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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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面前人笑得頑劣, 沈羨瑤趕緊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退後兩步勉強站定，眼神有些許不自然地落在地上。
“我再不出來, 你怕是要把整個工作室拆了。”
“這門Oikos的，很貴的。”他尾調隱隱上揚，說著輕摩挲了兩下門框。
她古怪地瞥了一眼那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門，也沒敢具體了解多少錢，推開他徑自走了進去：“躲在工作室逃避？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江昱然跟在後面輕嗤一聲：“誰說我逃避了？”
“那你怎麽連個人都找不到, 害我...”
害我白白擔心這麽久，剩下的話被她默默咽回肚子裏。
沈羨瑤獨自消化掉情緒, 這才慢慢轉回去看他, 卻怔了瞬，隨即緊緊皺起眉毛。
“...你發燒了？”
江昱然的兩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潮，腳步有些虛浮，眸子裏像是蒙了一層薄霧。她急忙將手背貼上他的額頭，果真燙得厲害，江昱然渾身一僵，凝著她焦急又認真的眼瞳, 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眼神落在斜下方，輕輕將她的手推開，沈羨瑤也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有些突然又不太適宜的舉動，五指默默蜷成一團。
江昱然大爺似的往窗邊的懶人沙發一窩，深深沈了一口氣, 胸腔的起伏明顯。即使他現在刻意裝得散漫無所謂，沈羨瑤也能看出來他很難受, 她又回想起下午相處的細節，反應過來他應該從那時就有些不舒服了。
總不能這麽幹燒著。
她在工作室地毯式搜尋起來, 總算找來幾件冬季的厚衣服，疊羅漢似的一件一件往他身上放，最後甚至將鵝絨羽絨服披在最頂處。
他像個笨拙的粽子，四肢被壓了個嚴實，看著滑稽又可憐。沈羨瑤還沒來得及嘲笑，就看見他默默掏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你幹什麽？”她停下動作。
“報警。”
“有個女悍匪半夜闖進我工作室，翻了個底朝天，現在想要殺人滅口把我捂死。”
沈羨瑤強忍著扇他的沖動，將羽絨服的帽子一把扣在他腦袋上，忿忿道：“行，你報警吧，我現在就把罪名坐實。”
他悶悶笑了幾聲，連帶著那一坨衣物都在抖。片刻，江昱然從帽子裏露出雙眼睛，打量她：“...生氣了？”
她剜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土方法，你必須發熱出汗，這樣燒才退的快。”
“好好好。”他放棄抵抗，總算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裏。
不一會兒，他整個人就變得大汗淋漓，鼻尖掛了層小水珠，濕漉漉的。他闔緊雙目，濃密睫毛輕顫著，眉毛因為難受無意識地微蹙起，難得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卻格外...誘人。
沈羨瑤默默掏出手機，對著他就來了一張。
“哢嚓。”
快門聲尷尬地在房間裏響起，江昱然睜開眼睛，直接抓包。過了會兒，他慢悠悠地將眼睛閉上，道：“這下好了，有把柄在你手裏了。”
她唇角偷偷翹起，轉身去燒熱水。
江昱然有些澀啞的聲音卻響起：“你男朋友知道我們在一起，不會生氣嗎？”這語氣，倒有點像是個綠茶。
“...什麽？”
沈羨瑤蹙了蹙眉，權當他在說胡話：“燒糊塗了吧你，能不能別貧了。”
他嘴唇翕動兩下，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保持沈默，頗為苦澀地抽了抽嘴角。算了，何必再自欺欺人，自討沒趣。
沈羨瑤拔掉熱水器插頭，道：“網上的那些評論你少看，清者自清，我們明天就一起去報案，把真相曝光出來。”
“我今天去日落酒館查監控，但他們找各種理由托辭，估計十有八九就是楊子成的手筆。”
她自顧自地絮叨著，正準備給江昱然遞水的時候，卻發現他斜躺在沙發上，呼吸均勻。
也是，一天緊密鑼鼓的錄制又趕上生病，更別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風波，是該好好休息一陣。她將動作放輕，將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只手卻攥住了她的袖角。
沈羨瑤狠狠一怔，向著窩在沙發的人看去，江昱然並沒有睡著，仰面看向天花板，指尖卻挽留似的將她的袖角拽了又拽，小心翼翼的。
“沈羨瑤。”他輕聲喚道。
“為什麽這麽不遺餘力地幫我。”
她站在原地默了許久。
良久，她給出答案：“...我只是覺得，既然我牽扯到了其中，就有責任將它解決，更何況這跟我們的節目息息相關。”
墻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轉。
江昱然沒落聲，只是默默松開了她的袖角，垂下眸子。
沈羨瑤推開門，卻跟路延撞了個正著。
“你來的正好，江昱然發燒了，最好t身邊有人跟著。”
路延探頭瞥了眼蠶蛹似的江昱然：“放心吧沈老師，這裏交給我。”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深吸一口氣。
“我收到了一個消息，應該是葉女士發來的。”
“她說她手裏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但...必須江哥親自去見她要。”
-
麥禾西餐廳。
最裏側卡座的人已等候多時，目光跟著江昱然落座，不動聲色地抿了口紅酒，車厘子似的嘴唇微微勾起。
“好久不見。”葉卿歡向他輕舉酒杯示意。
他向椅背靠去，直接開門見山：“說吧，要怎樣你才肯把證據交出來。”
她給江昱然面前的空杯倒了半杯酒，輕笑道：“急什麽，約你一頓可真不容易，自從大學畢業後我們也有好些時候沒有見面了吧，總得有個敘舊的過程。”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麽可敘舊的吧。”
葉卿歡不以為然，拿刀叉將盤子裏的牛排切成一塊一塊：“別總是這副冷冰冰的態度，我說過，我是來幫你的。”
“葉女士，我不是傻子，那天你也在現場。”
“所以呢，你也不是全程都在，事實上，我不但沒有給那位沈小姐使絆子，反而還替她解圍好幾次。楊子成這個人就是這樣，喝點酒就喜歡忘乎所以，我又不是他爹媽，沒義務時時約束他行為。”
江昱然盯著她深棕色的眼瞳，她回以淡淡的笑意。
“我手裏有一份那晚的錄音，大部分對話都錄了進去，可以最大程度還原事實。”她揮了揮兩指間掐著的小巧U盤，沖他挑眉示意。
“但作為交換條件，我需要你幫我個小忙。”
“我希望你出席下周二的拍賣會，拍下雲水慧谷那一片的地皮，我會提前預付你支票，舉手之勞，不過分吧？”
他接過邀請函，目光落在最下方的地址，眸光閃爍。
起身時，葉卿歡的聲音忽然響起。
“對於我在追你這件事，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江昱然動作滯了瞬，淡淡向她瞥來：“你追人的方式一向令人意外。”
就像大學時鬧得全校皆知，連許久不聯系的朋友都來向他八卦，如她這個人一樣，張揚熱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有喜歡的人，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她垂眸輕晃著酒杯：“幾年前你拒絕我的時候就是這套說辭。”
“有的時候人就是容易被那些虛無縹緲的回憶牽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喜歡和合適的區別。”
“我還不需要你來指導我感情上的事。”江昱然淡淡道。
葉卿歡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默默捏緊酒杯，有幾分恍惚。
彼時他們還是校友，大三的新學期，學校照例舉辦一年一度的舞會。那本該是一年之中最令人期待最棒的時刻，她卻被舞伴臨時放了鴿子，在舞池的角落聽著周圍的風涼話，將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喲，那不是葉卿歡嗎？她也有今日。”
“早就看不慣她那副趾高氣昂的做派了，真是解氣。”
“你們知道她家裏的事嗎？她爸離婚後再娶，有個小兩歲的弟弟，據說都不怎麽管她了，果然有了後媽就會有後爸。”
“我聽說的版本怎麽是她是私生女啊？”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精心的裝束和她此刻的落寞成了最大的反差，正當她準備默默離場時，一只手卻出現在視線內。
她怔怔擡頭，撞入一雙深邃的眼眸。
江昱然紳士地彎彎身子：“May I dance with you？”
葉卿歡重新勾起鮮紅的唇，落落大方地將手搭了上去。
一分鐘不到的一支舞，卻讓她心跳加速了整個夜晚。
思緒逐漸回籠，葉卿歡仰頭將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無聲地比了個口型。
“Cheers。”
-
葉卿歡回家的時候，父母正在客廳喝下午茶。保姆殷勤地接過她外套，她正欲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卻被葉父叫住。
“歡歡，跟曾家的二公子相處的怎麽樣啊？爸就說過他是個踏實可靠，值得托付的孩子吧。”
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回嗆道：“爸，你口中的“孩子”再早生幾年都可以做我小叔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就是越老越吃香的，人家的閱歷是那些小年輕不能比的。”葉父緩緩呷了口茶，“曾家這幾年在房地產的領域愈發得勢了，你嫁過去肯定還能再給咱家添一把火。”
葉卿歡窩火地將提包扔在沙發上：“難道我的價值就只存在於婚姻這種事上嗎？”
“實話跟你說吧爸，我有喜歡的人，他叫江昱然，論成就一點也不比那個姓曾的差，這輩子我非他不嫁，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葉父和葉母對視一眼，神色摻雜著驚訝和古怪。
良久，葉父語氣軟下來：“好了，先不提這個了，下周二的拍賣會有很多你喜歡的珠寶，這回總該開心了吧。你弟弟打算拍下雲水慧谷那片地皮，我最近也在慢慢放一部分權給他，畢竟他作為未來的集團繼承人總要多鍛煉的。”
“我不明白，論資歷我比他大兩歲，論成績論手段我更是比他強百倍，憑什麽一給他就是半壁江山，卻連個分公司都不肯給我。”她語調拔高兩度。
他揉了揉眉心，嘆道：“你就是吃苦吃少了，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累得很。你是爸爸的寶貝女兒，是葉氏的千金，爸就能養你一輩子，瞎折騰什麽。”
“你都這麽大了，也該懂點事。你弟弟跟你血濃於水，多幫襯些總沒錯。”
葉卿歡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微微彎了彎嘴角。
“好，我一定...多、幫、襯。”
她需要的，從來就不是淺薄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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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古怪地瞥了一眼那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門，也沒敢具體了解多少錢，推開他徑自走了進去：“躲在工作室逃避？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江昱然跟在後面輕嗤一聲：“誰說我逃避了？”
“那你怎麽連個人都找不到, 害我...”
害我白白擔心這麽久，剩下的話被她默默咽回肚子裏。
沈羨瑤獨自消化掉情緒, 這才慢慢轉回去看他, 卻怔了瞬，隨即緊緊皺起眉毛。
“...你發燒了？”
江昱然的兩頰泛起不自然的紅潮，腳步有些虛浮，眸子裏像是蒙了一層薄霧。她急忙將手背貼上他的額頭，果真燙得厲害，江昱然渾身一僵，凝著她焦急又認真的眼瞳, 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眼神落在斜下方，輕輕將她的手推開，沈羨瑤也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個有些突然又不太適宜的舉動，五指默默蜷成一團。
江昱然大爺似的往窗邊的懶人沙發一窩，深深沈了一口氣, 胸腔的起伏明顯。即使他現在刻意裝得散漫無所謂，沈羨瑤也能看出來他很難受, 她又回想起下午相處的細節，反應過來他應該從那時就有些不舒服了。
總不能這麽幹燒著。
她在工作室地毯式搜尋起來, 總算找來幾件冬季的厚衣服，疊羅漢似的一件一件往他身上放，最後甚至將鵝絨羽絨服披在最頂處。
他像個笨拙的粽子，四肢被壓了個嚴實，看著滑稽又可憐。沈羨瑤還沒來得及嘲笑，就看見他默默掏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你幹什麽？”她停下動作。
“報警。”
“有個女悍匪半夜闖進我工作室，翻了個底朝天，現在想要殺人滅口把我捂死。”
沈羨瑤強忍著扇他的沖動，將羽絨服的帽子一把扣在他腦袋上，忿忿道：“行，你報警吧，我現在就把罪名坐實。”
他悶悶笑了幾聲，連帶著那一坨衣物都在抖。片刻，江昱然從帽子裏露出雙眼睛，打量她：“...生氣了？”
她剜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是老祖宗留下的土方法，你必須發熱出汗，這樣燒才退的快。”
“好好好。”他放棄抵抗，總算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裏。
不一會兒，他整個人就變得大汗淋漓，鼻尖掛了層小水珠，濕漉漉的。他闔緊雙目，濃密睫毛輕顫著，眉毛因為難受無意識地微蹙起，難得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卻格外...誘人。
沈羨瑤默默掏出手機，對著他就來了一張。
“哢嚓。”
快門聲尷尬地在房間裏響起，江昱然睜開眼睛，直接抓包。過了會兒，他慢悠悠地將眼睛閉上，道：“這下好了，有把柄在你手裏了。”
她唇角偷偷翹起，轉身去燒熱水。
江昱然有些澀啞的聲音卻響起：“你男朋友知道我們在一起，不會生氣嗎？”這語氣，倒有點像是個綠茶。
“...什麽？”
沈羨瑤蹙了蹙眉，權當他在說胡話：“燒糊塗了吧你，能不能別貧了。”
他嘴唇翕動兩下，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保持沈默，頗為苦澀地抽了抽嘴角。算了，何必再自欺欺人，自討沒趣。
沈羨瑤拔掉熱水器插頭，道：“網上的那些評論你少看，清者自清，我們明天就一起去報案，把真相曝光出來。”
“我今天去日落酒館查監控，但他們找各種理由托辭，估計十有八九就是楊子成的手筆。”
她自顧自地絮叨著，正準備給江昱然遞水的時候，卻發現他斜躺在沙發上，呼吸均勻。
也是，一天緊密鑼鼓的錄制又趕上生病，更別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風波，是該好好休息一陣。她將動作放輕，將水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只手卻攥住了她的袖角。
沈羨瑤狠狠一怔，向著窩在沙發的人看去，江昱然並沒有睡著，仰面看向天花板，指尖卻挽留似的將她的袖角拽了又拽，小心翼翼的。
“沈羨瑤。”他輕聲喚道。
“為什麽這麽不遺餘力地幫我。”
她站在原地默了許久。
良久，她給出答案：“...我只是覺得，既然我牽扯到了其中，就有責任將它解決，更何況這跟我們的節目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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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昱然沒落聲，只是默默松開了她的袖角，垂下眸子。
沈羨瑤推開門，卻跟路延撞了個正著。
“你來的正好，江昱然發燒了，最好t身邊有人跟著。”
路延探頭瞥了眼蠶蛹似的江昱然：“放心吧沈老師，這裏交給我。”
“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深吸一口氣。
“我收到了一個消息，應該是葉女士發來的。”
“她說她手裏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但...必須江哥親自去見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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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裏側卡座的人已等候多時，目光跟著江昱然落座，不動聲色地抿了口紅酒，車厘子似的嘴唇微微勾起。
“好久不見。”葉卿歡向他輕舉酒杯示意。
他向椅背靠去，直接開門見山：“說吧，要怎樣你才肯把證據交出來。”
她給江昱然面前的空杯倒了半杯酒，輕笑道：“急什麽，約你一頓可真不容易，自從大學畢業後我們也有好些時候沒有見面了吧，總得有個敘舊的過程。”
“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麽可敘舊的吧。”
葉卿歡不以為然，拿刀叉將盤子裏的牛排切成一塊一塊：“別總是這副冷冰冰的態度，我說過，我是來幫你的。”
“葉女士，我不是傻子，那天你也在現場。”
“所以呢，你也不是全程都在，事實上，我不但沒有給那位沈小姐使絆子，反而還替她解圍好幾次。楊子成這個人就是這樣，喝點酒就喜歡忘乎所以，我又不是他爹媽，沒義務時時約束他行為。”
江昱然盯著她深棕色的眼瞳，她回以淡淡的笑意。
“我手裏有一份那晚的錄音，大部分對話都錄了進去，可以最大程度還原事實。”她揮了揮兩指間掐著的小巧U盤，沖他挑眉示意。
“但作為交換條件，我需要你幫我個小忙。”
“我希望你出席下周二的拍賣會，拍下雲水慧谷那一片的地皮，我會提前預付你支票，舉手之勞，不過分吧？”
他接過邀請函，目光落在最下方的地址，眸光閃爍。
起身時，葉卿歡的聲音忽然響起。
“對於我在追你這件事，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江昱然動作滯了瞬，淡淡向她瞥來：“你追人的方式一向令人意外。”
就像大學時鬧得全校皆知，連許久不聯系的朋友都來向他八卦，如她這個人一樣，張揚熱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有喜歡的人，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她垂眸輕晃著酒杯：“幾年前你拒絕我的時候就是這套說辭。”
“有的時候人就是容易被那些虛無縹緲的回憶牽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喜歡和合適的區別。”
“我還不需要你來指導我感情上的事。”江昱然淡淡道。
葉卿歡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默默捏緊酒杯，有幾分恍惚。
彼時他們還是校友，大三的新學期，學校照例舉辦一年一度的舞會。那本該是一年之中最令人期待最棒的時刻，她卻被舞伴臨時放了鴿子，在舞池的角落聽著周圍的風涼話，將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喲，那不是葉卿歡嗎？她也有今日。”
“早就看不慣她那副趾高氣昂的做派了，真是解氣。”
“你們知道她家裏的事嗎？她爸離婚後再娶，有個小兩歲的弟弟，據說都不怎麽管她了，果然有了後媽就會有後爸。”
“我聽說的版本怎麽是她是私生女啊？”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
精心的裝束和她此刻的落寞成了最大的反差，正當她準備默默離場時，一只手卻出現在視線內。
她怔怔擡頭，撞入一雙深邃的眼眸。
江昱然紳士地彎彎身子：“May I dance with you？”
葉卿歡重新勾起鮮紅的唇，落落大方地將手搭了上去。
一分鐘不到的一支舞，卻讓她心跳加速了整個夜晚。
思緒逐漸回籠，葉卿歡仰頭將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無聲地比了個口型。
“Cheers。”
-
葉卿歡回家的時候，父母正在客廳喝下午茶。保姆殷勤地接過她外套，她正欲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卻被葉父叫住。
“歡歡，跟曾家的二公子相處的怎麽樣啊？爸就說過他是個踏實可靠，值得托付的孩子吧。”
她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回嗆道：“爸，你口中的“孩子”再早生幾年都可以做我小叔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就是越老越吃香的，人家的閱歷是那些小年輕不能比的。”葉父緩緩呷了口茶，“曾家這幾年在房地產的領域愈發得勢了，你嫁過去肯定還能再給咱家添一把火。”
葉卿歡窩火地將提包扔在沙發上：“難道我的價值就只存在於婚姻這種事上嗎？”
“實話跟你說吧爸，我有喜歡的人，他叫江昱然，論成就一點也不比那個姓曾的差，這輩子我非他不嫁，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葉父和葉母對視一眼，神色摻雜著驚訝和古怪。
良久，葉父語氣軟下來：“好了，先不提這個了，下周二的拍賣會有很多你喜歡的珠寶，這回總該開心了吧。你弟弟打算拍下雲水慧谷那片地皮，我最近也在慢慢放一部分權給他，畢竟他作為未來的集團繼承人總要多鍛煉的。”
“我不明白，論資歷我比他大兩歲，論成績論手段我更是比他強百倍，憑什麽一給他就是半壁江山，卻連個分公司都不肯給我。”她語調拔高兩度。
他揉了揉眉心，嘆道：“你就是吃苦吃少了，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累得很。你是爸爸的寶貝女兒，是葉氏的千金，爸就能養你一輩子，瞎折騰什麽。”
“你都這麽大了，也該懂點事。你弟弟跟你血濃於水，多幫襯些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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