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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慶假期, 棠念參加了學校組織的社會實踐。

最後一天圓滿結束,大家進行了一次聚餐。

十多個來自不同專業,互不相識的志願者, 通過這幾天的協作配合, 有不少都熟絡起來,已經成了朋友。

棠念清楚和人打交道的重要性, 但她更想順應自己本身的性格, 每天除了認真做事, 並不主動與人結交。

當然,對於和她搭話的, 出於禮貌, 她都會微笑回應。

“看你好像不愛交流, 來參加實踐, 應t該不是為了拓展社交圈吧, 是為了綜測加分,還是評獎推優, 豐富履歷?”王梁去隔壁便利店買了些飲料和酸奶回來, 分發給不喝酒的女同學,最後他遞給棠念一瓶椰汁。

顯然,這幾天他沒少觀察, 對她的喜好有一定得了解。

“謝謝。”棠念客氣又疏離,含糊著回應他的問題, “嗯, 確實沒想拓展社交圈。”

王梁:“其實我也差不多,更多想鍛煉下自己, 而且能為社會出份力,很有意義。”

棠念禮貌微笑了一下:“嗯, 是的。”

這個團隊裏,外向開朗的人有不少,很擅長主動找話題。只不過多番篩選下來,像棠念這種很少表達自己觀點,交流積極性並不強的,大家慢慢也就不會再主動找她聊天。

只有王梁,一直堅持找她說話。

就像現在。

王梁:“等到寒假,你打算參加政務實踐麽,咱們一起吧,如果順利通過選拔,相互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棠念委婉拒絕:“可能不太行,我計劃在下學期暑假的時候,參加支教項目。”

王梁詫異看她一眼。

畢竟支教的話,自然要去窮鄉僻壤的地方,又苦又累,哪有坐辦公室舒服。

他一時不知該怎麽接話,幹巴巴道:“挺好,這才是實踐的意義。”

棠念嗯了一聲,專心吃飯。

王梁看她一眼,不好再沒話找話,只行動上格外關註體貼,時不時幫忙挪個菜,遞個紙巾,倒個水之類。

這頓晚飯吃了兩個小時。

棠念早就是神游狀態。

一個小時前,她拿出手機看了眼,註意到許津風發來的消息,低頭聊了會天,得知他事情基本都處理完了,往後會輕松空閑許多。

棠念:【那是不是代表你能過來住,我終於不用一個人做飯,總浪費了?】

許津風坐在車裏,眼眸帶笑:【嗯,我來做飯。】

棠念:【你洗碗吧。】

許津風:【好。】

棠念跟熟悉的人聊天,話一下多起來,說起最近的課業,拿到的比賽獎金,國慶實踐的一些見聞。

最後,她問:【你現在是已經到住處了嗎?我好想快點回去啊,可惜還沒結束。】

許津風:【我去接你?】

棠念:【不用不用,大家一起開心聚會,我只顧自己感受算什麽事。】

棠念:【一直這樣玩手機也不太好,先不聊啦。】

又是二十分鐘過去,終於等到飯局結束。

棠念立馬拎著包起身,本以為相互打個招呼了,就可以散場。誰知道有人認為時間還早,提議轉場,去附近一家清吧。

眼見大家紛紛舉手讚同,棠念深吸口氣,語氣裏帶著歉意:“那個,我就不去清吧,先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一旁,王梁率先看向她:“一起吧,這幾天挺辛苦的,假期最後一天了,也該適當放松一下。”

其他人同樣熱情挽留。

“這會才九點,還早著呢。”

“咱們學校那麽大,往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見,趁眼下相識,大家多聊會。”

“放心,離得不遠,你去坐會了再走唄。”

棠念猶疑道:“可是我不喝酒。”

有女生過來挽住她的手臂:“走嘛走嘛,不用喝酒,你就當聽聽歌,聊聊天,玩會游戲。”

眼看所有人都圍過來相勸,棠念不想掃興,勉強笑了笑:“好。”

這個時間點,街區道路的人很多,特別熱鬧。一行人穿過馬路,來到一條僻靜的深胡同,往裏走了很長一段,這才看到那並不顯眼的招牌。

棠念跟在後頭走進去,燈光昏暗,臺上歌手撥弄著吉他淺唱。

氛圍的確很安靜。

棠念原本抵觸的情緒放松,粗略環顧一圈,幾乎沒什麽空位。

同行的一群人裏,有幾個應該是常來,徑直在前面帶頭往樓上走。

一直到三樓,是露天陽臺。

露臺除了常規的桌椅,還有懶人沙發和秋千,可躺可靠。和樓下相比,沒有歌手和舞臺,但有熒幕正放著電影。

並且綠植環繞,涼風舒爽,空氣幹凈好聞。

挑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因為他們人多,服務員直接將兩條長桌拼在一起。

動靜吸引了別桌的一些客人,其中,一個理著寸頭,頹喪窩靠在座椅裏的男人隨意瞥了一眼,繼續埋頭喝酒。倒是他身邊穿短袖,露出大片紋身的同伴,驚喜地搗了搗他:“翟哥,快看那邊,有美女,長得可真純啊。”

張翟再次擡眼。

服務員已經拼好長桌,剛來的那群人開始落座。

原本站在最邊緣靠近綠植,被陰影遮擋的女生顯露出樣貌,皮膚瑩潤細膩,明眸皓齒,夜風揚起她的長發和裙擺,輕輕搖曳,寧靜又純美。

雖然和高中時相比,打扮上有了些許變化,但那格外純凈清麗的五官,張翟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驚詫過後,他的眼神變化莫測。

最後,他兀自笑了,似發現什麽有意思的事,原本的頹喪萎靡一掃而空,語氣裏隱隱透著興奮,和不易察覺的怨毒,朝身邊還在伸長脖子看的方輝說道:“喜歡嗎,想不想追到手?”

“當然!”方輝先是一喜,隨即有些遲疑,“這種長相的,應該很難追吧,況且他們一群人,裏面男的不少,尤其她身邊那個拉凳子獻殷勤的,明顯對她有意思,我去搭訕,多半沒戲。”

張翟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酒:“她可是京大的,你不是一直想泡最優秀的女生嗎,真不心動?”

方輝聽完,眼睛更亮了。

他在初中時跟張翟混在一起,整天不是在學校裏耀武揚威,就是去網吧開黑,所以中考成績很不理想,加上他又沒有張翟那樣的家境,最後去讀了職高。

身邊能接觸到的異性,談過的對象,都是跟他一樣的學渣。

哪怕畢業後他來京北闖蕩,跟家裏拿錢搞了個紋身店,現在混得還算可以,並且長得不錯,主動追他的女生不少,談的對象,質量也比以前要好上太多,但京大的可沒接觸過:“真的?你怎麽知道她哪個學校,認識?”

“嗯,她以前三中的。”

“原來也是從蔚城出來的啊。”方輝躍躍欲試,盯著又看了一會,皺起眉頭,“不過眼下似乎沒什麽機會。”

“放心,作為兄弟,我自然會想辦法幫你。”

張翟擡了下手,方輝立即配合地附耳過去。

也不知說了什麽,方輝臉上的笑意不斷加深,最後豎起大拇指:“翟哥,還得是你。”

棠念不喝酒,點了飲料和水果,有一搭沒一搭回著王梁不時拋出的話題,註意力更多在露臺中央的熒幕電影上。

中途,手機震動,是許津風發來的消息:【還沒結束?】

棠念這才想到轉場沒告訴他,立即簡短說了下情況。

許津風:【別太晚,地址給我。】

棠念:【放心吧,我待一會就走,不會太晚。】

頭頂的正在輸入閃動許久。

最後,許津風刪掉對話框裏的字,沒強求她發地址:【嗯。】

許津風:【結束了提前說一聲,我去接你。】

棠念回了個笑臉表情包:【好。】

等她看完電影,有幾個喝得醉了,話題更是敞開著聊,什麽八卦都往外抖。

氛圍極其熱烈。

顯然,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棠念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一點。

她猶豫片刻,還是沒給許津風發消息,準備自己打個車回去。

王梁註意到她拎包起身,連忙問道:“要走了嗎?我送你。”

其他人看過來,大概因為喝酒聊天,情緒比較放松的緣故,紛紛起哄,有幾分撮合的意味。

面對一臉期待的王梁,棠念隨意找了個借口:“謝謝,但不用送了,我男朋友來接我。”

順利從清吧出來,棠念搓了搓在夜風裏,有些涼的手臂,想到剛才一群人聽見她說有男友,好奇之下,讓她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帶給大家看看,她就忍不住想笑。

帶是不可能帶了,還能變一個出來不成?

不過方法是真管用,王梁直接石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果沿用在學校,讓大家都知道她有‘男友’,以後是不是能避免很多麻煩,省得總有人打探她的課表,跑來蹭課搭話,耽誤她學習?

棠念胡亂想著,沒註意到前面有三個流裏流氣的青年,從墻角暗影裏走出來。

直到輕佻的口哨聲響起。

“妹妹長得可真好看,一個人啊?”

巷子深窄,三個青年橫排往那一站,將路完全堵死。

棠念先是被突然的出聲嚇到,看清後,心猛然往下一沈。

她沒說話,止步後退,轉身t想往回跑。

但幾人反應速度很快,一個跨步便抓住她的胳膊,前後圍堵攔截。

眼看跑不掉,她又沒有對抗的能力,棠念迅速讓自己冷靜,沒有表現出驚慌,也沒有大喊大叫激怒對方:“當然不是一個人,我跟校友們一起來的清吧,就旁邊那家。”

棠念此刻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聽許津風的,讓他來接。或者,等王梁送她回去了,再把話說清楚也不遲。

可惜,她就是這麽個不願麻煩人的性子。

“這麽晚了,你校友也不說送送你啊?”

“要不哥幾個當一回護花使者?”

“可拉倒吧,夜生活這才剛開始,一起去吃個宵夜不是更好,美女,你覺得呢?”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靠得越來越近。

棠念甚至能聞到他們身上汗水發酸的濃烈氣味,熏得她一陣惡心。

尤其抓著她手臂那人,靠近不夠,還一個勁想把她往懷裏扯。

棠念頭皮發麻,幾乎快忍不住尖叫。就在她死咬著唇,瘋狂頭腦風暴該怎麽辦的時候,拉扯她的青年陡然被踹了一腳,橫身倒地,差點沒把她也給拽得摔倒。

關鍵時刻,一道力裹挾在肩頭,讓她保持住平衡。

另兩個青年嘴裏罵罵咧咧,揮著拳頭沖上前,還沒等她看清,兩人直接倒飛出去,撞在墻上,慘嚎不斷。

“滾!以後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女生,一定打斷你們的腿!”沈聲的怒喝,驚得地上幾人連滾帶爬,攙扶著迅速逃離。

棠念怔怔看著那幾道身影跑遠,很快消失在暗色裏,有些沒反應過來。

“沒事吧?”聲音裏滿含著關切。

棠念回過神,一陣風吹過,她打了個哆嗦,這才發現出了一身的冷汗。

深深呼吸,平覆完心情,她非常誠懇地躬身:“真的謝謝你,我沒事。”

男生個頭不算高,手臂和脖頸處有著大片紋身。

棠念很快收回目光,沒敢多看,又連連道謝了幾句。

她是不敢一個人走了,轉頭想回清吧,男生再次開口:“別怕,我這會正好空閑,送你回家。”

沒等棠念說話,他語速飛快,一副緊急的樣子:“快走吧,那幾人說不準會找同夥,折返回來找場子。”

棠念點點頭,不敢耽擱,立即跟在身後。

離開胡同,坐上出租車,棠念長松口氣。

出於感激,她再次道謝。

“嗐,算不得什麽,碰上渣子,我從不手軟,要不是他們跑得快,我一定狠狠教訓。對了,相遇也算緣分,我叫方輝,你呢?”

“棠念。”

“附近的大學生?”

“嗯,大二。”

“我是個紋身師,來自蔚城,一個四線小城市,你聽過嗎?”

這回,不冷不熱,拘謹著的棠念終於看向他:“蔚城?我也是。”

方輝故作驚訝:“沒想到咱兩居然是老鄉,這也太有緣分了。”

*

胡同深處,先前逃走的幾個青年正聚在一起,先後從張翟手裏接過錢。

“翟哥,怎麽樣,咱兄弟幾個辦事漂亮吧?”

“我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為了真實,我可是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為了彰顯輝子的神勇,我牟足勁倒飛出去,撞墻那下,絕對真實。”

張翟沒廢話,叼著煙,又掏出一沓鈔票分發。

幾人頓時喜笑顏開,極盡奉承。

“行了,散了吧。”張翟以前最喜歡被人吹捧,但這幾個月的經歷,已經碾碎了他的囂張和不可一世,只覺得刺耳。

幾人一走,深夜的胡同恢覆寧靜。

“曾經為了她,你連高考都能放棄,如果後來者居上,她跟了別人,你一定會很痛苦吧?”

清吧門口幽暗的燈光,影影綽綽。

照在張翟陰狠的臉上,顯得有些扭曲。

*

許津風洗完澡,換了身衣服,本想繼續處理一會公司的事,但打開電腦,眼睛卻時不時瞥向一旁的手機。

毫無動靜。

眼看已經十一點,有些晚了,他起身穿上外套,拿上車鑰匙,下樓,只等棠念發來消息跟地址。

距離從公司一路擁堵著回來,到間斷聊天,吃飯,忙工作,再到此刻樓下除了偶爾有車燈晃過,幾乎看不到人影,四五個小時候過去,他的期待和喜悅不僅沒降下半點,反而越積越高。

那些想跟她說的話,那些關於未來的籌劃,在腦海裏不斷完善。

然而,他還沒等到去接人,就看到棠念回來了,身邊還跟著個男生。

一瞬間,所有預想‘啵’的一聲,如肥皂泡影般破碎。

許津風站在角落,任由四周的暗色將他包圍。

“今天認識你,很開心,不過我有個問題,”送到樓棟前,方輝頓住腳步,“你害怕我嗎?”

棠念笑著搖頭:“為什麽害怕?今天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麽,謝謝。”

又一次道謝,都不知多少遍了,客氣,往往代表著疏離。

但方輝並不氣餒。

一路上,他已經摸清她的性格,也察覺到,自從知道他也是蔚城人後,她漸漸卸下了防備。

方輝摸著後頸,一副無奈又感動的樣子:“以前每回路見不平,大概因為我身上的大片紋身,無一例外,他們匆匆道完謝就跑,看我的眼神避之不及,就好像我是個壞人,只有你,願意和我說話,也不害怕我。”

頓了頓,他繼續道:“下次我找你,你願意見我嗎?”

“找我?”

“今天幫了你,你不得請我吃頓飯?”

棠念松口氣,為自己剛才再次升起防備感到羞愧,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當然,時間你定。”

聽到想要的答案,方輝也跟著笑起來。

許津風遠遠看著。

隔著距離,他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能看見駐足交談間,棠念的笑臉。

她笑起來很好看。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笑盈盈的,很溫暖。

原來只是有一天,看著她同樣朝別人笑一笑,他一顆心就仿佛墜入沈沈冰冷的海底。

整個晚上,逐漸拔高的期待和喜悅,此刻猶如驟然反撲的巨浪,將他拍得粉碎,血肉和骨骼瞬息被翻湧滔天的海水吞噬。

連疼都喊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格外漫長。

許津風看著仍在交談,並沒有立即揮手告別的棠念,看著她再次展露出笑容,胸腔泛起無盡酸澀和刺痛。

以她最怕麻煩人的性子,他問過幾次地址,她都沒給,也沒讓他去接,卻讓別人送她回家。

是不是代表,那個男生,更讓她感到親近,也更願意去接觸?

巨大的惶恐不安,如野草瘋長。

覆讀那年,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晚,本以為已經足夠痛苦難熬。

但即將失去的感覺,仍不如眼下深刻。

哪怕他終於成長到足夠好,也終於有了可以遮風擋雨的能力,又怎麽樣呢?

她是自由的,她的感情也是自由的。

他該怎麽留住她?

*

棠念從電梯出來後,小跑著,飛快打開門。

發現屋子裏一片漆黑,她的動作明顯遲緩下來。

一邊換鞋,一邊拿出手機,給許津風發去消息:【我回來了,你怎麽沒在?】

樓下,許津風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手機震了一下。

他拿出看了眼,沒回,摸兜,找出煙。

手微微有些抖。

點火好幾次,才點燃。

棠念洗完澡出來,第一時間去看手機,發現沒回消息,並沒多想,只當他臨時又有事要處理。

累了一天,她打了個哈欠,鉆進被窩,很快睡沈。

淩晨一點的小區,夜露漸深,空氣潮濕而冰涼。

許津風久久站立不動,白色煙霧在他骨節修長的指間纏繞。

猩紅的亮光,明明滅滅。

後半夜,他又去買了幾包煙。

凝聚未散的煙霧,環繞在他周身,顯得壓抑又沈重。

不知不覺,破曉的微光,穿透黑暗。

零星早起的住戶,亮起燈火。

秋風絲絲縷縷繞在枝頭,有流浪貓窸窸窣窣,鉆出花壇。

許津風掐滅手裏最後一根煙,輕闔起一夜未眠,有些幹澀的眼睛。

剛躍出的朝陽淡淡籠著他,像金粉破碎在他身上。

從深夜到清晨,七個小時,原來這般短暫。

他不僅沒能冷靜下來,反而越發難以克制。

濃烈的情緒,翻湧沸騰。

他大概快瘋了。

*

棠念上午八點有課,她昨天睡得晚,沒打算自己做早餐,很快收拾好出門,準備掃輛小黃車的時候,意外看見了許津風。

她驚喜地朝著他跑去:“你怎麽這麽早啊,也不說給我發個消息,昨晚你——”

沒等說完,許津風迎過來,擡手壓在她腦後,決絕般吻了下去。

當微t涼的唇野蠻覆蓋,棠念眼睛睜大,驚詫到忘記做出反應。

大腦空白一片。

直至齒關被撬開,兇狠失控般的親吻,將她的呼吸侵吞掠奪。

棠念這才反應過來,拼命去推他,卻不能撼動半分,反而讓他手臂收攏,抱得更緊。

唇舌吮咬廝磨。

棠念有些喘不過氣,身體微微顫栗。

恍惚間,她看見那雙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像是有野火在燒,灼得她臉頰滾燙。

那些藏在不動聲色裏的愛意,因為太過厚重深沈,反而發不出聲音。

許津風吻得愈發用力。

向來天塌了,都能淡然處之的人,在這一刻明白。

失去理智,無法克制的才是愛。

他絕不會給任何人機會。

等到松開,棠念胸口劇烈起伏著,心臟砰砰直跳,幾乎快要撞出來。

目光相對,她紅著臉不知所措,連說話都結結巴巴:“你……你瘋了嗎,怎麽能……我們可是朋友。”

許津風看著她紅潤瀲灩,泛著水光的唇瓣,眸色暗了些:“你還不懂嗎?”

棠念剛要游移開的目光,困惑地看向他。

恰巧,許津風俯下身,距離再次拉近。

棠念脊背一僵。

在她莫名緊張,呼吸都快停滯的時候,許津風低沈的話語伴隨著灼熱氣息,輕掃在她耳側:“我不想只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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