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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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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大鐵門外面是三輛很大的廂式貨車, 那種老款的軍用貨車,裏面拉了許多物資。

三輛車挨著開進食堂大院裏,溫南看了眼食堂, 食堂很大,能容納許多人, 最前面蓋著五間長行的磚房,車子往食堂的正門一停, 從裏面嘩啦啦出來好些個人, 駕駛位的人開門下車, 有人喊了一聲:“司務長, 這次有什麽好食材啊?”

被叫司務長的男人笑道:“你們自己卸貨不就知道了。”

陳敘從副駕駛下來,順手把上貨單遞給司務長, 司務長小聲問了句:“陳營長,那是不是你表妹?”

陳敘擡眼皮看了眼, 溫南站在食堂門口,看著張小娥跟食堂的幾個嬸子聊天, 她抿著唇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的附和的笑一笑,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溫南轉頭看向他, 陳敘朝她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

他對司務長說:“嗯, 我表妹。”

“陳營長。”

司務長嘿嘿一笑, 還沒開口呢,陳敘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別打她主意, 我表妹暫時不相看對象。”

司務長:……

他還沒開口呢!

就是想問問而已!

一群人從車上卸物資往食堂裏面搬, 卸貨路過的時候都會看一眼站在張小娥旁邊的溫南,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 梳著一個辮子,是個臉生的,沒怎麽見過,長得特別漂亮,他們還沒看夠呢,就見陳營長走到溫南旁邊,兩人熟稔的聊天。

溫南擡起頭,彎唇笑道:“哥。”

陳敘問:“你怎麽到這邊來了?”

溫南晃了晃手裏的籃子:“張嬸子叫我過來摘槐花,我晚上回家做槐花糕,你嘗嘗好不好吃。”

陳敘眼裏帶笑:“好。”

見那些人的眼神時不時的還往溫南身上瞟,陳敘眉峰皺了皺,擡眸涼颼颼的掃過去,卸貨的一群兵立刻眼觀鼻鼻觀心,跑進食堂裏才敢低聲交流:“原來她就是陳營長的表妹。”

“真跟團裏傳的一樣,長得真好看。”

“你看陳營長那樣,把她妹子寶貝的跟什麽一樣。”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那要是我妹子,我也得看緊了,萬一被哪個混小子騙走了,我不得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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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外,幾個婦人也驚訝的看了眼溫南。

她們到沒想到這女同志會是陳營長的表妹,幾個婦人你一言無一語的跟溫南說了幾句話,溫南客客氣氣的回話,然後在張小娥叫她去後面摘槐花,她小聲的跟陳敘說了一句:“哥,記得幫我問下食堂缺不缺人。”

說完趕緊跟張小娥走了。

司務長把卸的東西都過了一遍眼,走到陳敘跟前問:“陳營長,你不去團裏嗎?”

陳敘:“要去。”

等食堂門口的嬸子們都進去食堂裏,陳敘便問:“志同,你們食堂這邊還缺不缺人手?”

司務長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陳敘,陳敘咳了兩聲,有些不大自然,在部隊這麽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跟人開口,其實他跟楊志同不算很熟,倒是陳州跟他關系不錯,一來二去他跟楊志同也算個熟臉了。

楊志同沒往溫南身上想,以為陳敘是幫其他朋友問的。

他皺眉想了會:“目前人手都夠,不過下個月月底廚子老王要請一個月的假回老家看媳婦,他媳婦要生了,我們得找個跟老王廚藝差不多的同志,讓他頂替老王一個月,工資到時從老王的工資裏挪給頂替的人。”說完看陳敘:“你那有廚藝好的人推薦嗎?”

陳敘頷首道:“有一個,到時候給你領過來。”

楊志同笑道:“行嘞,那我就不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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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後面種了許多樹,其中有三棵大槐樹,樹枝往下垂,上面墜著許多洋槐花。

一靠近,就能聞到淡淡的槐花香。

溫南走過去把籃子放在地上,摘了些槐花放在放在籃子裏,張小娥跟她聊天說話,叭叭的說了一大堆,都是些家屬區的家長裏短,溫南敷衍的應著,踮起腳尖想拽最上面的洋槐花,但是她個子低,蹦起來都夠不到,她看了眼高大的樹身,正猶豫著要不要試一下能不能爬上去,頭頂的樹枝忽的被一股力道拽下來。

白色洋槐花出現在眼前。

溫南一怔,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側橫著一截手臂,手臂上的青筋紋路盡顯,陳敘從她身後走到旁邊,又將上方的一根粗壯的樹枝拽下來,頓時滿滿當當的洋槐花落在溫南眼前:“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去上面摘。”

溫南回神,笑道:“夠了。”

張小娥也看見了,“哎喲”的嚎了一嗓子:“陳營長,你再把你頭頂那根樹根拽下來,我摘那邊,這邊槐花長得高,我夠不著,幸好你來了,不然我跟溫南得爬到樹上去。”

陳敘道:“嗯。”

他單手捏住兩根樹枝,又伸手將頭頂的樹根往下拽。

男人身高腿長,手上還有勁,輕松就能做到的事,溫南跟張小娥得跟猴子似的爬樹,摘好洋槐花,溫南跟張小娥提著籃子先走了,剛到家屬區就碰見了在樹底下跟幾個軍嫂嗑瓜子聊天的花鳳珍,花鳳珍旁邊蹲著趙小東和幾個孩子,趙小東手裏拿著一根老冰棍,一口一口的舔著吃。

花鳳珍瞧不起溫南,覺得她除了長得好看以外啥用處都沒有,也不知道她家裏人腦殼是不是有病,把一個丫頭養這麽精細幹啥,丫頭長大了遲早是別人家的,掙錢也是交給婆家的,跟娘家有啥關系?

不如她兒子,長大了掙錢也是交給她,老了還能給她養老,還能給趙家延續香火呢。

不過小麥今天中午給她交了一塊兩分錢,她終於看溫南順眼了一點。

至少這孩子說話算數。

但花鳳珍還是信不過小麥,於是看見張小娥和溫南經過時,問溫南:“溫南啊,你這次掙了多少工分啊?”

溫南腳步一頓,瞥了眼花鳳珍。

她怎麽會看不出花鳳珍心裏的彎彎繞繞,本來想著刺她幾句,但想到會讓小麥挨罵,還是如實說:“劉主任看我幹得好,一天給我算七個工分,十二天掙了兩塊零四分,我給小麥分了一塊零兩分。”

花鳳珍心裏踏實了。

看來小麥沒私藏錢。

一旁的張小娥驚道:“你真給小麥分了一半的錢?!”

別說她了,樹底下聊天的幾個軍嫂也震驚了,她們一直以為溫南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到時候錢下來頂多給小麥幾分錢打發了,畢竟這年頭誰舍得把工分平攤給別人?林美珍這些天也在背地裏說溫南就是嘴上痛快,等真正給小麥分錢的時候,肯定心疼的舍不得。

現在呢?

打臉了吧?

溫南點頭:“嗯,我說話算數,不會虧了小麥。”

正好林美珍從家裏出來準備回娘家,張小娥一眼就看見了,嗓門提高了不少,說道:“我就知道溫南是個實心眼的姑娘,不像有些人啊,滿肚子壞心眼子,算計來算計去的,也不知道累不累啊。”

花鳳珍也對林美珍火大的很。

脖子上被林美珍撓過的傷好是好了,但留了疤,每次看見那道疤就恨不得在林美珍臉上多撓幾下,她吐掉瓜子皮,跟著張小娥的話說:“就是,有些人就看不得別人家多掙幾分錢,多掙點她就眼紅,還挑撥離間,故意讓咱們一團的家屬在家屬區吵架,被其他團部的家屬們笑話。”

林美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哪知道溫南真舍得把錢分出去,那可是一塊多錢!她以為溫南頂多給小麥幾分錢打發了。

林美珍自知丟人,也不敢跟張小娥和溫南嗆聲,一個是團長媳婦,一個是營長妹子,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等林美珍走遠,花鳳珍笑道:“溫南,你以後再幹啥活還讓小麥給你幫忙哈,讓小麥給她自己多掙點嫁妝錢。”

溫南:……

她看了眼還在添冰棍,跟幾個小夥伴玩得開心的趙小東,更心疼小麥了。

同樣是趙家的孩子,兩人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只因為有些人腦子裏固有的重男輕女的舊思想!

她冷漠的看了眼花鳳珍,只是說了句:“再說吧。”

然後看到趙小東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畫的七扭八歪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一旁的玩伴問趙小東畫的什麽,趙小東又舔了下冰棍,甜滋滋的味道充斥在嘴裏,他傲氣的仰著小腦袋說:“我畫的青蛙,好看吧?”

“好看,我兒子真厲害,畫的真像!”

花鳳珍不停的誇獎,誇的趙小東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其她幾個軍嫂和張小娥也跟著誇了幾句。

就在這一片誇獎的聲音中,忽的響起溫南嘲諷的聲音:“青蛙?真醜。”

趙小東不樂意了,剛才還笑嘻嘻的,這會就咧著嘴哭了。

連手裏的冰棍都不甜了。

其他幾個軍嫂楞住了,張小娥也楞住了,要知道花鳳珍最寶貝她兒子了,再說了,小孩子畫的啥東西她們也不看,就隨便誇誇,讓孩子圖個樂呵就行了,沒想到溫南會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幾個軍嫂頓時看向花鳳珍冷下來的臉。

趙小東哭的撕心裂肺,生像是誰割了他的肉一樣,花鳳珍蹲下身抱住趙小東,滿臉火氣的瞪向溫南,還沒開口罵人呢,先被溫南的話堵住了:“花嬸子,你不用拿這眼神看我,所謂三歲看小七歲看老,趙小東今年都八歲了,他什麽事沒做好,沒做對就該及時告訴他,不能一味的溺愛孩子,不然會把孩子養歪的,他畫的青蛙本來就醜的看不出來。”

說到青蛙醜,趙小東哭聲更大了,手裏冰棍都化了,嘩嘩的往手腕上淌。

瞧著特別臟。

在趙小東響亮的哭聲中,溫南的嗓音清脆好分辨,她沒停歇,繼續說:“你要是誇了他的青蛙畫的好看,哪天他到學校當著許多人的面再畫個醜青蛙,然後說嬸子們和娘都說他畫的好看,那學校的孩子們回家再給他們家裏人說說,孩子們的家長是不是都覺得咱們家屬區的人連美和醜的都分辨不出來?到時候傳遍整個公社,丟的是誰的人?”

溫南看了眼幾位軍嫂,又看向張小娥:“張嬸子,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咱們家屬區的軍嫂們可不能因為這麽一件小事被人笑話。”

這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幾乎每家每戶都會發生的事,但到了溫南嘴裏,偏偏說的那麽嚴重。

但又合情合理,好像是這麽個理兒。

張小娥後知後覺道:“我覺得溫南說的有道理。”她看向花鳳珍:“你兒子畫的就是難看嘛,就得實話實話不能騙人,要是讓公社的人都知道咱們一團的家屬分不出好懶,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張小娥這麽一說,其她幾名軍嫂也趕緊附和。

她們家都有孩子在上學,可不想孩子到了學校也被人笑話他們的家長美醜不分。

於是幾個人左一句勸花鳳珍行了,多管管你兒子,右一句勸花鳳珍,別老慣*著趙小東,別把孩子養歪了,花鳳珍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偏偏趙小東哭的不停歇,她嫌吵的拍了下趙小東的後背,吼道:“別哭了!”

趙小東撒潑,就哭,還越哭越厲害。

花鳳珍沒想到溫南的嘴皮子這麽利索,屁大點的事都能讓她說這麽厲害,虧的她剛剛還覺得看溫南順眼了一點,現在幾張嘴全叭叭的說她的不是,花鳳珍氣的拽著趙小東的胳膊往回家走。

家屬區的一條巷子裏,都是趙小東響亮的哭聲。

溫南看著一大一小氣呼呼的身影。

心裏痛快多了。

張小娥撇了撇嘴:“真能嚎。”又跟溫南說:“還是你腦子聰明啊,你不說我都沒想到這茬事。”

溫南嘴特甜的說:“其實我說這些也是為了維護張嬸子,剛剛張嬸子也在,要是大家都誇趙小東畫的好看,他到學校反倒被笑話,萬一說張嬸子也誇他了,豈不是別人也要笑話張嬸子分不出好懶?”她提了提手裏的籃子:“張嬸子又是帶我摘槐花,又是帶我去認自留地,對我這麽好,我怎麽能讓你在外面被人笑話。”

溫南說的‘情真意切’。

張小娥“嘿”了一聲,擡手拍了下溫南的手臂,她手勁大,拍的溫南險些往前趔趄幾步。

溫南:……

她感覺手臂都震麻了。

“溫南,我發現你這心腸隨了你姨奶,不錯不錯,不虧我前些天帶你跑自留地排隊搶地。”

張小娥喜滋滋的,跟溫南說了好些話,走到門口才分開。

溫南揉了揉還有些麻的手臂,看了眼張小娥輕快的身影,轉身往回走。

她說這些話無非是想利用張小娥把這事傳出去,她就是整個家屬區的消息渠道,今天她跟花鳳珍鬧這一場,不知道的人以為她欺負了趙小東,指不定背後要怎麽說她,她到不介意,但不能連累陳奶奶和陳敘被人在背後編排。

現在收攏了張小娥的心,她就無所畏懼了。

溫南回到家,陳奶奶坐在院裏乘涼,她喊了聲“姨奶”就去廚房洗槐花了,陳奶奶笑呵呵的看著廚房窗口的溫南:“南南,摘了滿滿一籃子呢?”

溫南笑道:“嗯。”

她把洗幹凈的槐花放到另一個搪瓷盆裏,端著水潑到院裏:“姨奶,晚飯我來做,我給咱們做點槐花糕您嘗嘗,軟軟糯糯的,可好吃了。”

陳奶奶起身:“行,那我就嘗嘗。”

她背著手去了雞圈,給雞剁了點草扔到雞圈裏,墻頭冷不丁的就傳來張小娥的聲音,把剛才在巷子口發生的事給陳奶奶說了一遍,陳奶奶給雞撥食,讓它們別搶,聽完張小娥說的話,回頭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溫南,她低著頭,眉眼舒展,雙手放在面盆裏攪著。

陳奶奶笑了下,對張小娥說:“我覺得南南說的沒錯,花鳳珍就是太慣著她兒子了。”

張小娥趴在墻頭“咕咕”了幾聲逗雞崽子,聞言也附和道:“我也覺得溫南說的有道理。”她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溫南,小聲說:“候嬸子,你給我透個底唄,溫南是不是想在這邊找個當兵的對象嫁了?要是的話,我幫你打聽打聽,也讓老杜在團裏打聽打聽,看有沒有跟陳營長差不多優秀的男同志介紹給她。”

陳奶奶:“孩子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她把樹棍放在雞窩旁邊:“行了小娥,天也不早了,杜團長和建明快回來了,你快回去做晚飯吧。”

張小娥:……

候嬸子明顯不想透底,張小娥就不明白了,這有啥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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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最後一餘光墜入天邊,朦朧的暗色籠罩著整個家屬區,家家戶戶的煙囪冒著裊裊白煙。

溫南在廚房忙活了半下午,陳奶奶進來幫忙都被她哄出去了。

院子裏飄著槐花糕的濃香味,還有椒香的酥脆香,光是聞著味就讓人饞的直咽口水,溫南擦了擦額頭的汗,走到廚房外面,從墻頭上掛著的幹辣椒上揪了兩個,聽見院門外的腳步聲,轉頭看了眼。

趙小麥背著簍框,耷拉著腦袋,看著蔫蔫的。

“小麥。”

溫南走出院門,趙小麥腳步頓了下,低著頭沒說話,溫南問:“你怎麽了?”

趙小麥捏著肩上簍框帶子的手指有些發白,她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沒事。”

始終不敢擡頭看溫南。

溫南皺了皺眉,總覺得趙小麥不對勁,她看了眼不遠處的趙家,難道下午花鳳珍專門去草地裏找小麥了?

花鳳珍在她這裏受了氣,跑到小麥那撒氣去了?

趙小麥一直低著頭,溫南只能看到她的腦袋殼,她微微彎腰,想看看趙小麥的神色,趙小麥卻受驚似的偏過頭:“溫南,我先回家了。”說完就跑了。

溫南抿著唇看著趙小麥跑回家的身影。

她垂下眸,看了眼手裏的辣椒,嘆了聲轉身回院裏了,沒多會,院外傳來說話聲和腳步聲,杜團長的嗓門最大,一進家門就喊張小娥:“小娥,我剛在路上碰見建明了,他說今晚不回來了,地裏要澆水,他得看著水。”說完又聞了聞:“咦,你今天做的不是槐花蒸飯嗎?咋味道不對啊?”

張小娥從廚房的窗戶探出頭:“那是從候嬸子家飄過來的香味,溫南在做好吃的呢!”

她把蒸飯端出來,又說:“你等會給建明送點飯過去,別讓他餓著肚子幹活。”

“知道了。”

杜團長又聞了聞那纏人的香味,聞得著吃不著。

別提多難受了。

就連他惦記了好些天的槐花蒸飯都不香了。

隔壁陳家。

院裏傳來腳步聲,溫南朝窗戶外看了眼,正好撞上陳敘看過來的目光,男人的面孔倒映在暖黃燈泡的亮光下,暖色的光在他鼻影輪廓那裏點綴了幾分暗色,他頭上有點薄汗,衣領又被汗水濡濕了,溫南甚至能在光影中看到從男人身上散發的熱氣。

也不知道他每天有多少運動量。

每天見他回來,身上的軍裝都是汗。

陳敘唇角扯出一抹笑:“飯做好了?”

溫南點頭:“嗯,洗洗手吃飯了。”

陳奶奶從屋裏出來,看見陳敘蹲在井邊洗漱,她想到了小孫子沒走之前,兩兄弟天天一起回家蹲在井邊洗漱,一前一後的叫她奶奶,陳奶奶眼睛有些酸澀,也不知道小州在東華市咋樣了。

她坐在桌前:“小敘,奶奶跟你說個事。”

陳敘起身用毛巾擦手擦臉,轉頭說:“您說。”他又用毛巾擦了擦後脖頸和發根。

陳奶奶說:“我想跟小州寫封信,奶奶不識字,你幫奶奶寫,再跟他說一下南南的事,讓他知道他現在有個表妹。”

陳敘頷首:“行,我這兩天就寫。”

他把毛巾搭在繃繩上,進廚房幫溫南端飯,院裏的濃香味已經讓人食欲難耐了,廚房裏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更是勾人的食欲,陳敘走到竈臺前,看了眼擺放整齊好看的糕點,順手拿了一塊咬在嘴裏,槐花的香味和玉米面的味道糅雜在一起,混合著軟糯的甜香充斥在口腔裏。

溫南系著圍裙站在鍋臺前盛飯,細碎的劉海貼在鬢邊上,細膩的皮膚上布著薄汗。

她擡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擡頭看向與她有兩步距離的陳敘:“哥,槐花糕的味道怎麽樣?”

陳敘濃黑的眉眼裏帶笑:“不錯。”

然後掀目光看向溫南:“我回來的路上聽說你把花嬸子教育了?”

溫南擡頭,眨了眨眼。

她也不知道這事是張小娥傳的還是下午那幾個軍嫂傳的,溫南把碗放在竈臺上,點了點頭:“哦,教育了一頓。”

態度不卑不亢。

又補了一句:“還把她兒子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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