讓他的身體很清瘦,他的身上是天然清淡,屬於偏冷的味道,靠得這般近了,才能聞到淺淡的膏藥薄荷香。

她輕聲說:“翟洵,我們回家吧,我害怕。”



一路無話。

即便期間沈名姝幾次開口想打破僵局,也無濟於事,她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生氣。

是從她晚於約定的時間回去開始,是從今晚陰雨綿綿的天氣開始,還是從看到那個男生開始……

她想到什麽,低頭去看翟洵的腿,她習慣性將掌心落到他的膝蓋,但下一秒便被瘦而寬大的掌心覆蓋,他抓緊她的手,然後從膝蓋挪開,只是手未松。

“不是疼麽?”她說。

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沈名姝也索性由著他,就這麽一路回去。

到的時候,外頭還在下雨,司機撐著傘下來先去接翟洵,但被翟洵拂手擋開,他繞到另一邊,拉著下車的沈名姝淋著那稀薄細雨往別墅裏去。

到二樓盥洗室,手杖往地上一砸,打開蓮蓬頭,把沈名姝扯了過去。

溫涼的水從頭澆到腳,沈名姝一開始躲了,但撞見那要吃人的眼神便也忍下來,和往日一樣,忍下來,忍到翟洵消氣,也就好了。

反正每次只要她軟下,他便也不會再怎麽樣。

直至她渾身濕透,恢覆正常膚色的臉頰被他再次揉紅,他才罷休。

水聲停了,浴室裏都是霧氣。

翟洵低頭看她:“為什麽不說話?”

“是你不說。”沈名姝答。

不,他問的不是這個。

翟洵擰著眉:“這麽忍著,心裏什麽感覺?”

沈名姝心裏氣笑了,語氣不鹹不淡,還挺溫和:“下次你試試就知道了。”

翟洵瞇著眼睛問:“沈名姝,這麽多年,你心裏是怎麽想我的?”

“挺好的呀。”沈名姝說:“不然我怎麽能在你身邊待這麽久?”

和往日一樣,他們偶爾也會拌個嘴,她怕他,也不怕。

“心裏不厭我?”

“還好。”

“不煩我?”

“還好。”

“那你喜歡我嗎?”

沈名姝震住。

翟洵看了她半晌,忽地一笑:“害怕?還敢過來抱我?”

這笑裏實在沒多少溫度,此刻的他,沈名姝覺得自己好似並不了解,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活生生把自己掐死。

他逼近她:“問你話。”

他低頭看著她。

她的臉上,唇上,還有發絲都在滴著水,不正常的紅潤膚色,有一種別樣的欲,淺藍襯衣被水淋透,少女初熟的形態一覽無餘。

翟洵只覺心間的火氣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並且更加旺盛,以至於他甚至壓制不住心跳的搏動。

沈名姝不知怎麽答。

或許是看破她的心思,翟洵道:“那我先來答你,我為什麽生氣。”

“因為,我不喜歡別人看你、碰你,也不喜歡你為了別的男人來求我的情,跟我示軟,讓我饒恕。沈名姝,現在你明白了嗎?”

沈名姝沒說話,她看著翟洵,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翟洵大概對她是有在意的,這點她不傻,可有的東西是人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跨過的,比如出生和身份差距,所以很早開始她就斷了這方面的念頭,即便後來有所察覺,也從來恪守本分,該過去就過去。

他們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

但突然這麽一天,翟洵拉著她,說破了,一點點後退或者躲避的機會都不給她,她就一下不知道怎麽是好。

“我明白。”沈名姝還想用往常的方式蓋過:“以後我謹慎交友就是了……”

“你還是沒明白。”翟洵看穿她的意圖,他又近一步:“沈名姝,我喜歡上你了。”

像從高空墜到疊加了很多層的雲朵上,心跳忽然下墜,然後變得軟綿綿的,沒有實感。也不知道是生還是死。

翟洵扯下浴巾將她的身體牢牢裹住,一字一字地說:

“你抱了我,以後就不能抱其他男人。沈名姝,不管你怎麽想,從今以後,你只能看著我。”

-

沈名姝也不知道怎麽突然想起這事兒,她深深呼出一口濁氣,摁亮屋裏的燈,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

晚上和翟洵回了江南區的別墅,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腦子裏的畫面更加清晰。

她在床上放空一會兒,晚上心思和翟洵都不在吃飯上,現下起來倒是有些餓,打開門從樓欄往下能看見大廳沙發裏坐著的人影。

今天這頓飯結束看起來他們之間一切平和,沒有任何異樣,可沈名姝知道翟洵自始至終都沒高興過,就像一層薄薄的冷氣籠罩在他們之間。

說回江南區,她即便答應後,氣氛也並未好轉。

回來之後,翟洵便去忙了,她一個人上二樓,直到現在,她心裏也並不怎麽暢快。

電梯下樓,翟洵的視線在她身上。

問她:“沒睡?”

沈名姝搖頭:“有點餓,煮面,你也吃點?”

比起你要不要吃,你也吃點這種問句,翟洵更喜歡。他扯了下唇:“好。”

沈名姝轉身往廚房去,離得遠,他便瞧不真切了。

有時候翟洵自己也覺得自己挺矛盾,即想要沈名姝順著他,又不希望她為了所謂的‘生存’,故意順著他,凡事都忍著,從不讓自己出現在事件中心,可謂清醒獨特第一人。

就像她第一次抱他,他怎麽能不知道沈名姝是為著什麽,為著不想事情鬧大,不想那個轉學生真出什麽事,她覺得無論哪一樣,她都擔不起——即便身後有他兜底,她也不願意冒險。

說白一點,那麽多年過去,沈名姝其實從來沒有打心底裏全然信他。她只信自己。

示軟只是因為需要,抱他,也是因為需要。

就像今天一樣。

如果沒有宋陳這件事,今晚那個吻她還是那麽主動嗎?

大概是不會的。

她或許心裏也是有他,但也厭他至極,短暫的和平只是假象,抽痛的過往才是真實。

翟洵倒也沒有想過自己也有粉飾太平的一天——罷了,裝便裝吧,那麽多年都裝過來了,再容她裝一次又怎麽樣?

總比冷臉跟他吵架好,起碼現在的她,很乖,看起來沒那麽抗拒他,看起來還在她心上。

最要命的是,偶爾,他真覺得她心裏也有他。

翟洵從消失的背影收回視線,隔了一會兒,電腦上的光標停留了好幾秒,他放下電腦,起身。

小幾十平的廚房裏,沈名姝低頭在洗菜,鍋裏的水像撕裂的嗓子正在嘶吼,他站在門口抽出根煙,煙嘴在手背點了點,擡眼看了眼沈名姝,又重新放了回去。

但沒多久,他還是點上。

躁得慌。

沈名姝回頭看他:“你去忙吧,一會兒我叫你。”

翟洵看著沈名姝,不深不淺吸了一口煙,沒說話。

稍站片刻,或許覺得他實在有些閑了。沈名姝說:“幫我拿兩個碗出來。”

翟洵在門口一怔,然後慢悠悠進去,他顯然對自家的布局很不明晰,上下張望幾眼找到消毒櫃,拿了兩個小碗,沈名姝回頭一看,說要大的,他嘴裏叼著煙,動作一頓,又換了兩個大的遞給沈名姝。

從小到大,翟洵還真沒端過碗,使喚他端碗的人,沈名姝算是獨一份了。他倒是沒脾氣似的,極為配合。

沈名姝卻也不管他了,低頭洗剩下的菜,腰上忽地一緊,她嚇一跳,手去碰,翟洵拿煙的手收得也快,但也直接掉他手背上。

紅色的燙傷很快成型,沈名姝皺著眉頭去拿燙傷膏,不忘揶揄:“翟總,您可真是會幫忙啊。”

翟洵現下的耐心變得奇好,他把人攔住,揶回去:“多留一道你還不滿意?”

沈名姝視線便自然垂到他手腕,褪下銀表,折起襯衣的手腕上一道齒痕清晰可見,年歲太久,泛著慘白。

她頓了好久,還是去拿了燙傷膏,拿過他的手抹上:“我哪咬了那麽深?”

離開前他們鬧得很厲害,她氣狠了,直接張嘴就咬,但本不至於留下這麽深的疤痕。

“本來是沒有。”翟洵凝著沈名姝的眉心,忽然起了邪念,他單臂將人騰空抱到廚房的高臺上,唇落在她滾燙的脖子裏:“想留下就有了。”

沈名姝推他洗完澡後那毛茸茸的頭發,許是這話太過讓她思考過甚,以至於覺得現下他這行為沒那麽驚訝了。她反應過來,抓住他的肩膀,堪稱震動:“翟洵,你真是瘋子。”

翟洵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如果疤痕原不會這麽深,那要怎麽做才能留下它?當然是讓傷口變得更深,愈合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直到確定她真的不再回來。

疤痕終於愈合了,可心裏的痕跡卻終日折磨著。

他把沈名姝抱得很緊,一晚上的躁悶都匯聚在他手臂上,沈名姝說疼,他道:“反正疼你也不長記性。”

沒來由的一句。

燒水的火關了,長時間就這麽抱著,隔了好久,沈名姝問:“翟洵,你喜歡我嗎?”

翟洵手臂微收:“你大可再問大膽一點。”

沈名姝說:“我一向謹小慎微,你知道的。”

“你感覺不到?”

沈名姝回答:“感覺到,所以這次想問得更清楚。”

因為感覺到過,因為親口聽到過,所以信以為真,深信不疑,所以後來她才懷疑自己的感覺是不是都是錯的。

“我說了,你大可問得大膽一點——比如:”

翟洵的手指緊緊按在她腰上,在她耳邊鄭重而輕地說了一個字。

沈名姝閉上眼,心在狠狠地震動。



這晚的面還是隔了很久才吃上。

幸而最近翟洵都沒在別墅留人,沒什麽情況,晚上連鐘平都不怎麽過這邊來,翟洵把她抱到大廳沙發上,無所顧忌地鬧了許久。

翟洵還有點工作沖洗完又繼續忙了,沈名姝一個人躺在二樓的床上,身體很疲累,膝蓋也疼,精神卻很清醒。

她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蔡冉發了一條消息:【幫我一個忙。】

沒多久,蔡冉便回覆過來。

【寶寶你怎麽還沒睡?】

【什麽忙?】

沈名姝抱著手機,這次毫不猶豫敲下:【想讓你幫我找許嘉衍問點事。】

那天的聚會,許嘉衍也是在的。

還有一些翟家的情況或許許嘉衍會更清楚,沈名姝不想否認,她在開始相信翟洵,如果感情可以作假那她也沒有辦法,可至少現在她願意試著相信。

這也就意味著,那時候的事情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可能性……

翟洵忙完已經是一小時後,他沒急著上樓,靠在沙發上給許嘉衍打了一通電話,那頭秒接起來。

短暫的嘈雜後,歸於寧寂。

“怎麽了四哥?”

翟洵瞇了瞇微倦的眼:“幫我查件事。”

今晚沈名姝最後似是有什麽要跟他說,還有一些事,從她嘴裏問不出來,他只能通過別的辦法了。

他心底的結需要解開,準確地說,是他和沈名姝到了必須弄清楚的時候。

他從另外的盒子裏拿了根雪茄,雪茄剪慢條斯理地修剪,有時這個法子能緩解他一些情緒。

片刻,他將雪茄放下,隨手丟回了盒子,換了支煙。

-

一月中旬,距離過年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

翟洵最近有個上市在忙,去了蘇市出差,沈名姝則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華萊秀上,距離四月的華萊秀只剩下不到三個月,時間很緊。

這個節骨眼,張婷這天告訴她,有一個vvvip的單子,五十萬的訂單,就兩套。

沈名姝算著時間還是接下來了,情侶裝,給了尺寸,沒什麽特別的要求,倒是不麻煩。

因為忙碌,只有吃飯或者晚上和翟洵聊兩句。

晚上的時間會長點,有時候接通電話,就放在旁邊,偶爾會忘記通著電話,直到聽見那頭的響動。

‘吧嗒’一聲。

她也會主動問:“什麽聲音?”

翟洵沈笑,而後低低地說:“你猜?”

接著聲筒裏傳來拉鏈的滾動,在安靜的房間裏,實在尤為刺耳,她臉色霎時有點紅:“要點臉。”

翟洵:“沈名姝,想你了。”

沈名姝心跳一突,6b鉛筆犯下厚重的一道錯誤,不等她擦去,聽見他說:“想*你,現在就想。”

他在她跟前經常是沒有分寸,沒有尺度。

沈名姝直接掛了電話。

翟洵在那頭不怒反笑,他並不生氣,低頭看了眼,隨即進了淋浴間,有時候他自己也不那麽理解,對沈名姝怎麽會這樣——他只是聽見她的聲音,就能硬。

對他不是什麽好事,但他突然想讓沈名姝知道這一點。

這樣下次也不必再問,他是不是喜歡她?這樣愚笨的問題。

說來荒謬,他以為這該是很清楚的答案。

他從淋浴間出來,濕漉漉的手去拿手機,點開沈名姝的短信,發了一條消息,而後想起什麽皺了皺眉。



沈名姝剛洗完手準備上床,就看見翟洵的短信,眼睫忽跳。

【明晚回。】

【通過好友】

也不知為什麽,雖然兩條短信幾乎沒有間隔,但她還是看出情緒上的差別。

她反覆看了兩遍。

而後趴到床上,轉去微信,看到一條好友申請。

等察覺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笑著的,沈名姝有一瞬失神,她沒有馬上點通過,而是點開翟洵的頭像。

然後她楞了好片刻。

已經忘了是哪一年的事了,只能確定是春天的午後,翟洵買了新的沙發放在小房間的窗口,她穿上滿是褶皺的吊帶跳到沙發上,他自身後壓著她問她:“做什麽?”

手機對著後院角落,那裏不知什麽時候野生出一枝玫瑰枝丫,清新翠綠,不谙世事一般。

在這春天裏,後院一隅,雖不比前院珍奇的多,卻也是工工整整,時常修剪。可沈名姝就喜歡那一枝,大抵偏偏就這一枝有逃出那萬般嬌艷的野性。

她說:“你手機給我一下。”

翟洵說那有什麽好看,但還是耐著性子,彎腰費力給她拿。

她很熟悉輸入翟洵的手機密碼,然後就有了這張照片。

“我覺得我像它。”沈名姝說完又改口:“我希望我像它。”

翟洵把手機抽過去看了好幾眼,最後隨手丟沙發上:“你跟一棵草比什麽?”

他勾著她過去,身體已經又有了反一應,他勾她的勁兒用得大,沈名姝順著他力道,便直接撞到他身上去。

壓著那膨脹,聽他疼哼,沈名姝面紅耳赤反駁:“不是草。”

翟洵悶聲道:“你哪兒像它?比它好看。”

他手掌撐著她的腰,把她往腰—腹擡,再如破土的種子朝上挺,萬物生長的春天,植物越發茂盛,枝丫樹根膨脹成勢,順滑鉆入濕軟深土裏。

深深的,一瞬間就裝滿整個地下。

他如淩掠的暴雨,她時常因為這迅猛,在他背脊留下抓痕。

肆意亂為、無所顧忌、靡艷無度的日子,在那間小房間發生了許多次……

可說來她也挺無情善忘,後來她也沒想起過這張照片。

沒想到這麽多年後,翟洵用它做了頭像,單是這張照片,大抵誰也不會想到這是翟洵的微信吧。

沈名姝的心猶如浮萍飄蕩在海上,她見識了大海的波濤洶湧,現在只覺這海水溫暖異常。她才去點同意,微信名很普通,然後從好友界面,點進頭像,空白的主頁,朋友圈隔幾個月會有一條翟氏的鏈接。

就算是她也會偶爾發一些照片。

但翟洵沒有私人的,比老年人的朋友圈還要單調枯燥,

隔了很久,對話框還是一片空白,尋思著翟洵是不是還沒有看到,沈名姝點開鍵盤,剛要打字,微信一震,她返回去,看到蔡冉的消息。

蔡冉:【約嗎?有事跟你說。】

沈名姝看一眼時間:【電話?】

蔡冉:【一句兩句說不清,現在來我家說,酒水瓜子全套伺候。】

蔡冉:【關於翟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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