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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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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一位

“所以你是說,年年臨近出宮還給我傳了個話?”許長衡自覺有詐,恨不得將侍女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都抄寫下來。

“德行自是重要!”

許長衡和傅南燭同紙張上的偌大六個字幹瞪著眼,只覺得天靈蓋要掀開了,裏面的腦漿都快氣的沸騰變氣升空了。

被二人咒罵的本人,此刻現在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品茶呢,還時不時點評兩句糕點,這個太甜了,那個太鹹了。

“公主殿下,不是說要去寧府嗎?我記得在城南,您要去城東作甚,買話本子嗎?”茉莉將另一盤糕點取了一塊遞給許長歌,疑問道。

許長歌擺了擺手,將窗簾撩起了一角,打量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偌大的都城想要找一個隱姓埋名的人自是困難極了。

“話說殿下您給太子留的話,太子殿下能參透嗎?”茉莉想著那簡短無腦的六個字,真的是,倘若有人扔下這六個字給自己,她怕是只想將那人亂刀砍死。

許長歌思索片刻,皺眉看向一臉兇神惡煞的茉莉,疑問道:“德行代指德妃,自是重要這就是讓人重視?很難理解嗎?”

茉莉心裏暗罵了一句,然後臉上扯出一絲笑容,這才回道:“殿下自是聰明!”

“我就說是嘛!”許長歌聽後得意至極,將一整塊雲片糕扔進口中,不想一噴嚏隨之而來,嗆得他眼淚鼻涕一直流,猛灌了幾大口茶水,這才緩過勁兒,喉嚨卻仍在隱隱作痛。

“年年莫不是想告訴我們前些日子說話太重了,要終是德行?”許長衡將紙張拿在手中,仔細觀察,揣摩著涵義。

“回稟殿下,太醫院那邊說德妃有喜了。”竹葉捧著一大推奏折進來殿中,將剛剛得知消息告知了殿中打轉的糊塗二人。

“蠢貨,蠢貨!”

“絕對是有人在偷偷罵我,莫不是貴妃?”許長歌小口小口潤著嗓子,思索剛才的噴嚏,最後得出了勉強算的上理由的理由。

一旁的茉莉深深的翻了個白眼,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只感覺馬車停頓了,於是探身出去,瞧著眼前的街道,詢問馬夫道:“這是到那裏了?”

馬夫麻利地跳下車,將馬凳放好,隨後又將韁繩拉好,這才回覆道:“這就是公……小姐吩咐的東街,現在可以下車了。”

“東街?”茉莉聽的頭暈,卻將簾子撩開,彎身說道,“小姐,東街到了,奴婢扶您下車?”

許長歌點了點頭,俯身在茉莉的攙扶下下了車,隨後開始打量四周,向馬夫招手問道:“宮中那些貴人都是在這邊買的宅子?”

馬夫聽後,小聲回應道:“是的小姐,您從這個街道直走,在盡頭左轉,便是青玉巷,裏面的宅子都是。”

放眼瞧去,盡頭確實是有些幽靜,不過倒是別具一番鬧中取靜了,緊鄰鬧街,日常出行也不必遇見官員什麽的,許長歌倒是有些不意外。

“既然小姐知道了,那奴婢就在這等著小姐,小姐切莫貪玩。”馬夫說完,行了個禮,眼神瞟了一旁的鬧販的小車陰影處,“小姐不必擔心,自有暗衛保護著,是您熟知的那幾位。”

許長歌不想再聽他叭叭,拉著茉莉直接腳底抹油開溜。

“大哥,小姐這是?”一男子走到了馬夫身旁低聲問道。

“去吧,她就是這脾氣,和她母親像極了。”馬夫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擺手道,說完,身體靠在車廂上,開始哼唱起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小姐?那馬夫我怎麽就沒見過啊!宮中密事他都清楚哎。”茉莉看著周邊的小販,糖葫蘆,炸物和小餛飩什麽的,倒是新奇極了。

許長歌自然也是對身旁的事物好奇心泛濫,不過現在她有更要緊的事情,不想多言的她,只顧著往青玉巷走去。

剛一左轉,瞬間道路就寬敞了起來,周邊挨墻的道路整潔,還有不少庭院的樹木枝幹探出,在這冬日裏倒是別有一番風趣,枝頭的小麻雀們倒是扭頭齊齊看向來此處的主仆二人。

周邊的大門各個緊閉,悄無聲息的,冷風迎面一吹,茉莉頓時生寒,猛搓胳膊,抱緊了一旁許長歌的胳膊,顫聲道:“小姐,我們還要在這呆多久啊,這邊都是閉門啊!”

許長歌拍了拍茉莉的手,安慰道:“放心有人接應我們,找門口放著一朵牡丹的宅子就行。”

於是茉莉就開始眼神四處瞟著,忽然不遠處的一抹紅色進了她的眼,她興奮地拍著許長歌的胳膊,指著那邊喊道:“小姐,那裏!在那裏!”

走到那處,許長歌深吸了口氣,輕敲了門三下,等著宅子裏的人回應,沒等許長歌反應,大門就開了個縫兒,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仔細打量著二人。

許長歌就站在那,仍由小孩兒打量,反倒是茉莉覺得被輕視了,出聲提醒道:“可以放公主殿下進去了嗎?”

小孩沈默不語,依舊瞪著大大的眼睛,與茉莉眼瞪眼,絲毫沒有開門的打算。

“小喜子,你在做什麽?”一年紀稍大的少年從主屋探身瞧著只留了個屁股嵌在大門處的喜子喊道。

“有人要進來,說什麽公主殿下。”喜子依舊緊盯著茉莉和許長歌,神情嚴肅,皺著眉,活活想從兩人身上瞧出端倪來。

“公主殿下!快請進來,你個糊塗蛋子,貴人你也敢攔著,我這就去稟報去!”少年被公主兩字嚇得不清,這片宅子可從來沒有什麽小賊自稱公主,怕是真正宮中的主子來了,連忙回了主屋。

“公主殿下快請,有失禮數了。”小孩被少年嚴肅的語氣呵斥嚇到了,費力推開門,躬身行禮道。

“公主殿下請!”

許長歌輕點首示意後,探進了宅子,宅子倒是清靜素雅,擡腳進了主屋,屋裏的木炭倒是給的足足的,把身上的寒意驅散全盡。

“您上坐,老爺剛在小歇,稍後就來!”少年躬身行了大禮,語氣恭敬地說道,說著還不忘打手將主仆二人的披風接過來,交給喜子拿去用木炭驅寒。

“殿下怎麽來了?是太子殿下告訴殿下的嗎,這等地方倒是難為殿下親自前來了,想必吹風冷了吧!慶子,去備些茶來。”

說話的人從屏風後左腿有些許坡腳地走出,說完有些氣短,又咳了兩聲,這才坐到了副位上。

坐在主位上的許長歌放在腿上的手,悄默搓著衣角,眼神閃躲,醞釀許久後開口道:“是兄長讓我來的,我就是想著快到我生辰了,想找找我的奶娘,聽別人說……說早已出宮了,我猜著應該是在這條巷子住著,便來叨擾您,想打聽一下。”

林海一言不發,手指輕敲著桌面,許久才笑了起來,“殿下是從哪裏聽說的啊,侍奉殿下的奶娘早就離開了都城,說吧!殿下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又是誰告訴您我的住處的。”

“哎呀,我不過是想出宮玩,找了個理由,兄長不放心,便讓我來您這歇腳。”許長歌嬉皮笑臉打趣著,身體往林海那邊湊著,可憐兮兮的瞧著老人家。

“原來是這樣啊,怕是竹葉竹青那兩個兄弟給的地址,往年冬日小病不多,如今倒是犯了風寒,過不去了,說來倒是慚愧,不過殿下也真是小孩子氣性,這般天氣還要出來玩,別把身體折騰壞了。”林海搖著頭,看著許長歌可伶巴巴的樣子,終是不忍心松了口。

“茶來了,慢用!”慶子端著托盤,穩步走來,將茶穩穩當當的放置在桌子上,隨後站在了林海身旁。

許長歌緊盯了慶子許久,又瞧著林海,笑容爬上了眼角,打趣道:“您身邊的這個少年倒是長得不錯,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長相有五分相似哎!”

林海聽後,這才仔細打量起身邊養了多年的孩子,孩子小時倒是經常擡頭嘰嘰喳喳,如今大了,常常低首,如今正眼瞧著,倒是和公主說的那人確實有幾分相似。

“說好的歇歇腳,殿下這才剛落腳,就想著從老奴這裏討東西了!”林海捧腹笑道,隨後拍了拍慶子,“這孩子養我膝下多年了,幹粗活手腳笨,怕是伺候不好殿下。”

許長歌聽後連忙回道:“您身邊的人怎麽可能伺候……”還沒說完,她恍然明白了林海話中的意思,小臉一紅,語氣急促道,“不是您想的那樣,我不過是想討他在我跟前做個花瓶,沒其他的意思,您前腳還說我是個孩子,後腳就把我當作大人看待了。”

“你瞧我這腦子,倒是將殿下想齷齪了,殿下要是想討過去,過幾日老奴回宮,自然將他給你送過去,這幾日老奴找個人,教教他宮中的禮儀和再準備準備。”林海又將慶子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後語氣委婉的開口道,“不過殿下,這孩子年紀大了,說不準挺不過去,要不您瞧瞧那個小的。”

一旁在門口整理簾子的喜子聽見自家老爺要將自己推薦出去,冷不丁回頭瞧了過去,倒是一直被當物件議論的慶子一言不發地站在林海身邊,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許長歌瞧著兩人的神情,越發覺得慶子和某人身上那股勁勁的感覺一模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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